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往事:1969年,知青插队北大荒的往昔与今朝,让我铭记一辈子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3-12 04:33 2

摘要:1969年5月18日,浙江省1400多名知青积极响应号召,前往北大荒的莫力达瓦达斡尔族自治旗插队落户,其中开化县的40名知青被安置在西瓦尔图公社新垦屯大队。

[讲述人:赵学军]

1969年5月18日,浙江省1400多名知青积极响应号召,前往北大荒的莫力达瓦达斡尔族自治旗插队落户,其中开化县的40名知青被安置在西瓦尔图公社新垦屯大队。

阔别数十年后,我再次踏上这片黑土地,触景生情,思绪万千。

当年风华正茂、激情四溢的岁月仿佛就在昨天。然而,昔日的父老乡亲如今重逢却难以辨认。莫力达瓦的面貌焕然一新,记忆中的旧景已无处可寻。

或许是人到暮年。近年来,北大荒插队的往事时常萦绕心头,梦中亦常浮现昔日的情景。数十年的光阴流转,那些记忆却历久弥新,难以忘怀。我想,是时候回去看看了。

6月下旬,我因公前往北京出差。会议结束后,我一路北上,直奔那令我魂牵梦萦的莫力达瓦……

一路锣鼓喧天,我们被送往北大荒,同样是乘坐火车。那情景仿佛就发生在昨天。火车站内锣鼓喧天,热闹非凡,站台上的人们载歌载舞,热情欢送我们。

火车一路向北轰鸣,每到一站,便迎来震耳欲聋的锣鼓声、欢腾的歌舞、飘扬的标语和热烈的掌声,更有领导热情洋溢的讲话。“一手拿枪,一手拿镐,保卫祖国的北大门……”这激昂的话语让我们心潮澎湃,豪情满怀。

经过四天四夜的旅程,我们终于抵达黑龙江讷河。一下火车,狂风裹挟着漫天沙土扑面而来,吹得人几乎站立不稳,嘴里满是沙尘。这究竟是怎样的地方啊?我心中一紧,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随后,几十辆军车将我们送至嫩江沿岸;接着,拖拉机、牛车、马车等各式交通工具,把我们送到了西瓦尔图公社新垦屯大队。

这里是距离家乡4000里之遥的地方,人们称它为“北大荒”。

莫力达瓦,是达斡尔族自治旗,位于大兴安岭东南麓、嫩江西岸。我们抵达的一个月前,它刚刚划归黑龙江省大兴安岭地区,直到1979年才重新划入内蒙古自治区。

1969年,我20岁,高中毕业的第二年。一共有40名开化知青前往莫力达瓦。其中一位知青手臂骨折,打着石膏,绷带吊在脖子上。在金华上车前,领导劝他不要去了,他却坚决不肯。到了南京,又有人劝他: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赶紧回去吧!他依然不肯回头。

40名开化知青与20名北京知青一起,在新垦屯大队扎下了根。

就地插队落户,这些知识青年在莫力达瓦当起了农民。耕地、种菜、养鸡、喂牲口、烧饭……其中的心理落差可想而知,那段日子真是苦不堪言。在那片黑土地上,我们挥洒了无数的汗水!

一条条田垄,绵延三四里,望不到尽头。在地里收割黄豆,是一件极为折磨人的活计。黄豆植株矮小,人必须弯腰弓背劳作;不戴手套,豆壳尖锐的棱角会轻易划破皮肤,留下道道血痕,刺痛难忍!然而戴上手套,又难以抓牢豆秆。

一天下来,每个人手上都磨出了血泡。

干活时,二十多人排成一列纵队,一个经验老到的领头人被称为“打头的”,总是走在最前面。他总是把我们远远甩在后面,然后停下脚步,蹲在地头悠闲地抽起烟来。

我们弓着身子,咬紧牙关拼命追赶,好不容易快要接近他时,他却把烟头一拧,又继续向前了。我们累得腰都直不起来!

割麦子时,还有老农负责“查边”。每人分配两米宽的地块,要求平行往前割,但总有人偷工减料,越割越往里缩。这时,“查边”的老农就会拿着一根长杆子一路测量,发现不足之处便要求返工补齐。

冬天,我们前往大兴安岭采伐木材。整个行程历时十天,其中有四天四夜是在雪堆中度过的,最低温度达到零下四十多度。生产队派出了三辆马车,共九个人,其中包括两名知青,我和“胖子”陈志祥。

我们南方人,从未见过那般的“林海雪原”:整整一天穿行于原始森林之中,目之所及空无一人,亦无屋舍,唯有那无垠的白雪!

山上的积雪,深可及大腿!脚上穿着棉胶鞋,40码的脚套着42码的鞋,里面还垫着厚厚的毡袜,鞋里再铺上一层晒干柔软的乌拉草,用以保暖。裤子则需穿上三四层。到了晚上,大家会寻一处背风的地方,在中间燃起一堆篝火,围着火堆取暖,待裤子外层的冰块纷纷掉落,才能解开鞋带。

当地老乡进山有着严格的“山规”。他们会将冻得如石头般硬的饺子、冻豆腐当作食物。当抵达山势险峻之处时,队长会将饺子和豆腐取出,整齐地摆放在地上;再倒上一杯酒,洒向四周,以祈求山神保佑。看着山农们那庄重虔诚的举动,再放眼那莽莽雪原,我们心中也只剩下敬畏之情。

在山里睡觉,就围着篝火露天而眠。东北老乡会钻进一张狍子皮袋子,俗话说“狍子皮不掉毛,神仙捞不着”,这狍子皮确实极为保暖。

我们知青的生活条件十分艰苦,只能借来几张狗皮垫在身下,再用棉大衣和棉被将自己紧紧裹住。尽管寒风刺骨,但经过一整天的劳累,身体早已疲惫不堪,几乎一躺下就能睡着……回程的路上,当终于看到两三间简陋的草房,屋内还有热炕时,那一刻的温暖真是难以言喻。

火车尚未到站,咸志广的电话便打了过来,告知我车子已经在站外等候。

咸志广是莫力达瓦旗政协主席。当年我被下放到生产队时,他父亲曾与我一起干活,而那时的他还在读初中……去年无意中听说他在旗里担任领导职务,便打电话过去询问,就这样联系上了。

在旗里的那两天,咸志广始终陪伴着我,带我在莫力达瓦四处游览。当我的双脚再次踏上那片土地时,心中真是百感交集。

如今的莫旗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变得我都快认不出来了。眼前展开的是一幅美丽的画卷,嫩江上一桥飞架,两岸风景如诗如画。过去,我们不得不依靠摆渡才能过江,尤其是在江水封冻的季节,连船只也无法通行。但现在,随着嫩江公路大桥的建成通车,过江变得方便又快捷。

我在西瓦尔图度过了一夜。曾经的公社政府是一间宽敞的草房,那时人们骑马或赶车前来办事。如今的乡政府已是一座雄伟的五层大楼,门外停满了各式各样的交通工具,从摩托车、自行车到拖拉机,曾经热闹的马车景象已难觅踪影。院子里拴马的木桩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美丽的花坛。

我再次走进村庄。昔日我们居住的草房依然矗立,只是岁月在上面留下了斑驳的痕迹。村民们大多仍住在简陋的土坯草房中,但人口已大幅增长,从原来的四百人增至如今的一千多人。

村民们早已摆脱了衣食之忧。在广袤无垠的黑土地上,辛勤劳作的身影变得稀少,农民们已从繁重的体力劳动中解脱出来。播种、培土、铲地、收割、运输、打场等农活,如今都依靠机械完成。

只有我,拿起锄头,在曾经劳作过的地头拍了一张照片。

“四月种麦子,五月播种、踩格子,六月和七月铲地、锄草、培土,八月割麦子,九月收割谷子、黄豆,十月起土豆、拉地,十一月打场。”每个月的农事,我都记忆犹新。

再次来到村子西面的西大泡子。这里曾是一片广袤无垠的大沼泽地,如今已有一半被开垦成了耕地,地里种满了尚未开花的黄豆。

西大泡子里如今只剩下几十头羊,以及一些圈养的牲畜。

我不禁想起当年离开时的情景,高中同学汪衍平站在这里对我说:“你再好好看一眼……”当时我们心中都充满了不舍。是我把他带到这西大泡子来的,或许此后便再也见不到这北大荒的景象了。

1973年4月,我离开北大荒时,他仍留在那里。

汪衍平是浙江江山人,在开化读书。起初他并不想去北大荒,他的父母也反对,但最终我和另一位同学还是硬把他拉去了。

到了1972年,政策有所松动,知青们纷纷通过当兵、读书等途径寻找离开的机会。

傍晚五点,汪衍平送我回家,西大泡子正是牛群马群归栏的时候。“收猪喽,收马喽,收牛喽,牧羊喽……”牛倌一路吆喝着,几百上千只牲畜浩浩荡荡地涌回来,到了各自的家门口,便陆续走了进去。

次年,汪衍平前往大兴安岭师范学校求学,而另一位同学孙奎庭则考入了浙江医科大学,后来与一位北京女知青喜结连理。

汪衍平与一位上海知青确立了恋爱关系,她选择留校任教,而他则被分配到大兴安岭教育局工作。那段时间,我因心中愧疚,时常给他写信,劝他回家乡发展,并且每年都会去看望他在老家的父母,以表心意。

后来,他的女友返回上海顶替职位成为工人。又过了两三年,汪衍平终于调回开化,并于1985年调至上海静安区法院工作,夫妻二人至此才得以团聚。

汪衍平在55岁时因病辞世。我参加了他的追悼会,他身上覆盖着一面党旗。

如今,孙奎庭已经退休,定居邯郸,并开设了一家私人诊所。

周伍湖过去在西瓦尔图镇工商所负责做饭和打更。他曾是社员,也是我的朋友。

有一年,我在他的家中度过了新年。我们再次见面时,几乎都快认不出对方了。工商所的干部听说我要去,特意邀请我这个知青“老大哥”吃饭。

他们是达斡尔族人,酒量惊人。酒桌上,他们每请我喝一杯酒,就会唱一支达斡尔族的歌;再喝一杯,再唱一支……我已经记不清喝了多少杯酒,也记不清听了多少支歌,只记得自己喝得热泪盈眶。

我让老周把当年的社员召集起来,请大家吃顿饭,叙叙旧。

他找到了九个人。大队书记杨义发已经七十多岁了,对我已经没什么印象了。“东地一起打过农药的……”他恍然大悟,说想起来了,那几天确实一起打过农药。

杨义发的妹夫,当年的大队会计王振国,一个月前去世了,死于糖尿病。他能言善道,有文化,有能力。在那些艰苦的年月里,他经常给我一大碗酱、一大碗咸菜。

在当时,这是多么珍贵的东西!这让我铭记了一辈子,也感激了一辈子。

杨大武的妻子也来了。我当年进大兴安岭伐木时,坐的就是杨大武的马车。而他呢,几年前,大儿子去世了,孙子也夭折了,他自己受到打击,也离开了人世……

我们聊了很多当年的故事。我说,那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去旗里。到了旗里,有两件事一定要做:第一,去豆浆店吃一根油条;第二,去澡堂泡个澡。

大家笑得开怀,笑声中夹杂着泪水。

离开西瓦尔图时,老周送我上车。越野车在泥泞的地里颠簸前行,那些老朋友的身影越来越小,但他们依然站在原地挥手。

莫力达瓦,今后我还会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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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美术刘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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