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见山地说，因为

摘要：一个远方的岛国，面积大概不到中国的四十分之一，距离中国8800公里，这里的一切，好像和中国有点距离。在 2024 年，英国经济总量排名世界第六，人口约为 6800 万，和中国比，更是差距悬殊。

开门见山地说，因为英国很重要，它是影响人类最深的大国，如何理解英国之路，也将影响我们的未来。

历史学家钱乘旦担任过纪录片《大国崛起》的顾问，据说，他有一句名言——

“不了解英国，就不能理解当今世界。”

其实，如果更进一步说，甚至可以说，不了解英国，就不了解文明，至少是现代意义上的文明。

着急的朋友直接拍↓，不着急的朋友听我慢慢说

1 为什么要了解英国

刚接触英国，你可能觉得不怎么样，甚至有点轻视。

一个远方的岛国，面积大概不到中国的四十分之一，距离中国8800公里，这里的一切，好像和中国有点距离。在 2024 年，英国经济总量排名世界第六，人口约为 6800 万，和中国比，更是差距悬殊。

更不用说，用流行的价值观审视，英国的历史也不是那么光彩，也不乏暗黑之处。譬如帝国主义与殖民主义，过去被视为“白人的负担”，今天则恶名远扬。当然，我们中国人从小就知道，大清与当时英国有过战争，这又引出英国归还香港的曲折故事。在全球进步主义的风潮之下，大英帝国的概念也从全球荣耀变得有点声名狼藉。

也许，恰恰因为这些原因，我们更应该审视英国，了解这个曾经的日不落帝国的真实面貌，体察其光明与阴翳，伟大背后的不易与不堪。

众所周知，在巅峰时刻，大英帝国面积超过3400万平方公里，这几乎是中国的四倍，统治人口接近全球四分之一，超过本土人口十倍，爱丁堡、新德里、多伦多、悉尼、奥兰克、约翰内斯堡、新加坡都曾经是大英帝国的明星城市。很多人可能容易忽视的一点是，英国还几乎控制所有的海域。直到今天，英联成员国仍旧超过50个，澳大利亚、加拿大、尼日利亚、南非共和国等国，依旧深受英国文化影响。即使今天的超级大国美国，探索其根基，还是离不开英国。

国人观察英国，会发现这就是一部天然的大国崛起之路，很自然也引出很多问题——

处于世界边缘位置的岛国，为何短短三百年内一跃而起，成为世界霸主？

人口如此之少的英国，如何高效管理世界？

让人类走出马尔萨斯陷阱的工业革命，为何率先在英国爆发，工业产值为何可以一度占据世界半壁江山？

为什么英国曾经是世界的银行，可以掌控全球市场，英镑地位几乎和黄金相等？

为什么议会民主、私人产权、自由贸易、现代市场经济、普通法系、中央银行、清教徒改革等重要制度，绝大部分都可以追溯到英国？

从对抗拿破仑到一战二战，英国为何总是最后的胜利者？

等等等等。

这就是了解英国的第一个理由啊，英国很重要。

看似小的英国，却孕育了无尽的大。1953年，诺贝尔文学奖破例颁给英国在任首相丘吉尔，理由是他不仅精通历史和传记的艺术，还以捍卫崇高的人的价值的光辉演说而闻名。当时的大英帝国已经瓦解，获奖之后，丘吉尔再接再厉，出版了以英国为核心的《英语民族史》，他就说自己的写作无意迎合民族主义煽动新的争霸，而为了理解问题，化解风险，应对当今的机遇与挑战。

2 了解英国，就是了解文明

面对英国这样文明巨物，我们无法视若无睹，任何伟大功业背后，都有根由。就像最早的历史学家波利比乌斯，身为希腊的政治人物，目睹罗马日渐强大，他转而投身历史写作。他说——

“只要不是太愚蠢，不是太懒惰，大概没有人不希望弄清楚罗马人为什么在短短的53年时间里，可以成就如此大业，可以处于任何政体之下。”

类似，英国的萌发、定型、崛起与衰落，同样凝聚了人类诸多探索与转折，吸引了一代代人的好奇心，也激发一代代人的思想。

其次，正确了解英国，我们才能真正理解文明之路，或者说，正确的道路如何生长出来。

也许你不喜欢英国，但是不得不承认，我们现代社会方方面面，其实都浸染着英国的诸多痕迹，润物细无声，单看不少曾经是英国殖民地的地方，也许就可以感受到英国的成就。可以说，现代世界的兴起源自欧洲，而欧洲的兴起源自英国。

某种程度上，我们可以武断地说，英国就是文明，或者说，现代意义上的文明——现代文明源自特定制度情景，是时代的产物，我们不能机械地用今天的标准去考核昨日的文明，因此，对英国的审视应该放在历史之中。

英国是现代文明的起点，了解文明，离不开英国；所谓现代化，很大程度上可以看作英国模式的扩散。谁能了解英国，谁就能把握文明的脉络。追寻普世文明，其实就是追寻英国的种子，重新剖析英国，追寻大国崛起的制度根基。

3 了解英国，最终是了解中国

与此同时，英国其实也是影响中国转型最大的国家。是英国撞开了古老大清的闭关锁国，也是英国治下的香港遗留了与大陆文化不同的种子。正确理解英国，其实也就是理解自发秩序的一次文明历程，理解秩序如何在不同土壤之生长。顺应自发秩序而不是揠苗助长，对不少国家来说，可能是最重要的一课。

英国是影响现代最大的国家，它也曾经多次影响甚至左右中国的道路选择。我在《中国历史训练营》说过，第一次鸦片战争或者中英战争，固然是英国坚船利炮的武力炫耀，但换个角度，这也是古老大清帝国的天朝秩序被迫卷入海洋秩序的开始，被动开启了中国的现代化之路。

现代与传统，并不是不少人理解的二元对立关系。英国的成功，很多时候是基于传统的成功。在今天，看似不那么起眼的英国，依旧也有很多有趣的地方耐人寻味。

今天我们看起来很普遍的英国道路，其实在诞生之初并不是主流，是为世界开辟了新的道路。英国的成功，并不是依靠很多人吹嘘的至上而下的宏大战略，更多是在历史演进中层层累进。可以说，追寻英国道路的时刻，我们就会重新发现经验的价值，以及何为自发秩序。换而言之，英国的伟大很大程度上是演化的结果，而不是计划的结果。

英国对中国人尤其有价值，无论谋求未来中国道路的辉煌，还是学习管理失败经验。

4 文明即是自由

所谓文明，有不同定义，英文文明这个词“civilization”来自十八世纪的法国，成为优雅与城市相关的存在，与野蛮（barbarism）形成对比。通过英国以及其他诸国大陆，我们或许可以将跳开文明的狭隘定义，将文明视野拓展。

在我看来，文明不仅仅局限于文字，也不是只有城市文明，真正的文明其实意味着能够极大丰富我们个体以及生态的一切，包含有形无形的物质、动力与机制。

本质上，文明就是自由，意味着可选择丰富的可能性。从这个意义而言，罗马是文明，早期的不列颠人与撒克逊人同样是文明，不过形态不同，罗马未必在每一个方面都领先于他们。唯有如此，我们才能理解，为什么日后欧洲最大变化会发生在看似边鄙的海岛英格兰，而不是衣香鬓影的巴黎与维也纳之流。不列颠虽然是岛国，撒克逊人看似落后，却以自身的蒙昧保留了文明的元气，为人类社会开创新的可能性。

诺贝尔文学奖作家奈保尔，是我很欣赏的作家。他最早提出了普世文明（Universal civilization ）的概念，这一概念经过学者亨廷顿等人传播而成为流行词。

所谓现代化，也可以理解成接受普世文明的过程。奈保尔环游过世界，见证了不同文明，他说自己来到英国，就是为了追求文明。

普世文明的概念形成和扩散背后其实也是大英帝国的产物，这中间也有阴暗面。如奈保尔所言，普世文明并非从来就是普世的，也并非从来就如同今天这样富有吸引力，甚至在数百年中都有种族主义色彩，也制造了不少痛苦。这些昔日的黑暗甚至罪恶，如何长出今天的普世文明，这是每个文明都值得探究的道路。

5 你将收获什么

和徐瑾经济人过去的训练营风格类似，我们了解英国，始终有问题意识，也是为了了解我们自身。

了解英国，不吹不黑，不是为了照搬教条，而是深入理解人类文明的底层逻辑与路径选择。从这个意义上，理解英国，也是照见某些国家的一面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