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妻子外派英国两年,见她腹部妊娠纹和手术伤疤,这段婚姻我该放手了
妻子外派英国两年,见她腹部妊娠纹和手术伤疤,这段婚姻我该放手了
两年来,我第一次觉得,北京机场的T3航站楼,原来这么大,这么空。
大到,我怕我一眨眼,就错过了林薇。
空到,我的心跳声,每一次都像是砸在空旷的地板上,发出回响。
我手里捧着一束香槟玫瑰,是她最喜欢的那种,花店老板说今天刚到,新鲜得很,每一朵都带着露水。
可我捏着花束,手心却全是汗。
两年,七百三十天。
我靠着回忆和每天半小时的视频通话熬过来的。视频里的她,总是笑着说,英国天气不好,食物更不好,最想念的,是我做的那碗西红柿鸡蛋面。
她的脸好像没什么变化,只是偶尔会显得疲惫,眼角似乎也添了些我看不真切的细纹。
她说,项目太累了,你知道的,想在全是白人的地方站稳脚跟,得付出双倍的努力。
我信了。
我心疼得无以复加,每天变着花样地在视频里逗她开心,给她讲单位的趣事,讲我们养的那只叫“可乐”的金毛又干了什么蠢事。
我跟她说,老婆,等你回来,我天天给你做西红柿鸡蛋面,让你吃个够。
她在那头笑,眼圈红红的。
广播里传来她乘坐的航班已经抵达的消息,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人群从国际到达的出口涌出来,各种肤色,各种语言,我伸长了脖子,像一只焦急的企鹅。
然后,我看到了她。
她瘦了,比视频里看起来还要瘦。穿着一件简单的米色风衣,头发剪短了,显得更干练。
可她脸上,没有我想象中的那种久别重逢的狂喜。
只有一种……怎么说呢,一种近乡情怯的疲惫和不安。
我举起花,朝她用力挥手,大声喊她的名字。
“林薇!这里!”
她看到了我,脚步顿了一下,然后才加快了速度,朝我走来。
没有飞奔,没有拥抱。
她走到我面前,接过花,轻轻说了一句:“谢谢,路上堵吗?”
我的心,凉了半截。
我准备了一肚子的情话,此刻全堵在了喉咙里。
我接过她的行李箱,很沉。我笑着说:“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这么重。”
“没什么,就是些……给爸妈和你带的礼物。”她的眼神有些闪躲。
回家的路上,我们聊着一些不咸不淡的话。
我问她项目顺利吗,她说顺利。
我问她伦敦好玩吗,她说就那样。
我问她想我吗,她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不会回答了,才轻轻“嗯”了一声。
那一声“嗯”,轻得像羽毛,却在我心里划开了一道口子。
车里的气氛,尴尬得让人窒息。
我打开音乐,想缓和一下,可流淌出来的每一首情歌,都像是在嘲讽我。
回到家,可乐兴奋地扑到她身上,又舔又蹭,比我热情多了。
林薇蹲下身,抱着可乐,脸埋在它的毛里,肩膀微微耸动。
我以为她哭了,心里一软,走过去想抱抱她。
手刚碰到她的肩膀,她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弹开了。
“我……我时差没倒过来,有点累,想先洗个澡。”
她说完,就抓起睡衣,逃进了浴室。
我站在客厅,看着她紧闭的浴室门,心里那道口子,越裂越大。
那天晚上,我们分房睡的。
她说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骨头都快散架了,想一个人好好睡一觉。
我理解,我当然要理解。
可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一夜没合眼。
我听着隔壁房间传来的,她刻意压抑的、细微的翻身声,感觉我们之间,隔着的不是一堵墙,而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峡谷。
第二天,我特意请了年假,想好好陪陪她。
我起了个大早,做了她最爱吃的皮蛋瘦肉粥,配上刚出锅的油条。
她从房间出来,看到一桌子早餐,愣了一下。
“你……不用去上班吗?”
“我请假了,这几天陪你。”我把一碗粥推到她面前,“快尝尝,两年没吃,想坏了吧?”
她拿起勺子,小口小口地喝着,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吃完饭,她开始整理行李。
我凑过去想帮忙,她却下意识地把箱子合上了一半。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乱七八糟的。”
她的举动,像一根刺,扎进了我心里。
我们是夫妻啊,有什么是不能让我看的?
我压下心里的不快,笑着说:“我看看你都给我带了什么好宝贝。”
说着,我半开玩笑地伸手去拉行李箱的拉链。
她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陈峰!”她几乎是尖叫着按住了我的手,“说了我自已来!”
我们都愣住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
她好像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松开手,低着头,小声说:“对不起……我……我就是有点累,情绪不太好。”
我还能说什么呢?
我只能说“没事”。
我退出了房间,给她留出空间。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着她在房间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心里一片冰凉。
她到底在瞒着我什么?
那个箱子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下午,她说想去看看她爸妈。
我当然陪着。
到了岳父岳母家,气氛总算热络了起来。
岳母拉着林薇的手,嘘寒问暖,眼泪汪汪。岳父则在一旁,一个劲地给我递烟。
饭桌上,岳母不停地给林薇夹菜,嘴里念叨着:“瘦了,真是瘦了,在外面肯定吃了不少苦。”
林薇低着头,只是笑。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很陌生。
这个坐在我对面,被父母疼爱着的女人,真的是和我朝夕相处了五年的妻子吗?
晚上,我们还是回了自己家。
洗完澡,我躺在床上,等她。
她磨磨蹭蹭地在浴室里待了快一个小时才出来。
她穿着一件很保守的长袖长裤睡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她掀开被子,在我身边躺下,身体却离我远远的,几乎贴着床沿。
黑暗中,我能听到她紧张的呼吸声。
我翻了个身,从背后轻轻抱住她。
她的身体,瞬间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薇薇,”我的声音有些沙哑,“我好想你。”
她没有回应。
我的手,顺着她的睡衣,想去感受她真实的体温。
可我的手刚滑到她的小腹,就触到了一片……凹凸不平的皮肤。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触感,像干涸的土地,布满了细密的裂纹。
我的心,猛地一沉。
这是……什么?
我的手,不受控制地,继续向下探去。
在小腹的下方,我摸到了一条……凸起的,硬硬的疤痕。
那是一道横向的疤痕,很长,很粗糙。
像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我的脑子。
我整个人都懵了。
我学过医,虽然只是临床医学的皮毛,但我很清楚,这个位置的横向疤痕,意味着什么。
剖腹产。
我的血,一下子凉到了底。
我猛地抽回手,坐了起来,打开了床头灯。
刺眼的光线下,林薇的脸,惨白如纸。
她惊恐地看着我,双手紧紧地抓着被子,护在身前。
“陈峰,你……”
我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她。
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妊娠纹?剖腹产疤痕?
这两样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我妻子的身上?
我们没有孩子。
这两年,她一个人在英国。
那……
一个可怕的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了我的心里,疯狂地啃噬着我的理智。
“你肚子上……是怎么回事?”我的声音,颤抖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林薇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
她的眼神,充满了慌乱和恐惧,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可她不是孩子,她是我的妻子。
“说话!”我几乎是吼了出来,声音因为愤怒和痛苦而变得嘶哑。
“我……”她终于开了口,声音小得像蚊子叫,“我……我生了场病,做了个手术。”
“什么病?什么手术?”我步步紧逼,眼睛像刀子一样,要剜开她的心。
“就是……就是阑尾炎……”她不敢看我,眼神飘忽。
阑尾炎?
我气得笑了。
“林薇,你当我是傻子吗?阑尾炎手术的疤痕在右下腹,是竖着的!你告诉我,你肚子上那道十几厘米长的横疤,是切阑尾留下的?”
“还有那些纹路!你别告诉我,那是什么皮肤过敏!”
我的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钉子,钉在她苍白的脸上。
她彻底崩溃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下来。
“陈峰,你别逼我……求你了……”
她哭了。
她竟然还有脸哭。
我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心里没有一丝怜悯,只有无尽的恶心和背叛感。
“你是不是……在英国,跟别人生了孩子?”
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心,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捏碎了。
疼。
疼得我无法呼吸。
林薇猛地摇头,哭得更凶了。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背叛你!”
“那你告诉我,那是怎么回事!”我抓着她的肩膀,用力地摇晃,“你告诉我啊!”
她只是哭,不停地哭,反复地说着“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一刻,我所有的爱,所有的期待,所有的思念,都变成了一个笑话。
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松开她,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我看着这个我爱了七年的女人,觉得她陌生得可怕。
她的眼泪,她的辩解,都显得那么虚伪,那么苍白。
我不想再听了。
我转身,冲出了卧室,冲出了家门。
我需要冷静。
我怕我再待下去,会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我开着车,在深夜的北京街头漫无目的地游荡。
车窗外的霓虹,模糊成一片光怪陆离的色块。
我的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刚才的画面。
她小腹上那丑陋的妊娠纹,那狰狞的疤痕。
像烙印一样,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脑海里。
两年。
我像个傻子一样,在国内苦苦地等她。
我为她拒绝了所有的暧昧,为她守身如玉。
我怕她一个人在国外孤单,每天算着时差,只为跟她说上半小时的话。
我怕她吃不好,睡不好,工作不顺心。
可她呢?
她在我不知道的国度,躺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下,怀上了他的孩子,又为他剖腹产子。
她甚至,连一个像样的谎言都懒得编。
阑尾炎?
她是在侮辱我的智商,还是在践踏我的感情?
愤怒,屈辱,痛苦……
所有的情绪,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我把车停在路边,一拳狠狠地砸在方向盘上。
“啊——!”
我嘶吼着,像一头受伤的野兽。
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我一个三十岁的男人,在自己的车里,哭得像个傻逼。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手机响了。
是林薇打来的。
我挂断。
她又打。
我再挂。
她锲而不舍地打。
我终于不耐烦地接了起来,吼道:“你还想干什么!”
电话那头,是她带着哭腔的声音:“陈峰,你回来好不好?我们谈谈,我跟你解释。”
“解释?”我冷笑,“好啊,我给你机会解释。你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你们的孩子呢?你把他扔在英国了?”
“不是的!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林薇,你把我当傻子耍了两年,现在还想继续骗我吗?”
“我没有骗你……我……”她泣不成声。
“够了。”我打断她,“我不想听。林薇,我们完了。”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关机。
世界,终于清静了。
可我的心,却空了。
我在车里坐了一夜。
天亮的时候,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要查清楚。
我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戴上一顶绿得发光的帽子。
我要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我要知道,这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打开手机,开机。
几十个未接来电,全是林薇和我妈的。
还有几条微信。
林薇的:“老公,你回来吧,我什么都告诉你,求你了。”
我妈的:“儿子,你去哪了?林薇说你们吵架了,你别冲动,快回家。”
我冷笑一声,删掉了林薇的微信。
然后,我给我妈回了个电话。
“妈,我没事,在外面有点事,晚点回去。”
“你这孩子,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离家出走?林薇都快急哭了。”
“妈,”我的声音很平静,“我要跟她离婚。”
电话那头,我妈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小心翼翼地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您别问了,总之,这个婚,我离定了。”
我没有给我妈追问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然后,我找到了一个做私家侦探的朋友。
我把事情跟他说了,当然,隐去了妊娠纹和疤痕的细节,只说我怀疑我老婆在英国出轨了,需要他帮我查一下她这两年在英国的详细情况。
朋友拍着胸脯保证,一个星期之内,给我结果。
接下来的几天,我没有回家。
我住在了酒店。
我需要一个独立的空间,来舔舐我的伤口,来思考我的未来。
林薇每天都给我打电话,发信息。
一开始,是解释,是哀求。
“陈峰,你听我解释,事情很复杂,但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老公,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你回来好不好?我们当面谈。”
后来,见我一直不回复,她的语气开始变了。
“陈峰,你到底想怎么样?你非要这样折磨我吗?”
“就算我做错了事,你也不能这样对我!你这是冷暴力!”
看到这些信息,我只觉得可笑。
我折磨她?
到底是谁在折磨谁?
是谁,用一个弥天大谎,毁了我们七年的感情?
我妈和我岳父岳母也轮番给我打电话。
我妈劝我冷静,说夫妻没有隔夜仇,有什么事说开了就好。
岳父岳母则是在电话里,一个劲地替林薇说好话,说她一个人在国外不容易,让我多担待。
我谁的电话都不想接。
我把自己关在酒店的房间里,像一只缩在壳里的乌龟。
白天,我拉上窗帘,在黑暗中昏睡。
晚上,我就去酒吧,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我想用酒精,来麻痹我的神经,来忘记那些痛苦。
可我越是想忘,那些画面就越是清晰。
她小腹上的妊娠纹,那道狰狞的疤痕,像两条毒蛇,缠绕着我,让我窒息。
一个星期后,朋友把调查结果发给了我。
那是一份很厚的文档,里面详细记录了林薇这两年在英国的生活轨迹。
我颤抖着手,点开了文档。
文档里,有她租的公寓地址,有她工作的公司信息,有她的社交圈子。
我一页一页地往下翻,心跳得越来越快。
然后,我的目光,定格在了一张照片上。
照片上,林薇和一个女人,站在一间婴儿房里。
她们的身后,是一个小小的婴儿床。
林薇的脸上,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温柔的笑容。
她身边的那个女人,一头利落的短发,看起来很干练,也很……眼熟。
我想起来了。
这个女人,叫苏珊,是林薇在英国的上司,也是她经常在视频里提起的,对她非常照顾的一个前辈。
林薇说,苏珊是她的伯乐,是她的恩人。
可现在,她们为什么会一起出现在一间婴儿房里?
我继续往下看。
调查报告显示,林薇在英国期间,和这个叫苏珊的女人,往来非常密切。
她们几乎每天都待在一起,同进同出。
甚至,在林薇怀孕期间,苏珊一直陪在她身边,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怀孕期间?
这四个字,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我的心上。
报告里,附上了一张林薇的孕肚照。
照片是偷拍的,有些模糊。
但依然可以清晰地看到,林薇穿着宽松的孕妇裙,小腹高高隆起。
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喜悦,只有一种化不开的忧愁。
我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
报告的最后,是一份医院的记录。
记录显示,林薇在一年半以前,在伦敦的一家私立医院,接受了剖腹产手术。
主刀医生,是全英国最有名的妇产科专家。
而手术的费用,高达几十万英镑。
支付这笔费用的,不是林薇,而是……苏珊。
看到这里,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没有男人。
或者说,那个“男人”,就是苏多。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我一直以为,林薇是背叛了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真相,远比我想象的,要荒唐,要……恶心。
她不是出轨。
她是……代孕。
她给她的女上司,生了一个孩子。
我瘫坐在椅子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我不知道该愤怒,还是该觉得可悲。
我只觉得,这一切,都像一场荒诞的噩梦。
我的妻子,我爱了七年的女人,为了她的事业,为了她所谓的“恩人”,竟然出卖了自己的子宫,去给别人生孩子。
而我,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整整两年。
她说的没错,事情,确实不是我想的那样。
可这个真相,比我想象的,还要让我难以接受。
这已经不是出轨的问题了。
这是对我们婚姻的,最根本的,最彻底的背叛。
她把我们的身体,我们的未来,当成了什么?
可以随意出卖的商品吗?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林薇的电话。
这一次,我没有愤怒,没有咆哮。
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我们在家里见一面吧,把事情说清楚。”
电话那头,林薇沉默了很久,才说了一个“好”。
我回到了那个曾经被我称为“家”的地方。
林薇坐在沙发上,等我。
她看起来很憔悴,眼睛红肿,下巴尖得吓人。
看到我,她站了起来,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我没有看她,径直走到她面前,把手机扔在了茶几上。
屏幕上,是她和苏珊在婴儿房里的那张合影。
“解释一下吧。”我冷冷地说。
林薇的身体,晃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看着那张照片,像是看到了什么最可怕的东西。
“你……你调查我?”她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
“不然呢?”我冷笑,“等着你继续编故事骗我吗?”
“我没有……”
“够了!”我打断她,“林薇,我只想知道,为什么。”
我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林薇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她瘫坐在沙发上,双手捂着脸,失声痛哭。
“对不起……陈峰……对不起……”
她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真相,和我猜的,八九不离十。
苏珊是她的上司,也是一个拉拉。
她和她的伴侣,非常想要一个孩子,但是在英国,同性伴侣想要通过合法的途径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非常困难。
她们找到了林薇。
苏珊对林薇有知遇之恩,在工作上,给了她很多帮助和提携。
她承诺,只要林薇愿意帮她们生下这个孩子,她不仅会支付一笔巨额的“营养费”,还会保证林薇在公司的地位,让她顺利拿到英国的永久居留权。
林薇说,她一开始是拒绝的。
她也觉得这很荒唐。
可是,苏珊她们,不停地劝说她,给她描绘了一幅非常美好的蓝图。
她们说,这只是借用一下她的子宫,孩子生下来之后,跟她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她们说,这是一种伟大的,无私的奉献。
她们说,女人,要靠自己,要有自己的事业,不能一辈子只围着男人和家庭转。
林薇被说动了。
她说,她太想在英国留下来了,太想证明自己了。
她说,她不想一辈子,都活在我的光环之下。
她说,她觉得,这只是一个交易,一个可以让她实现人生价值的捷径。
所以,她同意了。
她瞒着我,接受了人工授精。
她瞒着我,度过了十个月的孕期。
她瞒着我,一个人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剖腹产下了那个不属于她的孩子。
她说的很慢,很艰难。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插在我的心上。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她。
我的心里,已经没有了愤怒,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悲哀。
我看着眼前这个泪流满面的女人,突然觉得,她好可怜,又好可悲。
她以为,她是在追求独立,追求自我价值。
可实际上,她只是被别人利用了,被别人洗脑了。
她出卖了自己的身体,出卖了自己的尊严,甚至,出卖了我们的婚姻。
到头来,她得到了什么?
钱?地位?
可她失去的,是我的信任,是我们的感情,是一个完整的家。
“孩子呢?”我轻声问。
“生下来……就被她们抱走了。”林薇的声音,充满了痛苦,“我只看了一眼。”
“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
“你……想她吗?”
我的问题,像一根针,刺破了她最后的伪装。
她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想……我每天晚上都梦到她……她那么小,那么软……”
“我不是一个好妈妈……我抛弃了她……”
我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
我该同情她吗?
可造成这一切的,不正是她自己吗?
如果她当初,能跟我商量一下,哪怕只是透露一点点的想法,我们都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可是,她没有。
她选择了隐瞒,选择了欺骗。
在她心里,她的事业,她的前途,远比我们的婚姻,要重要得多。
“所以,你这次回来,是打算跟我坦白,然后离婚,留在英国,开始你的新生活,是吗?”我平静地问。
林薇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不!不是的!”她急切地否认,“我回来,是想跟你重新开始的!那个项目结束了,我跟公司申请了调回国内,我以后再也不走了!”
“我把她们给我的钱,都带回来了,一分没动。”她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推到我面前,“这里面有五百万,我都给你,我们……我们用这笔钱,买个大点的房子,好不好?”
“我们也可以生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我会做一个好妈妈,好妻子,我发誓!”
她的话,听起来那么真诚,那么恳切。
可我,一个字都不信。
我看着那张银行卡,只觉得无比的讽刺。
五百万。
这就是我妻子子宫的价格。
这就是我们七年感情的安葬费。
“林薇,”我拿起那张卡,放回她面前,“你搞错了。”
“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钱,也不是房子。”
“是我们,回不去了。”
我的话,像一盆冰水,浇灭了她眼中最后一点希望。
她愣愣地看着我,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你走吧。”我说,“趁着天还没黑,去你爸妈家,或者回酒店。”
“这个家,留给我,让我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几天。”
“陈峰……”她还想说什么。
“走。”我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她终于,放弃了。
她站起身,失魂落魄地,一步一步,走出了这个家。
门,在她身后,轻轻地关上了。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坐了很久很久。
我没有开灯。
窗外的月光,洒在地板上,冰冷,又苍白。
我拿起手机,翻看着我们以前的照片。
从大学时的青涩,到刚工作时的意气风发,再到我们结婚时的甜蜜。
每一张照片,都像一把刀,在我的心上,来回地割。
我们曾经,那么好。
好到,我以为,我们可以就这样,一直走到白头。
可现实,却给了我最沉重的一击。
原来,人心,是会变的。
原来,再深的感情,也抵不过现实的诱惑和人性的自私。
几天后,我向林薇提出了离婚。
她没有同意。
她哭着求我,说她知道错了,求我再给她一次机会。
她的父母,也来找我。
岳母在我面前,声泪俱下,说林薇是一时糊涂,让我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原谅她这一次。
岳父则是一言不发,只是一个劲地抽烟,最后,给了我一拳。
他说,他没有教好女儿,让我受委屈了。
我没有还手。
我理解一个父亲的愤怒和无奈。
我的父母,也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我妈气得心脏病都快犯了,指着我骂,说我没用,连自己的老婆都看不住。
我爸则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陪着我,喝了一晚上的酒。
最后,他对我说:“儿子,过不下去,就离吧。爸支持你。”
所有的人,都在逼我。
逼我原谅,或者,逼我决绝。
我把自己关在家里,谁也不见。
我需要时间,来想清楚,这段婚姻,到底该何去何从。
我承认,我依然爱她。
七年的感情,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可是,我也无法忘记,她给我的伤害。
那种背叛,那种欺骗,像一根毒刺,深深地扎在我的心里,一碰,就疼。
我试着去理解她。
我站在她的角度,去思考她的选择。
一个年轻的女孩,独自在异国他乡打拼,面对着巨大的职业压力和文化冲击。
这个时候,出现了一个像“恩人”一样的上司,给了她温暖,给了她希望,也给了她一个看似可以一步登天的“机会”。
她动摇了,她犯错了。
我可以理解她的软弱和虚荣。
可是,我无法原承。
因为,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把我当成她最亲密的人。
在她做出那个足以改变我们一生的决定时,她没有想过要跟我商量。
在她怀胎十月,最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她宁愿选择一个外人,也不愿意向我求助。
在她剖腹产子,最痛苦无助的时候,她身边,没有我。
在她的世界里,我,陈峰,她的丈夫,只是一个可以被随意隐瞒和欺骗的对象。
我们的婚姻,只是她人生规划里,一个可以被随时牺牲的选项。
这才是最让我心寒的地方。
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了最基本的信任。
而没有信任的婚姻,就像一座建立在沙滩上的城堡,无论看起来多么华丽,也经不起任何风浪。
我想了整整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后,我约了林薇见面。
地点,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咖啡馆。
她来了。
她看起来,比上次更加憔uo悴了。
她坐在我对面,双手紧张地搅在一起,不敢看我。
“你想好了吗?”她轻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我点了点头。
我从包里,拿出了两份文件。
一份,是离婚协议书。
另一份,是五百万的转账凭证。
我把离婚协议书,推到她面前。
“签了吧。”我说。
她的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陈峰,你真的……就这么狠心吗?”
“我们七年的感情,就真的,一点都不能挽回了吗?”
我看着她,心里一阵刺痛。
“林薇,”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我们回不去了。”
“不是因为那个孩子,也不是因为那笔钱。”
“是因为,在你做出那个决定的时候,你的世界里,已经没有我了。”
“你没有把我当成你的丈夫,没有把我当成你可以依靠的港湾。”
“你选择了独自承担,或者说,你选择了向别人寻求帮助,而不是我。”
“那一刻,我们的婚姻,就已经死了。”
我的话,很残忍,却很真实。
林薇的脸,一点一点地,变得惨白。
她知道,我说的是对的。
她无法反驳。
“这笔钱,”我把那张转账凭证,也推到她面前,“你拿着。”
她愣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你应得的。”我说,“我不知道你为了生那个孩子,受了多少罪,遭了多少罪。”
“我虽然无法原谅你的欺骗,但我也不能,让你白白地付出这一切。”
“这五百万,不是我给你的补偿,也不是我买断我们感情的钱。”
“这是,我作为一个男人,作为一个曾经的丈夫,为你所承受的痛苦,付出的,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代价。”
“你拿着它,去开始你的新生活吧。”
“无论你是想留在国内,还是回到英国,都好。”
“以后,好好爱自己。”
说完这些话,我感觉,心里那块压了很久的石头,终于,被搬开了。
我释然了。
我不再恨她了。
我只是,不再爱她了。
林薇呆呆地看着我,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
她拿起笔,手抖得厉害,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三个字,她写了很久,很久。
每一笔,都像刻在了我的心上。
签完字,她抬起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有悔恨,有不舍,有痛苦,还有一丝……解脱。
“陈峰,”她沙哑着声音说,“对不起。”
“还有……谢谢你。”
我没有说话,只是朝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然后,我站起身,转身,离开了咖啡馆。
我没有回头。
我知道,我们之间,彻底结束了。
走出咖啡馆,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
我眯着眼睛,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看着行色匆匆的人群。
我的心里,空落落的。
像被掏空了一块。
但我知道,生活,还要继续。
我的人生,不能就此停滞。
我给我妈打了个电话。
“妈,我离了。”
电话那头,我妈沉默了很久,最后,只说了一句:“儿子,回家吧,妈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家。
我还有家。
我还有爱我的父母。
这就够了。
至于林薇,至于那段逝去的婚姻,就让它,随风而去吧。
我不会再纠结于谁对谁错。
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绝对的对错,只有选择和结果。
她选择了她的路。
而我,也要开始走我自己的路了。
只是,偶尔在深夜里,我还是会想起她。
想起她小腹上那丑陋的妊娠纹,和那道狰狞的疤痕。
那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伤疤。
也是我们这段婚姻,留下的,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来源:一遍真命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