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小刘,你说你能担保完成任务,到底行不行啊?"岳母大人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像当年连长训话时那双不容置疑的眼睛。
迎接生活的硬仗
"小刘,你说你能担保完成任务,到底行不行啊?"岳母大人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像当年连长训话时那双不容置疑的眼睛。
那是一九八六年的春天,我刚从新疆边防部队退伍回来。
八年军旅生涯,把我从一个毛头小子变成了肩膀硬朗的男子汉。
可站在未来岳母张秀英面前,我还是觉得腿肚子有点发软,比面对敌人的刺刀都紧张。
我叫刘建国,这名字在我那个年代挺常见。
爹妈给我取这名字,大概是希望我能为建设国家出一份力。
我确实也没辜负这期望,十八岁就穿上了军装,一直守在祖国最艰苦的地方,风餐露宿,日晒雨淋。
记得刚到新疆那会儿,我还是个懵懂的娃娃兵,夜里站岗,看着天上的星星发呆,想家想得直掉眼泪。
只是这些话,我从没在信里告诉过小芳,怕她担心。
退伍那天,战友们来送我,有人抹眼泪,有人拍我肩膀,有人叮嘱我常写信。
老连长李大海是个精瘦的中年人,眼角的皱纹像干涸的河道,他递给我一包烟,拍拍我的肩膀:"小刘啊,打仗容易,过日子难!这话你记着。"
我那时还不明白这话啥意思,只当是长辈的唠叨,接过烟塞进口袋,笑嘻嘻地应了。
火车开出戈壁滩时,我透过窗户,看见那片黄沙漫天的土地渐渐远去。
隔着玻璃,我看见一排战友立在月台上,举着手敬礼,他们的身影在阳光下拉得很长很长。
心里还真有点舍不得。
新疆的风沙再大,也吹不散我和战友们在一起扛过枪、站过岗的情分。
回到县城的第一个夜晚,我睡在姑父家的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耳边总是响着哨所的风声,感觉被窝里都是沙子,扎得浑身不自在。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找我的未婚妻杨巧云,乡亲们都叫她小芳。
她是我入伍前托人说的亲事,八年来,她一直给我写信,寄照片,从没嫌弃我在边疆当兵的苦日子。
清明时节的县城,梨花开得正盛,远远地,我就看见小芳站在车站的候车亭下。
"建国哥!"小芳挥着手,头发烫了个小卷,穿着时兴的的确良衬衫,比照片上还要俊俏。
我连走带跑过去,把大包小包放在地上,想拉她的手又不好意思,只好憨憨地笑着。
可小芳见了我,脸上的喜色还没完全绽开,就被一丝犹豫给遮掉了。
"咋了?"我问,心里突然"咯噔"一下,莫不是这么多年,她有了别的想法?
"没...没啥。"小芳低下头,脚尖在地上画圈,"就是...我爸妈想见见你...特别是我妈,她说...有些条件要谈..."
"条件?啥条件?"我心想,该不会是彩礼钱的事吧?
"我也不太清楚,反正你明天去我家,我妈会跟你说的。"小芳抬起头,眼神里有点担忧。
那股不祥的预感让我一宿没睡好。
次日一早,我把军装挂在院子里晒了晒,那身绿色的制服虽然有些褪色,却一尘不染。
我穿上转业时发的那套藏青色中山装,把裤脚拉得笔挺,鞋子擦得能照出人影。
从床底下掏出一个木盒子,里面是我从新疆带回来的几块和田玉和一条羊毛围巾。
这些年我省吃俭用,就为了给小芳攒点像样的礼物。
县城不大,十字街口的百货大楼是最高的建筑,才五层楼。
路上不时有解放牌卡车轰隆隆地驶过,扬起一路黄土,呛得人直咳嗽。
小芳家住在纺织厂的家属院,砖混结构的楼房,在当时算是高档住宅了。
走进院子,就听见孩子们的嬉闹声和大人们的谈笑声,生活的气息扑面而来,让我这个刚从边疆回来的大兵有点不适应。
"建国哥,你来啦!"小芳在楼下等我,红色的针织衫衬得她脸蛋粉嫩。
跟着她上楼,我心里打着鼓,像打仗前的紧张感。
小芳她爹杨德明是粮站的工人,老实巴交的人,见了我只是点点头,嘴角挂着矜持的笑。
真正说了算的是她妈张秀英,县纺织厂的后勤主任,在咱们县城也算个人物。
张阿姨是个四十出头的女人,穿着整齐的确良衬衫,烫着时髦的短发,眼睛锐利得像鹰隼。
屋里摆着一台十四寸彩电,茶几上的水果盘里放着苹果和香蕉,在那个年代,这日子已经很阔绰了。
"来,小刘,坐。"张阿姨指了指沙发,端详着我,"听小芳说,你在部队表现不错,还立了功?"
"嗯,就是个三等功,不算啥。"我有点不好意思,把带来的礼物放在茶几上,"这是我从新疆带回来的一点小东西,不值钱,您别嫌弃。"
张阿姨打开盒子看了看,礼貌性地点点头,却没多说啥好话。
她给我倒了杯茶,茶叶漂在水面上,慢慢沉下去。
我心里也跟着沉了下去,感觉今天这关不好过。
寒暄过后,张阿姨放下茶杯,正色道:"小刘啊,你在部队表现好,这我知道。小芳这些年等你,我们也没反对。但是部队跟地方不一样。我就明说了吧,我有三个条件,你要是能做到,小芳就交给你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还是挺直了腰板:"您说。"
"第一,必须在县城有住房,哪怕是筒子楼也行,决不能回农村受苦;第二,必须有铁饭碗,要体制内正式工作,不能干临时工;第三,给你三个月时间,到国庆节前必须办妥,不然就另找人家。"
张阿姨每说一个条件,我心里就沉一分。
我偷瞄了一眼小芳,她低着头,眼圈都红了,手指不停地搓着衣角。
我知道她是为难,但我也明白,她妈这是为她好。
按说我们当兵的转业,国家是有政策的,能解决工作和住房,可那年头改革刚开始,很多国企效益不好,接收军转干部的积极性不高。
"张阿姨,您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我拍着胸脯说。
那拍胸脯的姿势,跟在连队领任务时一模一样,仿佛只要态度坚决,就没有完不成的任务。
"好,我信你一回。"张阿姨点点头,眼神却透着怀疑。
那天我没多待,怕岳母大人看出我心里没底。
从小芳家出来,走在县城的马路上,我这才感受到地方上的冷风有多刺骨。
县城的马路才修了一半,烟尘扑面,行人匆匆,大家脸上都挂着生活的匆忙和焦虑。
路边的墙上贴着各种招工广告:"纺织厂招女工"、"砖瓦厂招壮工"、"县供销社招采购员"...全是临时工。
我在队里当了多年的班长,带过几十号兵,在最艰苦的环境里都能想办法活下来,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排自己的退伍生活。
回到姑父家,他正在院子里修自行车,看见我闷闷不乐的样子,递给我一根烟:"咋了?见了丈母娘不顺心?"
我把张阿姨的条件一说,姑父摇摇头:"现在不比从前了,找个铁饭碗不容易,我托人问问吧。"
转业证到手后,我才发现情况不妙。
那会儿刚开始搞改革,县里的国企都在精简人员,根本没人愿意接收军转干部。
我那点津贴积蓄,只够县城筒子楼首付的一半。
"回村里种地吧,你又不是没分田地。"姑父劝我,"你看现在农村搞承包,收成好着呢。"
我摇摇头:"不行,小芳在城里待惯了,我不能让她跟我回农村受苦。再说了,我答应张阿姨的事,不能说话不算数。"
姑父叹口气:"你这轴脾气,跟你爹一模一样。"
我临时住在一个老乡的防空洞改建房里,每天早出晚归,在人事局和各单位之间来回跑。
人事局的同志看我跑得勤,也就熟了。
"小刘啊,你要是早两年转业还好说,现在这情况,真不好安排啊!"人事局的王科长叹口气,"要不这样,县砖瓦厂缺个临时工,你先去顶着?"
我咬咬牙,还是摇了头。
临时工就意味着没有铁饭碗,过不了岳母那一关。
"你小子倒是挑剔!"王科长笑骂道,"现在多少人连临时工都找不到呢!"
我不好反驳,只能赔笑脸。
回到住处,灯都舍不得开,摸黑躺在床上,听隔壁邻居吵架的声音,不由想起了边防哨所的夜晚,那时虽然寂寞,却很宁静。
"建国哥,要不...我跟我妈说说,给你宽限几个月?"小芳来看我,看到我住的条件,心疼得直掉眼泪。
"不用,我能行。"我故作轻松地笑笑,"当年在沙漠里执行任务,比这还难呢。"
小芳不信:"你在部队肯定吃了不少苦,现在回来了,应该好好享享福。"
我摇摇头:"部队的苦跟地方的苦不一样。在部队,你知道为啥吃苦,心里踏实。在地方上,有时候连为啥受苦都不知道,心里没底。"
日子一天天过去,眼见着第一个月就这么没了。
我想过回村里,毕竟家里还有几亩责任田。
可一想到小芳在纺织厂的宿舍住惯了,哪能再回农村受苦?
再说了,一朝当兵,终身戴天,当兵人要是回去种地,乡亲们不得笑话死我?
一天黄昏,我在百货公司帮忙卸货赚点零花钱。
那会儿天气已经热了,我光着膀子搬东西,汗水顺着脊背往下淌,像在新疆执行任务时一样。
忽然听见有人喊"抓小偷"。
我条件反射似的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揪住了那个瘦小的身影。
"叔...叔,我错了,别送我去公安局..."那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脸色蜡黄,眼神里透着惊慌和饥饿。
我叹了口气,松开手,带他去了街角的面馆,要了两碗牛肉面。
店里灯光昏暗,几个客人围着一台小电视看《西游记》,孙悟空正在大闹天宫。
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我想起了自己刚到部队那会儿,饿了几天行军,吃军粮的狼狈样子。
"你家里啥情况?"我问。
小伙子叫李小明,眼睛亮亮的,就是瘦得皮包骨头。
"我爸是伤残军人,前年从煤矿退下来,腿瘸了,干不了重活。妈妈给人洗衣服赚点钱,家里还有个妹妹要上学..."
听他说完,我掏出身上仅有的二十块钱塞给他:"拿着,好好念书,别再偷东西了。"
小明瞪大眼睛:"叔,您...您是解放军?"
"曾经是。"我笑笑,拍拍他的肩膀,"现在是老百姓了。"
"我爸说,当兵的都是好人,您果然是好人!"小明眼圈红了,跪下就要给我磕头。
我赶紧把他拉起来:"别这样,咱们男子汉,流血流汗不流泪。好好念书,长大了也去当兵,保家卫国。"
谁知道这事被人传到了县武装部。
第二天,武装部长王明亮找到了我。
他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浓眉大眼,说话干脆利落。
"小刘是吧?听说你在边防立过功?昨天还帮了个伤残军人的孩子?"
我有点惊讶:"您怎么知道?"
"咱们这县城就这么大,啥事传不开?"王部长笑了,"你老连长李大海,是我老战友,他托人带信儿,让我照应你。"
就这样,我工作的事有了着落。
王部长帮我联系了县供销社的工作,虽然只是个仓库管理员,但好歹是个铁饭碗。
"老李的兵我得照应着点。再说了,咱当兵的都不容易。"王部长说。
我感激得不知道说啥好,只能一个劲地点头。
可住房问题仍是块心病。
眼看三个月期限将至,我听说县城东边有处即将拆迁的危房要卖,价钱便宜。
房子是砖木结构的,墙皮都掉了,屋顶还漏雨,但有两间半,勉强够住人。
我咬咬牙,把所有积蓄都搭进去买下了。
心想先有个房本再说,以后慢慢攒钱修缮。
"建国,这房子...能住人吗?"小芳来看房子,满脸的担忧。
我打起精神:"能啊!地段好着呢,离你妈单位也近。等我以后有钱了,一定给你盖个小洋楼!"
八月底,我拿着工作证和房产证去见岳母,心想这下总该过关了吧。
张阿姨家里,亲戚们都来了,像是专门为了见证这一刻。
小芳的姑姑上下打量我:"这小伙子倒是壮实,就是黑了点,像是从煤窑里爬出来的。"
"那是在边防晒的,阿姨。"我赔笑脸。
小芳的小姨插嘴:"现在找对象,还是看单位,你在供销社上班?那以后买东西不愁了,都有内部价。"
我只能干笑。
张阿姨接过我的证件看了看,冷笑一声:"靠关系找工作,买危房充门面,这就是你的解决方案?"
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亲戚们交头接耳,眼神怪异地看着我。
"我...我尽力了..."我结结巴巴地说。
小芳在一旁急得直掉眼泪:"妈,您就别难为建国哥了,他已经尽力了..."
"尽力了?"张阿姨看着我,眼神犀利,"在地方上生活,要靠自己真本事,不能总靠熟人关系。万一哪天关系户不管用了,你靠啥养活我女儿?"
我无言以对,心里又酸又辣。
这三个月,我确实是靠了不少关系,吃了不少闭门羹,可到头来,还是没靠自己真本事解决问题。
离开张阿姨家,我像霜打的茄子,蔫头耷脑地往回走。
秋风卷着落叶,扫过空荡荡的街道。
路灯下,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像是要把我的失落也拉长一般。
回去的路上,我碰见了小芳她爹杨叔。
他正从粮站下班回来,手里提着两瓶啤酒,看见我,招呼我去河边喝两口。
我们坐在河堤上,看着夕阳西下,河面上泛起粼粼波光。
杨叔难得地开了口:"小刘啊,她妈不是针对你。当年她嫁给我时,家里人都反对,说我没出息。后来日子过得紧巴,她受了不少苦。她就是怕闺女重蹈覆辙啊..."
"我知道,张阿姨是为小芳好。"我叹口气,抿了一口啤酒,"可我真的尽力了。"
"她不是看你有没有尽力,是看你有没有真本事。"杨叔递给我一根烟,"当年我追她妈,也是被拒绝了好几回。最后是我自己开了个小修车铺,证明了我能养活一家人,她爸这才点头。"
听杨叔这么一说,我一下子明白了。
张阿姨不是为难我,是要看我能不能像在部队一样,面对生活的困难不低头。
回到住处,我翻出了在边防时写的日记和战友们的合影。
那些照片里,有我们在零下三十度的哨所值勤的场景,有我带领战友们抢修防洪堤的情形,还有我们在沙漠中执行任务的艰辛...
日记本已经泛黄,里面记录了我如何从一个懵懂的新兵蛋子成长为合格的班长。
有一页写道:"今天带领战友们完成了十公里武装越野,脚上的血泡磨破了,但咬牙坚持到了终点。老连长说,当兵就是要能吃苦,能扛事。"
老连长说得对,打仗容易,过日子难。
但是打仗的劲头用在过日子上,有啥过不去的坎儿?
我一拍脑袋,突然想明白了。
我不能靠熟人关系混日子,得像在部队那样,靠真本事立足。
国庆前夕,也就是最后期限那天,我没带任何证明材料,只带了我的军旅日记和几张照片。
那天县城下着小雨,街上行人稀少,我撑着伞,一路小跑到了小芳家。
张阿姨正在厨房忙活,看见我来了,擦擦手,示意我坐下。
小芳不在家,大概是故意避开,给我们创造单独谈话的机会。
我深吸一口气,开门见山:"张阿姨,您考验得对。我确实没完全靠自己解决问题,但我明白您的用意了。您不是要刁难我,是想看我能否像在军营那样,面对生活的硬仗不退缩。"
张阿姨有些意外,放下手中的活计,静静地看着我。
我拿出日记本,翻开其中一页:"这是我当班长那年写的。我带着几个新兵,在沙漠里迷了路。水没了,干粮也快完了。我当时就想,死也不能死在这儿,得把兵带回去。后来我找了个沙丘,爬上去看天上的北斗星,这才找对了方向..."
我又翻开另一页:"这是我们连队抗洪抢险的记录。那次洪水冲垮了防洪堤,我带着战友们连续战斗了三天三夜,没合眼。最后洪水退了,我们都瘫在堤坝上,浑身的泥巴,但心里是踏实的..."
张阿姨静静地听着,目光渐渐柔和下来。
"张阿姨,我这些天想明白了。您不是刁难我,是为小芳的将来考虑。您想看我有没有本事,能不能面对生活中的困难不低头。我在部队学到的最重要的东西,不是打仗的本领,而是不认输的精神。"
讲到动情处,我的眼睛有些发热:"张阿姨,打仗我不怕,过日子我也不会怕。给我时间,我会用自己的双手建设家园,绝不辜负小芳。我知道我现在的条件不够好,但我保证,只要您把小芳交给我,我一定让她过上好日子!"
屋里安静得能听见钟表的滴答声和雨滴打在窗户上的声音。
张阿姨看着我,眼神渐渐柔和下来,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小刘啊,我终于等到你这句话了。"
我愣住了:"啥意思?"
"我要的不是你能不能完成那三个条件,而是想看看你面对困难时的态度。"张阿姨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蓝布包袱,"这是我和她爸这些年的积蓄,本想给小芳做嫁妆,现在先拿去添置房子吧。我要的不是成绩,而是态度。这些年小芳等你,我看在眼里,你能为她打硬仗,我就放心了。"
我一时语塞,只觉眼眶发热,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这时候,杨叔从外面回来,看见这情形,笑着说:"小刘,我早说了吧,人生啊,处处是考验。"
他在一旁悄悄擦眼泪,笑得像个老顽童。
这时小芳推门进来,看见我们相谈甚欢,惊讶地睁大眼睛:"妈,您..."
"去,给你建国哥倒杯热茶,外面下雨,冷。"张阿姨笑着说。
小芳喜出望外,扑到母亲怀里:"妈,您真好..."
我的心一下子暖了起来,感觉比在沙漠中找到了水源还要高兴。
婚礼那天,老连长和几位战友专程赶来,他们穿着崭新的军装,胸前的军功章闪闪发光。
县城里好些日子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场面了,大家都说,小刘家这婚礼,办得像模像样。
战友们看着穿红妆的小芳,啧啧称赞:"小刘,你小子可有福气!值了,咱们在边防吃的那些苦,值了!"
酒席上,张阿姨站起来给我敬酒,她穿着藏青色的旗袍,看起来端庄又大方。
"建国,你是个好兵,我相信你也会是个好丈夫。欢迎你,我的儿子,愿你和小芳像你在军营那样,携手共进,打赢生活的每一场硬仗。"
我端起酒杯,眼眶湿润:"谢谢岳母信任,我一定不会辜负小芳,也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多年后的一个夏夜,我和小芳坐在自家的小院里乘凉。
县里的纺织厂早已经倒闭了,我也从供销社调到了县商业局,当了科长。
院子里种着几棵果树,是我亲手栽的,如今已经郁郁葱葱,结了满树的果实。
两个孩子都上了大学,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夜空中,星星眨着眼睛,像是在向我们微笑。
小芳突然问我:"建国,要是当年我妈不提那三个条件,你会怎么办?"
我笑了笑,抬头望着满天星斗,就像当年在新疆戈壁滩上看到的一样明亮:"打硬仗这事,哪是岳母逼出来的?是咱们当兵的骨头里头就有的。"
星光下,小芳靠在我肩头,轻声说:"建国,还记得咱们结婚那天我妈说的话不?"
我点点头,那话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打赢生活的每一场硬仗..."
来源:恋过的美丽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