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结婚后很少回家,我生病住院她都不来,出院那天她出现了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8-15 03:39 2

摘要:他们以为,我只是个没了丈夫,没了依靠,只能靠女儿施舍过活的寡妇。

他们以为,我只是个没了丈夫,没了依靠,只能靠女儿施舍过活的寡妇。

他们以为,我躺在病床上,就是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他们以为,我的眼泪是软弱,我的沉默是默认。

我生病,我手术,我独自一人熬过医院里最冷的夜。

电话那头,我唯一的女儿,声音里满是不耐与疏离。

她说,妈,我们很忙。

她说,妈,俊杰他妈妈不喜欢我总往娘家跑。

她说,妈,你能不能别再给我们添麻烦了?

好一个,添麻烦。

我笑了,在那个空无一人的病房里,笑出了眼泪。

我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我视若珍宝的女儿,原来,我只是她的麻烦。

所以,我不再打电话了。

我安静地等待着。

等待着出院那一天。

等待着她带着她那高傲的丈夫,和那不可一世的婆婆,亲眼看着我,如何将他们引以为傲的一切,踩在脚下,碾得粉碎。

出院那天,她果然出现了。

只是,她脸上的惊愕,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精彩的表演。

复仇这道菜,就是要冷着吃,才最美味。

01

消毒水的味道,像一只无形的手,掐着我的喉咙,让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苦涩。

我叫沈月华,今年五十五岁。

在这个住了快一个月的单人病房里,这股味道已经成了我唯一的伴侣。

窗外的阳光很好,透过玻璃洒进来,却暖不透我骨子里的寒意。

护士小李进来给我量体温,她是个心善的姑娘,总爱陪我多说几句话。

“沈阿姨,今天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我笑着摇摇头:“好多了,小李,又麻烦你了。”

“不麻烦,阿姨您就是太客气了。”她麻利地收拾着东西,状似无意地问,“今天您女儿会来看您吗?您都快出院了。”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

女儿,林菲。

我的女儿。

自从三年前,她嫁给高俊杰,嫁进那个所谓的“上流”家庭,她回家的次数,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

刚开始,她还找些借口。

“妈,我最近工作忙,要加班。”

“妈,俊杰公司有应酬,我得陪着。”

“妈,我婆婆给我报了个插花班,一个礼拜好几节课呢,真走不开。”

后来,连借口都懒得找了,电话里只剩下愈发不耐烦的敷衍。

这次我因为急性阑尾炎穿孔被邻居送到医院,手术通知书都是我自己签的。

我躺在病床上,疼得浑身冒冷汗,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她。

电话接通了,那头很吵,能听到觥筹交错和奉承的笑声。

“喂,妈,什么事?”林菲的声音带着一丝被打扰的烦躁。

我攥着手机,指节发白,声音都在抖:“菲菲,我……我住院了,刚做完手术。”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我甚至能想象出她皱着眉,一脸为难的样子。

“妈,怎么这么突然?严重吗?”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被身边的人听见。

“医生说是急性阑尾炎穿孔,还好送得及时。”我强忍着委屈,想从她的话里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关心。

“哦,那就好,人没事就好。”她松了口气的语气,像是在处理一件麻烦事,“哪个医院?我……我看看这几天有没有空过去。”

“有空”两个字,像刀子一样,剜着我的心。

自己的亲妈躺在医院,她却要“看看有没有空”。

“菲菲,妈想见你。”我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妈!”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不耐,“您别这样行不行?我这边正跟俊杰的客户吃饭呢!都是很重要的人!我婆婆也在,您让我怎么跟他们说?说我妈住院了,我要马上走?他们会怎么看我?怎么看我们家?”

“我们家”,多么刺耳的三个字。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口中的“我们家”,已经不是我和她的那个家了。

我想起她结婚前,她婆婆孙莉萍第一次来我们家吃饭。

我那套一百平的老房子,收拾得一尘不染。我用尽浑身解数,做了一大桌子菜,每一样都是林菲爱吃的。

孙莉萍穿着一身香奈儿套装,戴着鸽子蛋大的钻戒,一进门,那眼神就像扫描仪一样,把我那个小家从头到脚鄙夷了一遍。

饭桌上,她用镶着金边的筷子,嫌恶地拨了拨我特意为她做的清蒸鲈鱼,嘴角一撇。

“哎哟,亲家母,您这鱼……是不是不太新鲜啊?吃起来有点土腥味儿。”

我尴尬地解释:“这是我特地托人从水库里钓的野生鲈鱼,可新鲜了。”

“是吗?”孙莉萍夸张地用纸巾擦了擦嘴,“可能我们家吃海鱼吃惯了,吃不来这种‘野生’的。菲菲啊,以后你嫁到我们家,妈天天让厨子给你做东星斑吃,那种鱼才叫鲜。”

林菲坐在她旁边,头低得快埋进碗里,一声不吭。

我给她夹了一筷子她最爱的红烧肉,她却像是躲瘟疫一样,把碗往旁边挪了挪。

“妈,我最近在减肥,不吃肥肉。”

我愣住了,这道菜,从小到大,她能就着吃三碗饭。

孙莉萍笑了,那笑声尖锐又刻薄:“哎呀,女孩子是该注意身材管理。不像有些人,一把年纪了,还把自己吃得这么臃肿,一看就是没见过世面,缺乏自我要求。”

她的眼睛,明晃晃地盯着我。

我气得浑身发抖,想反驳,却看到林菲对我使劲摇头,眼神里全是哀求。

那一刻,我懂了。

我的女儿,她怕我给她丢人。

她怕我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妈,搅了她的豪门梦。

从那天起,她就很少带高俊杰回家了。

直到结婚,彩礼、嫁妆,孙莉萍都表现得极其“大方”,唯一的条件,就是让我这个当妈的,以后少跟女儿来往,免得“拉低了他们高家的档次”。

当时我只觉得是无稽之谈,血浓于水,哪是说断就能断的?

现在想来,是我太天真了。

林菲,她做到了。

她真的,为了她那个所谓的“高档次”生活,把我这个妈,远远地推开了。

思绪被护士小李的声音拉了回来。

“沈阿姨?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我回过神,勉强笑了笑:“没什么,想起一些以前的事。”

“阿姨,您别想太多,好好养身体最重要。”小李安慰道,“您女儿工作忙,等她忙完了,肯定会来的。”

我点点头,没再说话。

我知道,她不会来了。

从我住院到现在,二十多天,她一个电话,一条信息,都没有了。

仿佛我这个妈,已经从她的世界里彻底蒸发了。

也好。

也好。

我闭上眼睛,感受着那股熟悉的寒意,从脚底,一点点,蔓延到心脏。

这颗心,早就被伤得千疮百孔了。

但它还在跳。

只要还在跳,就总有算账的那一天。

我放在枕头下的手,紧紧攥着一部款式老旧的手机。

那不是我常用的智能机。

那里面,只存着一个号码。

一个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拨出去的号码。

沈月华啊沈月华,你忍了这么多年,也该够了。

既然女儿指望不上,那你就只能,靠自己了。

靠那些,被你刻意遗忘,深埋在岁月尘埃里的……东西。

02

日子在消毒水和寂静中一天天过去。

主治医生王主任来查房,他是个五十多岁,很稳重的男人。

他翻看着我的病历,眉头微蹙:“沈女士,手术很成功,恢复得也不错。但是后续的康复治疗和营养支持,很重要,也需要一笔不小的费用。”

我点点头,心里一片了然:“王主任,您直说吧,大概需要多少?”

王主任沉吟了一下:“加上住院费,后续康复疗程,还有营养品的费用,全部下来,至少还要五万。”

五万。

这个数字像一块巨石,压在了我心上。

我一辈子省吃俭用,丈夫走得早,我一个人拉扯林菲长大,所有的积蓄都给她当了嫁妆,指望着她能过得好。

我自己的退休金,一个月也就三千出头,除了日常开销,所剩无几。

看着我为难的神色,王主任叹了口气:“费用方面,您别太担心,可以和家人商量一下。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先把病养好。”

家人。

我唯一的家人,就是林菲。

王主任走后,我在病床上枯坐了很久。

自尊和现实,在脑子里反复拉扯。

最终,我还是拿起了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这一次,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妈,又怎么了?”林菲的声音里,连最后一丝伪装的耐心都消失了。

我深吸一口气,把那份锥心的难堪压下去,用近乎乞求的语气说:“菲菲,妈……妈的钱不够了。医生说,后续治疗还要五万块钱,你看……”

“五万?!”她的声音瞬间尖锐起来,“怎么要那么多钱?妈,您是不是被医院骗了?一个阑尾炎手术,怎么可能花这么多!”

我的心,一寸寸地冷下去。

在她眼里,我不是一个需要关心的病人,而是一个可能被骗的傻子,一个给她带来麻烦的累赘。

“医生是这么说的,有清单的……”我的声音越来越小。

“清单清单!您知道我们家现在是什么情况吗?”她开始抱怨起来,“俊杰的公司最近在竞标一个大项目,需要到处打点关系,花钱的地方多着呢!我婆婆上个月刚在巴黎看上一款包,二十多万!我哪有闲钱给您啊!”

巴黎的包,二十多万。

我治病的五万块,是闲钱。

原来,我的命,还不如她婆婆一个包来得金贵。

“菲菲……”我只觉得喉咙发干,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行了行了,我想想办法吧。”她不耐烦地打断我,“我先跟俊杰商量一下,看他愿不愿意。您也知道,我们家的钱都是婆婆管着,我要拿钱,得经过她同意。”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不悦的声音,是高俊杰。

“林菲,你跟谁打电话呢?磨磨蹭蹭的,张总他们还等着呢!”

“哎,来了来了!”林菲慌忙应着,然后压低声音对我吼道,“就这样,我挂了!有消息再跟您说!”

“嘟……嘟……嘟……”

忙音响起,像是一把重锤,敲碎了我心里最后一丝幻想。

我把手机扔在一边,用被子蒙住头,眼泪终于决堤。

我恨。

我恨高家的势利,恨高俊杰的冷漠,恨孙莉萍的刻薄。

但我最恨的,是我自己。

恨我为什么要把女儿教成这样,为了攀附权贵,连自己的亲妈都可以弃之不顾。

是我错了吗?

我倾尽所有,供她读书,让她学钢琴,学舞蹈,把她培养成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我错了吗?

我只是希望她能过上好日子,不再像我一样,一辈子辛劳,我错了吗?

泪水浸湿了枕头,绝望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就在我以为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病房的门,被轻轻敲响了。

“请问,是沈月华女士吗?”

一个温和而沉稳的男声响起。

我擦干眼泪,从被子里探出头,愣住了。

门口站着一个男人,约莫六十岁上下,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手里提着一个公文包。

他看起来不像医生,更不像我认识的任何人。

“您是?”我警惕地问。

男人微微一笑,走了进来,将公-文-包放在床头柜上。

“沈女士,您好,我姓张,张志远。”他自我介绍道,“我是您已故丈夫,林建业先生生前的法律顾问,也是他……最信任的朋友。”

林建业。

我丈夫的名字。

这个名字,我已经很久没有听人提起过了。

我的心猛地一颤,脑子里一片空白。

“老林……的法律顾问?”我喃喃自语,“我怎么不知道……”

张律师似乎看穿了我的疑惑,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到我面前。

“沈女士,这是林先生在二十年前委托我设立的一份信托协议。按照他的嘱咐,这份协议只有在两种情况下才能启动。第一,是您和林菲小姐遇到危及生命的重大变故。第二,就是在今天。”

“今天?”我更加糊涂了。

张律师点了点头,表情严肃起来。

“是的,今天。信托的最后一个锁定期,在今天正式结束。林先生当年留下来的所有资产,从今天起,将全部转移到您的名下。”

我呆呆地看着他,感觉像在听天书。

资产?

老林就是一个国营厂的副厂长,勤勤恳恳一辈子,能有什么资产?

难道是那套我们住了大半辈子的老房子?

张律师仿佛能读懂我的心思,他打开了那份厚厚的文件,指着其中一页,轻声说道:

“沈女士,您可能一直以为,林先生只是一位普通的工厂干部。”

“但实际上,他是一位非常有远见的投资者。”

“早在九十年代末,他就用全部的积蓄和一些您不知道的渠道资金,在当时还是一片荒地的浦东,以及深圳的一些偏远地区,购入了大量的土地和原始股。”

“这些年来,这些资产,经过我和我的团队的专业运作,已经翻了……一个您可能无法想象的数字。”

我的呼吸,瞬间停止了。

我的大脑,一片轰鸣。

我看着张律师,看着他那张平静而笃定的脸,一个荒谬却又无比真实的念头,疯狂地涌上心头。

我颤抖着手,指向那份文件。

“多……多少?”

张律师推了推眼镜,报出了一个数字。

那个数字,长得让我数不清后面到底有几个零。

我只知道,那个数字,足以买下孙莉萍一百个,一千个,甚至一万个二十万的包。

我,沈月华,一个被女儿嫌弃,连五万块手术费都拿不出的寡妇。

原来,才是真正的……富豪。

03

我感觉自己像做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张律师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那些关于股票、基金、房地产、海外信托的词汇,像一个个陌生的符号,组合成了一幅我从未见过的画卷。

画卷的主角,是我那个已经去世了十多年的丈夫,林建业。

在我记忆里,他一直是个老实本分,甚至有些木讷的男人。每天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工作服,骑着一辆二八大杠自行车上下班,最大的爱好就是在家里捣鼓那些花花草草。

我怎么也无法把他和“投资大鳄”、“商业奇才”这些词联系在一起。

“他……他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的声音干涩。

张律师叹了口气,眼神里流露出一丝追忆。

“林先生是个心思很重的人。他说,财不露白,尤其是在那个年代。他更不希望财富改变了你们母女俩最质朴的生活。”

“他设立这份信托的初衷,是为了给您和林菲小姐一个最坚实的保障。他常说,钱是把双刃剑,能载舟,亦能覆舟。他怕你们驾驭不了,更怕引来不必要的灾祸。”

“所以他定下规矩,除非万不得已,否则这份财富将一直封存,直到他认为最合适的时机。”

张律师看着我,目光深邃。

“他生前跟我说,他最担心的,就是林菲。他说那孩子心性单纯,但耳根子软,容易被外界的浮华迷了眼。他怕自己走后,您一个人护不住她。”

“所以他留下第二条嘱咐:如果有一天,林菲因为金钱或者地位,做出了让您彻底寒心的事情,那就让这份财富,成为您保护自己的武器,和……重新开始的底气。”

“保护自己的武器……”

“重新开始的底气……”

我反复咀嚼着这两句话,眼泪,再一次无声地滑落。

这一次,不是因为委屈和绝望。

而是因为感动,和一丝……苏醒过来的力量。

老林,我那个老实巴交的丈夫。

原来他什么都看透了。

他早就预见到了今天。

他不是不管我们了,他只是用一种我不知道的方式,在那个遥远的地方,继续守护着我。

我擦干眼泪,胸中那股积郁了许久的怨气和寒意,仿佛被一道突如其来的暖流冲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坚定。

“张律师,我明白了。”

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

那一刻,我知道,那个在病床上自怨自艾,只知道哭泣的沈月华,已经死了。

活下来的,是一个手握王炸,准备重新洗牌的女人。

“那么,沈女士,我们现在需要您签署这份资产转移确认书。从法律上讲,您将正式成为‘华信环球投资’集团的最大股东和实际控制人。”

张律师将一支沉甸甸的钢笔,递到我面前。

我接过笔,笔尖在纸上划过,留下了我的名字。

沈月华。

这三个字,我写了五十五年,从未觉得如此有力。

签完字,我靠在床头,闭目养神,脑子里飞速地运转着。

复仇?

不,这个词太小家子气了。

对于孙莉萍那种人,简单的打脸,已经不足以平息我心头的怒火。

我要的,不是她跪下来求我。

我要的,是把她引以为傲的一切,她鄙夷我的一切,都夺走,然后告诉她,她炫耀的那些东西,在我眼里,不过是些不值一提的垃圾。

而我的女儿,林菲。

我不能就这么放弃她。

但我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纵容她。

她被那一家人灌了太多的迷魂汤,已经分不清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尊严。

我得让她疼。

让她痛彻心扉。

让她亲眼看看,她为了所谓的“上流社会”放弃了什么,她崇拜的那个家庭,又是何等的不堪一击。

只有让她从云端跌落,她才能看清现实,才能真正地长大。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林菲。

我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看来,她“商量”出结果了。

我按下接听键,开了免提。

“妈,我跟俊杰说了。他说……他说他公司最近资金确实紧张,拿不出五万。”林菲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

“不过您放心,俊杰给他一个朋友打了电话,帮您联系了一家康复中心,就在郊区,环境挺好的,最主要是便宜,一个月只要三千块,还包吃住。”

“等您出院了,我们就直接送您过去。这样您有人照顾,我们也能放心。”

她一口气说完,像是在完成一个任务。

郊区的康复中心。

一个月三千块。

说得真好听啊,是怕我赖上他们,怕我这个“麻烦”住进他们窗明几净的豪宅吧。

我的心,已经不会再痛了。

只觉得可笑。

“是吗?那真是……太谢谢你们了。”我用一种虚弱而感激的语气说道。

电话那头的林菲显然没听出我的弦外之音,她松了口气:“妈,您能理解就好。我们也是为了您好。”

“我理解,我当然理解。”我继续“虚弱”地说着,“那……出院那天,你能来接我吗?妈想看看你。”

“我……我尽量吧。你知道的,我婆婆她……不太喜欢医院的味道。”

“好,好,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挂了电话,我看到张律师的脸上,露出了愤怒和不忍的神色。

“沈女士,您……”

我对他摆了摆手,示意我没事。

然后,我拿起那部老旧的手机,拨通了里面唯一的号码。

那是华信集团的首席执行官,一个我素未谋面,但据说能力极强的年轻人,代号“苍龙”。是老林生前亲自为我挑选的,最忠诚的守护者。

电话很快接通。

“董事长,您好。”一个干净利落,充满力量的男声传来。

“是我。”我平静地说道,“帮我查一下,一个叫‘高氏集团’的公司,老板叫高天祥,儿子叫高俊杰。”

“另外,查一下城东‘御景山庄’A栋别墅的业主信息。”

“是,董事长。五分钟后给您回复。”

效率高得惊人。

我靠在床上,静静地等待着。

我知道,好戏,就要开场了。

04

五分钟,分秒不差。

苍龙的电话回了过来。

“董事长,查清楚了。”

“高氏集团,主营业务是建筑材料,规模不大,资产大概在两亿左右。但公司财务状况很差,负债率高达百分之七十,主要靠银行贷款和几个大项目的应收账款撑着。最近正在竞标城南的一个地产项目,如果拿不下来,资金链随时可能断裂。”

我静静地听着,嘴角噙着冷笑。

原来,孙莉萍整天挂在嘴边的“家大业大”,就是这么个空壳子。

两亿的资产,在我如今的财富版图里,连个零头都算不上。

可笑,真是可笑。

他们一家人,就捧着这么个一戳就破的肥皂泡,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作威作福。

“那个‘御景山庄’呢?就是他们现在住的别墅。”我追问道。

“董事长,这个就有意思了。”苍龙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玩味。

“御景山庄这个项目,早年是由一家叫‘远大地产’的公司开发的。而我们华信集团,是远大地产的隐形股东之一,占股百分之三十。”

“高家住的那栋别墅,当年他们只付了三成的首付,剩下的房款,是以一种‘股权置换’的模式,用高氏集团的百分之五的股份抵押给了远大地产。”

“但是!”苍龙的语气一转,“远大地产在三年前因为一笔海外投资失败,濒临破产,进行了债务重组。我们华信为了保全资产,出手接盘了他们大部分的债务和股权,其中,就包括高家那栋别墅的债权。”

我听到这里,心脏猛地一跳。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董事长。”苍龙的声音清晰而有力,“从法律意义上讲,由于高家从未付清尾款,那栋别墅的所有权,其实一直都在我们手里。他们住了这么多年,充其量,只是个租客。”

“而现在,您,沈月华女士,才是那栋别墅,唯一的,合法的,主人。”

轰!

我的脑子里,像是炸开了一朵绚丽的烟花。

这简直是……天赐的剧本!

我原本还在想,该用什么方式,才能让他们最痛苦,最狼狈。

现在,老天爷直接把最好的武器,送到了我手上。

还有什么,比把他们从引以为傲的“家”里赶出去,更能摧毁孙莉萍那可怜的自尊心呢?

“我知道了。”我的声音里,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董事长,需要我们现在就启动法律程序,收回房产吗?”

“不。”我摇了摇头,“不急。”

“我要在最合适的时机,给他们送上这份‘大礼’。”

“我要让他们,从天堂,一步坠入地狱。”

挂了电话,我看向窗外,觉得今天的天空,格外的蓝。

接下来的几天,我安心养病。

医生和护士们都发现,我的气色一天比一天好,精神状态也和之前判若两人。

他们只当我是想开了,没人知道,支撑我的,是一场即将到来的,酣畅淋漓的复仇。

我让张律师帮我办了出院手续,费用自然是从我的新账户里走的。

我还让他帮我办了另一件事。

我要把我那套住了大半辈子,充满了我和老林回忆的老房子,捐出去。

以我和林建业的名义,成立一个基金会,专门资助那些和我一样,被儿女抛弃,晚景凄凉的孤寡老人。

过去,已经过去了。

我要开始新的生活。

我要让老林的在天之灵看到,他的心血没有白费。

他的爱,换来了我的重生。

出院的前一天,我最后一次“考验”了一下林菲。

我给她发了条信息:“菲菲,我明天出院了。医院的账还没结清,你昨天说的那家康复中心,能直接过去吗?”

信息发出去,石沉大海。

过了整整一个下午,她才回了电话。

“妈,您怎么回事啊!不是跟您说了我给您联系好了吗!”她的语气充满了被催债的烦躁,“我婆婆不同意我拿钱出来,她说这钱要是给了,以后就是个无底洞!俊杰也没办法!”

“她说,要么您自己想办法把医院的账结了,去那个康复中心。要么……要么就回您那个老房子自己待着!”

“妈,我们真的尽力了!您就别再逼我们了,行吗?”

“嘟……嘟……嘟……”

电话又一次被无情地挂断。

我拿着手机,脸上却露出了笑容。

真好。

这下,我再也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了。

我删掉了和林菲所有的聊天记录,所有的通话记录。

然后,我拨通了张律师的电话。

我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张律师,是时候了。”

我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黑夜,落在了城东那片灯火辉煌的富人区。

“明天,从中介公司开始。”

“我要买下,御景山庄,A栋别墅。”

是的,我不仅是房主,我还要成为名义上的买家。我要让这件事,变得顺理成章,无懈可击。

我要让孙莉萍和高俊杰,亲手把他们的“家”,卖给我这个他们最看不起的,穷酸亲家母。

我仿佛已经能看到他们签合同的时候,那副见了鬼的表情了。

我靠在床头,慢慢闭上眼睛,心里从未有过的安宁。

孙莉萍,高俊杰,还有我的好女儿林菲。

你们准备好了吗?

明天的太阳升起时,就是你们噩梦的开始。

05

第二天,阳光灿烂,是个出院的好日子。

我没有穿医院那身灰扑扑的病号服,而是换上了一套张律师提前为我准备的衣服。

那是一件做工考究的香云纱连衣裙,墨绿色的底子上,绣着暗金色的缠枝莲纹样,低调而华贵。外面披着一件同色系的真丝披肩,衬得我整个人气色极好,完全不像一个刚动过大手术的病人。

我对着镜子,看着里面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自己。

这些年,为了林菲,为了生活,我早已忘了该如何打扮自己。衣柜里全是些朴素的棉麻衣服,方便干活。

原来,当我卸下那一身疲惫和沧桑,我也曾是这般模样。

张律师准时出现在病房门口,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保镖。

“董事长,车在楼下等您了。”张律师恭敬地说道。

我点点头,迈着平稳的步子,走出了这个我待了一个月的“牢笼”。

医院大厅里人来人往,我的出现,引起了不少人的侧目。

他们大概都在猜测,这个看起来气度不凡的老太太,究竟是何方神圣。

我目不斜视,径直走向门口。

一辆黑色的,在阳光下闪着光的劳斯莱斯幻影,正静静地停在VIP通道旁。

一个保镖快步上前,为我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就在我弯腰准备上车的那一刻,一个惊疑不定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妈?”

我动作一顿,缓缓直起身,转过头去。

林菲和高俊杰,正站在几米开外的地方,一脸错愕地看着我。

他们来了。

终究还是来了。

或许是心里还存着那么一丝丝为人子女的良知,或许,是怕落下个“不孝”的名声。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林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身上的衣服,和旁边那辆她做梦都想坐进去的豪车,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不解。

“妈,您……您这是在干什么?这些人是谁?这车……”她结结巴巴地问,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高俊杰的表情比她更精彩。

他那张一向挂着傲慢和优越感的脸,此刻写满了不可思议。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仿佛要在我身上找出什么破绽。

我没有回答他们,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

那眼神,平静,淡漠,就像在看两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然后,我转过身,优雅地坐进了车里。

车门“嘭”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声音和视线。

林菲好像反应了过来,冲上来拍打着车窗。

“妈!您要去哪儿啊!妈!您跟我们说清楚!”

我靠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闭上了眼睛,对司机轻声吩咐:“开车。”

劳斯莱斯平稳地驶离了医院。

从后视镜里,我能看到林菲和高俊杰追着车跑了几步,最终,只能颓然地停在原地,变成了两个越来越小的黑点。

张律师坐在副驾驶,通过车内通话器问道:“董事长,我们现在直接去御景山庄吗?”

“不。”我摇了摇头,“先去一趟‘宏盛地产’。”

宏盛地产,是本市最大的二手房中介公司,御景山庄的房源,基本都垄断在他们手里。

半小时后,车停在了宏盛地产的旗舰店门口。

我和张律师,在保镖的护卫下,走进了贵宾接待室。

接待我们的是公司的总经理,一个姓王的胖子。他显然是提前接到了通知,一见面就点头哈腰,热情得过分。

“沈董事长!哎呀,真是幸会幸会!您能光临我们宏盛,真是让我们这里蓬荜生辉啊!”

我开门见山:“王总,客套话就不必了。我今天来,是想买一套房子。”

王总立马递上一本厚厚的楼盘画册:“您想看哪里的?我们公司代理了全城最高端的楼盘,无论是江景大平层,还是山顶独栋别墅,只要您开口,保证给您找到最满意的!”

我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画册的某一页上。

“御景山庄,A栋。”

王总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他尴尬地搓着手,面露难色:“沈董事长,您……您可真会挑。御景山庄确实是我们的王牌项目,但是……但是这A栋,是整个山庄位置最好,面积最大的一栋楼王,业主是高氏集团的高总,他们家一直自住,恐怕……恐怕不会卖啊。”

我笑了。

“会不会卖,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他说了算。”

我看向张律师。

张律师会意,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推到王总面前。

“王总,这是我们华信集团,关于远大地产债权收购的全部法律文件。其中明确规定,御景山庄A栋别墅的产权,归我们华信所有。”

“高家,只是我们的租客而已。”

“现在,我的老板,沈月华董事长,作为这栋别墅的唯一合法所有人,决定,以市场价,将这栋别墅,卖给自己。”

“这个流程,需要通过你们中介公司来走。佣金,我们照付,一分都不会少。”

“现在,你明白了吗?”

王总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他拿起那份文件,一页一页地翻看,脸上的汗珠,像下雨一样往下掉。

他做这行几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但像今天这样,自己把自己的房子“卖”给自己,还通过中介来操作的,简直是闻所未闻!

但他更清楚,文件是真的,华信集团的威名他如雷贯耳,眼前这位看起来温和的老太太,是他绝对得罪不起的巨擘。

“明……明白了!我明白了!”王总连忙点头哈腰,“我马上就去办!我亲自去办!”

“很好。”我站起身,“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一个小时后,我要高天祥,孙莉萍,高俊杰,还有林菲,全部到场,在这份购房合同上,签字。”

“告诉他们,如果他们不签,后果自负。”

说完,我不再看他一眼,转身走出了接待室。

我知道,王总会用尽一切办法,把高家的人“请”过来。

因为他得罪不起我。

而高家,很快就会发现,他们,同样得罪不起我。

一场好戏,即将在他们最引以为傲的那个“家”里,正式上演。

06

一个小时后,御景山庄A栋别墅。

这栋三层楼高,自带花园和泳池的法式建筑,在阳光下显得气派非凡。

孙莉萍曾经无数次在她的那些阔太太朋友面前炫耀过这里,说这是高家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然而今天,这个象征,即将崩塌。

我们的劳斯莱斯,畅通无阻地驶入了别墅区,直接停在了A栋的大门口。

我和张律师刚下车,就看到王总那个胖胖的身影,气喘吁吁地从别墅里跑了出来。

“沈董事长!您来了!都……都安排好了!”他一边擦着汗,一边谄媚地笑着。

我淡淡地点了点头,向客厅走去。

刚一进门,就感受到了里面凝重而怪异的气氛。

高天祥,一个看起来颇有威严的中年男人,此刻正黑着脸坐在主位的沙发上。

孙莉萍则是一脸怒容,双手抱胸,狠狠地瞪着王总。

而我的好女儿林菲,和她的丈夫高俊杰,正站在孙莉萍的身后,两个人都是一副六神无主,见了鬼的表情。

显然,他们刚从医院追回来,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王总堵在了家里。

我的出现,像一颗炸弹,瞬间引爆了客厅里的火药桶。

“是你?!”孙莉萍第一个尖叫起来,她指着我,手指都在发抖,“你怎么会在这里?!王总,你把这个女人带到我们家来干什么?!”

高俊杰也又惊又怒:“妈,您到底在搞什么鬼?您哪儿来的钱坐劳斯莱斯?您跟这个王总又是什么关系?”

林菲则是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看着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只有高天祥,这个高家的掌舵人,还算沉得住气。他打量着我,又看了看我身边的张律师和保镖,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警惕。

“亲家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我们需要一个解释。”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我没有理会他们的叫嚣。

我像一个主人巡视自己的领地一样,环顾着这个装修得金碧辉煌的客厅。

墙上挂着据说是名家手笔的油画,地上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水晶吊灯璀璨夺目。

孙莉萍最喜欢在这里举办下午茶派对,向她的那些塑料姐妹花炫耀她的品味和财力。

我走到沙发前,没有坐下,而是伸出手,轻轻拂过茶几上那个价值不菲的古董花瓶。

“这里的装修,太俗气了。”我轻声说道,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个花瓶,是清仿的,最多值五千块。那幅画,是美院学生临摹的,也就值个路费。还有这个吊灯,一股浓浓的暴发户味道。”

“等我搬进来,这些东西,都要换掉。”

我的话,让整个客厅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我。

“你……你说什么?!”孙莉萍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你搬进来?沈月华,你是不是穷疯了,脑子坏掉了?这是我家!我的家!你给我滚出去!”

说着,她就要上来推我。

两个保镖立刻上前一步,像两座山一样,挡在了我面前。

孙莉萍吓得后退了两步,指着我,气得浑身发抖。

“反了!反了天了!高天祥,你还坐着干什么!叫保安!把这个疯婆子给我扔出去!”

高天祥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没有叫保安,而是将目光转向了王总。

“王总,你最好解释清楚,你今天带人来我高家,到底想干什么?”

王总被他看得冷汗直流,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把手里的购房合同,递了过去。

“高总,您……您先看看这个。”

高天祥疑惑地接过合同,只看了一眼,脸色就骤然大变。

“房屋买卖合同?买方……沈月华?!”他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我,“这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我终于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高总,我今天来,就是来收房的。”

“这栋别墅,现在,是我的了。”

“不可能!这栋别墅是我高家的!我们在这里住了十几年!”孙莉萍歇斯底里地尖叫道。

“住了十几年,不代表就是你们的。”

我给了张律师一个眼色。

张律师上前一步,将另一份文件,放到了高天祥面前的茶几上。

“高先生,孙女士。”张律师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这是华信集团与远大地产的债权转让协议,以及这栋别墅的原始产权证明。上面清楚地写着,这栋别墅的产权,从未转移到你们名下。”

“你们,只是租客。”

“而且,是拖欠了十几年房租的,老赖。”

“现在,这栋别墅的业主,我的老板,沈月华女士,决定不再将房子租给你们。”

“她决定,买下这栋房子。”

“这份购房合同,只是为了在法律流程上,走得更体面一些。当然,如果你们拒绝签字……”

张律师顿了顿,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冰冷而锐利。

“那么,我们将会立刻启动强制清退程序。到时候,来的就不是我们,而是法院的执行人员了。”

“到那时,高总,恐怕就不是丢脸这么简单了。您公司那岌岌可危的资金链,还能经得起‘霸占他人房产’这样的负面新闻吗?”

这番话,如同一道道惊雷,在客厅里炸响。

高天祥的身体,猛地晃了一下,他死死地攥着那份合同,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知道,张律师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他公司的困境,他比谁都清楚。

孙莉萍也彻底傻了,她瘫坐在沙发上,嘴里喃喃自语:“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我们家……”

而高俊杰,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他似乎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他一直看不起的丈母娘,已经变成了一个他完全无法理解,也无法抗衡的存在。

全场,只有林菲。

我的好女儿。

她从头到尾,只是呆呆地站着,看着我,那张漂亮的脸上,血色褪尽。

她的眼神里,有震惊,有迷茫,有恐惧,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悔恨。

我知道,今天这一切,对她的冲击是最大的。

她所依仗的,所炫耀的,所为之抛弃亲情的豪门生活,原来,只是建立在沙滩上的一座城堡。

而推倒这座城堡的人,正是被她弃如敝履的,亲生母亲。

这感觉,一定很不好受吧。

但是,菲菲,这还只是个开始。

妈为你准备的大餐,才刚刚上第一道菜呢。

07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只能听到孙莉萍粗重的喘息声。

高天祥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像个调色盘一样精彩。

他是个生意人,懂得审时度势。

他知道,今天这局,他已经输了。

硬抗下去,只会输得更惨。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神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愤怒,只剩下一种屈辱的平静。

“好。”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我们签。”

他拿起笔,在合同的卖方一栏,龙飞凤舞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孙莉萍见状,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尖叫道:“高天祥!你疯了!你真的要把房子卖给她?这是我们的家啊!”

“闭嘴!”高天祥猛地回头,冲她低吼了一声,眼神凶狠得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孙莉萍被他吼得一愣,瞬间噤了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高天祥把合同推到高俊杰面前:“你,也签。”

高俊杰哆哆嗦嗦地拿起笔,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父亲,最终还是屈辱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最后,那份合同,被推到了林菲面前。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身上。

她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在颤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地砸在合同纸上。

“菲菲。”我终于开口叫了她的名字,声音平静无波,“该你了。”

她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声音哽咽:“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对你?”我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我怎么对你了?”

“我是在告诉你一个道理,林菲。”

“一个我过去没有教好你,现在,不得不亲手让你明白的道理。”

“永远不要把自己的命运,寄托在别人身上。更不要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浮华,就丢掉自己最根本的尊严和底线。”

“你所谓的豪门,你引以为傲的婆家,在你亲妈病重需要五万块钱救命的时候,他们连一个包的零头都舍不得给你。”

“你指望他们能给你什么?尊重?地位?爱?”

“别傻了,孩子。在一个看不起你出身的家庭里,你永远都只是一个可以随时被替换掉的,漂亮的摆设。”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锥子,狠狠地扎在林菲的心上。

她的脸,白得像一张纸。

高俊杰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他想反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因为我说的,是事实。

“签吧。”我淡淡地说道,“签了字,你们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搬出去。一个星期后,如果你们还在这里,我就只能让保安来‘请’你们了。”

林菲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绝望。

她终于拿起了笔,颤抖着,在合同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一刻,我看到她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整个人都垮了下来。

很好。

这就对了。

不破不立。

只有让她彻底绝望,她才有可能迎来新生。

合同签完,王总如蒙大赦,拿着文件,带着他的人,逃也似地离开了。

客厅里,只剩下我们这几张“亲人”的面孔。

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我走到高天祥面前,从手包里拿出了一张支票。

“高总,这是这栋别墅的市场价,五千万。我已经让人划到你们公司账户了。”

高天祥看着那张支票,眼神复杂。

五千万,对于他现在这个空壳子公司来说,无疑是一笔救命钱。

但他知道,这钱,烫手。

这是我给他们的“遣散费”。

“另外,”我话锋一转,看向孙莉萍,“我听说,高夫人很喜欢收藏包?”

孙莉萍茫然地看着我。

我笑了笑,对身后的张律师说:“把我给高夫人准备的礼物拿过来。”

张律师递上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

我亲手打开,里面,是十几个一模一样的,孙莉萍在巴黎看上的那款,价值二十多万的爱马仕铂金包。

“这里有十二个,每个颜色一个。凑齐一套,召唤神龙可能不行,但应该够高夫人您,每天换一个颜色,背到明年了。”

孙莉萍看着那堆积如山的包,眼睛都直了。

她下意识地想去摸,手伸到一半,却又猛地缩了回来。

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她终于明白,我不是在炫耀,我是在羞辱她。

我用她最看重,最引以为傲的东西,来告诉她,这些在她看来是顶级奢侈品的东西,在我这里,不过是可以批量购买的,廉价的玩具。

“你……你到底是谁……”她的声音都在发抖。

“我是谁?”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是沈月华。”

“是你们高家,看不起的,没见过世面的,穷酸亲家母。”

“也是你们现在,惹不起的,爸爸。”

说完,我不再看他们一家人那精彩纷呈的脸色,转身,向门口走去。

“哦,对了。”走到门口,我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对高俊杰笑了笑。

“高公子,听说你的公司,最近在竞标城南那个项目?”

高俊杰心里一咯噔,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很不巧,那个项目的开发商,也是我的公司。”

“所以,竞标结果,你懂的。”

说完,我迈步而出,阳光洒在我身上,温暖而惬意。

身后的别墅里,传来孙莉萍歇斯底里的崩溃尖叫,和瓷器碎裂的声音。

很好。

第二道菜,他们也品尝到了。

接下来,该上主菜了。

08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对高家来说,是地狱般的一周。

我没有再出现在他们面前,但我的影响力,却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们牢牢罩住。

首先,是高俊杰的公司。

城南项目的竞标结果出来了,毫无悬念,高氏集团被第一个踢出了局。

不仅如此,之前和他们合作的几个主要银行,都以“风险评估过高”为由,收紧了信贷,要求他们提前偿还部分贷款。

几个大的供应商也同时停止了供货,理由是“高氏集团拖欠货款,信誉破产”。

墙倒众人推。

高氏集团的资金链,应声而断。

公司里人心惶惶,员工开始大批辞职。高天祥焦头烂额,四处求爷爷告奶奶,却处处碰壁。

那些往日里称兄道弟的“朋友”,现在都对他避之不及。

他们都清楚,高家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而这个人,就是我,沈月华。

孙莉萍的社交圈子,也彻底崩塌了。

我让人把我送她十几个爱马仕包的事情,不经意地“泄露”了出去。

整个富太太圈子都炸了锅。

她们议论的焦点,不再是孙莉萍又买了什么珠宝,去了哪里旅游。

而是她那个“穷酸亲家母”,到底是什么来头?

她高家是不是不行了?连住了十几年的别墅都被人收走了?

孙莉萍从前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狼狈。

她再也没有脸面去参加任何派对,整天把自己关在即将不属于她的房子里,以泪洗面,或者歇斯底里地摔东西。

我从张律师的每日报告里,听着这些消息,内心毫无波澜。

这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我只是,拿回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顺便,收了点利息。

我搬进了市中心最顶级的一套江景大平层,三百六十度的落地窗,可以将整座城市的繁华尽收眼底。

我请了最好的营养师和康复师,身体一天天好起来。

我开始学习我过去几十年从未接触过的东西:金融、艺术、品酒、马术……

我发现,我的人生,原来可以如此精彩。

那个曾经围着丈夫、女儿、灶台转了一辈子的沈月华,正在慢慢死去。

一个全新的,为自己而活的沈月华,正在重生。

这一周里,林菲没有联系过我。

我也没有联系她。

我知道,她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一切。

去想明白,她到底要什么。

一周的期限到了。

那天早上,张律师告诉我,高家的人,已经在昨天深夜,灰溜溜地搬走了。

他们没有搬去别的地方,而是回了高天祥父母留下的一套老旧的公寓。

从山顶别墅,到老破小。

这落差,想必是极大的。

我让人把别墅里所有属于高家的东西,全部清理了出去,扔掉。

然后,请了法国最顶尖的设计团队,来重新设计装修。

我并不打算住在那里。

那栋房子,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战利品。

一个用来警醒我和林菲的,纪念碑。

处理完别墅的事情,我以为,这场闹剧,该告一段落了。

没想到,当天下午,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高俊杰。

他的声音,不再有往日的骄傲和不可一世,而是充满了疲惫和颓然。

“喂……是,是阿姨吗?”他甚至用上了“阿姨”这个称呼。

“有事?”我淡淡地问。

“阿姨,我……我想跟您谈谈。”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乞求,“关于林菲……也关于我们公司。”

“我没什么好跟你谈的。”

“别!阿姨,求您了!”他急了,“林菲她……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没吃东西了!我怕她出事!阿姨,我知道错了,我们都知道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再给我们一次机会,行吗?”

“只要您肯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公司,您让我做什么都行!我给您跪下都行!”

我听着他卑微的乞求,心里只觉得讽刺。

当初,我躺在病床上,求着他们来看我一眼,他们是怎么对我的?

现在,为了他的公司,为了他的利益,他就可以给我下跪了?

男人的膝盖,真是廉价。

“你在哪?”我问。

“我就在您楼下,华庭公馆楼下。”

我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果然看到楼下大门口,高俊杰正焦急地徘徊着,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你上来吧。”

挂了电话,我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待着。

我知道,他不是一个人来的。

该来的,总会来。

最终的清算,时刻到了。

09

高俊杰是和孙莉萍,还有林菲一起上来的。

他们三个人,站在我那能停下一架飞机的客厅里,显得局促而渺小。

高俊杰一脸憔悴,胡子拉碴,西装也皱巴巴的。

孙莉萍更是像老了十岁,往日里的珠光宝气荡然无存,穿着一身灰扑扑的旧衣服,眼神躲闪,不敢看我。

而林菲,她瘦得脱了形,脸色苍白如纸,眼睛红肿,像一朵被狂风暴雨摧残过的花。

她站在最后面,低着头,浑身都在轻轻地发抖。

“阿姨。”高俊杰一看到我,就要往下跪。

我抬了抬手,制止了他。

“我这里不兴这个。”我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坐吧。”

三个人,像被老师训话的小学生一样,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

我给他们倒了三杯水。

“说吧,找我什么事。”我开门见山。

高俊杰和孙莉萍对视了一眼,最终,是孙莉萍先开了口。

她的声音沙哑,充满了悔恨。

“亲……不,沈大姐。”她改了称呼,“以前,都是我们不对。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狗眼看人低,冒犯了您。”

“我们不是人,我们该死。”

她说着,竟然抬起手,开始自己打自己的耳光。

“啪!啪!”

声音清脆响亮。

我没有阻止她。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

林菲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她想去拉孙莉萍,却被高俊杰按住了。

孙莉萍打了自己七八下,脸都肿了,才停下来,哭着对我说:“沈大姐,求求您,您就发发慈悲,饶了我们这一次吧。”

“天祥的公司,是他一辈子的心血,不能就这么毁了啊!”

“还有菲菲,她也是您的亲生女儿啊!您难道真的忍心,看着她跟着我们一起吃苦受罪吗?”

她终于提到了林菲。

这是她们最后的筹码了。

我看向林菲。

她终于抬起了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我。

“妈……”她刚开口,眼泪就掉了下来,“妈,我错了。”

“我不该不孝顺,不该不去看您,不该说那些混账话……”

“妈,您打我吧,骂我吧,只要您能消气,怎么样都行。”

“求求您,救救俊杰,救救我们家吧……我不能没有他……”

她哭得撕心裂肺,情真意切。

如果是在一个月前,看到她这个样子,我一定会心疼得无以复加,然后把她搂在怀里,告诉她没关系,妈妈原谅你。

可是现在,我不会了。

我的心,在那间冰冷的病房里,已经淬炼成钢。

我看着她,平静地问:“林菲,你真的觉得,你错了吗?”

她愣住了,哭声也停了。

“你错的,不是不孝顺,不是不来看我。”

“你错的,是你的价值观。”

“你错在,你把婚姻当成了一场交易,把自己当成了一件商品。你以为嫁进了豪门,就可以一劳永逸,就可以高人一等。”

“你甚至为了维护这桩‘交易’,不惜扭曲自己,迎合他们,甚至,帮着他们一起来鄙夷生你养你的母亲。”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指着她,“你哪里还有一点我沈月华女儿的样子?你就像一个失去了灵魂的木偶,他们让你哭,你就哭,他们让你笑,你就笑。”

“现在,他们让你来求我,你就来求我。”

“林菲,你的人格呢?你的尊严呢?都被你吃到肚子里去了吗?”

我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剖开了她所有的伪装。

她呆呆地看着我,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高俊杰急了:“阿姨!您别这么说菲菲!她也是爱我,爱这个家!”

“爱?”我冷笑一声,“你爱她什么?爱她的漂亮?爱她的温顺?还是爱她能给你带来一个像我这样‘有用’的丈母娘?”

“高俊杰,收起你那套虚伪的说辞吧。”

“你们高家是什么样的人,我看得清清楚楚。你们爱的,永远只有钱,和权力。”

“现在,你们想要的东西,都在我手里。”

“所以,你们来求我了。”

我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他们。

“想要我放过你们,可以。”

“我给你们一个选择。”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看着我的背影。

我转过身,目光,落在了林菲的脸上。

“林菲。”

“跟他离婚。”

“离开这个把你变成行尸走肉的家庭,离开这个从来没有真正尊重过你的男人。”

“我给你一笔钱,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你可以去读书,去旅行,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重新找回你自己。”

“只要你跟他离婚,高家的事情,我既往不咎。他们公司,我甚至可以注资,帮他们渡过难关。”

我的话,让高俊杰和孙莉萍的眼睛,瞬间亮了。

他们看着林菲,眼神里充满了催促和期待。

在他们看来,这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用一个儿媳妇,换回整个家族的兴旺,这笔买卖,太划算了!

林菲的脸色,却在瞬间变得惨白。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又看了看身边,那两个眼神热切的“家人”。

那一刻,她眼里的光,彻底熄灭了。

10

“不……”

林菲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但在这寂静的客厅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高俊杰和孙莉萍脸上的期待,瞬间凝固了。

“菲菲!你胡说什么!”高俊杰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抓住林菲的手臂,急切地说道,“你没听到吗?只要你……只要我们分开,你妈就肯放过我们了!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孙莉萍也急了:“是啊菲菲!你可要想清楚啊!这不只是为了我们,也是为了你好啊!你妈那么有钱,你跟着她,比跟着我们强一百倍!我们……我们以后还会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看的!”

听听,多可笑的话。

为了利益,他们可以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儿媳妇,推出去。

甚至,还美其名曰,是为她好。

我静静地看着林菲,等待着她的最终答案。

我知道,这个选择对她来说,很残忍。

但这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选择。

是选择继续留在这个虚伪的泥潭里,还是选择挣脱出来,获得真正的新生。

林菲没有看他们,她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

那双曾经清澈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痛苦、挣扎、悔恨,还有一丝……我从未见过的,决绝。

她慢慢地,一根一根地,掰开了高俊杰的手指。

然后,她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

“扑通”一声。

她跪下了。

不是求我,而是,忏悔。

“妈。”

她抬起头,泪水划过她苍白的脸颊。

“我错了。”

“您骂得对,我就是个没有灵魂的木偶,是个没有尊严的商品。”

“我为了那些可笑的虚荣,丢掉了您教给我的一切,也丢掉了自己。”

“我活该,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但是,妈,我不能跟他离婚。”

高俊杰和孙莉萍的脸上,露出了狂喜的表情。

然而,林菲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如坠冰窖。

“不是因为我还爱他,也不是因为我还留恋这个家。”

“而是因为,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就必须,为我的选择,承担后果。”

“我不能在我风光的时候,享受他给我的一切。在他落难的时候,就一脚把他踹开,拿着您的钱,去过逍遥快活的日子。”

“如果我那么做了,那我跟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那我,就真的,不配做您的女儿了。”

她看着我,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

“妈,高家的事情,您不用管。公司倒了,就倒了。别墅没了,就没了。这一切,都是他们应该付出的代价。”

“也是我,应该付出的代价。”

“我会留下来,陪着他们。不是作为高家的儿媳妇,而是作为一个独立的,有思想的人。我会出去工作,赚钱,养活自己,也替我还清,我欠他们的。”

“等有一天,我觉得,我把这一切都还清了。我会堂堂正正地离开。”

“到那个时候,妈,如果您还愿意认我这个女儿,我会回到您身边,给您养老送终,弥补我过去犯下的所有错。”

说完,她向我,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每一个,都那么用力。

我的眼眶,湿润了。

我走上前,将她扶了起来。

我看着她,这个在短短一个月里,经历了从云端到地狱,又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女儿。

我看到了她的成长。

看到了她找回了的,那份属于我沈月华女儿的,骨气和担当。

“好。”我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一丝欣慰的颤抖,“妈等你。”

我不再看高俊杰和孙莉萍那副见了鬼的表情。

我拉着林菲的手,送他们到门口。

“从今天起,你们高家,和我再无瓜葛。”

“但是林菲,永远是我的女儿。”

“如果你们敢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我的目光,变得凌厉。

“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生不如死。”

高俊杰和孙莉萍吓得浑身一哆嗦,连连点头,像捣蒜一样。

他们带着林菲,失魂落魄地走了。

我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里。

我知道,林菲未来的路,会很辛苦。

但我不担心。

因为,一只经历过烈火炙烤的凤凰,才能真正地,涅槃重生。

我回到客厅,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夕阳正缓缓落下,将整个城市染成一片温暖的金色。

一个新的黎明,即将来临。

而我,沈月华,我的人生,也才刚刚开始。

(全文完)

来源:过期的誓言2535148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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