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宰相傻女儿进宫为妃,众人等着她被打入冷宫,却不知这是皇帝求了十年求来的
宰相傻女儿进宫为妃,众人等着她被打入冷宫,却不知这是皇帝求了十年求来的
我被皇上钦点入他后宫为妃,原因很简单。
我是个傻子。
新婚夜,皇上褪去龙袍,钻进我被子里,说要宠幸我。
我亲了皇帝满脸口水:“怎么宠幸?就是像这样贴贴亲亲吗?”
我自幼便与常人迥异。
旁人婉转称我天真懵懂,实则心知肚明——这分明是心智未开之相。然满府上下无人敢吐露半句,只因家父是权倾朝野的当朝宰辅。
"吾家阿宁今日可曾欢愉?"每日批阅完堆积如山的奏章,父亲总要踏着暮色来我院中。彼时我正坐在秋千架上晃荡,听闻问话便咬着朱唇蹙起眉头:"似乎……不太快活。"
话音未落,身后侍立的婢女们已扑簌簌跪倒满地。父亲剑眉倒竖,沉声喝问:"究竟何事?"满院仆从噤若寒蝉,只顾将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
世人皆知当朝宰辅是出了名的"女儿奴",莫说非议,便是眼神稍露异色都恐遭横祸。犹记四岁那年,父亲新纳了知府嫡女为妾,那娇妾仗着娘家势大,见我这般憨态竟嗤笑出声。次日,这抹艳色便永远消失在京城烟云里。
"吾家阿宁乃天地间至纯至善之人。"父亲总爱轻抚我发顶,眸中漾着化不开的温情,"为父这条命是你给的,整个相府的荣光亦系于你身。"
这话倒非虚言。十数年前大将军叛乱,铁骑踏破宫墙欲行弑君篡位之事。正是父亲率禁军血战三昼夜,以胸膛为盾护住先帝。奈何叛军首领临死反扑,三枚毒针破空而来,父亲纵身扑救仍中一针,当即昏死过去。
太医院诸太医束手无策时,有游方道士叩响相府朱门,言称需取府中稚子一缕生魂为引。其时兄长方满五岁,而我尚在母亲腹中待产。长房嫡子承载着家族百年期望,这取魂之痛,终究落在我这个未出世的婴孩身上。
三日后我呱呱坠地,接生婆说这孩子生得玉雪可爱,随了母亲倾城之貌。若非要寻异处,便是总爱咧嘴傻笑,口水常浸湿襁褓。来往宾客无不夸赞:"瞧这粉雕玉琢的模子里,将来必是倾国倾城的佳人。"
然两岁半时我仍不会开口,满府暗地议论纷纷,却无人敢当着父亲面提"哑巴"二字。唯有父亲执着我的手温言宽慰:"贵人语迟,吾儿定是福泽深厚之人。"
我初啼那日恰逢先帝寿辰。父亲携家眷入宫赴宴,襁褓中的我被抱上金銮殿。先帝望着襁褓中的婴孩叹道:"转眼竟成大姑娘了。"
行礼时我忽然挣脱父亲怀抱,踉跄着扑向龙椅,含糊不清地吐出人生第一句话:"万……岁!"满殿文武惊愕失色,那些背地里讥讽相府嫡女痴傻的朝臣,此刻俱将脸埋得更深。
"赏!"先帝抚掌大笑,金口玉言赐下黄金万两,更亲笔题写"福慧郡主"四字。父亲老泪纵横,将我紧紧搂在怀中。
自那日起,我虽渐渐学会说话,却总带着含混的奶音,走路亦如幼鸭学步般跌跌撞撞。京中贵胄暗地嗤笑"痴儿"的流言愈盛,然慑于父亲威势,明面上仍要尊称一声"郡主殿下"。
许是上天垂怜,我这痴儿偏有造化。永昌三年大旱,赤地千里颗粒无收,先帝急火攻心缠绵病榻。那日我不知怎的哭闹不休,父亲只得携我入宫请安。
懵懂间我蹭到龙榻前,小手抚上先帝发烫的额头,口中喃喃:"雨……要下雨……"话音未落,殿外忽起劲风,乌云翻滚而来。我拍手欢笑,指着窗外雨帘直嚷:"看呀!下雨啦!"
这场甘霖足足下了七昼夜,不仅解了旱情,连先帝的沉疴都霍然而愈。圣上龙颜大悦,又赐下"福慧双修"的御笔亲题。
我尚不懂这四字分量,只记得母亲说"傅乐宁"三字,本就是父亲翻遍典籍取的吉名。
2
“父亲息怒,父亲息怒!”
管家急步趋前,轻拍老爷后背顺气。
“爹爹,您当真不要阿宁了吗?”
我踉跄着撑起身子,父亲慌忙伸手搀扶。
“傻孩子,爹爹怎舍得抛下我的心肝宝贝!”
忆起午间与圣上的偶遇,他金口玉言必无虚妄,可爹爹疼我至深亦不会欺瞒。这厢天子承诺要代为照拂,那方父亲却透着离别之意,教我如何分辨真假?
“圣上言道待爹爹百年之后,自会庇护阿宁周全。爹爹怎的突然要离京?可是要去寻娘亲?当真不要女儿了么?”
五年前那个清晨,娘亲突然消失在相府深宅。
问爹爹,问兄长,问宫中贵人,无人肯言明真相。唯余满府素缟,檐角垂落的挽联在晨风中簌簌作响。宾客盈门时我想挤进灵堂,却被父亲与圣上双双拦在门外。
“宁儿来陪朕说说话。”
当今圣上本是先帝十七子,名讳司景澄。其母不过是冷宫里的失宠贵人,诞下皇子亦未得晋封,连带着他在深宫形同透明。彼时我因化解旱灾被先帝视为福星,得特许随父出入宫闱,各类宴饮从未缺席。
初见那日,我正在御花园追逐蝴蝶。瞧见假山后立着道颀长身影,误认作兄长便跌跌撞撞奔去,却在三步开外摔了个趔趄。
“小心。”清冷声线自身畔响起,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将我扶稳。抬眸便撞进双墨色瞳仁,那年方束发的少年剑眉入鬓,看向我的目光忽而柔和。后来发生了何事全然模糊,只记得那天阳光穿透花枝,在他眉眼间洒下细碎金箔。
再遇已是两年后先帝寿宴。
我百无聊赖坐在父亲身侧,忽见角落里那抹熟悉身影。两年光景将少年雕琢得愈发清俊,褪去青涩的眉眼间沉淀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乐宁,到朕跟前来。”先帝朝我招手。
父亲轻推我手肘,我懵懂起身时,听见天子压低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替朕寻寻,这殿中可还有万岁?”
我茫然四顾,满殿皆是陌生面孔,唯有角落里的十七皇子曾有一面之缘。当下绽开笑靥朝他奔去,指尖戳上他白玉似的面颊。父亲大惊失色将我抱回,躬身告罪:“小女顽劣,冲撞了十七殿下。”
未料先帝竟抚掌大笑:“妙极!乐宁最知朕心!”
自那日起,原本寂寂无名的司景澄渐入朝臣视线。他天纵奇才,行事果决,很快在众皇子中崭露头角。京中贵女们趋之若鹜,他却对蜂拥而至的示好视若无睹,反倒日日往相府跑。
人前他是冷峻孤傲的十七殿下,人后却会握着我歪歪扭扭的笔迹耐心教导:“阿宁,这个字要这样写。”
“司景澄。”我指着宣纸上墨迹未干的三个字,撂下狼毫抗议,“笔画太多啦!”
“好好好,咱们不写了。”他执起我的手,指尖带着温热的触感,“阿宁要永远陪着澄哥哥,可记得了?”
我仰起头撞进他如墨的瞳仁,脆生生应道:“爹爹、大哥和澄哥哥都要陪着阿宁!”
次日父亲下朝便直闯御书房:“陛下,乐宁心性纯良,恳请圣上莫要再扰她清净。”
自司景澄登基以来,已数次提及立后之事。可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怎是我这单纯性子的栖身之所?在父亲与兄长竭力反对下,他终是立了户部尚书嫡女杨氏为后。
“爱卿,朕对宁儿一片真心。”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君王,此刻竟露出焦灼之色。
“陛下此刻诚心可鉴,然则这真心能经几载风霜?一月?一年?还是白首之年?”父亲褪去臣子外衣,字字泣血,“陛下可知,乐宁她……她与常人不同啊!”
司景澄蓦地僵住,龙椅扶手上的手指节发白。父亲自嘲一笑,躬身欲退。自古帝王多薄情,怎会娶个痴儿为后?
“朕愿以江山为聘,许她一世长安。”清越声线在殿内回响,惊得父亲猛然抬头。金銮殿外斜阳穿过雕花窗棂,在年轻帝王的龙袍上织就斑驳光影。
司景澄洞悉父亲心中的顾虑,屡次郑重承诺绝不会让我遭受丝毫委屈。若非顾忌君臣礼法,他恨不得即刻颁下明诏以表赤诚。"陛下的厚意,老臣心领神会。然小女乐宁生性纯良,这深宫暗涌岂是她能周全之处?"父亲垂首长叹,深知后宫倾轧不输朝堂纷争,纵使天子护佑,终有鞭长莫及之时。
"圣上日理万机,切莫因小女劳心伤神。"父亲拱手劝谏,眉间褶皱深深刻出忧虑。
司景澄闻言苦涩阖目,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龙纹袖口。若非身负江山重担,他宁可做个闲云野鹤的藩王,亲手为他的宁儿筑起铜墙铁壁。
"待爱卿百年之后,又有谁能代为庇护?傅将军纵使马踏山河,亦难时刻守在宁儿身侧。"这番话如利箭穿透父亲心防,老臣额角渗出细密汗珠。
"若爱卿应允,朕愿以江山为诺——宁儿在宫中定当安乐无忧!"司景澄霍然起身,玉扳指重重磕在案角,"即刻拟旨,若宁儿受半分委屈,朕愿将这万里河山拱手相让!"
父亲惊得俯身叩拜,青砖撞击声在殿内回响。良久,老人颤巍巍抬首:"老臣别无所求,唯盼他日小女若触怒天颜,陛下能赐还傅府,而非幽禁冷宫……"
申时三刻,封妃圣旨便送至相府。檐角铜铃叮咚作响,惊得校场归来的傅家大哥撞见宣旨的福公公。
"傅将军留步!"福公公拂尘轻摇,早年侍奉先皇左右,在宫中资历颇深,这般差事本不该劳动他大驾。
"皇贵妃?"大哥虎躯一震,手中马鞭险些坠地。按祖制,妃嫔晋封需以子嗣为凭,而小妹尚未入宫便得此殊荣,当真是破天恩宠。
正厅里,我正倚在嫂嫂身侧分食葡萄。珠算声噼啪作响,嫂嫂执笔在礼单上勾画:"五日后就要入宫,全套金饰怕是赶不及,不如取太后当年赐的嫁妆……"
"胡闹!"大哥挟着风霜闯入,"宫闱凶险岂是相府可比?宁儿性子单纯,如何应付得来?"
嫂嫂拨算珠的手指蓦地僵住,泪珠砸在红木案几上洇开水痕:"我的阿宁……"她慌忙以帕拭泪,却越擦汹涌。自嫁入傅府,她待我如亲妹,夜夜守着病榻的情景犹在眼前。
娘亲走后,多少豺狼盯着相府家产。媒人踏破门槛那日,嫂嫂持剑立于朱门:"只要我还活着,谁也别想动阿宁分毫!"
"嫂嫂不哭呀。"我踮脚为她拭泪,腕间银铃叮当,"不过是进宫陪皇上玩耍,就像从前先皇在时那样。"
嫂嫂将我揽入怀中,绣着并蒂莲的衣襟洇湿大片。她总说长嫂如母,此刻却像被夺走幼鸟的母雀,徒劳地用羽翼护着懵懂的我。
4
时光匆匆,不觉间,我踏入宫墙的日子已至。
长街之上,繁华似锦,红灯高挂,喜气洋洋。
皇家赏赐如流水般涌入相府,嫂嫂为我置办的嫁妆亦毫不逊色。
这场面,仿佛只有帝后联姻才能目睹的盛况。
我身着华贵无比的凤冠霞帔,周围仆从如云,细心伺候。
随着宫女太监的引领,我步入一间布置精美的房间。
凤冠之重,让我忍不住想要摘下,却不料被一旁的桂嬷嬷严厉制止。
“娘娘,此举不合规矩。”桂嬷嬷语气冷硬,还随手给了我一记巴掌。
从未受过如此待遇的我,瞬间愣住,心中的委屈难以言表。
一旁的丫鬟刚想为我辩解,也遭到了桂嬷嬷的打击。
“在这皇宫里,唯有皇后娘娘才是主子,别妄想攀高枝!”
桂嬷嬷的话如同冰霜,让我泪如雨下,却又强忍着不敢哭出声,只因爹爹叮嘱,今日是大喜之日,不宜哭泣。
就在这时,司景澄的声音带着喜悦与焦急传来。
宫人们没想到皇上会提前到来,一时都愣在原地。
桂嬷嬷反应最快,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低声威胁:“娘娘若不想让皇上忧心,便知道该如何行事。”
然而,桂嬷嬷太高估了我,我怎能理解她话中的深意?
我只记得爹爹告诉我,无论遇到何事,都要告诉司景澄,不能受半点委屈。
见到司景澄,我再也忍不住,将凤冠摔在地上,举起红肿的手背,哭诉道:“我要回家,家里没人会打我!”
司景澄看到我的手背,脸色骤变,
目光如刀扫过在场众人。
他心中已有决断。
“带我回家,我要找爹爹!”我拉着司景澄的衣袖,渴望他能带我离开。
“宁儿别怕,怎么还哭了?”司景澄见我泪痕未干,心疼不已,立刻召来太医为我诊治。
待太医为我处理好伤势,司景澄的心才稍微放下。
他冷冷地看向跪在地上的宫人,尤其是那两个在皇后宫中见过的嬷嬷。
“小夏子,传旨下去,皇后管教不严,罚俸禄一年。皇后身边伺候的宫人,每人杖责五十大板。”司景澄语气平静,仿佛在述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然而,这平静之下,却隐藏着雷霆之怒。
我迷茫地听着周围的对话,肚中空空如也,忍不住拿起桌上的糕点咬了一口。
司景澄见状,关切地对我轻声说:“宁儿定是饿坏了,快,让御膳房立刻备上皇贵妃爱吃的美食。”
他的声音总是那么柔和,与刚才的冷峻形成鲜明对比,让跪在地上的宫人们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司景澄转向那名脸上还带着红印的小宫女樱桃,问道:“你说,刚才究竟发生了何事?”
樱桃战战兢兢地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将刚才的遭遇一一道来。
司景澄听后,对我温和地说:“宁儿辛苦了,先让小夏子带你下去休息。”
他不想让我听到接下来的残酷对话,虽然我对这些话的含义一知半解。
“桂嬷嬷?”司景澄的声音微微提高,透露出一丝冷酷的杀意。
“用哪只手打的,就剁下来挂在皇后宫门示众。”
桂嬷嬷吓得在地上缩成一团,不停地磕头求饶,而其他宫人则暗自庆幸,幸好刚才没有对皇贵妃不敬。
“桂嬷嬷罪责难逃,诛其九族。樱桃护主有功,赏赐两年俸禄。其他人,每人杖责三十。”司景澄冷冷地下令,随后挥手示意将他们带走。
我在内殿等了一会儿,看到司景澄进来,急忙跑过去问他能不能带我回宰相府。
“宁儿,不会再有人敢欺负你了。”司景澄误解了我的意思,以为我是因为受了委屈想回家。
我摇摇头,天真地说:“天黑了,我要回家!爹爹说天黑了不能在外面玩。”
我的话让司景澄忍不住笑了出来,他轻轻揉了揉我受伤的手,温柔地说:“以后这乾宁宫就是我们的家,宁儿就在这里陪我,好吗?”
他像哄孩子一样哄着我入睡。
“天黑了,该睡觉了。”
司景澄牵着我走向床榻。
“好的,睡觉吧。”我乖乖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司景澄换下华丽的衣裳,走进屋内,看到我已经睡着,他无奈又好笑地摇摇头,轻轻为我掖好被子。
半梦半醒间,我感觉有人在抱着我,有些不舒服,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
“宁儿别动……”司景澄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他贴近我,轻声安抚。
5
次日清晨,天才刚朦朦亮,司景澄该去上早朝。
我被一旁的动静吵醒,慵懒地揉了揉眼睛,浑身酸痛让我一时间起不了声。
司景澄赶紧上前扶着我,轻轻吻了吻我的唇。
“皇上,你要去哪里?”
司景澄见我被他吵醒,自责地说:“宁儿,我要去早朝,时候还早,你再多睡一会。”
我伸了个懒腰,摇了摇头说:“教习嬷嬷说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要早点去。”
我笨手笨脚地拿起朝服替司景澄换上。
“一会去皇后宫中,如果皇后为难你,就回来跟我说。”
司景澄看着被这繁琐朝服为难住的我,宠溺地笑着说:
“还是让小夏子来吧,宁儿该去用早膳,别饿着了。”
送司景澄去早朝后,樱桃替我梳妆打扮后就该去给皇后请安。
“娘娘肤白如雪,穿这花色的料子甚是好看。”
小宫女拿出一件金丝勾线牡丹图样的华服让我换上。
牡丹尊贵,只有皇后娘娘一人可以用。
我不懂这些,只觉得这件大红华服制作精美,穿上一定好看。
刚进皇后宫中,其他嫔妃见我姗姗来迟,又穿得如此张扬,心生不满。
可昨晚发生的事,让她们不敢为难我,只能话语间明里暗里嘲讽我。
她们太抬举我了,我可听不懂她们的话里有话。
按照教习嬷嬷教导我的礼仪跟皇后娘娘请安后,就坐在安排好的位置上。
“这皇上可真疼爱皇贵妃姐姐。”
最先开口说话的是坐我对面的云贵人。
“可不是嘛?看看皇贵妃姐姐打扮得如此明艳奢华,定是皇上心尖上的人,我们可都比不了。”
“好了别说了!皇上喜欢宁皇贵妃,本宫也就跟着喜欢,大家一同侍奉皇上,都是姐妹,哪有什么比得了比不了的。”
皇后等到其他妃嫔们都说得差不多了,才出声打圆场。
而我并没有理会她们,看到一旁有刚沏好的茶,喝了一口,茶汤不够回甘入喉泛苦,不如宰相府里的茶好喝。
皇后说完这话,以为我会有什么反应,没想到我光顾着喝茶,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皇贵妃姐姐可真不识规矩,皇后娘娘跟您说话呢。”
云贵人看到皇后不高兴了,立马打头阵怼我。
“皇后娘娘不是在责备你们多嘴吗?”
我听到云贵人这样说我,有点疑惑,皇后不是让她们别说了,怎么又变成跟我说话了?
我话音刚落,全场噤若寒蝉。
“好了,时候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
最后是皇后出声打破了局面。
“皇后娘娘,您说这傅乐宁究竟是装傻还是真傻?”
见我走后,云贵人凑到皇后身旁压低声音问。
“管她真傻装傻?她刚进宫皇上多宠她一些罢了,不急于一时。”
一想到昨晚自己派过去的嬷嬷被这样处置,等同于在打她这位皇后的脸,杨雪晴怎么可能咽下这口气,但现在皇上宠着她,自己也不敢轻易动她。
来日方长,这笔账再好好算。
6
一晃我已经入宫三个月了,住在宫里的日子十分无趣。
每天都是给皇后请安,等司景澄下朝,不停的循环。
最近西北战事胶着,司景澄烦心不已,我已经三天没有见到他了。
“樱桃,皇上现在在哪呢?”
我倚靠着窗,看着窗外的落叶,入秋了天气转凉了。
“回娘娘,皇上今早下了朝就回尚书房面见大臣。”
我起身打算去尚书房找他。
路过御花园,看到云贵人和另外一位叫不上来名字的贵人。
“娘娘,云贵人和珍贵人在哪里。”
樱桃指着前面的两人,领我往那边走去。
“你的消息可靠?傅将军出事了?”
“当然可靠,傅将军身负重伤已失联七天,皇上也知道了,所以这些天才躲着不敢见宁皇贵妃。”
哥哥出事了?
我听到这个消息着急想要上前去询问清楚。
不知怎么脚一滑,从石阶上摔了下去。
“娘娘!娘娘!”
我从石阶上摔到地上,后脑勺正好磕到了路边的花盆,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皇贵妃怎么会摔倒?”
迷迷糊糊之中,我听到司景澄震怒的责骂声。
樱桃立刻跪下不断地磕头。
“启禀皇上,是奴婢该死没有保护好娘娘,请皇上恕罪!”
“娘娘觉得闷得慌,想要去御花园散散心,正好瞧见一只蝴蝶,追蝴蝶的时候不小心从石阶上摔了下来!”
听到樱桃这么说,我总感觉不太对劲,但又一时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后脑勺疼得厉害,我忍不住伸手想要揉了揉。
司景澄见我醒了,赶紧过来扶起我。
“宁儿,怎么那么不小心。”
看到司景澄,又想起摔倒前听到哥哥出事的消息,我委屈得大哭起来。
“怎么哭了,是不是伤着哪里了?快叫太医,快!快!”
司景澄以为我是伤得严重,所以才不停地哭。
“哥哥……哥哥……哥哥……”
“宁儿是不是想家了,我明日就陪你回去。”
司景澄像哄小孩一样耐心哄着我。
“太医,替皇贵妃好好看看是不是还有哪里伤着了?”
太医看我哭得那么伤心,也吓得不轻,连忙帮我把脉。
“恭喜皇上,恭喜娘娘!”
“恭喜什么!宁儿伤得那么严重,有什么可恭喜的!”
“娘娘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太医,司景澄先是一愣,然后开心得失了分寸大笑起来。
“宁儿,你听到了吗?我们有孩子了!”
司景澄高兴得嘴角都咧到耳朵上。
我还没反应过来,余光瞥见樱桃,她听到这个消息脸上闪过一丝不一样的表情。
我又看向其他在我身边伺候的宫人,表情虽没有司景澄那么激动,但都是开心的。
怎么只有樱桃不太一样?
第一次我为自己智商不够感觉到苦恼。
“皇上喜报!皇上喜报!”
小夏子急冲冲进来禀报,将前线传来的战报递给司景澄。
“傅将军打了胜仗平定了西北!”
司景澄打开战报一目十行。
“好!好!好!宁儿,你真是我的福星!”
司景澄将战报递给我,突然想起我不认得字,将战报上的内容告诉我。
“西北平定了,傅将军正在回京的路上!”
我心里还记得自己在御花园听到的话,哥哥不是生死未卜吗?
我拿起战报,突然发现我好像认得了一些字。
之前在府中哥哥也有教我识字写字,但我怎么都记不住也学不会。
现在看这战报上的字迹,的确是哥哥的笔迹。
哥哥没出事,那我为什么会在御花园听到那些话呢?
越想头越疼,我没轻重的抓了抓脑袋,不小心触碰到伤口,疼得我龇牙咧嘴。
难道我要长脑子了?
7
“宁儿!”
自从我有身孕后,司景澄一得空就来陪着我。
因为司景澄一直陪着我,忽略了其他嫔妃,每次向皇后请安,总是会听到一些嫔妃阴阳怪气的话。
“宁儿最近怎么不太开心,是不是身子哪里不舒服?”
司景澄见我苦着脸,担心地问。
我可不是身子不舒服,是心里不舒服。
自从上次后脑勺受伤后,我感觉我想得多了,想得多了,也就不快乐了。
以前每次去给皇后请安,喝杯茶的功夫就可以走了,反正也听不懂她们说什么。
现在听懂了一些,徒增了许多烦恼。
而且我开始感觉樱桃不大对劲,但以我现在的智商,我又想不明白。
“皇上,牡丹代表皇后娘娘对不对?”
宫中一直流传着我不尊重皇后恃宠而骄的传言。
我知道自己不会说话,所以平日里也很少跟皇后说话,怎么就传成了我不尊重皇后了?
终于在我冥思苦想了三四天后,我终于想到了。
每次去请安时,其他嫔妃包括皇后都身着清雅素净,只有我穿着大红色描金画凤绣牡丹的华服。
我的服装我的妆容都是樱桃准备的,她在宫中待了那么久,不可能不懂这些规矩。
我看到司景澄点了点头,才接着问:
“那我是不是不能穿大红色的华服,上面也不能绣牡丹图样?”
司景澄被我严肃的表情逗笑了,轻轻捏了捏我的脸颊宠溺地说:
“只要你喜欢就行,没什么能不能的!”
听到司景澄这样回答,我也没再细想,估摸着是司景澄也跟樱桃说了,只要我喜欢穿什么都行。
可我没想到后宫远比我想象中的复杂恐怖。
在我怀孕的这段时间里,司景澄担心我出任何意外,空余时间都用来陪我。
就是这么小心翼翼,我还是被算计了两次。
一次是中秋宴席上,独独我的菜肴里被下毒。
幸好我怀孕时胃口不好,毒药分量也不多,保住了我和孩子的命。
再一次就是在寝宫里,我突然晕了过去。
太医诊断是中毒,可是翻遍了整个宫殿,也没找到下毒的物品。
就这么提心吊胆,终于我的孩子平安出生。
听到那一声响亮的啼哭声,我整个人放松下来。
“嬷嬷……让我……让我看看孩子……”
我声音虚弱,艰难地开口。
可那接生嬷嬷像是没听到一般,将孩子抱着让樱桃看了一眼。
“是个男孩。”
我听到接生嬷嬷低声对樱桃说。
“樱桃……樱桃……我想看……我……”
我原本身体就虚弱,话还没说话,便晕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后已经是第三天。
“孩子呢?孩子呢?”
我睁开眼的第一句话就是要看孩子。
司景澄见我醒了,立刻从乳母怀中接过孩子,放到我怀中。
“宁儿,这是我们的孩子,是一位公主!”
公主?
听到司景澄这么说,我打开襁褓查看,的确是公主。
不可能!
我当时明明听到接生嬷嬷说了,是一名男孩,怎么变成了公主?
我低头看着怀中的公主,又抬起头看面前的司景澄。
我很确定我生下的一定是一个男孩。
那么是谁换走了孩子?
我的孩子现在在哪里?
是谁要害我?
是皇后?
是云贵人?
是接生嬷嬷?
还是?
一时间无数种可能性钻进我的脑中。
从小到大,我从未有过那么疲惫。
“皇上,我好累,想在休息一会。”
司景澄满眼心疼的样子不像是装的。
我闭上眼,回想着入宫后的种种,我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8
“娘娘,皇上身边的小夏子刚刚来传话,皇上今晚有政务要忙,不过来了。”
樱桃端上来一碗补血安神汤。
我舀起一勺安神汤吹了吹,递到樱桃面前,示意她喝下去。
“娘娘,您这是?”
樱桃见我反常,有些心虚的低下头。
“放心,这安神汤里不会下毒。你们可没那么蠢。”
我盯着她,她的反应如我预料的。
这每日送来的补血安神汤无毒,但如果加上桌上摆着的依蕴花花香,两者结合在一起,就成了无色无味的毒药。
“相传前朝宫廷有一门绝密的制蛊技法,本宫说得没错吧?”
樱桃听到我这么说,知道事情瞒不住了,反而不慌张了。
“当日来宰相府的那位遁世仙人,也是你们冒充的吧?”
这件事彻头彻尾就是一场阴谋,那个所谓的遁世仙人其实是给我下蛊,因为我的八字属阴,适合养蛊。
“看来你都已经知道了!”
樱桃面露阴狠,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
“蛊虫在你体内已经成型,到时候只要召出蛊虫王,这天下,就是我们的了!”
樱桃说完察觉到不对劲,被下蛊者心智被封印,根本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
“你解蛊了……”
樱桃看着我的眼睛。
此刻我的眼神根本不像之前一般。
“皇后把一切都招了,我现在该继续叫你樱桃,还是前朝的文和长公主?”
“你是怎么解蛊的?你怎么可能解蛊?”
樱桃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因为这个蛊的解法必须用到她们族人的心头血。
“就是你想的那样,九十九位族人的心头血。”
“你杀了他们?你把他们都杀了?”
樱桃听到我杀光了她幸存的族人,整个人变得癫狂起来。
“我们也不亏,还有你的孩子陪葬,哈哈哈哈哈哈!”
爹爹和哥哥一直在暗中调查我的孩子被调包的事情。
查到我的孩子被人从宫中调包出来后扔到了乱葬岗。
我们还是晚了一步,爹爹和哥哥赶到的时候,孩子已经死了几天了。
顺藤摸瓜查下去,查到了皇后的母家意图谋反。
一个手无兵权的户部尚书怎么可能轻易谋反,追查下去,原来是和前朝余孽勾结。
我知道她现在是想拿我死去的孩子刺激我。
拿出一块手帕打开,里面是一根手指,还有一块沾染血迹的玉佩。
“你的弟弟临死前有多痛苦,你知道吗?”
那块沾血的玉佩,还有那根手指,樱桃浑身止不住颤抖,她心里清楚,她们一族没有活口了。
“你的弟弟还想着当皇帝呢,多可笑啊!他手脚都被砍下来,还紧紧握着这块玉佩。”
“你……你……你……”
樱桃颤巍巍地指着我的眼睛,不可思议的说:
“你……你一直都在装傻……你……”
我强忍着要夺眶而出的眼泪,一字一句地说:
“本宫要你们全族人给我的孩子陪葬。”
说完,我将手指和玉佩砸到樱桃脸上,往后退了几步,司景澄身边的暗卫立刻上前,将樱桃制服住。
樱桃被暗卫们拖下去,恶毒的咒骂声不绝于耳。
那个小妾仗着自己年轻貌美又有知府撑腰,看到四岁说话还不利索流口水的我,发出了一声讥笑。
“宁儿醒醒,宁儿醒醒。”
又是一夜噩梦。
我睁开眼深深吐了口气,强迫自己平复心情。
皇后一族和前朝余孽被清理后,我开始整夜整夜的做噩梦。
“宁儿,又做噩梦了?”
司景澄看见我脸色惨白,心疼地搂住我。
“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皇上,我想爹爹了。”
“走,我们现在就回宰相府!”
宰相府离皇宫还有一段距离,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宁儿!”
司景澄紧紧搂着我,轻轻拍着哄我睡觉。
“下辈子我不要做这个皇帝了,我们就做一对平凡夫妻,我们生生世世在一起!”
我伸出小指晃了晃。
“拉钩。”
“好,拉钩,永远不许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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