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兵回忆:1972年12月,我入伍到铁道兵部队,成了一名文艺兵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3-11 07:47 1

摘要:那时候,我才18岁,从北京城里来到西北戈壁,成了铁道兵文工团的一名女兵。

《铁轨上的青春》

"李梅,你这个城里姑娘,能在咱铁道兵吃得了这个苦吗?"

这话是我1972年12月刚到部队时,程玉柱班长问我的。

那时候,我才18岁,从北京城里来到西北戈壁,成了铁道兵文工团的一名女兵。

风卷着沙粒,打在脸上像刀割一样疼。

我站在营房门口,望着远处蜿蜒的铁轨,心里没底。

西北的冬天比北京冷得多,那天,北风刮得猛,气温零下三十多度,我穿着新发的棉军装,手指冻得发红,脚趾头都快没知觉了。

"城里来的娇小姐,怕是扛不住喽!"宿舍里有人小声嘀咕。

我咬着牙,不吭声。

临行前,爹妈送我来当兵,爹红着眼圈说:"闺女,到了部队,啥苦都要吃得了,别给咱北京姑娘丢脸。"

。"

我铁了心要去,在知青点就听说了铁道兵的故事,那种在荒原上筑起钢铁通途的豪迈让我向往。

可真到了部队,才知道想象和现实差得远呢。

第一天军训,五公里越野,我跑到一半就蹲在路边喘粗气,脚后跟磨出了血泡,疼得直冒冷汗。

程班长跑回来,蹲在我面前:"李梅,铁道兵没有完不成的任务,这点路都走不完,以后咋去戈壁慰问战友?"

她的话像根针,扎在我心上。

我抹把脸上的汗,咬着牙站起来,一瘸一拐跟着跑完全程。

回到宿舍,掀开鞋袜,脚上磨出了两个大血泡,已经破了,渗着血水,疼得我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可我没叫一声疼。

晚上叠被子,我怎么也叠不出那个标准的"豆腐块"。

程班长见状,走过来接过我的被子,三下五除二就叠得方方正正:"手要稳,心要静,就跟唱歌一样,得有节奏感。"

她手把手教我,一遍不行两遍,两遍不行三遍。

那几天,我的手上起了冻疮,红肿疼痛,可我不敢松懈。

半夜起来上厕所,我偷偷练习叠被子,屋里冷得要命,手指僵硬得几乎不听使唤,我哈着气暖手,直到手指冻得发麻才回去睡。

白天训练,晚上还要参加文艺排练。

我从小就爱唱歌,在北京的学校里也是文艺积极分子,可到了这儿,才发现自己啥也不是。

文工团里的姑娘小伙子们个个多才多艺,唱歌跳舞样样在行,我这个新兵蛋子只能打打下手。

有天练到半夜,我偷偷问程班长:"程姐,你说我这样的,在文工团有出头之日吗?"

程班长正在补袜子,闻言抬起头来,灯光下她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透了我的不安:"傻丫头,谁还不是从新兵开始的?只要肯吃苦,肯学习,就一定能行。"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经常一个人躲在厕所里练嗓子,生怕吵着别人。

可再怎么练,团里的节目也轮不到我这个新兵蛋子挑大梁。

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一个月过去了。

这一天,文工团接到紧急任务,要赶赴前线慰问修建新线路的战士。

排练中,我原本只是个伴舞的小角色,负责衬托主角小柳,没想到排练前一天,小柳嗓子发炎,疼得说不出话来。

团长田大河一看情况不妙,目光在队伍里扫了一圈,突然指着我说:"李梅,你来试试这个独唱。"

我吓得脸都白了:"团长,我...我不行吧?我才来一个月,还没准备好呢!"

田团长拍拍我肩膀,笑了:"听程班长说,你半夜偷偷练歌,别以为我不知道。就冲你这股劲头,给你个机会。"

我没想到程班长一直在观察我,心里既感动又紧张。

我赶紧跑去医务室看望小柳,她躺在床上,脸色发白,见我进来,强打精神笑了笑:"李梅,听说团长让你顶我的班?别紧张,你嗓子条件比我好,肯定行。"

我内心忐忑不安:"小柳姐,我怕砸了咱们团的牌子啊!"

小柳摇摇头:"别想那么多,就想着台下的战士们,他们在戈壁滩上盼着咱们呢!"

那天晚上,我几乎没合眼,一遍遍练那首《铁道兵之歌》。

嗓子都快冒烟了,还在练。

三天三夜,我就像着了魔一样,连做梦都在唱那首歌。

临出发那天,突然来了场沙尘暴。

大巴在风沙中摇摇晃晃走了六个小时,能见度不到十米,司机王师傅眯着眼睛,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

到达目的地时,我们都成了"泥人",头发里、耳朵里、衣服缝里全是沙子,又痒又难受。

演出地点是工地旁搭的简易棚,棚顶是油布,沙尘暴把棚顶掀开了一角,钢琴键盘里全是沙子,手风琴也进了沙,发出沙沙的怪声。

"这咋演啊?条件这么差,能行吗?"有人小声嘀咕。

田团长环顾四周,眉头紧锁,但很快舒展开来:"同志们,咱们的战友们顶着风沙修铁路,咱们连个演出都做不了?把棚子修好,乐器擦干净,演出按时进行!"

大家立刻行动起来,有的爬上房顶修补油布,有的清理乐器,有的整理舞台。

我心里七上八下,手心全是汗,这可是我第一次挑大梁啊!

田团长看出我的紧张,走过来拍拍我肩膀:"李梅,别紧张,唱给战友们听,就跟在家里唱一样。"

那晚,我站在用木板搭起的简易土台子上,台下坐满了战士。

我的心咚咚直跳,可当我看到台下那一张张晒得黝黑、布满风霜的脸,突然不紧张了。

他们中有人穿着打着补丁的军装,有人手上裹着纱布,有人脸上还带着风沙的痕迹,都是刚从工地上赶来的。

一个老兵的眼神特别让我记住,那是一种期待和渴望,像是久旱的禾苗盼着雨水。

我深吸一口气,唱起来,声音清亮地传向远方:"铁道兵,铁道兵,筑路大军威名扬..."

歌声在简陋的棚子里回荡,我唱得热泪盈眶,因为我看到台下的战士们有的在默默擦泪,有的在跟着轻声哼唱。

唱完后,台下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一个满脸沧桑的老兵走上来,声音哽咽:"小同志,你这歌唱到我心坎里了!我在这戈壁滩上整整十年了,听过不少文艺演出,就属你唱得最真!"

那一刻,我懂了文艺兵的意义。

我们不是来表演的,我们是来传递力量和温暖的。

一个月后,我们文工团又深入到更偏远的工地。

这里离县城有一百多公里,周围全是戈壁荒滩,偶尔能看到几棵骆驼刺和红柳。

一场演出结束后,我留下来帮忙收拾道具,其他人都先回驻地了。

收拾完后,我去帮忙打水,迷了路。

天色渐暗,风沙又起,我心里有点发慌,在戈壁滩上转来转去,找不到回去的路。

正在这时,我看见不远处有个低矮的土坯房,炊烟袅袅,在暮色中格外醒目。

我快步走过去,希望能问问路。

"姑娘,快进来!这天儿又要变了!"门里探出一个花白头发的老人,她裹着厚厚的棉袄,脸被风沙吹得通红。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刘大娘,当地人都叫她"戈壁妈妈"。

她今年五十多岁,身材瘦小,脸上的皱纹像戈壁上的沟壑一样深,但眼神却很明亮,像星星一样。

刘大娘的屋子虽小,却收拾得干干净净。

土炕上铺着打了补丁的花被,墙上挂着一张年轻军人的照片,照片下面摆着一顶军帽和一双洗得发白的解放鞋。

"大娘,我是铁道兵文工团的,今天来演出,迷路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

刘大娘笑了:"我知道,我看了你们的演出,你唱歌真好听。"

她端给我一碗热茶,茶水冒着热气,泛着淡淡的草药香。

"喝吧,暖和暖和,一会儿风停了,我送你回去。"

我捧着热茶,眼睛不自觉地看向墙上的照片。

"那是我儿子,小峰。"刘大娘顺着我的目光看去,语气平静中带着深深的思念,"三年前,他在铺轨时牺牲了,才22岁。"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觉得喉咙发紧。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没事的。"刘大娘笑了笑,"他走后,这些铁道兵战士就都成了我的儿子。他们比我儿子还要辛苦啊。"

原来,小峰牺牲后,团里要安排刘大娘回老家,她不肯走,就留在戈壁滩,给战士们做饭、洗衣、缝补。

"夏天,这儿热得像蒸笼,冬天冷得骨头都快裂了。战士们在这环境下还得干活,我这老婆子能做啥?就给他们做点吃的,洗洗衣服。"

她说这话时,眼神里满是骄傲和坚定。

我听着,不由得想起自己刚来时的娇气和不适应,心里有些惭愧。

"大娘,您...不恨命运不公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刘大娘摸摸我的头,手指粗糙但很温暖:"傻姑娘,啥公不公的。我儿子为国家修铁路,我照顾他的战友,这不挺好吗?"

她讲起了小峰生前的事,怎么从一个城里娇生惯养的孩子变成铁道兵的好战士,怎么在最艰苦的环境里坚持下来。

"他刚来时,比你还娇气呢!"刘大娘笑着说,"头一回吃到我做的窝头,差点没吐出来。可后来啊,饿了,啥都香。"

我听着,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敬佩。

第二天早上,我准备回团里,可刘大娘突然发起高烧,烧得满脸通红,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她家离医院太远,道路又不好走,我决定留下来照顾她,也帮着给驻地的战士做饭。

我给团里打了电话,说明情况,团长让我安心照顾刘大娘,说三天后再来接我。

老人家病着还惦记着战士们的伙食:"面和稀点,战士们干活出汗多,晚上回来口干,喝稀饭解渴。糖放多点,他们干活费劲,补充体力。"

我按照她的指示,和面、生火、炒菜,忙得团团转。

刚开始笨手笨脚,差点把锅底烧穿了,后来慢慢熟练起来。

战士们下工回来,看到饭菜,都夸我:"小文艺兵,手艺不错啊!"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都是刘大娘教的。"

三天里,我跟着刘大娘学做饭、洗军装,也听她讲了许多铁道兵的故事。

她给我看了小峰的日记本,里面记录着铁道兵如何在零下四十度的环境中铺设钢轨,如何用血肉之躯丈量戈壁。

有一段话我至今记得:"今天铺了两公里轨道,手指冻裂了,钢轨烫得发红,一挨上就是一道血痕。师傅说,咱们的血肉是铁轨的底色,这话真好啊。"

小峰的话像一把火,点燃了我心中的热情。

等文工团的人找到我时,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创作一个节目,讲述刘大娘和铁道兵战士的故事。

回到团里,我向田团长提出了创作《戈壁母亲》的想法。

田团长听完,沉思片刻,点点头:"好题材,可你行吗?这可不是唱一首歌那么简单,要写词、配乐,还得编排舞蹈,你有这个能力吗?"

"我一定行!"我攥紧拳头,心里虽然没底,但决心已定。

团长看我这股劲头,笑了:"好吧,给你一个月时间,如果拿不出成果,就放弃这个想法。"

接下来两个月,我如同着了魔一样投入创作。

我多次穿越风沙回访工地,收集第一手的故事。

有一次迷路,在戈壁滩上走了整整一天,嘴唇干裂,脸被风沙刮得生疼;还有一次,为了体验战士们的感受,我试着扛钢轨,结果差点闪了腰,疼得几天下不了床。

程班长看我这样,直摇头:"李梅啊李梅,你这股拼劲儿是好,可也得注意身体啊!"

我嘿嘿一笑:"程姐,你不是说过,铁道兵没有完不成的任务吗?"

团里的老艺术家孙师父被我的热情打动,主动来指导我:"李梅,不要只看到艰苦,更要表现铁道兵在困境中的乐观与坚韧。戈壁母亲的伟大不是喊出来的,而是在细微处见真情。"

我改了又改,写了又写。

从朗诵到舞蹈,从音乐到背景,每个细节我都亲自参与。

半夜三更,营房里还亮着我的灯。

战友们都支持我,有人帮我收集资料,有人给我送热水,还有人默默地帮我缝演出服。

小柳嗓子好了后,主动来找我:"李梅,我想参加你这个节目,我来唱插曲吧。"

团里的老兵张大壮,平时沉默寡言,听说我在创作关于铁道兵的节目,二话不说给我讲了一整晚他的经历,那些故事让我泪流满面。

离演出还有三天,我在彩排中突然晕倒了。

累的,也饿的。

为了赶节目,我已经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一天就啃几个馒头,喝点开水。

醒来时,程班长和几个战友围在床边,每人手里攥着半个馒头。

"你饿坏了,"程班长把馒头塞给我,眼圈有点红,"大伙儿都匀出来一点,你赶紧吃。"

那半个馒头,是我吃过的最香的食物。

咬一口,眼泪就掉下来了。

我知道,在物资紧缺的年代,每个人的口粮都是定量的,他们把自己的口粮分给我,意味着他们今天要少吃一点。

"别哭啊,大姑娘哭鼻子像什么样子。"程班长假装生气,"赶紧好起来,节目还等着你呢!"

1973年春节,《戈壁母亲》在师部大礼堂首演。

我演刘大娘,从年轻到垂暮,从失去儿子的痛苦到抚养一群"儿子"的坚强。

舞台上,我们用舞蹈和音乐重现了小峰牺牲的场景,刘大娘痛不欲生却又坚强站起来的转变,以及她如何在戈壁风沙中成为战士们的精神支柱。

台下坐满了首长和战士,掌声一阵接一阵。

演出结束鞠躬时,我在最后一排看见了刘大娘。

不知是谁把她接来的,她静静地坐在那里,穿着朴素的蓝布棉袄,脸上挂着泪痕。

我跑下台,穿过人群,抱住了她:"大娘,您来啦!"

她拍拍我的背,声音有些哽咽:"好姑娘,你把我们的故事讲给更多人听,真好。"

那一刻,我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

不是因为演出成功,而是因为我找到了作为文艺兵的价值和意义。

演出反响极大,很快,《戈壁母亲》在全师范围内巡演,然后是全军,甚至登上了中央电视台的舞台。

刘大娘的故事感动了无数人,也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

我从一个懵懂的新兵,逐渐成长为团里的文艺骨干。

有人问我是怎么想到创作这个节目的,我总是说:"是刘大娘教会了我什么是真正的奉献和坚强。"

岁月如梭,1985年,铁道兵改编为铁道建设兵团,我作为老兵代表参加了最后一次军旅文艺汇演。

在天安门广场的舞台上,我又一次演出了《戈壁母亲》。

这一次,我的心情特别复杂。

台下坐着新一代的建设者,他们也许不知道铁道兵当年的艰苦,但那种精神会通过我们的表演传递下去。

演出结束后,一个年轻记者采访我:"李梅同志,你演了这么多年的《戈壁母亲》,有什么感受?"

我想了想,说:"刘大娘是千千万万个普通中国母亲的缩影,她们默默奉献,坚韧不拔。铁道兵的精神也是中国人民的精神,不畏艰难,勇往直前。这些都值得我们永远铭记和传承。"

演出结束,我回到住处,翻开日记本,写道:"铁轨连接的不只是地域,还有人心。当年程班长问我能不能吃苦的时候,我没想到这条路会走这么远。如今回望,那段岁月教会我,青春的价值不在华丽的舞台,而在于能为他人点亮前行的路。铁道兵的旗帜虽然改变,但那种精神将永远铭刻在我的生命里。"

写完这段话,我站在窗前,看着北京的灯火。

这么多年过去了,程班长转业回了老家,听说在火车站当了站长;小柳进了中央文工团,成了有名的歌唱家;田团长已经退休,隐居在西北老家。

至于刘大娘,在我离开铁道兵前去看望过她,那时她已经七十多岁了,依然坚持在战士们中间忙前忙后。

。"

几十年过去了,每当看到电视里飞驰的列车,我就会想起戈壁上的那段岁月。

想起刘大娘粗糙的手,程班长严厉又温柔的眼神,战友们分给我的半个馒头。

我已不再年轻,鬓角也添了几缕银丝,但每当听到有人问:"李梅,你这个城里姑娘,能在咱铁道兵吃得了这个苦吗?"

我都会笑着回答:"能!因为我,已经在那片热土上,留下了自己的青春和汗水..."

来源:留住美好旧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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