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端访谈 | 清华大学张铮：佛山要自信凸显在粤港澳大湾区的独特之处

摘要：以全国两会召开为契机，佛山市新闻传媒中心特别组织全媒体记者力量奔赴北京，聚焦产业发展形势趋势，聚焦佛山发展重点痛点，深入采访在京各领域专家学者，为再造一个新佛山、为佛山“十五五”高质量发展之路寻智问计，并推出系列高端访谈融媒体报道。

核心提示：

今年是“十四五”全面收官之年，“十五五”谋篇布局之年。

以全国两会召开为契机，佛山市新闻传媒中心特别组织全媒体记者力量奔赴北京，聚焦产业发展形势趋势，聚焦佛山发展重点痛点，深入采访在京各领域专家学者，为再造一个新佛山、为佛山“十五五”高质量发展之路寻智问计，并推出系列高端访谈融媒体报道。

当前，文旅产业呈现蓬勃发展之势，越来越成为拉动消费增长的重要引擎。

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提出，培育壮大新型消费，要积极培育文娱旅游、体育赛事、国货“潮品”等新的增长点。

佛山是国家历史文化名城，从功夫到美食，从龙舟到醒狮……拥有丰富的优秀传统文化资源。尽管佛山优秀传统文化资源在本地有着强烈的文化认同，也得到了较好的传承，但仍然存在着“墙内开花墙内香”的局限。如何推动佛山优秀传统文化走出去，墙内开花墙外香，进而吸引国内外更多游客知道佛山、向往佛山、来到佛山？这是佛山在文旅产业发展新的时代进程中，面临的一个重要课题。

为此，佛山传媒全国两会北京报道组特别专访了清华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副院长、文化创意发展研究院副院长张铮。

当务之急是攥指成拳形成合力

张铮对佛山的关注已有多年，数年来，他因西樵山文化而与佛山结缘。2024年，他持续关注西樵山下举行的大地艺术节、火爆全网的叠滘龙舟、云秀山下的佛山“西甲”等民俗盛事、文旅活动。

2024中国（佛山）叠滘龙船漂移大赛潭头赛区（C弯）比赛吸引大批观众围观。/资料图片

“这些活动单独拎出来都有巨大的人气和流量，但目前它们更像是各自为战，若即若离。”张铮认为，佛山的当务之急，是从这些IP中找到一个连接点，攥指成拳形成合力，让它们从单兵作战成为兵团作战，就像《亮剑》中，李云龙与赵刚互相需要、互相配合、互相成就。

这个连接点，从硬件上看是建立统一的运营机构，从软件上看，就是建立“认同者经济”意识。

当前的文旅产业，是年轻人的天下，尤其是在社交平台上十分活跃的是“Z 世代”（在 1995—2009 年间出生的人）。

“Z 世代”对定制化、个性化的文化生产服务和消费行动有十分强烈的需求。就如手机壳不再是单纯的保护套，而是一种新型社交货币，可以用来表达情绪、个性和态度。

在这种态度驱使下，“认同”还激发了内容创作者的创作源泉，搭建起多元化的文化传播平台，并且呈现出独特而多样的内容，为文化经济与社会的发展创造价值。

张铮列举了第一个参照对象：重庆。

重庆是全世界唯一坐落在平行岭谷上的超大城市。其文旅的独特之处，在于它用最真实的生活场景，把历史、山水和烟火气糅为一体。比如，在传统的“大都市”“大三峡”“大武陵”这三张传统“金名片”外，重庆借助其山城地貌，“8D城市”“吃单轨”等网红热梗层出不穷，与热衷“造梗”的移动互联网生态一拍即合。社交媒体上的重庆，看起来鲜活而年轻。

造梗，接梗，给年轻人以认同感，并接受他们托举的力量，这是佛山可以借鉴的第一个经验。

让人们在“具体而微”中获得共鸣

第二个被张铮列为参照对象的城市，是哈尔滨。哈尔滨之所以能让外地游客着迷，除了冰雪世界奇观、除了当地人与“南方小土豆”交流互动而形成的反差萌。还有一个不可或缺的要素：就是它在服务细节上做得好，才能接住这泼天流量。

张铮提出了一个概念，佛山要像哈尔滨一样关注人们“具体而微”的生活。“具体而微”原意是指大体近似而还有一定区别或差距。这里是指打造一种旅游场景，让人们在细节中获得共鸣和打动。

张铮说，人与城之间，除了物理意义上的联结，还包括精神上的联结。他继续举例说，今年春节以来，杭州“六小龙”声名鹊起，大家都在讨论杭州是如何做到的。而其实大家都知道，杭州一直以来就是人口净流入大市，其底层逻辑在于其对年轻人尤其是创新创业者十分友好，一句“无事不扰”就引发了大家的共鸣。

这其实也是佛山最擅长的事情。张铮说，一方面，佛山要正视自身的自然生态和人文优势，自信凸显其在整个粤港澳大湾区的独特之处，并以此为基础为年轻人营造宜居宜业的生活环境和工作环境。

另一方面，佛山要把握未来文旅产业的发展趋势，其跟四十多年来佛山制造的发展轨迹相似，都十分贴近人们具体而微的生活。

佛山岭南天地。/图源图虫

佛山版的“具体而微”，可能是家楼下的一家米粉店、一个早餐铺，它们为我们提供了日常不可或缺的贴心服务；也可能是街上行人一个的暖心举动，它让我们感受到乐于助人或见义勇为的美好。

这便是佛山人眼里习以为常的东西：是陶瓷、家电走进千家万户，是它们几乎贯穿了改革开放以来几代人的生活记忆。是同时拥有西江、北江穿城而过，是西樵山被誉为珠江文明的灯塔，是桑园围被列入世界灌溉工程，是北江大堤拱卫华南，以及思贤滘定期成为“鸳鸯河”。千年岁月，在此流转，岭南文脉，沁润城市肌理。而制造业的脉动，其实早已在万千游客心中植下“有家就有佛山造”的认同的种子。

佛山版的“具体而微”，这些温暖、美好，就是最好的注脚。

充分利用民间力量讲好文化故事

佛山是一座面向全球的制造业城市，要用面向全球的定位来讲自己的故事。

当前能担此大任的题材，张铮认为是龙舟与醒狮。比如龙舟，它既唤醒了民族自豪，还为在地群众带来狂欢，具有很强观赏价值和经济价值。

醒狮则有望取得更大的突破。张铮提出“萌娃舞狮”的建议。他说，这萌娃舞狮的背后，牵动的是同样对传统文化怀有热忱的家长、老师、甚至同龄人，并且关联扎狮头、功夫等岭南文化传统，与佛山制造、旅游文创更有密切关联。这实则也是从娃娃抓起讲好地域文化故事。去年大火的潮汕小女孩庄恩琪或许可以给佛山这样一个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