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上个月你把顾琛打进医院,连句道歉都没有。我照顾伤患请顿便饭,你还要玩尾行跟踪?"
沈清月却执拗地拽住我的衣袖,尖锐的声线刺破雨幕:
"江枭铭!你摆什么臭脸?"
"该不会又打翻醋坛子了吧?我真是受够你这副德行。"
"上个月你把顾琛打进医院,连句道歉都没有。我照顾伤患请顿便饭,你还要玩尾行跟踪?"
"少用你那点龌龊心思揣度人,我瞒着你是不想听你瞎嚷嚷。"
顾琛适时凑上前来,镜片后泛着精光:"清月,当着这么多人别让江先生难堪。"
他扶了扶金丝眼镜,语调温润得能掐出水,"江先生哪会真往心里去,你总该在人前给丈夫留些颜面。"
沈清月脸色瞬间阴云密布,她狠狠剜了我一眼,转头面对顾琛时却如春风化雪:"就你惯会替人着想,哪像某些人斤斤计较。"
我径直越过这出荒诞戏码,领着考察队往食堂方向去。
这顿践行宴宾主尽欢,可可西里科考行程突然提前,明日正午就要飞往格尔木。
酒足饭饱后众人作鸟兽散,我站在酒店旋门处等车,瓢泼大雨中忽然听见殷念清亮的嗓音:"江枭铭,这个点叫车要等到猴年马月?我捎你一程。"
正待婉拒,余光瞥见沈清月正亲密地挎着顾琛臂弯走来。
两人共撑一把黑伞,在雨幕中宛如连体婴。我转头对上殷念关切的目光,颔首道:"有劳了。"
深夜麻烦同事本就过意不去,可此刻我实在不愿与沈清月产生任何交集。
殷念会意地替我拉开副驾车门,身后突然炸开沈清月暴怒的声浪:"江枭铭!你给我回来!"
"你刚才说麻烦谁?"她踩着高跟鞋踏进水洼,飞溅的泥点染脏了月白裙摆。
我按捺着烦躁应道:"没什么。"
雨势愈发猛烈,顾琛举着伞的手臂微微倾斜,将沈清月整个罩在干燥区域。
"你在这里等着。"她甩开顾琛的手,颐指气使地命令:"我先送阿琛回去,再折返来接你。"
顾琛适时弱声劝阻:"清月,还是先送江先生吧。我撑伞走回去就行,这点雨不算什么。"
沈清月立刻柳眉倒竖:"淋雨生病了怎么办?走什么走!"
她夺过雨伞将顾琛罩得严实,转身时裙摆扫过水坑,"某些人皮糙肉厚,等会儿又不会少块肉。"
13.
殷念倚着车门抱臂轻笑,语气里带着三分讥诮:"沈小姐这时间管理真是炉火纯青,脚踏两条船的功夫叫人叹为观止。"
"沈小姐尽管去当护花使者。"她抬手示意我坐进副驾,"江枭铭这边自有我照料,不劳您费心。"
沈清月当场气得浑身发抖,纤细的手指几乎戳到我鼻尖:"江枭铭!你今天敢上这女人的车,就永远别回那个家!"
"现在立刻给我走回去!这是对你近日胡闹的惩戒。"她扬着下巴发布命令,"回家熬碗养胃粥,我今晚胃疾又犯了。还有浴缸放好热水,备好换洗衣物等我。"
"江枭铭,我懒得深究你那些莺莺燕燕,但你给我记清楚——"她刻意加重"老公"二字的咬字,"只要离婚证没到手,你始终是我沈清月的丈夫。"
我像看滑稽戏子般嗤笑出声,反手握住殷念悬在半空的手腕:"劳烦送我去梧桐公馆。"
殷念透过后视镜瞥我:"真离了?她这态度可不像要散伙的模样。"
"白纸黑字签过协议。"我摩挲着离婚协议复印件的折痕,"律师明天就办手续,省得她又要疑心我使什么手段。"
车载音响流淌着爵士乐,殷念却把车速压得比蜗牛还慢。直到看见我家楼栋灯光,她才突然开口:"江枭铭,这次离婚后……你还会相信爱情吗?"
我望着窗外霓虹在雨幕中氤氲成光晕:"或许会,或许不会。"车窗倒影里,她紧抿的唇角泄露了紧张,"感情从来不是必需品,就像奢侈品,有固然好,没有也死不了人。"
她猛地踩下刹车,转身时发梢扫过中控台:"其实……我一直对你有好感。"掌心渗出薄汗攥住方向盘,"之前碍于你已婚身份,现在终于能说出口。"
我伸手欲推车门,却被她温热的指尖按住唇瓣:"等等!让我把话说完。"琥珀色瞳仁在路灯下泛着涟漪,"我知道这很突兀,但人生能遇几回心动?若五年后你从可可西里归来,我们都还是自由身……"
后视镜里映出她泛红的耳尖,我轻轻拿开她的手:"殷念,别轻易许诺未来。"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扇形,"五年能改变太多事,就像此刻的雨,谁都不知道何时会停。"
凌晨三点,顾琛的朋友圈准时更新。视频里两只交握的手戴着银戒,在烛光下泛着冷光,配文是【此生愿执子之手,共赴岁月荒芜】。我顺手点了个赞,顺手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
刺耳铃声撕破雨夜寂静时,我正梦到自己在可可西里架设红外相机。看见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我直接拉黑号码,却拦不住微信提示音疯狂轰炸。
【江枭铭!深更半夜不归家,你死哪去了?】
【是不是跟那个 狐 狸 精 开房去了?】
【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有没有把我这个妻子放在心上?】
我慢悠悠啜了口凉透的矿泉水,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客厅茶几,离婚协议自己看。】
【不是要跟顾琛白头偕老吗?我成全你们这对野鸳鸯。】
【从今往后,别脏了我的眼。】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沈清月的语音消息如炮弹袭来:"江枭铭你胆肥了!敢拉黑我?"
"我不回家怎知你不在?"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客厅有什么?你倒是把话说清楚!"
我盯着对话框上反复跳动的"正在输入",直接长按删除好友。
雨滴拍打玻璃的节奏渐渐与心跳重合,世界终于回归应有的寂静。
14.
天光未亮时,我拖着行李箱踏入航站楼。
候机厅的电子钟跳至七点整,律师的来电在屏幕上闪烁,我盯着那串号码沉默三秒,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江枭铭!你竟敢伪造离婚协议?"沈清月尖锐的声线刺穿耳膜,"用这种下作手段威胁我?"
"什么时候加的顾琛微信?你有什么资格在他朋友圈撒泼?"她声调陡然拔高,"现在立刻给我滚回来!你真以为我会怕你那些律师函?"
我将手机拿远些,等她喘息的间隙平静开口:"沈清月,离婚事宜全权委托王律处理。"抬眼望见科考队成员陆续抵达,我直接挂断通话。
过安检时,金属探测仪的蜂鸣声恰似某种解脱的号角。我最后望了眼玻璃幕墙外的钢铁丛林,晨雾中模糊的轮廓像极了七年前的巴黎。那时我们站在埃菲尔铁塔下接吻,她睫毛上沾着细碎的金粉,说要在塞纳河畔度过每个纪念日。
可现实是纪念日她总在顾琛画室,生日宴永远缺席,连我急性阑尾炎住院那夜,她都在为顾琛筹备个展。七年光阴,我活成了她生活的背景板,连存在都显得多余。
登机前,我删光了手机里所有关于她的痕迹。两千张照片化作数据灰烬,连带着那些未拆封的情侣睡衣、对戒,统统扔进回收站。关机键按下的刹那,舷窗外云层翻涌如雪浪,我却阖目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我的手——她至死都在念叨,沈家丫头怎么没来送她最后一程。
飞机降落在格尔木机场时,高原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我裹紧冲锋衣往接驳车走,却在队伍末梢撞见一抹颀长身影。
殷念戴着米色针织帽,鼻尖冻得通红,却仍执着地朝我伸手:"江老师,从今天起我就是您的跟拍学员了。"她晃了晃手中的派遣函,甲方公章鲜红如血,"合同里白纸黑字写着,每位摄影师都要带实习生。"
我愣在原地,看她从背包里掏出专业相机,镜头盖上的品牌logo泛着冷光。可可西里的风裹挟着雪粒扑面而来,她却笑得眉眼弯弯:"您说得对,五年太长,变数太多。所以我不承诺永远,只争朝夕。"
风声忽而变得温柔,她跺着脚哈气,马尾辫在风中扬起弧度:"江老师,这五年里,我能追您吗?"雪地上投下两道长长的影子,渐渐交叠在一处。
15.
可可西里在荒野摄影师的眸中,永远是圣洁的处子。
这片人类禁区流淌着原始野性的血脉,暗藏的危机与绝美风光交织成致命诱惑。于我们这些执镜者而言,却是朝圣的殿堂——每个定格的瞬间,都可能镌刻成载入史册的旷世之作。
当越野车碾过最后一道车辙印,我隔着防风镜望向地平线。苍穹与冻土在视界尽头交融,澄澈的蓝与苍茫的白在天地间铺陈,连呼吸都变得轻盈。这是第二次踏上这片土地,却仍会被造物主的鬼斧神工震慑心魄。
暮色初临时分,我们在荒原公路旁支起营帐。篝火舔舐着铁签上的羊肉,马奶酒在铝壶里咕嘟作响。老扎西捧着青稞饼凑过来,浑浊的眼珠在我与殷念之间转了两圈,突然爆发出爽朗笑声:"小江啊,当年你初学摄影时那股孤狼劲儿,现在可算找到对手喽!"
火光在殷念面庞跳跃,她扬起下巴回以挑衅的眼风,马尾辫扫过肩头:"听见没?连藏族大叔都看出我对你的心意了。"
我捻着烧焦的木棍拨弄火堆,火星噼啪炸响:"殷小姐,可可西里的风沙会啃食所有娇嫩的玫瑰。你看看扎西嫂子,当年也是汉地来的记者,如今……"
"江枭铭!"她突然截断话头,靴尖踢起一块碎石,"从今早降落开始,这番说辞你已经絮叨十九遍。我既敢来,自有我的坚持。"
篝火在她眸中映出细碎星光,少女声音清凌凌的,像雪山上融化的第一滴春水:"上飞机前我就料定你会劝退,落地后故意躲在接机人群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气象台说暴风雪要封山半月,咱们得沿着这条冰河往无人区深入。"
她忽然倾身向前,呼吸近在咫尺:"江枭铭,你当我是养在玻璃房里的牡丹?我既敢说陪你五年,便真能熬过五个寒暑。就算十年后你仍无动于衷……"尾音消散在突起的夜风里,她眨眨眼,"我也认了。"
篝火渐弱时,我望着她被火光勾勒的侧影出神。这双眼睛比高原的星空更明亮,倒映着千年不化的冰川。生平第一次,有人以如此决绝的姿态走向我,如同飞蛾扑向灼灼烈焰。
次日破晓,殷念成了我最忠实的影子。她举着单反跟在我身后,快门声清脆如林间雀鸣:"江老师,今天往冰裂缝方向走吗?要是迷路了,扎西大叔能循着狼烟找到咱们吗?"
我调整着长焦镜头参数,鼻腔里嗯了声。她倒也不恼,踩着我的脚印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见我支起三脚架,便踮脚凑在取景器后屏息凝视,睫毛上沾着细碎的冰晶。
"快看这张!"她突然拽我衣袖,指尖在显示屏上放大,"冰凌像不像坠落的星河?你总能捕捉到大地跳动的脉搏,难怪父亲总夸你是摄影界的诗哲。"
“你拍的照片像是活的一样,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干脆也不说话。
16.
她也不恼,叽叽喳喳的在我身后跟着,有时候遇到戈壁滩上的雪变厚了,走起来有些艰难的时候,她都会伸出自己的手,理所应当的要我拉着她。
见我不为所动,她循循善诱道。
“江枭铭,就算你不喜欢我,对我没感觉,也不能见死不救吧?”
她将手套摘下,冻得通红的手掌在我眼前晃悠,"男女体力差这么多,万一我陷进雪窝……"
我望着积雪上她踩出的歪斜脚印,终是反手握住她冰凉的手指。
少女掌心的温度像块寒玉,却在我掌心渐渐焐热。
三个月风霜洗礼,她腕间名贵腕表早已换成防风手套,可那股倔劲儿倒分毫未减。
夜宿时手机偶尔连上信号,未接来电如雪片般堆积。我盯着那串陌生号码冷笑——除了沈清月,这世间怎会有人如此执着地寻找一个"死人"。
七年婚姻里,她总说工作至上,如今倒有空玩起深情戏码。
"江枭铭,你前妻是不是有病?"殷念突然掀开帐篷,举着手机咋舌,"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真当你是招之即来的舔狗?"她晃了晃牛皮酒囊,"今晚星河璀璨,陪我去拍星轨?"
我随手将手机扔进睡袋,跟着她钻进寒夜。她踩着碎石利落地攀上岩壁,发梢沾着星辉回头笑:"快看!猎户座正从冰川上升起。"三个月前那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如今已能准确辨认二十八星宿。
我们并肩躺在花岗岩上,她突然指着天狼星轻声道:"你知道吗?在藏地传说里,相爱的恋人若能同时看见流星坠落,就能获得神明祝福。"我偏头望她,少女睫毛在星光下轻颤,像停驻的夜蝶。
雪水在岩缝间叮咚作响,我摸出相机调试参数。她忽然撑起身,银狐皮帽滑落雪地:"江枭铭,张律师说沈清月还在上诉。"寒风卷起她鬓边碎发,"你就不怕她真追到可可西里来?"
我按下快门,将银河与少女同时框进取景器:"这里不是她能撒野的地方。"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狼嚎,殷念瞬间拽住我衣袖。我反手将她护在身后,摸出防熊喷雾——这姑娘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对野狼有心理阴影。
"别怕,是独狼。"我听着风中传来的呜咽,"这种老狼不会主动攻击人。"她攥着我衣角的手却愈发用力,指尖冰凉透过冲锋衣渗进来。直到狼嚎远去,她才突然轻笑:"你看,关键时刻还得靠我。"
我转头望她,月光在她眸中碎成星子。这三个月我们教彼此用长焦捕捉藏羚羊,用三脚架对抗暴风雪,她教我辨认雪层下的冰裂缝,我教她熬过零下四十度的寒夜。某些情愫在生死与共中悄然滋长,像岩缝里倔强的雪莲。
"江枭铭。"她突然没头没尾地说,"如果现在下雪,你会不会像七年前背沈清月那样背我?"
我愣怔间,她已踩着碎石跑远,马尾辫在月光下划出银色弧线,"才不要你背呢!我要当第一个拍到雪豹产崽的女摄影师!"
这三个月的朝夕相处,我们两个人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我也没有矫情坐在她身旁,学着她那样用膝盖托着胳膊,又用双手撑着下巴,抬头看着可可西里的星海。
17
“江枭铭,你知道吗?刚开始没有来的时候,我一直以为可可心里真的有一大片海。”
“不是有首歌说去可可西里看海吗?”
“可是真正到了可可西里以后,我看到的只有刺骨的寒风和万里的戈壁滩,刚开始的时候冷的受不了,我感觉太苦了,但我并没有产生退缩的心理。”
“因为我这人比较倔,一旦喜欢了就不会轻易说放手,你在这里,所以我也愿意留在这里。”
“时间长了以后我才发现,这里神圣又美丽,广袤的山岩,狂野的寒风,漫天的星海,以及我从来不曾见过的稀有动物。”
“我好像能理解当初我父亲为什么要每年花巨资请人到可可西里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拍摄了。”
“这里处处都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的美,这里的每一处风景都确实应该出现在镜头里,值得被世人看见。”
“江枭铭虽然五年后那摄影比赛,我并不一定比得过你,但我会报名参加,认真并且全力以赴去拍好我的作品。”
“等回去后我要把我拍摄的作品弄成一个展集,这将是我一生中宝贵财富。”
我看着她露出赞许的目光。
“嗯,我们都可以的。”
“因为可可西里值得,这里的每一处景观拿出去都会让世人震撼。”
“这是世间的净土,蓝天如洗,白云悠悠,来这里以后,我所有想不通的事情全都豁然开朗了。”
我们聊了很久很久,直到两人都有了睡意才回了帐篷。
第二天是我们难得的休息日,我跟殷念一起约好是附近的草原看小马儿出生。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来到这么遥远的地方,竟然还能见到那个不速之客。
不过看见沈清月那一刻,我突然发现我心里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
没有埋怨,没有失望,没有恨意,也没有头疼,我对他所有的情绪都在可可西里被大自然给治愈。
如今只剩下了平淡,平静。
沈清月确实有点本事,在我断绝了跟她所有的来往,刻意隐瞒了行踪后,她竟然还找到了这么偏远的地方。
不得不说她毅力可以。
但是用错了时间就显得很多余。
她的披肩长发被旷野的寒风吹的乱糟糟的,平时在形象上面追求完美的沈清月此刻和以前也有很多不同。
她眼底全是黑眼圈,那双漂亮的模子布满了红血丝,就仿佛好久没有好好睡过觉一般。
看见我的那一刻,她眼眶一下子红了,声音都带上了,委屈和颤抖,哭着质问我。
“江枭铭,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残忍?”
“我以为你是在吃醋,在跟我耍小性子,我以为你欲擒故纵玩够了,就会顺着我的台阶下来,继续好好跟我过日子。”
“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骗我签了离婚协议,还跟我断了联系,让我再也找不到你。”
“江枭铭,你不是答应过我以后每一年都会陪我过生日吗?你不是答应过我会爱我一辈子的吗?你怎么就食言了呢?”
“江枭铭,我求求你跟我回去,好不好?有什么误会,你听我认真给你解释。”
“江枭铭,我不想跟你吵架,也不想跟你断联。”
“我跟顾琛之间就是普通朋友关系,我承认他是我前男友,但那只是以前,现在我们结婚了啊,我爱的人是你,我不想你误会我。”
“那天晚上你在家里看到的是意外,那晚我嫉妒你收了别的女人给你送的花,心情郁闷到了极点,喝多了。”
“江枭铭,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已经平静的看着她痛哭流涕,她神色复杂,满脸的痛苦和不甘,仿佛真的在为我们的分开而痛苦崩溃。
可是我心里真的没有一丝感觉了。
以前的时候我舍不得她生气,舍不得让她哭。
可是现在吧,对她的眼泪升不起一丝感觉。
最多就只有一点反胃罢了。
“沈清月,我们已经离婚了,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我只能冷静的通知她。
可是她听不进去,就像是发了疯一般指着我身后的殷念歇斯底里的冲我吼,满脸的愤怒和嫉妒。
“江枭铭,都是因为她,对不对?以前你明明最爱我了,跟我分开一两天你都舍不得,你怎么可能舍得跟我离婚呢?”
“江枭铭,你说你是不是爱上这个女人了?”
“江枭铭,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的对我?你明明说过你会爱我一辈子的......”
18
她急的眼圈通红,整个人都在雪地上抱着头痛哭。
“就算我做错了,可你没有错吗?”
“我们在一起七年了,七年啊,就好比常年吃大鱼大肉,吃久了偶尔也会想念青州小菜一样。”
“我们的这七年到后面太过枯燥了,所以我才会生出别的心思,想要寻求一些新鲜感。”
“我知道是我的错,不应该鬼迷心窍,不应该在顾琛找上我的时候,跟你撒谎去见他。”
“不应该为了追求新鲜感,一次又一次的将你一个人丢下。”
“都怪我不好,可是江枭铭,我求求你,相信我,好不好?我从来没有想过跟你分开。”
“江枭铭,我知道顾琛肯定跟你说了什么,但是你要相信我,我早就爱上你了,你从来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我离不开你,真的,尤其你不见得这些日子以来,我更是深刻的体会到了自己有多离不开你。”
“江枭铭,算我求你了,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她哭的好大声,一如我们五年前吵的不可开交的那个夜。
那一年的圣诞节,我骗她说自己出差没办法陪她过圣诞节,打视频的时候她还嘟着嘴抱怨我。
结果我连夜赶回来带着惊喜回家时,却发现她喝的醉醺醺的,穿着清凉在一遍遍的给一个已经成为空号的号码,不厌其烦的打电话。
醉酒的她在跟我在一起的第五年,嘴里喊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那一刻我如遭雷劈,本来想那样默默离去,可我放心不下她一个人。
忍着煎熬和剧痛守了她一晚上。
第二天醒来时我跟她提了分手。
在她扑到我怀里,撒娇跟我说想我的时候,我冷漠的推开她很平静的叙述昨晚发生的一切。
我说,“五年了,既然你心里藏着别的男人,那我们分手吧。”
“放不下你口口声声哭着喊叫的顾琛,那你去找他吧。”
她错愕在原地,好半天都不知所措。
最终摔了床头柜上的东西质问我。
“江枭铭,你凭什么在这里数落我的罪过?就算我错了,就算我不应该醉酒的时候喊别的男人的名字,可是你就没有错吗?”
“如果不是因为你让我失望,如果不是因为你骗我说圣诞节不回来了,留我孤苦伶仃的一个人,我会喝酒吗?”
“我会想起那些被人丢下的夜晚吗?”
“你知不知道顾琛那个渣男就是在圣诞节的时候出轨无缝衔接了别的女人背叛了我,你知道我有多恨他吗?”
那一天也是漫天的雪花,大吵一架后,摔门离去。
她逐渐清醒过来哭着追了出来,在大雪中抱着我一遍遍的痛苦,一遍遍的道歉。
她说,“江枭铭我早就爱上你了,我不能没有你,我求求你不要丢下我。”
“我可以发誓可以给你保证,我真的爱上你了,我爱的人是你是江枭铭,顾琛只是个过去,他伤我太深了,所以成了我心底的执念罢了。”
“江枭铭我不允许你离开我,不允许你不要我。”
那一天,我心软了,我心疼她的眼泪,我以为她会改。
可事实证明,她改不了,我也忍不了。
而且她非但没有改,反而还变本加厉了。
就像我妈出事的那次,我在顾琛的朋友圈里发现跟我在一起的七年里,她从来没有跟顾琛彻底断联过。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她背着我想着那个男人,念着那个男人。
只不过是那七年一直都是手机上的,放不下,忘不了。
直到第七年顾琛回国,她一颗心全扑到这个男人身上。
不过这一切对我而言都不重要了。
哪怕她此刻崩溃,痛不欲生的神情也和当时一模一样,我都生不起半分心软。
唯一有的情绪就只是觉得可笑和讽刺罢了。
“沈清月,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回去吧,别自讨苦吃。”
“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给彼此都留一份体面,别再骚扰我的生活了。”
我带着殷念离开,她追了上来,哪怕摔倒在雪地上,摔的满身都是泥,却还是固执的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向我爬来,一遍遍的喊着我的名字。
“江枭铭,我不要,我不要走,我不允许你离开我。”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如果你不跟我回去,我是不会走的。”
19
“江枭铭,我求求你听我解释,好不好?我们之间有误会,我爱的人是你。”
“我真的早就爱上你了,我没有拿你当替身。”
“我对顾琛顶多就是年少时爱而不得的执念罢了,江枭铭,你相信我好不好?”
这一次不管她再怎么撕心裂肺的哭喊,都没有片刻停留。
但是沈清月就好像执迷不悟一样,她不愿意走,直到我晚上带着殷念结束一天的行程返回时,沈清月还固执的坐在火堆旁等着。
看见我她立马跑了过来,眼含泪水的质问。
“江枭铭,你的其他同事说你们今天休息,所以你今天不是去工作的,对不对?”
她指着殷念一脸的嫉妒,“江枭铭,你爱上她了对吗?”
“所以你宁可花心思带她出去玩,也不愿意留下来好好陪我聊一聊。”
“江枭铭,你不是承诺过我要爱我一辈子吗?你怎么能对我这么残忍?”
“江枭铭,我不信,我真的不信,你怎么会说不爱就不爱我了呢?”
她哭着摇头,眼泪一个劲的掉。
我不想理她,回帐篷拿了我专门做的暖手袋递给殷念,又一如往常般帮她弄掉头发上的积雪。
“念念,晚上吃什么?我给你弄。”
殷念调皮的冲我笑着,“都可以啊,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
沈清月哭的更大声了,她不甘心的看着我,满脸的绝望和痛苦。
单薄的身子也开始在风里摇摇欲坠,仿佛有些承受不住打击,下一秒就要被摧毁一样。
“呜呜呜,江枭铭,你无视我?”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在我最爱你的时候这么残忍的对我?”
“江枭铭,你知道我从那么远的地方为了找到你吃了多少苦吗?”
“江枭铭,你好好看看我,我是沈清月啊,是你最爱的老婆。”
“我现在就站在你面前,难道你不应该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吗?”
我像看傻子一样看了她一眼,懒得再理会了。
跟她解释再多都没用,倒不如不理会,免得影响心情。
可她就像个傻子一样,一瞬间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突然擦干眼泪笑了起来。
“江枭铭,我知道了,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
“只不过是因为我之前伤你太深了,你是因为我和顾琛之间的没有分寸而吃醋了,所以现在用同样的方式在报复我,对吗?”
“阿铭,我错了,我给你道歉,我给你保证从今往后再也不会跟顾琛有任何接触了。”
“我再也不会让他在我们中间挑拨离间的。”
“阿铭,我求求你,别闹了,好不好?相信我一次。”
“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真的已经好好反思过了,我之前的行为确实很不妥,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我带着殷念往帐篷走去,她也跟了上来,一副要跟进去的样子,我不得不停住脚步,冷冷的提醒。
“沈小姐别给脸不要脸。”
“帐篷是我们的私人区域,你进去不合适,我们也不欢迎你。”
沈清月难以置信的看着我,原本已经擦干的眼泪再次开始汹涌。
她的身子都摇摇欲坠,整个人崩溃不已的指着我,浑身都开始发抖。
“你,你们?”
“江枭铭,你说你们?”
“江枭铭,我们才分开多久,你怎么可以这么恶心跟这个女人一起同居?江枭铭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为什么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我在那里因为离婚的事情痛苦的整日整夜都不得安宁,你倒好,带着这么个女人在这里潇洒快活......”
沈清月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殷念狠狠地甩了一耳光。
“沈清月,你贱不贱啊?”
“你怎么有脸在这里扭曲黑白?你跟别人上床的时候,一次次舔着别人,抛下江枭铭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自己背叛了他?有没有想过自己有多恶心?”
“现在都已经离婚了,好聚好散不好吗?非要在这里来膈应人,得到的时候不珍惜,错过了就开始哭,难道你没听过有句话叫迟到的深情比草贱吗?”
沈清月捂着脸一脸的痛苦,她依旧用愤怒,不甘,失望甚至是绝望的眼神看着我,声声哽咽控诉。
“江枭铭,你就这样看着别的女人打我吗?”
我忍不住冷笑,讥讽,“那不然?”
“我不看着,难道你是想让我加入其中?”
“和念念一起打你吗?虽然你本来就该打,但我还不屑于对女人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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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月整个人彻底崩溃,她像个小孩子一样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头哭的撕心裂肺。
“江枭铭,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她声音哽咽到了极点,声声哀求痛哭。
“江枭铭,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才肯原谅我?不要跟别的女人这么亲密,好不好?你知道吗?看着你对别的女人好,我的一颗心痛的都快要死掉了。”
“我们之间真的不该这样的。”
“江枭铭,我真的太害怕失去你了,没有你的这些日子,每一天我都过得很痛苦,很难熬,失去你以后,我才开始发了疯似的想你。”
“江枭铭,沈清月不能没有你。”
“到底怎么样?你才愿意跟我回去复婚呢?江枭铭,你告诉我啊,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到底要怎么样去做才能让你重新回到我身边呢?”
我懒得理会发疯的她,带着殷念回帐篷,又从里面锁门。
本来我和殷念是一人一个帐篷,我们也不是沈清月误会的那个意思,但是我不想解释,让她那样以为,然后尽早放弃我也好。
我只能和殷念先暂时将凑一下,两个人刚开始都有些不习惯,不过后面还好,两个人贴着睡倒也暖和。
不过第一个晚上两个人都有些睡不着,听着彼此的呼吸,谁也没有说话。
最终在外面传来狼吼时,殷念小声在我耳边絮絮叨叨。
“江枭铭,我刚来可可西里的时候,听见外面的狼狗可害怕了,害怕的蜷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都不敢睡觉。”
“你说沈清月她怕不怕啊?”
我平静道,“她怕不怕都与我无关。”
“这是她自找的,闲着没事干,自讨苦吃。”
听着我语气里的不耐和冰冷,殷念噗嗤笑出声,继续在我耳边絮絮叨叨。
“江枭铭,贴着你睡还挺热乎。”
“我晚上一个人睡帐篷冷死了,不管盖再多手脚都是冰凉的,不过贴着你你身上的热乎气息好像传染了我一样,总感觉我自己在被温暖包裹着。”
“江枭铭怎么办?我突然好想沈清月这个烦人精多缠着你几天,这样我就能热热乎乎的睡觉了。”
很快帐篷外面就传来了沈清月的哭泣声,她声音颤抖哽咽,仿佛已经害怕到了极点,哭着哀求我。
“江枭铭,有狼叫,我好害怕。”
“江枭铭,我又冷又怕,你陪我好不好?”
“江枭铭,我求你你不要,不管我行不行?”
我烦躁的戴上耳机,权当没听见。
一夜好梦。
可是接下来的好几天,沈清月都执迷不悟的缠着我,每一次都眼眶通红,就好像感受不到刺骨的寒风一般。
她自己搭了个帐篷,但终究比不上我们特制的帐篷,一晚上都被狂风刮的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都要被风刮跑一样。
可她不在乎,以前住酒店都要挑最高品质,挑最好的床,现在哪怕睡着冰冷的帐篷,她也好像甘之如殆。
只是每天早上看见我和殷念一前一后从帐篷里出去时,她都会红着眼眶掉眼泪,一种很委屈,很失望,很难过的眼神看着我。
就仿佛我背叛了她,让她很痛不欲生一样。
每天晚上有狼吼时,都会跑到我帐篷门口哭,企图我对她心软。
看见我给殷念热奶茶,烤肉,她也会在不远处哭着看我,满脸控诉。
她带的东西不多,只是一个肉干,面包,矿泉水那些,支撑不了几天。
既然说了不听,那我只能选择无视,等她没了食物来源,自然也就走了。
今天和殷念结束一天的拍摄回去时,我看见沈清月怀里好像捧着什么东西在等我。
看见我时,她激动的朝我跑来,拿出怀里自己搭配的汉堡递给我。
“江枭铭,这里能力有限,我只能做这个。”
“你吃。”
“江枭铭,等我把你哄好了,你跟我回去了以后,我天天学做饭给你吃,好不好?”
“就像你以前照顾我那样,一心一意照顾你。”
“你不喜欢我强势的性格,我改,你不喜欢我工作忙碌,成天不着家,我也不上班了,我就在家等着你。”
21
"江枭铭,你不是最渴望拥有一个孩子吗?等回去以后,我们生一个好不好?"
"我陪你一起去看妈妈,告诉她我们已经和好如初,生活得很幸福。我们会迎来一个可爱的宝宝,让妈妈再也不用为我们操心。"
"江枭铭,你知道吗?联系不上你的那段时间,我去母亲墓前忏悔。我趴在她的墓碑前哭了很久很久。"
"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我害怕就这样永远失去你。"
她的手紧紧攥着汉堡,身体因哭泣而颤抖,泪水模糊了整张脸,整个人濒临崩溃的边缘。
"对不起,对不起...江枭铭,都是我的错。是我太自私,是我该死,是我从未考虑过你的感受。"她机械地重复着道歉的话语,声音已经嘶哑得不成样子。
此刻我们近在咫尺,我清楚地看见她眉骨上的那道疤痕。曾经每次看到这个伤疤,我的心都会揪痛不已。但现在,心中已再无波澜。
我欠她的,早已还清。或许当年她替我挡下那一击,也只是担心受伤后的我会失去顾琛该有的模样。但这些,现在都已无关紧要。
我没有接过她手中的汉堡,没有对她的眼泪流露丝毫怜悯,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只是平静地牵起殷念的手,向帐篷走去。
身后传来沈清月歇斯底里的哭喊:
"江枭铭,你好狠心!七年感情,你怎么能说不爱就不爱了?"
"江枭铭,我已经知错了,也向你道歉了。能做的我都做了,你还要我怎样?"
"你非要这样折磨我吗?如果爱上别人不想继续,就坦白告诉我啊!"
"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羞辱我,非要当着我的面和别人亲昵?"
我没有理会她的哭闹,神色平静地继续向帐篷走去。
帐篷外风雪呼啸,殷念忽然驻足在我身前。
少女踮起脚尖,温热气息拂过耳际:"江老师,若我能让那位沈小姐彻底死心,今晚可否容我蹭个暖被窝?"
我指尖微颤,鬼使神差地点了头。她狡黠一笑,将我推进营帐时,我仍盯着取景框里两个对峙的身影——沈清月攥着冻成冰坨的汉堡,睫毛上凝结着细碎冰晶。
"殷念,别白费力气。"沈清月嗓音沙哑,眼底翻涌着偏执的光,"七年的感情,岂是你这黄毛丫头能理解的?"
殷念双臂环胸,军大衣下露出半截冻得发紫的手指:"沈小姐莫非以为,追到可可西里演场苦情戏,就能抵消你往日的薄情?"她忽然逼近,雪粒在两人发间簌簌作响,"你当真爱他?还是爱他像极了某人?"
沈清月踉跄后退,汉堡"啪"地砸在雪地。她捂住脸蹲下,指缝间渗出呜咽:"不是的……我只是醒悟太迟……"
"迟了七年!"殷念忽然拔高嗓音,惊起帐外栖鸟,"你可曾想过,当你在纪念日抛下他陪旧情人时,当他暴雨夜独自奔赴医院见母亲最后一面时,当他阑尾炎发作却无人问津时——那种刻骨铭心的绝望?"
我攥着相机的手背暴起青筋。透过取景器,看见沈清月如断线木偶般跪坐雪地,一下下抽打自己耳光。殷念却蹲下身,指尖挑起她沾满雪屑的下巴:"沈小姐,感同身受的滋味如何?现在滚回你的象牙塔,别脏了这片净土。"
后半夜狼嚎撕破雪幕时,我正将暖贴贴上殷念冰凉的后颈。沈清月咳得撕心裂肺,帐外传来带着哭腔的呼唤:"阿枭……求你见见我……"
"装睡的人叫不醒。"殷念往我耳中塞进降噪耳塞,羊绒被褥下,她发梢带着淡淡的松脂香。风雪吞没了所有忏悔,我们在彼此呼吸中沉入黑甜乡。
次日清晨,沈清月烧得浑身滚烫。扎西套上牦牛绳时,她突然挣脱踉跄着扑来,婚纱般洁白的雪地映得她面色惨青:"阿枭,若我等你十年、二十年……"
"不会了。"我望着她眼底破碎的光,"那个深爱沈清月的江枭铭,早死在七年前的塞纳河畔。"
五年后,当我和殷念捧着金奖杯站在领奖台时,镁光灯晃得人睁不开眼。她婚纱曳地,指间钻戒折射出彩虹光晕。台下某道灼热视线如影随形,我却只专注地凝视着新娘——这个陪我穿越雪崩、在零下五十度相拥取暖的姑娘。
司仪问出"是否愿意"时,礼堂大门忽然轰然洞开。
穿病号服的沈清月扶着门框摇摇欲坠,化疗掉光的头发刚长出细绒。殷念却抓紧我的手,在我耳边轻笑:"看,我说过会让她永远消失。"
我望着新娘狡黠的眉眼,终于在众人惊呼中俯身吻住她。
礼炮轰鸣声里,沈清月瘫坐在地,婚纱下摆拖过猩红地毯,像极了那年巴黎画展上,她为顾琛披上的那袭红绸。
完
来源:马铃薯是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