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好在,现如今有了祁夜这个全话本子最强,我可以不用担心自己的性命了。
「喜欢就是,你见不到我会想我。
「见到了我,就想时时刻刻和我贴在一起。
「你希望我的目光都在你身上,看到我和别人亲昵会生气。」
说到最后,我贴近祁夜的耳朵,轻声说到最后一点。
「而且……
「你只想和我研究春宫图。」
说完,我神奇地发现大魔头的耳朵竟然红了!!
我笑着又问他:「夜七,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
祁夜扭头避开我,冷硬道:「没有!」
我盯着他那又红了几分的耳朵,唇角不自觉扬起。
06
敞开心扉以后,我自然又被祁夜压榨了一番。
等我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
系统告诉我一个好消息:
「恭喜恶毒女配,如今亲吻不掉好感值了。
「现在祁夜的好感值是 169。」
我长叹一口气,还好。
要不然依照祁夜那个疯狂模样,我怕是别想活了。
简直一个亲亲怪。
好在,现如今有了祁夜这个全话本子最强,我可以不用担心自己的性命了。
想起被祁夜放出来的蚺蛇,我还是心有不安。
虽然昨夜已经用秘蝶去通知掌门爹爹和各位长老了,但想起上一世蚺蛇难缠的模样,还是放心不下。
「祁夜,我们去完成任务吧?」
我扇动着祁夜和我一起出去。
这里最有可能对付蚺蛇的只有大魔头一个。
毕竟都是同门,我不忍心看他们丧命。
祁夜自然没有异议。
可能是我们运气好,不过走了半个时辰,就看到了远处的打斗场面。
一条通体白色的巨蛇被五位长老围攻在中间,它那近乎百米的蛇身上有着点点血迹。
长老们身上也都带着血污,不远处还有几位受伤倒地的师兄弟。
我眼尖地发现其中就有男主的身影。
周边没有女弟子,看来也是怕刺激到蚺蛇。
而此刻,被长老们控制在中间的蚺蛇情绪突然躁动起来,一尾巴扫开了所有长老,然后竟然直直向我冲来。
蚺蛇性淫,而我是在场唯一的女子。
看到它那猩红的蛇信子,还有粗壮如小山的蛇身,我全身上下起满了鸡皮疙瘩。
蛇这种东西,实在是长得太恶心了。
在它的尾巴即将扫到我的那一刻,我吓得大喊:
「夜七——」
随着我喊声落地的,是一截巨大的白色蛇尾。
我回头,看到祁夜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柄红黑色的长剑。
现如今那长剑上缠满了属于祁夜的黑色魔气,朝下的剑尖上不停往下滴血。
是砍伤那条蚺蛇的血。
蚺蛇尾巴被砍断,疼痛使得它更加暴躁,它那瘆人的竖瞳先是贪婪地盯了我一眼,而后张开血盆大口,愤怒地朝祁夜咬去,像是想生吞了他。
我一时不敢睁眼看,心里也有些后悔。
祁夜真的能打过这条巨蛇吗?
毕竟我只听过他的威名,没见过他动手。
不过是我多虑了。
等我再看向蚺蛇时,它那一双吓人的竖瞳已经被祁夜一剑划瞎。
鲜红的血液顺着蚺蛇的眼睛流到白色的蛇身上,遍布的红色血痕像是血管一样。
祁夜身上杀气凛冽,一向幽深的眸子里透出嗜血的兴奋,此刻像是在逗弄那条蚺蛇一样,饶有趣味地一截一截砍断它的蛇身。
最后祁夜手中挽出剑花,竟然一剑直接剖出了蚺蛇的蛇胆!
地上一摊烂肉,祁夜收剑:「长这么丑,也敢觊觎我的人。」
我看向祁夜那嗜杀过后充满兴奋和邪性的双眼,不自觉后退了半步。
天云宗五大长老都难敌的千年巨蛇,就这么被他一剑一剑砍着玩了?
不知为何,看到地上那蚺蛇的尸体,我总觉得自己也凉凉的。
祁夜此刻已经走到我面前,手心在我面前摊开,蛇胆赫然呈现在他被鲜血浸染的掌中。
「这蛇虽丑,但活得久,蛇胆就留给你补身体吧。」
我盯着蛇胆,心中明明怕极了,嘴里却不自觉娇气道:
「恶心,我不想拿。」
祁夜挑眉,扬唇笑了:「矫情。」
说罢,他自己掏出一个黑色布袋子,将蛇胆收了进去,又挂回腰间。
可我忽略了一件事。
五大长老和一些弟子都看到了祁夜虐杀蚺蛇的场面。
「魔……魔头……他是魔!」
一位不远处的弟子一脸惊恐地看着祁夜。
07
随着他这一声响起,周边的人也像活过来一般,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
「他那剑上萦绕的是黑气,必然是魔。」
「身为魔族竟然堂而皇之混入我们天云宗,嚣张至极。」
「魔头人人得而诛之。」
众弟子聚在五大长老身后,群情激愤,恨不得冲上来杀之而后快,全然不顾及祁夜刚刚才帮他们杀了蚺蛇。
「杀我?」祁夜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不紧不慢地逼近他们,「就凭你们这帮废物?」
五大长老喝住门中弟子,以身护在他们面前,与祁夜对峙。
我正想着用什么理由阻开他们,转头却见祁夜四肢皆被四条散着金光的铁链死死缠住,链条尽头是得知情况赶来的天云宗掌门及三大护法。
「爹爹!」
天云宗掌门可不正是我爹吗,我连忙上前挽住他。
「阿栀,休要靠近,小心被这魔头伤到。」
我嘴角抽了抽,偷瞄一眼祁夜那不慌不乱的模样,心下紧张。
老爹,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魔头,你来我们天云宗所图为何?」
我听见我爹浑厚又充满正义的声音质问祁夜。
祁夜只是笑:「久闻天云宗是天下第一大仙门,除魔卫道最是受人敬仰,我来膜拜膜拜。」
这话狗都不信。
此刻,祁夜眼里虽然带着笑,但那表情明显是冷极了,正是他动怒的前兆。
他不喜欢被人骂作魔头。
大魔头一剑一剑虐杀蚺蛇的画面还历历在目,恣意嚣张的模样让我对他的修为再也没有怀疑。
「爹爹,刚刚是夜七杀蚺蛇才救了我,我觉得他应该不是坏人。」
我开口劝爹爹,虽然这话我自己说着都心虚。
「小师妹,你怎的向着魔头说话!」
「就是,蚺蛇被封印多年,怎么会突然冲破封印,搞不好就是这魔头放出来的。」
我瞳孔一震,还没来得及替祁夜开脱,就听到大魔头自己嚣张无比:
「是我放的又如何?
「你们连一条臭蛇都杀不了,还妄想能动我?」
话音未落,「砰」的一声巨响,原本缠绕在祁夜身上的锁魔链应声断裂。
锁魔链是对付魔头最有效的法器,看似缠的是身体,实则那遍布咒语的链条触及魔身便会死死压制其魂魄。
每挣扎一下,都要承受魂魄绞杀之痛。
而祁夜竟然可以轻易挣开锁魔链,且看起来魂魄未有丝毫损伤。
我震惊之余,怕祁夜一怒之下伤人,闪身护在爹爹身前。
祁夜只是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抬头见我如临大敌的模样,嘲讽地笑着。
仿佛在说,这就是你所谓的喜欢?
我心下窘迫,上前拉住祁夜的手:「夜七,你来天云宗,不是为了作恶,对吧?」
我盯着夜七一阵挤眉弄眼,示意他好好解释。
「错了。」祁夜嘴角挂着笑,「蚺蛇就是我放的。」
当场一片哗然。
「那你放它一定是有原因的,对吧?」我咬牙继续给他找补。
「心情不好,想放就放了。」祁夜一脸欠打的张狂模样,「毕竟我也没想到你们打不过一条菜花蛇。」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左护法被祁夜一席话气得怒发冲冠,一边施法,一边喝道:「魔头休要嚣张!」
我只看到一束晃眼的白光向祁夜冲去,心想这道法术要是伤到祁夜就完了,来不及犹豫便扑身而上。
「祁夜——」
挡在他身前时,看到祁夜惊愕的模样,我心中有一瞬间后悔。
本小姐不会就这么死了吧?
真是要死,给他挡什么法术啊,他又死不了。
我认命地闭上双眼,感受到自己扑进祁夜怀里。
一秒。
两秒。
三秒。
……
哎,不痛唉。
我仰头睁开一只眼,对上祁夜明显兴奋的眸子:「洛栀,你知道我的名字。」
心里咯噔一下。
坏了,情急之下喊露馅了。
「原来,师姐一直在装啊。」
此刻,祁夜眼里的兴趣和疯狂到达了巅峰。
与此同时,系统的机械音在我脑海里炸开:
「恭喜恶毒女配,祁夜好感度增加 50。
「好感度增加 50。
「增加 50。
「50。」
……
在我与祁夜对视的几十秒里,好感度直线飙升到了 800。
我震惊得在原地裂开。
「阿栀,你救这魔头作甚!」
我爹一声怒斥将我的神志拉了回来。
原来,刚才祁夜不知为何毫无反应,可能是被我吓到了。
最后是我爹接下了那一击。
我痴傻地被我爹从祁夜怀中扯出,不知为何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大逆不道的想法。
「爹,你不能杀他。
「我有孕了。」
现场鸦雀无声。
几秒后,「砰」的一声。
我爹倒在地上。
好不容易爬起来。
「砰」的一声。
又被撞飞了。
祁夜一脸兴奋地冲到我跟前,瞪着他那双具有欺骗性的无辜大眼,眨巴眨巴。
「真的吗?」
08
当然是假的!
我这爹爹以护卫天下苍生为己任,要想让他接受一个魔头难如登天。
他只有一个弱点——爱女如命。
上一世我能嚣张恣意那么久,也是因为爹爹百般维护。
我爹把我和祁夜带回了天云宗。
有了「孩子」这重保障,我爹被迫接受了祁夜。
祁夜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大摇大摆在仙门晃荡的魔头。
对此,他好像还挺享受。
可自从上一次祁夜的好感度疯狂上涨以后,这些日子不管我们如何亲近,好感度都再未动分毫。
想不出办法的我,百无聊赖地摆弄着窗台上的一盆栀子花。
「你在做什么?」
不知何时,祁夜已经在我身后,他看着栀子花的眼神有了一丝波动。
我打量他的神情,指着花试探道:「喜欢?」
祁夜点点头,又摇了摇。
我迷惑了:「这是什么意思?」
祁夜没说话,一直盯着花若有所思,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之后也没说喜不喜欢就转身走了。
虽然没得到答案,但我还是打算一试。
院子里本来就有不少的栀子花,是我之前打算送给慕容尘的。
现在随便养养就能送人了。
想到祁夜因为这些花可能上涨的好感值,还有自己即将拥有的强健体魄和寿命,我就期待得不行。
接下来几天,祁夜脸色总是很难看。
想来是门中人的针对让他厌烦了。
借此机会,我拉着祁夜来到院子里,去了障眼法,一大片的栀子花盛开在眼前。
洁白如玉,飘香阵阵。
然而,我所期盼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在栀子花出现的那一瞬,祁夜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眼中仿佛酝酿着滔天怒气。
「洛栀,你果然在骗我。」他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冰,「这花到底是给谁种的!」
剧痛和窒息同时袭来,我脚尖挣扎着点地。
「你……啊……」
祁夜还没说话,我脑海中系统警告声开始疯狂响起:
「警告!好感度-100!
「警告!好感度-200!
「警告!警告!好感度迅速下降!」
我能感觉到,我的生命力也在随着声音一起流失,恐慌和重病的虚脱感越来越强。
「你喜欢慕容尘。
「喜欢栀子花。
「唯独,不喜欢我。」
祁夜的声音越来越轻,愤怒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失落。
不是的!!
我在祁夜的桎梏下拼命摇头。
我不喜欢慕容尘。
「警告!警告!好感值已不足 10!」
我很想和他解释,可是不断扣掉的好感值让我几乎说不出话来。
思绪飘忽,力气全无。
身体痛得像是在被人用锤子砸。
上一世被慕容尘抽打魂鞭时就是这样,虚弱的仿佛魂魄都要离体了。
祁夜最终还是没有杀我。
他松开手的瞬间,我瘫坐在地上剧烈喘息,眼睁睁看着祁夜离开时的背影。
「洛栀,我给你十天时间,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
「我杀了所有人,夷平天云山。
「颠覆仙门。」
祁夜每说一句话,对应的场景都会在我脑海里浮现。
我死。
祁夜嗜杀。
人间炼狱。
晕倒前,我脑海里最后一个想法就是:
一切,好像都回到了前世。
09
祁夜走了。
好感值仅剩 5。
攻略失败的警告每天都在响起。
我躺在榻上,苟延残喘。
严重怀疑不用十天我就死得透透的了。
起初,我爹以为是我和祁夜闹别扭才变成了这副模样,气得要杀他,拦都拦不住。
然而,仙门通缉令下发的第二日就发生了一件更大的事,导致各大仙门人心惶惶,齐聚天云宗。
「魔渊坍塌,魔物潮涌。」
这是小师妹给我带来的消息。
是祁夜。
上一世我利用蚺蛇伤了洛清瑶后,回来便被我爹关在了玄虚山上的秘境中。
得知魔物潮涌已是三个月后。
正是因为魔物潮涌,我才被放了出来。
出来后我才知晓,那个曾经在天云宗待过一段时间的夜七是个魔头,毫无神志的魔物会听他号令,攻击仙门。
而他在门中时和慕容尘走得极近,出去以后却直接抓了洛清瑶,还差点弄死她。
我出现时,正是洛清瑶伤得最严重的阶段。
因为一出去就挑衅她,被记恨在心的慕容尘用打魂鞭抽到魂飞魄散。
所以上一世,我并不知道魔物潮涌的结果如何。
这会是他的报复吗?
天云宗的弟子很快就被尽数放下山,抵抗魔物。
我也在屋中用移形换影镜查看同门除魔的情况。
没有看到祁夜,我松了口气。
可是很快,我发现自己高兴得太早了。
这一世,战况要严重得多。
没有祁夜号令的魔物,竟然更加凶狠残暴,见人就杀,嗜血无比。
我看到小师弟和师兄被魔物围堵在一处密林中,腹背受敌,四周是数也数不清的魔兽。
他们白衣染成鲜红色,在绿意盎然的树林中,显得无比灼目。
「师兄,魔物数量太多了,我们根本应付不来。」
「阿元,我还有一张瞬移符,一会儿我送你走。」
师兄一边击退不断上涌的魔兽,一边扭头嘱咐小师弟。
小师弟没吱声,只是配合师兄施法,两个人的距离不断缩小。
就在两人背靠背聚在一起时,师兄猛地回身在小师弟身上拍了一张瞬移符。
然后不敢耽误地转身一掌拍开身后趁机攻击的魔兽。
谁料阿元并没有消失。
「师兄,保重。」
阿元反手一掌拍在抵御魔兽的师兄背上。
赫然又是一张瞬移符。
与阿元身上那张不同的是,这张符贴上的一瞬间就散发出金光。
师兄难以置信地回过头,在惊愕的神情中消散了。
而师兄身影消失的那一刻,我看到小师弟眼角眉梢荡开了笑意。
他笑得开心,笑得满足。
笑得……决然。
他是阿元。
是给祁夜春宫图的薛文元。
我才知晓,他今年仅十七岁。
群起攻之的魔兽把他围在中间。
万魔撕咬。
惨不忍睹。
而这,只是我那天看到的画面之一。
仅那一天,天玄宗就死去了五十七位师兄弟。
眼泪一滴滴落在床上。
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
上天要我重活一次,不该只为了自己。
我在药室找到了被爹爹封在最底下的禁药。
吞下它,我的修为很快就恢复到了巅峰时期。
身体里充斥着灵力的感觉是久违的美好。
透支身体的药力坚持不了太久,我得赶快出发。
去找祁夜。
只有祁夜,才能号令群魔。
10
我找了三天,杀了无数的魔兽,身上沾满了不知是谁的血。
可我找不到他。
亲眼见到的魔兽潮涌,远比在镜中更加惨烈。
无数村庄,在一夜时间被魔兽撕杀殆尽。
到处都是断臂残骸。
到处都是迷茫恐惧的哭声。
修炼者都疲于应对的魔兽,于凡人而言是灭顶之灾。
到了第四天,我来到了魔渊边境,这里魔气四溢,魔兽最为强悍凶残。
祁夜是魔,总该是生活在魔渊的吧。
我这么想着,一步步靠近魔渊深处,近乎麻木地杀掉每一只魔兽。
到后来,我看到了坍塌的仿若天堑的魔渊。
走到这里,早已超过了禁药所能保持的时间。
法力耗尽。
身体破败。
魔兽围成一个大圈,圈子不断缩小。
我在中间。
我想,大概是落得和阿元一样的死法吧。
他为师兄而死,是释然。
可我呢。
我没找到祁夜,是遗憾。
躺在地上,我仰头望着魔渊永远漆黑的天空,发出一声声低笑。
到头来,还是要死。
魔兽冲上来那一刻,我缓慢闭上了眼。
一……
二……
三……
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耳边传来魔兽磨牙怒哼的声音,粗重的喘息,好像被什么吓退了一样。
我想到什么,猛地睁开眼。
身前立了一道身影,以守护的姿态护在我面前,背影无比熟悉。
「祁夜……」
看到他那一瞬,眼泪就止不住流下来。
有救了,大家都有救了。
在我们眼里因为数量之多而无法应对的魔兽,对祁夜来说,不过一层保护屏障便可以逼退。
「洛栀,你可真行,要不是我早在你身上种下禁制,你刚才就是死了都没人能找到。」
祁夜气得双眼发红,怒目而视。
可他还是蹲下身,把我抱在怀里。
「原来……是这样……」我看着祁夜,说话已经很费力了。
「早知道,就不用这么麻烦了。」我咧嘴想笑。
祁夜没说话,揽着我,一只手在背后给我灌输真气。
「祁夜,这不公平。」想起他不辞而别,还有这一路的艰辛,我就眼眶发酸,「你太难找了。」
祁夜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洛栀,你的答案呢?」
我在他怀里扬起头,唇印在他的唇上。
「之前每次亲你都有目的。」我强忍着想要吐血的反噬,轻声坦白,「可这次是因为……」
「我喜欢你……」
还气丹可以让人修为短暂恢复,但却是以更加损害身体和神魂为代价。
此刻,身体好像被扭曲一般痛。
眼前一片模糊,我看不清祁夜的表情,只能感受到身后灌输真气的动作突然一滞。
没了真气支撑的我,痛感和无力瞬间席卷四肢百骸。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拉着祁夜的衣袖,像往常一样撒娇求他。
「祁夜……魔兽……救救大家……」
说完我眼前一片漆黑,感官都在慢慢淡化。
彻底失去意识前,我好像感受到祁夜的一滴泪落在了我脸上。
同时,大脑里的系统提示音又开始接连轰炸。
我只听到了最后一句:
「恭喜恶毒女配,攻略超值成功。」
11
我醒来时,爹爹正一脸担忧的模样坐在我床头。
见我睁眼一脸大喜:「阿栀,你醒了!」
「爹爹……」我环顾四周,没看到祁夜,问道,「祁夜呢?」
爹爹表情一滞,叹了口气:「他散去魔气,以自身大半修为重塑了魔渊,又耗时一月,将魔物重新驱逐回魔渊境内。」
听到这儿,我瞳孔一缩:「那我昏迷了多久?」
「三个月。」
「祁夜呢?」
「他因为大量耗损魔气,伤及心脉和魂魄,也在昏迷。」
我耐不住性子,在爹爹百般阻挠下去看了祁夜。
一向张扬无状的人,此刻安然地躺在榻上,面色惨白,要不是胸腔还有起伏,都不知道是活着还是……
「爹,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他吗?」
我见他这副模样心疼得无法呼吸,哭着看向爹爹。
我爹说,祁夜和我都是魂魄受到了不可逆的损害。
伤害无法挽回,只能尽量稳住心魂。
听说,北渊极寒之地,有一九尾狐,常年镇守固魂灯。
固魂灯便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镇魂法器。
取固魂灯,放于床前,可以聚气凝神,护心固魂。
就这样,我带着祁夜出发去了北渊。
那里大雪飘飞,天地白得连成一片。
修炼者感受不到寒冷,所以在我眼中,这里没有严寒,只有美不胜收的雪景。
狐狸善蛊惑,幻境之术出神入化。
要见九尾狐,就得闯过她门前的十一扇门幻境。
我不知受了多少磨难,才走到最后一扇门前。
可我还没进去,就看到一只雪白的九尾狐迎面走来。
她一边走着就幻化成了一位女子,身姿妖娆,容貌倾城。
我见状将祁夜从干坤袋中放出来,乞求九尾狐借灯救人。
九尾狐听了话,瞥一眼地上的祁夜,莫名开始发笑。
「你来找固魂灯?
「你竟然找固魂灯?」
我一脸茫然:「怎么,不行吗?」
九尾狐摆了摆手,也不多说:「罢了,那你就进最后一扇门去看看吧。」
推门进入之前,九尾狐深深看了我一眼:「可想清楚了,最后一道最难过,是生死幻境。」
我没理会,推门而入。
12
门内世界与北渊的冰雪全然不同,这里山青水绿,鸟语花香,美好得仿佛世外桃源。
我沿着一条溪流,越走眉头皱得越紧。
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
走到一个竹房前,看到面前熟悉的一切,我才恍然大悟。
这不是我上一世被关的秘境吗?
而此刻,那座竹房里面走出了一位玄衣墨发的少年,他面上戴着玄铁面具,看不清长相。
可那个身影现在来看却无比清晰。
是祁夜!!
不知尘封了多久的记忆骤然复苏。
上一世,听说魔物潮涌之前,我曾在秘境中救了一个戴面具的煞气少年。
他伤得极重,刚来的时候都起不来床。可即使这样脾气也坏得让人头疼。
救了他,他发火,要把他丢出去,他还发火。
冷了不行,热了难受。
总而言之,极难伺候。
但是当时刚被爹爹关进来,难得有一个活人陪我,所以我也耐得性子随他使唤。
现在想起,都觉得自己那会儿温顺得难以置信。
他就像我无聊时遇到的一个玩具,闲暇时爱不释手,出去以后就忘得一干二净。
要不是今天看到这个身影,我可能永远不会想起来,我救的人,就是祁夜。
上一世为非作歹的大魔头。
我靠近屋子,看到祁夜和「我」相处。
「不用担心,我有喜欢的人了。」
那是上一世的「我」,刚捡到祁夜后,扬扬得意地对着他显摆。
祁夜不屑一顾:「有与没有,关我何事?」
「我」冷哼一声,不再理他。
在这里几天,我发现我是透明的,他们看不到我。
又是一天傍晚,「我」给祁夜上药。
祁夜挑剔「我」把伤药做得太凉:「你就不能弄热了再给我敷吗?」
「我」好脾气耗尽,一把摔了药罐:「爱敷不敷!要不是这里除了你没别人,就你这破脾气,我还懒得伺候呢!」
「比不上尘哥哥一星半点!」
祁夜气息一冷,眼睛微眯:「尘哥哥是谁?你之前说的心上人?」
「我」叉腰,一副嚣张模样:「对啊,就是我喜欢的人,他可比你好太多了。」
「你看你戴着面具,定是长得不好看,而尘哥哥外貌极其出色。
「你被人追杀,一身是伤。尘哥哥修为高深,鲜少有人能伤到他。
「还有……」
旁观者清,了解祁夜的我,此刻明显能感觉到他身上不明的怒火越烧越烈。
「闭嘴!」
祁夜冷了脸,抽身离开,头也不回。
而「我」在原地撇了撇嘴,也不管他。
时间又过去了几天,「我」和祁夜冷战了几天后,很快就破冰了。
原因是「我」埋在地下的杏子酒好了,想找人一起喝。
祁夜最开始冷着脸被「我」拉来,好像还有些赌气。
「行啦,以后不拿你和尘哥哥比就是了。」
「我」心情很好,笑着递给他一壶酒。
看祁夜蛮不情愿地接过酒,我才小声嘟囔一句:「真小气。」
「你说什么?」祁夜脸又垮下来。
「没什么,没什么。」我呵呵笑着,往嘴里灌了一口杏子酒,酒香甘洌,入口就感觉畅快。
聊着聊着,「我」就喝多了。
抱着祁夜的头痛哭。
「你说,他怎么就不喜欢我呢?
「可我就是喜欢他。
「不能和他在一起,我哪里都痛。
「我到底哪儿比不上洛清瑶了……」
「我」一声声抱怨,哭倒在祁夜怀里。
那一瞬,祁夜身子都僵了,手也不知道放哪儿。
「洛清瑶……」祁夜嘴里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最后,他把醉酒的「我」抱回了榻上。
第二天,祁夜突然问「我」:「喜欢是什么?」
「我」喝着解酒的蜜水,解答他:
「喜欢就是,见不到就会想的人。
「见到了,还想时时刻刻贴在一起。
「你希望她的目光都在你身上,看到她和别人亲昵会生气。」
祁夜怔了怔,眼神不知飘到了哪里。
在一旁的我发现,前世我被关在秘境的几个月里,竟然大半时间都是在祁夜的陪伴下度过的。
而我却出了秘境就把他忘个干净。
很快到了祁夜离开的那天。
「祁夜,你又弄坏了我的栀子花!」
「别养了,破花难看死了。」
「我和你说了多少遍了,这是我要送给尘哥哥的!你不许碰!」
「我」叉腰与祁夜怒目而视,气得恨不得冲上去抓他。
祁夜像是自尊心受到打击,口不择言道:「他连你都不要,几朵破花,他要不要还不一定呢!」
「是,他不要!但他不要也不许你碰!」自尊心被人碾在地上,「我」心里猛地一痛,大声喊道。
祁夜也意识到说过了。
他上前半步,刚抬起手,「我」本能就后退了两步。
我看到祁夜抬起的手又放了下去,他蜷了蜷手指,哑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伤养好了就滚!」我擦干眼泪,一把推开他,「我这里不欢迎你!」
说完我转身回竹房,重重关上门。
祁夜见我离开的背影,神色黯了黯,停在原地伫立很久,然后才离开。
又过了一会,我看到自己小心翼翼把门推开一条缝,四下里张望,没找到人后,黯然神伤。
「还真走了啊。
「又剩我一个人了……」
祁夜走了以后,幻境的画面也过得越来越快。
再次放缓是一天深夜,「我」已经沉沉睡去。
竹房门被人推开。
玄色衣衫的人坐在「我」床头,静静地端详着「我」,目光专注又怀念。
过了好久,才低声呢喃道:
「我见过她了。
「没有你好。」
而此刻,看着这一幕的我,惊愕地捂上了嘴。
原来,早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祁夜就喜欢我了。
「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但你要是喜欢他太累的话,就换喜欢我好不好?」
祁夜还在「我」床头小声说着。
天快亮时,祁夜消失了。
秘境中的画面也停在了这一幕。
之后一片漆黑。
我以为这样就结束了。
结果画面扭曲跳转,来到了「我」被慕容尘打魂鞭抽到魂飞魄散的这一天。
这时「我」刚离开秘境,听说洛清瑶旧伤未愈,又因为抵抗魔物潮涌而命悬一线后,跑去挑衅她,诅咒她,被慕容尘当场捉住。
现在想来,我也是活该。
不过再次看到一鞭鞕狠狠抽在自己身上时,我还是觉得难受。
仿佛能想起被打魂鞭抽打时,魂魄也被鞭挞的巨痛。
可能是幻境的原因,这次我能清楚看到自己的魂魄因为打魂鞭的鞭打而动荡,重影,破裂,乃至慢慢涣散。
这时我人已经死了。
只是魂魄还没有散净。
观看自己被酷刑的我还心有余悸,突然听到一声巨大的轰鸣。
紧接着一阵地动天摇。
慕容尘不再管我,担忧地抱着洛清瑶离开了屋子。
随后,屋里再次多了一道身影。
熟悉的玄色衣袍。
他轻轻抱起地上被打到血肉模糊的「我」。
手微微发抖。
「阿栀……」
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脸,仿佛不相信我就这么死了。
「阿栀……」
反复多次,终于确定了我再无反应和呼吸的祁夜把头埋在我颈窝里,发出低声哀鸣:
「阿栀——」
像是一只受伤的狼崽,孤独又绝望。
那一瞬间,我在祁夜眼里看到了闪着光的东西。
——是泪。
13
祁夜号召所有魔兽去寻找可以凝固魂魄的法器。
我看到他收集了几缕我的残魂,还将其放入了他的识海中。
修炼者的识海极其脆弱,绝不可让外人进入。
魂魄互斥,同在一片识海容易抢夺身体,重则魂飞魄散。
可他就是放了。
还时刻进来用真气和禁术为我修补魂魄,好几次识海不稳,差点把自己搭上。
祁夜元气大伤,再没有和仙门作对,一心为我修补魂魄。
后来,他听说北渊境内有一九尾狐,镇守的固魂灯可以帮人重聚魂魄,于是毫不犹豫起身去往北渊。
九死一生,才闯过了十一门幻境。
最后九尾狐将固魂灯交给了他,语气调侃:「元气大伤也敢来闯我的幻境,我看你自己魂魄都快散了,还有心管别人。」
祁夜淡淡道:「不关你事。」
祁夜走时,九尾狐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固魂灯不只固魂。」
祁夜将固魂灯放入了他的识海。
很快,我的魂魄重新聚集出一道残影。
很弱的一道残影。
没有实体,没有法力,没有记忆。
甚至只能在识海里活动。
可祁夜依旧很高兴,他甚至为此将自己的识海换了模样,变得和秘境一模一样。
「阿栀!」
「你是在叫我?」
「对,你叫阿栀。」
「那你呢?」
「祁夜。」
从那以后,祁夜一心钻进识海里与「我」相处。
而我对他接受度也很高。
「祁夜,我以前是不是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却忘了?」某天,我突然问祁夜。
祁夜淡然:「没有。」
「真的没有吗?」
「嗯。」
「行吧,我相信你。」
「嗯。」祁夜喉结微动。
又过了很久,我厌烦了单一的日子,开始问他:
「祁夜,我们为什么不能离开竹屋去别地方呢,我好想去其他地方看看。」
「以后会有机会的。」
「现在不可以吗?」
「嗯。」
可我最了解「我」自己。
看到画面里自己难过的表情,我就知道,一定是「我」猜到什么了。
又过了好久。
祁夜进来之后,「我」突然拉着他去了识海的一处角落。
「祁夜,我送你一个礼物。」
「我」捂着祁夜的眼睛,一直走到目的地前才松开。
眼前是一大片的栀子花。
识海里的栀子花开得更加热烈,洁白,香气扑鼻。
祁夜身子一震,仿佛是有些不敢相信:「给……给我的?」
「我」笑着点头,「对啊。」
祁夜满眼都是笑意,眉梢高高扬起,我从没见他这么开心过。
「这是栀子花,对吗?」我问道。
「你想起来了?」祁夜倏地看我。
「没有。」
「不对!」
祁夜走到我跟前,面色难看起来:「阿栀,你的身影为什么越来越淡了,你做什么了?」
「祁夜,这是我送你的最后一件礼物。」
「为什么?」
「为什么你不清楚吗!」
「我」大声吼着。
「你以为我看不出你越来越虚弱是吗?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每天偷偷给我输真气是吗?
「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你的识海,而我只是一个残影是吗!」
「我」说着,眼泪已经流满了脸。
「祁夜, 我活不成的, 就算你倒行逆施,动用禁术也留不住我。」
「我」轻声劝他:「别折腾了。」
「我能感觉到自己越来越弱了, 马上,这最后一缕残影也要消散了……
「祁夜,我用我的魂魄之力种出了这片栀子花, 好像刚好种了九百九十九朵。
「希望下辈子, 我们能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我」不舍地看了祁夜最后一眼, 想把他的脸记在脑子里。
可我记不住。
也没有下辈子。
就像我不知道自己是谁,却也不想问。
祁夜需要一个念头,才能活下去。
消散的最后一秒, 我看到祁夜红着眼冲过去想抱住那个即将消散的残影。
可是他没抱到。
「我」的魂魄彻底散了。
只留祁夜一个人, 怔怔地站在原地,不知何时也流出了眼泪。
在「我」死后, 祁夜的识海重回一片黑暗。
可他还是每天都会来到识海里, 用他的心头血滴在每一朵栀子花上, 好好照养。
还把固魂灯挂在了栀子花边。
祁夜漆黑空洞的识海里, 只有那盏固魂灯发出着淡黄色的微弱灯光,照亮那片洁白无瑕的栀子花。
14
幻境结束。
我脸上还带着泪, 脑海里满是祁夜最后孤独寂寞的身影。
九尾狐再次出现,对我这副模样见怪不怪。
我声音发颤:「可以……送我去他的识海吗?」
九尾狐像是早就知道我的请求一样, 我刚说完, 就已处在一片黑暗中。
待眼睛完全适应后, 能看出这并不是全然漆黑的。
在祁夜识海的右前方, 有一缕微弱的光亮。
我顺着光源走去,果然看到了那一片仍旧盛开的栀子花,以及它旁边的固魂灯。
原来, 祁夜不想要我之前种的, 是因为早就有了只属于他自己的栀子花。
「你知道为什么你魂魄残缺吗?」九尾狐不知道何时也进来了。
「是因为,这片栀子花,是我的部分魂魄, 是吗?」
「没有这片花, 没有固魂灯,就不会有你的这一世。」九尾狐点头,「如果你想修补魂魄,我可以帮你。」
「不!」我猛地摇头,执着道, 「我要这片花, 好好守着他。」
九尾狐第一次露出正常的笑容:「带着这里面的固魂灯, 回去后挂在他床头, 他会醒的。」
我点头。
15
从北渊回来后,我按照九尾狐的说法把固魂灯挂在祁夜床前。
三个月后,祁夜醒来。
「祁夜——」我直接扑进他怀里, 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是哭。
「我都知道了。」祁夜摸着我的头,「在北渊发生的事,虽然我没清醒, 但是都有意识。」
「阿栀……」祁夜的目光专注而热烈,「我很高兴,这辈子能和你长长久久在一起。」
-完-
来源:小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