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有什么样的父母就有什么样的女儿,你看许星灿,一点儿愧疚的样子都没有。」
今年是我喜欢萧柏林的第十年,也是被他折磨的第三年。
三年前,父母车祸意外双双殒命,还撞死了我青梅竹马的双亲。
因此萧柏林用尽手段娶了我,折磨我,报复我。
后来他的初恋唐昕从国外进修回来,手术失误导致病人死亡。
萧柏林说:「去顶罪吧许星灿,这是你欠我们萧家的!」
我因反抗被挑断手筋,生不如死。
为完成父母临终遗愿,我坚持复原疫苗,却被唐昕抢走功劳。
直到一则录音曝光当年车祸真相时,萧柏林发疯般找我。
却只找到了我的头颅。
1.
婚礼现场庄严奢华,遍地黄金,耗资一个亿。
我身着华丽,耳边却传来阵阵恶语。
「真不敢相信,萧总居然娶了他仇家的女儿,真是晦气!」
「可不是吗,要我说啊,这许星灿就得偿命!」
「有什么样的父母就有什么样的女儿,你看许星灿,一点儿愧疚的样子都没有。」
「我看当年车祸就是故意的,许家嫉妒萧家!」
浪漫的教堂,雪白的头纱,一切都是这么美好。
可台下宾客虽无数,但他们脸上全是对我的鄙夷和嘲讽,谩骂声一片,一口一个【杀人凶手】。
这婚不是我要结的,是萧柏林逼我的。
我父母都是医学科研精英。
三年前病毒爆发,他们三夜未合眼,研制出疫苗。
却在赶往医院的过程中,发生严重追尾,父母当场去世,还撞死了萧柏林的双亲。
我和他是青梅竹马,本是世家,也曾有一纸婚约。
直到车祸后,萧柏林恨毒了我。
因此他用尽手段娶了我,折磨我,报复我。
牧师宣读誓言:「萧先生,许小姐,你们是否愿意结为夫妻,不论健康疾病,贫穷富裕都将毫无保留爱着彼此,共度……」
这样熟烂于心的步骤,是我曾做了无数个夜晚的梦。
三年来,每晚睡前我都会在日记上写下一句【明天不要再喜欢萧柏林了】,纷飞的纸张不知翻过了多少页,我还是没能做到。
真不争气。
话音落下,萧柏林半晌都没出声。
我宛若一具行尸走肉,空茫的目光平视着前方,默默等待审判降临。
因为我知道,萧柏林这样高调娶我,不过是另一种折磨我的手段罢了。
直到台下宾客唏嘘,牧师的婚礼誓言又重复了一遍。
萧柏林接过话筒,冲我耳边说:「我、不愿意。」
巨大的声音险些刺破我的耳膜,震得我脑子嗡嗡作响,像被人从头到脚泼了一桶冷水。
萧柏林将手捧花摔在地上,再狠狠踩上去,挑眉冲我露出一个恶劣玩味的笑。
忠贞不渝的白玫瑰,碎了一地。
如同此刻,狼狈不堪的我。
我闭上眼,流下两行清泪,明明已经做好了准备,可当它真正发生时,我还是痛到麻木,心如刀绞。
萧柏林恶狠狠的目光,如一块烧红的炭,刻在我骨髓。
台下宾客面无表情,却在萧柏林说出拒绝后,突然一片雀跃。
「我就说吗,萧总怎会是不明事理的人,这样做就对了!」
「这下够许星灿出丑的了,她一个杀人凶手的女儿,根本不配!」
我吸了吸鼻子,努力抑制想大哭的冲动,拼命把呼之欲出的眼泪憋回去。
我在心底一遍遍告诉自己,没关系的,忍过去就好了。
可下一秒,萧柏林揭开我的头纱,他凑近,神情写满了酣畅淋漓的报复。
「许星灿,你记住了,这还只是开始。」
说完,萧柏林大步离开,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2.
我恨冬天。
其实春夏秋和凛冬没什么区别,因为 Z 市的一切都冷冰冰的。
萧家在这里几乎只手遮天,所以萧柏林不允许任何人对我施以援手,出租车和公交车司机在看见我这张脸都会绕道而行。
下雪了。
我踩着别扭的高跟鞋,穿着繁重的婚纱,走在大街上。
「你们快看,就是她!她父母撞死了萧总的双亲。」
「活该被抛弃,这种人怎么敢出来见人的?」
「啧啧,我要是她啊,直接一头撞死算了!」
这一路,行人的指指点点就没停过。
我抱紧手臂,冷到双肩微颤。
其实已经很好了,至少大家现在不会朝我扔烂菜叶和臭鸡蛋。
回到家,萧柏林已经在等我了。
我还来不及换下婚纱,他便一脸冷冽招呼我过去。
高跟鞋穿久了,脚很疼,我只是微微缓和一会儿,便引起萧柏林的不悦。
他一把将我拉过去,甩在沙发上。
「许星灿,你装什么可怜?自以为这样就能赎罪是吗?做梦!」
冷空气在我身上停留的时间太久,以至于我全身僵硬,还没反应过来,便打了个喷嚏。
萧柏林朝我吼:「滚远点!别脏了我的沙发!」
我连忙爬起来,战战兢兢退后。
可他又叫住我,视线落在我被冻红的手指上,恶趣味道:「这灯太晃眼睛了,你去点根蜡烛来捧着。」
我深吸一口气:「这样折磨我,你很开心吗?」
这句话引来萧柏林的暴怒:「开心?你父母害死我父母,即便折磨你一辈子,我也不会开心!我告诉你许星灿,谁都有资格说不,只有你不行,你要赎罪,直到我满意为止!」
我之所以对萧柏林唯命是从,一是因为还未能查清当年车祸的真相,在无从辩解下,我只能赎罪,二是因为爱他。
这种爱持续了多年,我甚至习惯了。
可关于当年的车祸,我却一无所知。
这几年的折磨不是没击垮我,也曾想过一了百了,但我得活着,我还要完成父母的遗愿,帮他们复原那未能问世的疫苗。
最重要的是,我始终不愿相信,爸妈会故意撞死萧伯父伯母。
蜡烛快燃尽了,一滴滴落在我手背上,很烫,留下一块块红印子。
萧柏林微眯着眼,打量着我,冷冷道:「很疼是吧。许星灿,这是你应该受的,你可知我父母被撞的时候有多疼,这些远远不止!」
我垂眸,钻心的痛如蚂蚁噬骨。
「可是萧柏林,你冷静下来想一想,我们两家世代交好,我爸妈待你不薄,他们怎会陷害萧伯父伯母……」
这样的话,我重复了三年。
每次都觉得有希望,每次都被萧柏林狠狠掐灭。
他腾地站起来,额头青筋暴起,狠狠打断我::「够了!车祸前夕他们还为疫苗的观点不一致发生争执,你告诉我这是意外?!许星灿,你真让我恶心!」
说完,萧柏林一把推开我,摔门而出。
我瘫坐在冰冷的地面,哭到呼吸困难。
明天就是爸妈的祭日了。
3.
萧柏林今晚不会回来了。
不过也好,这样我就有时间去看爸妈。
凌晨五点,我裹着外套就出门了,爸妈的墓地有一段距离,我没有车可以坐,只能骑车。
当年的车祸轰动一时,父母被谣言指认为千古罪人。
他们的钻研成果虽不敌萧伯父伯母,但他们从未想过邀功和攀比。
落到外人口中就变成了妒忌杀人。
直到现在都没人能再复原当初的疫苗,导致被流感病毒侵蚀的人还在不断增加。
「爸,妈,女儿来看你们了。」
「山上冷,积雪多,你们若是缺什么就给女儿托梦。」
我跪下,重重磕了个头。
墓碑上,爸妈的黑白照经过四季更迭的摧残,早已模糊不清。
「我相信你们绝对不是故意的,可是三年了,我还是没能找出当年真相,是不是很没用呢……」
我放下一束黄白菊花,眼泪忍不住簌簌地落。
冷风吹来,我裹紧了外套,无助和心酸将我淹没,有许多话甚至找不到人说。
「许星灿,你当然是最没用的,因为有一对故意杀人的爹妈,才生出你这样没用且下贱的女儿!」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下意识一哆嗦。
还没来得及回头,萧柏林就已经来到我面前,他眼尾通红,狠狠掐住我的脖子。
接着,他不甘又愤怒的嗓音咆哮在我耳边:「谁允许你来的!我父母枉死,他们两个杀人凶手不配得到鲜花和祭祀!」
面对萧柏林几乎歇斯底里的质问,我的心瞬间揪痛。
「你失去了父母,我也失去了父母,我要怎么说你才肯信,我爸妈绝对不是那样的人,早晚有一天我会调查出真相啊!」
泪水如断线的珠子,我艰难说道,脸色也逐渐青紫。
良久的沉默后,萧柏林松开我,一拳砸向身边空着的墓碑,顿时鲜血涌注。
我惊呼:「萧柏林!」
对他的爱意趋势我本能地想查看他的伤势,却被他一把推开。
「滚开!许星灿,三年了,若真有隐情早就查出来了!」
「你以为我好受吗?我查了三年,我比谁都希望这只是一场意外!连目击证人都说是他们横冲直闯撞向我爸妈,你还要我怎么查!」
萧柏林的神情又疯又狠,眼底蕴着一层水雾,睫毛颤抖。
「不是这样的……」我心疼极了,只能一遍遍摇头,却无从辩解。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明明我们两个世家可以持续友好,我能一直跟在萧柏林身后,尽管他不会娶我,也好过现在,我们之间仅剩一条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
从前的尽数情谊,都被仇恨掩埋,覆盖,一去不返。
这时,萧柏林的手机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后,他瞳孔微缩,声音立马变得温柔起来:「我马上到,你在那等我,别乱走。」
说完,萧柏林冷冷对我说:「许星灿,唐昕回来了,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我凄然一笑,倔强盯着他:「有什么区别吗?这三年来,我过过一天好日子吗?」
4.
唐昕这个名字我一辈子也不会忘,她是萧柏林的初恋。
二人大学时期结缘,爱得死去活来。
唐昕也是医学专业,毕业后为了事业选择出国深造,和萧柏林分手,导致他陷入颓废,浑浑噩噩了一段时间。
那段时间,是我恬不知耻陪在萧柏林身边,不知道受了多少打击,才帮他走出阴霾。
事到如今,在他们那些兄弟口中,我倒成了【舔狗】。
无所谓,现在的我什么都能接受。
毕竟这婚也不是我想结的,唐昕既然回来了,我给她让位置便是。
临走前,我对爸妈的墓碑说:「放心吧,女儿一定会完成你们的遗愿,还要还你们清白。」
次日,我正从医院下班。
在外面遇见了唐昕,准确来说,她正带有目的性地等着我。
唐昕一如既往高调,戴着大墨镜,一身名牌。
我没想与她怎么样,装作没看见,她却叫住了我。
「我在国外都听说了,你这个杀人凶手的女儿过得不如意吧?即便我和柏林分手了,即便他娶了你,你依然过着下等人的生活,这就是我与你的不同。」
我注意到唐昕脖子上戴着翡翠鸽子蛋项链,十分耀眼。
这是萧家给准儿媳的东西,价值连城。
唐昕戴着它招摇,无非是萧柏林的主意,让我更加难堪罢了。
我虽内心酸涩,表面却平静道:「说完了吗?我可以走了吗?」
面对我的波澜不惊,唐昕眼中划过一抹不甘,她疾言厉色道:「我真不知道你在得意些什么,害死萧伯父伯母,你也好意思活在世上,简直是浪费资源!」
尽管内心在滴血,但我不能低头,也不能表露。
我看向唐昕,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她,淡淡道:「纠正一下,我父母是唯一研制出病毒解药的人,而我继承他们的衣钵,势必要为医学做出贡献。你算什么?只会像乌鸦一样为了所谓的情爱争个面红耳赤吗?我忙着实验,没空跟你嚼舌根,这才是我与你的区别。」
坚韧是我的秉性,不管当下有多狼狈糟糕,我都要昂首挺胸。
「我爸妈不是凶手,早晚有一天,我会证明。」
我气势如虹的底气,令唐昕有些心虚。
她面色狰狞,恼羞成怒,指着我破口大骂:「你算什么东西!我可是从国外进修回来的院士!等着瞧吧许星灿,我会一点点把你的东西都抢过来!」
我甩开唐昕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
回家后,我为了挽回自己可怜的尊严,提前备下了合同。
「既然唐昕已经回来,我就不碍你们的事了。」我面无表情把离婚协议递过去。
萧柏林在阳台抽烟,面庞看不出喜怒。
他接过离婚协议,当着我的面烧个一干二净,将灰烬从二楼扬下去。
「许星灿,别忘了你是来赎罪的,你没资格终结我们的关系。」萧柏林表情冷漠,声若寒烟。
并在我震惊的目光下,又道:「即日起,你不用再任职了,你的一切工作都由唐昕接替。」
5.
话音落下,我的心霎时凉了半截。
我不可置信看着萧柏林:「为什么?唐昕的实操经历屈指可数,实验这么重要的工作,你知道有多少病患在等疫苗,怎么能交给她?」
「这话该我问你。许星灿,你一个杀人凶手的女儿,还能在医院工作三年,你不该感谢我吗?唐昕资历不够,难道你就够吗?」
萧柏林冷冷看着我,丝毫不掩饰眼底的仇恨,一字一句仿佛利刃,狠狠刺进我心底。
使我的心渐渐沉入谷底,干笑两声,眼角湿润。
「所以我还要对你感恩戴德是吗?感恩你施舍给我的工作是吗?」我失望地看着萧柏林,对他这么多年的爱终于快消失殆尽。
萧柏林不以为然,轻飘飘的两句话就抹去了我三年以来的所有努力:「既然你这么想,那就给唐昕打下手好了。」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信我一次?」我嗓音沙哑,喉间哽噎,多年的委屈如潮水汹涌而来。
萧柏林没说话,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我脚步踉跄,终于承受不住,三年来的压抑和不公彻底爆发,无助喊道:「这些年我偿还的还不够吗?你明知道我一直都在研究疫苗,这是我爸妈的遗愿……我认输了,究竟怎样你才能放过我?」
萧柏林目光森然,一字一顿道:「做梦,永远都别想!」
这晚是最冷的一天,我在阳台站了一夜。
回顾这三年,不,几乎是这整整十年,我都在萧柏林身边,为他瞻前顾后,无私奉献着自己的一切。
爸妈车祸,我也沉浸在失去双亲的悲伤里,却还要面对萧柏林以及世人的谴责,从没有人安慰我一句。
在萧柏林的默许下,他们理所应当地让我尝尽苦楚。
若不是复原疫苗的希望和还原真相支撑着我,我早就随爸妈去了。
而萧柏林明知实验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却还是无情地剥夺。
我低头,任由冷空气侵蚀,指尖微颤,试图抑制内心的崩溃,却无法掩盖痛苦的痕迹。
罢了,我深吸一口气。
即日起,我要一心为爸妈沉冤昭雪而活,我要复原出疫苗,为他们正名。
两日后的午夜,我被院长一个电话打醒。
病毒又变异了,这次的症状比首批患者还严重。
我穿上外套,火速赶往医院。
换上防护服,戴好口罩,我进了观察室,病床上躺着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女孩,全身插满仪器,各项指标都不正常,波动频率非常大。
院长略惋惜道:「星灿啊,整个 z 市只有你爸妈参与过这类手术,如今他们不在,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了。」
我表情凝重,冷静地点点头,说:「院长,我也只能尽力而为。」
这时,穿着白大褂,和我一样全副武装的唐昕也赶来了。
她狠狠瞪我一眼,便冲院长殷切道:
「院长,我刚从国外回来你是知道的,我参与过各项流感病毒,用不上许星灿,我自己便能搞定。」
6.
谁不知道唐昕是萧柏林的掌上明珠白月光,所以院长自然不想得罪她,只好松口让我们两个协助完成。
唐昕嘴上答应着,却在院长离开后,将我推了出去。
一面玻璃墙隔着我们三人,我焦急喊道:「唐昕你快放我进去!这次病毒和之前的不一样,你在国外的学识未必能用得上!」
病床上的女孩陷入昏迷,脸色苍白,唇无血色,相当于和死神赛跑,一步错便可能丧失一条年轻的生命。
但任凭我如何拍打,唐昕始终无动于衷。
她颇得意地看向我,说:「你就等着吧,许星灿,这次的功劳绝对是我的。」
说完,唐昕吩咐麻醉师开始动手。
我的心悬起来,连忙冲一助和二助说:「你们也不知道这场手术的重要性吗!人命关天,快把门打开!」
他们曾是我的助理,我以为多少会有些情面,可此时他们就像听不见似的,选择性耳聋。
我陷入绝望,眼睁睁看着手术灯亮起,唐昕就这么用她自以为是的方案,开始为女孩进行手术。
这个过程漫长而煎熬,我连眼睛都不敢眨,聚精会神盯着心电图。
好在手术后,女孩体征平稳。
我急着进去仔细查看,却被唐昕挡在门外,她倨傲看着我,勾唇:「怎么?这么不信任我?你听好了许星灿,我的能力并不比你差,这就是证明。」
我没理她,心里庆幸的同时,更想进一步确认是什么方案和用药,把其提炼出来,这样是不是能对研制更稳定的疫苗带来帮助。
「等等,病人需要休息,听不懂吗?」
「我就去进去看一眼。」
唐昕很满意我焦急的模样,冷嘲热讽道:「看什么?你什么身份吗,你配吗?」说完,她褪下防护服,冲我鄙夷一笑。
随后,医院里几乎所有护士都来了,他们蜂拥而至,送上夸赞。
「唐医生不愧是深造归来,能担大任啊。」
「是啊,这类流感有救了,咱也再不用提心吊胆了!」
「唐医生年轻有为,真是大功臣啊!」
唐昕被围在中间,笑得花枝乱颤,还不忘斜我一眼,分明是挑衅。
我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依然不敢掉以轻心。
之前爸妈就和我说过,这类流感携带的病毒很强,容易分裂和变异,当下的痊愈不代表彻底消除,还有概率复发。
这些话我在手术前就劝过唐昕了,她不听。
所以直到晌午我也没离开,一直守在外头,在心底默默祈祷不要发生意外。
若这方案真能行,我会由衷地祝贺唐昕,也会彻底辞职。
这时,病房里的心电图发生变化,刺耳的警报声响起。
「唐医生!唐医生!」
「病人突发血管破裂!腹腔大出血,快来啊!」
里面看守的护士一脸急切朝外喊。
我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心脏剧烈跳动,最不愿发生的一幕,还是出现了。
可走廊一眼望到尽头,也不见唐昕的影子。
原来唐昕自以为拿下头等功,请那些夸过她的护士们吃饭去了。
7.
半场开香槟,是我职业生涯最讨厌的。
而唐昕闯下的烂摊子,放眼整个医院的主刀医生,没有一个敢接。
院长的手机都打烂了,全部未接。
我不愿眼睁睁看一个年轻生命的流逝,只好临危受命,直到进手术室我才发现,已经晚了。
不管是唐昕的方案还是用药,都十分凶猛。
女孩身体各项器官都还未发育完全,无法承受这样强度的药性,加上病毒并未被消灭,器官已经衰竭。
我用尽毕生所学,仍然无济于事。
两个小时的抢救还是以失败告终。
「啪!」
刚出手术室,口罩还没来得及摘,便挨上一个响亮的耳光。
本就一夜未合眼,我被打得眼冒金星,险些站不稳。
耳边响起唐昕的苛责:「好你个许星灿!手术失误导致病人逝世,你还要不要脸,你爸妈故意撞死人,你又故意害死一条小生命,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我不可思议抬头,唐昕正穿金带银,反咬一口。
周围都是看热闹的人,明明大家都目睹了实情,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为我说话。
这令我本就悲愤的心情愈发难受,于是我毫不客气还了唐昕一巴掌。
「当我是傻子,好欺负是吗!」
「医院里有监控,手术室也有,究竟是谁擅作主张害死病人,一看就知!」
说完我便要去监控室,院长拦着我,小声说:「星灿啊,咱们可是大医院,出事故闹大了不好看。」
听了这话,我无比寒心。
「是医生的问题,责任不在医院,谁是始作俑者,谁来承担。」我喘着粗气,胸腔剧烈起伏。
罪魁祸首的唐昕眼见这一幕,脸色明显慌乱,眼底含着心虚。
她早已没了方才的嚣张气焰,抓住院长的胳膊,颤巍巍道:「这家医院我们唐家可是投资方,大家都看到了,我出手术室后一切都没问题,是许星灿!是她进去后,患者直接死了!」
从前我是许家千金,如今爸妈蒙冤去世,我无依无靠,背负了三年的骂名,几乎声名狼藉,大家自然都向着唐昕。
女孩的尸体被推出来,我无比痛心。
她的父母哭到肝肠寸断,一遍遍问,他们的女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唐昕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指着我说:「是她!是她手术失误,刚才给你女儿做手术的就是她!」
我渴望在场的人能为我说话,却是一片沉默。
女孩的父母失去理智,在悲痛与愤怒的情绪交加下,将一切矛头都指向我,对我拳打脚踢。
我带他们去监控室,却发现监控早就被抹除了,只有我进手术室抢救的画面。
面对眼前一张张虚伪的脸,我彻底绝望。
不远处,唐昕笑着看我,做出胜利者嘲讽的姿态。
这时,萧柏林来了。
我望着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而他的视线不曾落在我身上,表情像是一早就知道似的。
萧柏林拉开女孩父母,对他们说:「许星灿是我妻子。请放心,既然她有罪,我会让她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8.
结果就是,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像个千古罪人,被萧柏林拖了回去。
「放开我!!」
「萧柏林你疯了吗?那是一条人命!她才六七岁!凭什么成为唐昕手术刀下的小白鼠!」
我歇斯底里质问,发了疯一样咆哮,胸腔满是不甘与悲愤。
萧柏林甩开我的手,连眼皮都没抬,「是唐昕的错,但唐家早年对萧家有恩,唐父走得早,纵然我对唐昕已无感情,也不能让她坐牢。」
我愣了,扯了扯嘴角,发出一丝苦笑。
笑着笑着,眼泪流下来。
「那我呢?我活该吗?我在医院勤恳工作,手术失误没人敢抢救,是我堵上自己的职业生涯!始终不愿放弃那条小生命,怎么就成罪人了!」
这些年积攒的不堪,终于在这一刻爆发。
可萧柏林始终淡泊,声音不冷不热:「去顶罪吧许星灿,这是你欠我们萧家的。」
我不敢相信,这是萧柏林说出的话。
「很好。」
「十年都没让我放弃爱你,你今天仅用两句话就做到了。」
说完,我脱力,跌倒在地,寒意侵袭,全身止不住地颤抖。
痉挛,无助,痛恨,各种情绪交杂我的心,近乎崩溃。
萧柏林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又有些不敢看我,双目赤红,似有隐忍,最后说道:「你把责任担着,我会想办法,让你免于牢狱。」
我只觉得十分可笑。
明明与我毫无相关的事,却要逼着我承认。
我瞪着萧柏林,指甲嵌进肉里,一字一句道:「想让我给唐昕顶罪,做梦!」
萧柏林眸色深沉,似乎下了很大决心。
「许星灿,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哪儿也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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