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暮春时节,繁华都市的天际线上浮着淡淡的青灰。城市中央公园的玉兰树下,一对年轻情侣依偎在木椅上,空气中飘荡着若有若无的花香。
第一部:暮春惊变
暮春时节,繁华都市的天际线上浮着淡淡的青灰。城市中央公园的玉兰树下,一对年轻情侣依偎在木椅上,空气中飘荡着若有若无的花香。
钮娜抬起头,望着头顶盛放的玉兰花,洁白的花瓣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她的手中握着一束刚摘下的玉兰花,花瓣上还沾着晶莹的露珠。王宏飞坐在她身边,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的侧脸。
"娜娜,你说这玉兰花像什么?"王宏飞轻声问道。
"像雪,像云,像......"钮娜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像我们的爱情,纯净无瑕。"
王宏飞伸手轻抚她的长发,"是啊,就像你一样美丽。"
此刻的钮娜还不知道,这将是她和王宏飞最后一次坐在这张木椅上。她更不会想到,短短三天后,这束玉兰花会成为她生命的最后见证。
钮娜今年二十三岁,在一家广告公司做设计师。她生得清秀温婉,眼神中总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忧郁,这让她看起来格外惹人怜爱。王宏飞比她大两岁,是一家投资公司的高管,两人相恋已有三年。
"宏飞,"钮娜突然开口,声音有些颤抖,"你父母那边......"
话未说完,王宏飞的脸色就沉了下来。他松开搂着钮娜的手,身体微微后仰,"娜娜,我们能不提这个吗?"
钮娜咬着嘴唇,眼圈泛红。她知道王宏飞的父母一直反对他们在一起,认为自己家世不够。虽然她父亲钮大钟是一名普通的中学教师,母亲刘小云在菜市场卖菜,但她不明白为什么爱情也要论及门第。
"可是......"钮娜的声音更加颤抖,"你答应过要和父母好好谈的。"
"我知道,但现在不是时候。"王宏飞站起身,背对着钮娜,"公司最近在谈一个大项目,我需要专注工作。"
"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钮娜也站了起来,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我们难道要这样一直躲躲藏藏吗?"
王宏飞转过身,面色阴沉,"你为什么总是咄咄逼人?我说了会解决就一定会解决!"
这句话像一把利剑,直直刺入钮娜的心脏。她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恍然发现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为她擦拭眼泪的温柔少年。
"原来在你眼里,我是在咄咄逼人。"钮娜苦笑着,泪水终于落下,"那好,我不逼你了。"
她转身就要离开,王宏飞却没有挽留。暮色中,她的背影显得那样单薄而脆弱。手中的玉兰花随着她急促的脚步轻轻晃动,花瓣上的露珠滴落在地,就像她无声的泪水。
走出公园,钮娜摸出手机,发现有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家里打来的。她擦干眼泪,深吸一口气,这才按下回拨键。
"娜娜,你在哪儿呢?"电话那头传来母亲刘小云焦急的声音,"快回来吧,你爸找你有事。"
"知道了,妈。我这就回去。"
挂断电话,钮娜看了看手中的玉兰花,想起方才的争吵,心如刀绞。她多么希望王宏飞能追上来,像以前那样紧紧拥抱住她。可是直到她走出公园,身后始终没有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回到家,钮娜发现父亲钮大钟正坐在客厅里抽烟,烟雾缭绕中,他的面容显得格外严肃。弟弟钮飞和妹妹钮英坐在一旁,神色都有些紧张。
"爸......"钮娜轻声唤道。
"坐。"钮大钟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钮娜刚坐下,隔壁的王大妈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她是个热心肠的老太太,平日里经常来串门,但这次她的表情却十分古怪。
"小云啊,"王大妈拉着刘小云的手,压低声音说,"你知道吗?我刚才在菜市场听说,那个王家已经给宏飞订了亲,对象是市长千金......"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钮娜耳边炸响。她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手中的玉兰花"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娜娜!"看到女儿脸色惨白,刘小云连忙上前扶住她。
"我没事。"钮娜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弯腰捡起玉兰花。花瓣已经有些萎蔫,就像她此刻破碎的心。
钮大钟重重地叹了口气,"娜娜,爸爸今天找你回来,就是要和你谈这件事。我托人打听过了,王家确实已经在张罗儿子的婚事。你和那个王宏飞......"
"够了!"钮娜突然站起来,打断了父亲的话,"我知道该怎么做。"
她转身跑进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关上门。站在门后,她终于无声地崩溃,泪水夺眶而出。窗外,夜色渐深,城市的霓虹灯开始闪烁,那些光影透过窗帘,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钮娜看着手中的玉兰花,回想起三年来和王宏飞的点点滴滴。初次相遇时他温柔的笑容,第一次约会时他送的玉兰花,生日时他的惊喜表白......曾经的甜蜜回忆此刻都变成了尖锐的利刺,狠狠地刺痛着她的心。
她拿出手机,颤抖着手指编辑了一条信息:【我知道了,祝你幸福。】
发送成功后,她将手机关机,走到书桌前坐下。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桌面上,她取出一张信纸,提笔写下:【亲爱的爸爸妈妈,对不起......】
在这个暮春的夜晚,玉兰花的幽香依然在房间里若隐若现。钮娜的泪水一滴一滴落在信纸上,字迹晕染开来,就像她即将凋零的生命。
窗外,一阵春风轻轻拂过,卷起几片玉兰花瓣,在夜空中飘飘荡荡。城市的喧嚣渐渐远去,只留下一个女孩绝望的身影,和一束即将凋谢的玉兰花。
第二部:灰暗深渊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在钮娜的遗书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的手指轻轻抚过那束已经开始凋谢的玉兰花,花瓣边缘已经泛起了淡淡的褐色。
"娜娜,开门!"门外传来母亲刘小云焦急的敲门声,"你已经一整晚没出来了,快开门!"
钮娜没有应声,只是静静地看着桌上的药瓶。那是她从家里医药箱里找到的安眠药,大概有二十多粒。她知道,这个数量足够让一个人永远沉睡了。
"砰砰砰!"敲门声更急促了。
"女儿,你要是再不开门,爸爸就要叫人来撬门了!"钮大钟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慌乱。
钮娜站起身,将遗书折好放进信封,又看了一眼手机。自昨晚发出那条信息后,王宏飞始终没有回复。她苦笑着摇摇头,或许在他心里,自己真的如此无足轻重。
"姐,你别吓我们......"门外传来妹妹钮英带着哭腔的声音。
钮娜的心颤了一下。她走到门前,轻轻地说:"我没事,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那你答应我们,不要做傻事。"刘小云的声音里带着恳求。
"妈,你放心。"钮娜靠在门上,眼泪无声地滑落,"我很好。"
听到女儿的回应,门外的家人似乎松了一口气。脚步声渐渐远去,钮娜知道,这是最后的告别了。
她回到书桌前,拿起手机打开了录音功能。
"宏飞,当你听到这段话的时候,我应该已经离开了。"她的声音很平静,就像在叙述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公园相遇吗?那天也是暮春,玉兰花开得正盛。你说我像玉兰花一样纯净,可是现在,我和这束花一样,都已经开始凋谢了......"
录音持续了近半个小时,钮娜将所有想说的话都说完了。她看着窗外的阳光,突然想起昨天王大妈说的话。
原来,在她还在苦苦等待的时候,王宏飞早已被家里安排好了另一段姻缘。想到这里,一股深深的疲惫感涌上心头。
她打开药瓶,将药片倒在掌心。白色的药片在阳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就像她此刻的心。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钮娜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
"请问是钮娜小姐吗?"电话那头是一个陌生的女声,"我是王宏飞的未婚妻,我有些话想当面和你说。"
钮娜的手微微颤抖,药片从指缝中滑落,散落一地。
"不必了。"她轻声说,"祝你们幸福。"
"等等!"对方急切地说,"你可能误会了什么。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钮娜挂断了电话,将手机关机扔到一边。她蹲下身,一粒一粒地捡起地上的药片,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忽然,她注意到床头柜上的日历。今天是五月三号,是她和王宏飞相恋三周年的纪念日。他们本该在公园的木椅上相会,他会像往常一样送她一束玉兰花。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
钮娜站起身,走到窗前。楼下的街道上行人匆匆,没有人会注意到二十层高楼上这个满脸泪水的女孩。她打开窗户,春风吹起她的长发,也卷起桌上的玉兰花瓣。
"宏飞,如果还有来生,我们就不要相遇了吧......"她轻声呢喃着,目光逐渐变得坚定。
她回到书桌前,将药片重新装回药瓶。不,她不要用这种方式结束。她要让王宏飞永远记住,是他亲手推开了一个深爱他的女孩。
钮娜换上了一条白色连衣裙,这是王宏飞最喜欢的那条。她仔细地化了妆,又将长发梳得整整齐齐。最后,她将那束凋谢的玉兰花别在胸前。
"叮铃铃——"门铃突然响起。
"娜娜,开门!"是王宏飞的声音,"让我解释......"
钮娜愣住了。她没想到他会来,更没想到会是在这个时候。
"娜娜,你听我说!"门外的王宏飞继续喊道,"那些都是误会,我根本没有未婚妻!是我爸妈擅自......"
钮娜走到门前,手扶在门把手上。门外的呼喊声、敲门声,还有楼道里逐渐聚集的邻居们的议论声,都变得那么遥远。
她轻轻地说:"再见了,宏飞。"
然后,她转身走向阳台。春风轻拂,她的裙摆在风中轻轻飘荡,就像一只准备展翅的蝴蝶。
"砰!"一声巨响,门被撞开了。
"娜娜!"王宏飞冲了进来,看到的却是一个空荡荡的房间,和飘动的窗帘。
他冲到窗前,正好看见一抹白色的身影坠落。玉兰花瓣随风飘散,如同纷飞的雪花。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钮娜似乎看见了三年前的那个暮春午后。公园里,玉兰花开得正盛,少年的笑容温暖如阳光。
"若是早知如此,当初我们就不该相遇......"这是钮娜人生的最后一句话,消散在城市的喧嚣中。
而此时此刻,窗台上的那束凋谢的玉兰花,孤独地诉说着一个关于爱情的悲剧。花瓣上的露珠,仿佛是她未尽的泪水,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第三部:葬礼花雨
清晨的阳光洒落在公墓上空,一缕缕金色的光芒穿透云层,为这个悲伤的日子增添了几分凄美。钮娜的葬礼在一片哀乐声中开始了。
葬礼队伍缓缓前行,钮大钟和刘小云搀扶着走在最前面。这对昔日挺拔的父母在短短几天内仿佛苍老了十几岁,他们的眼神空洞,脸上写满了无尽的悲痛。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的女儿......"刘小云突然停下脚步,望着天空喃喃自语。她的双眼早已哭得红肿,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钮飞和钮英跟在父母身后,妹妹钮英紧紧抓着哥哥的衣袖,肩膀不住地颤抖。自从姐姐离世后,这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送葬的队伍中,王宏飞走在最后面。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面容憔悴,眼睛布满血丝。这几天来,他像是老了十岁,曾经意气风发的青年此刻却显得如此落魄。
"当!"
"当!"
"当!"
葬乐队敲响了沉重的丧钟,哨呐手吹起了凄厉的哀乐。在这肃穆的气氛中,王宏飞的脑海中不断闪现着那个清晨的画面——钮娜穿着白裙从二十层高楼一跃而下的瞬间,她胸前别着的那束凋谢的玉兰花随风飘散......
"都是我的错......"王宏飞喃喃自语,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吹过,天空中飘落下无数洁白的花瓣。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公墓两旁的玉兰树不知何时开得如此灿烂,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仿佛在为这场葬礼撒下最后的祝福。
"你看,玉兰花开了......"人群中不知是谁轻声说道。
王宏飞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三年前的那个暮春,他们就是在玉兰树下相识的。那时的钮娜站在花雨中,笑靥如花,说着"这花真好看"。而现在,相同的花瓣却在她的葬礼上纷飞。
突然,一个响亮的耳光声打破了葬礼的肃穆。
"畜生!"钮大钟冲到王宏飞面前,狠狠给了他一巴掌,"要不是你,我女儿怎么会......"
话未说完,这位刚强的父亲已经泣不成声。他的手还高高举着,却再也打不下去,最终无力地垂下。
"打死我吧,"王宏飞跪在地上,泪流满面,"是我害死了娜娜,我该死......"
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葬礼现场。王向飞和赵菊芳——王宏飞的父母匆匆赶来,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懊悔和自责。
"小云,大钟......"赵菊芳走上前,声音哽咽,"都是我们的错。那个市长家的女儿,是我们擅自做主......"
原来,王宏飞的父母为了家族利益,私下与市长联姻。他们没有告诉王宏飞,却让消息先传了出去。当王宏飞得知此事时,一切已经太晚了。
"可我的女儿已经不在了!"刘小云歇斯底里地喊道,"你们的道歉有什么用?能让我的娜娜回来吗?"
赵菊芳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王向飞也低下了一直高傲的头,眼中含泪。他们终于明白,为了所谓的门第之见,毁掉的不仅是一段真挚的感情,更是一个鲜活的生命。
玉兰花瓣依然在空中飘舞,每一片花瓣上似乎都凝结着晶莹的泪珠。远处的围观者窃窃私语,有人叹息,有人摇头,更多的人为这对年轻人的爱情感到惋惜。
王宏飞缓缓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那是钮娜生前最后录下的那段音频。他打开手机,顿时钮娜平静而绝望的声音在墓园里回荡:
"宏飞,当你听到这段话的时候,我应该已经离开了。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公园相遇吗?那天也是暮春,玉兰花开得正盛......"
所有人都静默了。连呜咽声都消失了,只剩下钮娜温柔的话语,伴随着飘落的花瓣,在这个春日的早晨久久回荡。
录音的最后,钮娜说:"如果还有来生,我们就不要相遇了吧......"
王宏飞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仰天长啸:"不!娜娜,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你,再不让你受一点委屈......"
可是没有如果,也没有来生。玉兰花开花落,潮起潮落,世间的一切都会继续,唯独逝去的人不会再回来。
葬礼结束后,王宏飞独自一人来到公园的那张木椅前。三年的点点滴滴,欢声笑语仿佛就在昨天。他摘下一朵玉兰花,轻轻放在椅子上。
"娜娜,这是我最后一次送你玉兰花了......"
夕阳西下,玉兰花瓣在暮色中显得格外苍白。一阵风吹过,花瓣翩翩起舞,消失在暮春的天际。
而这,不过是都市里千千万万爱情故事中的一个。在繁华的表象下,总有人在承受着世俗的压迫,为了爱情痛彻心扉,最终坠入永恒的黑暗。就像那些凋零的玉兰花,美丽而脆弱,终究敌不过世间的风霜。
来源:都督大冢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