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中国古代的时间长河,绕不开一种默默流淌的计时器:漏。说漏,不妨直言点,竹漏、铜漏、漏壶、叫法多得让人头疼,反正都差不离——一壶水,计着日夜,更像一段微妙的等待。很多流行说法认定漏始于黄帝,史书更是写得煞有介事,什么“黄帝创观漏水”,读着倒像是小说里的情节。但你
中国古代的时间长河,绕不开一种默默流淌的计时器:漏。说漏,不妨直言点,竹漏、铜漏、漏壶、叫法多得让人头疼,反正都差不离——一壶水,计着日夜,更像一段微妙的等待。很多流行说法认定漏始于黄帝,史书更是写得煞有介事,什么“黄帝创观漏水”,读着倒像是小说里的情节。但你要让我信,漏这玩意儿真是黄帝造的?心里其实打问号。年代太久远,器物哪里还有个实锤?但世人偏迷信传说,谁又说得清呢!
据院士考据,这种东西,到了汉代终于见到那点铁证了——青铜制的漏静悄悄地躺在皇帝脚下的土里,等有一天,现代人忙活修砖厂、扒土堆时,才好不容易露出头角。实在巧,就在1958年,陕西兴平,有人想挖砖,三锹下去挖出座空心砖墓。墓里出土了只铜漏壶,外形也不出奇,还是那圆筒,三条腿、一个盖子,还带根提梁。下边近底插着漏斗状管子,盖和梁中间还打了两个小洞,可以往外瞅;甚至在出水口边有片云母,歪歪扭扭贴着壶壁。你说那东西干啥用?控制水流速度,好像也挺管用,古代的聪明劲就体现在这片不起眼的云母上。
又过了10年,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你要说名字太长,那会儿还叫别的)发掘了满城汉墓。一开棺,零零碎碎的随葬品里,又来一只铜漏。结构和前面那个差不多。但是流管坏了,靠想象补齐形态。奇怪的是,这座墓主,可不是小人物,还是中山靖王刘胜,汉武帝的庶兄。想象一下,一位血脉高贵的王爷,就静静地把一只刻漏留在了陵里。计时,是生前日常,还是身后寄托?没人知晓。
1976年,内蒙古鄂尔多斯的沙丘下,意外出土一只铜漏。这回有学问的朋友眼前一亮。原因很简单,这铜漏自带铭文,阳文阴刻,花样还不止一种:什么“千章铜漏一,重卅二斤,河平二年四月造”。年代给写清了,重多少斤也写明了。作者是谁、作用为何,却没明说。不过壶身沉甸甸的,底下三只鹿蹄足,下部流管成斜斜一个25°角,做工不赖。壶盖更复杂,有双层提梁,三个长方形孔上下排列,据说是注水用,细节安排得紧凑。数据都在那了,想掰哪个算哪个。但你要说这些数据就把事实掰正了,那我还不信。那会儿度量衡可不像今天这么死板。总有点随意成分。
到了1977年,山东巨野红土山几锹下去,又从西汉墓里抠出青铜漏壶。这回容器少了点特点,无底无盖,亦无铭文装饰,只剩下漏斗流管。壶里全是泥,混着点木头残渣。我反倒觉得,正因为没啥华丽花纹,更显古朴。顺便说,那些带苦咸味的泥土一定有点意思,兴许是地下水渗透的结果,也可能正说明了年代。青铜器表面的氧化层,像极了被时光洗过无数遍的皮肤,不仔细看都快掉渣。
这些铜漏分布在西汉不同角落,身份主人的地位却有很大落差。有的是帝王子孙的陪葬品,有的像样品,有的又像实验品。专业学者从这些无足、带盖、三足,乃至漏斗内部的小机关里揣摩古人的心思。见仁见智吧。比如这类筒形漏,到底只是供水壶,还是更复杂的“浮箭漏”?这里分歧很大。有考证说,这东西是配合计时的整套浮箭式漏壶用的,壶里一根小小的竹制箭尺随着水位上升变高,刻度随时间推移,箭尖慢慢浮出壶口,你只消一扫,便知时间已流过。
浮箭漏的“科技树”确实拔高了。用盖、梁、孔、流管、箭尺、云母片……一环扣一环。壶的结构复杂,跟纯粹讲究实用的简单容器完全不一样。更妙的是,水从一个壶里一滴一滴流向下壶,箭尺跟着水位变高。古人在处理这些细节时,比起后来的机械表,显得温柔多了。没准哪位汉代工匠俯身擦拭壶壁,一边计算水滴落的速度,一边又在想,自己毕生能不能做出世上最准的漏壶?那种专注,别人很难体会得了。
不过,真要说漏壶多神奇?那倒也不是。你看铜漏铭文不少写着“千章”“干章”,有专家说这指时间刻度,也有学者认为不过是管理时代铜漏制造的工匠号。观点对着干,结论互不相让。两派都很认真,谁都觉得自己那一套解释才靠谱。甚至有人拿出汉代律令、钱币制度,跟铜漏的铭文对照,翻出时间管理背后的那点逻辑。你觉得绕吗?我觉得挺诡异,但也有趣。“千章”到底是什么?到现在没人定论。你就说,这东西能不能算古代信息标签,有点类似今天的批次编号?我倾向于信息性多过仪式感,可还有一派坚持祭祀那一套。让人捉摸不透。
回头盘一盘,这几只铜漏普遍结构厚重、三足支撑、流管略带斜角、盖梁扎实、内藏微妙机关。这是西汉时代生产力的直接写照。铁锅铜壶、金银玉器,这些器物一旦用上日常,文明温度就逐渐升高。可惜今天讲到这些铜漏,似乎也只是翻开一本考古学专著的那几页,像现代图书馆尘封的小册子。普通人很难再跟生活场景接轨。不过要论实用价值,别说古人,就是今天要做个传统水钟,如果能复制当年汉人的匠心和耐心,反倒是最难的。
当然,汉代计时未必尽善尽美。铜漏虽好,受气温和水质影响也大。冬天水结冰,漏壶废了;夏天水太快蒸发,指正时间就错了;就算漏斗再精良,依旧无法做到时时分秒不差。和故宫钟表馆里的自鸣钟比,汉代的铜漏近乎原始。可偏偏古人愿意耗心思去调整,琢磨漏流的匀速,甚至为了流速误差在壶口贴一片云母。你说他们死扣细节是追求极致?还是习惯性吹毛求疵?这很难分得清。想想现在的互联网大厂,动不动“精准打卡”,闹钟设置到秒,到头来也许和汉代计时差不多,让人哭笑不得!
现在说这些铜漏,考古发现总归只是表象。它背后卷着一摞摞“分钟、刻漏、晷影、律令”织就的社会秩序。透过竹简文献和铭文,这玩意儿似乎成了古代国家治理里的一个微小环节。宫廷、地方都需要准时,皇帝阅朝,官员办公,市井报更,甚至连祭祀、刑法,都要按部就班。没有漏壶,社会节奏就会变慢。可惜,今人很难再感受到那种分昼夜计时的紧迫。换种说法,汉朝人也未必天天在意园子里那口铜壶漏得准不准;有时只是权力的象征,有时可能真的是一种仪式感,谁还会天天拿蹲壶那点水滴来验证分秒?
有学问的人喜欢把类似的考古发现编进议论文里,借题发挥,各自为政。殊不知,有些铜漏就是墓主的“说法”,未必真用。物品真实用途,常常和文献记载、考古描述不一致。文献说黄帝发明漏,但黄帝在哪儿?漏壶在谁手里?永远是一团乱麻。要扒开这一团麻,也不是蛮劲能理清的。
说漏回头看,明明白白一件铜壶,藏着许多说不清的迷。也许讲不出明确结论,反而是故事最动人的地方。
计时器的变化,千百年间轮回,也许写漏不过是为了冲淡时间的痕迹罢了。
来源:1颗訫只为你而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