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把这杯茶喝了,语诗,以后你就是我们冯家的儿媳妇了。”未来的婆婆王桂芳笑得满脸褶子,把一杯滚烫的茶推到我面前,眼神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审视。
“把这杯茶喝了,语诗,以后你就是我们冯家的儿媳妇了。”未来的婆婆王桂芳笑得满脸褶子,把一杯滚烫的茶推到我面前,眼神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审视。
我叫苏语诗,和男友冯凯恋爱三年,正满心欢喜地准备着我们的婚礼。
我端起茶杯,恭敬地递到她嘴边:“妈,您喝茶。”
王桂芳满意地呷了一口,放下茶杯,却从旁边拿出一个红丝绒面的笔记本,“啪”地一声放在我面前的桌上,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锤砸在我心上。
“语诗啊,我们家情况特殊,有些规矩,得在婚前跟你说清楚。”她指着那个笔记本,一字一句地说道,“结婚后,你和冯凯,要一起赡养咱们家这八位老人。”
八位?我脑子“嗡”的一声,以为自己听错了。冯凯是独生子,他爸前些年就没了,哪来的八位老人?
没等我开口,王桂芳已经翻开了笔记本,像宣读圣旨一样念了起来:“我,你得养着吧?你公公虽然不在了,但你爷爷奶奶还在乡下,这又是两位。你还有两个亲叔叔和婶婶,他们没儿子,以后也得指望冯凯,这又是四位。再加上我娘家妈,你外婆,还有从小看着冯凯长大的干妈……不多不少,正好八个。”
我看着她那张理所当然的脸,再看看旁边低着头,不敢看我的冯凯,浑身的血液瞬间凉透了。这哪里是结婚,这分明是精准扶贫,而且是拉我一起跳进一个无底洞。
我笑了,端起自己面前那杯还没动的茶,走到窗边,对着楼下的花坛,手一松,茶杯连同里面的茶水,一起呈抛物线状决绝地坠落。
“啪”的一声脆响,比刚才那个笔记本的声音清脆多了。
我转过身,看着目瞪口呆的母子俩,平静地开口:“冯凯,我们分手吧。这八位老人,你自个儿养,别拉上我。我苏语诗,不是傻子。”
说出这句话,我心里没有一丝波澜,只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而这一切,都要从一个月前,冯凯第一次带我回他老家说起。
01
我跟你们讲,人心隔肚皮,这句话真是一点不假。在这次摊牌之前,冯凯在我眼里,简直是完美丈夫的预备人选。
我和冯凯是在一次行业交流会上认识的。他是技术工程师,沉稳踏实,话不多,但每一句都透着真诚。我是一家金融公司的客户经理,平时见惯了油嘴滑舌的男人,冯凯这种“经济适用男”反而让我觉得特别有安全感。
我们恋爱三年,感情一直很稳定。他在一家国企,收入不算顶尖,但胜在安稳。我呢,凭着业绩,这几年也攒下了四十多万。我们计划着,用我的这笔钱付首付,买一套不大不小的两居室,他的公积金正好可以覆盖大部分月供,婚后生活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绝对是小康之上。
为了这事,我还特地带冯凯回了趟家。我爸妈都是普通工人,一辈子省吃俭用,他们看冯凯老实本分,对我又好,心里也就认了。我妈还偷偷拉着我的手说:“语诗啊,过日子,人实在比什么都强。钱嘛,够花就行,别要求太高。”
我当时还觉得我妈说得对,心里甜滋滋的,觉得冯凯就是那个能和我安稳过一辈子的人。
现在想想,真是可笑。有些人的实在,是刻在骨子里的;而有些人的实在,不过是精心设计的伪装。
问题的苗头,其实早就有了,只是被爱情冲昏头脑的我,自动忽略了。
比如,我们讨论到家庭,我总是大大方方地讲我爸妈的情况,但他提到他家,总是含糊其辞。只说他爸走得早,是妈妈王桂芳一个人把他拉扯大的,特别不容易。乡下还有一些亲戚,但都“过得还行”。
我当时一听,母子俩相依为命,这得多孝顺啊。一个孝顺的男人,人品肯定差不了。我还暗下决心,以后结婚了,一定把婆婆当亲妈一样对待。
现在回想起来,他不是含糊其辞,他是在为今天的“八老临门”做铺垫啊!
第一次见王桂芳,是在我们市里一家还不错的饭店。她穿着一件看起来半新不旧的深色外套,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起来就是个朴素又勤劳的农村妇女。饭桌上,她不停地给我夹菜,嘘寒问暖,问我的工作,问我的收入,问我爸妈的身体。
“语诗啊,你这工作好,体面,挣得也多吧?”她笑着问,眼睛里闪着精明的光。
我当时没多想,随口答道:“还行吧,阿姨,就是辛苦点,平时要跑业务。”
“辛苦好啊,年轻人多吃点苦,以后就有福享了。”她话锋一转,“我们家冯凯,就是个死脑筋,在单位里不会来事,挣得都是死工资。以后啊,这个家,还得靠你多担待。”
这话说得我心里有点不舒服,什么叫靠我多担待?但看着冯凯在一旁冲我使眼色,意思是让他妈少说两句,我便把那点不快压了下去,只当是长辈随口一句玩笑。
饭后,王桂芳从一个布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银手镯,套在我的手腕上。“第一次见面,阿姨也没啥好东西。这是我们家传下来的,你别嫌弃。”
那手镯又细又轻,款式老旧,一看就不值什么钱。但我还是表现得受宠若惊,连声道谢。现在想来,这不过是“一镯定乾坤”的戏码,用一个小玩意儿,就想提前锁定我这个“长期饭票”,算盘打得真是响。
02
真正让我觉得事情不对劲的,是冯凯提议带我回他老家那次。他说,结婚前总得让亲戚们都见见。我欣然同意,还特地买了不少贵重的礼品。
他的老家在一个挺偏僻的县城,我们坐了三个多小时的长途车才到。他家是那种老式的自建房,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一进门,乌泱泱坐了一屋子的人。
冯凯挨个给我介绍:“这是我大伯,大妈;这是我二伯,二妈;这是我姥姥……”我晕头转向地跟着赔笑脸,叔叔阿姨姥姥地叫了一圈。
那一整天,我就像个被围观的稀有动物。那些所谓的“亲戚”,眼神都像X光一样在我身上扫来扫去。他们问的问题,比我面试金融公司时还详细。
“小苏在哪儿高就啊?”
“一个月挣多少钱啊?”
“家里是市区的吗?几套房啊?”
“爹妈是干啥的?有退休金没?”
最让我膈应的是他那个二叔,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男人,叼着烟,斜着眼看我:“小凯啊,你这媳妇儿可得抓紧了。看这模样,就是能生儿子的。以后给你们老冯家开枝散叶,再生个小的,跟你姓,继承我们家的香火!”
一屋子人哄堂大笑,冯凯也只是尴尬地笑了笑,并没有出言制止。
我当时脸都绿了,要不是看在冯凯的面子上,我真想当场就走。
饭桌上,更是上演了一出“忆苦思甜”大戏。王桂芳带头,一众亲戚轮番上阵,讲述他们冯家是如何的艰难,王桂芳一个寡妇拉扯孩子是多么的不易,叔叔婶婶们又是如何接济他们母子。说到动情处,王桂芳还抹起了眼泪。
“语诗啊,你是个好孩子,我们冯凯能找到你,是他的福气。以后你们结婚了,可不能忘了我们这些穷亲戚啊。”王桂芳拉着我的手,情真意切地说。
我当时还能说什么,只能干巴巴地保证:“阿姨您放心,我们以后会孝敬您的。”
现在想来,那哪里是认亲,分明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婚前洗脑”,目的就是让我对他们家的“穷”和“苦”有个深刻的认识,为后来的“八老赡养计划”打下坚实的思想基础。
从他老家回来后,我就留了个心眼。我总觉得这家人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他们的穷,不像是生活所迫的无奈,更像是一种挂在嘴边的资本,好像谁穷谁有理,谁苦谁光荣。
直到那天,王桂芳拿着那个红丝绒笔记本,图穷匕见,我才彻底明白,我差点就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03
在我摔了茶杯,提出分手后,冯凯的反应完全在我意料之中。
他先是震惊,然后是愤怒,最后是不可置信地质问我:“苏语诗,你什么意思?就因为我妈提了句赡养老人的事,你就要跟我分手?你三年的感情都是假的吗?你是不是太无情无义了!”
王桂芳也在一旁帮腔,一改刚才的慈祥,变得尖酸刻薄起来:“我早就看出来了,你这种城里姑娘,眼里只有钱!嫌我们家是累赘是不是?还没过门呢,就想甩开我们这些老的!我儿子真是瞎了眼才看上你!”
我冷冷地看着他们母子一唱一和,心里反而平静下来。我最怕的,不是他们无理取闹,而是冯凯会站在我这边,那样我或许还会心软,还会犹豫。但他没有,他第一时间选择的,是和他妈站在一起,指责我的“无情”。
这就够了。
“冯凯,”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我们买房,首付四十万,我出。你家出多少?你只出了一个名字。婚后月供,你的公积金可以覆盖,但剩下的生活开销呢?你一个月工资八千,除去月供,还剩四千。现在,你妈要求我们每个月再拿出八千块钱,去养活八个‘老人’。你告诉我,剩下的日子,我们喝西北风吗?”
“钱不够可以再挣啊!”冯凯激动地喊道,“我们可以努力!你怎么能把钱看得比感情还重?他们都是我的亲人,我能不管吗?”
“你的亲人?”我冷笑一声,“你的两个叔叔婶婶,看起来比我爸妈还年轻,身体硬朗,四肢健全,需要你一个刚要成家立业的侄子来养?你那个‘干妈’,又是哪门子亲戚?冯凯,你是在孝顺,还是在打肿脸充胖子,满足你妈那个不切实际的虚荣心?”
“你……你不可理喻!”冯凯被我问得哑口无言,只能反复说我无情。
王桂芳见状,立刻换了一副面孔,开始撒泼打滚:“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辛辛苦苦把儿子拉扯大,就想他成个家,结果找了这么个白眼狼!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我不活了!”
她一边哭嚎,一边就往墙上撞。当然,是雷声大雨点小的那种。
冯凯赶紧去拉她,然后回头冲我吼:“苏语诗,你非要逼死我妈才甘心吗!”
我看着眼前这出闹剧,只觉得无比疲惫。我没有再跟他们争辩,只是平静地说:“房子我不买了,四十万是我自己的钱。你和你妈,现在请离开我家。不然,我就报警说你们私闯民宅了。”
我的冷静和决绝,显然是他们没有预料到的。王桂芳的哭声戛然而止,冯凯也愣住了。他们可能以为,只要一哭二闹三上吊,我这个“深爱”他儿子的女人,就会乖乖就范。
可惜,他们算错了。我苏语诗可以为爱付出,但绝不会为愚蠢买单。
04
你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那你就太小看这家人了。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经历了电话、短信的轮番轰炸。冯凯从一开始的质问、谩骂,到后来的苦苦哀求、回忆过去,各种招数都用尽了。
“语诗,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赡养的事情我们可以再商量。”
“语诗,我妈也是为了我好,她怕我以后压力大,想让你帮我分担一点,她没有恶意的。”
“语诗,你忘了我们一起去山顶看日出吗?你忘了你说过要一辈子和我在一起吗?”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了那场摊牌,我或许真的会心软。但现在,这些所谓的“情话”,只让我觉得恶心。
我没有回复,直接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然而,我还是低估了王桂芳的战斗力。她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我们公司前台的电话,一天打八遍,控诉我是个嫌贫爱富、抛弃男友的“陈世美”。搞得公司里人尽皆知,同事们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
更绝的是,她还找到了我爸妈家。
那天我妈给我打电话,声音都在发抖:“语诗啊,你跟小凯到底怎么了?他妈妈找到家里来了,坐在地上哭,说你不要他儿子了,我们家嫌他们穷,要悔婚……”
我当时气得浑身发抖,血压都快飙到180了。欺负我可以,但欺负到我爸妈头上,绝对不行!
我立刻请了假,打车冲回了家。一进门,就看到王桂芳坐在我家客厅的小马扎上,正对着我妈数落我的“罪状”,我爸在一旁气得脸色铁青,又不好对一个长辈发作。
我把包往沙发上一扔,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王阿姨,这里是我家,不是你唱戏的舞台。你要闹,回你自己家闹去。”
王桂芳看到我,非但不收敛,反而更来劲了:“你个没良心的终于回来了!你爸妈都在这,你当着他们的面说,你凭什么跟我儿子分手!我们家哪里对不起你了?”
“对,我也想问问,你家到底有什么地方对得起我?”我直接拉了把椅子,坐在她对面,“咱们今天就把账算算清楚。”
我看向我爸妈,说:“爸,妈,你们别生气,也别插话,今天这事,我必须自己解决。”
然后,我转向王桂芳,开始了我的“表演”。我从我的包里,拿出了一叠打印好的A4纸,和一支录音笔。
“王阿姨,你可能不知道,我的工作,是做金融风险评估的。说白了,就是调查一个人的信用和背景。在决定嫁给冯凯之前,尤其是从你家回来之后,我就对他家的‘情况’,做了一点小小的‘尽职调查’。”
我把第一张纸拍在桌上。“这是你大伯子家的工商注册信息。他们在县城开了家生意不错的农家乐,年收入至少二十万。请问,他们需要我一个月一千块钱来‘赡养’吗?”
我又拍下第二张纸。“这是你二伯子两口子在县城房管局的备案信息。他们名下有两套全款房,一套自己住,一套在出租。他们真的‘没儿子,老了没人管’,需要我来接盘吗?”
王桂芳的脸色,已经从刚才的理直气壮,变成了错愕和慌张。
我没有停,按下了录音笔的播放键。里面传来一个我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正是王桂芳自己。
“……那个苏语诗,我看过了,人有点傻,但家里条件还行,自己也能挣。等她嫁过来,那四十万的首付款,就让她先拿出来,咱们投到‘幸福晚年’这个项目里去,一年就能翻一倍!到时候别说八千,一个月一万八都能给你们!冯凯那边我已经说好了,只要他一口咬定是孝顺,是传统,那姑娘爱他爱得死去活活的,肯定会同意……”
录音是我找的一个老家在他们县的同事,让他托人去旁敲侧击录下来的。王桂芳为了发展下线,到处吹嘘自己的“好计划”,没想到被人录了下来。
录音播放完,整个房间死一般寂静。我爸妈的表情从愤怒变成了震惊,而王桂芳的脸,已经绿得像个茄子。
“你……你调查我?你个小贱人,你算计我!”她终于撕下了所有伪装,面目狰狞地扑过来想抢录音笔。
我早有防备,往后一撤,冷冷地看着她:“王阿姨,我不是算计你,我是在保护我自己。你口中的‘幸福晚年’项目,不过是个非法集资的骗局,专门骗你们这种想发财又没脑子的人。你们不是想让我赡养八个老人,你们是想拉我当垫脚石,用我的血汗钱,去填你们那个贪婪的无底洞!”
“你们想的,根本不是孝顺,而是吸血!你们不是穷,是懒,是坏!”
“现在,带着你的东西,滚出我家。不然,这份录音和这些材料,下一站就是派出所。非法集资是什么罪名,你自己掂量掂量。”
王桂芳彻底瘫了,像一只被戳破了的气球,瘫坐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05
后来,王桂芳是被她儿子冯凯拖走的。他来的时候,面如死灰,一句话没说,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有羞愧,有怨恨,但更多的,是绝望。
从那以后,他们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听说,那个“幸福晚年”项目很快就被查了,王桂芳和她的那群“亲戚”们,因为涉案金额不大,被罚了款,拘留了几天就放出来了。但经此一役,他们在老家的名声也彻底臭了。
而我,用那四十万,给自己付了一套小公寓的首付。虽然不大,但阳光很好。站在属于自己的阳台上,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我第一次觉得,一个人的日子,竟然可以这么踏实和自由。
我妈后来跟我说:“语诗,是妈以前想错了。人实在固然好,但善良和底线更重要。一个男人,如果连最基本的是非都分不清,任由他妈把他当成算计别人的工具,那他再‘实在’,也靠不住。”
我深以为然。
这场差点就成功的“婚姻骗局”,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爱情里,可以有妥协和付出,但绝不能有愚弄和算计。任何一段需要你放弃智商、降低底线去维持的关系,都不是良缘,而是陷阱。
女孩子们,千万要记住,你的善良,必须带点锋芒。在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再去爱别人,永远不要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把自己活成一个任人宰割的傻子。
你们说,我做得对不对?
来源:优质谜二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