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以往的神仙穿衣色泽鲜艳,各有特色。如《欢天喜地七仙女》每个仙女身穿不同的颜色,美的各有千秋;如《西游记》里的神仙,衣着色彩鲜艳,很有活力。
以往的神仙穿衣色泽鲜艳,各有特色。如《欢天喜地七仙女》每个仙女身穿不同的颜色,美的各有千秋;如《西游记》里的神仙,衣着色彩鲜艳,很有活力。
如今的仙侠剧,一水的白衣。角色不是披肩长发,就是头戴西式冠冕,天宫布景更被吐槽像“希腊神殿与《权力的游戏》混搭”。
从《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的“抹胸亮片裙”到《驭鲛记》的“圣母头冠”,仙侠剧的服饰逐渐脱离东方美学,演变成一场“白色长裙+西式装饰”的流水线生产。
网友犀利总结:“正派穿白,反派穿黑,黑化必换黑衣烟熏妆。”
这种简单粗暴的视觉符号,让角色辨识度趋近于零,更与传统文化中神仙的多元形象背道而驰。
例如《西游记》中观音菩萨的素雅璎珞、太上老君的八卦道袍、哪吒的三头六臂,无不体现身份与职能的独特性,而如今的“白衣军团”却让观众审美疲劳:“神仙们不谈恋爱时,难道都在批发白床单?”
仙侠剧的服饰西化并非偶然。
早在2022年,《刘金凤》因日式服装引发“以倭代华”争议后,资本似乎转向了另一种极端——将希腊长裙、哥特头冠、宫廷立领等元素生硬嫁接于“东方幻想”中。
例如《上古情歌》中角色甚至直接穿上单肩希腊风礼裙,被调侃为“奥林匹斯山团建”。
这种设计逻辑暴露了创作团队的投机心态:一方面以“架空幻想”为借口规避历史考据,另一方面又缺乏对东方美学的深层理解,只能照搬西方视觉符号制造“高级感”。
殊不知,中国神话体系本身便具备丰富的服饰文化根基。
道教神仙的鹤氅羽衣、佛教菩萨的璎珞天衣、民间传说的霓裳羽衣,乃至《神仙传》等网游中“火神仙衣”的流光战甲、“水神仙衣”的缥缈水雾,皆是可挖掘的宝藏。
而当下剧集却舍近求远,折射出文化自信的严重缺失。
对比荧幕上的“白色灾难”,中国古籍与文物中的神仙形象堪称一场视觉盛宴:
庄重威严型
如永乐宫壁画中的玉皇大帝,头戴十二旒冕冠,身着玄色十二章纹衮服,体现“天人之尊”;
飘逸灵动型
敦煌飞天的帔帛飞扬、吴带当风,仅凭衣袂走势便传递出“乘云气,御飞龙”的逍遥;
奇诡神秘型
雷公的鸟喙双翼、钟馗的虬髯红袍,通过夸张造型强化职能特征。
这些形象绝非“非黑即白”,而是通过色彩、纹样、材质构建身份叙事。
例如红色象征祥瑞(如月老)、青色代表生机(如青龙)、金色彰显神权(如玉帝),甚至细节处的云纹、回纹、八卦图等纹饰,皆是对宇宙观与哲学思想的隐喻。
反观当下仙侠剧,不仅抛弃了这些文化符号,更将“东方幻想”窄化为“白色长裙+金线刺绣”的刻板公式,无异于自我阉割。
服装西化背后,是一条由资本、流量与工业化生产串联的产业链:
西式礼服设计门槛低,可批量采购现成配饰(如塑料头冠、蕾丝布料),相比考究的传统服饰节省大量定制成本;
制片方深谙“黑红也是红”的逻辑,争议性造型反而能制造热搜话题,如《封神榜》魔改版中梁咏琪的“红桃皇后妆”至今被吐槽;
年轻观众受西方影视与二次元文化影响,对“精灵风”“宫廷风”接受度较高,制作方为求稳妥选择“安全牌”。
然而,这种短视策略正在反噬行业。
当《三千鸦杀》以敦煌壁画为灵感设计神女服饰、河南老君山以传统神仙形象打造文旅IP时,观众用真金白银投票证明:对传统文化的创新诠释,远比拙劣的西化模仿更具市场吸引力。
重建仙侠剧的服饰美学,需从三个维度发力:
1. 文化深耕:从传统中寻找灵感
借鉴历史服饰形制:如唐代襦裙的层叠飘逸、明代道袍的宽大洒脱;
活用神话符号:如将“河图洛书”转化为纹样、以“五行”对应配色体系;
参考非遗工艺:苏绣、缂丝、点翠等技艺可提升服装质感。
2. 叙事赋能:让服装成为角色语言
《神仙传》游戏中的“火神仙衣”通体流光,暗合火神祝融的战神属性;“水神仙衣”以水雾环绕凸显柔美,服饰与角色设定高度统一。
影视剧亦可借鉴此思路,例如用破损铠甲暗示战神历劫、以素麻质地表现扫地僧的返璞归真。
3. 技术革新:激活传统美学的现代表达
陆仙人在伦敦时装周融合汉服剪裁与未来主义面料,证明传统与先锋并非对立。
仙侠剧亦可借助3D打印、数码印花等技术,在保留东方神韵的同时突破材质限制,打造“既熟悉又陌生”的视觉奇观。
拒绝“白色霸权”,重拾东方幻想的魂与根
神仙穿衣,从来不是“颜色选择题”,而是文化认同的试金石。
当资本用流水线白裙敷衍观众时,我们却在《哪吒之魔童降世》的混天绫、《白蛇:缘起》的珠钗襦裙中看到希望:
只有扎根传统、大胆创新,才能让中国神仙在荧幕上真正“活”起来。
毕竟,五千年的服饰美学宝库,不该沦为西幻审美的背景板。
来源:生活需要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