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且说大唐人马相近,到了木阳城,有探子报进说:“启上元帅,前面就是木阳城了!”罗通抬头一看,果见番兵如山似海,围得密不通风,那众将军大家惊骇。罗通吩咐大小三军到这边平阳之地安营。军士一声答应,顷刻扎下营盘。
且说大唐人马相近,到了木阳城,有探子报进说:“启上元帅,前面就是木阳城了!”罗通抬头一看,果见番兵如山似海,围得密不通风,那众将军大家惊骇。罗通吩咐大小三军到这边平阳之地安营。军士一声答应,顷刻扎下营盘。
罗通便叫:“程老伯父!如今待侄儿独马单枪杀进番营,叫开木阳城,见了陛下,同军兵杀出城来,听见炮响,要伯父领众侄儿攻进番营。正是外破内攻,不怕番兵不退。”咬金说:“侄儿言之有理,须要小心!”
罗通道:“这个不妨。”就把银铠扎束停当,跨上小白龙驹,提了梅花枪,出了营门,豁喇喇冲到番营。
把都儿看见叫声:“奇啊!那边来的这个小将是什么人,难道是唐朝救兵不成?为什么单人独马的?”那都儿答道:“哥啊!不要管他,我们放箭。”纷纷的射将下来。
罗通说:“营下的!休放箭,今已救兵到了,快快退兵。如有半声不肯,本帅要踹营盘哩!”说罢,把枪串动,冒着弓矢,一马冲进。
吓得番兵魂不附体,箭都来不及放了。被罗通手起枪落好挑,犹如弹子一般,有着咽喉的,有着前心的。番兵见不是路,只得让一条路待他走。这罗通进了第一座营盘,又杀进第二座营头。
惊动了番邦正将、偏将,提斧拿刀在罗通马前马后,刺的、劈的斩的,这个罗通那里在他心上!把枪前遮后拦,左钩右掠,落空的所在,一枪去掉了偏将几人;那一枪又伤了副将几员,把马一催,冲过了这一个营盘。
在里边只见枪刀闪烁,那里见什么路头!罗通原是个小英雄,开了杀戒,透第七营盘方才到得护城河。只见木阳城上都是大唐旗号,喘息定了一口气,望着南城而来。
罗通正要叫城,忽听一声炮响,抬头一看,只见一员番将冲到面前,赤铜刀劈面斩来。罗通就把梅花枪架定,喝声:“你是什么人,擅敢拦阻本帅进城之路?”
两将交锋,战有六个回合,马有四个照面。红豹赤铜刀实为利害,望着罗通头顶上劈面门“绰绰绰”乱斩下来。那时,罗通也把手中攒竹梅花枪噶啷丁当,丁当噶啷钩开了枪,逼开了刀。
这一番厮杀不打紧,足足战到四十回合,不分胜败。那时恼了罗通,把枪紧一紧,喝声:“番狗奴,照枪罢!”嗖这一枪挑进来,红豹喊声:“不好!”闪躲不及,正中咽喉,挑下马来。
那番正偏将、副偏将见主将已死,大家逃散,往营中去躲避了。罗通与去与他知道,说本邦兵到了,小主罗道要见父王,快快开门放我进
城上自从被番兵围住,元帅秦琼传令每一门要三千军士守住,日日差一位公爷在城上巡城。这一日刚好轮着银国公苏定方巡城。他听见城下有人大叫,连忙扒在城垛上望底下一看,只见罗通匹马单枪在下。
苏定方心下暗想:“我昨夜得一梦,甚是蹊跷,我大儿苏麟,满身罢我就惊醒。想将起来,莫不是罗家之事发了?必然将我孩儿摆布死了,要我报仇。待我问他着。
苏定方叫一声:“贤侄,你救兵到了么?”罗通抬头一看,心中想道:“原来就是这狗男女!罢,罢!今日权柄在他手中,只得耐着性气。”便答应道:“救兵到了,烦苏老伯开城,待小侄进城朝见父王龙驾。”
定方说:“贤侄,你带多少兵马?几家爵主?扎营在何处?程老千岁可在营中么?”罗通道:“侄带领七十万人马,几家爵主,扎营在番营外面六、七里地面,程伯父现在营中。”
苏定方说:“我家苏鳞、苏凤两个孩儿可来么?”罗通听见此言,沉吟一回说:“他二人在后面解粮,少不得来的。”
苏定方便叫声:“贤侄,陛下龙驾正坐银銮殿,贴对南城。若把城门开了,被番兵冲进,有惊龙驾,岂不是你我之罪么?”罗通说:“既如此,便怎么样?”定方说:“不如贤侄杀进东城罢。”
21.罗通说:“就是东门,你快往东城等我!”罗通说罢,把马一催,南城走转来。要晓得围困城池,多是番兵扎营盘的,只有几条要路,各有大将几员把守出入之所,以防唐将杀出。
番营余外营帐,只有番狗,没有番将的。罗通走到东门,正欲叫门,忽听得城凹一声炮响,冲出两员大将:一个手提画戟、一个端一把青龙刀。这两个番将冲将过来。罗通大喝道:“呔!你们两只番狗,留下名来!”
两员番将大怒道:“魔家弟兄乃护驾将军伍龙、伍虎。奉元帅将令,在此守东城汛地。你独马单枪前来送死么?”罗通大怒道:“你好好让开,饶你们一死。若然执意拦阻马前,死在本帅枪尖上犹如蚂蚁一般,何足于惜!”
伍虎见兄死了,心中一慌,不提防罗通趁势横转枪来,照伍龙脑后挡这一击,打得头颅粉碎,跌下马来,呜呼哀哉了。
两名番将虽然都丧,这罗通还喘息不住,杀得两目昏花。行至护城河边,把马带住,望城上一看,早见苏定方已在城上,便高声叫道:“苏老伯!快把城门开了,待小侄进城。”
定方说:“贤侄,不是为伯父的作难。奈奉朝廷旨意在此巡城,时时刻刻用意当心,你不如到北城进来罢!”罗通暗觉蹊跷。”便说:“也罢。我罗通杀得人困马乏,若到北城,再推辞不得。”定方道:“你到北城,我便放你进来。
罗通只得把马一催,往北城而来。一到北城,只听番营里一声炮响,冲出两员番将,罗通抬头一看,不觉大惊,说:“不好了!我连踹七座营盘,伤去三员骁将,如今怎能又敌过这两员丑恶长大之将?分明中了苏定方之毒计!”
那两员番将好不利害,把锤、斧逼住,乱劈乱打,不在马前,就在马后,罗通战乏之人,只好招架,没有还枪发出去。杀得罗通吼吼喘气。把枪抡在手中,手里边左钩右掠,前遮后拦,迎开锤,逼开斧,这一条枪使动朵朵梅花。
这两名番将那里惧你,只管逼住。恼了小英雄性气,把身一摇,力气并在两臂,把枪紧一紧,逼开了番将锤斧,照定专魔犴咽喉,喝声:“去罢!”噗通一声挑下马下,跌落护城河内去了。
妖魔呼一见,心内惊慌,把双斧砍将过来。罗通把枪架开,照着妖魔呼一杆子,妖魔呼喝声:“不好”连忙招架,来不及了,打在头上,跌下马来一命呜呼了。
那罗通又伤二员番将,心中好不欢喜。喘息定了,望城上一看,只见苏定方早在上面,说:“苏伯父,念小侄人困马乏,再没本事去杀这一城了。快快开城放小侄进城。”
苏定方心中一想:“这小畜生本事十分骁勇,连杀三门,无人送他性命,这便怎么处呢?不如叫他再杀至西城。那西城有番帅祖车轮把守,他骁勇异常,况这畜生杀得人困马乏,那里是他对手,岂非性命活不成了!
定方算计停当,叫声:“贤侄,为伯父的真正千差万差了!害你团团杀转来,该放你进城才是。乃奉元帅将令,北城门开不得的,我若开了北城,元帅就要归罪于我,这便怎么处?”
罗通听言大怒,说:“龙驾被困在城,到来救驾,为何不肯放我进城,反有许多推三阻四?南城不容进,推到东城,又不容进,推到北城,如今又不放我进城,是何主意?还是道我有谋叛之心,还是你苏定方暗保番邦,为此国贼?”
这句说话唬得定方目走口呆,叫声:“贤侄!非是我暗为国贼,因帅爷将令,故而如此。”罗通道:“总然开不得,今日救兵到了,就开了也不妨。若秦老伯父归罪于我,罗通在此决不害你!”
定方说:“既是救兵,西城也进得的,必须要进北门的么?”罗通明你要断送我性命也!”定方道:“谅这些番奴、番狗岂是贤侄对手。我焉肯送你性命。”
罗通心下暗想:“我三关已破,何在乎这一关。且杀至西门,看他怎么样,难道又使我再走南门不成?说也罢,我就走西城,不怕你推三阻四。”罗通把马催动,望西城而来。
罗通大怒,喝声:“我把你这狗番奴一枪挑死才出我气!怎么你把天朝帝君困在木阳城内,今日救兵已到,还不退营?阻住本帅去路,分明活不耐烦了!”祖车轮道:“休要夸能。放马过来,照本帅斧子罢!
祖车轮把浑铁开山斧望罗通顶梁上砍将过来。罗通喊声:“不张得罗導生力则与租车轮不多,如今罗通连了三门,力之的了。自然杀不过祖车轮。
战到二十余合,罗通有些枪法乱了。祖车轮见罗通气喘不绝,思想要活捉回营,那时吩咐小番:“与我把罗通围住,不许放他逃走。待本帅生擒活捉他来,有个用处。”小番一声答应,好一场大杀!
罗通喊声:“不好了!”把梅花枪抡在手中,前遮后拦,左钩右掠,上护其身,下护其马。手中枪法慌乱,人又困乏,头晕昏昏,性命不保,只得喊声:“我命休矣!谁来救救?”
祖车轮说:“小蛮子,你命现在本帅掌握之中,休要胡思乱想逃脱。蚁命围定在此,决无人救你,快快下马投降,方免一死,不然本帅就要生擒了!”唬得罗通魂不附体。
城上苏定方闻听罗通大叫:“我命休矣!”在垛内见了不胜欢喜:“如今这小畜生性命一定要送番兵手内的了。为此借刀,杀我孩儿仇恨已报!”
番营盘内赤壁营,康王同了屠封丞相、屠炉公主等正坐龙位。忽听得外面杀声震地,忙问道:“营外为何呐喊?”小番禀道:“外面有一南朝小蛮子,名唤罗通,连杀三门,无人抵敌。如今在西城被元帅围住,将要活擒蛮子了!”
公主算计已定,开言叫声:“父王!南朝这罗通骁勇异常,儿臣飞臣前去助元帅一臂之力,捉了罗通。”康王大喜,说:“王儿言之有理,快快前去!”
那时公主上马,提了两口绣鸾刀,出了番营,并不带番婆、番女,径走西城。抬头一看,只见围绕一圈子,在里厮杀。声声只听得叫:“我命休矣!谁来救救?”
公主暗想:“分明在那里叫我。”连忙冲前一步,大叫:“众将闪开!元帅,我来助战,共擒罗通!”众番将杀得气喘吼吼,听见公主娘娘来,大家闪在一旁让开。
却说木阳城内太宗皇帝李世民,坐在银銮殿上。两边众公爷站立,徐茂公立在左侧,皇爷开口叫声: “徐先生,你的阴阳当初件件有准,到今朝程王兄讨救之事,却有差了。”茂公说:“陛下何以见臣阴阳不准呢?”
茂公道:“陛下龙心请安。臣阴阳有准,算定今日辰刻救兵到,一些不差,救兵辰刻已到木阳城了。”太宗说:“先生,怎么既然辰刻到的,为什么至晚还不进来见寡人?”
茂公叫声:“圣上!有位小公子独马进番营,因城门紧闭,又被番兵困住在城外厮杀,故而辰刻至晚不见进来。”太宗说:“有这等事?”侧定耳朵听一听,只听得外边炮响连天,战鼓似雷,喊响齐声,闹杀不住。
尉迟恭不觉大怒,说:“陛下!那苏定方不来奏知我王,分明欺君,暗为国贼,一定他反了!待臣前去擒来。”
那时尉迟恭跨上雕鞍,出了午门,竟走北城去了。
茂公开言叫:“秦二哥,你快令众将连夜冲杀番营,好外应里合,一阵成功!”叔宝遂传令大小三军,披挂端兵,摆齐队伍,先锋、副总都是披挂起马。
马、段、殷、刘、王五将,大家跨上马,刀的刀,枪的枪,各带能干家将数十,出了银銮殿。灯球亮子照耀如同白昼,秦元帅领三军往北城来。马三保、段志远、殷开山、刘洪基各带三军杀出四门。
再说外面番将围绕罗通,正在厮杀,见屠炉公主上来,大家闪在一边,让公主冲到祖车轮马前,喝声:“呔!罗通,照刀罢!”绰这一刀望祖车轮顶梁上砍下来。
车轮不曾提防,要躲闪也来不及了,说:“阿呀公主!怎么斩错了?”口内叫斩错,头偏得一偏,贴中左肩一只膊子砍了下来,在马上翻身倒地。
罗通见了,满心欢喜,纵一步,马上望车轮一枪刺个后背透前心。可怜一员大将,死于非命。
那些众番兵见公主斩下元帅膊子,大家喧嚷:“公主娘娘反了!”唬得屠炉女面如土色,到望那一首跑了过去。罗通如今胆大了。串动梅花枪,见一个挑一个,好挑哩!一边在此战。
再讲到城内,尉迟恭冲上城头,他是个莽大夫,叫一声:“拿反贼!苏定方不要走!”豁喇喇一马冲过来了。这苏定方听言心内一跳,回转头看时,却原来是尉迟恭。
苏定方心内倒觉着自己不是了,忙叫心腹家将快快下去开城逃命。定方提了大砍刀,下落城头。四员家将把城门大开,坠下吊桥一下,苏定方冲出城去了。
尉迟恭大怒,说:“阿唷唷!可恼,可恼!天子有何亏负你,敢背反朝廷,私开北城。倘有番兵冲杀来,岂不有惊龙驾!你思想还要逃走性命么?”随后赶出城来。
苏定方拼命纵过吊桥,却正遇罗通马到跟前,见了不觉大怒,说:“苏定方,你往那里走!”这一声叫,吓得定方魂不附体,带转马望那一首跑去。
正逢屠炉公主冲来,他听得罗通叫声:“反贼苏定方。”必定要捉他的意思。见苏定方冲过来,他就纵一步马,向前照着苏定方夹背领一把抓住,说:“在此间了!”提在手中,望着罗通那边一撩。
罗通双手接住,回头看见尉迟恭在吊桥上,叫声:“尉迟老伯父,待小侄丢苏贼过来,你接着!”把定方一丢。
敬德说:“在这里了!”接过来捺住判官头上,带转缰绳进城去了。只见叔宝领兵冲出,便叫:“秦元帅,苏定方已被未将擒住在此,不劳元帅费力。”
叔宝说:“本帅奉军师之命,连夜冲杀番营,一阵成功。尉迟将军快把苏定方拿往银銮殿见驾,速来助战。”尉迟恭应道:“是!某家知道。”
尉迟恭忙到银銮殿说:“陛下,苏定方拿在此间了。”天子说:“将这反贼绑在龙柱,王兄前去助元帅冲营回来,然后处决。”尉迟恭一声:“领旨!”绑了苏定方,就往北城冲出。
先讲秦琼,带领诸将冲过吊桥,见了罗通说:“侄儿!伯父在此,大胆冲踹番营,就要里应外合,一阵成功了!”
罗通见伯父如此言,就放出英雄本事,一骑马冲到营前,手起枪落,好挑哩!
屠炉公主冲进御营盘,假意说:“父王、父亲!不好了,南蛮利害,踹进番营、御营来,快些逃命!儿臣在此保驾断后。”康王听后魂飞魄散。相同丞相跨上雕鞍,叫声:“王儿,保魔逃命!”弃了御营,不管好坏,竟自走了。
只见外边喊杀连天,震声不绝,营头大乱,夺路而走。后面公主虽是断后,却回头看看罗通在那一边厮杀,就把头点点说:“你随我来。”罗通公然安心,串串梅花枪,随定公主马后不住的乱打乱刺。
秦琼领了诸将三军,跟住罗通追杀上来。他这条提炉枪好不了当!撞在马前就是一枪,死者不计其数。挑人如打战,呐喊似雷声。
一个公主在前引路,喊声:“不好了!”一刀。说:“父王快走!”又是一刀。喊叫百来声“父王不好”,杀了百来个人了。这两口刀抡在手中好杀,杀得来:天地皱云起,乌鸦不敢飞。
再说罗通随定公主厮杀,遂发信炮一声,惊动程咬金老将军,叫声:“众位侄儿,发信炮了,快些冲营!”咬金举起手中斧子,领了众公子豁喇喇围上来了,把这些番兵裹在当中,好一场大杀!
内边众老将杀出,外边众小将杀进去,杀得番兵神号鬼哭,迫杀下去有八十里路。逃命无数,伤坏者也不少,草地上的尸骸断筋折骨者,分不出东西南北。
秦元帅发令鸣金收兵。只听一声锣响,各将扣定了马,大小三军都归一处,齐集队伍,退转木阳城去了。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集《青罗帐》。
来源:划过指尖的烟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