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咔嚓"一声，稻秆被踩断的声响清晰可闻。王大山眯起眼睛，借着月光，看见一团黑影正拱着稻穗。他稳稳地端起猎枪，准星对准那团黑影。

​还是很小的时候，隔壁阿奶给我讲的关于野猪精的故事。

在阿奶很小的时候，她娘家村里世世代代以种田或打猎为生。

那时候山里的夜，除了虫鸣鸟叫外，静得能听见露水滴落的声音。

她们村里猎户王大山蹲在田埂边的草垛后，手里攥着那杆陪伴了他十几年的猎枪。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稻田处。

月光如水，洒在刚抽穗的稻田上，泛着银色的光。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他屏住呼吸，手指扣在扳机上。

"咔嚓"一声，稻秆被踩断的声响清晰可闻。王大山眯起眼睛，借着月光，看见一团黑影正拱着稻穗。他稳稳地端起猎枪，准星对准那团黑影。

"砰！"

枪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黑影应声倒地，发出凄厉的嚎叫。王大山快步上前，借着月光看清了猎物——一头足有两百斤重的野猪，獠牙在月光下泛着森森白光。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头了。王大山叹了口气，蹲下身查看野猪的伤口。自从入夏以来，山里的野猪就频频下山祸害庄稼，村里好几户人家的稻田都被糟蹋得不成样子。作为村里最好的猎手，他不得不经常夜里出来蹲守。

收拾完野猪，王大山扛着猎物往家走。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山风裹挟着露水的湿气，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远处传来几声夜枭的啼叫，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

推开院门，妻子秀兰正在灶房忙碌。见他回来，连忙端来一碗热腾腾的姜汤。"又打到野猪了？"秀兰看着丈夫肩上的猎物，眉头微蹙，"这都第几头了？"

"第三头。"王大山放下猎枪，接过姜汤一饮而尽，"再这样下去，今年的收成怕是又不好了……"

秀兰没说话，转身去收拾猎物。王大山看着妻子的背影，心里涌起一阵暖意。

他们成亲十年，秀兰一直这样默默支持着他。虽然日子清贫，但一家人其乐融融，几个儿女也乖巧懂事。

第二天傍晚，王大山正准备出门，院门突然被叩响。

"谁啊？"秀兰在灶房问道。

"过路的，讨碗水喝。"门外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王大山打开门，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陌生男人站在门外。男人穿着一身灰布衣裳，面容隐在暮色中看不真切，只觉他目光炯炯，似能看透人心。

"这位大哥，天色已晚，不如进来歇歇脚？"秀兰从灶房探出头来。

男人点点头，迈步进了院子。王大山注意到他的步伐很轻，几乎听不见脚步声。

秀兰查看一番，并没有什么好吃的。直接去鸡窝里摸出两个鸡蛋，又舀了一碗面，不一会儿就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男人接过碗，狼吞虎咽地吃起来，连汤都喝得一滴不剩。

"多谢款待。"男人放下碗，目光落在墙角的猎枪上，"听说这附近野猪为患？"

王大山点点头："可不是，庄稼都被祸害得不成样子。"

"我知道一个地方，"男人压低声音，"今天晚上子时，会有一群野猪从山腰的梯田处路过。你只需守在那里，前面的任选一头打，切记要打前面的。"

王大山还想细问，男人却已起身告辞。等他追出门去，暮色中早已不见那人的踪影。

晚上夜深了，王大山果然按男人所说，来到那山腰的一棵老树下。月光被树冠割得支离破碎，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他蹲在树后，握紧了猎枪。

子时刚过，林间果然传来响动。第一头野猪出现了，体型硕大，獠牙如刀。王大山屏住呼吸，准星对准了野猪的要害，却迟迟没有扣动扳机。

第二头野猪紧随其后，比第一头还要壮实。王大山的手微微发抖，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野猪，心想再等等，或许下一头更好。

第三头野猪出现了，体型明显小了一圈。接着后面的野猪体型都比较小，他后悔不已。眼看野猪马上就全部要离开视线了，王大山这才慌了神，匆忙扣动扳机。枪声响起，最后一头野猪应声倒地。

王大山走近查看，却见野猪腹中鼓胀，似有异物。夜色朦胧，他也并未在意，把野猪弄完家后，想着等第二天一大早叫邻居来帮忙收拾。

临睡前王大山总感觉这头野猪给他的感觉不对劲。十几年了，他打过的动物不计其数，还是第一次有这样奇怪的感觉。

他颤抖着手用刀剖开野猪的肚子，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借着月光，他看清了野猪胃里的东西——零零散散的煎鸡蛋，还有一团未消化的面条。

"啪嗒"一声，刀掉在地上。王大山只觉得天旋地转，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他想起那个陌生男人狼吞虎咽吃面的样子，想起他轻得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想起他临走时意味深长的眼神......

第二天，村里人听说王大山倒在了自家的院子里，已经昏迷不醒。秀兰请来大夫，却查不出病因。

从此，王大山一病不起，整日昏睡，偶尔醒来也是神志不清，口中喃喃自语：”都怪我……都怪我。"

至此以后，那村里再没人见过那个陌生男子。只是每到月圆之夜，老槐树下总会传来野猪的嚎叫，声音凄厉，吓得男女老少都不敢出门。

来源：耀辉读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