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丨核能，书写时代史诗

摘要：12月初的烟台，北风伸展羽翼，似乎听到雪正从北方赶来。我凝望着车窗外，夕阳的落幕仪式隆重盛大，树木颤抖，枝丫高举，远山，天空，浮云，霞光浸染，越来越红。

核能，书写时代史诗

◎王明珠

12月初的烟台，北风伸展羽翼，似乎听到雪正从北方赶来。我凝望着车窗外，夕阳的落幕仪式隆重盛大，树木颤抖，枝丫高举，远山，天空，浮云，霞光浸染，越来越红。

这不是一个人的奇遇

他们闯进一个原子核的世界

一个浓缩铀的磁场

被释放，碰撞

带着核电之光，出场

在去海阳核电站采风的回程车上，我把玩着“暖核宝宝”的玩偶，幻想有关核电的幻想，手心暖乎乎的。“暖核宝宝”是山东核电公司海阳核电站送给我们核能科普采风团的小礼物，是我国首个核能供热商用示范工程——国家电投“暖核一号”的卡通人物。据官方报道：今年是山东核能“暖核一号”投运的五周年，5年来该项目供热能力从31.5MW到1134MW，提升了36倍，规模从70万平方米到1300万平方米，扩大了近20倍，实现了从园区到县域再到跨地级市的逐步升级，完成了国家“十四五”规划核能供热示范任务，成为烟台海阳、威海乳山的重要清洁热源保障，节约原煤消耗81万吨，减排二氧化碳149万吨。目前的发电量是每日6000多万度，占山东发电量的3.6%。面对这些数据，我的第一感觉就是，核能真是造福一方的硬核产业。

海阳核电站（海阳核电供图）

“我们家很暖和，温度达26度，你们来我特意把客厅窗户打开了，换换气。”

镜头闪回到下午，在凤城翔鹏凤鸣悦府小区李百祥家，整洁的客厅里，我们面对而谈，幸福与满足洋溢在他的脸上，他轻松地笑着回答我们的问题：“我们这里的居民根本不用考虑核电安全不安全的问题，因为没必要，大家关心的取暖费比热电供暖每平方米还便宜一元钱呢。”去年他们夫妻从平房搬到这栋由核能供暖的楼房里，在严冬享受到春天般的温暖，心里那个美呀，笑容里藏不住。

是啊，老百姓乐享核能供暖的实惠，因为他们知道自己身后强有力的靠山是中国自己的核电站，“暖核一号”放心又暖和。

目光穿过晚霞余晖，我仿佛又回到海阳核电站的建设工地，在3、4号机组工程指挥中心，通过智慧工地集成平台观看夕阳下的建设现场，移动的橙红色工装更红了。不远处的两个村庄，一排排的红瓦房开始飘出浓浓的人间烟火气，小船、像一串珍珠项链挂在海湾胸前的养殖塑胶球，轻摇着晚霞，悠然凝望着核电站一天一天崛起。而此刻海阳、乳山的万家灯火依次点亮。

海阳核电站工程指挥中心（摄影：王明珠）

在接到市散文学会核能科普采风的邀请之前，我与许多大众一样，很少关注中国核电。脑海里储存的信息似乎只知道中国有个华龙一号、海阳在建核电站；知道日本福岛第一核电站受2011年发生的大地震及海啸影响，机组爆炸。2023年8月24日下午，福岛第一核电站核污染水开始排海，经由1公里的海底隧道流向太平洋。而核电站到底长啥样？为什么要建核电站？核电站周围辐射会不会很高？……带着无数个问号，闲暇时间我开始在网上搜索起来。起码我要从理论上认识核电站，为这次核能科普采风活动提前自我科普一下。

首先搞清楚的是核电站与核弹用的都是浓缩铀（U-235）。但核电站用的是纯度低（3%左右）的铀，是可以控制的链式反应，实现能量转化为电能。而核弹需用纯度高（在90%以上），能引发不可控的核裂变产生爆炸。所以我们没必要担心核电站会是一个可怕的核炸弹问题，它的一切都被成熟的科技手段拿捏住了。

当我从网络文字介绍中懵懵懂懂地走出；当我真正走进一座座核电科技馆，看到核岛内部、看到堆芯里一个个核燃料组件；真正走近中国核电发展史，看到中国核电从无到有，从小到大；真正看到成千上万的核电人留下的艰苦卓绝的足迹，看到华龙一号，我为我们国家的大国重器倍感自豪！原来中国核电正向全球领跑者的速度前进。特别在看到中国的版图上，标注的核电站位置、数量；看到烟台海阳核电站、海盐秦山核电基地、深圳大亚湾核电站三个工业区的建设、发展与规划等等。我不能说自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说目不暇接，沉浸其中难以自拔毫不夸张。令我由衷地感慨：在中国这块广袤的大地上，每一座山峰都是精心长出来的，每一片海域都是精心围起来的，每一代核电人都是精心磨炼出来的。

目前，中国大陆现有核电站在运行机组57台，在建机组30台，核准机组17台，它们分布在辽宁、山东、江苏、浙江、福建、广东、广西、海南等沿海地区。首先，我国核电站的选址标准远高于国际核电站建设的选址标准。在深圳大亚湾核电站科技馆里，我看到由一块块当初勘探地质情况留存的圆柱状矿石标本排列出的海湾地图，上面标注了大亚湾核电站所在的地理坐标。据介绍，改革开放初期，各地经济蓬勃发展的同时，仍面临着电力匮乏的困境。1978年12月4日，邓小平在会见法国外贸部部长弗朗索瓦一行后宣布：中国决定向法国购买两座核电站设备。这是中国引进国外先进技术、设备，加快核电发展步伐的重要举措。由于当时中国的经济状况，前期核电项目一度搁置，后经过多方努力，最后决定“借贷建设、售电还贷、合资经营”。历时四年艰苦跋涉，1983年7月15日，定址大亚湾麻岭角，广东核电站厂址选定（后为大亚湾核电站）。

1989年在建中的大亚湾核电站（新华社记者李龙波1989年1月7日发）

其中大量复杂艰辛的工作是不可想象的。科技馆里一张老照片映入我的眼帘，炎热的季节，阳光炽烈，中国核潜艇第一位总设计师彭士禄头戴斗笠正与众人在海岸边走边谈。看到这位为中国核电发展倾心尽力，为中国第一座核电站，秦山核电站的建设指出核电堆型技术明确方向的科技领导人，我不禁驻足凝视，感慨万分。因为在秦山一站我收到一份大礼，一部由丁晓萍先生写秦山核电的巨作《秦山里的中国》，在秦山核电建设众生图里我看到过他的名字——彭士禄，一个广大中国人陌生的名字。国家的科技创新与发展离不开放眼世界、胸怀远大、为国为民谋利益的国家领导人，更离不开正确的、伟大的科技带头人。改革开放，加快经济发展时不我待！这座核电站不光牵动国人的目光也牵动世界的目光。当时由广东省电力院牵头组织，顾问有著名地质学家谷德振、胡海涛，李坪，著名水工专家张光斗，华东电力设计院总工程师周传甲等中国相关领域最具权威的专家教授。成员涉及地质、水工科研、电力设计等各领域，数百公里的范围，勘探，采样，检测分析，可以说是科学、严谨、一丝不苟，最后的定址是从上万个数据中筛选出来的。

但是，前进的路上哪有一帆风顺的？1986年，震惊世界的切尔诺贝利核电站事件引发了全球对核电站安全的担忧，香港社会爆发了声势浩大的反核示威游行。是好事我们就不怕多磨，因为我们有党和国家做主心骨，有胸怀家国的领路人，民心不能够乱，目标不能变。邓小平一锤定音：“中央领导对建大亚湾核电站没有改变，也不会改变。”

从此，大亚湾核电站通过与香港中华电力公司合营，进入香港电力市场，借贷建设，售电还贷。从而解决了严重困扰中国内地大型核电起步的资金和外汇问题，大亚湾核电站也成为我国大陆首座大型商用核电站，拥有两台装机容量为98.4万千瓦的压水堆核电机组，年发电能力近150亿千瓦时，有80%电量输往香港，占香港用电量的四分之一。另外，大亚湾公司运营着大亚湾核电基地的大亚湾核电站、岭澳核电一期、岭澳核电站二期共6台百万千瓦级核电机组，年发电能力超过450亿千瓦时，其环保效益相当于每年种植10万公顷森林。

大亚湾核电站（大亚湾核电站供图）

窥一斑而见全豹，我国的每一座核电站，从选址开始做的就是让国家放心，让人民放心。山东烟台海阳核电站、威海荣成石岛湾核电站，采用的都是第三代堆型，从设计、建造、运行、退役、废料处理等等形成一个完整的安全闭环。核能综合利用分会陈启元秘书长胸有成竹地讲：海阳核电站地理优势很大，加之未来招远、莱阳核电站建设，烟台核能产业发展前景无限好。海阳核电站保证的社会责任总结起来就是清洁的电、零碳的暖、纯净的水、绿色的氢。多年来他们通过各种方式开展核能知识普及宣传，通过核能综合利用提升群众对核能的认知。核电站周围的村庄、海域，人与自然的和谐状态一如既往，人们对自己身边的核电站是否会有辐射的担忧，早已荡然无存。就像被称为“中国核电的活化石”的中国核学会监事徐浏华先生在秦山核电交流座谈会上说的，有核电站的地方经济和民生会得到促进和发展，有核电站的地方安全更有保障。

是的，在海盐，核能民用采暖、核能工业供热应用的推广范围之大，让秦山核电的中国故事更加丰满温暖。实景见真章，我看到海盐核电小镇围绕秦山核电打造的四大基地：清洁能源示范基地、工业大数据基地、核医药生产基地、核电人才培养基地；看到其产业发展规划：即以核电生产性服务业、核电装备制造业和核电工业科技旅游业三大核电产业为核心的产业链。核能真是无所不能啊！海盐，因为有秦山核电更加富裕而美好，也让我有了日后要携亲友前来旅游的打算。

秦山核电站一期（秦山核电站供图）

说起海盐，这次采风之前我根本不知道它在哪里，更不知道这里有个秦山核电基地。但当我踏上海盐这座小城，来到秦山核电工业区，看到“国之光荣”四个大字，不禁心头一暖。核电站从1985年3月20日首台核电机组建设开始，就意味着中国核电的春天来了。中国核电是从这里迈出了第一步，中国大陆第一度核电于1995年12月15日零时15分在这里由当时的主控室值长、高级操纵员王日清准时按键发出。从此由我国首座自行设计、自行建造、自行运营、自行管理的装机容量30万千瓦的原型核电反应堆开启了它的历史使命，结束了我国大陆无核电站的历史，实现“零的突破”，是我国和平利用核能的重要里程碑，是军民融合的典范，也是中国核电“走出去”的先行地。从2台运行核电机组发展到9台，秦山核电走出了一条艰辛的自主创新、融合发展的大道。从一幅幅记录秦山核电建设现场、学习研发的照片，一串串惊人的数据，从无到有，从30千万瓦到1000千万瓦……一切的一切，都是来之不易的。这里面有多少个无眠之夜、多少次反复计算、推演；这里流下了多少血汗、闯过多少次风雨，亦都是无法计量的。

若问中国自己建设的核电站安不安全，看秦山吧。秦山一期，设计寿命为30年，2021年9月3日，秦山核电厂1号机组运行许可证获准延续，有效期至2041年7月30日。当我看到秦山核电一期两个外墙刷着一层白的核电机组时，像看到两个勇士，装着中国核电人雄心壮志的先驱者，依旧年富力强，可以继续发光发热。在方家山核电观景台，我看到神奇的杭州湾跨海大桥似巨龙在云雾中穿过，远方海天一线，眼前的秦山草木茂密苍郁，一座座核电机组山脚观海。秦山是我国目前核电机组数量最多、堆型最丰富的核电基地，总装机量666万千瓦，年发电量520亿千瓦时。秦山核电的从弱到强，这艘被誉为中国核电的“红船”，传承的就是：热爱祖国、无私奉献、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精神。

在这里秦山就是父亲

大海就是母亲

山海间，一座座核电站

是他们养育的孩子

被秦山托举起的爱

向一片片山海，奔赴，落脚

点亮东方一条条海岸线

我在这山海间奔走

走出秦山的核电人，比星光璀璨

秦山核电站全景（秦山核电站供图）

一路由北向南，中国核电人吸引着我不由自主地用自己全部心力去触摸，去倾听，去凝视，去歌颂。

前后8天的核能科普采风，对我来说时间是短暂的。不能亲自去拜访更多的一线核电技术工作人员，特别是那些为中国核电事业奋斗一生的老核电人，那些核电工业建设的“黄金人”，这是我一个很大的遗憾。我只能从一个个核电科技馆的展示栏里寻找他们的身影；从某一张图片的简短讲解，从某一段文字报道里聆听他们的故事，打捞他们核电生涯的点滴传奇。

中国核电在实现“两核一艇”之后，又开启了建设核电站的梦想，推动我国核工业走上了强核报国之路。因为有他们，有20世纪50年代数不尽的技术人员，从上海、北京、东北，从四面八方，去西北戈壁，去嘉峪关，去金银滩，干“保密工作”的一群人。在那个一穷二白的地方，他们住的是干打垒，吃的是夹着风沙的高粱饭，喝的是混着泥的水。今天的我看不到他们迎着飞沙走石前行的样子，听不到他们在大漠里、机械旁日夜奋战的坚持，青春的力量啊，勇往直前。

第一代核工业人坚持理想，他们把自己放在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并口口相传了一句口号，“献完青春献终身，献完终身献子孙”，这种义无反顾的壮烈为祖国核电建设打下了传承的印记。幸运的是我发现这次与我们同行去秦山核电的现山东海阳核电站的张劲峰先生，就是一个核三代，他的爷爷当初就在甘肃的404、504厂工作，后来迁到四川的821厂，隐姓埋名干了一辈子。他说：“我的家里几乎所有的长辈都是核电人，我的父亲在核电做财务，母亲则是技术人员，她有自己的课题和设计专利。”他的叔叔、姑姑、舅舅、姨妈们则都分布在全国各地的核电大厂工作。可以说，他们的长辈们见证了中国核电事业的时代风云，为中国核电事业奉献了自己的一生。他本人西南科技大学计算机专业毕业后，2009年被分配到了秦山核电，负责电站控制系统（dcc），2022年又到了烟台，在海阳核电站工作。面对秦山核电基地的巨大变化，这位高大帅气的青年，语气里透着自豪和激动。因为这里有他永远也割舍不断的事业，有他青春昂扬的身影。

在秦山核电基地休息区，清晰可见海上的绿岛，滩涂，海面推着一条条白色水线缓缓交集，徐徐向前。这里的海没有黄渤海清澈，蔚蓝，可我却看到一种有容乃大的胸怀，就像一代代核电人甘为一份追求置身旷野的从容；看到一种沉静向前的力量，就像一代代核电人甘为一种坚守与自然有机契合的洒脱。

秦山核电基地（摄影：王明珠）

时代的光辉落在他们身上，落在成千上万的来自机械、化学、电气、通信、工程……各个专业的大学生身上，他们来到核电工业各个岗位，他们没有什么特别，说实在一点他们就是核电工业的打工人。就是要心无旁骛，脚踏实地，认真一辈子、严谨一辈子、学习一辈子。

山东核电党群工作处的贾瑞鹏先生介绍说，截至2024年10月，公司现有员工1545人，党员占比38.9%，员工平均年龄约34.5，本科及以上学历94.0%，中级职称及以上占比63.48%，操纵员148人。真是年轻啊，一个朝气蓬勃的核电工业群体，从这个群体里我看到中国核电发展壮大的底气。

我想用一定篇幅让一位叫小鱼的年轻人来说一下她初入核电职场的体验。虽然我与她不认识，但是在核电大军里一定有人认识她与她的爱人。

小鱼是2016年从法律专业毕业，入职核电的青年，在她公开发布的工作日记里，小鱼向我们展示了一个在运转中永不停歇的世界。

像许多不了解核电的人一样，她刚入职核电时也曾问一位退休后出来讲课的老大姐：在核电厂会不会有辐射，对身体有没有影响？大姐嗤之以鼻：“我从504到秦山干到现在，还没见谁因为辐射搞出问题的。别说我们了，当年老厂搞试验那帮人，不也都活到七老八十了！”

在这里，我突然想，这位大姐不会是张劲峰先生的母亲，姑姑，或者姨妈吧？核电事业中的女中豪杰不少啊。

核电的入职封闭式培训严格，时间长。小鱼的话：令人发指地长，从盛夏的7月到隆冬的腊月，不到半年时间，要把核物理、水化学、热工水力、机械、电力、仪表、材料……这么多本书的内容都掌握，还要通过考试。时间紧张，我们时不时被虐到哭。考试通过后，她被分到运行部，这里24小时被分割成3班，每个值8小时一班，8小时后交棒给另一个值，继续值一班，如此往复，只要核电在，运行就在。值班时休息是不可能的，要按操作规程逐项列出需要操作的设备名称、地点、操作内容的工作任务单，走遍核电厂每一片区域巡检。不管春夏秋冬，不管是周末、节假日，哪怕是大年夜也是如此。她上班后第一个除夕，就是在值里上班度过的。

小鱼接受了全方位的核文化培训考核，带她的值长板着脸，严肃地说：“只要来了这里，哪怕只有三个月，也是运行人，要按运行标准培养。”她按成值安排，从电气、常规岛、核岛、BOP外围四个岗位的轮岗。每一个岗位，工作要求，零失误。核安全文化要求“每一个人都是一道安全屏障”，每个环节都要把核安全作为最高理念，避免“冰山法则”中冰山下的每一起微小事件，每个人都要做到零失误，才能真正使核事故为零。这是对人的固有局限性的巨大挑战，核电人必须成功，不容失败。

大亚湾核能科技馆华龙一号三维立体动画（摄影：王明珠）

小鱼说她看到过巨大而严丝合缝的齿轮，在核岛接近过燃烧的芯……

我想说，我也看到过，接近过，在核电科技馆展示的一幅幅照片里、在逼真的核电机组运行模型中。我要呼吁身边的人节约每一度电，那都是核电人睁大眼睛盯着，一步一步保证零失误才发出来的。小鱼是千万核电年轻人中的一员，她不过是在一线工作了三个月就去了法务部，那些一直坚守在一线岗位上的核电人呢？

我感知到他们身上中国核电人特有的精气神，似乎已快速融入了他们的磁场，幻想自己已经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分子，在同一个能量值里发光发热。

在秦山核电组织的面对面座谈会上，坐在我右手的就是中核集团首席技师，大国工匠戚宏昶。他中等个头，戴着眼镜，人长得憨厚壮实，说话谦逊低调，他与他的团队就是主要做维修反应堆的工作。他带领的维修团队解决疑难杂症，多次在国内外开展核反应堆高辐射环境下的特种维修项目的实施，填补了我国在核反应堆堆内构件维修领域的技术空白，他和团队曾用时40天挑战了一项国外行业内顶级技术公司预计至少半年到一年才能完成的任务，实现了在这个行业内从学习、全球跟跑、并跑到局部领跑的阶跃式蜕变。这个76年出生，10岁跟随父母从四川老核电厂来到秦山的核二代，他是伴随秦山核电的建设、运营一路长大的。2000年，戚宏昶从武警部队复员被分配到秦山核电检修部，从此，他扎根核电专用设备机械维修一线二十多年，获得了7项省部级科学技术奖及53项国家专利授权，以他名字命名的创新工作室，被授予“浙江省高技能人才（劳模）创新工作室”。一次又一次向不可能发起挑战，戚宏昶在助力企业成长的同时，也让自己跻身“工人院士”——荣获中华技能大奖。

这些荣誉他只字没提，这是我从网上报道查到的。这个用勤奋、刻苦、严谨、踏实获得一身过硬技术的核电人，一身灰色工装，耐心地给我们这些外行描绘他们的工作现场。我的问题，他都认真给予了答复，只是他笑容可掬地说着他的师傅，他队友的故事，就是不说他自己。我们加了微信，他说：有需要可以随时联系。可我想尽量不再去打扰采访他了，他的成绩里藏着的故事就是中国核电故事，他潜在的能量就在中国核能。我只想祝福这位国宝级的技术大师，未来一切安康，祝福他生活幸福。祝福这次同行、谋面以及那些未曾谋面的所有核电人。

我与他们认识，也不认识

如同走过的海阳，秦山，大亚湾

山与海的沉默

是花岗岩与巨浪稳住的阵脚

万家灯火中，谁不识得母亲的剪影

唐诗宋词里，有我们一样的吟诵

还有什么可以表达中国核电给我的震撼和自豪；还有什么能够表达中国核电人给我的感动和敬爱……

现在，我只想说，核电之光耀华夏啊！中国核电，正在书写的是一部大国重器宏大的时代史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