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东京的夜晚,终点的计时牌跳到9秒83的时候,就好像一把冷冰冰的利剑猛地把所有的喧闹给切断了,苏炳添趴在鲜红的跑道上,手指关节紧紧地撑在地面上,耳朵里就只听得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跟看台上的欢呼声相比,这心跳声更加响亮得让人受不了,这里面藏着17年的孤独,一下一下
东京的夜晚,终点的计时牌跳到9秒83的时候,就好像一把冷冰冰的利剑猛地把所有的喧闹给切断了,苏炳添趴在鲜红的跑道上,手指关节紧紧地撑在地面上,耳朵里就只听得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跟看台上的欢呼声相比,这心跳声更加响亮得让人受不了,这里面藏着17年的孤独,一下一下地撞击着他的胸口,疼得他几乎都没法喘气了。
26岁赴美国冬训,于凌晨两点身处训练馆,他打算将右脚起跑换成左脚,此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恰似给用了14年的旧电脑进行格式化,首月成绩从10秒10降至10秒30,用3D镜头拍摄,髋关节转动总差7度,每跑一步都如同在与自己的老习惯对抗。
夜里仅他一人练习,博尔特每秒4.6步的视频在屏幕上无声播放,他对着画面逐一调整动作,“蹬腿、摆臂、送髋”此动作重复了八百多万次,直至2015年尤金站,起跑反应时长为0.121秒——比博尔特还快0.01秒后来细想,这0.01秒或许就是那些独处的夜晚,科学所带来的回报。
2019年在多哈赛前,腰上“啪”的一声大夫说腰大肌撕裂,那诊断书看起来就像一张退役通知,在康复室待了三个月后,他再次尝试做四十五秒的平板支撑,他用力咬住毛巾,坚持到了一百秒才松开,汗水顺着脸颊流到垫子上,留下了一大片深色的痕迹。
泳池里游25米往返,跟着心跳划水,游了一来一回,共4800次,在超低温舱里冻得直打颤,就只是为了把肌肉里的疲惫感压下去。
凌晨四点的时候,实在坚持不住了,就想着给教练发条消息,说不想练了,想放弃消息都写好了,却又犹豫着删掉了;接着转身把冰桶当作起跑器,踩着冰碴继续练习蹬腿的动作,冰水顺着裤腿流进鞋子里,一点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虽然错过了六场比赛,但是他渐渐懂得:科学不但能治好病,还能让人在痛苦当中激发出新的力量
外教兰迪到来后,训练变得极为细致,起跑器往后移动了3厘米,膝盖角度从84.6度调整到98.3度第一步多跨出了8厘米;他所穿的Nike鞋,中底厚度为39毫米,碳纤维板弯折成35度,误差不能超过0.1毫米如同发丝般纤细。
计算机中存储着博尔特、布雷克的动作模型,将他们的步频、摆臂角度一层一层叠加到自身动作之上,一帧一帧地进行修改,就算摆臂差了0.3度也要加以纠正,冬训最后一天,他在黑板上写下:步频48步/秒,脚着地0.08秒这些数字看似冷冰冰的,然而背后却是千万次训练得出的成果。
2021年8月1日于东京赛场,冲线前那0,05秒他眼角瞥了瞥旁边跑道,以往总有人言“黄种人最快也就9秒90”,而如今9秒83将这话击得粉碎,走在往领奖台去的通道上,他给妻子发语音,喘着气道:“今日没给亚洲飞人’这几字丢脸!"
17年六千二百零五天,他把一个人的孤单,变成精准的训练计划;把那些枯燥的科学数据,变成突破极限的勇气;让那微不足道的0,01秒在跑道上成为永恒的标记。
来源:永不落的红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