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被害死后,那双纤尘不染的手为她报仇,遍布血污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3-11 13:02 2

摘要:“从今往后再无佛子,只有帝师。”“我既已破了戒律清规,就会从一而终,娶林小姐过门!”

第1章

在得知他要娶妻的那刻,她终于释怀了。

他成亲前三天,她埋葬了从小到大他送来的所有生辰礼。

他成亲前两天,她告诉父亲:“女儿不孝,此去边疆,归期不定。”

他成亲前一天,她一字一句提笔写下诀别信——

“两世纠葛,生生错过;无缘无分,此生难见。”

“这辈子我再也不要爱你了。”

在得知他要和别人成婚的那刻,她最后一次质问了他。

可男人轻飘飘的两句话,瞬间断了她所有念想。

“从今往后再无佛子,只有帝师。”“我既已破了戒律清规,就会从一而终,娶林小姐过门!”

她的世界瞬间坍塌成一片废墟。

她耳边不断响起自己不甘心的声音:“你为什么?”

明明你是喜欢我的。

明明你还为我挡了箭,几次三番救我,热门小说

书房里还有我的画像...

明明你前世为我复仇,甚至赴死。

为什么重生后要一次次的把我推开?!对上她满是悲伤的眸子时,他捻着佛珠的手一顿,面上仍是十足的冷漠。

“我对你,从未有过一丝情动。”

一字一句,像是冰刃,狠狠的戳破了她的心。

戳到血肉模糊后,冰化了,又将她的心浸泡在冰水中。

痛到麻木,无法呼吸。

她重生后做的那些补救和努力,现在看来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前世她错爱于人,今生他不再爱她。或许这就是佛家讲的,因果循环...她脸色惨白如纸,瘦削的身体摇摇欲坠。他眉头微微蹙起,还想再说些什么。

措不及防对上了她眼底的死寂,喉间陡然一紧。

不知为何,脑海里闪过她对自己说过的话:“我喜欢的是你,想嫁的也是你!”

她已经没有任何心情继续说下去,转身大步离开。

回到自己房间时,一瞬间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连走路都感觉头重脚轻的。

角落中一个不起眼的盒子陡然吸引住了她的目光。

她愣了一瞬,眼眶已然含了泪。

里面堆满了他送她的生辰礼

镶满珍珠的发钗,波斯的夜明珠,外邦的罕见玩意..…

每一件,都是他从外地,给她——寻来,甚至有些还是亲手做的。

她打开了一副从未打开过的佛经,上面的字刺痛了她的双眼。

他似乎是知道她不会看,佛经后小小的写着:愿你一生顺遂。

她抱着佛经,似乎想要将它揉进骨子里,无声落泪。

前世,她痴心错付,辜负了她所爱之人。今生,她幡然醒悟,他却不再爱她.....…而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再去纠缠打扰他,远远的祝他幸福。

她将盒子重新落了锁,埋进了土里。

这一夜,她看了一晚的月。

第二日。

她像换了一个人。

再没提起过他这个人,也没了以往的活

泼明媚。

突然像长大了一些,孝敬父母,学习四书礼仪,种花弹琴。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

京城中那些关于他们之间的流言蜚语也渐渐淡了。

好像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半个月后。

她打理藏书阁很晚才回,被父亲叫住。看着她憔悴的神情,父亲心中涌起疼惜:“你兄长在北疆很想你,不如你去那边散散心吧。”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可当面对父亲的关心时,眼眶徒然生涩。是啊,最亲近的人怎么可能察觉不出自己的变化。

更何况,那日在天枢阁闹得那么难看,父亲又怎可能不知情。

“女儿没事。”她艰难扯出一个笑。

父亲轻叹一声,沉沉开口:“有些人,不可强求。”

闻言,她脸上的笑有些僵,她低下头:“女儿明白。”

父亲拗不过她,沉默许久才说:

“三日后,他就要和林序秋成亲了,此事已成定局。”

“在此之前,你去边疆找你兄长去吧。”

说完,他拍了拍她的肩,转身离开了。她心尖狠狠颤了一下,熟悉到窒息的痛意又涌上来。

她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乎了,但泪还是止不住落下。

一阵寒风袭来,可再冷也比不上她的心冷。

前世的记忆蓦然袭来。

他为她报仇后,将自己的棺木带到了江南。

只因为她说过自己最喜欢江南。

她听见他低声呢喃,生未能同衾,死了那就死在一个坟墓之中。

他换上喜服,坦然的躺进了自己的棺木中,说这样也算是成婚了。

回忆是甜的,现实却痛得她的心发苦。现在只有她记得,守着这些不为人知的记忆..…

她将情绪按下,下定了决心。

回房后,她提笔在信上写下:“两世纠葛两世错过,再见了。”

三日后,郎朗晴天。

帝师府红灯高挂,满府的红绸喜帐,鞭炮齐鸣,锣鼓喧天。

络绎不绝前来祝贺他新婚的宾客。

远远的。

她看见了一身红袍的他,眉目没了往日清冷,多了一丝柔和。

而林序秋也是一袭红衣,挽着他的臂弯,笑的温婉动人。

两人站在一块,向着宾客敬酒。

超好看的完结小说

林序秋不知说了句什么,大家都笑了起来。

就连他那张万年不化的冰块脸,也漾起了一丝浅淡的笑意。

两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她心上渐渐痊愈的伤口又撕裂开,隐隐做痛。

这时。

管家看见了她,忙上前招呼。

她垂眸将眼底的痛苦掩去,嘴角牵起了一抹苦涩的笑。

“不用了,这是我给帝师的贺礼,还请你转交给他。”

说着,她就把一封信递了过去。

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

温综是公认的清冷佛子,是大胤朝的帝师。

他权倾朝野,不染红尘,视众生为空相,佛珠转动间便可定人生死。

姜禾曾后悔招惹了温综。

未曾想,在她被害死后,那双纤尘不染的手为她报仇,遍布血污。

他碾碎佛珠,双眼通红嘶喊:“姜禾,你既招惹了我,何不招惹一生?”

……

京城,君山寺。

香火袅袅中,姜禾着青色衣衫,梳着美人髻虔诚跪在软垫上。

“重活一世,信女不奢求其它,只愿佛祖保佑家人安康。”

话落,她睁开眼,对着眼前的慈悲的金身佛前俯身叩首。

走出大雄宝殿,阳光照在身上带来一丝暖意,才让姜禾有了重新活过来的实感。

姜氏一族是开国功臣,父亲是当朝丞相,兄长又是镇国大将军,护佑全城百姓安危,因此很得皇帝器重。

而姜禾作为家族唯一的女子,身份更是尊贵无比,被皇帝倾封为安宁郡主。

传言“娶姜氏女,得天下”

前世,她心悦温润的六皇子殿下赵西政,嫁予他为妻,让父亲兄长助他青云。

可没想到,赵西政登上皇位后,一改往日温和。

不仅大肆纳妾,还对她百般折磨,逼迫她看着他与别的妃嫔欢好。

最后,更是杀了她的亲人,抄了她的家,将她一剑捅了个对穿,连尸身都烧了个干净。

想到这,那种被烈火焚烧的痛感温卷全身,痛彻四肢百骸!

姜禾咬紧了嘴唇,好在上天垂怜,让她重生回到了与赵西政还未成亲前。

所幸,一切都还来得及……

定了定神,姜禾敛起心中痛姜,朝寺外走去。

正要下台阶,迎面就撞见一人,赵西政大步走来,眼中盛着宠溺。

“阿禾,帝师刚才已为我们选好了成婚的日子,婚书明日就会送到丞相府!”

说完,赵西政如往常一般揽过姜禾的腰。

姜禾下意识往后一躲。

望着赵西政那张脸,前世那些被赵西政鞭笞折磨的记忆又涌在她的脑海。

顿时,心脏处传来钻心的疼和恨。

她看着眼前的男子,恨意使她身子止不住的发抖,脸色也惨白。

赵西政目光一顿:“阿禾,你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说着,伸手就要去探她的额头。

姜禾下意识的往后一退,攥紧了手:“民女没事,殿下多虑了。”

说完,她不再去看他,转身离去。

不料,手腕却被人抓住。

赵西政眸色徒然一暗,语气却不变:“阿禾可还是在为昨日商议的婚服样式生气?”

“你放心,只要你喜欢,本殿都依你。”

此话一出,就连府中的丫鬟都觉得赵西政对姜禾是百依百顺,关爱备至。

可姜禾心口又痛又了凉。

上辈子,赵西政就是用这些甜言蜜语哄骗了她。

才让她最后落得个下场凄惨,死无全尸的结果。

重活一次,她不想再重蹈覆辙。

“殿下,阿禾自知一介民女,配不上您,婚事还是取消吧。”

说完,姜禾就要挣开开赵西政的手。

而赵西政眼神一变,桎梏在她胳膊上的手缓缓加重了力。

挣扎间,姜禾一个不稳,整个人猛地向后栽去。

本以为今日会磕破头,却没想到跌入了一个满是檀香味的怀抱中。

姜禾抬眸,就撞进了一双清冷的眼里,无情无欲得宛若佛子。

正是当朝帝师,温综!

倏然间,她眼眶一酸,仿佛又看见了前世她被困于火海时。

那个风光霁月的清贵帝师猩红着双眸,不顾自身危险,冲进火海救她。

之后她剩一缕魂魄飘荡在人间时,更是看到温综那双纤尘不染的手,为她沾上血。

提剑一点一点剜下了赵西政的血肉,给她报了仇。

最后更是放下唾手可得的一切地位尊荣,淡然走进她的棺木里,随她而去。

“温综……”

姜禾话还未出口,鼻间那股檀香就骤然消散。

温综将她松开,语气冰冷疏离:“别在寺庙前失了体统。”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姜禾心口忽地一痛。

她攥着手,追上前一把抓住温综的胳膊,小心翼翼的开口。

“帝师……倘若我说我想嫁的人是你,你可愿娶?”

第2章

温综捻着手中的佛珠,眸色清冷:“姜小姐,温某信佛礼禅,不染红尘。”

说完,就将胳膊抽了出来。

姜禾掌心一空,心口泛着隐隐酸涩。

为什么温综会变得如此冷淡,和前世在她临死前时的痛惜大不相同。

姜禾看着温综淡漠的眼神,忍着心酸,想要再次开口。

赵西政却上前一步,将她拉进怀抱,出声制止。

“好了阿禾,你就别再因为生我的气去逗咱们帝师了,他早已禁欲,我们下月就要成亲了。”

“不是,我没……”

姜禾想要解释,却看到温综快步离去的背影。

温综误会她了……

她一心急,连忙掰开赵西政钳制在她身上的手,想要追上去。

可温综的马车已经疾驰而去。

姜禾忍不住失落地低下头,眼圈泛起了红,缓了会儿,才朝着自家马车走去。

赵西政却又一次追了上来,眼神里带着一丝愠怒。

“阿禾,你还要怎样才能消气?”

姜禾目光一顿,眼里藏着恨意:“赵西政,我并非同你置气,我不想嫁你。”

“你我婚事就此作罢,往后,我也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

说完,她就头也不回上了轿子。

上辈子,她被赵西政哄骗,为他去蛊惑那高高在上的温综。

拿到温综手上的兵符,助他青云直上,一举登上太子之位。

可到头来,赵西政是怎么对她的,害她至亲,株她九族,囚她到死。

这一世,她怎么还会错爱于他,再一次犯傻。

……

日暮,丞相府。

姜禾下了马车,就直奔姜父书房。

“爹爹,女儿不孝,女儿要解除与赵西政的婚事。”

姜父一愣,抬头看向眼圈微红的女儿:“阿禾,可是他欺负你了?”

“你告诉爹,哪怕他是皇子,爹也不会让你受委屈。”

姜禾才压抑的情绪又翻涌,湿了眼眶。

上一世赵西政设局,害父亲一世清誉被毁,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奸相。

姜府一百三十三口人也全被他的亲兵绞杀。

血污铺满了整个丞相府,血腥味久久不散……

思及此,姜禾心口犹如被利刃剜心,钻心的疼。

重活一世,是契机更是机会,她不会让爹娘再出任何意外。

她强忍着情绪开口:“没有,女儿就是想多陪陪你们。”

姜父虽还是疑惑,但还是依了这唯一的女儿。

“好,明日上朝时,爹爹去找圣上禀明。”

“有劳爹爹。”

从书房出来,姜禾就回了自己房间。

深夜,她躺在床上,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都是温综的面容。

记忆中,是她每次引诱他时,他那双紧握佛珠,青筋暴跳的手。

若无意,为何会下意识紧握佛珠?

姜禾咬着唇低喃:“温综,我不信你不爱我……”

一夜无眠。

翌日一早,姜禾就去了帝师府。

她要找温综解释——

昨日想嫁她的话,是真心,不是假意。

帝师府,静室。

温综一身素袍,正在打坐冥神,姜禾默默等在门外。

她知道他参禅时,最不喜人打扰,等他结束,她才敲门。

她低声唤他:“温综……”

温综抬眸瞥了姜禾一眼,不辨喜怒:“何事?”

姜禾心里涌起雀跃,他不排斥自己直呼他的名字。

她心中涌起一丝希冀,轻声开口:“我是来同你解释,昨日我说喜欢你是真的。”

“爹爹也会去和圣上禀明退婚一事。”

她一鼓作气说完,紧张看着他,期盼能从那双眼里找到前世那一丝柔情。

可温综很快就收回目光,眼里没半分情愫。

然后,淡淡丢出一句:“此事,与温某无关。”

看着他淡漠的态度,姜禾心中钝痛。

前世他对自己无比疼惜,为何今生的他却如此冷漠。

一瞬间,心里骤然泛起了细密的疼痛。

“阿综……”

还未想明白,就一红衣女子越过她,径直温综。

女人笑着挽着温综,声音甜美:“不好意思,我不知你在见客。”

而素来不喜旁人触碰他的温综,竟然接受了……

温综偏头看向女子,嗓音还多了份温柔:“无妨,你不是外人。”

女人笑容更加甜美。

姜禾心被狠狠刺痛,再也忍不住发问:“你们……”

可话还未说完,就见温综取下了手腕那串从不离手的佛珠,戴在了那女人腕间!

第3章

“姜小姐,这位是林序秋,温某的未婚妻。”

“我和序秋婚期将近,婚事还需筹忙,不便待客。”

温综冷漠驱逐的话闯入姜禾的耳中。

姜禾僵在原地,喉咙中像是被堵了根刺,刺痛到发不出声音。

林序秋走上前,温柔开口:“姜小姐莫见怪,阿综话说得有些急了。”

“我自小在边疆长大,不知京城礼仪,婚期将近的确还有许多事要忙,今日恕招待不周了,改日定当好好招待。”

字字句句,得体又大度,姜禾无法辩驳。

金色的光晕下,两人离开的背影极为般配。

那串檀木佛珠更是刺眼无比,眼圈早已泛红。

她不明白。

为什么上辈子风光霁月禁欲的温综,这辈子会突然娶妻?

为什么昨日才说是佛门中人恪守礼法的温综,今日就下了神坛,娶她人为妻?

姜禾心如刀绞,再也待不下去,落荒而逃。

她走进一家酒馆。

抱着酒壶,仰头大口大口喝着,很快,一壶酒就见了底。

可脑海中温综那张脸却越发的清晰,记忆如浪潮般涌来——

前世在她死后,温综为她破戒饮酒,双眼猩红抱着她的画像哭了一夜又一夜。

那些记忆像是穿肠毒药,让她一遍遍想起,一遍遍心痛的都像被裂开,血肉模糊。

她又举起酒,手腕却被人一把握住。

赵西政愠怒出声:“姜禾,你到底发什么疯!竟真让丞相去找父皇解除婚约!”

姜禾看见他终于露出的本性,自嘲一笑。

觉得上辈子自己真像个笑话,可笑至极!

怎么就会爱上了这么一个披着人皮的魔鬼。

“赵西政,你放开我!”她挣扎着,“我们婚约解除了,你我也绝无可能,还望你自重!”

这话一出,赵西政心中怒气直升,加重了手腕的力度。

“姜禾,我耐心有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姜禾吃痛,过往那些被他虐打辱骂的记忆再度涌来。

惶恐之下拿起酒壶朝赵西政砸去。

“嘭——”

顿时,赵西政头上就见了血,狼狈至极。

他怒吼:“姜禾,你疯了!”

很快,周围人也看了过来,同时也惊动了二楼雅座上的温综。

温综眉头微蹙,视线不自觉落在一楼姜禾的身上。

女人面色潮红,唇色红润泛着水光,宛若一朵在雨中发颤的红莲,勾人的要命。

他喉结轻滚,手不自觉的捻起了佛珠。

侍卫的声音响起:“帝师,六皇子好像要对姜小姐动手……”

只是话没落音,就见温综起身朝楼下走去……

一楼大堂,赵西政怒气已到了极限,举起手,一双眸子又凶又狠。

姜禾惧怕到睫毛发颤。

却没想到,一股檀香涌入了鼻腔,紧接着便稳稳落入一个檀木香的怀抱。

那味道让她安定下来。

而赵西政也气焰消了瞬:“帝师……”

温综视线扫过他,淡淡开口:“殿下,注意你的身份。”

话落,就带着姜禾离开。

身后,赵西政眸光幽暗,双拳紧握。

酒馆外,天已黑了。

借着月色,姜禾仰头看着温综。

他墨色双眸中好似浮起了担忧,她心头的痛又涌了上来。

“温综,你说你不染红尘,端坐莲台我认!

“可现在你为什么又走下莲台,要娶妻生子了?”

说着说着,心口窝心的疼,眼里的泪也决堤般涌出。

温综却避而不答,只是淡淡的回:“夜深了,我送你回府。”

说完,就抓着她上马车。

姜禾心里难受,愤然甩开他:“不劳烦帝师了。”

既然都要娶别人了,又何必还来对她好?

她擦去眼角的泪,绕开他踉跄朝前走。

温综眉头轻蹙,眸色也变得深沉。

紧接着,他上前一把抱女人,上了车。

姜禾看着这样举动的温综,才平复的情绪又翻涌上来。

满腹委屈脱口而出:“世人皆说,佛渡世人,帝师,你信佛,那为何不渡我?”

她往他的怀中蹭去,像一只被遗弃的猫,渴望得到主人的拥抱。

温综手指一顿,没说话。

两人靠的近,甚至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上辈子,就是这个怀抱,在她死后紧紧抱着她,为她报仇,又随她而去。

她心念一动,慢慢靠近了那张清冷的唇。

越靠近,檀香味便愈发浓厚,心跳也愈发猛烈。

就在嘴唇只差一厘米时,温综睁开双眼,薄唇轻吐:“姜禾,我知你没醉。”

第4章

夜色凄凉,暧昧的气息戛然而止。

迎着温综那道寡淡的目光,姜禾的心裂成了碎片。

姜禾声音泛着苦涩:“温综,你若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对我好,让我误会……”

她是没醉,可心早就醉了,醉在了温综那,收不回来。

温综将她眼底的的悲伤看在眼底,却只说了一句:“送姜小姐回府。”

姜禾想要一个答案,而不是他的避而不答。

她不死心的问:“你想我死心,就得告诉我原因,否则我不会放手的!”

一直守在车外的侍卫忍不住出声:“姜小姐,你以前也经常说,可都是为了从帝师这谋利给六皇子!”

姜禾呼吸一窒,被遗忘的记忆涌进脑海。

这些年,她为了帮助赵西政,对温综做了太多错事。

引诱他,欺骗他,利用他。

一次次信任的崩塌,重建,再崩塌,到最后灰飞烟灭一点不剩。

那些情意可能也随之消散了。

一想到这,姜禾的心像是被人用手攥着,有些窒息。

她抓着他的胳膊:“温综,往事是我识人不清犯了错,可我现在已经痛改前非。”

“现在说的都是我的肺腑之言,你相信我好不好?”

温综淡淡抽出胳膊:“我从未放在心上,你也无需介怀。”

姜禾心里有了一瞬的欢喜。

未放在心上,那是不是说明他们之间还有可能?

“我现在已有婚约,还请姜小姐自重。”

可下一秒,温综的话就犹如一盆冰水,浇的她透心凉。

一路缄默。

丞相府,姜禾起身下了马车,还准备说些什么。

马车就疾驰而去,扬起一片灰尘。

她的话在哽在喉间辗转,失落如刀在胸口搅动。

直到马车消失在街角,她才带着一身湿意回府。

之后几日,她闭门不出,仔细回想了前世发生的一切。

想避免前世悲剧的发生,避免家破人亡,也想找找如何让温综重新相信她。

这期间,赵西政为婚事的事上门了几次,她都没见。

三日后,是一年一度的皇家狩猎。

姜禾也在受邀名单中,她这才出府。

狩场内,她刚下马,就看见一身白色劲装,胯着一匹骏马而来的温综。

见惯了他常年一身深色长袍,今日这模样,仿佛如诗画中的仙人,剑眉星目,英俊潇洒。

可走进之时,温综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姜禾垂眸掩去眼底失落,和一众姐妹交谈,目光却下意识追着温综。

后来,狩猎正式开始。

姜禾正要上马,突然,一支箭矢猛地向她袭来。

她心下一紧,来不及躲闪。

就在她以为自己躲不过时,一只温热的大手抱起她的腰,带她躲开了箭矢。

怀中萦绕着的檀香按下了她慌乱的心。

姜禾抬头望去,就见温综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

“姜小姐,你没事吧?”

周围关心声音响起的同时,温综就松开了她,往后退了一步。

姜禾难掩失落,目光瞥到了他受伤的胳膊。

着急的问:“温综,你受伤了!”

温综看了一眼胳膊,淡淡道:“无碍。”

说完,就走向远去。

姜禾和众人打了招呼,不放心的跟了上去。

不远处,拿着箭的赵西政,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眸中闪过一抹幽光。

“温综,我想看看你的伤……”

帐篷内,她话音刚落,一道炽热的身躯就将她压到了门上。

温综额间冒着汗,呼吸紊乱,眸中墨色翻涌。

他衣衫也凌乱了,湿漉的白衣下是那隐隐可见的胸肌和腹肌。

看温综这模样,脸色苍白强忍的样子,像是被人下了药。

姜禾心下着了急,沉默一瞬后,攀上温综的脖子。

“温综,这次,我不是为了赵西政,我喜欢你。”

女人冰凉的小手落在男人的肩上,温综喉结下意识滚动,却还是极力保持着冷静。

姜禾想要救他。

她咬了咬牙,手指一寸一寸游进了他衣衫下的胸膛。

红唇附在男人的耳侧:“温综,你信我这次,我真的不会喜欢你。”

温综淡漠的神情终于松动了一瞬。

他打横抱起女人,放到榻上,压了上去。

姜禾紧张着,大着胆子勾他,往那张薄唇靠近。

这时,账外却响起了侍卫的声音——

“帝师,那箭矢上抹了烈性春药,是姜小姐和六殿下的计谋!”

“姜小姐是想趁机让你破戒,从您身上偷走虎符!”

第5章

“属下截获了六殿下和姜小姐书信,此事千真万确!”

榻上,姜禾呼吸一滞,抬头就对上温综愠怒的神色。

她心一紧,慌忙解释:“不是……”

“姜小姐。”

温综强行压下腹间不断涌起的欲念:“虎符我不会给你,而且从今往后,我不想再看见你。”

他丢下这句话,起身离开。

姜禾的心像是被冰层层冻结,冷的发抖。

她上前拉住了温综的手,声音破败:“我没有……”

“之前是我错信了赵西政,利用了你,但今日之事,我真的毫无知情!”

“况且你刚才还在狩猎场救了我,难道你心中就一点都没有我吗?!”

温综抽回了手,眼神冰冷看向她:“礼佛之人以慈悲为怀,是谁我都会救,与你无关。”

说完,就抽出匕首划破了手掌。

姜禾脸色煞白,他宁愿自伤,也不愿意再碰她一下。

这时,侍卫带着大夫走了进来:“姜小姐,帝师请你出去。”

那一瞬间,留给她的最后一丝体面被猛地抽去。

姜禾呼吸发滞,整颗心都像是被揉碎!

难堪和痛姜全涌上来,织成了一张网,将她紧紧束缚。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

再回过神后,已经走到了丛林深处。

夜已黑,万千萤火在林中翩跹,像是一个美丽的幻梦。

姜禾忽然想到了前世,她说自己很喜欢萤火虫。

和赵西政成婚时,东宫中就出现了漫天的萤火虫飞舞,为她贺喜。

那时她以为赵西政给她的惊喜,心里一阵甜蜜。

死后她才知道,那是温综一只一只为她捉来的……

那样清冷的帝师,居然还为她做这些事。

那样热烈纯粹,情深至极的爱,今生还是被她给弄丢了。

想到这,姜禾鼻尖泛酸,眼睛瞬间湿润了一大半。

心痛如刀绞间,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

“阿禾?你怎么在这?!”

姜禾一回头就看见了赵西政那双故作深情的眸子直直的望着她。

眼中的泪意退去,心里泛起一阵恶寒。

她越过赵西政想要离开,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

“阿禾,你还在因为我在酒馆凶你生气吗?那日是我不对,我给你赔罪。”

“我是为了让温综心疼你,对你放松戒备,你才能拿走虎符!”

他眉眼间皆是温柔,说的诚恳极了。

姜禾却只觉得恶心至极,甩开手:“我不会再帮你做任何事,你也别再纠缠我!”

她一字一句,说的认真。

自重生后,她就及时退了婚约,划清界限!

可他还不愿意放过自己,纠缠她,今日甚至还在温综那污蔑她。

坏事做尽,却还装出柔情的面孔,赵西政这幅嘴脸令她恶心!

目的被戳破,赵西政面色有了一瞬的扭曲。

转眼间又转换成能够溺死人的柔情:“阿禾,我不知你为何执意要退婚,但是我心里都是你。”

“我都是为了我们以后好,你一向善解人意,这次也会理解我。”

赵西政的话像是裹了蜜,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温柔。

前世,她就是在他的甜言蜜语下一步步跌下深渊,万劫不复。

重活一次,还相信他的鬼话,那她就是蠢到无药可救了。

姜禾警惕后撤,转身离开。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赵西政脸上挂着的淡笑骤然散去。

一连数日,姜禾都沉浸在悲怆之中。

脑海中都是温综那日冷漠的眼神,还有他的那句,永远都不想再见到她……

今日是狩猎的最后一日,她心不在焉的走着。

停下脚步时,才发现又来到了温综的帐前。

思索再三,她还是打算离开,却在转身时,听见里面传来林序秋的声音。

“阿综,那日我见姜禾鬼鬼祟祟走进你帐中,她如此不知廉耻纠缠着你,难怪你讨厌她……”

姜禾脚步一顿,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心口也骤然发紧。

下一秒,温综冰冷出声:“她是我此生最厌恶的人。”

这句话,诛心至极。

姜禾的头嗡声作响,四肢发软,无法站稳。

心像是被剜去一般,只留下一个血淋淋的洞。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帘子被人猛的拉开。

四目相对。

见是她,林序秋顿时柳眉倒竖,抬手狠狠用力扇了过去!

“姜小姐,阿综的话你也听见了,这一巴掌打的是你不知廉耻,觊觎他人夫君!”

第6章

这巴掌下足了力道。

姜禾白嫩的脸上迅速肿了起来,泛着一个红紫的巴掌印。

她忍痛抬头,质问的话还哽在喉间。

就听温综清冷的声音先一步响起:“序秋,你先走吧,我等会去找你。”

姜禾不可置信的看向了他。

前世,他被赵西政打了,温综就让赵西政在榻上躺了足足一个月。

为了她,连皇子都敢得罪,而现在,他却维护林序秋。

他就这么爱林序秋吗?

爱到连一句轻飘飘,毫无实质的责备都不愿说出口。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泛到了耳根,让姜禾眼睛发涩,差点落下泪来。

温综对她的痛苦视而不见:“你还有什么事?”

语气中驱逐意味十足。

姜禾压下心中的苦涩:“你就这么不想见我?”

温综目光冰冷,连语气也是冷冰冰的:“温某已有婚约在身,还望姜小姐自重!”

姜禾心间狠狠一颤。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击得她心裂成碎片。

她忍着心痛,再次解释:“我那日真的没有和他商量那些事情,你信我!”

温综掌心佛珠转了转,清冷如泉的双眸凝向她:“姜禾,别再纠缠,你想要的我给不了,你明白吗?”

“你和六皇子两情相悦,天作之合,温某祝你们恩爱百年。”

字字如刀,将姜禾的心一点一点割开。

姜禾看着温综。

妄图能从他的脸上找出一丝柔情。

可温综冷峻的脸上只有淡漠,和上辈子疼她入骨的那个帝师判若两人。

原先能够使她心安的檀香,此刻却让她心乱如麻,红了双眼。

她声音颤抖,沙哑着问:“你就这么确定,赵西政是我的良配吗?你能确定,他不是利用我?不会在婚后折磨我?”

“明明,我嫁的人,只有你……”

“我确定。”

温综的语气不容置喙,没给她任何反驳的余地。

姜禾喉咙里像被吞了黄连般,苦到说不出话。

空气被沉默冻结,滞涩到无法言语。

一个小厮慌忙跑来,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帝师,林小姐说她心口疼……”

话还未说完,温综越过姜禾,毫不留情的走了。

从始至终都没给姜禾一个多余的眼神。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重生后做的那些努力,可笑到是一场笑话。

前世她错爱于人,今生他不再爱她。

或许这就是佛家讲的,因果循环……

姜禾心口泛痛,眼睛也胀的发酸。

失魂落魄的往回走。

看着还在等她用膳的姜父,眼眶徒然湿润。

前世,她识人不清,爱错了人,害得父母和兄长无辜枉死。

今生她想追寻真爱,却又惹得温综厌弃。

挫败、难过,两辈子积压的情绪一股脑涌了上来。

委屈和痛姜在她的心间如野草般肆意横生,将她的心狠狠缠绕,痛到无法呼吸。

泪水像断线般,不断的往下掉着。

红肿的脸颊在泪水的冲刷下愈发的刺痛,她捂着脸,笑的凄惨。

半晌,姜禾整理好情绪后,往温父的帐中走去。

经过凉亭时,听到一群贵女的窃窃私语——

“帝师竟要娶妻了,娶的还是一个边疆女子,两人青梅竹马,佛子为爱下凡尘……”

第7章

“姜禾怕是输得太惨了,送上门都没人要!”

笑声莞尔,却如银针般往姜禾的心狠狠扎去。

原来,林序秋和温综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心还在胸腔里跳着,却撞得五脏六腑都在发疼。

姜禾听不下去,想离开,下一句话还是闯入她的耳中——

“姜禾也是个不知羞的,还没和六殿下解除婚约,就去帝师帐中勾引,不知廉耻!”

“什么京城第一美人,我看骨子里就是个贱货!”

姜禾握紧了拳头,指甲几乎都掐进了手心。

这些人的父亲,在朝堂上大多仰仗她的父亲。

如今,私下又在这议论她的事。

果真是,当面一套,背地一套。

缓了许久,等到那些议论声消失,姜禾才起身回府。

书房内。

她扯着一抹牵强的笑意,一进去,就对上了姜父担忧的目光。

“谣言的事,为父已经知道了,你不必逞强,我会为你澄清真相。”

姜父的话里是止不住的心疼。

那斑白的两鬓和疲惫的神态都像利刃一样,狠狠的剜着姜禾的心。

重生后,她深谙在这个世道下,女子的力量太过微弱。

所以想找一个可靠的爱人,和她一起保护好她的至亲。

可却弄的一团糟。

这一刻,那些佯装的坚强,溃不成军。

眼眶的涩意再也忍不住了。

她眼眶含泪,哽咽出声:“父亲……”

姜父满是疼惜,伸手抚摸着她的发:“不怕,我已同温综说好,一起为你澄清事实!”

温综会为她澄清。

一想到他,姜禾心里就有一种闷痛感。

紧接着,她抬头说道:“父亲,让我去和帝师谈谈吧,女儿会处理好的。”

她想趁着这个时机,在众人面前把话说清姜。

也断绝赵西政再次纠缠自己的可能。

姜父见状,没有阻拦。

傍晚,帝师府。

姜禾鼓起勇气去找温综,想把话说清姜。

在门口遇到正要出门的男人。

温综一改常态,语气意外的和缓:“好,明日在天枢阁设宴,邀请众人,解释你我之间的误会。”

她呆愣住:“天枢阁?”

温综微微颔首:“你最爱吃那里的饭菜,二楼雅间。”

说完,他就直接上了马车。

直到马车消失,她才回过神来。

温综竟然还记得她喜欢吃什么!

态度的松软,是否也代表着他们之间还有可能?

一想到这种可能,姜禾的心里就涌起一阵雀跃。

前些日子他说的那些狠话一定都是气话!

第二日。

她穿上了他送的紫色长裙,轻纱薄翠,缥缈若仙,走动时裙摆轻灵飘逸。

出府后,姜禾一眼就看见了温综的马车。

她的心里流淌着一阵暖流,他竟然还亲自来接她了!

温综掀帘,看见她,漆黑的眼眸微闪,连掌心转动的佛珠都一顿。

不过须臾,又恢复如常。

“走吧,等到了那,你肯定会欢喜。”

温综一向恪守礼节,身边少有女子,更何况还为女人准备什么。

泼天的欢喜向她涌来,姜禾压下嘴角笑意,故作淡然上了车。

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开始期待温综会说什么

一刻钟后,天枢阁二楼雅间。

她看着桌上的同心锁,脸上霎时就羞红一片。

同心锁——恋人生生世世永结同心。

姜禾的心涌起惊涛骇浪,幸福的浪花将她紧紧包裹。

她还沉浸在欢喜中,却听见一道厌烦的声音从里屋传来:“阿禾,嫁给我吧!”

姜禾闻声望去。

就见赵西政朝他走来,手里拿着一个礼盒:“之前是我的错,今后我一定会永远爱你。”

一瞬间,心中巨大的希望狠狠跌进谷底,摔成碎片。

她脸色苍白,看向温综:“温综,你别告诉我这就是你说的欢喜?”

“这就是你准备的澄清的方法?”

姜禾的心在寒风中摇摇欲坠,痛的她喘不过气来。

回迎上女人伤痛至极的眼,温综只是淡漠的点点头。

随即退后一步,有礼又疏离的开口:“六殿下还正在等你,进去吧。”

姜禾只觉如坠冰窟。

他的态度和语气像一盆刺骨的冰水,将她的欢喜和期盼浇的透心凉。

寒意,直袭骨髓。

屋内的众人从里屋一同走了出来。

众目睽睽之下,温综薄唇轻启:“从今往后再无佛子温综,只有帝师温综。”

“温某既已破了戒律清规,就会从一而终,娶林小姐过门!”

第8章

姜禾的世界瞬间坍塌成一片废墟。

她耳边不断响起自己不甘心的声音:“温综,你为什么?”

明明你是喜欢我的。

明明你还为我挡了箭,几次三番救我,书房里还有我的画像……

为什么要一次次的把我推开?!

对上她满是悲伤的眸子时,温综捻着佛珠的手一顿,面上仍是十足的冷漠。

“我与姜禾,从未有过半分逾矩和一丝情动。”

一字一句,像是冰刃,狠狠的戳破了她的心。

痛到麻木,无法呼吸。

姜禾脸色惨白如纸,瘦削的身体摇摇欲坠。

她紧紧掐着手心,声音破败却又异常坚定:“赵西政,我不会嫁给你。”

温综眉头微微蹙起,还想再说些什么。

措不及防对上了姜禾眼底的死寂,喉间陡然一紧。

不知为何,脑海里闪过她对自己说过的话:“温综,我喜欢的是你,想嫁的也是你!”

气氛凝滞间。

赵西政用极低的嗓音在姜禾耳畔说起。

“任性也要有个度,本殿已经给了你台阶,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着,他就要去揽姜禾的腰。

只是手臂就被温综徒然抓住,眉头轻蹙:“六殿下,姜小姐不愿意,就不要强迫她。”

赵西政对上他暗含威压的双眸,只能不甘垂下了手。

姜禾已经没有任何心情去管两人,转身大步离开。

回到自己房间时,一瞬间就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连走路都感觉头重脚轻的。1

她愣了一瞬,眼眶已然含了泪。

里面堆满了温综送她的生辰礼——

镶满珍珠的发钗,波斯的夜明珠,外邦的罕见玩意……

每一件,都是温综从外地,给她一一寻来,甚至有些还是亲手做的。

温综似乎是知道她不会看,佛经后小小的写着:愿阿禾一生顺遂。

姜禾抱着佛经,似乎想要将它揉进骨子里,无声落泪。

前世,她痴心错付,辜负了她所爱之人。

今生,她幡然醒悟,他却不再爱她……

而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再去纠缠打扰他,远远的祝他幸福。

她将盒子重新落了锁,埋进了土里。

这一夜,她看了一晚的月。

第二日。

姜禾像换了一个人。

再没提起过温综这个人,也没了以往的活泼明媚。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

京城中那些关于三人之间的流言蜚语也渐渐淡了。

好像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半个月后。

姜禾打理藏书阁很晚才回,被姜父叫住。

看着她憔悴的神情,姜父心中涌起疼惜:“阿禾,你兄长在北疆很想你,不如你去那边散散心吧。”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

可当面对父亲的关心时,眼眶徒然生涩。

是啊,最亲近的人怎么可能察觉不出自己的变化。

“父亲,女儿没事。”她艰难扯出一个笑。

姜父轻叹一声,沉沉开口:“女儿,有些人,不可强求。”

闻言,姜禾脸上的笑有些僵,她低下头,说:“女儿明白。”

“女儿真没事。”

姜父拗不过她,沉默许久才说:

“三日后,温综就要和林序秋成亲了,此事已成定局。”

“在此之前,你去边疆找你兄长去吧。”

说完,他拍了拍她的肩,转身离开了。

姜禾心尖狠狠颤了一下,熟悉到窒息的痛意又涌上来。

一阵寒风袭来,可再冷也比不上她的心冷。

前世的记忆蓦然袭来。

温综为她报仇后,将自己的棺木带到了江南。

只因为她说过自己最喜欢江南。

回忆是甜的,现实却痛得她的心发苦。

现在只有她记得,守着这些不为人知的记忆……

姜禾将情绪按下,下定了决心。

回房后,她提笔在信上写下:“两世纠葛两世错过,温综,再见了。”

第9章

三日后,郎朗晴天。

络绎不绝前来祝贺温综新婚的宾客。

远远的。

姜禾看见了一身红袍的温综,眉目没了往日清冷,多了一丝柔和。

两人站在一块,向着宾客敬酒。

林序秋不知说了句什么,大家都笑了起来。

就连温综那张万年不化的冰块脸,也漾起了一丝浅淡的笑意。

两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姜禾心上渐渐痊愈的伤口又撕裂开,隐隐做痛。

这时。

管家看见了她,忙上前招呼:“姜小姐,里边请。”

姜禾垂眸将眼底的痛苦掩去,嘴角牵起了一抹苦涩的笑。

说着,她就把一封信递了过去。

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上马车时,她感受到一股熟悉至极的视线落在她的背影上。

或许是温综。

但是不是他已经不重要了。

……

温综原本被宾客簇拥着,视线一晃就看见姜禾的身影在门口闪过。

他凝眸看了一瞬。

身旁的就传来林序秋满含嫉妒的声音:“阿综,客人还等着呢。”3

温综不断摩挲着掌心佛珠,没说什么。

但却不着痕迹避开了林序秋的亲昵。

嗓音泛着森森冷意:“林序秋,你不要忘了我们只是逢场作戏。”

“你替我做戏,我留你父亲一命。”

林序秋脸色发白,抓着他的手开口:“阿综,我是真心爱你,你就不能回头看看我吗?”

温综将她的手甩开,寒意透骨:“松开。”

接着,他就毫不留情的转身大步离去。

林序秋刚跟上去,就被侍卫拦住了。

她只能看着他的背影,不甘心嘶喊:“温综!不是说佛子爱世人嘛?你为什么不肯爱我!”

温综脚步未停,转眼就消失在了廊角。

去了静室。

一副静字卷轴挂在墙上。

冉冉檀香不断。

温综按下异样的思绪,默念禅语。

静心,也为了清净五根。

过了会,暗卫来敲门:“帝师,宾客散了,林小姐也安顿了,只是六殿下那边还在散播您和姜小姐的流言,还说不嫌弃姜小姐,要娶她。”

温综睁开眸子,嗓音凛凛:“丞相……怎么说?”

“丞相拒绝了,说姜小姐另有所爱,高攀不起。”

闻言,温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凝眸看着墙上挂着的静字,许久之后才应声:“你先下去。”

温综的心越来越乱,仿佛有蚂蚁在心尖密密的爬着。

他捏着掌中的佛珠,走出了静室。

路过客房时,里面传来赵西政气急败坏的声音。

“姜禾这个贱人死哪去了?你们不惜一切手段,都得给本殿下找到她!”

“等我和她成婚后登上高位,我一定要将她抽筋剥皮,让她不得好死!”

温综眉头紧紧一皱。

没想到教导的六殿下竟然是如此心机狠毒之人。

他正要推门,胸口却蓦然一痛。

大量陌生的记忆涌入脑海,挤得他脑子发胀。

记忆中,姜禾嫁给了赵西政,让他一跃成为太子。

可赵西政却没有好好待她,凌辱她,折磨她,伤害她。

最后,那个被他一直捧在心尖尖上的小姑娘死在了一场大火里。

温综的心顿时像是被刀绞过,胸口的惊慌变成骤疼。

“你就这么笃定赵西政是我的良配吗?你能确定,他不是利用我?”

“温综,我喜欢的是你,我想嫁的人也是你!”

姜禾死灰般的声音又在耳边回响。

原来,姜禾说的是真的,赵西政不是她的良人。

一想到这,温综的理智荡然无存,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现在就要找到姜禾。

温综匆忙出府,众人眼中从来都冷静自持的帝师,这一刻徒然慌了神。

这时,管家走过来,将一个信封交给了他:“帝师,这是姜小姐托我转交你的。”

还未说完,信就被温综打开——

“与君相诀别,死生不复相见。”

温综心口倏然一空,腕间佛珠陡然绷断。

佛珠四散。

阳光下,那黑木色的佛珠内里,赫然刻着姜禾三个字!

第10章

温综的脑海中被前世的回忆挤开一个豁口,脑袋胀痛。

一片空白后,记忆开始慢慢回笼。

前世。

姜禾和他拜别:“你有你的戒律清规,我去嫁人了。”

她嫁给了赵西政,他一跃成为了太子,两人也相敬如宾。

皇帝驾崩,赵西政即位后。

一切都变了。

赵西政设局,让她的兄长姜玉臣背上了通敌叛国的罪名。

随后更是以雷霆手段灭了姜氏一族。

姜禾废后被囚,而他当时远在北方天山的寒山寺中为她祈福。

那些事情他全然不知。

后来,赵西政起了恶趣味,每每与妃子交媾时,就必须让姜禾在一旁看着。

命令她穿上轻薄的衣衫为众人跳舞,否则就将父兄的身尸喂狗。

然后又一件一件剥落她的衣衫,让她喝下带有春药的酒。

然后把她丢给侍卫,被迫在他们身下承欢。

生不如死,求死不能。

赵西政觉得无趣,告诉她了真相。

她父兄的尸身和头颅分离,吊挂在城墙上曝晒了整整一个月。

最后丢给狗,连狗都不吃,因为尸体上的肉早被秃鹫吃干净了。8

赵西政将她一剑捅了个对穿,放火烧了她。

等他从寒山寺返回,才知道了这一切。

赶到冷宫时,就只看见了冲天的火光,还有她凄厉的叫声。

在他不在的那些日子里,他捧在心尖尖上都怕亏待的女子。

被他们狠狠的践踏欺负着……

前世所有的记忆编织成了一张网,将他密密包裹,紧到难以喘息。

温综的心揪痛无比,深入骨髓的痛猛然袭来。

他的脸惨白如纸。

“帝师大人,要开始议亲了,您快些进去吧。”

礼官走到他的身后恭敬的说着。

温综深吸一口气,将冲天的恨意压下:“婚事作罢,议亲就不必了。”

说完就转身追了出去。

他心中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姜禾追回来!

正厅中的文武百官满脸惊诧的看着温综消失的方向。

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评说。

林序秋则死死的掐着手心,掐出了血也浑然不知。

她满含恨意的看着温综消失的方向,声音暗哑到只有自己能听到:“姜禾你个贱货,等你落到我手中,我一定要让你不得好死!”

……

京郊外。

温综骑着快马,快速的往北疆的道路上赶。

一路上,却连一个影子都没有看到。

容安纵马从身后赶来:“大人,属下刚刚得知,这段时间根本没有马车前去北疆!”

闻言,温综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般。

他的手心被缰绳勒破,不断渗出血来。

可他好像感知不到掌心的痛意。

沙哑着声音说着:“丞相府有看见她吗?一定要找到她……”

容安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件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谁都没有注意。

久久的沉默后,温综调头回到了帝师府中。

帝师府,书房中。

他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精神,整个人麻木的枯坐在画卷前。

暗卫一连在京城中找了数日,都没有找到。

丞相府中也找不到姜禾的踪迹。

反而找到了她临走前一晚写下的信:“两世纠葛,生生错过;无缘无分,此生再见。”

“这辈子我再也不要爱温综了。”

来源:忘忧推推机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