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新皇登基之后,为了平衡朝廷局势,从各个家族挑选了一些女眷入宫,这些女眷就如同宫中的花瓶一般。
新皇登基之后,为了平衡朝廷局势,从各个家族挑选了一些女眷入宫,这些女眷就如同宫中的花瓶一般。
嫡姐栗妤,在一众女眷中容貌出众,她对我能够进宫一事极为不满,觉得我就像一个破陶土瓶,根本不配和她平起平坐。于是,她暗中花了些银子,把我安排到了宫中偏僻的花荷苑。
我望着破败不堪的花荷苑,满脸悲痛地问梨清:“咱们带来的东西呢?是时候改变这糟糕的现状了!”
梨清兴奋地从包袱里掏出一包又一包用牛皮纸包着的东西,说道:“这是藿菜籽,这是芥菜籽,这是菘菜籽,这是荇菜籽,这是苋菜籽……姑娘,这花荷苑简直就是种地的绝佳之地啊!你看这小池塘,还有这肥沃的黑土!”
我无奈地扣了扣额角,问道:“咱们一点银两都没带吗?”
梨清一脸迷茫地看着我,说:“不是小姐您说要带着些能保命的东西吗?这些在后院可都是咱们保命的宝贝啊。”
我摸了摸梨清亮闪闪的脑门,说道:“梨清啊,在尚书府咱们还能有个锄头,在这咱们难道要用手去挖地吗?”
在梨清迷茫的眼神中,我把桌上的陶土瓮推倒在地。梨清立刻心领神会,找了两块瓦片绑在棍子上,夸赞道:“还是小姐聪明!”
别人进宫是为了争宠求荣,而我进宫仿佛是换了个地方种地。
栗妤为了不让我有出头的机会,给钦天监塞了钱,说我不吉利,要将我禁足在花荷苑。就连御膳房也欺软怕硬,送来的饭菜比宫人吃的还差。
好在我和梨清种的第一茬韭蒿长出了嫩芽,再加上用银钗换来的米面,煮粥、烙饼都不成问题。为了实现自给自足,我和梨清日夜辛勤劳作。
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和梨清正干得起劲,突然墙头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我放下手中的瓦片,激动地说:“老天送吃的来了?”
梨清一溜小跑凑到掉下来的黑影旁,说道:“小姐,是个小太监,不过他晕过去了。”
我遗憾地叹了口气,说:“真可惜。”
梨清把小太监拖到我身边,问:“小姐,这人怎么还不醒呢?”
我头也不抬地说:“估计是饿的,把咱们晚上剩下的饭给他灌点。”
“好嘞!”梨清手脚麻利地把剩下的面糊灌进了小太监的嘴里。
可刚灌下去没多久,小太监缓缓睁开眼睛,一把攥住我的手,然后吐了我一身。
我嫌弃地推开小太监,说:“咦~你怎么还恩将仇报啊?”
这一推,我摸到了满手温热的液体,看着指尖鲜红的血迹,问道:“你受伤了?”
小太监虚弱地点点头,说:“你给朕……我喝了什么?里面有毒?”
“你可以说它坏了,但不能说它有毒!”我看了看满身狼藉中隐隐透出的绿色,解释道,“是你中毒了,多亏我这碗坏了的面汤让你把毒吐出来了,明白吗?”
小太监低头思索着,说:“难怪没躲过那支箭……”然后他感激地说,“多谢贵人救命!”
“答应!”我连忙纠正。
小太监迷茫地点点头,说:“行!”
“我说我还没到贵人的品级,只是个答应!”我再次强调。
小太监这才反应过来,连声道:“哦哦哦哦哦哦!”
我深吸一口气,一连串地问道:“你叫什么?怎么受的伤?为什么来我这里?有没有被别人看见?”
“我……奴才叫魏德全,得到赏赐后被同屋的人嫉妒,他们下了狠手,我是随便翻的墙,没人瞧见。”魏德全回答道。
我羡慕地看着德全,问道:“你打算怎么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德全更加迷茫地看着我,问:“您……您想要什么?”
梨清猛地举起手,说:“来点肉吧,最好是猪肉,五花三层的猪肉!”
“无礼!”我赶紧伸手捂住梨清的嘴,说,“猪肉吃完了怎么办!”
我满眼期待地看着魏德全,说:“能给我带几只鸡吗?大公鸡、老母鸡、小鸡仔各来几只。这样咱们既能有鸡吃,又能有蛋吃啦。”
德全不愧是翻墙的高手,拎着一笼子鸡也毫不费力。梨清两眼放光,开始和泥,说:“小姐,咱们吃叫花鸡吧,正好用池塘里的荷叶包上。”
我从靴筒里拔出匕首,熟练地杀鸡拔毛。我拎着收拾好的鸡一转头,看到站在原地的魏德全,问道:“你不回去当差吗?”
魏德全看着我手里的鸡,只说不急。可他说的不急,却没说要留下来吃鸡。
我看着魏德全差点把鸡骨头都嚼碎了,忍不住问道:“外面不给你饭吃吗?”
魏德全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问:“您还想要什么?”
“能给我带些兔子吗?”我问道。
魏德全瞪大了眼睛,说:“这可是后宫!您……您不要命了?要给皇帝戴绿帽子?”
我不解地看着德全,问:“后宫不让养兔子吗?是因为兔子繁殖能力强吗?”
梨清也凑过来,说:“奴婢也觉得别养兔子,到时候生得到处都是,吃都吃不完。”
“我……奴才还以为您要兔爷……”德全扯起嘴角,拉长音调说,“也是准备边养边吃?”
“兔爷是什么兔子?”梨清好奇地问道,“不愧是皇宫,还有别的品种的兔子?能生吗?好吃吗?”
第二天晚上,德全就拎了一笼兔子来。放下兔子后,他也没走,我心领神会地抱柴生火烤兔子。
过了好一会儿,德全擦干净手指,问:“我吃了你的兔子,你想要什么?”
我拨了拨火堆,扭头问德全:“你是后来才净身的吧?在哪个宫里当差?”
德全一口茶直接喷灭了火堆,惊讶地问:“您……您怎么知道的?”
“你不怎么自称奴才,见我也不行礼。”我指了指脖子,说,“而且你有喉结。”
德全咳了两声,声音沙哑地说:“奴才是因为家中变故才进宫的,现在在御膳房当差。”
我惋惜地叹了口气,说:“可惜这副好面皮了。”
话音刚落,耳边就传来梨清幽幽的声音:“小姐,你们背着我开小灶是吧?”
梨清生气的后果就是气鼓鼓地把满院的地犁了一遍,顺便除了草、浇了水、喂了鸡。
我强忍着笑,烤了两只兔子递到梨清嘴边,说:“梨清,我保证以后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
“奴婢是为了这口兔肉吗!”梨清叉着腰啃了口兔子,说,“奴婢是气小姐为了德全这个小白脸,抛弃了奴婢!”
梨清气还没消,德全又拎着半筐荔枝翻进了院子。我看着圆溜溜的荔枝,再次怀疑道:“外面连太监都吃得这么好了?”
梨清看着我目不转睛地盯着荔枝,咬紧牙关说:“奴婢今晚就翻墙出去再干一份活给小姐挣荔枝吃!”
我拦住了梨清,安抚道:“外面太危险,我可舍不得让你去,但是他是外人没关系。让他吃苦受累,咱们在院里安安稳稳的多好!”
德全脸色一黑,冷冷地说:“今日不吃饭了?”
过了一会儿,德全和梨清就像两个门神一样,把我夹在中间喝鸡汤。梨清端着碗在德全面前炫耀:“小姐把鸡腿给我了,你有吗?”
德全把啃完的鸡腿骨扔在桌上,淡定地嗦起了面。只有我夹在中间,泪流满面,这场平衡关系的比赛里,我成了输家。这鸡怎么就不能长三条腿啊!
德全和梨清之间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平衡。德全吃了鸡就送兔子,吃了兔子就送鸭子,吃了鸭子就送猪肉。梨清为了证明自己有用,把地犁了、花浇了、菜种了、鸡喂了。
就在花荷苑一片生机勃勃的时候,嫡姐又想出了坏主意。嫡姐对太后说我身体非常健康,只要每天取一碗我的血给皇帝,说不定能让太后早日抱上皇孙。
太后的懿旨传到我手里后,梨清气得在院子里直转圈,说:“小姐的血又不能壮阳,要小姐的血干什么!陛下不行就让他去吃兴阳散啊!”
我压住暴怒的梨清,走进小厨房舀了碗鸭血,说:“我真的是身体很好的人啊,这血多鲜红。”
梨清心领神会地在我手腕上绑了圈白布,还贴心地在我脸上扑了点粉。
太后也真是神奇,隔三差五派人来取血,却丝毫没有怀疑我还活着。皇帝也有口福了,今天吃鸭血,明天吃猪血,后天吃羊血,偶尔我吃素的时候,就把甜菜根碾碎兑水。
德全也没闲着,只要戌时宵禁一过,他就翻墙进院来蹭饭。可他来蹭饭就算了,怎么还带人来呢。
梨清看着德全拎着人翻墙进来,戳了戳我的腰,说:“小姐,德全带的人好像不太对劲,怎么青一块紫一块的?”
我凑过去伸手探了探,忙往后退了两步,说:“怎么什么都往我这拿!我是不挑食,但也不吃人啊!”
德全把人扔在地上,直奔茶壶猛灌了一壶水,说:“我记得小主会认毒,能不能帮忙认下他中了什么毒?”
“我上次认毒是因为你吐我身上了。”我无语地看着地上的尸体,说,“这整个的,我怎么认?”
德全去厨房抽出刀,手起刀落地把尸体开膛,剖出胃扔进盆里,问:“这回能辨出来吗?”
我抽出靴筒里的匕首把胃的外壁划开,说:“血是暗紫色,胃有腐蚀,还有点苦杏仁味。”
“你不怕?”德全问。
我冷哼一声,佯装镇定地说:“我杀过的猪,没有一百也有十头了,就当摸猪肚了。”
梨清摇了摇头,惋惜地说:“这回好了,成东一块西一块了。”
我听了忍不住弯下腰吐了个干净。德全递给我一方锦帕,说:“多谢,最近有人想害我,看来今后吃的东西都得小心了。你不问问这人是谁吗?”
我抹了抹嘴,借着德全伸过来的手臂慢慢起身,说:“不问,知道得越少活得越久,你有什么仇你自己报,我和梨清也只能给你些饭吃。”
德全感动得眼睛微微湿润,问:“今晚吃啥?喝鱼片香菇粥吗?”
我:“呕~”
德全看着身前的污渍,说:“很难不怀疑你是故意的。”
德全把尸体扛走之后,花荷苑连着吃了半个月的素。梨清把院里的知了都抓来炸着吃了后,终于忍不住了,说:“小姐,您还没缓过来吗?”
她还扭头怂恿啃着烤饼的德全,说:“小姐,你瞅瞅德全都饿瘦了!”
德全头也不抬,一手翻书,一手晃着手里的饼,说:“我无所谓,小主做的这饼比御膳房的好吃。”
梨清不死心地凑到我眼前,说:“小姐,可是今早那只小猪真的很不尊重奴婢,它对着奴婢咳嗽!”
我扔下手中的饼,抽出靴筒里的匕首,说:“既然咳嗽那就杀了,做烤乳猪吧。”
德全猛地起身,比我还快,说:“我去烧火。”
梨清挤开德全,说:“最近这煤炭有点问题不好点,指你得后半夜才能吃上肉!”
德全恍然大悟,说:“那应该是煤的毛病。”
“破笑话!”梨清打了个冷战,看了我一眼,说:“小姐,这么破的笑话你都笑!”
没过一会儿,满院都飘着烤肉的香气。梨清边往烤乳猪身上刷土蜜边撒料,说:“小姐,奴婢这回觉得它对奴婢尊重多啦~”
德全把我的好刀法学得十分精湛,一套利落的刀法就把烤猪切好装盘。德全刚把肋排切好推到我面前,墙头传来一道骄横的女声:
“喂!我们家小主问你们吃的什么这么香?我家小主想用银子买些。”
梨清叉着腰,说:“我家小主不差你家小主的钱。”
我看着靠在墙根处躲起来的德全,朝梨清摆手示意给他们送去点肉赶紧送走,以免惹出麻烦。
可梨清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个锦衣女子也爬上了墙头,说:“对不住,本宫这丫鬟语气太冲。你是栗妤的妹妹栗知是吧?本宫是林玥,散步的时候闻到了熟悉的烤肉味,嘴馋得忍不住,想问下可否能用银钱换些。”
梨清尴尬地咳了两声,说:“林贵妃,我们小主说这盘赠与您了。”
林玥朝我道了谢,带着丫鬟从墙头上爬了下去。我看着紧贴在角落处的德全,不解地问:“林贵妃认得你?”
德全点点头,说:“我给林贵妃宫里送过几回点心,怕被她认出来给小主带来麻烦。”
我没信,因为从林贵妃来过之后,德全白天再也没来过花荷苑。倒是林贵妃的婢女白桃偶尔趴在墙头蹭点饭吃,一来二去,梨清跟白桃也熟悉起来了。
宵禁刚过,德全拎着一食盒点心翻进了花荷苑。我正开心地啃着鸡腿,只得单手接过食盒,可谁知德全没抽回手,我的手直接覆在了德全指节分明的手上。
气氛逐渐尴尬的时候,身后响起了梨清的声音:“德全来了,地瓜吃不吃?”
我猛地抽回手,说:“德……德全说,说他吃!”
德全手指微微颤抖着把点心摆在桌上,说:“你……你……你爱吃的桂花糕跟绿豆糕。”
我:“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嚯嚯嚯嚯嚯嚯嚯!”梨清龇牙咧嘴地凑过来,说:“这烤地瓜烫手!”
梨清把滚烫的地瓜扔进德全怀里,围着德全嗅了嗅,说:“德全,你熏香啦?”
梨清没眼力见地忽略了德全的黑脸,自顾自地说:“也是,你们太监都喜欢熏点香。”
我忙伸手捂住梨清的嘴,说:“孩子小管不住嘴,不过这味道还挺好闻的哈,有品位!”
德全从怀里掏出一堆荔枝,说:“是荔枝的果香!”
“德全,你把荔枝塞怀里干吗?”我问。
德全把剥好皮的烤地瓜递给我,说:“最近宫里不太平,你们虽说禁足也得小心些,明日我带条狗来帮你们护院。”
梨清点头如捣蒜,说:“嗯嗯嗯,白桃下午跟奴婢八卦了两个时辰,说后宫现在乱成一团了。”
我回过神,啃了口地瓜,问:“发生了什么事?”
“陛下给静妃和户部侍郎赐婚了!”梨清说。
我更加迷茫了,问:“梨清,你说的每个字我都能听懂,可连起来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皇帝的嫔妃嫁人了?”
梨清一脸神秘地说:“陛下选了百余个朝臣之女进宫却没翻过牌子,只娇养起来就是为了不让朝臣联姻,防止世家联合起来,这回统一由陛下赐婚还能平衡前朝。现在已经有妃嫔给陛下塞银子说有心上人了,求个好姻缘。”
梨清凑到我身边,轻声说:“要不要奴婢给陛下送点鸡鸭啥的,给咱们也求个好姻缘。”
我敲了下梨清的脑门,说:“首先陛下应该不缺鸡鸭。其次,这些去求陛下赐婚的应该都嫁不了想嫁的人,因为陛下多疑,要防止朝臣结党营私。最后,现在往前凑无非是从一个坑里跳到另一个坑里。”
梨清梗着脖子表示不服,说:“陛下还封了静妃为郡主,由太后送嫁,风光无限。”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这小皇帝有点手段,恩威并施。”
梨清像小鸡啄米一样点头,说:“小姐,你说陛下这么聪明跟咱们隔三差五地弄碗血供养着有关系吗?”
我猛地把手里的烤地瓜扔到德全怀里,伸手捂住梨清的嘴。
梨清:“呜呜呜呜……奴婢觉得……呜呜呜呜……跟咱们给的血有……呜呜呜呜……”
德全面不改色地啃了口我扔给他的地瓜,含糊地问:“梨清说的什么血?”
我尴尬地扯起嘴角,说:“梨清说的是陛下这么聪明跟穿我们送的鞋有关系。”
“你们给陛下送鞋了?”德全问。
我使劲点头,说:“嗯,之前陛下寿辰,我虽说被禁足了但礼不能少啊。”
德全坐在那里沉思,说:“没见什么鞋呀,等去内务府瞧瞧。”
我摆摆手,说:“那多麻烦,等下回陛下寿宴,我再送鞋的时候给你看眼多省事。”
眼看着半年的禁足期就要到了,不知为什么太后又下了懿旨,要再禁我半年。我气得杀了一头猪、三只鸭、五只鸡、七条鱼。
德全送来的狗德柱看着我满手是血,乖乖地缩在我的脚边不敢出声。
“小姐,杀累了吧?”梨清轻声问我,“要不要歇会儿啊?”
我扬起一个冷漠的微笑,说:“歇什么歇,禁足半年又半年,有的是时间歇!”
我的话音刚落,林玥带着白桃翻墙进了院,说:“在外面就听见你们这里猪叫鸡飞的,干什么呢?”
林玥看着满院的尸体,腿一软跌坐在地上,说:“本宫今日也得死在这吗?”
过了好一会儿,林玥左手拿着猪蹄,右手握着鸡腿,眼睛看着鸭脖,嘴里嘟囔着:“死嘴,快点嚼!”
我长舒一口气,说:“来说说今日这顿烤肉的优点和长处!”
白桃咽下嘴里的肉,说:“优点和长处不是一个意思吗?”
梨清眼疾手快地扯下最后一个鸡腿,说:“小姐这烤乳猪做得香脆可口,油而不腻!这荷叶鸡鲜美多汁,五味俱全!”
我幽幽地开口:“这么说的话,我做的烤鸭不好吃?”
梨清咽了下口水,说:“小姐,要不等奴婢吃完了,您再捶我两拳出气?”
“你也别气了。”林玥喝了口杨梅酒,说,“这次你嫡姐可没时间使坏,是太后下的懿旨。”
“我嫡姐怎么了?”我问。
“听说是勾引陛下不成被斥责罚跪了,比你还惨呢!”林玥无奈地摇头说,“你们这些进宫的,哪个不是为了家族利益要紧傍陛下?”
“你们?”我问。
“对啊,你们。”林玥坦然地点点头,说,“本宫和你们不一样,本宫可是真心喜欢陛下的,所以本宫就向太后建议继续禁你的足,万一陛下瞧见你,喜欢上你怎么办?本宫花了重金打听说陛下喜欢好看的,本宫得防患未然。”
我:……
贵妃了不起啊!有钱了不起啊!我看着林玥放在桌上的一沓伙食费,说:“了不起!”
林玥潇洒地说这不算什么,问:“本宫瞧你也没有想争宠的心,你想不想出宫嫁人?你喜欢什么样的本宫帮你留意点。”
眼前闪过一张熟悉的脸,我脱口而出:“长得好看的。”
林玥赞同地点点头,说:“本宫也喜欢长得好看的,深宫日子难过,再天天对着张丑脸岂不是更难熬了。”
“不过这花荷苑没来过别人?”林玥话音一转,说,“本宫上次模模糊糊瞧见了个熟悉的背影。”
“你看我这院里的鸡鸭狗都眼熟!”我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说:“请带着猪鸭鸡鱼离开花荷苑。”
“能再带两个烤土豆吗?”林玥眉眼弯弯地等着我点头,忙把黑漆漆的烤土豆塞进袖子里,说:“好栗知!你最好啦!”
我看着林玥拉着白桃费劲翻墙的背影,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梨清小心翼翼地探头看了我一眼,问:“小姐,你有心事?”
我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点了点头,说:“梨清,不如我去求太后让我嫁人吧?”
梨清给我斟了杯酒,还和我碰了下杯,问:“那小姐想嫁给谁?”
“德全。”我说。
梨清猛地呛了一口,说:“谁?德全?德全!”
“我的意思是德全来了。”我举起酒杯敬向圆月,说,“去小厨房把我留的荷叶鸡给他端来吧。”
梨清气势汹汹地起身,还朝着德全呲了下牙,说:“哼!”
德全脸上挂着一个大大的问号,问:“?”
“挑衅你呢。”我弯起嘴角,笑着说,“梨清最近在练铁头功,准备等你抢荔枝酒的时候一头撞晕你。”
“练吧,等她练成了,我找块磁石扔院里。”德全说。
我“嘁”了一声,说:“破笑话!”
德全眼都不抬,从怀中掏出把匕首递给我,说:“给你。”
我掂了掂手中轻巧的匕首,说:“你这是要跟我换匕首?我的匕首可是镶了宝石的,不过换你的玄铁匕首倒是不亏。”
“咳咳咳咳咳!你!”德全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朝我竖起大拇指,说:“根本难不倒你。”
我把我的匕首扔给德全,顺手给他斟了杯荔枝酒,说:“喏,你带来的荔枝酿的。”
德全浅尝了口酒,还夸我的衣裳好看,很衬我的肤色。
“内务府不知为何送来了好多布匹,梨清连夜给我赶了两件衣裳。”我把匕首塞进靴筒里,起身叉着腿做了个蹲起,说,“里裙被梨清改成了衬裤,方便锄地干活。”
我朝着目瞪口呆的德全摆了摆手,说:“你吃点东西,我先去刷猪了。今天当着它们的面杀了头猪,吓尿了好几只。”
德全起身握住我的手臂,说:“我……我去吧,你别把裙子弄脏了。”
我看着德全匆匆离去的背影,暗暗磨牙,说:“我猪圈里的猪三天一刷,根本不臭!至于这么早就憋气把脸都憋红了吗!”
被禁足的日子依旧平淡地过着,可太过平静总会泛起波澜。梨清骑在墙头摘灯笼树上的红果时,朝我拼命挥手,说:“快!快!快!小姐!你快躲起来!大小姐好像朝咱们院来了!”
我翻了个白眼,说:“来就来吧,不就是比谁更泼辣嘛!正好我被关了这么久没地方发泄怒火!”
我大大咧咧地坐在凳子上,说:“是时候让她见识见识我的泼辣手段,让她知道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剑法?”梨清低头看着我,满是骄傲地说:“小姐就是小姐,天天干活还有时间学剑。”
泼辣这种事还用学吗?看我怎么做就知道了。
栗妤倒是胆子大,直接让人踢开了花荷苑被锁的大门,可一开口却是大声痛哭。
“呜呜呜呜呜~哇哇哇哇~这后宫没一个好人!”栗妤扑进我怀里,说,“你是不知道,呜呜呜,狗皇帝,呜呜呜,他当众罚我跪,呜呜呜~”
我尴尬地摊着手,问:“所以你想说什么?”
“今日我生辰。”栗妤哭得直抽抽,说,“我想吃面。”
暮色昏暗,烟雾弥漫,栗妤吸了一筷子面,说:“呜呜呜呜,爹说要我跟陛下替犯了错的长兄求情。”
“咱爹头发没多少,想法倒挺多。”我“切”了一声,说,“自己不上进就琢磨靠女人,榨干了你娘的价值,又打我娘的主意,拿这套来绑架女儿们给他儿子谋出路。”
栗妤茫然地看着我,说:“可爹说栗家好了,我们才能好呀。”
“你弄反了,是我们好了,栗家才会好。”我看着栗妤更迷茫的眼神,叹了口气,说:“你觉得你那个字认得还没我全的长兄是当官的料吗?”
栗妤摇了摇头。
我咬紧牙关,继续问:“长兄对自己都不负责,你觉得他能有出息吗?在爹的眼里,只有长兄才是栗家的人,剩下的我们都是长兄的垫脚石,你进宫这么久,父亲可问过你过得好不好?父亲若是为你着想,怎会把我也送进来?”
我煎了颗蛋放在栗妤的碗里,说:“其实你也觉得不对劲了,来找我不过是想找个人肯定你的想法罢了。”
栗妤过了好一会儿,眼眶红了,说:“对啊!为何长兄不努力上进,而要让我用尽手段替长兄谋划?我觉得父亲也正是该努力的年纪!我这就去求陛下把我赐婚给爹的死对头,和他划清界限!”
我竖起大拇指,说:“阿姐大义!”
栗妤看着把大门修好的梨清,风风火火地爬上墙头。临跳的时候,栗妤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说:“以前是我对不住你,这些你留着,我还能从父亲手里再弄一笔。”
栗妤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说:“不过你身体确实好,隔三差五地放一次血,中气比我还足。陛下三天两头地吃用血蒸的红枣糕,也没见身体比你好。”
我谦虚地摆摆手,说:“哪是我的血,我院里的鸭血、猪血、鸡血,轮流给陛下送呗。”
梨清附和着点头,说:“白瞎了能烫火锅的鸭血,灌血肠的猪血,驱邪的鸡血了。”
栗妤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说:“栗知,其实你比我更适合这深宫,爹选错人了。”
我看着栗妤潇洒挥手离去的背影,正感慨着,角落里传来一阵阵干呕声。我扭头一看,德全不知什么时候骑在墙头,不停地干呕:“你!我!”
“呕~”
我慌慌张张地赶忙伸手去搀扶德全,可当用力抓住他衣领时,瞥见了一抹亮眼的明黄。
我先是一愣,满是疑惑地问道:“不过是晚上吃个烤乳猪而已,怎么还把御赐的黄马褂穿上啦?”
原本正要伸手接过德全东西的梨清,突然缩回了手,转身就跑,边跑边喊:“等着!奴婢也去换身衣服,不信比不过这个死德全!”
平日里,梨清总是掰着手指头数数,盘算着宫里还有多少妃嫔没被陛下赐婚,以及我俩何时能出宫。
我百无聊赖地揪着草,随口问梨清:“梨清啊,要是我说我想嫁个太监,你觉得咋样?”
梨清正专心致志地数数,头也不抬地说:“那小姐嫁的太监肯定是全天下最好的太监!”
过了一会儿,梨清突然反应过来:“小姐说的莫不是德全吧?”
我笑了笑,没作声。
“德全不行!”梨清的手都快摇成虚影了,“小姐要不看看别的太监吧,德全真不行!奴婢根本争不过他啊!自从他给小姐送了香料、家禽、荔枝、糕点、匕首、纸鸢、鲁班锁、竹蜻蜓、九连环、推枣磨……奴婢就再也没吃过一块完整的猪天梯了!”
就在梨清越哭越伤心的时候,林玥像个阴魂似的又来了,一进来就直截了当地问我:“陛下来你这儿了?”
我摇了摇头,说:“陛下估计连我是谁都不清楚吧。”
“那怎么把你送的那双鞋拿出来穿上了?”林玥看着我一脸迷茫的样子,又问道,“你没骗我吧?难道说你这儿风水好?”
“我骗你干啥?我从进宫开始连这门都没出过,上哪儿见陛下呀?”
林玥思索了片刻,猛地拍了下桌子:“你开个价,你这院子本宫买了,你换个地方住。”
我摆了摆手:“马上就秋收了,这院子给我千金我都不换!”
“五千两!”
“成交!”
梨清激动地握着一大叠银票,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喜悦:“小姐,咱发财啦?”
梨清环顾了一下花荷苑:“不过奴婢还是有点舍不得,这院子小姐费了那么多心思。”
“一程有一程的磨炼,一处有一处的景致。”我拍了拍梨清手里的银票,“只要你家小姐还有口气,就能带你过上好日子。”
我抽了两张银票,贴身藏好,说:“我打算拿着这些银钱去打点打点,然后面圣,到时候求陛下赐个婚,咱直接出宫过好日子。到时候我买头牛帮你犁地!”
梨清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的神色,问道:“那德全呢?他应该出不了宫吧?”
我摸了摸梨清的脑袋:“放心,以后的猪天梯都是你的!”
“小姐,出宫也不用买牛了,我来犁!”梨清瞬间来了精神,“自由地犁地,我来啦!”
就连德全来蹭饭的时候,梨清都换上了笑脸。
德全打了个寒颤:“她在汤里下毒了?不打算用铁头功凿死我了?”
我没搭理德全的话,指着房顶说:“我还从来没看过这院子从房顶上看是什么样呢,要是能爬上房顶就好了。”
德全伸出手又缩了回去,接着又伸了出来:“我……奴才带你上去?”
见我点了头,德全这才拦腰抱起我,脚下发力,狂奔几步,一个接力就跃上了房顶。
德全面对着漫天的星辰,嘴角带着笑意问我:“小主今日有啥好事?”
“我把这院子卖给林贵妃了。”
德全顿了一下,有些悻悻地问道:“那我……奴才呢……”
德全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转而问道:“那小主要去哪儿?院里的这些东西怎么办?”
我没回答德全的问题,指着布满乌云的夜空,提醒道:“魏德全,流星,快许愿!”
德全立刻低下头,闭上眼睛,认真地许起愿来。
我看着德全犯傻的侧脸,心情愉悦地问道:“许的什么愿?”
德全满眼认真地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我仰头望着被风吹着移动的乌云:“德云,你想出宫吗?”
德云咳嗽了一声:“奴才应该是出不去了。”
“你家到底犯了什么罪,罚你进宫做了太监,而且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没报完仇吗?”我咂咂嘴,“你没发现你这声『奴才』是越叫越顺口了,你刚来的时候还自称是我呢,你的骨气呢?”
我严肃起来:“所以德全,你想从此以后都自称我吗?”
月色洒在德全微微发愣的侧脸,我的目光慢慢移到了德全轻轻颤动的薄唇上。
也许是我的目光太过炽热,德全突然低下头,朝我凑近。
刹那间,我脑子清醒过来,猛地抬手捂住了嘴。
温热的吻落在掌心,烫得我尾巴骨都麻了。
“小主这是嫌弃奴才?”德全眼尾泛红,“可小主连奴才啃过的烤地瓜都不嫌弃呀。”
“不是嫌弃,主要是现在不行。”我一脸真诚地说,“这么说吧,我现在就算住进了冷宫,我也是皇帝的嫔妃!”
可别到时候嘴都没亲上,我俩再被一个埋西边,一个埋东边。
眼看着第一场雪飘落,花荷苑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我第一次迈进太后的慈宁宫给太后请安。
太后倚着软枕,懒懒地摆了摆手:“宫中的妃嫔越来越少了,陛下也不怎么往后宫来了,你们也不用来这偶遇陛下,扰哀家清净。”
梨清听了,赶忙伸手扶我,可连扶两下都没把我扶起来。
太后饶有兴趣地看了我两眼:“你还有话要跟哀家说?”
“臣女想求太后给臣女赐婚。”我跪在太后面前,言辞恳切地说,“嫡姐已被陛下指婚嫁给吏部侍郎,若是臣女留在宫中,怕是会引起朝臣猜疑。”
“你倒是机灵,直接求到哀家这。”太后冷笑一声,“说说吧,你一个小庶女,想嫁给哪个大臣?”
“臣女想嫁给御膳房的太监魏德全!”我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说,“望太后念在臣女献血有功,能放德全出宫,成全我俩。”
我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朕不许你出宫嫁人!朕不许!”
门外一阵喧闹,我看着冲进门来的那张熟悉的脸,第一次对人生产生了怀疑。
“德全?”
太后大惊失色:“皇儿?”
“朕说不许你出宫嫁人,只要你愿意留在宫里,奴才,我,不是,朕保证宫里只有你一个!”德全身着明黄,急切地说,“就算你把后宫都种上地,养满猪都可以!”
太后拍着桌子,怒气冲冲地说:“混账!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呆呆地看着梨清:“你明白他俩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梨清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他说他是皇帝。”
我刚合上张大的嘴巴,耳边又传来了林玥的哭喊声。
“栗知你就是个骗子,你不说你不认识陛下嘛!”
整个慈宁殿乱成了一团糟,耳边全是德全的轻声安慰,太后的怒斥,林玥的哭号。
梨清偷偷地扯了下我的衣角,用只有我俩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说:“小姐,那太后跟林贵妃知道陛下被阉了,不太行吗?”
梨清话音刚落,殿内瞬间安静下来,安静得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太后:“我儿不举?”
林玥:“陛下不行?”
德全瞬间红了眼眶:“母后这回知道朕为何从不踏足后宫了吧!只有栗知是能治朕病的药!”
梨清边摇头边叹气:“这都乱成一锅粥了。”
我咬牙低声呵斥:“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喝粥呢!”
我脑子飞快地转着,可就是想不到下一步该怎么办。
太后满眼复杂地看着我:“不得势的爹,没背景的姨娘,怎么就选了个这么难的开局啊!”
只有林玥猛地拍了下大腿:“长痛不如短痛,本宫也要出宫嫁人!”
德全,哦,不对,陛下试探性地握住我的手腕问道:“小主还出宫嫁人吗?”
我满脸无语:“你是一点都没听见我跟太后求的是什么吗?”
陛下知道我求的是带他出宫成亲后,连夜让内务府把整个宫里都染成了红色。
就连我养的猪鸭鸡都被绑上了大红绸花。
林玥气呼呼地赶着猪,拽着鸭,拎着鸡往外走:“这都是我给过钱的,自然都是我的嫁妆,都带走!剩下的钱也不用退我了,算给你添妆了。”
林玥悄悄把我拉到一旁:“你也知道男人要是不行的话,脾气可能就不太好。我觉得你也不是个能受委屈的人,你以后要是受了委屈,就来将军府找我哦。”
梨清看着林玥抱着鸡欢快离去的背影:“小姐不是说要带着奴婢出宫追逐自由吗?这不还是留在宫里了吗?”
“梨清啊,其实能自由地做选择就是一种自由。”我拍了拍梨清的肩膀,“去吧,带着羽林军去把西边整片地都翻了,眼下正是种芥菜的好时候!”
笑死!在宫里犁地连买牛都不用,拿着皇后的腰牌就能让好多人去犁地。
还管什么陛下行不行,他要是个真太监岂不是更爽!
可陛下不是真太监,我揉着腰,看着拿银钗挑龙凤烛的陛下,忍不住说道:“要不咱歇会儿?卯时就开始折腾,非得把我塞进将军府备嫁,从亲迎折腾到拜堂,从拜堂折腾到洞房,臣妾真的是熬不住了。”
陛下搓热了手,轻轻按压我的腰:“朕就是觉得委屈了你,你本来想出宫,却被朕留在了这宫里。这样一三五朕陪你住宫外,二四六你陪朕住宫里,剩下的一天你愿意住哪就住哪。”
我刚想说一三五住宫外,我宫里新种的地怎么办,陛下已经凑到我身边:“你私下也别叫朕陛下了,叫朕德全也行。”
德全一脸坏笑地掐住我的腰:“来,小主,奴才再给小主松松筋骨!”
我泪流满面,默默许愿:【希望让陛下彻底变成德全!】
皇帝番外
朕自登基以来,朝臣们为了往后宫塞人,想尽了各种办法。朕前脚刚出皇宫大门,后脚就能碰到一堆故意碰瓷的贵女。就算朕待在宫里不出门,他们也能狠心地把女儿送进朕的宫里做婢女,专门负责端茶倒水。
夜深人静的时候,朕批完奏折一抬头,就看到端茶盘的婢女衣服都快脱完了。
朕实在不堪其扰,直接下旨,让那些想往上凑的朝臣们都把女儿送进宫。
为了挑离勤政殿近一些的宫殿,有钱的秀女不惜掷千金,这直接充实了国库。
朕看着暗卫送来的情报,心想这怎么还有花钱把自己往偏苑送的。
真是无巧不成书,朕抓刺客的时候,不小心脚一歪,掉进了偏僻得要命的花荷苑。
朕这辈子都忘不了栗知那亮晶晶的眼神,虽然她以为朕是从天而降的食物。
朕本来想潇洒地离开,可一阵头晕目眩,朕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苑里的婢女像拖死猪一样拖着朕的脚,一路拉到了栗知身边,说:“小姐,是个小太监。”
朕可是天子啊,这也太丢人了!
可谁知道更丢人的是,朕胸口一阵翻腾,吐了栗知一身。
栗知像看死狗一样看着朕:“你中毒了,不过好在吃的剩饭都吐出来了。”
朕!朕不仅丢了脸面,还吃了别人的剩饭!
毕竟她们救了朕的命,朕还是懂知恩图报的,可她俩一开口就跟朕要一筐活鸡。
朕可是天子啊!
栗知就看不出朕气度不凡吗?
她还真看不出来。她以为朕是因为家里犯了事,被送进宫阉了的可怜太监,闲着没事翻墙是在找机会报仇。
就连朕拎着替朕死了的暗卫进花荷苑,栗知都不多问一句,还一边吐一边帮朕查看暗卫中的是什么毒。
还挺有分寸的。
梨清摆摆手说,就算是头猪,她家小姐也会帮忙的。
梨清说栗知八岁的时候没了亲娘,从小就被扔在后院自生自灭,种地养猪对她来说是小菜一碟。
她从小就不在乎身外之物,除了亲娘送的一把匕首。
朕听了心里泛起一阵酸楚,那把破匕首,给猪来一刀,猪都能疯上七天。
朕翻出了压箱底的玄铁匕首送给了栗知,栗知倒也懂礼尚往来,把她最珍视的匕首送给了朕。
可朕又想错了,栗知对那把宝石匕首也没多看重。
因为栗知用玄铁匕首给猪放血的时候,满脸惊讶地说:“天底下还有这么快的匕首!以前我受的都是什么罪啊!”
朕又开始吃醋了,连夜给栗知扎了个纸鸢。
看着栗知放纸鸢的背影,朕激动得好几夜都没合眼,又亲手做了竹蜻蜓、九连环等一堆东西。
朕身边的大太监岑今安憋着笑看着朕:“陛下,您动春心啦~”
朕恍惚了一下,喃喃自语道:“朕喜欢她?”
朕正想象着栗知给朕缝靴子的样子呢,岑今安不识趣地劝道:“不过陛下还是小心点,别陷得太深。”
朕的脸瞬间拉了下来:“闭嘴,朕自有打算!”
更何况本该在梨清碗里的猪天梯,一整块摆在朕碗里的时候,朕就知道朕不是单相思。
栗知心里也是有朕的。
梨清恶狠狠地盯着朕碗里的肉,咬牙切齿地说:“又被你小子占了便宜了是吧?”
朕心里开心,但没说出来。
不过朕得早点谋划,等朕把宫里的朝臣之女都送出去了,朕就跟栗知坦白一切,让她做朕的皇后,想在哪种地就在哪种地。
朕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栗知解除禁足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母后赐婚啊!
朕的栗知啊!
昨晚还跟朕花前月下,差点亲上嘴的栗知啊!
朕一咬牙,直接跟母后说朕不行,只有栗知才是能治朕病的药。
母后咬着后槽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点了头,等母后看到栗知肚子鼓起来的时候,变脸比朕还快。
就连不服栗知为后的朝臣,朕都下旨斥责了好几个,但母后有点多余担心了。
在梨清迷茫的眼神中,我把桌上的陶土瓮推倒在地,慷慨激昂地说:“各位人人人中中中龙龙龙凤凤凤们,到了诸位辛勤劳作,回报陛下的时候啦!”
一群人累得叫苦连天,再也不敢弹劾栗知一句。
栗知的亲爹看到她坐稳了后位,厚着脸皮写信让她给她长兄谋个官职。
就他这样也配做爹?
朕心里的火气压都压不住:“派出我方大王!”
岑今安心领神会,把事情一五一十地禀报给了母后。
母后直接带着羽林军冲进栗府,劈头盖脸地把栗爹骂得抬不起头来,顺便还帮栗知分了家。
回宫后,母后还是觉得气不过,直接改了栗知的名籍,封了栗知为安和郡主,主要就是为了从起点把她的身份提高。
母后靠着软垫,尽显母仪天下的风范:“哀家吃人嘴软,再说也是为了哀家的皇孙。毕竟养了二十多年的亲儿子连老娘都骗,换个新孙子重新养。行了,快去帮栗知刷猪吧,栗知怀孕了,喜欢闻刚洗完的小猪的味道,你晚上多刷两头。”
那猪被朕刷得都开始喝降肝火的药了啊!
可朕没苦多久,栗知就心疼朕了,不让朕苦哈哈地去刷猪了,改跟梨清练铁头功了。说等她俩练成了,用两头槌凿死朕!
主要是因为朕刷猪的时候没染上洗干净后白白嫩嫩小猪身上的那种味道。
朕可是天子啊!身上有小猪味算怎么回事!
当晚朕就把丝瓜瓤递给栗知:“来!搓!不是喜欢白白嫩嫩小猪的味道吗?朕也行!”
来源:雾里寻梦的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