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你，就是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新上任的行政总监王浩，手指几乎要戳到我的鼻子上。他油头粉面，一身高定西装在环球科技中心锃亮的大堂里显得格外扎眼，尤其是和他此刻尖酸刻薄的嘴脸放在一起，活像一只斗胜了的公鸡。一句话，整个大堂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刷”
“你，就是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新上任的行政总监王浩，手指几乎要戳到我的鼻子上。他油头粉面，一身高定西装在环球科技中心锃亮的大堂里显得格外扎眼，尤其是和他此刻尖酸刻薄的嘴脸放在一起，活像一只斗胜了的公鸡。一句话，整个大堂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刷”地一下，全聚焦在我这个穿着灰色保洁服的阿姨身上。
我叫李琴，今年五十五，是环球科技的保洁员，干了三年。今天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位新总监，没想到见面礼就是我的辞退信。我捏着抹布，平静地看着他。三年里，我把这栋大楼的每一个角落都擦得比镜子还亮，公司的同事们都亲切地喊我一声“李姨”。我没想到，我兢兢业-业换来的，是这样一句轻飘飘的解雇。王浩见我没反应，提高了音量，语气里的傲慢几乎要溢出来：“怎么？没听懂人话？我说，你，被开除了！我们环球科技是什么地方？是国内顶尖的科技公司！你看看你这副样子，又老又穷酸，拉低了我们整个公司的门面！”
周围传来几声压抑的抽气声和窃窃私语。“这王总监也太过了吧？李姨人多好啊。”“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是拿李姨开刀，给我们看呢。”“嘘，小声点，他可是总部空降来的，据说背景硬得很。”王浩很满意这种效果，他要的就是立威。他轻蔑地瞥了我一眼，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团垃圾。“一个保洁员，就要有保洁员的觉悟。公司给你一口饭吃，你就得感恩戴戴。现在，拿着你的东西，马上给我滚！”
我缓缓放下手里的抹布，目光扫过他那双擦得一尘不染的昂贵皮鞋。我没说话，只是伸出我的右手，慢慢解开保洁服的扣子。我的手背上，有一道月牙形的陈年旧疤。那是二十多年前，为了给我那刚上小学的儿子凑学费，冬天给人搬水泥，被钢筋划破的。每次遇到难事，我都会看看这道疤，它像是我人生的一个锚点，提醒我，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儿子争气，年纪轻轻就有了自己的事业，非要接我过去享福。可我这辈子操劳惯了，闲不住，更不想让他公司的人知道他有我这么个“穷酸”的妈。于是我偷偷来到他的城市，应聘了这家公司的保洁。我只想远远地看着他，知道他一切都好，就够了。
“滚啊！听见没！”王浩见我动作慢，愈发不耐烦，几乎要咆哮起来。就在这时，前台那个我平时经常给她带自家烙饼的小姑娘王月，鼓起勇气站了出来。“王总监，李姨她工作一直特别认真，我们大厅的卫生标准每次都是集团第一，您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就开除她啊！”王浩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转向王月，冷笑道：“哟，还有人敢求情？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小小前台，也敢质疑我的决定？你是不是也想跟她一起滚蛋？”王月被他吓得脸色一白，后退了一步，却还是倔强地挺着脖子。我心里一暖，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再说了。我不想连累这个善良的孩子。我脱下保洁服，仔细叠好，放在清洁车上。然后抬起头，第一次正眼看他，语气平淡无波：“王总监，是吧？我可以走。但在我走之前，我能不能问一句，您说我不符合公司形象，那您领带歪了，袖口上还沾着咖啡渍，这就符合我们公司的门面了吗？”
我的话声音不大，但在死寂的大堂里，却像一颗炸雷。所有人的目光都从我身上，齐刷刷地转移到了王浩的领带和袖口上。果然，他那条爱马仕的领带歪向一边，崭新的白衬衫袖口上，一点褐色的咖啡渍格外清晰。王浩的脸“腾”地一下涨成了猪肝色，比他锃亮的皮鞋头还红。他恼羞成怒，指着我破口大骂：“你个死老太婆！你还敢顶嘴！你懂什么？我这是不拘小节！你这是人身攻击！保安！保安呢！把这个疯婆子给我轰出去！”他破防了，气急败坏的样子，像个跳梁小丑。周围有人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嗤笑。这声笑彻底点燃了王浩的怒火。他几步冲上来，扬起手就要推我。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然而，预想中的推搡并没有到来。一只手，有力地抓住了王浩的手腕。
整个大堂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一个清冷又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像是冬日里的寒冰，瞬间冻结了所有的嘈杂。“王总监，我刚下飞机，你就给我准备了这么一出大戏？”我不用回头，这声音我太熟了。是我那三年未见，只在财经杂志上才能看到的儿子，陈峰。环球科技的创始人，也是最年轻的董事长。王浩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的鸭子，脸上的嚣张瞬间变成了惊恐和谄媚，他结结巴巴地转过身，声音都在抖：“董……董事长……您……您怎么回来了？”陈峰没有理他，那双深邃的眼睛穿过人群，准确无误地落在了我的身上。他松开王浩，一步一步向我走来。他每走一步，周围的人群就自动向两边退开，像是摩西分海。他站定在我面前，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三年了，他比照片上更高，也更瘦了，眼神里的疲惫藏也藏不住。他看着我，眼眶瞬间红了，声音里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颤抖和委屈：“妈，你怎么在这儿？”全场，死寂。王浩的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我看着儿子通红的眼睛，心里那道强撑了半辈子的墙，轰然倒塌。还没等我开口，陈峰已经转过身，目光如刀，直直射向早已魂不附体的王浩，一字一句地说道：“王浩，她是我妈。现在，你可以解释一下，你刚刚想对她做什么吗？”
来源：职场t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