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与AI翻译PK

摘要：日常的简单对话可以靠软件顺利沟通，使得翻译速度和效率均有突破性的改进和提高。对一些固定的语言搭配和常用词语，如国名、地名、人名，规范性的词语、专业词语、数字等，翻译软件可以提供基本正确的对译，然而，牵涉到一篇文章或整段的文本翻译，就显示出软件翻译极大的局限性。

随着科技日新月异和电脑网络普及，市场上有许多翻译软件，从一种语言译成另一种语言在数秒钟就能达成。

人工智能翻译▲

如果你不熟悉一个词／词组或者地名人名，在手机或电脑上输入该词汇到翻译网址就可得到答案，确实是个高效而且快速的助手。

日常的简单对话可以靠软件顺利沟通，使得翻译速度和效率均有突破性的改进和提高。对一些固定的语言搭配和常用词语，如国名、地名、人名，规范性的词语、专业词语、数字等，翻译软件可以提供基本正确的对译，然而，牵涉到一篇文章或整段的文本翻译，就显示出软件翻译极大的局限性。

日常的简单对话可以靠软件顺利沟通▲

读者可以试验一下，找一篇中等难度的专业或非专业文章（不是日常对话的简单文本）让软件翻译，几秒钟后就能获得译文，快速且高效、省时又省力。

但只要细读译文，就会发现语言枯燥，有时词不达意，甚至会误导读者。因为翻译软件是采用逐字翻译，故译文的语言不够自然，太多翻译痕迹，译文须要经过有经验的译者修改润饰后，方可正式定稿。

几秒钟后就能获得译文▲

我个人的体会是，谷歌等翻译软件已通过搜集大数据，有了很大进步。

和几年前比较，译文更为通顺易懂、措辞和语法错误也相对减少，但翻译软件只能为译者提供可参考的初稿，译者须在初稿上修改润色和审定。故译者自身对译文的查错、纠错、编辑和审稿能力必须进一步加强。如果属于专业性强的文件，还需要译者寻求专业人士的再次审阅和确认，以求提供精准无误的译文。

和几年前比较，译文更为通顺易懂▲

人工智能（AI）正在进入我们的生活和工作。

但目前的翻译软件仍无法完整并精确地理解各个专业领域的背景语义和语境，无法运用人类所具有的常识来理解和判断原文，并翻译成自然流畅且符合信、达、雅标准的译文，也就不可能做出百分百正确无误的文件翻译。翻译软件若希望提供完全可靠且符合规范的翻译文本，可谓任重而道远。

人工智能（AI）正在进入我们的生活和工作▲

至于文学作品翻译，乃是考验译者在两种语文上较强的语言和文学水平和功力，是个再创作过程。

翻译软件没有人脑所具备的七情六欲，无法正确诠释和理解文学作品中丰富多彩的语言（包括比喻、隐喻、夸张、幽默等等）以及多重的双关语义，和富有各地不同文化、风俗、习惯、色彩的语境，也就不能提供读者所需要的震撼人心、感情丰富、有声有色的文学作品译本。

翻译软件没有人脑所具备的七情六欲▲

插说一个AI翻译错误屡见不鲜的小故事。

从“Hungry Ghost Festival（中元节）”被译成“匈牙利鬼节”，到“Bras Basah（勿拉士峇沙）”出现“胸罩Basah”这种离谱翻译，令人哭笑不得。这些现象暴露AI翻译受到一定的限制。翻译的错误不仅是笑谈，也反映出AI对语言与文化的理解不足。

例如一个不谙英语的奶奶试图向中文水平有限的孙子，描述过去“粗茶淡饭”的清贫生活。AI机器人绞尽脑汁，尝试用“简单伙食”（simple meals）或“米饭配酱油”（rice and soy sauce）等方式来传达奶奶的意思，以搭建祖孙两代人之间的沟通桥梁。这体现AI翻译时需要对语境和文化理解的重要性。

AI机器人绞尽脑汁▲

文化差异给AI翻译带来巨大挑战。

例如，要将“魂飞魄散”和“肝胆俱裂”等蕴含丰富文化内涵的成语翻译成其他语言，就须要考虑到目标读者的文化背景。直译成 “three hun flown away and seven po scattered” 或 “nearly paralysed with fright”，虽然在字面上有所对应，但未必能让目标读者理解真正的含义。因此，AI翻译的难处在于如何在忠于原文和确保目标读者理解之间找到平衡点。优秀的翻译须要在灵活变通的同时，准确传达原文的语境和信息。

文化差异给AI翻译带来巨大挑战▲

走笔至此，谈一点个人心得。

中文读者看书读报时，常见到形象化的生动词语，觉得“眼睛一亮”，十分惊喜。他们用的词是 “eye-popping”。笔者英汉互译时，发现许多英语习惯用语、俚语与中文成语、俗语相同或相似，相映成趣。我因此意识到，作为人类，不论哪国人士，对物质上的衣食住行，或情感上的喜怒哀乐，都会有同样的或类似的体验，于是会用意思相同或相似的词语表达出来。

笔者翻译文章时，常有“眼睛一亮”时刻▲

再说几个最常用的成语。中国盛产竹子，春天下雨后竹笋长得很多很快，我们便用“雨后春笋”来比喻新事物大量涌现。

而欧美地区到处有蘑菇：平菇，香菇，金针菇，杏鲍菇，等等，在雨后长得特别繁盛，于是有了“mushrooms after the rain”（雨后蘑菇）这个习语，人不能像雨后蘑菇一样长得快，可有些新型的高档品商店即使在经济衰退时期也会像雨后蘑菇一样茁壮成长。我们作英汉翻译时，似应保持“雨后蘑菇”原话，而不必用“雨后春笋”来代替。

AI智能算力▲

社会上或生活中我们总会遇见一些害人又害己的人，于是有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个俗语。

石头到处都有，搬一块轻而易举，可砸自己的脚毕竟是自己作孽。美国也盛产石头，但美国人更爱枪支，因枪支管制宽松而发生许多凶杀悲剧，那些害人又害己者则是抓起枪 “shoot oneself in the foot”（开枪打自己的脚）。此话源自为逃避兵役而自伤的现象。特朗普执政时和下台后，这个词语常在报上出现，如二0二0年三月《纽约时报》一篇报道说，特朗普在一项纽约时报诉讼案中既要有他的蛋糕，又要大快朵颐，新闻标题为《特朗普在时报一案中开枪打自己的脚》，特朗普则声称“我可以站在第五大道中间开枪打他们的脚。”

《纽约时报》▲

石头是自然界常见之物，美国人不用石头砸自己的脚时，会用石头来形容甚有涵义的自然现象。

如：a stone thrown in a pond makes ripples——一块扔进池塘可以激起涟漪的石头，也即我们所说的“一石激起千重浪”，真是完美的自然对译。大诗人惠特曼衍变此习语，在《我自己的歌》中留下一句名言：“犹如一块掉入池塘的石头，如此一篇文章会伸展开意义重大的同心圆。”他自己的散文代表作《民主展望》（一八七一）就是论述民主大题、如涟漪般发生广泛影响的力作。

大诗人惠特曼▲

马、牛、羊、猪等家畜，狗、猫等宠物，在人们生活中不可或缺，可又在不同时候受到不同的好恶评估。

牛、马劳动得多辛苦，用形容人的“筚路褴褛”来形容牠们又未尝不可，但世人颇会挑剔，中国古人嫌牛儿不懂音乐，五音不全，弄出个成语“对牛弹琴”，讥笑说话的人不看对象，而欧美人士则嫌马儿不会唱歌，弄出个习语“teach a horse to sing”（教马唱歌）。据说是源自民间传说，某窃贼被判死刑，表示愿意教马唱歌免死，结果自然是马儿仍不会唱歌，窃贼还是一命呜呼。这样的讽刺话也可用到政治上，比如美国参议院多数派领袖麦克内尔要迫使议员们通过实际上通不过的法案，有记者便问他：“议员先生，你能教马唱歌吗？”婉转提醒他不要重蹈那个窃贼的覆辙。

AI翻译的局限性▲

又有点对不起马儿的是，明明牠们勤劳正直，晚上站着睡觉，可东西方人都要把牠们跟阿谀奉承黏连在一起。

养马人喜欢牠们，给牠们刷刷鬃毛，拍拍牠们的屁股，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我们怎么就有了“拍马屁”这样的粗俗话呢？而美国人说“curry favor with”，意即用梳子为马儿擦拭，其实也就是“拍马屁”的意思。特朗普早已卸任，抱歉的是，他在台上时，由于他在各方面与众不同，平时鲜见的很多词语都用到他身上，留在了互联网上，我们也就很容易找到与他有关的“马屁”例句，如最近有报道说：特朗普的华盛顿国际饭店是一个腐败中心，每个有意“curry favor”──拍马屁的人可随意走进去投放现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