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一战友突然荣立二等功，大家都很惊异，不知他为啥立的功

摘要："八连排雷场上，那哪是什么功臣？分明就是送命的活儿！"连长拇指一抹酒杯，重重往桌上一顿，脸胀得通红。老战友们沉默不语，只有我和他知道，韩小虎那二等功是实打实用血肉之躯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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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连排雷场上，那哪是什么功臣？分明就是送命的活儿！"连长拇指一抹酒杯，重重往桌上一顿，脸胀得通红。老战友们沉默不语，只有我和他知道，韩小虎那二等功是实打实用血肉之躯换来的。

我叫李铁军，老山前线退役老兵，2002年那场边境排雷任务至今让我记忆犹新。那年我在西南边防某步兵连队服役已经第四个年头，正好赶上"向科技要战斗力"的军队建设新阶段，和战友韩小虎同分在工兵二班。小虎是个憨厚的山东小伙子，入伍前在煤矿干过，手上老茧厚得能夹住一枚硬币，平日里话不多，军事训练从不偷懒，内务标准拿捏得死死的，从不张扬。

那年春天，我们驻地接到军区紧急任务，要去边境线排除一片历史遗留的地雷区。这片区域由于上世纪战争原因，埋下了大量反步兵地雷和混合杀伤地雷，如今边境开发为农田，必须彻底排除安全隐患。任务下达那天，指导员给我们做了长达两小时的思想动员，连长杨建国眉头紧锁，神情凝重。"同志们，这次任务危险系数极高，一不小心就会出人命。我们八连虽然不是专业的工兵部队，但上级命令就是我们的使命，现在由司务长发放新装备。"

我们领到了最新式的排雷工具和防护服，虽然比起老式装备轻便了不少，但面对那看不见的死神，心里还是直打鼓。训练期间，韩小虎格外认真，晚点名后还在操场上练习排雷动作，每天加练到熄灯号响起。我问他为何这么拼命，他咧嘴一笑露出大板牙："俺爹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常说当兵就是要练真功夫，更何况这可是要救百姓的大事。"这种朴实的话语正是他性格的真实写照。有时我看他摸着口袋里那张全家福发呆，知道他在想念家人。他常说等退伍了要回老家结婚，娶那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家姑娘，盖上三间大瓦房，种上一亩地的苹果树。

五月初，我们乘坐军区专门调来的运兵车出发前往任务地点。车上发了两个军用水壶的水和三块压缩饼干，这是标准的野外作业配给。一路上大家心情沉重，班长老魏一个劲地抽烟，都知道这次任务的凶险。到达现场时，眼前是一片荒芜的土地，杂草丛生，远处有几户民房，只有几根歪歪斜斜的木桩标记着雷区边界。指导员再次召开小会，强调安全事项："记住，一步一探，不得大意！身体绷直，重心放低，按照'三慢一快'原则行动。"

那天天气闷热，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没一会功夫，迷彩服就被汗水浸透，汗水不断从额头滚落，钻进眼睛里生疼。我和韩小虎被分在一组，负责东南角区域。排雷工作极其缓慢，每移动一步，都要用探雷器反复扫描，确认安全后才能挪动另一条腿。韩小虎动作稳健，专注得像个老猎人，看他那副德性，哪里是刚训练几个月的新手，简直像个服役多年的老工兵。我们已经成功排除了几枚MZ-2型反步兵地雷，那玩意儿虽然个头不大，但足以让人失去一条腿。

中午休息时，部队给每人发了两个大白馒头和一盒红烧肉罐头。韩小虎掏出馒头就啃，连咸菜都懒得夹一筷子。我问他："小虎，按照军区规定，危险系数这么高的任务，咱们是可以申请津贴的，你打算怎么花？"他嚼着馒头含糊不清地说："俺寄回家，给老爹买点儿化肥，家里责任田今年分了八分地，产量不高。"我又问："你说咱们这辈子当兵算值了吗？"他放下馒头，擦了擦嘴巴上的馒头渣："能保家卫国，保护百姓平安，值了呗！俺爹说军人就是要在危急时刻往前冲。咱当兵不就是为了这个吗？"简单的话语里是朴素的军人情怀，听得我热血沸腾。

下午继续工作，太阳毒辣辣地照在身上。突然，探测器发出轻微的响声，韩小虎给我打了个手势，我立刻停下。"这下面有东西。"他轻声说道，眼睛死死盯着探测器指针的摆动。我们按工兵手册上的程序小心地清理表面的泥土，果然发现了一枚锈迹斑斑的地雷，应该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埋下的。韩小虎拿出排雷钳，准备按照"先引信后主体"的原则处理，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意外发生了。

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声，我们回头看去，几个放牛的孩子正越过木桩，向雷区边缘跑来。连长在远处打出紧急撤离手势，大喊："站住！那里危险！"通讯班立刻拉响了警报器，但孩子们似乎当成了游戏，继续朝我们方向跑。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韩小虎突然丢下工具，脱掉防护服，朝孩子们飞奔过去。

"韩小虎！原地不动！服从命令！"连长在对讲机里怒吼，但已经来不及了。我眼睁睁看着小虎冲到孩子们面前，一把将他们推开，自己却踩到了另一个未探测区域。"砰"的一声巨响，尘土飞扬，韩小虎被炸飞出去，落在杂草丛中。那一刻，我的心跳仿佛停止了，耳朵里全是嗡嗡声。

"卫生员！卫生员！"连长扯着嗓子喊道，"二班全体，警戒掩护！"我们顾不得安全，沿着已经排查过的路线冲过去。等我和战友们赶到时，韩小虎躺在血泊中，右腿已经被炸得血肉模糊，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和血腥味。他嘴唇发白，但意识仍然清醒。"娃娃们...没事吧？"这是他问的第一句话。卫生员立即注射了吗啡，用止血带紧急处理伤口，通讯班紧急呼叫空中救援。不到半小时，军区派来的直升机赶到，将他送往军区总医院。

那天晚上，整个营地笼罩在沉重的气氛中。指导员组织全连官兵学习"舍己救人"的英雄事迹，连长杨建国召开紧急会议，详细分析了事故原因和应对措施。"韩小虎同志不顾个人安危，挽救了无辜群众的生命，体现了我人民子弟兵的崇高品质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优良传统。我提议报请上级，授予他立功表彰。"连长的声音有些哽咽，这个平日里铁面无私的汉子，此刻眼圈也红了。

第二天，政治处马主任亲自来连队调查情况，带来了军区首长的慰问。他和连长、指导员谈了很久，调阅了任务记录和现场照片。军区首长来电话指示："一定要把同志的伤治好，该立功就立功，该奖励就奖励，我军优良传统不能丢！"

医院传来消息，韩小虎保住了性命，但右腿截肢了。这个消息让我们既欣慰又心痛。我向连长请了特殊假，第一时间乘军区派来的吉普车去医院看望他。推开病房门，看到他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被子下空荡荡的右腿位置刺痛了我的眼睛。但看到我时他仍然勉强笑了笑："老李，别那副死了爹娘的表情，俺又不是牺牲了。"

我强忍泪水，把连里官兵凑的慰问品放在床头柜上，大家特意让炊事班老王做了一罐韩小虎最爱吃的辣白菜。我问他："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傻？那么危险的情况下去救人，万一出了更大的事故..."他打断我的话："那能咋办？眼睁睁看着娃娃们有危险？俺连急救包都没来得及背，就算不符合工兵操作条例，也得上啊！咱当兵的不就是保护老百姓吗？这是军人天职！"简单的话语里是他一贯的朴实和坚定。

在医院的日子里，韩小虎从未抱怨过自己的遭遇。他努力配合康复训练，甚至还安慰前来看望的战友们："别难过，一条腿换几条人命，值！再说了，俺们老家有个独腿英雄，照样娶媳妇生娃，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有时深夜，值班护士告诉我，她看到韩小虎偷偷擦眼泪，看着家里寄来的信发呆。我知道他也有脆弱的时候，但他从不在人前展现，这是军人的倔强。

两个月后，上级经过严格审核，决定授予韩小虎二等功。消息传来时，整个连队欢呼雀跃，战友们纷纷写信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军区司令部派副政委亲自到医院向他宣读嘉奖令，韩小虎穿着连里送来的崭新军装，红着脸说："俺不配，只是做了该做的事。都是连队首长教育得好，是咱八连的光荣传统！"这份谦逊和朴实，正是他的可贵之处。

授功仪式在医院礼堂隆重举行，军区首长亲自参加。韩小虎穿着整齐的军装，胸前佩戴着闪亮的二等功勋章，虽然坐在轮椅上，但腰板挺得笔直，标准军姿一点没走样。他的眼神坚定而自豪，那一刻，我看到的不是一个残疾军人，而是一个真正的英雄。仪式结束后，军区司令员单独和韩小虎谈话，承诺会妥善安排他的后续治疗和安置工作。

回到连队后，指导员组织全连官兵学习韩小虎的先进事迹，连队荣誉室里专门辟出一块区域，展示他的照片和事迹简介。我们还把这个故事写进了连队的"八连红旗传"里，成为青年战士入伍教育的重要内容。每周政治学习日，都有新兵问起韩小虎的情况，他成了我们连队的骄傲。

康复期结束后，韩小虎面临转业安置。按照规定，像他这样的伤残军人可以优先安排到地方工作。军区政治部主任亲自过问他的去向，提出可以安排到省军区机关当文职人员。但韩小虎却提出要回老家，他说："俺是农村娃，不习惯城里生活，再说家里老人也需要照顾。"最终，军区尊重了他的选择，给了他优厚的转业费和伤残抚恤金。

韩小虎退伍那天，连队组织了隆重的欢送仪式。战友们排着整齐的队列，向他敬军礼。老兵们偷偷塞给他各种礼物，有的是家乡特产，有的是珍藏多年的军旅纪念品。临走时，他对我说："老李，记得常来山东找俺喝酒。俺家小米自己酿的，够劲！"我答应着，知道我们的友谊不会因为距离而改变。他背着简单的行囊，拄着军区特制的拐杖，踏上了回家的路。送行的队伍一直目送军区的吉普车消失在远处的山路上。

回到家乡后，韩小虎并没有因为伤残而消沉。他用自己的退伍金和抚恤金开了个小杂货店，店名就叫"军人之家"，成了村里的"韩功臣"。闲暇时还给村里的青少年讲军旅故事，教他们唱军歌，做军事游戏。每逢征兵季节，总有年轻小伙子慕名找他咨询参军政策和体检标准。更让人欣慰的是，他的未婚妻小芳没有因为他的伤残而离开，反而比以前更加坚定地站在他身边。结婚那天，原八连来了十几个老兵，我们抬着他走完了迎亲路，那是他们村几十年来最热闹的一场婚礼。

2007年，我转业到地方交通厅工作，特地请了年假，去山东看望韩小虎。他已经有了一个健康可爱的儿子，取名"韩志强"，小杂货店也经营得有声有色，墙上挂满了军旅照片和锦旗。他拄着拐杖，站在店门口，脸上是幸福满足的笑容。看到我时，他热情地招呼："老李来啦！快进屋喝酒！婆娘，快把俺藏的好酒拿出来！"

小芳端出一桌丰盛的家乡菜，还有一坛老韩家珍藏的高粱酒。那晚，我们喝到深夜。村里的老人们也来凑热闹，听我们讲军营里的故事。酒过三巡，韩小虎突然问我："老李，你说咱当初选择参军入伍对吗？"我毫不犹豫地回答："对！那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他笑了，眼里闪着泪光："有时俺也会想，如果当时不冲过去，现在两条腿还在，日子会不会更好过些？但每次想到那几个孩子，俺就觉得值了。再说，要不是这条腿，俺这二等功也是镀不成金的。"

"你小子就是命硬！"我打趣道，"咱们连里谁能想到，平日里老实巴交的韩小虎，竟然是连队第一个立二等功的！那些整天嘚瑟的尖子兵，现在提起你都得竖大拇指！"

小芳在一旁接话："你们是不知道，我们村里人现在见了他都喊'韩英雄'，村委选举他当了民兵营长，每年征兵体检，县武装部都让他去做动员讲话。"韩小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瞎胡闹，俺就是个普通退伍兵。"

临走那天，我注意到他家墙上挂着那枚二等功勋章，擦拭得锃亮，旁边是军区颁发的立功证书和一张全连合影。他的儿子志强好奇地问："爸爸，这是什么啊？"韩小虎摸着儿子的头说："这是国家给爸爸的荣誉，是爸爸用一条腿换来的。等你长大了，也要像爸爸一样，做个对国家、对人民有用的人。"

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韩小虎的故事。他用自己的行动诠释了什么是军人的担当和勇气。那枚二等功勋章，不仅是对他个人的褒奖，更是对人民军队优良传统的最好诠释。在和平年代，我们或许没有机会上战场杀敌，但保家卫国、守护和平的使命从未改变。

2015年，我再次去看望韩小虎，发现他已经当上了村党支部书记，小店也扩大了经营规模，成了当地小有名气的农副产品专卖店。他的儿子志强已经考上了军校，决心接过父亲的枪，成为新一代军人。

每年八一建军节，我都会给韩小虎打个电话。他总是那样朴实地说："老李啊，咱们这些老兵虽然退伍了，但军人的责任永远不会退役。我这身体残了，可精神不能垮！现在国家越来越重视退役军人工作，我这个二等功臣享了不少福利政策呢！"是啊，军人的责任，永远不会退役。就像那枚二等功勋章，虽然只是一小块金属，却承载着无比厚重的精神和情感。

2022年，韩小虎的儿子志强也立了三等功，父子两代军人的故事被《解放军报》报道，成为军民共建的典型案例。当记者问起当年的事迹时，韩小虎淡淡地说："我只是做了一名军人应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