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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真是命运弄人啊！我们俩都95岁了，年轻时候以为自己能把一家人带得兴旺，如今却眼看着儿孙辈一个个离开，剩下两个孙女孤苦伶仃地过日子。这日子啊，越来越看不透了。

我叫王守田，退休之前是一名小学老师，和老伴刘翠兰结婚七十多年了。我们这一辈子虽算不上大富大贵，但靠着踏实的工作和努力，也把家过得安稳。我们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原以为到了这个岁数，该享福了，可没想到，晚年竟是这样的凄凉。

老大王强是我们俩的骄傲，小时候成绩好，长大了当了个机关干部。他生了两个儿子，王刚和王毅。王刚从小调皮捣蛋，但也是我们家的希望，聪明得不得了。可惜三十岁那年，出了车祸，连命都没了。王强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打击大得他差点没撑住，心脏病就是那时候落下的。

老二王军在市里开了个小餐馆，忙得很。餐馆收入还不错，起初日子过得挺好，可他一忙起来，家里就顾不上了。媳妇嫌他成天不在家，孩子也跟着受了影响。他的独生女王丽丽因为父母的关系，从小就有点叛逆。后来，她自己也没有成家，常年在外地漂着，偶尔回来看看我们。

老三王刚，是最让我心痛的。小时候他身体不好，咱们两口子为他操碎了心，结果三十岁那年查出来癌症晚期，没多久就走了。我们眼睁睁地看着他慢慢瘦下去，什么办法都没有。这一走，家里的气氛一下子沉重了起来。

老四王玉嫁得不远，可是她的命也不好。婚后没多久，丈夫得了重病，走了。她独自带着孩子，日子过得艰难。我总是劝她再找个人好好过日子，可她总是说：“爸妈，我这辈子就这么认命了。”她儿子刘浩一直是个懂事的孩子，可是前几年他也因为意外去世，年纪轻轻地走了。

老五王红自小聪慧，工作上也顺风顺水。她嫁了个条件不错的男人，我们都觉得她日子肯定不会差。可是她那丈夫好赌，最后家里败得精光，离了婚，留下她一个人。离婚后她一直没再婚，带着两个女儿王小小和王欢欢过日子。这两个孩子是我们现在唯一的念想。可她们也已经四十岁了，至今未婚，整天在外奔波，见了我们也是匆匆忙忙的。

我常跟老伴说：“咱们还能活多久呢？”老伴却每次摇头叹气：“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活一天是一天吧。”她看起来乐观，其实我知道，她心里也跟我一样难受。

这天，两个孙女回来看我们。王小小一进门就嚷嚷：“爷爷，奶奶！我们今天带你们出去转转，不能老是闷在家里！”她虽然已经四十了，可心性还是那样活泼。王欢欢倒是稳重一些，轻轻拍着我的肩膀：“爷爷，等下你穿暖一点，外面有风。”

老伴笑着回她们：“哟，你们俩来了，这家里才有点人气。”她给两姐妹倒了杯水，边说：“我和你爷爷最近身体都还好，不用总惦记着。倒是你们俩，怎么还没个男朋友呢？”

王小小撇撇嘴：“奶奶，你就别担心我们了，我们有自己的生活呢。”

我听得心里一紧，忙插话：“你们两个也老大不小了，总不能一个人过一辈子吧。我们俩眼看着活到这个岁数，也希望你们能有个伴。”

王欢欢没说话，只是默默地低着头，好像有点心事。我知道她一直很孝顺，可是性格太过沉稳，老是把事情憋在心里。我也没再说什么，怕给她们压力太大。

这时，老伴突然开口：“你们知道吗，家里这五个孩子，现在就剩下你们俩还在我们身边。你们得替他们活得好好的，不能让我们两老再操心了。”

王小小搂着奶奶撒娇：“知道啦知道啦，您和爷爷别操心我们啦。”

那一刻，我心里其实挺难受的。我们这一大家子，现在竟然凋零成这个样子，儿孙早早地走了，剩下的都各自为难。虽然两个孙女嘴上说不急，可我明白，她们的心里其实很苦。可话到嘴边，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第二天，王小小和王欢欢又来看我们，这次还带了些糕点来。她们俩总是想着法子逗我们开心。我们坐在客厅，吃着糕点，聊着天。

我忍不住问：“小小，欢欢，你们两个真没考虑过成家吗？”

王小小一边喝茶一边摇头：“爷爷，我觉得现在一个人也挺好的。结了婚，不见得有现在自由。”

王欢欢看了看我，轻声说：“其实，爷爷，我也不是没想过成家。只是工作太忙了，一直没有遇到合适的人。”

听她这样说，我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老伴在旁边听了，也感慨道：“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不过我们做老人家的，总希望你们能有个依靠。”

王小小笑了笑：“奶奶，等我遇到合适的人，一定带回来给你们看看。不过现在嘛，我觉得一个人过也挺好。”她说得轻松，可我看得出，她的眼神里有一丝无奈。

老伴笑着摇头：“你呀，总是嘴硬。”

吃完东西后，两个孙女陪着我们出门散步。小小拉着我的手，像小时候一样，走在前面。欢欢跟在后面，和老伴聊着天。

走着走着，小小突然说：“爷爷，奶奶，其实我们两个也常想你们。虽然工作忙，但每次回来看你们，心里都踏实。”

我点点头，心里一暖。虽然儿孙一个个离去，但至少她们还在。

就这样，我们一家人又走了一段路。天边的夕阳渐渐落下，染红了半个天空，仿佛我们的记忆也被染成了金色。

那天吃完晚饭，老伴收拾着碗筷，我坐在客厅里，手上握着遥控器，却没心思看电视。脑子里一直想着小小和欢欢，她们年纪大了还没成家，心里总有个疙瘩解不开。

老伴看出我的心事，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你别太操心了，孩子们有自己的路，咱们得学会放手。”

我叹了口气，轻声回她：“可咱们能活多久呢？再不放点心，等到我们俩走了，谁来照顾她们？”

“你这话说的，活一天算一天吧。”老伴依旧那副乐观样，脸上的皱纹堆积成了一朵朵笑意。她的话听着好像很豁达，可我知道，她心里一样急。

就在这时候，门铃突然响了。打开门一看，竟是王强带着妻子来拜访。他俩也是难得回一次家，平日里忙工作，身体也不好。

王强一进门，便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揉着自己的腰说：“爸妈，我这腰又疼了，医生说得多注意，可是事情一多就忘了。”

他老婆在一旁点头：“可不是吗？上次腰椎做了手术，这才好些天又犯了。”

我和老伴赶忙扶他坐好，老伴说：“哎，你们这些孩子就是不听劝，身体是最重要的，什么工作能比命重要？”

王强苦笑了一下：“妈，您说得对，可是单位的事一堆堆，我也没办法。”

我听得心里有点沉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强子，你要多为自己想想。你这身子要是垮了，以后谁能指望得上？现在你们俩的两个儿子都没了，小刚那事还没缓过来吧？”

王强的脸色瞬间变了，低下头不再说话。我知道这是他心头最痛的事，刚刚提起，也是不小心。

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气氛有些凝重。老伴打破沉默，给他们倒了茶：“你们俩今天怎么想起来回来了？”

王强老婆接过茶，叹了口气：“妈，主要是这段时间我们俩也忙着给自己找个养老的地方，想着等以后孩子不在身边，得有个好点的地方住。今天回来就是跟您和爸商量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建议。”

我听了这话，心里一紧。原本以为他们回家是想看看我们老两口，结果是为了自己将来的养老问题。这让我突然有些难过，原来在他们心里，早就打算好以后要过各自的生活了。

“爸妈，您也别想太多，我们就是提前规划一下，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王强见我没说话，赶忙补充道。

我抿了抿嘴，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忙碌一辈子，好不容易把孩子们养大，可他们一个个都想着自己的路，连我们老两口都快被遗忘在角落里了。

老伴倒是没那么多想法，笑着说：“你们有这个心思也好，能早做打算是对的。我们俩也没什么别的要求，身体好点就行。等有一天走不动了，还能住进你们那里去，省得操心。”

王强点头：“那是自然，到时候我一定给你们安排最好的。”

我们聊了很久，天色渐晚。王强和老婆临走前，老伴还塞了些家里种的菜给他们带上。我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心里却空落落的。谁知道我们还能有多少个这样的“以后”？

回到屋里，老伴看着我，眼神里有点无奈：“你啊，别老想那些不开心的事，强子他们也是为自己着想。再说，咱们不是还有小小和欢欢吗？”

我点点头，嘴上应着，可心里还是放不下。小小和欢欢虽说是孝顺的孩子，可她们毕竟是晚辈，等到我们俩真走不动的时候，谁能真的一直陪在身边？

想着这些，我不禁觉得老了，老得连这些事都顾不过来了。

几天后，老伴突然跟我提起，说是小小的一个同事家里介绍了个不错的对象。她们俩聊了好几次，感觉不错。这事一下子让我们俩都有了些盼头。

小小带那男的回来吃饭时，我们俩特意准备了些家常菜招待他。那男的叫张诚，看起来三十五岁左右，长得不算英俊但很稳重。吃饭的时候，他也话不多，只是偶尔礼貌地接话，看得出是个踏实的人。

小小笑着跟我们介绍：“爷爷奶奶，张诚是个工程师，平时工作挺忙的，不过人很靠谱。”

我心里倒是满意，便笑着对张诚说：“小伙子，跟我们小小认识多久了？她这孩子性子急，有时候也不太懂事，你可得多包容包容。”

张诚笑着回答：“伯父您放心，小小挺好的，我们相处得很愉快。”

这顿饭吃得还算融洽，张诚临走时还细心地帮着收拾桌子。老伴看在眼里，笑得合不拢嘴，拉着小小悄声说：“这小伙子不错，别错过了。”

小小只是笑笑，也不说话。我看着她那神情，心里也隐隐觉得，或许她还没完全放下自己一个人过日子的打算。

过了几天，张诚又约小小出去，两人看起来关系越来越好。我和老伴心里也跟着踏实了不少，觉得孩子终于有了着落。

可没想到，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小小突然告诉我们，她决定和张诚分手。

“为什么？”我有些吃惊，老伴也愣住了。

小小叹了口气，说：“爷爷奶奶，我和张诚的确相处得不错，但我觉得他和我的价值观不太一样。我们在一起生活可能会有很多问题，与其以后麻烦，不如现在就分开。”

老伴听了有些急：“这怎么突然就不合适了？你不是说挺好的吗？”

小小低着头：“其实，张诚想得很传统，他希望我以后能以家庭为重，少做一些工作上的事。而我觉得我还年轻，想多奋斗几年，不想那么快被家庭束缚住。”

我听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心里突然很失落。原以为这是小小的好机会，没想到她心里早就有了自己的打算。看着她那坚定的表情，我知道再多劝也没用，只能默默叹气。

老伴在一旁急得不行：“你这孩子，真是……算了，随你吧。”

我坐在沙发上，感觉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孩子们有自己的路要走，而我们，终究只能看着他们选择，无法改变什么。

那天晚上，我久久不能入睡。

小小分手后，家里的气氛沉默了很久。

那天晚上，我和老伴都没有再提这事儿。她坐在床边抹眼泪，我知道她是急了，心里也憋着一股火气，话却说不出口。夜深了，我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小小的事儿，想着想着竟然有点喘不过气来。

老伴察觉到我的不对劲，轻轻推了推我：“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我摆摆手，勉强笑了笑：“没事，可能是有点累。”

可我心里清楚，这股累不是身体上的，是心里头沉甸甸的压着。我和老伴都已经95岁了，真不敢想以后还有多少日子能活。而孩子们一个个忙着自己的生活，家里就剩下我们俩守着这些孤寂的岁月。

第二天一早，小小匆匆走了。她说公司临时有事儿得加班，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我和老伴目送着她离开，心里空落落的。

几天后，王强带着他老婆又来了。这次他俩倒是神色轻松，一进门就提着一大袋礼物：“爸妈，这段时间工作忙，没怎么来看你们。给你们买了点补品，您俩平时一定得好好吃，别舍不得花钱。”

老伴笑着接过礼物，说：“还惦记着我们啊，有你们这份心就够了，东西留着你们自己用。”

王强拍拍我的肩膀：“爸，我最近听说了一件事，觉得挺适合小小的。我公司一个老同事，刚离婚不久，手里有点钱，人也靠谱。我想着，您看要不要让他们见见面？”

我心里一下子紧绷了起来，低声问：“离婚的？那为什么离的？”

“没什么特别原因，就是性格不合。我那同事人品绝对没问题，别担心。”王强连忙解释，生怕我们不高兴。

老伴倒是想得开，马上接话：“你这事儿赶紧找小小问问，合适就见见吧。”

我没有表态，心里却五味杂陈。王强的提议固然是好，可一想到小小又要被安排见陌生人，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这种事儿，一次两次的失败还能接受，万一再来个不合适，小小的信心会不会彻底没了？

“爸，妈，我觉得这次真的是个好机会。您和小小好好谈谈吧。”王强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满是期盼。

我点了点头：“行，等小小下班了，我和她聊聊。”

傍晚，小小回来了。我看着她疲惫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她一个人生活了这么久，压力肯定不小，可她嘴上从来不说。我斟酌了一下开口：“小小，王强有个朋友……说是离婚了，咱们要不要见见？”

小小愣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抵触：“离婚的？我不太想跟这种人见面。”

老伴在一旁劝道：“这人离婚不代表不好啊，关键是你们能不能合得来。再说了，你也不小了，爷爷奶奶都担心着呢。”

小小听了这话，低下头，默默地搅动着碗里的饭。过了一会儿，她才抬起头，看着我们俩：“爷爷奶奶，我知道你们为我好，但我真的不想因为年纪大了就随便找个人结婚。再说，这种事勉强不来，我怕将来后悔。”

她的语气很坚定，我和老伴对视了一眼，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小小，你别误会，我们不是要逼你，只是觉得如果有合适的人，还是得抓住机会。咱们的岁数大了，真不知道还能陪你多久……”我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小小却苦笑了一下：“爷爷，奶奶，其实我也怕你们觉得我太固执。但感情的事真的不能将就。我宁愿一个人过得踏实，也不愿意以后为了妥协而受罪。”

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很难过。我们两代人之间的想法差距太大了，根本无法互相理解。小小的坚决让我无从劝说，只能叹口气：“你开心就好。”

老伴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收拾着桌子。家里又陷入了沉默，只剩下碗筷碰撞的声音。

几天后，欢欢突然打电话回来，说是想来看看我们。我听了这话，心里稍稍有些宽慰，毕竟欢欢一向比小小更懂事。她虽然也是孑然一身，但一直都很孝顺。

欢欢回来那天，带了一束花，说是专门给老伴的。我看着她那笑容，心里莫名觉得安慰了不少。

欢欢一边削着苹果，一边和我们聊起她的工作：“爷爷奶奶，最近公司有个项目可能要派我去国外，这一去可能得好几个月。”

老伴一听这话，皱起了眉头：“国外？去那么远的地方干嘛？你一个女孩子，真不容易啊。”

欢欢笑着摇摇头：“奶奶，放心吧，我没事的。现在机会难得，我想趁年轻多学点东西。”

我知道欢欢一直都是个很有主见的孩子，她一旦决定了什么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但老伴不这么想，她赶忙说：“你还是在国内发展吧，国外的环境你也不熟，出了事谁照顾你？”

欢欢放下苹果，转头看着我们，神情认真：“奶奶，我知道你们担心我。但我也得为自己未来考虑。国外的工作机会好，我也希望多积累些经验。您别为我担心，我有分寸的。”

老伴还想再说些什么，我却拉住了她，轻声劝道：“欢欢有她自己的路，咱们老了，也该学会放手了。”

欢欢看着我们，眼神里有些感动：“爷爷奶奶，谢谢你们理解我。你们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不论是小小还是欢欢，她们都有自己的生活要过。而我们，终究只能站在一旁看着，无法替她们做任何决定。

送走欢欢后，老伴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这孩子，也是个拼命三郎啊。”

我笑了笑：“她们的路，我们管不了。只希望她们以后能幸福就行了。”

老伴点了点头，眼眶里泛着泪光：“我真舍不得啊。”

我知道，她是舍不得我们这个家。这一生风风雨雨走过来，孩子们一个个成家立业，有的早已离我们远去。而剩下的这点时光，我们也只能看着她们在各自的路上奔跑，不再为我们停留。

“是啊，舍不得。”我喃喃自语，却也明白，终究有一天，我们会真的放手。

生活就是这样，总有离别，总有不舍。可这也是它的常态，没人能逃得过。

我和老伴对视了一眼，都没有再说话。我们心里明白，未来的日子，不论有多少不舍，都得好好过下去。

来源：头号小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