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寒窗十年,怎会耽于儿女情长?她不过是雇来煮饭的粗使丫头,怎么当得起我的妻。」
我救下了被达官贵人为难的寒门书生,用卖豆花的钱供他苦读五年。
他高中状元游街那日,他向丞相解释:
「她不过是雇来煮甜羹的。」
后来我生意蒸蒸日上时,他被革职下狱。
五年后再遇,他蓬头垢面攥住我的织金裙摆:
「当年恩情...」
我笑着抽回裙角,露出腰间御赐的皇商玉牌:
「江大人,如今你连给我磨豆子都不配。」
01.
金銮殿传胪那日,我攥着的今早刚挣来的银两挤在人群里。
高中的前三位举子会骑着大马游街。
江松骑着高头大马掠过长街,腰间的玉佩撞得叮当响。
不知是哪家姑娘的金丝香囊砸在他肩头,嬉笑着调戏他:
「状元郎,可愿来我府上饮一杯青梅酒?」
我站在人群里仰望他,心下不知不觉有些紧张。
人群里突然冒出一声嘀咕:「前日不是听城南布商说,江举子早有个糟糠妻……」
周围有一瞬间的安静,我盯着江松,心里不自觉的开始感到紧张。
可我看到江松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又勾起唇角。
他笑着拱手作揖,对那人说:
「寒窗十年,怎会耽于儿女情长?她不过是雇来煮饭的粗使丫头,怎么当得起我的妻。」
笑意僵在脸上,心里一揪,下意识的攥紧手中的碎银,那是我清晨给城西酒馆刷了三缸咸菜缸换来的。
茶楼爆发出哄笑,不知是谁把青梅酒撒到街上,却听见一声娇柔的声音响起:
「厨娘是吧?」
茶楼二楼突然泼下盏冷茶,正浇在我粗布裙上。
我忙躲到一边,抬头看见丞相府千金柳如晴倚着栏杆冲我笑,但眼中满是不屑与鄙夷:
「好巧呀林姑娘,我正要派人给你送工钱呢,」她尾音拖得绵长,「毕竟这五年,你把状元郎照顾得不错。」
我难堪的捂住濡湿的裙摆,向江松投去无助的目光,
可他只是看了一眼,便扭头继续去游街。
按照往年惯例,状元游完街后要去自家中收拾包袱搬去状元府。
往日冷清的麻芦街如今锣鼓喧天、人满为患。
我费力的在人群中穿梭,
耳边传来「状元」、「说亲」的字眼,但我想不了那么多。
终于挤到了家门口,入目是一袭红袍的江松。
他神色倨傲、顾盼生辉,有着金榜题名后的得意,又带着不习惯应付众人的拘谨。
江松身旁站着一位打扮阔气的男人,正和颜悦色的和他商讨些什么。
江松脸上的笑带着些谄媚。
我一心扑在那骄傲得意的男人身上,自然没看到身边的邻居对我投来同情的目光,
「阿松!」我跑到江松面前,拉住他的袖子。
一瞬间,空气都仿佛寂静了,那阔气的男人和江松都沉了脸色。
「这是怎么回事?」那男人面色不善。
江松从我手中扯过袖子,一掌把我的手打开,侧身离我远了些。
他警告似的瞥了我一眼,重新挂上讨好的笑容看着男人。
「这是我雇的厨娘,这么多年一直为我做饭。」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划清了关系。
阔老爷嘴角上扬,笑的很冷淡:
「那就好,我们丞相府要的是干干净净的女婿。」
他拍拍身上的灰,提腿往门口走,路过我时,冷冷的开口:
「状元郎可不要被什么不三不四的人缠上,闹得满身脏。」
江松谄笑着把他迎出门外。
他们俩一走,人群也随着江松而流动。
我愣在原地,素日里与我相识的邻居同情的看我,但并没有人敢为我打抱不平,
毕竟江松马上就要成为丞相府的小婿,怎么说也犯不上为我跟他作对。
02.
我抱着膝盖,坐在院子里的槐树下。
恍惚间,我想起和江松的过往,
那时他住在寺院里,而我常去寺院外面卖豆花。
我做的豆花便宜好吃,因此也收获了一批常客。
经常会有住在寺庙里的学子来我这里买豆花,
我从他们的闲谈中得知寺庙里有个穷的叮当响的书生,连住宿费都交不起,已经赖在这里半个月了。
当时的我并不在意,住人屋檐,交人房租,天经地义。
但我还是偷偷观察起那位书生,原因无他,江松的样貌实在俊美。
那会儿他空有一腔热血,想要考取功名,但他一个穷书生,哪来的钱读书。
他常常天不亮就出寺庙,背上他的纸墨消失在街口,再回来已是天黑。
听人说他回去街头卖画来换取几两碎银。
我瞧他可怜便每日偷偷给他留一份豆花,可他的自尊心很强,从不接受我的好意。
有一天晚上,做完生意的我正推着车往家走,转眼却瞧见江松站在街边,正在卖什么。
我把推车放在一边,走上去看。
江松将冻得发红的手指缩进袖口,面前摊开的书画被北风掀起一角,墨色枝干上点点朱砂红梅,倒像是从他冻裂的指尖滴落的血珠。
「让开!都给小爷让开!」
金铃脆响混着马蹄声破空而来,八宝璎珞装饰的朱轮车碾过积雪,车檐四角悬着的鎏金香球喷出缕缕檀香。
江松慌忙去按被疾风掀起的字画,却见一双锦靴重重踏在宣纸上。
一只白嫩的手掀开车帘,露出他的面庞。
我认得他,准确来说,全城百姓都认得他。
丞相府的大少爷萧景琰,最喜捉弄欺压百姓。
「这画的什么腌臜东西?」萧景琰拎起《寒梅图》打量,貂裘领口缀着的紫晶坠子晃出冷光。
他身后六个带刀侍卫已将摊位围成铁桶,街上行人纷纷低头疾走,卖糖瓜的老汉哆嗦着收起挑子。
江松单薄的肩胛在青布直裰下绷紧:
「公子若不喜,放下便是。」
「放下?」
萧景琰忽然笑起来,腕间缠着的金丝马鞭「唰」地抖开,
「听说你前几日在茶楼指着我说什么朱门酒肉臭?」
鞭梢扫过砚台,墨水泼了半幅《寒梅图》,江松扑过去护住字画时,左颊已多了道血痕。
琉璃灯盏突然将摊位照得雪亮,小侍卫掀开车帘,露出一张精致的半张敷着珍珠粉的面庞。
萧景琰怀里的侍妾娇笑着扯过《寒梅图》:
「这纸倒是厚实,可以给爷垫靴底。」
裂帛声响起,我见江松趴在地上,看着自己的画作在侍妾手中化作碎片。
我心下一紧,慌乱间拿了几文钱给过路的人帮忙报官。
过路的人看也不敢看,都低着头躲避。
「读书人?」
萧景琰用鞭柄挑起江松的下颌,
「明年秋闱的准考官,可是我表舅。」
他忽然俯身凑近,在江松耳畔轻笑:
「你跪着把这些碎纸吃了,小爷赏你二十两银子。」
「之前你干的事小爷都不再追究。」
碎雪落在江松颤抖的睫毛上,他慢慢抬头看萧景琰。
他穿的单薄,可脊背却挺得笔直。
街边酒楼飘来炙羊肉的香气,混着怀中摔裂的松烟墨味道,在凛冽空气里凝成尖锐的冰棱。
「君子死而冠不免。」他声音清冷如檐下冰凌,
「公子今日践踏的,是大周律法供奉的'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马鞭破空声惊起。
江松被踹翻在化开的雪水里时,空中似乎传来肋骨断裂的脆响。
萧景琰的鹿皮靴碾着他执笔的右手往青石板上蹭,血水混着污泥在摊贩上洇开。
「你倒清高,」大少爷嗤笑的声音传来,
「等你在诏狱里烂成白骨,看阎王爷是听你背《论语》还是《孟子》!」
几个巡逻的官兵姗姗来迟,萧景琰嗤笑一声,大手一挥坐上马车扬长而去。
等到车马绝尘而去,我才敢从角落跑出来把江松护住。
他的嘴唇煞白,右手以不正常的姿态扭曲。
我把他送到了寺庙门口,却见他的行李扔在门口。
「我没钱交房租了,我本想卖画续租的…」
我无奈,抱着救人就到底的想法把他带回我的院子,将他安置在杂物间。
夜晚,我端着一份面疙瘩走进他的屋子,却见他对着窗外的圆月发呆。
轻轻把碗放下,我听到他低低的声音: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我不懂他的话,却意识到他在说今天发生的事,我走上前拍他的肩:
「看开点,我们平民百姓是斗不过官的。」
他的目光猛的放在我身上,
「你甘心吗?平日里我们为他们上税,却还要受他们的气。」
他的眼睛大而有神,在灰暗的房间里闪着光。
「我若为官,必还天下百姓公道!」
「月娘,你信我吗?」
我沉默着,只是低头看那碗面疙瘩。
说实在话,我不信他,太多太多的寒门子弟在中榜前都有鸿鹄壮志,可到了官场,见到了泼天的富贵都会忘了初衷。
我看着他的眼睛,嘴上却说:
「我信你。」
最后我还是把他留了下来,
无他,他的脸实在生的招人。
留着以后做个赘婿也不错。
江松在这里住了一年有余,慢慢的,我被他身上特有的孤高所吸引。
江松平日里很冷漠,一心扑在圣贤书上。
他几次三番的拒绝我的好意,我告诉自己不要再当好人了,但他总会轻易给我幻想。
有天夜里我蹲在灶台煮黄豆时,江松正在窗外读《策论》。
青烟熏得我眼眶发酸,他忽然隔着漏风的窗纸抛来一句:
「月娘,等我中了举,定给你打支银簪子。」
瓦罐里的豆花咕嘟冒泡,我抹了把汗笑:「不如多买两刀宣纸。」
夜里江松睡去,我从庖厨走出,拿出早日拖人买的檀香熏衣服。
他总说我身上沾着豆腥气,我便把给他裁春衫的布料都熏过檀香。
说到底我也是贱,一个巴掌给个甜枣,但我依然甘之如饴。
03.
江松回来后把自己的东西全部带走,院子里空余我一人。
我心有不甘,到手的夫君就这样飞走了。
当夜我在状元府角门等到三更,管家把洗脚水泼到我的身上。
「我们大人说了,赏你十两银子。」他扔来的碎银划破我手背,「拿着钱滚远些。」
他神色鄙夷:「不要耽误柳小姐和大人闲情雅致。」
夜里凉,冷风吹到身上时,我不禁一颤。
我蹲下身一枚枚捡滚进泥里的铜板,忽然想起去年除夕。
那时江松受冻后高热不退,我冒雪去挖冻土下的野参,挖到十指血肉模糊地回来熬药。
他倚在床头白着脸冲我笑:
「月娘,待我金榜题名,必要八抬大轿娶你。」
江松中榜之后得了个六品官职,听说是个翰林院修撰。
他与丞相府大小姐柳如晴的婚事很快就定下来了,
听附近邻居们聊天,婚事定在这月初八。
黄道吉日,诸事皆宜。
之后几天我也没有出摊,
我啜饮豆花,闷着头思考。
三日后朱雀大街最热闹的茶楼前,我支起「状元豆花」的摊子。
青布幌子下悬着件月白长衫,正是用江松最爱的云锦裁的。
这衣服是我省吃俭用大半年特地为江松裁剪的衣裳用作生辰礼,
可等到生辰礼时,江松只是淡淡一瞥:
「月娘,你要是拿这钱去买点书读,也不至于现在这般粗俗。」
结果是我难堪的把衣服抱出去,藏进了我的衣橱最底下。
我反手把江松往日用过的笔墨纸砚摆到摊上,推着小车到市集。
又把他没带走的物品通通整理出来。
小车一放,小凳一摆,提起嗓子就吆喝:
「状元郎用过的砚台!走过路过瞧一瞧!状元郎贴身的衣裳,浸过文曲星君灵气!」我敲着铜锣拖长调子,「起价五十文!」
这几日是休沐日,过往的路人本就络绎不绝,
很快,我的小摊便被团团围住:
「我出五十文!」
「小气的要死,我出七十五文!」
「你哪来的脸说人家嘞,我小儿子读书,自然是要用最好的,我出一两银子!」
就这样,江松的衣服,裤子,笔墨纸砚都被竞相出售,我坐在小凳上,美滋滋的数钱。
快哉快哉!我应在江湖悠悠!
人群轰然炸开时,我瞥见二楼雕花窗猛地合上。
江松的常随冲出来要掀摊子,我笑吟吟举起一本书册:
「这位爷,买不买状元十五岁时写的《咏豆花》?」
江松锦衣玉服的从茶楼下来,看到我摊贩上的东西时眼神一暗。
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市井泼妇!」
我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差点笑出声:
「对啊,我是市井泼妇,可你别忘了,你科考的钱就是我这个泼妇替你攒的。」
他面色一僵,张口怒斥:
「信口雌黄!我付过你工钱了!」
周围的眼睛看过来,
我冷笑一声,开口道:
「没想到吧,堂堂状元郎是个无情无义的负心汉!」
他红了脖子,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闹剧的最后是他拂袖而去,而我大赚一笔。
04.
城里百姓没事做,也爱讲讲街上的风流八卦。
昨日的城北的刘屠户看上城西的柳寡妇,今日的赵麻子又娶了新媳妇。
平日里我也爱听这些风流韵事,但是……
我并不想成为风流韵事的当事人。
那日在朱雀街的事情被传了出去,一瞬间新状元抛弃糟糠妻的风流事被口口相传。
【城西有个穷书生,高中转身弃糟糠。
八抬大轿迎新妇,天打雷劈负心郎。】
这天晚上,我正在煮第二天要用的豆子时,一位不速之客进了我的小屋。
柳如晴戴着面纱踏进来,满地纸钱被夜风卷着扑向她金线密绣的裙角。
「开个价。」她弹开鎏金护甲,不屑的看着我。
「城南铺子,城北田庄,或者黄金一箱。」
她身后的侍卫砰地放下木箱,滚出来的金锭撞在桌角上,
「我买你闭嘴。」
我往火盆里添了把柴火,笑道:
「柳小姐何必大费周章来救一个还未成婚的未婚夫?」
她不耐烦的皱着眉,并不答我的话:
「管那么多干嘛?知道太多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我翻了个白眼,淡声道:
「我要城西的一家铺面。」
看着她纠结的的脸,我冷声道:
「若小姐做不了主,那请回吧。」
「等一下!」
柳如晴急了,呼了口气,道:
「明天,明天我把地契给你。」
走之前她恶狠狠的瞪我一眼:
「你最好说到做到!」
05.
柳如晴的速度果然快,第二天我果然拿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铺子的地契到手后,我收拾收拾吃饭的家伙直接搬到了铺子里。
城西这间铺子闲置了很久,一打开门,灰尘扑面而来。
我在库房里闻到难闻的霉味,正疑惑为何这里堆积如此多的发霉的粮食时,一道沙哑低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你是谁?」
我吓一跳,攥紧手中的铁锹,用力往后一甩。
砰的一声巨响掺和着痛苦的闷哼进入我的耳朵里,我惊恐的转身看到那个人影。
米堆里蜷缩着个少年,长时间未修剪的头发挡住他大半张脸。
此时他正脑袋冒血,躺在那里生死不明。
我脑袋轰的一声响。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杀人,我颤着腿,跪在地上,脑子里疯狂想着如何毁尸灭迹。
不知道蹲了多久,我直起身,拉住他的腿打算把他装进麻袋扔到城外去。
刚握住他的脚踝,用力一扯,
那人的声音响起:
「窟窿在脑袋上,拉我腿干什么?」
又是一颤,我哆哆嗦嗦的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腿一软,又跪下去了。
「你不是来杀我的?」
我痛哭流涕着摇头: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就算死了也不要来索我的命啊!」
他似乎是气笑了,闷哼一声:
「去给我找布条和金疮药,找不到你就是凶犯!」
我一骨碌爬起来,泣涕横流出去找药。
站到他面前时,我的脑子也冷静下来了。
看着他熟练的为自己上药,我提出我的疑问:
「你是何人?」
他捂着伤口抬头,眼里泛着狼崽般的幽光。
「你是这里的新东家?」
我皱着眉看他:「我问你话呢!」
「东家要处理这些脏东西?」他抹了把嘴角血渍,「让我留下来,我给你当伙计。」
我嗤笑一声:「想得倒美,你在这里吃我的喝我的还想要工资?」
他不吭声了,我开口想把人赶走。
他抬起头:
「我是丞相府中被发卖的下人。」
他顿了顿:
「我帮你把店面做大,你来负责我的吃喝用住。」
我狐疑的看他,并不信任这个邋里邋遢的乞丐。
他默了一瞬,道:
「我跟你签对赌协议!」
我:?这为何物?
也许是我眼中的疑惑过于明显,他叹了口气解释:
「三个月,我帮你把店面做大,这期间你收留我,如果我没做到,你可以炒了我。」
「意思就是解雇我。」
就这样,「状元豆花」迎来了它的第一位伙计。
我以不要污染客户观感为由,强制性把他扔进澡堂,又给他剪掉过长的头发。
一刀下去,男人优越的唇形和高挺的鼻梁显露出来,我的眼睛一下亮起来。
发型剪完,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看向我:
「掌柜的,满意吗?」
我头点的像拨浪鼓,
满意满意,太满意了!
这位俊俏郎君不肯告诉我他的名字,我也不想天天叫他「哎」,于是随便给他起了个名字:
「小二」
他一脸无语的看我,我眨着眼睛很无辜,一本正经的解释:
「你看,这家店铺里我是老大,所以你就是老二,但我们这样叫很像姐弟,我不想让人误会,所以你就叫小二喽。」
小二沉着脸,嘴角抽搐:
「我叫萧风。」
说罢瞪我一眼,摆摆手就上楼扫地去了。
我摊摊手表示无辜。
06.
「状元豆花」因为便宜好吃而越做越大,我每天最大的快乐就是瘫在竹椅上数钱。
萧风似乎看不下去我这躺平的生活,有一天晚上来到我的卧房门口敲门:
「掌柜的,我有事要说。」
开了门,他递给我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什么。
我接过纸,看了看,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是什么?」
他盯着我,漫不经心的开口:
「这是我写的奶茶和卤味的制作方式。」
「何为奶茶和卤味?」
萧风说道:「这是我家乡的美食,掌柜的可以试试。」
我本来还有些怀疑的,但是当香喷喷的奶茶和裹着酱汁的卤味被端上来后,我的疑惑就烟消云散。
卤汁的香味回荡在我的舌尖,裹满酱汁的肉肉质紧实,再喝一口奶茶,甜意从齿间蔓延。
我啃的满嘴流油,心满意足的竖着大拇指。
快哉快哉!
萧风站在一旁,唇角上扬的看着我吃饭。
我屁颠屁颠的把状元豆花的招牌取下,把奶茶和卤味一并填上去。
我仿佛看到了金山银山在向我招手。
奶茶和卤味一经出售,便被哄抢而空。
城里的百姓都没吃过这种香气四溢的食物,于是一传十,十传百。
我的小铺生意一夜爆火。
除了平民百姓,甚至还有很多老爷小姐慕名而来。
江松也来了,他站在店外排队,终于排到他时,他却突然说:
「这是我为晴儿买的。」
你爱给谁买给谁买,反正是你给我送钱。
我莫名其妙的斜睨他,继续装盘。
装好食盒,我递给他。
他目光沉沉,似乎想说什么,而我只是手一挥,大喊:「下一个!」
我从早上卯时忙到酉时,连轴转了好几天。
期间萧风也帮我分担了好大一笔活。
但他只在后厨干,从不在客人面前出现。
我甚至把江松成亲的时间也给忘记了。
这天晚上,我又去厨房煮奶茶时,门外闯来三个人。
柳如晴来了。
这次她远没有上次那般精致,她步摇乱晃,来的怒气冲冲:
「把地契还给我!」
我眯了眯眼,冷笑道:
「怎么?闲置铺子来生意了就想过河拆桥了?」
她冷冷的看着我,语气生硬:
「我再给你另外一家铺子,把这间铺子原封不动的还给我!」
我拿起放在一旁的铁锹,道:
「想得美!」
柳如晴似乎是气急了,小手一挥就想让身后的侍卫围殴我。
第一个侍卫绕到我面前时,我尖叫着拿起铁锹拍上他的头,
他往后一倒,不住地呻吟。
另一人抢了我的凶器,打算绑我,
突然,一根银针射进了他的颈部,一声不吭的软在地上。
我吓得大叫,看见萧风隐藏在在树影中,冲我摇头。
站在一旁的大小姐柳如晴似乎没想到连个壮汉居然打不过一个弱女子。
她梗着脖子,气焰却弱下去:
「你给我等着!」
说罢转身往门口跑去。
她一走,我的腿就软了。
萧风没说什么,只是一手拎着一个壮汉扔出院子。
我颤声开口:「你到底是什么人?」
萧风把我拎起来,拿上次没用完的金疮药抹我手上的伤口。
等到刺痛从伤口传来,他才回答我的问题:
「我是丞相的眼中钉,所以你也很危险,这几天先别出摊了。」
我并不被他带跑,坚持问:
「为什么是眼中钉?」
萧风似乎很无奈,叹了口气: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怎么这么多问题?」他揉了揉我的发顶,「知道太多的人可没有好下场。」
我沉默片刻,
萧风此人很新颖,知道不少我从未听过的事情。
也许是我的眼神实在疑惑,他最后还是选择告诉了我:
「我把事情分享给你,你可就跟我是一条船上的了。」
原来萧风本是江湖中人,平日里最爱行侠仗义。
他的母亲是丞相府的下人,有一日他回到府中找他娘,可等来的却是一具残缺的尸体。
第二日他想去丞相府找人问清真相,却不想听到了丞相和人密谋。
密谋的事情就是如何贪下送往西北的军粮。
萧风的母亲就是无意间撞破这件事情才被杖杀的。
而他慌忙离去时不小心被发现了踪迹,于是被丞相关在了这间房里。
我弱弱提问:
「那为什么我当时看见你时你没有被绑着?」
他勃然大怒,掀桌而起:
「这些王八犊子!把我关在柴房里半个月滴水未进,等我浑身没力气时把我解开,营造我自己饿死的假象!」
「……」
「那刚刚柳如晴找我要地契就是因为害怕我发现你?」
他深思点头。
「……」
萧风转头看我:
「你现在可是跟我一条绳子上了,不准出卖我!」
我也深思,重重点头。
作为交换,我把之前我的爱恨情仇讲给萧风听。
他一脸无语:
「眼光差的要死。」
07.
果然第二天丞相府就派人堵我了。
来源:有趣的葡萄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