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这大概是因为某种程度上黄奕算是“上个时代”的女明星,24年前刚出道就一炮而红,那个时代的明星需要头条和版面,也愿意把自己的私生活拿出来作为谈资,什么都能问什么都能答,是“上个时代”内娱的遗产。
“没什么是不能问的”,黄奕对我说。
这是一次很尽兴的对话,在这个采访必须要提纲、处处都是敏感话题的时代,百无禁忌的聊天显得很可贵。
这大概是因为某种程度上黄奕算是“上个时代”的女明星,24年前刚出道就一炮而红,那个时代的明星需要头条和版面,也愿意把自己的私生活拿出来作为谈资,什么都能问什么都能答,是“上个时代”内娱的遗产。
这当然也是因为现在的黄奕需要被看到。十年前和前夫的网络骂战引发了漫长的舆论危机,让她从巅峰跌入低谷。浪费了十年的时间后,2025年算是黄奕重新出发的一年。
《猎金游戏》《临江仙》《似锦》等影视作品都在今年和观众见面,她还刚刚拍完了女性题材电影《她的逃跑计划》,出品方是近年来制作了《爱情神话》《好东西》等大热女性题材电影的麦特影业。黄奕的事业,正在重回正轨。
复出后每次参与宣传,黄奕都需要回应“怎么看待一手好牌打得稀烂”这样的话题,而她其实早早就脱敏了。
“为什么你愿意把这些伤疤揭开给大众看?”
“因为我需要话题。”
在这些话题的背后,是一个47岁女明星重生的勇气。拿着旧时代的船票,黄奕也要登上新时代的航船。
“当你往下坠的时候,
他伸手拉了你一把”
娱乐圈的拜高踩低、人情冷暖,近十年黄奕体会得真切。
凭借古偶出道,24岁就成为当红小花,又演了剧版《卧虎藏龙》、《还珠格格第三部》这些大IP,黄奕早早就拿到了一线女星的体验卡。但婚姻问题让她一夜跌入低谷后,曾经娱乐圈的那些朋友,基本都和她断了联系,“我发出去的新春祝福,导演们都不回,后来我也就不发了。”
和前夫在网络上纠缠不清的那段时间,几乎没有圈中人敢和黄奕扯上关系。谁和黄奕有互动,前夫立刻就拖对方下水。有一次前夫把孩子抢走后,黄奕在微博上发了一篇很长的文章,“那时候只有马伊琍和秦岚在下面留言了,我挺感动的,可能她们自己都忘了。”
对于圈子的人情冷暖,黄奕慢慢看透,“人走茶凉这件事情,对你也是一种修行,就是让你不要把关注度太多地放在别人身上,真正的朋友永远会在,你不需要那些繁花似锦的朋友,这个时候反而特别踏实。”
黄奕重新站起来,靠的正是那些能雪中送炭的朋友们。
在五一档电影《猎金游戏》中,黄奕饰演一位反派女总裁,和刘德华分庭抗礼,戏份很重,这部戏也是老友邱礼涛拉了她一把。
2011年,黄奕和邱礼涛合作了《竞雄女侠秋瑾》。在当年这是古偶小花转型做打女,香港商业片导演改拍正剧的尝试,对二人来说都是一次任性。可惜电影票房惨淡,几乎没有排片,但这部作品让黄奕和邱礼涛结下了情谊、达成了默契。
黄奕陷入低谷的这些年,邱礼涛拍出了《拆弹专家2》等卖座商业片,黄奕和对方发微信时,也很想求个进组的机会,但无奈张不开这个嘴,“因为会觉得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够不到了。”直到三年前,邱礼涛主动找到她。
“他说黄奕我有一个角色想找你演,我希望这个角色可以帮到你。我说导演你让我演什么角色都可以,哪怕是个小角色,一天两天都可以,结果拿到剧本我都傻眼了,这么重要的角色,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导演。
现在想想是不是在《竞雄女侠秋瑾》那个时候种了善因,我在自己最好的时候去演了秋瑾,当时我有很多戏可以选择,但我为秋瑾花了很多功夫,虽然没有特别好的票房,可是我们的江湖情谊在那儿。当你往下坠的时候,他伸手拉了你一把。”
“为什么没有选《繁花》?
因为我需要赚钱”
《还珠格格第三部》时期认识的朋友马伊琍、秦岚等等如今仍然活跃在娱乐圈,保持着咖位,当年认识的邱礼涛、于正等幕后创作者也成为票房大导、爆剧制作人,而黄奕被婚姻拖了后腿,成为被剩下的那个人。在娱乐圈,这种对比又被无限放大。
所以,会有不甘和嫉妒吗?
“我觉得人生的剧本不一样,那几年有可能我的人生就是要走这段低谷的,现在这个阶段我就是要来冲刺的”,黄奕说,“我比较有阿Q心理,我不会去羡慕妒忌恨谁。”
最近在《临江仙》中,黄奕饰演白鹿的师傅,和这位当红流量小花合作,黄奕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但经历了人生的波折后,她又更喜欢现阶段的状态。
“停下来之后,我学到了很多生活的本领,学会了自己收纳、出行、做饭、管理一个家,我觉得这些技能都很厉害,以前都好像是别人帮我干的,好像失去了自己的生活技能一样。
因为艺人到陌生环境是没有安全感的,不知道别人会利用他去做什么,所以他需要身边有助理去帮他处理。我也是变成一个普通人之后,才发现也蛮爽的,没有太多人关注你。”
如今回忆起一出道就成为当红小花的经历,黄奕坦言彼时的自己并没有准备好。
那时她觉得自己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女孩,受不住粉丝沉甸甸的爱,“我不知道怎么样去做一个偶像、一个明星,突然之间把我架到一个这么高的位置,在横店的时候一堆人追着我,我躲在窗帘后面,宣传《还珠格格第三部》的时候树上都挤满了人,还有人拽我的衣服,我看到粉丝签名我就跑。”
很多年后和刘德华合作,黄奕才明白真正的明星是怎样的:敬业、努力、谦卑、对所有人都照顾周到。当时黄奕曾跟刘德华说想看他的演唱会,半年后对方真的送来了邀请函,演出后还请她还和五虎将一起吃饭。黄奕发现当时一桌是刘德华的好朋友,一桌是媒体人,刘德华怕冷场,全程一口东西都没吃,一直在跟大家聊天、讲笑话。
可人与人就是不一样的,所以刘德华成为了刘德华,而黄奕也有她自己的轨迹。
“我其实是很自由散漫的一个人,命运把我拱了上去,可是我没有想成为somebody,我就喜欢做nobody,我内心没长好,我不成熟,我也根本操纵不了我的人生方向。”
黄奕在《还珠格格第三部》演小燕子,当年也受到了很多攻击谩骂,有网友质问,你演的是燕子她奶奶吗?那时候黄奕就坐在电脑前亲自下场骂回去,“我说我演的是你妈,我真的会一条条自己骂回去,每个艺人好像都要经历一段网暴的过程,就是要从在意到不在意去修炼自己,这是炼心的过程。”
剥离了明星光环、慢慢修炼到不在意荣辱的黄奕,回到了生活,也把生活放在了首位。
黄奕透露,王家卫导演的《繁花》在筹备期,曾经找过她,但当时她选择了拍摄同期找来的另一部戏《夏末初见》。
“为什么没有选《繁花》?因为我需要赚钱,《繁花》当时要了我四个月的时间,我又不知道演什么角色,《夏末初见》是女一号,肯定赚得更多。我当时刚复出,包括参加‘浪姐’,都是为了被看见。我那时候挺缺钱的,我需要养孩子。”
那段时间黄奕没有戏演,就用积蓄做投资创业,结果亏了,所以她急需用钱。《繁花》后来成绩很好,一众上海籍演员都收获了自己的人生角色,错过当然很可惜,但黄奕却说,没什么遗憾的。
“人到了我这个年纪,很多选择跟你年轻时候的选择是不一样的。我觉得在我人生当中更重要的是生活,是把女儿养大,你会比较现实,也会去妥协一部分的东西,所以当时没选《繁花》我也很果断。”
“就是为了结婚而结婚”
黄奕这些年走的弯路,大概可以归咎于遇人不淑,两段失败的婚姻带走了她的运势。
年少成名,但当时黄奕的人生计划里没有对事业的野心,她彼时的目标就是结婚。以前大家会用“恋爱脑”来形容她,但随着近些年“原生家庭”这个概念兴起,细究原因,黄奕的弯路或许也是她无法逃脱的命运。
“我很想有个家,我是跟爷爷奶奶长大的,他们只是把你生活照顾得很好,但有些情绪不知道怎么表达,我小时候一直是跟镜子里的自己玩,抱个娃娃自言自语,没有什么大人的陪伴。我很叛逆,一碰到事情就在地上打滚、尖叫,因为没有人教我怎么样去表达。
我演《上错花轿嫁对郎》的时候,我爷爷去世了,我拍《还珠格格》的时候,我奶奶去世了。最爱的人离开我了,我内心是很孤独的,所以我小时候也没有太想要红,而是很渴望有自己的家庭生活。
后来我看到我女儿也像我小时候一样打滚、大闹,大人第一时间去制止,那一刻我好像穿越到我小时候,其实孩子不是不乖,是在寻求关注。我的内心需要被关注,哪怕是一个我不爱的人、不对的人,我都需要拿他来填补我的缺失。”
所以,黄奕的两段婚姻都很仓促,“我32岁不该结婚,第二段婚姻也不该结的,我走进了两段不好的、没有想好的婚姻,就是为了结婚而结婚。”
如果第一次失败了,为什么又要很快进入第二段呢?
“这是另外一个课题,因为当时怀孕了”,黄奕坦言,“我当时会觉得如果不要那个孩子,有可能这辈子就没有孩子了,我会跟挺多艺人一样错过了自己的孩子,女艺人很容易走到最后只有自己一个人,但我觉得我不能没有孩子。”
小时候缺失了父母的爱,黄奕当年常跟爸妈说的一句话是:你凭什么管我?你又没有带大我!
最近几年,黄奕才慢慢和父母和解。妈妈跟她说,那个年代交通不发达,只能书信和电报联系,工资有限,养大一个娃不容易,见一面并不容易,“这些道理得你有阅历之后才能明白,现在我跟我爸妈关系都很好,是因为我自己放下了,自己先跟自己和解了,你看到他们你也就能原谅了。”
活了40年,黄奕才慢慢和自己的原生家庭和解。而黄奕的女儿,在外界看来或许面临着更严重的原生家庭问题:父母在网络上互相指责,父母反目成仇的痕迹在网络上比比皆是。
黄奕说,因为她找到了自己的问题所在,所以她极力给女儿很多爱和陪伴,很庆幸把女儿养得内心很阳光。黄奕没有刻意给女儿屏蔽掉当年的那些新闻,母女之间是无话不说的关系。
“我们的对话很直接,我说对不起,我们家就是少一个人,我们俩就得相依为命,你的父亲你也要接受这个事实,你就是有一个这样的父亲,他做错事了,他需要为他的错误去买单,这件事情的意义在于每个人都要为他的错买单,包括妈妈也是一样的,妈妈为自己的婚姻买单了,这10年没有拍戏,所以你现在的每一步,你也要为自己买单。”
在这样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孩子难免会比较早熟,黄奕发现,女儿很会给予她爱的回馈。
“比如说我很忙,她会说妈妈我知道你今天回北京,你很晚回来我看不到你,但是我会睡在你的房间,你看到我会不会心情好一点?还有参加《吐槽大会》我被喷得体无完肤的时候,回家就看到她给我的小爱心在枕头底下。包括她去爷爷奶奶家,很多时候回来都会说妈妈你放心,你的担心我都懂的,我心里面跟明镜一样,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我有三观的。”
女儿甚至很鼓励黄奕去寻找新的爱情。有一次黄奕跟年轻时候的一个异国前男友见面,女儿鼓励她说:妈妈,他太帅了,你还没结婚你快上!反而是黄奕犹犹豫豫,她会担心新的感情也无法走得长久。“女儿比我洒脱得多,她说如果他不爱你了,就让他走,去找下一个,她的观念就是不需要纠结这么多。”
曾经渴望家庭的黄奕,如今心被女儿填满了。对于爱情和婚姻,她认为已经不是必需品,只是锦上添花。
前几年黄奕还上过一档恋综艺,黄奕说当时不是为了话题性上节目,而是真的想找对象。“因为节目组说找了100多号人,帮我们面试,条件又很好,我就想这把不用我选人了对吧?你们那么多人选难道还能选个渣的?”
没想到节目播出后,男嘉宾被网友扒出性取向问题,“从那一刻开始我信命了,大概命里不适合谈恋爱,有可能我这一生修的就是情关。”
“他进去了,我出来了”
低谷期黄奕有七年没拍戏,不仅是市场的选择,也是她的自我保护机制。
那时候前夫整天在网络上攻击她,与她合作的片方、广告商都会被牵连,甚至连女儿也成为舆论战的工具。
黄奕的第一反应是害怕、没有任何方向,仿佛掉入了黑洞,人生无望。抱着小小的女儿,温热的身体让她感受到力量,自己也必须坚强起来,“当时就一个信念,要带着孩子跑,我都想好要跑到贵州的山里,离开危险的地方,让孩子安全成长,我觉得只要我不红他就攻击不到我了。”
那时候女儿渐渐长大,对母亲的职业却一直没有认知,这也是因为黄奕刻意不去提,她觉得当明星的那段经历给自己带来太多痛苦,“人生已经翻篇了,过去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痛,不想提,就感觉再也做不了演员了。”
真正结束那段噩梦般的日子的转折点,是前夫因为违法犯罪被判入狱,“他进去了,我出来了。”
这让黄奕重燃起当演员的那口气,就像战士要死在战场上,演员也不该被毁于花边新闻。
“要走也是我自己想走,而不是感情的事情让我这个人消失,还是有气的,不一定是生气,而是还想争口气,可能有一天不再有角色适合我,但是这样的离开跟那样的离开是完全不一样的。”
另一方面,黄奕也想成为女儿的骄傲。
“有一天我接她放学,她突然说妈妈你以前是明星啊,我当时很激动地把家里以前的DVD找出来了,给她看《上错花轿嫁对郎》,她看完说,妈妈这不是你,她觉得那个时候我太美太瘦太好看了,现在的妈妈却那么胖那么肿,我有点难过。
所以我想复出的原因,是觉得每一个孩子都会希望妈妈是自己的骄傲、底气和榜样。我之前除了把她生活照顾好,其他什么没做,万一我复出成功了,她是不是在妈妈身上可以看到一种逆流而上的能量呢?如果她能看到妈妈一步一步这么努力地把丢失的事业找回来,是不是比知道妈妈是一个演员的意义、深度、广度更大一些呢?”
黄奕的复出首秀是《演员请就位》这档综艺,作为一个有代表作的演员,从头开始和别人进行PK,黄奕首先卸下了曾为一线女星的心理包袱。
接着她又去了《吐槽大会》,“我也想检验自己是否真的走出来了、检验我的承受力在哪里,人生不该一直在躲,不如主动出击,如果《吐槽大会》我都敢去了,后面还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到我?人生已经很苦了,没有必要一直说这件事情多苦,反而用调侃的态度来说,我就是看男人眼光不准,以后大家都帮我看一看,事业不会背叛你,谈什么恋爱,对吧?”
后来黄奕又上了“浪姐”,要练习唱歌跳舞,像练习生一样从头开始学起。
黄奕突然发现,自己的成长史和一般人好像是反过来的,大多数人都是经过训练、学习,做好充足准备再成名,而她是先成名,又跌落,然后再重走这条慢慢成长的路,把专业技能补一补。
“那时候天天唱歌跳舞,每天跳4个小时,那首rap歌大概唱了1000遍,就像一种修行,因为你一件事情反复练的时候,专注度就不一样了,你可以排掉很多烦恼。”
带着话题,黄奕重回内娱。最初她想要撕开伤疤、用话题性证明自己的价值,但经过几年努力后,她发现终于有人在关注她的表演和作品了,关于她的话题也不再是那些糟心事了。
彻底走出来的黄奕,现在甚至能平静地看待那段曾毁掉她的婚姻,“我也选择原谅,毕竟他是孩子的父亲,我也感恩他给了我一个那么可爱的女儿,他也为他自己的人生买单了,老天是很公平的,其实我们的所有的问题已经画上了句号。”
“每个人都有机会翻盘,
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如果上天给你一个机会改写命运,你想要改变过去的什么?
我预设的答案是黄奕会选择改变婚姻,但她给出的答案是改变自己的内心,“我希望让自己年轻的时候不要那么焦虑,不要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那时候虽然火,但我找不到自己,做了很多没意义的事,现在没有任何人能阻挡我好好爱自己、做自己。”
爱自己这个道理,有些人早早习得,而黄奕是撞了南墙,用十年低谷和两段失败的婚姻换来的。
黄奕仍感谢这段经历,“经历了遍体鳞伤的大黑洞,当我走出来的时候阳光全都洒在我的身上,每一寸阳光我都能满满感受到,我现在就在做自己最喜欢的事情,也没有任何人欺负我、网暴我,我还可以跟女儿这么开心平静地在一起,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相比于过去,黄奕更喜欢现在这个时代。没有人审判她,观众对“中女”也更加宽容。心直口快的她可以展现更活人的自己,不用紧绷着来做艺人,“我没有什么特别要去隐瞒的东西了,摄影机在这里和不在这里我都这样,我觉得我活得特别敞亮,活到老娘这把年纪了就要做自己。”
内心终于成熟和强大起来的黄奕,到了她心中自己最好的时候。
如今,她会注意到工作场合中的很多普通工作人员。比如在《猎金游戏》的首映礼上,她就准备了一大批奶茶发给当场的参与者,拍戏时也是如此,经常请打工人喝饮料防止他们中暑。
“以前做女一号的时候是不会注意到这些人的,当时看到的只有自己”,黄奕坦言,只有眼里看到了其他,踏踏实实扎根在生活里,才有可能诠释好角色。
即使不以综艺和影视作品回归观众视线,这几年黄奕在直播带货这条赛道上也有不错的成绩。她会深入参与到每场直播、每个商务的策划方案中,像看剧本一样看策划案。
黄奕进入直播赛道,缘起于早期的一档明星当主播的综艺,当时她得了第一,早几年她拿命来博,为了战报好看,高强度直播了两年。黄奕自言是一个要强的人,在哪个赛道都要做到最好。
内娱至今仍对明星带货直播有异样的眼光,因为这个鄙视链存在,很多一线明星爱惜羽毛,不会入场。黄奕当然不会给自己设限,她在直播赛道的努力,也是她重生的一种隐喻。
“很多人会以自己看到的去下定义,但恰恰我是一个不喜欢被定义的人,我也不想轻易去定义一个行业或者定义别人,每个行业都是有它的金字塔,每个行业每个人都是有机会翻盘的,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如果我不相信这一点,我走不到今天。”
但是,黄奕的最终目的还是演戏。直播带货是一种曲线救国,在这个赛道赚到钱,可以让她在挑选角色时更加从心而行,不用再因为生计而错过下一个《繁花》。
这一年,她又体会到了久违的为了影视作品而奔忙的快乐。五一期间,《猎金游戏》跑路演,《她的逃跑计划》在赶拍,还有一部旧作《大神探》要补拍,“三部电影同时要我的档期,十几年没有这种感觉了吧。”
在十年低谷期里,黄奕的至暗时刻是孩子被前夫抢走、父亲又得了癌症的时候。
“我那段时间是在装正常人,但其实我在父母和孩子面前一直都在演戏,在假装正能量,装着装着就习惯了,忍着忍着心脏就强大了。当时也没有精力关注自己的情绪问题,但我觉得一定是有问题的。那时候大家说黄奕整容,脸怎么变了,其实我没有整容,我是压力太大,导致脸部大规模过敏。”
在最难的那段日子里,黄奕看了孙俪的《芈月传》,看到芈月被赶出去要饭的那段,她突然受到了鼓舞,感受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那部戏让她真正找到了希望。
黄奕和孙俪识于微时,曾经有同公司的情谊,后来黄奕和孙俪聊起过这件事,“孙俪鼓励我说,你不要着急,咱们演员这个行业可以做很久的,这两年不拍戏也没有关系,慢慢选,你肯定会有角色演的,她的安慰真的说到点上了。”
在黄奕的规划里,她会继续演下去,也会慢慢走向幕后,比如以制片人的身份,结合自己对人生的体悟,做一部70后、80后、90后不同代际的女性观念碰撞的一部戏。
是的,演员这条路可以很长久。只要有重新出发的勇气,什么时候都不会太晚。
来源:小镇评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