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世间父母,皆盼子女安康,可偏偏有些家族,后代多受病痛折磨,寻遍名医也无果,这背后是否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有人说,这或许与祖上阴宅有关,那一方安息之地,竟能左右后世祸福。
世间父母,皆盼子女安康,可偏偏有些家族,后代多受病痛折磨,寻遍名医也无果,这背后是否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有人说,这或许与祖上阴宅有关,那一方安息之地,竟能左右后世祸福。
古往今来,风水之说流传甚广。祖坟的选址、布局,皆有讲究。若触犯禁忌,招惹煞气,便可能牵连后代。那些被病痛缠上的家族,是否正被祖坟的煞气所扰?
传闻祖坟有三煞,每一种都暗藏凶险,足以让后代不得安宁。可若能化解其中一煞,便能换来安康。这说法是真是假?且看北辰玄如何揭开其中奥秘。
青山脚下的茅屋,像一枚被岁月打磨光滑的玉佩,嵌在翠色的衣襟上。屋前的竹篱笆爬满了牵牛花,紫色的花瓣在晨露中微微颤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木清香。北辰玄坐在竹编的蒲团上,指尖捻着三枚铜钱,铜钱在掌心翻转,发出细碎的碰撞声,如同春蚕啃食桑叶般轻柔。
他身着洗得发白的素色长袍,领口处绣着半朵淡青色的云纹,那是他年轻时游历江南,偶遇一位老绣娘所赠的绣样,如今已伴随他三十余载。须发虽已如雪,却梳理得一丝不苟,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额间几道浅浅的纹路,是岁月刻下的智慧印记,每一道都藏着一段江湖往事。
屋门被 “吱呀” 一声推开,带着一身风尘的中年男子踉跄着闯进来,裤脚还沾着黄泥土,混杂着草屑。他约莫四十岁上下,面色蜡黄,眼下有着浓重的青黑,一看便知是长期忧心焦虑之人,连走路都带着几分虚浮。“先生,求您救救我家子孙!” 男子 “噗通” 一声跪在冰凉的青石板上,膝盖与石板碰撞的闷响,在安静的茅屋里格外清晰,惊得梁上的燕子扑棱棱飞了出去。
北辰玄缓缓抬眼,目光如深潭般平静,不起半分波澜。他将铜钱放回袖中,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起来说话,天地君亲师,跪天跪地跪父母,不必对我行此大礼。”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那是年轻时在关外雪地中留下的病根。
男子双手撑地,挣扎着起身,双手在衣襟上反复擦拭,像是想擦去那层挥之不去的愁苦,可指尖的泥渍却越擦越明显。“先生,我叫李福,家住山下的李家庄。” 他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得格外用力,“我家这几代人,就没过上几天安稳日子。孩子们刚学会走路,就开始咳疾不断,夜里咳得整宿睡不着,小脸憋得通红,像是要把心肝都咳出来。大人们也没好到哪儿去,不是腰酸就是背痛,干农活都没力气。请了好多大夫,开了成堆的药方,煎药的罐子都熬坏了好几个,可一点用都没有啊!”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眶红得像熟透的桃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掉下来。
北辰玄端起桌上的青瓷茶杯,杯沿有一圈细密的冰裂纹,是他亲手烧制的。当年在景德镇学陶艺时,这只杯子曾被他失手摔在地上,本以为会碎裂,却只裂了些细纹,便一直留到现在。他抿了一口温热的绿茶,茶香在舌尖弥漫开来,带着雨后青山的清新。“寻常病痛难治,或许并非身体本身的问题。” 他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接触发出轻响,“你家祖坟在何处?”
李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道:“就在村后那片松树林里,是祖上传下来的地,有上百年了。小时候听爷爷说,当年选这块地的时候,还请了个有名的风水先生,说是什么‘藏风聚气’的宝地呢。” 他说着,脸上露出几分困惑,显然不明白为何宝地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北辰玄指尖在桌面轻轻敲击着,目光望向窗外的青山:“既是宝地,为何会有此祸事?这里面定有蹊跷。你且在此歇息片刻,待我收拾行装,随你下山一探究竟。”
通往李家庄的路,是一条被行人踩得发亮的黄土路,路两旁的田地里,稻谷已经收割,只剩下光秃秃的稻茬,在秋风中瑟缩着,像是一群垂头丧气的孩童。北辰玄走在前面,步伐稳健,每一步都像是丈量着土地的脉搏,鞋底与黄土摩擦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李福跟在后面,手里提着北辰玄的小木箱,里面装着罗盘、符纸等物,他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家族的往事,像是要把积压了几十年的愁苦都倒出来。
“先生您不知道,我祖父那辈开始,家里就没安生过。” 李福踢开脚边的一块小石子,石子滚落到田埂下,惊起几只蚂蚱,“祖父三十多岁就开始腿疼,起初只是阴雨天发作,后来越来越重,到最后连路都走不了,不到五十就没了。我父亲更惨,二十岁出头就咳得厉害,冬天尤其严重,咳得整晚睡不着,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似的。我现在也总觉得浑身不得劲,肩膀沉得像扛了块石头,就怕哪天也像他们一样……” 他说着,下意识地揉了揉肩膀,脸上满是忧虑。
北辰玄停下脚步,望向远处的李家庄。村子依偎在山坳里,几十间土坯房错落有致,屋顶的烟囱里冒出袅袅炊烟,在秋日的晴空下散开,与天上的白云融为一体。村口的老槐树像一把巨伞,庇护着树下闲聊的村民。“世间万物皆有因果,病痛也不会无端降临。” 他转过身,看着李福,目光里带着几分探究,“到了村里,先带我去见几位年长的老人,我想听听他们怎么说。有些往事,或许藏着解开谜团的钥匙。”
进了李家庄,村口的老槐树下,几个老人正坐在石墩上晒太阳。见李福带了个陌生的老者,都好奇地望过来,原本闲聊的声音也低了下去。其中一个拄着枣木拐杖的老人,慢悠悠地站起身,他脸上的皱纹像老树的年轮,层层叠叠,每一道都写满了岁月的沧桑。“福子,这是从哪儿请来的先生?瞧着倒有几分仙风道骨。”
李福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张大爷,这是北辰玄先生,懂风水玄学,特意来给我家看看祖坟的。” 他说着,将北辰玄往前引了引。
“哦?看祖坟?” 另一个戴着瓜皮帽的老人凑上前来,他的眼睛半眯着,像是看不清东西,却能准确地捕捉到众人的表情,“我早就说过,你家那祖坟不对劲。前几年,我家那口子去松树林砍柴,回来就说那里阴森森的,总觉得背后有人跟着,回来就大病了一场,请了好几个大夫才看好。”
北辰玄拱手行礼,动作不急不缓,带着传统礼仪的庄重:“各位老丈,晚辈北辰玄,初来乍到,想向各位打听些关于李家祖坟的事。若有打扰,还望海涵。” 他的语气谦逊,却自有一股让人信服的力量。
张大爷捋了捋下巴上稀疏的胡须,胡须上沾着些阳光的碎屑:“先生客气了。要说李家祖坟,那可有年头了。以前李家可是咱们村的大户,良田百亩,牛羊成群,人丁兴旺得很,日子过得比地主还滋润。就是从迁了祖坟之后,才慢慢败落下来的,真是世事难料啊。” 他说着,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惋惜。
“迁坟?” 北辰玄捕捉到关键信息,“不是说那坟地是祖传的吗?”
张大爷回忆道:“是祖传的没错,但百年前李家族长觉得老坟地风水不好,才请了风水先生另选的新地,就是现在的松树林。唉,谁知这一迁,反倒迁出事来了。”
穿过两条窄窄的村巷,就到了村后的松树林。刚踏入林子,一股凉意便扑面而来,与外面的秋阳暖意截然不同,像是瞬间从夏末跌入深秋。松树的枝叶茂密,遮天蔽日,阳光只能透过缝隙洒下零星的光斑,落在厚厚的松针上,泛着淡淡的金光,如同散落的碎金。空气里弥漫着松脂的清香,却又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腐味,让人不太舒服。
李家的祖坟就在林子深处,几座坟茔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像被遗忘的孤岛。坟头的土有些塌陷,露出里面的黄土,周围长满了及膝的杂草,草叶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像是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视。最老的一座坟前,立着一块青石碑,碑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被风雨侵蚀得只剩下浅浅的刻痕,只能隐约辨认出 “李公讳…… 之墓” 几个字,其余的都已湮没在时光里。
北辰玄蹲下身,伸出手指,轻轻拂去碑上的尘土。指尖触到石碑的冰凉,像触到一块寒冰,他闭上眼睛,像是在感受着什么,眉头微蹙。片刻后,他睁开眼,目光扫过整片坟地:“此处地势低洼,你看这地面,明显比周围低了一截,像是被人刻意挖过的坑。” 他指着坟茔周围的地面,那里的土壤颜色比别处深些,“雨水下来,都往这里汇聚,久而久之,湿气必然过重。水聚则阴盛,阴盛则易生邪祟。”
李福也蹲下来,仔细看着,越看越觉得心惊:“还真是,我以前咋没注意呢。每年雨季,这里的草都长得比别处茂盛,原来竟是这个原因。”
“不光如此。” 北辰玄站起身,望向坟茔后方,那里有一座孤零零的小山,光秃秃的没有植被,“你们看,祖坟背靠的这座山,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左右没有山脉相连,这在风水上叫做‘孤山无靠’。” 他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个简单的图形,像一幅迷你的山水画,“气脉需要山脉引导,如同江河需要支流汇聚。孤山的气脉涣散,无法汇聚,祖坟得不到气脉滋养,就像人失去了食物,自然容易出问题。”
正说着,一阵风从树林深处吹来,卷起地上的落叶和松针,打着旋儿飞过,像是无数只黑色的蝴蝶在飞舞。松树枝叶 “哗哗” 作响,像是有人在暗处低语,声音细碎而诡异。众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李福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嘴唇有些发紫:“先生,这里…… 这里是不是真的有啥不干净的东西?我小时候听村里老人说,这片林子晚上会闹鬼。”
北辰玄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像是在寻找什么:“现在还不好说,但此地阴气过重,气场紊乱,确实不是吉地。” 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罗盘,罗盘是用上好的桃木做的,盘面光滑,刻度清晰,边缘刻着细密的云纹,是北辰玄祖传的物件,已有百年历史。他将罗盘放在坟前的一块平整石头上,调整好方向。
只见罗盘中间的指针,像疯了一样转动起来,时而顺时针,时而逆时针,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发出嗡嗡的轻响,像是在挣扎。李福看得目瞪口呆,大气都不敢出。
“这指针怎么会这样?” 李福的声音有些发颤,带着恐惧。
北辰玄的表情严肃起来,眼神凝重:“罗盘测地气,指针如此混乱,说明此地的地气紊乱不堪,有强烈的煞气干扰。这煞气非同一般,恐怕不止一种。”
回到李家的堂屋,李福的婆娘端上了热茶和一碟炒花生。花生是今年新收的,饱满香脆,带着泥土的芬芳。堂屋里光线有些暗,墙壁是用黄泥糊的,坑坑洼洼,挂着几串干辣椒和玉米棒子,红的红,黄的黄,透着一股农家的质朴气息。墙角放着一个老旧的米缸,缸口用一块青石板盖着,旁边堆着几个麻袋,装着秋收的粮食。
村民们听说来了位懂风水的先生,都三三两两地聚了过来,把不大的堂屋挤得满满当当,连门口都站了好几个人。空气中弥漫着汗味、烟草味和淡淡的药味,混杂在一起,却并不难闻,反而有种鲜活的人间烟火气。一个穿着蓝布褂子的妇人,手里还抱着个周岁左右的孩子,孩子的小脸圆圆的,却没什么血色,嘴唇有些发白,正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北辰玄。“先生,您给看看,我家这孩子,也是总生病,三天两头发烧,是不是也和那松树林有关?我男人的坟也在那边。”
旁边一个留着山羊胡的汉子接话道,他的声音洪亮,带着几分激动:“肯定有关系!前几年,我家二哥就葬在那片林子边缘,没过半年,他儿子就得了场大病,上吐下泻,差点没挺过来。后来听了个老道士的话,把坟迁到了东山,孩子的病才慢慢好起来。那片林子,邪乎得很!”
“可不是嘛,”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用颤巍巍的声音说道,她手里拄着一根磨得光滑的竹拐杖,“那片林子邪乎得很。有一年夏天,我去采蘑菇,走到半路,突然听见有人哭,声音凄惨得很,像是个年轻姑娘,可四处看了,连个人影都没有。吓得我蘑菇都扔了,一口气跑回了家,好几天都不敢出门,夜里总做噩梦。”
北辰玄静静地听着,手里端着茶杯,却没喝,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他观察着村民们的神色,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几分恐惧和不安,像是被什么东西缠绕着。“大家说的这些情况,都透着古怪。” 他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轻响,打断了众人的议论,“不过,风水之事,讲究实证,不能仅凭传言下定论。我需要在村里住上几日,仔细勘察一番,才能找到症结所在。”
李福连忙道:“先生尽管住下,家里虽然简陋,但吃住还是能保证的。西厢房一直空着,收拾一下就能住人。” 他生怕北辰玄不肯留下,语气里满是恳求。
“多谢李大哥。” 北辰玄点头,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我住的地方不用太讲究,能遮风挡雨即可。另外,我想请几位年轻力壮的村民,明天帮我一起去坟地看看,可能需要挖开些泥土,勘察地下的情况。”
村民们纷纷表示愿意帮忙,一个身材魁梧的后生大声道:“先生,我去!我力气大,有啥重活尽管吩咐。我叫李虎,是李福的本家侄子,我爹当年也是死在那怪病上,我也想弄明白到底是咋回事。” 他说着,攥紧了拳头,眼里带着几分悲愤。
“好,那就多谢各位了。” 北辰玄站起身,对着众人拱手道谢,“天色不早了,大家也早些回去歇息吧,明天还要劳烦各位。”
众人见北辰玄态度诚恳,又有真本事的样子,都放下心来,渐渐散去了。堂屋里只剩下李福一家和北辰玄,气氛安静了许多。
夜深了,李家庄沉浸在一片寂静之中,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吠,划破夜空,随后又归于沉寂。北辰玄躺在李福家西厢房的土炕上,辗转难眠。土炕是用黄泥糊的,带着淡淡的烟火气,被褥虽然有些旧,却洗得干净,散发着皂角的清香。窗外,月光像一层薄纱,洒在院子里的磨盘上,泛着清冷的光,磨盘上的纹路在月光下清晰可见,那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他索性起身,披上外衣,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夜露微凉,沾在皮肤上带着一丝寒意,让人心神一清。村外的高地是个观星的好地方,那里地势开阔,没有遮挡,能将整片天空尽收眼底。北辰玄沿着村边的小路,慢慢往上走。小路两旁的野草,被露水打湿,沾湿了他的裤脚,带来冰凉的触感。草丛里传来虫鸣,此起彼伏,像是一首夜的交响曲。
到了高地,他停下脚步,抬头望向天空。夜空像一块深蓝色的丝绒,缀满了无数颗明亮的星星,像撒在丝绒上的碎钻,闪烁着清冷的光芒。北斗七星像一把勺子,清晰地挂在天上,指引着方向,勺柄指向东方。北辰玄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带着泥土和青草的清新气息,混杂着远处稻田里的稻花香。
他伸出手指,对着星空比划着,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低沉而晦涩,像是在与星空对话。“紫微星暗淡,辅弼二星失色,看来此地气运确实不佳,有衰败之相。” 他眉头紧锁,眼神凝重,“北斗第七星摇光,光芒闪烁不定,时明时暗,恐有邪祟作祟,扰乱气场。”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青铜星盘,星盘巴掌大小,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刻度和星图,边缘有些磨损,却更显古朴。这是他年轻时在一座古墓中所得,据说是前朝钦天监所用之物。他转动星盘,对照着天上的星辰,仔细推算着,指尖在星盘上快速移动。“从星象来看,李家祖坟一带,阴气聚集,阳气衰弱,阴阳失衡,正是煞气滋生之地。只是这煞气如此顽固,怕是有些年头了。”
一阵夜风吹过,带着一丝寒意,吹得他的衣袍猎猎作响。北辰玄裹紧了外衣,目光投向松树林的方向。那里黑漆漆的一片,像一头蛰伏的巨兽,透着一股莫名的压迫感,连星光都似乎被吞噬了。“只是,这煞气究竟是哪一种,为何如此顽固?是水煞?木煞?还是火煞?” 他喃喃自语,心中充满了疑惑,“若是单一煞气,断不会如此难缠。”
这时,一只夜鸟从头顶飞过,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像是在警告什么。北辰玄抬头望去,夜鸟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翅膀划过空气的声音。他握紧了手中的星盘,星盘的冰凉透过掌心传来,让他更加清醒。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不管是什么煞气,不管有多少种,我定要将它找出,为李家化解这灾祸。不然,对不起这身所学,也对不起李福的信任。”
他在高地上站了许久,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才转身下山。路上,他的脑海里不断思索着星象与坟地的关系,试图找出其中的关联。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北辰玄就去找村里最年长的张老丈。张老丈今年已经八十九岁了,耳朵有些背,但记性还好,村里的大事小情,没有他不知道的。他住在村子最东头的一间小屋里,屋子前有一个小小的菜园,种着些青菜和萝卜,绿油油的煞是喜人,菜园边还种着几株菊花,黄的、白的,开得正艳。
北辰玄说明来意后,张老丈拄着拐杖,领着他在菜园边上的石凳上坐下。石凳被磨得光滑,带着阳光的温度。“要说李家祖坟的事,那得从百年前说起了。” 张老丈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每说一个字都显得格外费力,“那时候,李家出了个读书人,叫李青云,是咱们村第一个考中秀才的,后来在县里当了个小官,虽然官不大,但在村里也是光宗耀祖的事了。后来他父亲去世了,就想找块好地安葬,让祖先庇佑后人能出更多的官宦。”
“找的哪位风水先生?” 北辰玄问道,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小本子,准备记录,那本子是用宣纸做的,封面已经有些泛黄。
“好像是从南方来的一位先生,姓王,听说很有名气,走南闯北的,看过不少风水。” 张老丈回忆道,他眯着眼睛,像是在努力回想当时的情景,“王先生在村里住了三天,每天都背着个小包袱,去周围的山上勘察,早出晚归的,也不怕辛苦。最后选定了松树林那块地,说那里是‘龙穴’,前有照,后有靠,左青龙,右白虎,能保李家子孙后代升官发财,绵延不绝。”
“那后来呢?李青云家是不是真的如那王先生所说,越来越兴旺?” 北辰玄追问,笔尖悬在纸上,等待着答案。
“后来啊,” 张老丈叹了口气,那口气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惋惜,“那王先生收了李家不少银子,足足有五十两呢,在当时可是一笔巨款。收了钱就走了,说是要去别处云游。没过三年,那李秀才就因为贪赃枉法,被人告了状,革了职,还被关进了大牢,最后死在了牢里,连尸首都没运回来。李家也就此败落了,田产都被变卖了还账。”
他顿了顿,又说道:“更奇怪的是,那王先生,听说回去后没多久,就得了场怪病,浑身溃烂,流脓淌水,求医问药都不管用,不到半年就死了,死的时候才四十多岁。村里人都说,他是拿了不该拿的钱,遭了天谴。”
北辰玄沉思道:“这么说来,那王先生要么是学艺不精,误判了风水,把凶地当成了宝地;要么就是故意害人,拿了不义之财,最后遭到了报应。无论是哪种,都给李家带来了灭顶之灾。” 他在本子上写下 “王姓风水师,误判或故意害人” 几个字,字迹工整有力。
“谁说不是呢。” 张老丈摇摇头,拐杖在地上拄得咚咚响,“从那以后,李家就没顺当过。先是男人早逝,平均寿命不到五十岁,后来就是孩子多病,能长大成人的都不多。真是造孽啊,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毁了。”
北辰玄合上本子,放进袖中:“多谢老丈告知这些往事,对我解开谜团很有帮助。改日再来拜访。” 他起身行礼,动作恭敬。
“先生客气了,希望你能早点帮李家摆脱这困境。” 张老丈也站起身,目送北辰玄离开。
吃过早饭,北辰玄带着罗盘,和李福以及几个年轻村民再次来到李家祖坟。阳光透过松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随风晃动,像是跳动的精灵。空气比昨天更加清冷,松脂的香气也更浓了些。
北辰玄将罗盘小心翼翼地放在坟前的一块平整石头上,调整好方向。他的动作轻柔而专注,像是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只见罗盘中间的指针,像疯了一样转动起来,时而顺时针,时而逆时针,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指针的尖端甚至因为快速转动而发出轻微的嗡鸣。
“这…… 这是咋了?” 李福看得目瞪口呆,声音都有些发颤,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罗盘这样。旁边的几个村民也吓得不敢出声,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北辰玄的表情严肃起来,眼神凝重如铁:“罗盘是测地气的利器,指针如此混乱,说明此地的地气紊乱不堪,有强烈的煞气干扰。而且这煞气不止一种,它们相互冲撞,才会让指针如此疯狂。” 他蹲下身,仔细观察着指针的动向,手指随着指针的转动而移动,“你们看,指针指向东北方向时,转动得格外剧烈,那里应该是煞气的一个源头,而且能量很强。”
一个年轻的村民顺着指针的方向望去,那里是一片茂密的灌木丛,枝叶缠绕在一起,像一团乱麻,连阳光都难以穿透。“先生,要不要我们去看看?我去把那片灌木丛砍了。” 说话的是李虎,他手里拿着一把柴刀,随时准备动手。
北辰玄点头:“走,去看看。但先别急着砍,以免惊动了煞气。” 他站起身,率先朝东北方向走去,脚步轻盈而稳健。
一行人拨开灌木丛,往前走了约摸十几步,脚下的泥土变得松软起来,还带着些潮湿。突然,李虎 “哎呀” 一声,差点摔倒。众人低头一看,发现地面上有一个小小的土洞,洞口周围的泥土是新翻的,还带着湿润的光泽,像是有什么动物在这里打了洞。洞口约摸有拳头大小,黑黢黢的,深不见底。
“这是什么洞?看着不像老鼠洞,也不像蛇洞啊。” 李福疑惑地问,他蹲下身,想往洞里看,却被一股腥气呛得皱起了眉头。
北辰玄凑近洞口闻了闻,眉头皱得更紧了:“这洞里有股腥气,还带着些腐臭,不像是普通野兽的洞穴。倒像是……”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语,“像是某种阴邪之物的巢穴。”
他从袖中取出一张黄色的符纸,符纸是用黄麻纸做的,上面用朱砂画着复杂的符咒。他用指尖夹住符纸,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低沉而快速,像是在念诵某种咒语。随后,他将符纸点燃,黄色的火焰在他手中跳动,发出微弱的光芒。他迅速将符纸扔进洞里。
符纸在洞里燃烧起来,发出 “噼啪” 的声响,一股黑烟从洞口冒出,带着一股更加难闻的臭味,像是烧焦的头发。黑烟在洞口盘旋了几圈,才慢慢散去。“果然有问题。” 北辰玄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这洞里的东西,怕是也在助长煞气,必须想办法处理掉。”
他回到坟前,拿起罗盘,又往西南方向走去。走了几十步,罗盘的指针突然稳定了一下,像是找到了某种平衡,然后又开始剧烈晃动,比之前更加疯狂。“这里的煞气也不弱。” 他指着脚下的地面,那里的草长得格外茂盛,颜色却有些发黄,“你们看,这里的土颜色比别处深,而且很湿润,用手一捏就能成团。”
一个村民蹲下身,用手挖了挖,惊讶道:“下面是湿泥!而且这泥黏糊糊的,还有股怪味。” 他摊开手掌,只见手心的泥土呈深黑色,还沾着些不明的碎屑。
北辰玄看着那泥土,眼神更加凝重:“看来这坟地的问题,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
连续几天,北辰玄都在松树林里仔细勘察。他拿着罗盘,几乎走遍了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常。白天,他观察地形、土壤、植被,用罗盘测量地气;晚上,他则回到住处,查阅带来的古籍,希望能从古人的智慧中找到线索。
这天上午,天气阴沉,像是要下雨的样子。北辰玄在坟地东侧勘察时,被脚下的一块石头绊了一下,差点摔倒。他低头一看,发现那里有一处低洼,约摸有半丈见方,里面积着一滩黑乎乎的水,水面上漂浮着一些腐烂的树叶和杂草,像一层绿色的薄膜。水滩周围的泥土泥泞不堪,还长着些不知名的菌类,颜色鲜艳得有些诡异。
一股刺鼻的腥臭味从水滩处传来,像是死鱼烂虾的味道,让人忍不住皱起眉头。“这水怎么是黑的?” 北辰玄皱着眉头问道,他用树枝拨开水面的杂物,想看看水下的情况。
跟在后面的李福连忙解释:“先生,这处低洼是去年夏天暴雨冲出来的。当时雨下得特别大,跟瓢泼似的,连下了三天三夜,把地面冲了个大坑。后来雨停了,坑里就积了水,本来想把它填了,可家里一摊子事,忙着忙着就忘了。没想到这水竟然变成了黑色,还这么臭。” 他说着,用手捂住了鼻子。
北辰玄蹲下身,用一根树枝搅动了一下积水,水底的淤泥翻了上来,更显得浑浊不堪,还泛起了不少气泡。“水本是至清至柔之物,能滋养万物,可这积水长期不流动,又积了这么多污秽之物,已经变成了阴邪之源。” 他站起身,指着水滩,“这就是水煞的迹象。水煞属阴,其性阴冷,长期盘踞在这里,会导致祖坟的阴气过盛,阴阳失衡。后代属阳,被阴煞侵扰,自然容易生病,尤其是寒湿之症,比如咳嗽、风湿等。”
李福的脸色变得煞白,嘴唇哆嗦着:“那…… 那可怎么办?这水煞是不是就是我家后代生病的根源?”
“先别急,这只是其中一煞。” 北辰玄安慰道,他拍了拍李福的肩膀,“从罗盘的反应来看,这里至少有两种以上的煞气。我们再找找其他的煞气,只有找到所有的煞气,才能彻底化解。”
他们继续在坟地周围查看。在坟地北侧,一片相对空旷的地方,北辰玄发现了几棵枯树。这些树早已没了叶子,树干干枯得像炭一样,呈深褐色,有些地方甚至裂开了缝隙,露出里面的木质。树干上还长着些白色的菌类,像是某种寄生的怪物。有些枝干断裂了,歪歪斜斜地指向坟头,看上去就像一只只伸向坟茔的鬼爪,在阴沉的天色下更显诡异。
“这些树死了多久了?” 北辰玄问道,他走上前,用手触摸着树干,冰凉坚硬,没有一丝生气。
“有三四年了吧。” 李福回忆道,“好像是一场大旱之后,就慢慢枯死了。那时候连续三个月没下雨,地里的庄稼都旱死了不少,这几棵树也没撑过去。本来想把它们砍了,又觉得不吉利,就一直留着了。”
北辰玄绕着枯树走了一圈,仔细观察着:“枯树属阴,其形若鬼爪,直指坟头,这是木煞的迹象。” 他沉声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凝重,“木煞会阻碍气脉流通,就像人的血管被堵住了一样,使祖坟无法吸纳天地灵气,反而会吸收周围的阴气。久而久之,自然会影响后代运势,导致体弱多病,运势衰败。”
他抬头望向天空,阴云越来越厚,似乎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水煞和木煞都找到了,那第三种煞气又在哪里呢?” 他喃喃自语,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北辰玄看着那滩散发着恶臭的黑水,水面上漂浮的秽物在阴风下微微颤动,仿佛有无数只手在水下搅动。又望了望那些形如鬼爪的枯树,枝干在阴沉的天色下投下扭曲的阴影,如同鬼魅的轮廓。水煞和木煞已然显现,可传说中的三煞还缺一煞。这第三煞究竟藏在何处?是火煞,还是金煞、土煞?它又会以何种形态出现,是潜伏在地下,还是依附于某种器物?李家后代的病痛,是否真的与这三煞有关?化解其中一煞,真能如传闻所说换来安康吗?
回到李福家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豆大的雨点开始噼里啪啦地砸在屋顶上,发出密集的声响。堂屋里点起了油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每个人的脸,却驱不散空气中的凝重。北辰玄坐在上首的椅子上,面前摆着一张摊开的纸,上面画着李家祖坟的草图,标注着水煞和木煞的位置。
“目前已经发现了水煞和木煞,但还缺少一煞。” 北辰玄的目光扫过围坐的众人,李福、李虎和几个年长的村民都聚在这里,想听听他的分析,“根据古籍记载,祖坟三煞通常为水煞、木煞和火煞。这三种煞气相生相克,又相互助长,形成一个恶性循环,威力比单一煞气大得多。这火煞最为隐蔽,不易察觉,需要我们仔细寻找。”
李福急道:“先生,那火煞会藏在什么地方?我们现在就去找!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它找出来!” 他说着,激动地站了起来,椅子腿在地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北辰玄摇头:“火煞并非实物,而是一种气场。它通常由过往的火患、地下的火气或某些特殊的器物引发,比如埋在地下的铁器经过长期烘烤,也可能形成火煞。我们需要扩大勘察范围,仔细留意任何与火有关的痕迹,比如烧焦的土壤、残留的木炭等。”
接下来的两天,雨一直下个不停,松树林里泥泞不堪,根本无法勘察。北辰玄趁着这个机会,查阅了带来的几本风水古籍,其中一本《阴宅辨煞录》中记载:“火煞者,性烈如火,藏于幽隐,其形难觅,其气灼人。遇水则沸,遇木则燃,与他煞相济,祸事滔天。” 这段记载让他更加确定,火煞一定存在,而且威力巨大。
第三天下午,雨终于停了,天空放晴,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在地上形成一道道光柱。北辰玄立刻带着众人再次前往松树林。经过雨水的冲刷,树林里的空气格外清新,泥土的芬芳扑面而来,但也让地面更加湿滑难行。
他们对松树林及周边进行了拉网式的搜索。李虎带着几个年轻人,拿着锄头和铁锹,仔细翻查着每一寸土地。北辰玄则拿着罗盘,不时停下来测量,眉头紧锁。
在坟地西侧约三十步远的地方,李虎突然喊道:“先生,您看这里!” 众人连忙围过去,只见李虎用手扒开厚厚的松针和腐叶,露出了几块黑色的东西,像是被烧过的木头。
北辰玄蹲下身,用手指捻起一块,放在鼻尖闻了闻,又用指甲刮了刮表面,黑色的粉末沾在指尖。“这是木炭。” 他肯定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而且是燃烧得很充分的木炭,质地细密,说明当时的火势很旺,燃烧时间也很长。” 他又仔细查看了周围的土壤,用手抓起一把,土壤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暗红色,还带着一丝灼热感,“这里曾经发生过严重的火灾,火势还不小,连土壤都被烤变色了。”
李福疑惑道:“我怎么不记得这里发生过火灾?我从小在村里长大,就没听说过松树林着过火啊。”
“这场火灾应该不是近期发生的。” 北辰玄分析道,他用手指捻了捻土壤,感受着其中的湿度和质地,“从木炭的风化程度和土壤的颜色来看,至少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可能在你出生之前就发生了。” 他站起身,目光坚定,“这就是我们要找的火煞!火煞属阳,但其性暴烈,与水煞、木煞相互作用,水助木长,木助火燃,火能煎水,形成一个闭环,导致祖坟气场严重失衡,阴阳错乱,这才是李家后代多病的根源!”
村民们恍然大悟,纷纷点头:“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李家的人总是病病歪歪的,这三煞在下面作祟,能好才怪!” 李福的脸上也露出了释然的表情,困扰家族几代人的谜团,终于解开了一角。
确定了三煞的位置,北辰玄开始制定化解之法。他在堂屋里铺开一张新的草图,用毛笔标注出化解的步骤和需要准备的东西。“水煞是目前最容易化解的,我们就先从它下手。” 他对李福说,“水煞属阴,我们要用阳刚之物来克制它,同时疏导水流,断绝其根源。”
“需要准备些什么东西?先生尽管吩咐,我们马上就去办!” 李福连忙说道,脸上露出急切的表情,像是看到了希望。
北辰玄列出一张清单:“铁锹十把、锄头五把、石灰五十斤、干净的黄土两车、艾草二十株、桃木钉三十根。这些东西都准备好,明天一早我们就去坟地处理那滩积水。”
李福接过清单,立刻让人去准备。村里的人听说要化解煞气,都很积极,有的去家里找工具,有的去镇上买石灰,有的则去山上挖黄土,忙得热火朝天。李家庄仿佛一下子活了过来,充满了久违的生机。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李福就召集了十几个年轻力壮的村民,带着准备好的工具,跟着北辰玄来到坟地东侧的低洼处。经过雨水的浸泡,那滩黑水变得更大了,臭味也更加浓烈,让人几欲作呕。
“首先,我们要挖一条排水沟,将积水引到远处的溪流里。” 北辰玄指着低洼处,用树枝在地上画出排水沟的路线,“排水沟要挖得深一些,至少三尺深,宽两尺,确保水能顺利流走,不会有残留。”
村民们立刻行动起来,铁锹和锄头碰撞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树林里回荡,惊起了不少飞鸟。北辰玄则在一旁指挥着,不时停下来纠正方向。“排水沟要蜿蜒曲折,不能直来直去。” 他解释道,手里拿着一根长树枝,比划着曲线,“直则冲,曲则顺,这样才能让煞气平稳地流走,不会因为水流过急而产生新的冲煞,伤及无辜。”
李虎不解地问:“先生,水流快点不是能更快把煞气排走吗?”
北辰玄笑了笑:“煞气如同猛兽,你逼得太急,它会反噬的。蜿蜒的水流能慢慢消磨它的凶性,让它温顺地离开。这就像治理洪水,堵不如疏,疏不如导。”
经过一上午的忙碌,一条约摸两丈长的排水沟终于挖好了。积水顺着排水沟缓缓流淌,像一条黑色的蛇,在林间蜿蜒穿行,慢慢消失在树林深处,汇入远处的溪流。露出的淤泥散发着更浓烈的臭味,颜色黑得发亮,还夹杂着一些腐烂的动物骸骨。
“接下来,我们要处理这些淤泥。” 北辰玄让人将准备好的石灰撒在淤泥上,石灰遇到潮湿的淤泥,立刻冒出阵阵白烟,发出 “滋滋” 的声响,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战斗。“石灰能消毒杀菌,去除污秽之气,还能中和阴湿,用阳刚之气压制阴邪。” 他说道,看着白烟升腾,“这些石灰要撒均匀,不能有遗漏,确保每一寸淤泥都能被覆盖。”
等石灰与淤泥充分反应,白烟渐渐散去后,北辰玄又让人运来干净的黄土,将低洼处填平。黄土是从村东的山坡上挖来的,那里的土壤干燥疏松,阳气充足。“要用新土,不能用周围的土,周围的土已经被煞气污染了,用了会再次滋生阴邪。” 他一边指挥着填土,一边叮嘱道,“填土要分层夯实,不能留有空隙,不然以后还会积水。”
最后,北辰玄让人在填平的地面上,种上了几株艾草。艾草的叶子翠绿欲滴,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能驱散蚊虫,也能净化空气。“艾草有驱邪避秽的功效,在民间常用于端午节辟邪,它的阳气很足,能镇住此地的阴气,防止水煞再次滋生。” 他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原本污秽的低洼处,如今变得平整干净,还种上了生机勃勃的艾草,“这样一来,水煞就基本化解了。接下来,我们休息一下,下午处理木煞。”
李福看着焕然一新的低洼处,心中充满了感激,眼眶都有些湿润了:“多谢先生,您真是我们李家的救命恩人啊!我感觉这周围的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化解了水煞,众人的士气大增,休息了片刻,便开始着手处理木煞。那几棵枯树像几个张牙舞爪的妖怪,矗立在坟地北侧,让人看了心里发毛。阳光透过树枝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阴影,随着风晃动,更显诡异。
“木煞的根源是那些枯树,我们必须将它们彻底清除。” 北辰玄指着枯树,语气坚定,“而且要连根拔起,不能留下任何隐患,不然残根在地下腐烂,还会再次滋生煞气。”
村民们找来斧头、锯子等工具,李虎自告奋勇,第一个走到一棵最粗的枯树前。他抡起斧头,使劲砍下去,只听 “嘭” 的一声,斧头被弹了回来,树干上只留下一个浅浅的痕迹。“这树也太硬了!” 李虎揉了揉震得发麻的手臂,有些惊讶地说。
“枯树经过长期的风化,木质已经变得非常坚硬,就像石头一样。” 北辰玄解释道,“大家小心点,这些树已经枯透了,内部可能有空洞,很容易断裂,别被砸伤了。”
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木匠,姓李,村里人都叫他李木匠,他拿着锯子走上前,仔细观察了一下树干:“用斧头不行,得用锯子。我来试试。” 他在树干底部先锯了一个缺口,然后再从对面锯开,形成一个楔形,这样树干就能按照预定的方向倒下。
锯子在树干上摩擦,发出 “吱呀吱呀” 的声响,木屑不断落下。李木匠额头上渗出了汗珠,他用袖子擦了擦,继续用力。其他村民也纷纷效仿,拿起锯子开始锯树。
“轰隆” 一声,一棵枯树应声倒地,激起一阵尘土和腐朽的木屑,在空中弥漫开来。村民们纷纷鼓掌叫好,士气更加高涨。有了经验,剩下的几棵枯树也很快被锯倒,整个过程用了大半天的时间。
接下来是拔树根,这可比砍树难多了。树根在地下盘根错节,深深地扎在土壤里,像一只巨大的手抓住大地。村民们用锄头挖,用撬棍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一根根粗壮的树根从地下挖出来。有些细小的须根实在挖不干净,北辰玄就让人往树根的缝隙里撒上石灰,用石灰的腐蚀性来破坏残留的根须。
“这些树根和枯枝,不能留在林子里,必须运出去烧掉。” 北辰玄说道,他指着远处的一片空地,“而且要在远离坟地的地方烧,不能让烟气飘到坟地这边,以免煞气随着烟气回流。”
村民们将枯枝和树根装上推车,运到村外的一片空地上。那里地势开阔,远离村庄和坟地。北辰玄亲自点燃了火堆,枯枝和树根在火中燃烧起来,发出 “噼啪” 的声响,冒出滚滚浓烟,黑色的烟柱直冲云霄。火光映红了众人的脸,也驱散了些许阴森之气。
“烧吧,烧吧,把所有的晦气都烧掉!” 李福在一旁喃喃自语,眼中充满了期待和激动,他仿佛看到了家族摆脱厄运的希望。
等火熄灭后,地上只剩下一堆灰白色的灰烬。北辰玄让人将灰烬深埋在地下,至少埋三尺深。“这样可以防止木煞的余气扩散,也能让这些灰烬回归大地,化为养分,算是一种净化。” 他解释道。
处理完枯树,北辰玄又让人运来几株长势旺盛的松柏苗,栽在了原来枯树的位置。松柏苗是从镇上的苗圃买来的,根须带着湿润的泥土,叶片翠绿,充满生机。“松柏常青,有聚气纳福的功效,而且它们的木质坚硬,不易腐烂,能长久地守护祖坟。” 北辰玄一边指挥着村民栽种,一边说道,“栽种的时候要注意,坑要挖深些,土要踩实,浇足定根水,确保它们能成活。”
他还在树苗周围撒上了一些五谷杂粮,有小米、大米、黄豆、高粱、玉米,这些都是经过阳光暴晒的,阳气充足。“这些五谷杂粮,象征着五谷丰登,能为祖坟带来生气和福气。” 北辰玄说,“同时,它们也能滋养土壤,帮助松柏苗茁壮成长,还能吸引鸟类前来,带来更多的生机。”
看着栽好的松柏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像是在向众人点头致意,李福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那笑容里充满了希望和感激。
化解了水煞和木煞,只剩下最难处理的火煞。北辰玄围着发现木炭的地方,反复勘察了好几遍,用罗盘测量了无数次,指针虽然不再像之前那样疯狂转动,但依然有些晃动,显示这里的气场还是不稳定。
“这火煞已经存在了几十年,根基深厚,与这片土地的气脉纠缠在一起,想要彻底化解,并非易事。” 北辰玄对围在身边的李福和村民们说,他的眉头紧锁,显然在思考最佳的化解方案,“火煞属阳,性烈如火,不能用强硬的手段去压制,那样只会适得其反,让它更加狂暴。我们要用柔克刚,以水制火,同时用厚重之物镇住它的气脉。”
李福焦急地问:“先生,那该怎么办?需要什么东西,我们马上就去准备,哪怕是再难弄的东西,我们也想办法!”
北辰玄摇头:“东西倒不算难弄,只是需要费些力气。” 他列了一张清单,上面写着:青石一块,需重达千斤以上,质地坚硬,无裂缝;朱砂半斤;黄纸百张;艾草一束;桃木剑一把;黑狗血一碗。
李福接过清单,有些疑惑地问:“先生,要黑狗血做什么?” 在村里,黑狗血通常被认为能辟邪,但用在这里,他还是有些不解。
“黑狗血阳气极重,能克制阴邪,也能中和火煞的暴烈之气。” 北辰玄解释道,“火煞虽属阳,但过于暴烈,就成了邪火,需要用至阳之物来调和。”
李福不再多问,立刻让人去准备。青石在附近的山上就有,村民们找来撬棍、绳索和几头壮牛,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一块巨大的青石从山上运下来,又小心翼翼地运到坟地西侧。这块青石呈不规则形状,表面光滑,颜色青黑,透着一股厚重之感。
朱砂、黄纸和艾草,村里的杂货铺就有卖。桃木剑则是北辰玄自己带来的,那是他年轻时亲手雕刻的,用的是三十年以上的桃木,剑身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咒,经过多年的温养,已经有了灵性。黑狗血则是从村里王屠夫家买的,他家的黑狗体型健壮,阳气很足。
一切准备就绪,北辰玄选了一个吉日,这天正好是农历十五,月圆之夜,阴阳交汇,适合调和气场。这天上午,阳光明媚,微风和煦,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松树林里的空气也格外清新,鸟儿在枝头欢快地鸣叫。
北辰玄身着道袍,那是一件深蓝色的长袍,上面绣着八卦图案,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他手持桃木剑,站在青石前,神情肃穆。李福和村民们则远远地站着,不敢打扰,脸上带着敬畏和期待。
北辰玄先用朱砂在黄纸上画了许多符咒,他的动作行云流水,笔尖在黄纸上飞舞,每一笔都蕴含着力量。符咒画好后,他将符咒贴在青石上,每张符咒的位置都经过精心计算,形成一个小型的阵法。
接着,他点燃艾草,艾草的烟雾缭绕上升,带着一股奇特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净化着周围的气场。他手持艾草,围着青石转了三圈,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低沉而有力,像是在与天地沟通。
然后,他拿起黑狗血,将其均匀地洒在青石周围,形成一个圆圈。黑狗血落在地上,发出 “滋滋” 的声响,冒出淡淡的白烟,仿佛在与地下的煞气对抗。
最后,北辰玄举起桃木剑,剑尖指向天空,口中大喝一声:“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火煞速退,大吉大利!” 话音未落,他手持桃木剑,对着青石猛地刺下。桃木剑与青石碰撞,发出 “当” 的一声脆响,震得北辰玄手臂发麻,声音在树林里回荡,久久不散。
他拔出桃木剑,只见剑身上的符咒发出一阵微弱的金光,然后渐渐隐去。北辰玄又将一些朱砂撒在青石周围,形成一个八卦图案,然后让人将青石稳稳地安放在发现木炭的地方,正好覆盖住那片暗红色的土壤。“这青石能吸纳火气,再加上符咒的镇压和黑狗血的调和,可保火煞不再为祸。” 他解释道,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珠,显然刚才的仪式耗费了他不少精力。
最后,北辰玄又在青石周围挖了一圈浅沟,填上湿润的沙土,沙土中还混合了一些井水,增加水的气息。“水火相克,以湿土辅助青石,可增强镇火之力,形成一个平衡。” 他说道,看着眼前的一切,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好了,火煞也化解了。” 北辰玄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充满了欣慰,“三煞尽除,李家祖坟的气场很快就能恢复正常了。”
众人听了,都激动地欢呼起来,掌声和欢呼声在松树林里回荡,久久不息。李福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对着北辰玄深深一拜:“先生大恩,李家永世不忘!”
李家后代多病的根源,终于被北辰玄揭开,乃是祖坟三煞 —— 水煞、木煞和火煞作祟。这三煞相互作用,形成恶性循环,导致祖坟气场失衡,阴阳错乱,从而影响了后代的健康。水煞带来寒湿,木煞阻碍气脉,火煞助长邪火,三者交织,让李家子孙饱受病痛之苦。
通过北辰玄的巧妙化解,先疏排水煞,断绝阴邪之源;再清除木煞,恢复气脉流通;最后以青石镇服火煞,调和气场。三煞尽除后,李家祖坟的气场逐渐恢复平衡,阴阳调和,李家后代的身体也渐渐康复,家族重新焕发了生机。
这个故事不仅展现了风水玄学的奥秘,更蕴含着深刻的道理:世间万物皆有因果,环境与人类息息相关。同时也告诉我们,面对困境,只要找到根源,运用智慧和勇气,就能化解危机。而心存善念,尊重自然,才能真正获得天地的庇佑,让福泽长久延续。那些流传下来的古老智慧,值得我们去学习和借鉴,从中汲取生活的智慧和力量。
来源:皆可寻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