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他的衣衫褪得精光,可姜沐岚却衣衫整齐,两人间强烈的对比,让他不由得脸颊发烫。
迈巴赫后座,许凛川正被姜沐岚吻得情难自禁。
他的衣衫褪得精光,可姜沐岚却衣衫整齐,两人间强烈的对比,让他不由得脸颊发烫。
姜沐岚手指轻轻摩挲他的后背往前带了带,低笑着在耳畔轻语:"隔音板都降下来了,司机既听不见也不敢听,你害什么臊?"
望着向来清冷自持的女人动作愈发激烈,许凛川满眼爱意地搂紧她。
就在那如潮水般不断涌来的快感即将攀至顶峰时,一道突兀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这般亲密时刻被打断,姜沐岚眉心微蹙,但看到来电显示是闺蜜姜也,还是接了电话。
许凛川喘着粗气扫过屏幕,备注正是姜沐岚圈子里最要好的姐妹。
"沐岚,你疯……"
姜沐岚眉峰轻拧,用流利意大利语截断对方的话:"不方便,用意大利语说。"
那头深深吸了口气,半晌才用意大利语道:"你真和沈怀笙领证了?你到底怎么想的?当年你为救他失明,结果他在你最难的时候抛下你,跟别的女人跑了,差点把你逼死!现在你居然跟他破镜重圆?!"
那些陌生的意大利语句子,在许凛川脑中自动转成中文。待他理清话中含义,只觉浑身发冷,仿佛掉进了冰窟窿。
姜沐岚却未察觉他的异样,"我不嫁给他,沈家就会逼他娶个年纪大的女人,我舍不得看他受这委屈。"
"那许凛川怎么办?当初你失明时只有他陪着你,他陪了你整整七年,爱你爱得就差把心掏出来,我们这些姐妹谁没看在眼里!"
听着对方压抑不住的怒气,姜沐岚语气愈发急躁:"我会想办法瞒住的,他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件事。"
"你能瞒多久?一辈子?许凛川不是很想和你结婚吗?"
姜沐岚越听越烦闷,直接打断:"你封锁我和怀笙领证的消息,别让任何人知道。过段时间我会准备本假结婚证给凛川。"
说完便挂断电话,再垂眸时才继续动作。
许凛川浑身止不住颤抖,待两人都抵达极乐开始整理衣物时,他刚要开口,手机又"叮"地响了一声。
是微信特别关注提示音。
姜沐岚拿起手机看了眼,突然对司机道:"靠边停车。"
"凛川,公司有急事,你在这儿下车打车回家好不好?"
他什么都没说,沉默地点点头,拉开车门。
黑色迈巴赫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去。
许凛川站在路边,望着车流穿梭的街道,泪水终于决堤。
没人知道,为了能靠近姜沐岚,他早早就学会了意大利语。所以刚才电话里那些话,他全听得明明白白。
字字句句像锋利刀刃,狠狠扎进许凛川心里。尘封的回忆也随着破碎的爱意,一齐涌上心头。
姜沐岚是养尊处优的姜家小姐,而他是佣人的儿子。
那年他跟着母亲走进姜家金碧辉煌的别墅,看见阳光下优雅弹琴的姜沐岚。他从未听过这样动听的琴声,也从未见过这样美好的少女。
只需一眼,"姜沐岚"三个字便深深烙进他心底。
他从未向人提过这份隐秘心事。不仅是身份悬殊的天堑,更因为他知道姜沐岚心里有别人——那个叫沈怀笙的青梅竹马。
她从不掩饰对他的偏爱,将他当作珍宝捧在手心。甚至十七岁那年,为救沈怀笙在车祸中失明。
可自那日起,沈怀笙就像人间蒸发,再没踏足姜家半步,反而交了新女友。
姜家子孙众多,姜父姜母忙于事业,根本无暇照顾失明的女儿。姜沐岚被送到老宅,孤零零一个人。
是许凛川主动请调去老宅,贴身照顾了她七年。
二十三岁那年,他更是在一位名医门前跪了三天三夜,才求得对方出山治好了姜沐岚的眼疾。
蒙尘的明珠重放光彩,仅用一年,姜沐岚便重回巅峰,成为姜氏集团继承人。
陪她度过寒冬酷暑的是他,陪她从深夜到黎明的是他,陪她熬过七年黑暗岁月的也是他。与她亲吻、拥抱、缠绵的,全都是他。
可他万万没想到,她重掌权力后做的第一件事,竟是和当年抛弃她的沈怀笙领证!
这些年他拼命努力,只为能配得上她。可无论他如何改变,姜沐岚的父母始终觉得他配不上自家女儿,几次三番要拿钱打发他。
姜沐岚总为他和家里争吵,他也不想辜负这份深情,所以从未动过离开的念头。
直到今天。
许凛川不想再留在她身边了。
他擦干眼泪,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姜夫人,我接受您给的五千万,永远离开姜沐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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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的姜母听完这话,情绪瞬间翻涌起来。
"总算是想明白了?想明白就好!你一个保姆家的孩子,凭什么高攀我们姜家的继承人?现在人在哪儿?立刻过来把合同签了!"
看着对方火急火燎发来的定位,许凛川苦笑着摇摇头,随手招了辆出租车。
推开咖啡厅玻璃门时,姜母已经端坐在皮质沙发里。她连珠炮似的抛出十几个问题,从家庭背景到未来规划问了个遍。许凛川垂眸逐一作答,直到对面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将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
"白纸黑字写清楚,签了字可没后悔药吃。"姜母指尖敲了敲协议封面,"先打一半定金到你账户,剩下的等你彻底消失那天到账。记住,拿了钱就得像人间蒸发似的,这辈子别让沐岚再瞅见你,懂吗?"
许凛川盯着协议上那串令人咋舌的天文数字,眼睫微微颤动。他当然不会再出现——别说这辈子,下辈子都不想跟姜沐岚有任何瓜葛。没半分犹豫,他抓起钢笔利落地签下名字。
姜母这才长舒一口气,把协议收进鳄鱼皮手包起身:"最多给你两周时间,改头换面也好出国也罢,必须让沐岚永远找不到你。"
"明白,姜夫人放心。"许凛川跟着站起身。
目送那道窈窕身影消失在旋转门后,许凛川踩着暮色往家走。要让姜沐岚彻底见不着他其实简单得很——姜家三代从军从政,根正苗红的红色背景,全家上下连护照都没有。只要他移民国外,姜沐岚就算翻遍地球也找不到人。
翻了一整夜澳大利亚移民资料,天蒙蒙亮时他终于敲定主意。刚要合上电脑,手机突然震动起来。点开朋友圈,沈怀笙的九宫格刺得他眼睛生疼:三张抱着红玫瑰的自拍,中间三张结婚证特写,底下三张十指相扣的双手。
许凛川当然知道,以姜沐岚要隐瞒婚讯的性子,绝不可能让沈怀笙发这种动态。可对方偏生设置了仅他可见,明晃晃的炫耀意味几乎要溢出屏幕。他指尖在屏幕上停顿两秒,还是点了个赞。
刚退出来,姜沐岚的消息就弹了出来:"凛川,我要出差,这几天不回家了。"
他回了个"好",把手机倒扣在桌上,起身去卫生间洗漱。
第二天清晨,许凛川抱着厚厚一摞材料冲进移民局。工作人员看着他泛红的眼眶,破例给走了加急通道:"最多十五天,保证办妥。"他这才松了松领口,感觉压在胸口的巨石挪开些许。
上车后习惯性刷朋友圈,沈怀笙又更新了动态。这次姜沐岚的半边身子入了镜,两人正牵着手在新楼盘转悠,最后定了套南水湾的江景别墅。许凛川照例点了个赞,把手机塞回兜里。
第三天到公司递交辞职信时,总监还试图挽留:"干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要走?"他只是笑笑没接话,抱着纸箱回家时,朋友圈又弹出新动态——沈怀笙穿着纯白礼服,无名指上的钻戒闪得晃眼。许凛川照旧点亮红心,把自己摔进床里。
第四天醒来,沈怀笙的动态已经进展到婚房布置。镜头扫过客厅挂着的巨幅婚纱照,姜沐岚从背后环住沈怀笙的腰,两人额头相抵笑得甜蜜。许凛川盯着照片看了许久,直到眼睛发酸才挪开视线。他照例点赞,然后约了几个死党吃散伙饭。
深夜归家时,姜沐岚正坐在一片狼藉的客厅里。她望着空了大半的墙面,眉头紧皱:"家里怎么突然清空这么多东西?"
"看着心烦,全扔了。"许凛川弯腰收拾茶几上的文件,"过两天买新的。"
姜沐岚没再多问,脱下外套扔在沙发扶手上,目光突然顿住:"你辞职了?"说着又瞥见茶几上摊开的户口本,"拿户口本做什么?"
"工作太累想歇段时间。"许凛川把材料收进公文包,"办点手续要用。"
见他神色如常,姜沐岚也没起疑,钻进他怀里蹭了蹭:"这几天忙昏头了,过两天你生日,明天带你去拍卖会挑礼物?"
许凛川没拒绝。
第二天拍卖会现场,许凛川刚落座就瞥见沈怀笙。对方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大摇大摆坐在姜沐岚左侧。整场拍卖姜沐岚始终侧着头跟他说话,连余光都没分给旁边半分。结束时更是一刻不停留,拉着他就往停车场走。
回家前许凛川去了趟洗手间,出来时听见楼梯间传来喧闹。几个穿香奈儿套装的富家女正围着沈怀笙调笑:"这不是沈大少爷吗?当年为了攀高枝甩了姜沐岚,现在沦落到这种地步,算不算报应?"
"听说你爸要把你嫁给快入土的老富婆?"其中一人伸手捏沈怀笙下巴,"不如跟了我们姐妹,保管让你舒服……"
话音未落,姜沐岚突然从楼上冲下来。她脸色阴得能滴出水,抬脚踹在为首女人的膝盖上:"再让我听见这种话,信不信我撕烂你们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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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她将领头的人按在地上,一拳接一拳,不留情面地挥下去,把那几个混混打得头破血流,连连求饶。
"对不起姜总,我们知道错了,您高抬贵手放了我们吧!"
"滚!以后再敢出现在他面前,后果自己掂量!"
她怒气冲冲的呵斥,吓得几个人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楼梯间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姜沐岚无视那些探究的目光,扶起沈怀笙站起来,"有没有受伤?"
沈怀笙扑进她怀里,哭得梨花带雨:"脚崴了,好疼。"
姜沐岚眼神一沉,扶着他挤开人群快步离开。
为了护住怀里的人,她侧身支起胳膊,不小心把一旁的许凛川推倒在地。
他的头重重磕在坚硬的台阶上,划出一道血口子,鲜血直流,吓得围观群众惊呼起来。
"你头上流血了!快快快,打120!"
许凛川疼得五官皱成一团,冷汗浸透了后背。
温热的血顺着指尖流下来,滴在睫毛上,沉甸甸的像压了块石头。
他望着姜沐岚头也不回离去的背影,嘴里泛起苦涩。
从前,他给她熬汤切伤手指,她都要心疼半天,非要叫医生来检查,生怕留下疤痕。
他嫌她小题大做,她却垂下头轻轻吻住他的手,柔声说:"凛川,你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你受伤了,我比你更疼。现在日子好过了,不需要你再做这些,你的手以后要戴我送的戒指,留疤就不好看了。"
如今,他受伤了,她却视若无睹。
而说好要送给他的戒指,正戴在别人手上。
救护车把许凛川送到医院。
他一个人挂号、看诊、取药,深夜才回到家。
这一夜,他疼得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
姜沐岚整夜未归。
第二天早上,他拖着疲惫的身体起来换药,就刷到了沈怀笙的朋友圈。
视频里姜沐岚半跪在地上,正给他揉脚擦药。
许凛川看了好几遍,眼眶微微发红,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枕头边的手机震个不停,他刚接起电话,就听见姜沐岚报了个地址。
"兰亭江畔,703包厢,现在过来。"
许凛川犹豫片刻,才撑着身子起床。
他洗漱了一番,匆匆赶了过去。
一推开包厢门,他第一眼就看见了沈怀笙。
对方红着眼,像只受惊的小兔子,可怜巴巴地缩在沙发里。
姜沐岚定定地看着他,一言不发,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表情。
房间里安静了很久,许凛川终于忍不住开口。
"叫我来,有什么事?"
姜沐岚坐直身体,双手交叠,摆出上位者的姿态。
"凛川,昨天那几个流氓,是你找来故意找茬的吗?"
许凛川愣在原地。
他下意识看向沈怀笙,正对上对方眼里一闪而过的得意。
瞬间,他什么都明白了——这出戏怕是沈怀笙自导自演的。
他自嘲地笑笑:"不是我,我不认识她们,也没心思做这种事。"
姜沐岚的脸色却没有缓和。
她垂下眼帘,语气平静:"凛川,沈怀笙当年决定离开我时,我就彻底放下他了。你和我在一起七年,该知道我现在心里的人是谁。现在沈家落魄,谁都能踩一脚,但这个人不该是你。你没必要为了我去针对他。"
听到这话,许凛川心头猛地一震。
他想起她深夜躲在阳台抽烟的模样,想起陪她辗转各地求医的奔波,想起她被诊断可能永远失明时沉默的背影……
天之骄女,为了一个男孩,永远失去了光明。
可那些绝望的日日夜夜,整整七年的时光,如今却被她轻描淡写地揭过,仿佛从未存在过。
最后,他想起了那张她和沈怀笙盖着钢印的结婚证,眼里泛起泪光:"是啊,在一起七年了,我才知道你心里的人是谁。"
姜沐岚眼神微动:"你什么意思?"
许凛川摇摇头,扯出苦笑:"我的意思是,我只是个佣人的儿子,哪来的本事找人欺负沈少爷?"
哪怕他把话说得这么明白,姜沐岚依然不信。
许凛川也累了,他深吸一口气,放弃了辩解。
"既然你不信,直接说怎么办吧。"
姜沐岚按了按眉心:"道歉,凛川,做错事就要说对不起。"
这时,一直装可怜的沈怀笙突然开口:"道歉就免了,你要是真心觉得抱歉,把这些酒喝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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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摆着几瓶琥珀色的威士忌,在暖黄灯光下泛着微光。
许凛川的视线缓缓上移,落在姜沐岚身上。他需要她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可包厢里光线昏暗,他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死一般的寂静中,许凛川突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他急促地喘着气,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刚到老宅那年,他因为眼睛看不见,姜沐岚每天都要靠喝酒麻痹自己。他担心她的身体,一直劝阻,她却始终不听。直到某次喝醉后,她才冷笑一声,把几瓶酒推到他面前。
"现在连一个佣人的儿子,居然也敢来管我,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么?"她斜睨着他,语气里带着刺,"好啊,你把这些酒喝了,我就听你的。"
许凛川想告诉她,他不是这个意思。他不是要管她,他是……担心她。
于是,即便自己酒精过敏,他还是一秒都没有犹豫,拿起酒瓶一饮而尽。没几分钟,就被送进了医院。
再醒来时,他看到她坐在病床前,阴沉着脸道:"喝醉的人是我,不是你!你明知道自己酒精过敏,为什么要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许凛川只回答了一句话:"因为我担心你,小姐。你的眼睛迟早会看见的,就算好不了,我也会一辈子陪着你,所以,不要颓废,好不好?"
从那天起,姜沐岚就戒了酒。此后数年,家里更是连一个酒瓶都看不见。
想到这里,许凛川突然笑了起来,眼眶里泛起泪光。他没有再解释,俯身拿起放在一旁的芥末粉,全部倒进酒杯里,语气决绝:"就这些酒,怎么能体现诚心呢?我再追加自罚,够了吧?"
说完,他端起酒杯,仰头往嘴里灌去。一杯又一杯,辛辣而苦涩的味道沿着喉管向下蔓延,灼烧着脾胃,却始终抵达不了心口。
直到第七杯,姜沐岚才猛地站起来,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够了!"
看着剩下的十几个没喝完的杯子,许凛川扯了扯嘴角:"这就够了?那我算道完歉了吗?够讨你心上人欢心了吗?"
姜沐岚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她死死盯着他,声音发紧:"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凛川,我说了,我和沈怀笙已经再无干系,姜家不同意你进门,你做出这么过分的事情,一定会被人抓住把柄,我只是不想你被为难、被非议!"
她的话说得振振有词,听起来似乎合情合理。可许凛川却笑出了声。
姜家不同意他这个身世低微的佣人儿子,难道就会同意让以怨报德的沈怀笙进门吗?可哪怕前方有千难万险,只要沈怀笙一句话,她不还是和他结婚了吗?
一切,都不过是不够爱的托辞罢了!
许凛川不想再说些无谓的话,一把甩开她的手,转身往门口走去。刚走到门口,他身子一歪,整个人直直地倒了下去。
"凛川!"
姜沐岚的心猛地一颤,毫不犹豫地冲上去抱起他就要往外走。沈怀笙连忙抓住她的衣袖,带着哭腔叫住了她:"沐岚,我有些头晕......"
姜沐岚的脚步顿住了,可只有几秒,她就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只留下一句话:"我要送凛川去医院,你叫助理来照顾。"
再醒来时,许凛川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一夜没睡的姜沐岚看到他睁开眼,才终于松了口气。
两人对视了很久,都没有说话。姜沐岚倒了杯温水递给他,又细心地掖好被角,起身叫了医生来复查,耐心记下了注意事项。秘书已经在门口催了好几次要开会,她全部推掉了。
看着秘书等在门口为难的样子,许凛川才终于开口:"你去忙吧,我可以照顾好自己,这些本来也不该你来做。"
姜沐岚拿刀的手顿了顿,语气迟缓:"我做什么都应该,凛川,你忘了吗,当年,你也是这样照顾我的。"
许凛川眼里闪过一丝恍惚。
当年,她因为失明,就像弃子一样被豪门抛弃。只有他每天会自学盲文教她,陪着她一起上课,带她去晒太阳,给她准备各种好吃的......
他像是私自占有了月亮一样,原本灰暗的生活,因此亮如白昼。而逝去的那七年,也是他人生中不可多得的欢愉时光。
只可惜,月亮不属于他,他也回不到过去。
下午,医生带着许凛川进了检查室。半个小时后,他被护士扶着回了病房。刚推开门,就看见姜沐岚正拿着他的手机,眉头紧皱,语气冰冷地和姜母说着话。
"我说过,我和凛川是真心相爱,彼此喜欢,我不在乎他的家世背景,你们也不必再白费功夫,我一定会嫁给他的,他也不会离开我。"
听见动静,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下一秒,耳边传来了姜母疑惑的声音:"什么叫不会离开?难道你不知道吗?许凛川前几天已经答应我要出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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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这儿突然就停了。
许凛川拖着发软的腿走上前,一把抢过手机挂断电话。姜沐岚瞪圆眼睛看他,完全不明白他干嘛突然这么大火气。
"咋了?"
许凛川瞅见她这副懵逼样,就知道她肯定没听全姜母说的话。他松了口气,别开眼尽量让声音平稳:"没事儿,就是不想再让你们因为我吵吵了。"
这段时间姜家因为她跟许凛川的事儿没少闹腾,天天琢磨着拆散他们,她也跟姜家人干了好几架。
听他这么说,姜沐岚也没多想,转而问起检查结果:"医生说是小问题,明天就能出院了。"
回家这几天姜沐岚基本没出门,成天陪着许凛川。可他跟以前不一样了,也不爱说爱笑了,总一个人缩在角落发呆,看着特别没精神。
姜沐岚想不通原因,扑过去想哄他,结果这货起身就往卧室跑:"我不太舒服,想睡会儿。"
看他背影,姜沐岚有点意外。她寻思着许凛川是不是还在为上次道歉的事儿闹别扭,干脆让助理准备了个大惊喜。
等生日当天,她特意办了场宴会庆祝。看在姜沐岚面子上,圈子里大多数人都来了。在她面前这群人倒还装得挺客气。
可她前脚刚走,后脚这些人就开始嘁嘁喳喳:
"要不是姜总面子,我死都不会来参加个佣人儿子的破生日宴,丢人现眼!"
"也不知道姜总看上他哪点了,瞧那穷酸样,熏得人脑仁疼!"
"姜总还是重情义啊,我要是她早拿钱打发了。真嫁给这种人,姜家门楣都得丢光!"
明明是主角,许凛川却像个透明人似的戳在角落,没人搭理。听着这些明晃晃的嘲讽,他只觉得累得慌。
要不是怕姜沐岚发现不对劲,他压根不会来这破地方。每分每秒都像在油锅里煎似的。
直到七点钟,宴会厅突然热闹起来。所有人齐刷刷扭头往门口看,脸上的嫌弃瞬间变成谄媚。
这圈子消息传得比兔子还快,谁不知道上次姜沐岚为沈怀笙大打出手的事儿?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人家还在意呢,赶紧往上贴:
"姜总您刚才是去接沈先生了吧?这么多年感情真好啊!"
"那可不,人家可是正儿八经青梅竹马,您瞧沈先生这气质,跟天仙似的姜总多登对!"
众人七嘴八舌瞎猜的时候,许凛川看着挽着姜沐岚进来的沈怀笙,突然有点明白过味儿来。
这货穿着一身定制高定礼服,站在那儿跟棵小白杨似的挺拔,那张精致的小脸透着股子富贵闲人气质。就算站在气场两米的姜沐岚旁边,也半点不怯场。
不知咋的,许凛川突然想起姜沐岚复明后画的那幅没脸的素描。当时她还说是瞎画着玩,他也没多想。
可现在看着沈怀笙,他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原来画的是这货啊。
合着不是破镜重圆,是压根就没忘干净。
许凛川耷拉着眼皮转身要走,却被沈怀笙叫住了:"许先生,听说今天你生日?我冒昧来蹭饭,你别介意啊!我还带了礼物呢!"
说着就让人把只雪白雪白的小狗牵过来:"这叫阿离,可爱吧?"
那小狗蹦跶着扑过来,许凛川吓得往后一蹦,直接撞翻了桌子。
他脸色刷白,眼里全是惊恐:"麻烦...把它弄走,我怕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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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这话,沈怀笙的脸"唰"地就黑了。
"沐岚,许先生该不会还在为上次的事儿生我气吧?那啥,我先撤了,不耽误你们俩了。"沈怀笙说着就要走,姜沐岚赶紧一把拽住他,皱着眉头瞪向许凛川。
"人家也是一片好心,凛川,你忘了你最喜欢小动物了吗?收下吧。"姜沐岚这话一出口,许凛川就看见她眼里明晃晃的不高兴。他攥紧拳头,只能转头对她的秘书说:"赵秘书,我穿高跟鞋不方便,麻烦你帮我牵下小狗。"
周围立马响起一片阴阳怪气的声音:"哟,这人真不会看脸色""装什么装啊"。姜沐岚也以为他故意给沈怀笙甩脸子,沉着脸拽着沈怀笙就往内场走。
场上一下子就剩许凛川一个人了。他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慢喝着,这才把慌乱的情绪压下去。
其实他以前超爱小狗的。但五年前那个暴雨夜,姜沐岚发高烧,他冒雨出去买药,结果被邻居家的狼狗追着咬,小腿上掉了一大块肉。他硬是忍着疼叫来医生,确认姜沐岚没事后才去处理伤口。从那以后他看见狗就害怕,但为了不让她担心,一直没敢说。现在隔着裙子,还能摸到那道疤的轮廓。
宾客们都是人精,看姜沐岚这态度,立马就明目张胆地给许凛川甩脸子。到了切蛋糕环节,所有人都围着沈怀笙转,跟过生日似的。
姜沐岚气消了点,才把许凛川叫过来吹蜡烛。他刚要许愿,沈怀笙突然惊喜地叫起来:"哇!好巧啊许先生,你和阿离同一天生日!要不一起庆祝吧?"这话一出口,周围人全捂嘴偷笑。
看着沈怀笙那挑衅的眼神,许凛川手指都快把掌心掐出血了。他深吸一口气,冷冷地说:"既然这样,让小狗来吹蜡烛吧,大家给它唱生日歌就行,我就不凑热闹了。"
他转身要走,姜沐岚气得额头青筋直跳,压低声音吼他:"凛川!今天是你生日宴,你要现在走,像什么样子?"许凛川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
姜沐岚追上去一把扣住他,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又把他推回蛋糕前。"听话!今天来的都是圈内人,你要是现在走,传到姜家耳朵里更麻烦,他们更不会同意我们的事了。"
同意我们的事?什么事?她不是早就嫁给沈怀笙了吗......许凛川心里一阵发冷。
生日歌欢快地响起来,许凛川像个木头人一样僵硬地站着。突然有人把小狗塞进他怀里,他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歌还没唱完,小狗突然挣脱扑了出去,直接撞翻了香槟塔!
玻璃杯哗啦啦往下掉,在许凛川眼里变成一片模糊的光影。他眼睁睁看着姜沐岚把沈怀笙护在怀里跑开,无数玻璃碎片砸在自己身上。肩膀被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血把湿透的礼服都染红了。
他摔倒在地,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冷汗瞬间就下来了。姜沐岚回头看见他受伤,刚要过来,沈怀森就尖叫起来:"啊!沐岚!阿离抓伤我了!我会不会得狂犬病啊!"
姜沐岚犹豫了一下,对秘书说:"你送凛川去医院。"说完就拉着沈怀森走了。其他宾客也跟着离开,走之前还不忘补刀:
"阿离,这名字取得真好啊,某些人现在跟丧家之犬似的!"
"可别这么说阿离,人家多可爱啊,哪像某些癞皮狗想攀高枝!"
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扎进许凛川耳朵里。他看着自己狼狈的样子,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生日牌"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捡起来,看着空荡荡的大厅,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二十三岁的生日,就这样惨淡收场了。
7
凌晨那会儿,许凛川才拖着两条发软的腿回了家。他摁开灯的瞬间,手机"叮咚"响了俩声——是沈怀笙发来的消息。
"你天天给我朋友圈点赞,总该知道沐岚跟我领证了吧?她还放话要在马尔代夫办婚礼呢,我看了布置图,那叫一个豪华!连桌布上的花纹都是咱们年轻时候瞎琢磨的,没想到她这丫头记了这么多年。"
"也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沐岚这眼睛哪能重见光明?你这七年替我照顾我家那位,我可记着账呢。"
许凛川盯着屏幕上那些扎心的字,连生气的劲儿都提不起来。他耷拉着肩膀往卧室走,倒头就睡。
这一宿姜沐岚压根没露面,只发来条消息:
【凛川,我还有事没处理完,你伤得厉害不?要是疼得慌就吱声,我立马回来。】
他盯着那几行字看了好久,手机屏的光映得眼睛发涩,最后只回了个冷冰冰的"不需要"。
姜沐岚啊...从今天起,我谁都不需要了。
等肩膀上的伤口结了痂,许凛川一个人回了老宅。以前姜沐岚失明的时候,就他们俩住这儿。他抄起墙角的锄头,走到院子里那棵老桃树下——当年埋愿望的地方。
铁皮盒子早锈成了渣,玻璃瓶外头凝着层水珠。他抖开叠成星星的纸条,自己的笔迹还清晰得很:
"盼着沐岚能重见光明,盼着她平平安安,盼着能一直守着她。"
他许的愿全围着姜沐岚转。有些成了真,有些...这辈子都悬了。
又拆开另一张纸条,是姜寒声写的:
"想复明,想怀笙好好的。"
字里行间全是她和沈怀笙,连个"许凛川"的影儿都没有。
原来她真没记恨沈怀笙当年扔下她,还心甘情愿替他遭车祸的罪。许凛川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把写满自己愿望的纸条揉成团扔进下水道,又摘下了脖子上的项链。
这玩意儿还是姜沐岚刚回姜家时,用第一单生意赚的钱买的。她当时心疼钱的样子还历历在目,抱着他亲个没完:"凛川,都说高处不胜寒,可只要有你在,我爬多高都不怕。这就是条破项链,以后我赚的钱、我的命都是你的!"
他把这堆过去全埋进了土里。填平坑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姜沐岚和沈怀笙站在门口。
"凛川?你来这儿干啥?"她眼神有点慌。
许凛川没接话,反而冷笑一声:"倒是你俩,大半夜跑老宅干嘛?"
沈怀笙笑得特自然:"想听沐岚弹琴了,她说钢琴在这儿。许先生您熟门熟路,带个路呗?"说着就拽着他往别墅里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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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的瞬间,无数记忆涌上了许凛川的脑海。
房间里的陈设布置,都和她们离开那天一模一样,别无二致。
许是在这里生活了太久,故地重游,姜沐岚也有些触动,转身看向许凛川。
“凛川,你还记得我们……”
“不记得了。”
许凛川低下头,声音轻不可闻。
姜沐岚怔了怔,又指向角落里放着的乐高模型:“我们拼好之后不是放在书房吗?怎么挪到这儿来了。”
许凛川没有跟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很是平淡的回答她:“你看不见,很多记忆都像幻觉一样,是错乱的。”
就像他以为姜沐岚是爱他的。
可实际上,她对他,不过是绝境下生出的望梅止渴般的幻觉。
因为看不见,只能依靠触摸,他像是导盲杖一样,所以她才会觉得他很重要。
可当她复明之后,她能随心所欲去做任何事,他也就无关紧要了。
而他,也以为年少时的扶持能支撑着她们走过风风雨雨。
到头来,不过都是镜花水月,大梦一场空。
看着许凛川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寥落,姜沐岚胸口处有些气凝。
她很想问问他到底怎么了,他却转过身,去了阳台。
“钢琴放在走廊最后那间房间,你们自己去吧。”
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许凛川坐在摇椅上,慢慢合上了眼。
不多时,太阳高照的天空突然变得阴沉起来,飘下雨丝。
他起身回到客厅,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琴声。
是他人生中听到的第一首钢琴曲,《爱之梦》。
听着听着,他好像回到了十岁那年的夏日,不自觉就循着声音走了过去。
隔着窗,他看到姜沐岚和沈怀笙坐在钢琴前,四手联弹。
纵使过去了那么多年,两个人的默契丝毫没有减退,一如过往,而七年过去,她看向他的眼底,仍旧是无尽的深情。
原来姜沐岚是那么的爱沈怀笙,爱到哪怕他抛弃她整整七年,也从未忘却。
是啊,他们一个是天之骄子,一个是天之骄女,他一个保姆的儿子,为什么非要闯进不属于自己的世界?妄想着拥有不属于自己的人呢?
如果时光可以重来,他不会对姜沐岚一见钟情,不会偷偷喜欢姜沐岚,更不会不顾一切跑出去照顾失明的她整整七年。
钢琴声音渐渐减弱,最后无声。
不知道什么时候,沈怀笙的手搭在了姜沐岚的手上,一路往上滑去。
透过窗户,他看见沈怀笙攀上了她的肩膀,主动献上红唇。
“沐岚,我知道,你还爱我……”
那一刻,许凛川再也忍不住,转身离去。
雨越下越大,将他浑身淋得湿透。
他脑中一片茫然,一会儿觉得自己是悬崖边的枯草,一会儿觉得自己像被浪打翻的孤舟。
无根无依,随处漂浮。
就连眼泪,都湮没在了雨丝里。
再找不到任何踪迹。
9
到家后,许凛川拿出箱子,开始收拾最后一点行李。
他忙到凌晨,姜沐岚依然没有回来,他也不在意了。
第二天,许凛川去移民局,取回了所有证件。
回去路上,他订了今天下午出发的机票。
车在门口停下后,他看到了停在院子里的迈巴赫,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一进卧室,他就看到姜沐岚走到行李箱旁边,似是想打开。
情急之下,他只能喊出那句话:“你不是在陪沈怀笙吗?怎么回来了?”
姜沐岚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慢慢转过身,抬起头的一瞬间,眼底竟是生气。
她走到许凛川身前,语气里带着深深的无奈:“凛川,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我说过,我和沈怀笙再也不会有任何干系。”
再也不会有任何干系么?
可你为了保护他,连结婚证都领了啊。
许凛川笑出泪来,仍然没有选择揭穿她。
“那是我误会了。”
看到他脸上没有异样,姜沐岚才微微松了口气:“今天晚上姜家有家宴,家里人已经答应我了,可以带你一起回去。”
听到这,许凛川也愣住了。
姜父姜母,答应了?
看着他怔愣的样子,姜沐岚揉了揉他的脑袋,拿出一张卡递给他。
“凛川,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得到她们的认可,光明正大地站在我身边。我现在有些累,想休息一会儿,让秘书陪你去挑几件合适的礼服好不好。”
许凛川盯着那张卡看了半晌,接了过来。
“你休息吧,我自己去就好。”
姜沐岚揉了揉太阳穴,点了点头。
许凛川把刚取回来的证件放进了包里。
姜沐岚也躺在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看着那张和十七岁时没什么不同的脸,许凛川微微有些出神。
他最后一次抬起手,沿着她的眉心,往下摩挲着。
许是梦里察觉到了他的小动作,姜沐岚拉住了他的手,低声喃喃。
“怀笙,不要闹。”
听到这句呓语,许凛川无声地笑了起来。
他收回了手,抬起行李下了楼。
别墅里很安静,佣人们都在午休。
没有人知道他离开了。
去往机场的路上,许凛川把姜沐岚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删除。
然后,他把社交账号全部注销了。
繁忙的机场人来人往,他看着跳动的显示屏,打了最后一个电话。
“姜夫人,我已经如约到机场了,马上登机离开。”
对面的姜母很满意,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愉悦。
“好,只要你不出现在今晚的家宴上,剩下的钱就会打进你的账户里,那就再见了。”
听着广播里的登机提醒,他轻轻摇了摇头。
“不,姜太太,是再也不见。”
随后,许凛川挂断了电话,将手机丢进垃圾箱,走进了登机口。
大步流星。
义无反顾。
10
姜沐岚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她隐约梦到了一些曾经的往事,那段黑暗迷茫的痛苦再度浮现,可这次,身边却没了那个一直默默陪着她的男孩。
“凛川……”
她喃喃叫出声,眉头紧锁,因为陷入了梦魇,胸膛也在剧烈起伏。
梦中,她摸索着起身,到处寻找那个本该陪伴着她的人,可任凭她怎么呼喊,周围都是寂寥无声。
剧烈的恐惧下,她双眼猛的睁开,额角上挂着密密麻麻的汗珠。
窗帘的遮光性很好,此刻房中一片漆黑,她心脏剧烈跳动,一时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她坐起,声音颤抖。
“凛川?”
房中寂静。
她再度出声。
“凛川!”
见依旧没有人回应,她有些踉跄的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摸索着开了灯。
房中瞬间被灯光填满。
直到真真切切看清房中的一切,她才骤然松了一口气。
梦魇所带来的心悸敢逐渐褪去,姜沐岚揉了揉眉心,见房中没有她想看到的人,一时有些怔愣在原地。
许凛川呢?
刚刚平静下来的心跳又开始剧烈起伏,她大口喘着气,猛的打开了房门。
别墅安静异常,只有几个佣人正在客厅打扫。
见姜沐岚从房中出来,齐齐冲她打了声招呼。
“凛川呢?”
她几乎有些迫不及待地开口。
“许先生?我们没看见他啊,他不应该和小姐你在房中午休吗?”
姜沐岚还想说什么,袋中的手机就响起了熟悉的提示音。
她下意识点开了信息。
手机中,传来了沈怀笙委委屈屈的声音。
【沐岚,我家客厅的灯坏了,现在家里没人,你能过来帮帮我吗?】
姜沐岚皱起眉,正想拒绝,那头又传来了一句语音。
【沐岚,我知道你今天要带许先生回姜家,我今晚一个人,如果没有灯的话……】
剩下的话没有说完,只有一段低低的啜泣声。
“凛川回来的话你们给我打个电话,我现在有点事出去一趟。”
扔下这句话,姜沐岚回房换了套衣服,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就出了门。
到达沈怀笙的家时,刚一推开门,她就看见了随意穿了件清凉睡袍的沈怀笙侧卧躺在沙发上,胸前大片的雪白暴露着,听见动静,他才睁开眼,似乎刚睡醒般迷蒙。
“沐岚,你来了。”
似乎开心极了,小跑着上前,直直撞进她的怀里,贴上她胸前的柔软,带起阵阵酥麻。
“怎么就穿这么点,感冒了怎么办?”
她习惯性抱住怀里的人,任由他将整个人埋在她的怀里。
“我有点害怕,如果你不来的话,我晚上一个人……”
委屈的声音自身下传来,她几乎瞬间接话。
“那你晚上也和我一起回姜家吧。”
只是这话说出口的那一瞬间,她便后悔了,正要说些什么找补,怀中的人已经抬起头,红着眼睛看着自己。
“真的吗?沐岚。”
11
只这一瞬,拒绝的话便再说不出口。
可看着她有些为难的神情,沈怀笙的眼泪霎时落了下来。
“沐岚,你是不是很为难?我没关系的,如果你很为难的话,我今天就不去了。”
他本以为自己这么说,姜沐岚会立马低下声音哄她,可面前的女人却突然如释重负一般,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今天确实比较特殊,你就不要跟着我回去了。”
沈怀笙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眼中闪过一抹恨意,很快又变得楚楚可怜,而原本就要止住的泪再次大颗大颗滚落。
“沐岚……”
姜沐岚却明显有些心不在焉,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是将怀中的人推远了些,抬起头看着头顶上的灯询问:“就是这个坏了吗?”
见她没有按照自己的意愿来,沈怀笙咬了咬唇,委委屈屈的嗯了一声,便赌气坐到沙发上不再看她。
而姜沐岚的心思根本没在放在这里,她脑中总是不自觉地浮现出今天的那个梦境,心底的恐慌越来越大,几乎要将她淹没。
察觉到姜沐岚的反常,沈怀笙还是凑了上来,哽咽着拉了拉姜沐岚的衣袖。
“沐岚,你怎么了?”
姜沐岚这才回神,剧烈跳动的心脏让她额角都溢出了一抹冷汗。
她甩开沈怀笙的手,皱起眉头拿出了手机,准备给许凛川打个电话问问。
可奇怪的事,电话怎么也打不过去,嘟嘟的声音让她越发焦躁起来。
“怀笙,我有点事先走了,等会我会找个人来帮你修的。”
匆匆忙忙甩下这一句,她不再理会沈怀笙的反应,打开房门,大步离去。
看着在面前重重关上的房门,沈怀笙眼底的怨毒几乎都要溢出来。
不用想,他也知道姜沐岚这么急急忙忙离开是为了找许凛川那个贱 人。
他拿出手机,噼里啪啦打下一行字。
【许凛川你怎么这么下 贱,就这么想做见不得光的情夫吗?你怎么不去死!】
按下发送键的瞬间,弹出来的确实刺目的红色感叹号!
许凛川把他拉黑了!
瞬间,一股不好的预感自他心间升起。
下意识地,他飞快删除了自己手机上发送给许凛川的挑衅消息。
而另一边,再度回到家中的姜沐岚推开房门,还是没有看见她心心念念的那道身影。
“凛川呢?还没回来吗?”
不知为何,她紧张的声音都在颤抖。
“从中午起我们就没有见过许先生了。”
“对了小姐,我们刚刚收拾房间的时候发现,许先生的东西好像都不见了。”
这句话落到耳中,她感到一阵恶寒,全身战栗不止。
“什么意思?”
佣人有些莫名的抬起头,脸上露出不解。
“小姐,不是你将许先生的东西都收走的吗?我看他的衣服全都不见了,我以为是小姐你要重新给他买新的呢……”
12
她心头猛地一震,目光下意识地在客厅里找着什么。
像是在期待许凛川下一秒会出现在她面前。
“凛川……”
姜沐岚一遍又一遍地喊着他的名字,心里的慌乱却越来越大。
一个不可能的念头逐渐升腾起来。
凛川离开她了?
她不想相信!
“凛川,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快出来吧,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早上是我不好,但是我和怀笙真的只是朋友关系,你相信我好不好?”
姜沐岚说着,脚步不停,视线环视着,试图找到躲起来的许凛川。
直到这时,她才猛然间发现,别墅里的东西好像少了很多。
他们之间的合照,许凛川的个人用品。
全都不见了!
怎么会呢?东西怎么会全都不见呢?
姜沐岚几乎要疯了。
中午的那场梦境再度浮现在脑海之中,她不死心,掏出手机继续给许凛川打电话。
可手机那头只传来一阵又一阵嘟嘟的声音,她颤抖着手给许凛川发消息,可看见的却是大红色的感叹号!
许凛川拉黑她了!
她瞳孔猛的睁大,身形颤抖,巨大的惶恐瞬间将她整个人吞没。
她麻木地在手机上翻找着和许凛川有关的社交账号,可是全部都不见了。
他注销了,所有的账号他全部注销了!
她的脑海里一阵一阵地发白,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他还能去哪儿。
许凛川的父亲在他年幼时便已经去世,他的母亲也在前两年身患重病离开。
她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安以夏的朋友们身上。
“喂?我是姜沐岚,请问凛川在你那儿吗?”
“啊?你在说什么胡话?凛川怎么可能在我这里。”
这样的对话发生了无数次。
就连姜沐岚自己的朋友都问过了,没有一个人知道许凛川的去向。
那种极致的绝望滋味一次又一次席卷而来。
她仿佛进入了那个没有许凛川的梦魇之中。
对许凛川的情愫在此刻见占满了她的心,如今他骤然离开,几乎等同于她心口的肉。
身上的肉活生生的剥离,那种痛彻心扉的滋味,几乎将她整个人击垮。
“凛川,别跟我玩闹了,好不好?我想看到你。”
姜沐岚声嘶力竭地嘶吼着,双眼猩红了个彻底,像只失去伴侣的雄狮。
可是,为什么呢?
她自我反问着。
这段时间以来,和许凛川所有相处的细节都一一在她脑海中回荡。
此刻,她突然想起自己这段时间对沈怀笙的偏向,以及对许凛川的无视。
还有那天,他听见自己用意大利语和姐妹对话时,他突然僵硬的身体。
“凛川,他有学过意大利语吗?”
佣人见她有些癫狂的神色,小心翼翼开口。
“许先生这些年一直有在学习他国语言,还专门请过家教,小姐你不知道吗?”
嗡的一声,她脑中紧绷的那一根弦彻底断了。
13
原来许凛川那个时候听懂了她们的对话!
他早就知道自己和沈怀笙领了证,还准备和所有人一起瞒着他。
姜沐岚心慌的厉害。
她原以为她可以隐瞒的很好,能够兼顾沈怀笙和许凛川。
她以为自己很谨慎,对于沈怀笙,那不过是曾经的一股执念,她气他跟着别的女人离开,几乎疯魔地想让他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但他也只是藏起来的那个人,不刻意让许凛川知道她们之间的关系,毕竟她爱的那个人自那年失明后便只会是许凛川。
可她没想到,他竟然学了意大利语,他听懂了那场谈话,他发现了一切!
可是他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她只不过是对曾经有执念,也只不过是可怜沈怀笙而已,他怎么可以注销自己的一切信息,彻底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眼前一片湿润,视线逐渐被溢出的泪水模糊。
她想起那些年,许凛川陪伴在她的身边,在一片漆黑之中,只有许凛川的声音坚定又温暖。
“别怕姜沐岚,我会永远陪着你。”
“永远吗?”
“只要你不做对不起我的事,当然就会是永远。”
当时的姜沐岚将少年拥入怀中,声音哽咽。
“我才不会对不起你,凛川,那就说好了,你要永远陪着我。”
可究竟是什么时候变了呢?
是沈怀笙一次又一次的哀求,还是沈怀笙那张哭泣委屈的脸。
逐渐的,她以为许凛川在她身边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她开始想起曾经那个抛弃她的人,而那个人,恰好落魄,恰好在等着她拯救。
她自信地认为,她可以将一切都牢牢掌握在手中。
可她忘了,许凛川虽然只有自己了,但他从不是委曲求全的性子。
与其内心折磨,不如彻底离开自己。
许凛川太了解她了,他清楚的知道,如果姜沐岚知道了他要离开的事,一定会阻止他,用尽手段将他留下来。
所以,他抛下了所有的一切,包括能找到他的所有途径,彻彻底底地消失在了姜沐岚的世界里。
想明白这一切后,姜沐岚压抑住心底的不甘。
“凛川,不可能的,我不可能对你放手的!”
她一遍又一遍呢喃着许凛川的名字,眼底尽是对他的思念。
“凛川,是我不好,我不应该为了别的男人这么对你。”
“你想如何对我都可以,打我骂我怎么样都好,可是能不能不要离开我的身边?”
她认错的话说了无数遍,声音都沙哑了。
可是那个本该听见的人却不在她身边。
说再多都是徒劳。
“许凛川,我一定会找到你,天涯海角,我们总会重新遇见!”
姜沐岚眸色一狠,决绝地说道。
她才不可能放手,许凛川永远都只能是她的。
她会认错,会跪下道歉,会想办法让他原谅自己,但是绝不允许许凛川离开她。
姜沐岚眼中满是坚定,颤抖着打开手机相册,虔诚地冲着手机中他的照片吻了上去。
14
飞机落地墨尔本时,正好是凌晨。
边检人员翻看着材料,问了些常规问题。
“许凛川先生,请问你来澳大利亚预备停留多长时间?”
“您好,我拿到了墨尔本一家公司的offer,工作签什么的也已经办好,目前预计会在这边工作两年。”
听到他这一口流利的英语,边检人员也没有再为难他,盖章放行了。
许凛川很有礼貌地道谢后,取走行李,离开了机场。
他拿着新买的手机搜索酒店的位置,拦了一辆车。
司机是澳籍亚裔华人,看到他的脸,立刻和他攀谈了起来。
异地他乡听到国语,许凛川倍感亲切。
一路闲聊着,司机姐姐给他说了很多在墨尔本的注意事项,他全部记了下来。
等到了酒店,临别时,两个人还加上了联系方式。
司机姐姐帮他把行李送进电梯就离开了。
许凛川拿着房卡打开了门,看到干净整洁的房间室后,强提着的精神都松懈了下来。
他收拾好东西下楼吃了顿晚餐,回来洗漱了一番,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一夜好眠。
第二天下午两点,他昏昏沉沉醒来。
看到全然陌生的房间时,许凛川还有些不适应。
他用了差不多五分钟的时间,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开了家乡,来到了一个全新的国家。
墨尔本正值盛夏,天气炎热。
他翻出几条T恤换上,出门吃了些午餐后,就打车去了公司附近,准备去看看一早就订好的公寓。
房东按时赶了过来,把公寓的钥匙交给了他。
进了新家后,他四下转悠一圈后,把需要添置的东西都记了下来,然后请了一个保洁来打扫卫生。
傍晚,他带着行李回到了公寓,安顿下来。
接下来几天,许凛川买了很多生活必需品,原本空置的房间慢慢充盈起来。
他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和过几天才会来的室友联系着。
慢慢的,他也适应了本地的生活。
因为有着一手好厨艺,周围还有几所学校,他年纪本来就不大,顺理成章混进了留学生的群里,和邻居两个男生玩在了一起。
他们带着他一起出门逛街,向他介绍附近的餐厅,游玩当地的景点。
他一边在公司上班,一边用闲暇时间和他们游玩,日子倒也过得有滋有味。
这天早上,门外传来一阵响动。
他揉着惺忪睡眼走出卧室,就看到一个二十出头的弟弟推着行李箱,很腼腆地同他打招呼。
“你好,你是许凛川吗?我是孙思宇,你的室友。”
许凛川这才想起,前几天室友好像提过一句,今天到墨尔本。
他连忙迎上去打招呼,顺便帮新室友整理行李,介绍着房间的格局。
一个上午,两个只在网上聊过的网友很快熟络了起来,下午就约着一起去逛了超市。
孙思宇还是学生,没过几天就要去学校上课了,许凛川亲自下厨坐了一桌菜,邀请了之前认识的几个朋友来聚餐。
一段时间的相处,大家的关系明显都亲近了很多。
15
除了许凛川外,其他人都喝了几杯酒,脸色微微泛红,明显都有些喝醉了。
也不知谁开的头,突然就开始吐槽起前女友。
有人捧腹大笑,有人眼中带泪。
有些事过于奇葩,孙思宇笑的合不拢嘴,随口戳了戳身旁唯一清醒着的许凛川。
“凛川哥,你呢?”
许凛川神情茫然了片刻,脑中不由想起曾经的那些事。
莫名的,他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过了这么些日子,其实提起姜沐岚他并没有什么难过的情绪在,只是看着面前这些比他小几岁,还都是学生的小弟弟,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气氛一时陷入了沉默。
孙思宇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岔开话题,并没有让许凛川为难。
待到所有人离开,孙思宇脑子也清明了一些,凑过来小心翼翼道歉。
“抱歉啊凛川哥,我喝多了,刚才说话有些不过脑子。”
许凛川自然不会怪他,笑着揉了揉面前可怜巴巴的少年的脑袋,催着他回去休息了。
等到房中收拾好,他洗漱完毕躺到床上,打开了来澳洲这边前新注册的微信。
他这个微信只告诉了他唯一的一个好友,其他人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现在的联系方式又是什么。
望着手机上几十条消息,以及还在不断增加的小红点,许凛川有些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点开来大致看了一下,发现几乎都和姜沐岚有关系。
“姜沐岚有病吧,之前不是和她那个白月光和和美美吗?你走了之后就像突然打通任督二脉一样,意识到了你的重要性,笑死了,真以为自己是追夫火葬场女主角啊?追悔莫及几下就能重新把爱人追回来?”
“隔三差五就来找我,问我你去哪了。不过你放心兄弟,我不可能和她说你的位置的。”
“哦对,一个月前姜沐岚还在她家晚宴上和她妈妈大吵了一架,我当时听了个大概,好像是在怪她妈妈逼走你。”
“这女的果然有病,和她妈有啥关系啊?最主要的不是她三心二意还妄图欺骗你吗?”
“最近还天天酗酒,好像前两天还喝到差点胃穿孔,都进了icu,医生那边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再这么喝了,要我说啊她还是运气太好了,怎么不喝死她?”
“……”
下面还有很多很多骂姜沐岚的话。
再度收到这么多有关于姜沐岚的消息,许凛川心中再没了半点波动,恍惚地甚至感觉曾经那些是上辈子发生的事。
他拉开窗帘,外面晴空万里,天色湛蓝的如同打磨的异常光滑的蓝宝石一般。
那阵阵温暖的阳光,灿烂明媚,驱散了他身上的寒意。
“凛川哥,我去上课啦!”
外面,传来少年朝气蓬勃的喊声。
他笑起来,冲着门外的人说了句路上慢点,打开手机,声音带着释然与畅快。
“今后和姜沐岚有关的消息,不用再和我说了。”
心头那股一直萦绕着他的不真实感彻底消散。
16
姜沐岚再度醒来的时候,周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鼻尖围绕着的,是浓烈的消毒水味。
酒精的副作用仍在扩散,头昏昏沉沉的,整个胃部更是沉重酸涩,隐隐泛痛。
她愣愣地看着四周,模糊的景象逐渐变得清明起来。
姜母眼眶通红,似是气急了。
“为了那么一个男人要死要活像什么样子?不就是一个保姆的儿子,你到底喜欢他什么?”
周围的几个姐妹也围了上来,苦口婆心地劝起来。
“许凛川都走了一个月了,一点消息也没有,他肯定是故意的,算了吧。”
这些话,姜沐岚这一个月已经听过无数次了。
她从没听进去过,现在也只是当做耳旁风。
那双通红的眼涣散而无神,薄唇紧抿着,满是胡茬的脸上只剩下倔强。
见她这副模样,姜母不想再和她多说什么,看也不看她一眼,摔门离开了。
房中顿时陷入一片死寂,几个姐妹面面相觑,斟酌着再度开口。
“其实以你现在的身份,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真的没必要一直守着个许凛川不放。”
“你应该让他看到,离了他你能过得更好,会有更多的男人,而他离了你什么也不是,最后还不是会灰溜溜回来?”
“是啊,再不济,我们给你找几个和许凛川像的男人,你调教调教,不都一样吗?你说是……”
砰的一声,水杯在她们的脚边炸开,四溅的水花打湿了她们每一个人的裤脚,可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
之前,看许凛川死心塌地陪着失明的姜沐岚,她们原先是不屑的。
一个失明的人,不过就是豪门弃子,这样的人也有人巴结。
可逐渐的,这抹不屑变成了嫉妒。
她们每个人都是豪门小姐,身边男人换来换去,可从没有遇到过这么真心实意的男人。
她们忍不住给姜沐岚推荐男人,可哪怕复明,成为炙手可热的圈内大佬,她也没有对别的男人动过心,一心一意宠爱着许凛川。
直到沈怀笙回来。
她们一边假装劝诫姜沐岚,一边暗暗给她们创造机会。
果然,这一次,她们成功了,姜沐岚的爱也不过去,而许凛川这种男人也应该认清,世上根本就没有真心。
如今许凛川离开,她们原以为姜沐岚会彻底放纵,可没想到她却突然疯了。
现如今更是连她们说几句也说不得了。
“都给我滚出去,今后不许在对凛川出言不逊,不然我不保证自己会不会对你们家族做些什么!”
阴冷的话落下,众人脸色霎时吓得白了几分,一个两个都借口离开了病房。
最后离开的女人心有不甘,关上房门后,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她助理发了张许凛川的照片。
“看清楚这个男人的样子,去给我找个像他的,越像越好。”
她转过头,冷冷地看着紧闭的房门。
她倒想看看,这下姜沐岚还能怎么装!
17
在病房住了几天,姜沐岚决定提前出院。
发现许凛川离开的第二天,她就和沈怀笙预约了离婚,现在30天冷静期也已经过去,她必须要尽快拿到离婚证。
那天沈怀笙虽然哭哭啼啼,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听话地和她去登记了离婚相关事宜,一双含着水雾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告诉她一定要幸福。
她本来也是对沈怀笙心有不满,可看到他这副懂事的样子,最终还是不忍责怪他,甚至答应了暂时不和外界说明她们离婚的事情。
她驱车来到沈怀笙家中,刚走到门口,正打算直接开门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的说话声。
“许凛川那个贱 人当时看到那些短信,他怎么不干脆去死!玩什么失踪,这都一个月了,为什么姜沐岚还没放下。”
“那个贱男人到底有什么好的?!”
“你吃什么醋啊,我爱的当然一直都是你啊。”
里面的话断断续续传出,如同一把又一把利刃,毫不留情扎进姜沐岚心里。
她呼吸越发急促,眼中都染上了一抹赤红。
重重的开门声响起,沈怀笙下意识挂断电话,脸色慌乱地看向门口,有些不自然地扯出一抹笑来。
“沐岚,你身体不是还没好吗?怎么出院了?”
“你在和谁打电话。”
她薄唇轻启,眸光寒冷至极点。
闻言,沈怀笙瞳孔紧缩,强装镇定。
“沐岚,我刚在和我朋友打电话呢,她问我最近king家的新品有没有喜欢的,只是想到要和沐岚分开,我就有些难过,随便应付了她几句。”
“怎么了吗?”
女人冷笑一声,一步一步逼近。
“你骂谁贱 人?谁又在吃你的醋?”
沈怀笙脸色霎时变得苍白,他一把拉住姜沐岚的衣袖,眼中满是哀求。
“不是的沐岚,你听错了,我朋友看我一直陪着你没有陪她去逛街所以吃醋了而已,并没有骂什么贱 人……”
姜沐岚扯下他的手,眼眸中不自觉地染上了阴冷的情绪。
“你在背后,到底做了什么?”
“别逼我主动去查,你一定是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才将凛川逼走的!”
他又像以前一样,眼泪大颗大颗滚落,吸着鼻子,泣不成声。
“我没有,我也是你和我说的时候才知道的,我什么都没做啊沐岚!”
只是这一次,却没有换来姜沐岚的心软。
她拉过他的手腕,面色有些狰狞,手上的力道也逐渐加重,似乎想要直接将他手腕捏碎。
“沈怀笙,我没那么多耐心陪你演戏,你最好乖乖说出实话,还有你知道的一切,不然的话……”
“你知道我向来不是什么心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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