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47年8月的哈尔滨。梁兴初大步流星地走在中央大街上。警卫员小跑着跟在后面，不停地擦着额头的汗珠。

1947年8月的哈尔滨。梁兴初大步流星地走在中央大街上。警卫员小跑着跟在后面，不停地擦着额头的汗珠。

"司令，咱们这是去哪儿啊？"警卫员气喘吁吁地问。

梁兴初头也不回："松花江商场！老子要吃顿好的！"

半小时前，在东北民主联军总部的会议室里，梁兴初刚经历了一场让他憋屈的谈话。

"老梁啊，"罗荣桓推了推眼镜，"组织上决定让你担任10纵副司令..."

梁兴初的浓眉立刻拧成了疙瘩："副司令？我梁兴初要么不当，要当就当正的！"

林彪抬起眼皮，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罗荣桓打破沉默："老梁，这是组织决定..."

"我宁愿回去当我的师长！"梁兴初梗着脖子。

此刻，回想起刚才的对话，梁兴初仍觉得胸口发闷。他摸了摸口袋，突然停下脚步："坏了！"

警卫员差点撞上他："司令，怎么了？"

"钱包忘带了！"梁兴初懊恼地拍着空荡荡的口袋，"今早换衣服时落在招待所了！"

警卫员也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尴尬地摇头："我...我也没带..."

梁兴初的脸顿时涨得通红。堂堂一师之长，居然连买包烟的钱都没有！他转身就往回走："走，回去借钱！"

回到招待所，梁兴初抓起电话就摇："给我接刘亚楼参谋长！"

电话接通后，听筒里传来刘亚楼爽朗的声音："喂？哪位？"

"老刘！是我，梁兴初！"梁兴初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扭捏，"那个...有个事想请你帮忙..."

"哟，梁大牙也有求人的时候？"刘亚楼打趣道，"说吧，什么事？"

梁兴初清了清嗓子："能...能借我点钱吗？就一万块，买烟用..."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梁兴初啊梁兴初，你也有今天！怎么不去找后勤？"

"后勤那帮小子，我开不了这个口..."梁兴初的声音越来越小。

"行吧，让你的人来拿，我给你两万！"刘亚楼痛快地说。

挂断电话，梁兴初长舒一口气，对警卫员说："去，找刘参谋长拿钱！记住，是两万！"

警卫员刚要走，梁兴初又叫住他："等等！顺便...顺便帮我带条烟回来..."

半小时后，警卫员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手里拿着两沓钞票和一条"哈德门"香烟。梁兴初迫不及待地拆开包装，抽出一支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舒服！"他吐出一个烟圈，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林总和罗政委那边有消息吗？"

警卫员摇摇头："还没有..."

梁兴初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他想起早上罗荣桓给他吃的那些黄豆，胃里又开始泛酸水。"走！再去趟商场，这次老子要好好吃一顿！"

松花江商场的餐厅里，梁兴初狼吞虎咽地啃着一只烧鸡，面前的桌子上还摆着红烧肉、熘肉段和一瓶老白干。警卫员在一旁看得直咽口水。

"愣着干什么？吃啊！"梁兴初撕下一只鸡腿塞给警卫员，"跟着我梁兴初，还能让你饿着？"

正吃着，餐厅门口突然进来几个军人。为首的看到梁兴初，眼睛一亮："老梁！果然在这儿！"

梁兴初抬头一看，是总部的一个参谋。"什么事？"

"紧急命令！"参谋递过一份文件，"林总亲自签发的。"

梁兴初擦擦手，接过文件一看，眼睛顿时瞪得溜圆："10纵司令员？!"

参谋笑着点头："恭喜啊，梁司令！林总说了，就喜欢你这股子'宁做鸡头'的劲儿！"

梁兴初猛地站起来，把剩下的半瓶老白干一饮而尽："走！回总部！"

1948年10月，黑山阻击战打得正酣。10纵指挥部里，梁兴初的胡子已经好几天没刮，眼睛里布满血丝。

"报告！101高地又丢了一个连！"参谋的声音带着哭腔。

梁兴初一拳砸在桌子上："告诉28师，就是拼到最后一个人，也要给我守住！"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梁兴初抓起话筒："我是梁兴初！"

"老梁，"是罗荣桓的声音，"还能坚持多久？"

梁兴初抹了把脸上的硝烟："请首长放心！10纵在，阵地就在！"

挂断电话，梁兴初抓起钢盔就往外冲："警卫员！跟我上前线！"

101高地上，炮弹爆炸的火光映红了夜空。梁兴初猫着腰在战壕里穿行，不时扶起受伤的战士。

"司令！这里太危险了！"团长急忙拦住他。

梁兴初瞪着眼睛："危险？我梁兴初什么时候怕过危险？"他夺过一挺机枪，"同志们！给我狠狠地打！让敌人知道，什么叫'梁大牙'的部队！"

战士们看到司令员亲自上阵，士气大振。一时间，喊杀声震天动地。

三天后，廖耀湘兵团终于被全歼。黑山阵地上，幸存的战士们相拥而泣。梁兴初站在最高处，望着东方初升的太阳，突然腿一软，倒了下去。

"司令！司令！"战士们慌忙围上来。

卫生员检查后松了口气："没事，就是太累了..."

梁兴初被抬回指挥部时，罗荣桓和林彪已经在等着他了。

"好你个梁大牙，"罗荣桓笑着摇头，"还真把黑山守住了。"

林彪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打得好。"

梁兴初挣扎着要起来敬礼，被罗荣桓按住："躺着吧。对了，还记得去年在哈尔滨，你跟我耍脾气那回事吗？"

梁兴初不好意思地挠头："那个...是我太冲动了..."

罗荣桓从兜里掏出一把炒黄豆："给，奖励你的。"

梁兴初苦着脸："还吃黄豆啊？"

"怎么？嫌弃？"罗荣桓故意板起脸，"这可是胜利的黄豆！"

三人相视一笑，指挥部里充满了难得的轻松气氛。

多年后，已是"万岁军"军长的梁兴初，在朝鲜战场的指挥部里，又一次遇到了类似的困境。

"军长，补给线被炸断了，粮食运不上来..."参谋忧心忡忡地报告。

梁兴初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小包炒黄豆："告诉同志们，再坚持一下。当年在黑山，我们就是靠这个打赢的！"

他捏起一粒黄豆放进嘴里，突然笑了："说起来，这玩意儿还是罗政委教我的..."

1955年授衔时，梁兴初被授予中将军衔。仪式结束后，他找到已是元帅的罗荣桓，从兜里掏出一把黄豆："老首长，尝尝？我自己炒的。"

罗荣桓接过黄豆，感慨万千："好你个梁大牙，还记得这茬呢！"

两个老战友就着茶水，一粒一粒地吃着黄豆，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

来源：三联影咖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