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夜已深,梦正酣,朦胧间一团毛茸茸的身影迈着极为轻缓的步伐悄无声息地靠近我,先驻足凝神端视了好一会,然后伴随着喉咙里发出轻柔的呼噜声,绕着我鼻子不停的轻嗅了一阵,最后在我头上蹭了几下,就靠着我的胳膊睡了下来,这时我才看清它是一只猫,是我记忆里的那只猫。我伸出胳膊
文/成橙
夜已深,梦正酣,朦胧间一团毛茸茸的身影迈着极为轻缓的步伐悄无声息地靠近我,先驻足凝神端视了好一会,然后伴随着喉咙里发出轻柔的呼噜声,绕着我鼻子不停的轻嗅了一阵,最后在我头上蹭了几下,就靠着我的胳膊睡了下来,这时我才看清它是一只猫,是我记忆里的那只猫。我伸出胳膊,将它揽入怀里,它也很自然的枕到了我的胳膊上,与我似儿时般细数这它的呼噜声入眠。
梦醒时分,我的胳膊依然保持着半张开的姿势,可在原本此酣睡的猫咪却不见踪影。为了赶上最早一班公交去培训班的舍友已开始洗漱,哗啦啦的流水声、急促的脚步声、拿放物品声等交织着响个不停,各种声音此起彼伏,打破了夜的宁静,宿舍里逐渐热闹了起来。我甩了甩酸麻的胳膊,重新平躺在床上,开始极力的回忆昨夜奇怪的梦,可梦犹如放电影般在我脑海中断断续续的重播了好几遍,怎么也拼凑不齐那只猫清晰的模样,唯一可以确定的它就是从我儿时记忆里走来的猫。
现实中也的确如此,许是流年岁月冲淡了儿时的记忆,亦或是日复一日积累的琐碎早已冲垮了记忆的底线,总归是深处的记忆逐渐褪了色,忘却了它原本的模样,只记得曾有一只猫,陪伴了我整个纯真无邪的童年。
二十年前,尚且健在的爷爷,从邻居家抱来了一只怯怯的小猫,把它放在烧的暖暖的炕上,每日用手捧着嚼烂的食物悉心地喂养着。与它同在一条炕上的还有一个尚在襁褓中的男孩,睁着懵懵懂懂的双眼望着眼前的小猫,对这个陌生的生命充满了好奇。
日子如细水长流,熟悉周围环境的猫早已不见初来时的胆怯,整日上蹿下跳,无所不往,有时还会跑过去用爪子、脑袋逗一逗躺着或者爬着走的小孩,吓得孩子哇哇大哭,起初家里人还担心猫可能会抓伤孩子,慢慢发现除了有时候会吓哭孩子外完全没有抓伤孩子的迹象,这才放下心来。就这样,一人一猫在家里人无微不至的照料下相伴着逐渐长大。
我想这就是我与猫在我还没有记忆的那段时光里的情景,是否与当时的实际情况相吻合就不得而知,也无足轻重,毕竟天空中没有留下痕迹,但鸟儿已飞过。
我记事起,每天都上演着我与猫与爱恨情长,或者说是我单方面对他的欺凌:拽一拽它的尾巴、把它当成书包背在背上、随便打猫的脸、在它睡觉时强行开机、把它关在屋子里……现在回想起来,一股伴着内疚感的悔恨瞬间源源不断的涌上心头,继而四散开来直至将我完全包裹住,似乎要把我淹没掉,好在还有一丝丝对猫的爱护与孩童心底的纯真一点点将我拯救了出来。
在我年幼懵懂的认知里,尚且不能清晰分辨家人与猫的区别,似乎生活在一起就是一家人,所以像与家人那般与猫互动,只不过无法把握好其中的度,以至于做出以上种种虐猫的行为。但时至今日,我依然可以很坚定的说:我对它的关爱与照顾亦是每天我们互动的很大一部分,不必说每天在我被窝里或被子上酣然入睡,享受着温暖与舒心;也不用说它误食被药死的老鼠后,我与爷爷一次又一次的拿注射器灌水,亦不必提每日学着爷爷奶奶的样子将食物嚼碎捧着喂它;单是它生幼崽后替它置办铺有旧衣物的纸盒子,然后放在暖和的位置,最后小心翼翼地把它与它的幼崽轻轻放进去的工作,每次我都不厌其烦地精心布置着,生怕由于我的疏忽造成突发的事故。
聪明的猫都是有灵性的,我不知道在它的心里我是怎么样的存在,但我想它至少看见了我对它的关爱与付出,不然每次我出现以上虐猫行为的时候它总是挣扎着跑开,顶多发出恐吓的低吼声,很少发生挠我或者咬我的情况,即便是有,用家里人的话来说也是我活该。
就这样,我与猫的相爱相杀一直持续到我小学四五年级的端午前后,猫突然消失了,起初都未曾留意,毕竟每一只猫总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需要去独立完成。但久久不见它归来,我与奶奶开始慌了,树林里、草垛上、杂物间、庄稼地里,到处去寻找它,那一刻我多么希望它能循这我“咪咪咪”的呼唤从某一个角落抬着它高傲的头颅,迈着优雅的猫步缓缓走到我的脚边,用头蹭蹭我的腿,然后顺势躺在地上撒娇似的打几个滚,最后跟我回家。但实际上空旷的自然毫不犹豫吞噬了我的呼唤,与此同时,我的猫也随风而逝了。任凭泪滴在心里咆哮,从此人间再无我的猫。
不是所有的离开都是曲终人散,离开的带走了眷恋,留下的保留着回忆,我无法猜测离开的猫的感受,但对于留下的我来说,我确实保留着我与猫美好的回忆。如果有一天,它不小心闯进了您的梦里,说不一定就是它了,请您替我告诉它:我很想它。
李成云,笔名:成橙,青海师范大学学生。文学爱好者。青海读书会签约作者。
来源:斤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