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超超马上就要步入婚姻的殿堂了,没个落脚的地方怎么行呢,我老了,跟你挤一挤就好。”
我妈把那套我掏腰包的大平层,没跟我打声招呼就过户给了表弟。
她自作主张叫了货拉拉,打算搬进我家住,连商量都没跟我商量。
“超超马上就要步入婚姻的殿堂了,没个落脚的地方怎么行呢,我老了,跟你挤一挤就好。”
我一手拿着美国分公司的调令,一手攥着卖房合同,对她说:“妈,你跟表弟挤挤吧,我一个钟头后就要飞了。”
我妈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笑死人了,我虽然有钱,但我也不傻。
我妈前20年是个扶弟魔,后20年是个扶外甥魔。
当我得知我妈把房子免费过户给了王超,我就知道我又押错宝了。
心偏了的人是不会为我着想的。
我迅速联系了中介,把我的房子也给卖了。
正当我准备拎着行李悄悄离开时,我妈带着搬家公司的人堵在了我家门口。
一见到我,她就趾高气扬,一副理所当然要霸占我房子的样子。
“我把那套房子过户给你弟了,以后我就跟你住。”
虽然我已经有所预料,但我还是气得咬牙切齿。
“那房子是我辛辛苦苦赚钱买的,你有什么资格给他?”
她双手叉腰,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你给我买的房子就是我的了,你管我给谁?”
看到她这么蛮不讲理,我也不再对她抱有任何期待。
“妈,我被公司调到美国了,以后都不回来了。”
她看我要走,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就开始撒泼:
“你走可以,这房子钥匙给我,我要住。”
这么紧急的时刻,她脑子倒是转得快。
我微微一笑,扬起手里的买卖合同放在她眼前。
“你早说啊,我调令一下来就把房子卖了。”
她气得眼睛都红了,伸手狠狠在我肩膀上打了两下。
“你就是故意的,故意让我无家可归,你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你舅舅说得果然没错,养女儿没用,看看现在应验了吧。”
我无语:“妈,你说话讲讲道理,我每天累死累活地给你买房帮你还贷,怎么就让你无家可归了?”
我妈还是不依不饶,不断拉扯着我的衣服不让我走。
她的尖叫声把楼上楼下的邻居和墙角唠嗑的大爷大妈全部吸引了过来。
我妈眼睛一转,先声夺人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企图用舆论压我。
“哎哟,我真是命苦呀,一个人把这个白眼狼拉扯大,现在她为了不让我跟她一起住,居然把房子都卖了,我的命好苦呀,有没有人来帮我评评理呀?”
我站理我怕谁。
眼看着大爷大妈要被我妈说服指责我的时候。
我眼泪一掉瞬间开启林妹妹模式。
“妈,咱们讲点道理好不好?我一个人独自打拼给你在市中心买了一套一百二十万的房子,每天疯狂工作,觉都不敢睡的给你拼命还贷款,我怎么就白眼狼了?”
周围的大爷大妈听到我的话顿时羡慕了,他们盯着我妈用眼神告诉她,这样的孩子他们也想要!!
我妈心知输了头阵,语气更加蛮横。
“我不管,我今天就要住这,你说破天都没用。”
我苦口婆心:“妈,您别闹了行吗?我这些年为了挣钱真的把自己卖给公司了,我也想留在您身边尽孝,可是不去我就要丢工作,我也是没办法啊。”
我声泪俱下,都快把周围的大爷大妈说哭了。
他们很快对我妈指指点点起来。
说话也越来越难听。
我妈狠狠瞪了我一眼,闷头就想往房间里冲。
新房主可不是吃素的,他五大三粗,门口一站就是个门神。
“阿姨,这个房子我买下了,请您自重。”
我妈进退两难,毫无办法。
站在原地急得直跺脚。
“娟娟,妈知道你能挣,不行你再给妈买套房子吧,不然你忍心妈妈一个人露宿街头吗?”
真当我是生产队的驴啊?
我气得胸口疼,看着周围的吃瓜群众,我不介意再加把火。
“妈,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给你买的那个房子,你卖给舅舅了也好。”
“我买的时候120万,现在怎么着也值150万了,你拿着这些钱去买套自己喜欢的房子吧。”
我妈见状,有些踌躇。
她脸色涨得通红,支支吾吾地说:“你舅哪有钱啊,累死累活几年都没你一个月挣得多,我这个当姐姐的不得帮衬他一把吗?”
“再说了,你也是超超的姐姐,你那么能挣给超超一套房子怎么了?”
我瞪大眼睛装作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大声质问:“什么?你是白给的,你怎么能把我给你买的房子免费给别人?”
说着说着我就委屈地哭了起来。
虽然是演戏,但我的哭诉里多少夹杂着这些年对我妈的怨怼。
也哭这些年自己傻傻的单方面付出。
我妈却一点都不心疼我,她觉得我莫名其妙。
语气里是恨铁不成钢的怒意:“你哭什么哭?你是个当姐姐的,天生就该为弟弟付出。”
看着我妈死不悔改的样子,我彻底失了跟她辩驳的心思。
“妈,您不是口口声声说养闺女不防老,以后全靠我弟给你养老吗?”
“现在你房子都免费过户给他了,住他家那是理所当然。”
“这30年,该尽的孝我已经尽了,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大爷大妈见我要走,自发地护着我,把我跟我妈隔开。
不光如此,他们还骂骂咧咧,指责我妈厚颜无耻,是典型的财产都给儿子,养老都给女儿。
我拉着大爷大妈的手热泪盈眶地解释。
“不是儿子是外甥啊,我一个亲生女儿,在我妈心里都比不上他的外甥,我太苦了。”
我妈气得都红温了。
扯着我的裤腿坐在地上撒泼打滚。
她又想借助舆论逼我就范。
可是她忘了,这些邻居不是我们家的亲戚。
没有人会在了解了真实情况后,还站在她那一边。
这一次没有人帮她。
大爷大妈们甚至还帮我拽开了她抓着我的手。
我顺利逃脱。
搬进我妈原来那套房子的楼上。
是的,我出国的调令是假的。
楼下舅舅一家正在高高兴兴地办乔迁宴。
新楼房隔音不好,他们调笑讥讽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进我的耳朵里。
“儿子,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了,真真正正属于你的家。”
“是啊儿子,真是不枉费我跟你妈这么多年辛辛苦苦给你姑姑洗脑,哈哈哈哈,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以后再也不用看那个蠢货脸色过日子了。”
就算没有亲临现场,我都能想象出舅舅舅妈他们得意丑陋的嘴脸。
我妈从小被我外婆调教成一个完美的伏弟魔。
有好吃的好玩的都先紧着弟弟。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我舅舅一个普通家庭的普通小孩硬生生被他们掼成了个土皇帝。
对此我妈还很洋洋自得,觉得她们老王家后继有人了。
王超出生后我的日子更加难过了。
不光因为我是女孩,更因为我不姓王,对他们而言,我是个彻彻底底的外人。
我反抗过也叛逆过,都于事无补。
以前,我以为是自己不够优秀妈妈才不喜欢我。
我拼命努力赚钱,对她好给她买房子想要向她证明。
后来我才发现,我的所有真心都会变成她们拿捏我的手段。
我认栽了。
耳边依旧是表弟对我妈的侮辱和咒骂,以及他们得手后激动。
我笑了笑。
还是先让你们高兴一段时间吧。
“妈,你瞅瞅,群里姑姑正骂刘娟呢。”
楼下王超的喊声让我不由自主地拿起了手机。
手机调成了静音,我妈给我打了49个电话。
我打开了“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群聊。
群里我妈正大肆骂我不孝,言语不堪入耳。
接着,其他长辈也开始附和我妈,指责我。
王超没说话,只是不停地在群里@我。
我笑了笑,直接退出群聊,然后关机。
没过多久,我妈带着搬家公司的车浩浩荡荡地回来了。
她得意洋洋,敲门声咚咚咚地响。
屋里的笑声戛然而止。
“妈,她不会想来住咱家吧?”
“放心吧儿子,这房子现在是你的了,我们不让她住。”
我妈显然听到了屋里的私语,敲门声更响了。
“开门啊,是我,超超,我是姑姑。”
搬家公司的师傅等得不耐烦,开始帮着敲门。
“开门开门,别耽误我们时间。”
师傅身材魁梧,声音洪亮。
我妈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你小声点,吓坏了超超你负责得起吗?”
师傅无语了。
“你别在这耍威风,我告诉你,超过九点我得加二百。”
我妈不敢贫嘴了,也开始大声敲门。
最后还是舅妈忍无可忍,突然打开门大声骂:“敲敲敲,敲你妈啊敲。”
我妈被骂得愣住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声辩解:“小芬,是我啊。”
舅妈也不装了,她直接堵着门口语气讥讽:“我骂的就是你,我儿子已经睡了,你再敢吵他试试。”
我妈一听王超在睡觉,下意识地放小了声音。
她语气尴尬,有些不好意思:“小芬,我在群里说的话你应该已经看到了。”
“刘娟那个死丫头卖了房子出国了,我现在无处可去,能不能先住在这?”
舅妈冷笑一声,不耐烦道:“你女儿跑了,关我们什么事?”
我妈愣住了,她眼圈发红,着急地说:“我是超超的姑姑,他说他以后会给我养老啊。”
“你在做什么梦啊?我才是超超的妈,要养也是养我,你算哪根葱啊?”
我妈彻底破防了,她紧紧抓着门把手声音颤抖:“你们骗我...你们居然都骗我,这是我的房子,你们给我滚出去。”
舅舅在门里听得不耐烦了,他使劲推开门露出整个身体,啪叽一下把房产证甩在我妈脸上。
“什么你家?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房产证上是谁的名字。”
妈妈被骂得不敢抬头。
这是来自她家耀祖的天生压制。
她嗫嚅着嘴唇不敢反驳,只一个劲地掉眼泪。
身后的搬家师傅看不下去了,为我妈辩解了两句。
舅舅不敢惹外人,他把火气对准了一言不发的妈妈。
“丧门星东西,哭什么哭?”
没有地方住,我妈只能小声为自己争取:“这房子是我的,我...”
舅舅烦了,一脚蹬在妈妈肚子上不想再听她多说:“什么你的?我妈说了,你的所有东西都是我的。”
“超超能看上你这套二手房你就偷着乐吧,现在还敢来宣示主权?”
我妈被蹬出三米远,躺在地上痛哭地哀嚎。
师傅们彻底看不下去了。
他们扶起我妈,扬言要报警。
我舅理都没理咚的一声关上了门。
师傅跟着我妈跑了一天了,对我家的事算是了解得透透的了。
他们又生气又无奈。
最后叹了口气劝我妈:“你不行跟你女儿服个软,以后好好对她。”
我妈哭着摇摇头,擦干了眼泪又去敲门。
“超超,姑姑就你这么一个孩子,你放姑姑进去,姑姑还得伺候你,帮你找媳妇呢。”
“你是个好孩子,姑姑当牛做马把你伺候大了,现在让姑姑走,姑姑哪能舍得啊。”
....
我妈不死心地敲了十分钟,门还真被她给敲开了。
她惊喜得嘿嘿傻乐,嘴里不断念叨着“还是超超对姑姑好。”
王超一脸不耐烦地说:“先说好,你要住可以,得把我伺候好。”
我妈乐呵呵地直点头。
“还有,你的那些破烂床和柜子我家放不下,你人进来就行。”
我妈踌躇了。
她搬来搬去的柜子是当年她的嫁妆,她一万个舍不得。
最后,她看了看已经抬上来的柜子,还是对着搬家师傅说:“你车上的东西我都不要了,你们扔了吧。”
搬家师傅也不想再劝了,冷冷地开口:“垃圾处理费,八百。”
“八百?你们抢钱啊?”
我妈还没出声,王超就不乐意了。
他已经从内心里觉得我妈的钱就是他的钱。
搬家师傅也不客气,出口嘲讽:“我已经给了最低价了,你们要是不可以给,我现在就把东西放下。”
“给给给。”
我妈慌忙掏出钱,不舍地看着东西被抬走。
妈妈就这么在楼下住了下来。
舅舅是个巨婴,一辈子靠着我妈养,肩不能提手不能扛。
他跟舅妈两个人在同一家厂子里工作。
舅妈打螺丝,舅舅当保安。
两人工作的地方离得远,只能回去住员工宿舍。
家里只剩王超和妈妈两个人。
妈妈彻底成了王超的保姆。
还是倒贴钱的那种。
我当初怕妈妈一个人在家里发生什么意外安的监控,他们也没有拆。
屋里原本有三间卧室的。
原先妈妈住的大卧室已经给了王超,小一点的舅舅舅妈霸占着。
妈妈只能在小书房里放了一张气垫床。
每天起来的时候腰酸背痛。
但是我看她每天伺候王超伺候得尽心尽力的,我就知道她没有后悔。
时间很快过了一个多月。
妈妈手里没钱了。
他问王超要,换来的是一顿毒打。
“臭老太婆,我让你在这白吃白住,你倒问我要起钱来了?”
妈妈被打得站不起来。
她浑身发着抖,不停地解释。
“我的退休金都花完了,之前手里的余钱也被你爸拿走打麻将了,我实在没有钱买菜了。”
王超却不管那么多,他狠狠地啐了一口恶狠狠地摔门而去。
“没有了就去问刘娟那个贱人要,她就是个赔钱货,钱以后还不都是我的。”
我妈缓了好久才从地上爬起来,她真的听了王超的话给我打起了电话。
再听了无数次“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后,她忍不住掩面哭泣起来。
“我的命好苦啊,养了个女儿是个白眼狼,一点都靠不住。”
我的心忍不住地揪疼。
原本对她那点为数不多的心疼也没了。
我拼死拼活为她创造的好条件被她拱手让人。
直到现在她还在怪我。
晚上,王超带着一大堆人回来聚餐。
我妈里里外外张罗了两个小时。
一切准备妥当后,王超开始赶人了。
“你出去吧,我们没结束你不要回来。”
一起的朋友看不下去了,出声劝阻:“超,不用不用,我们小点声,不吵阿姨就行。”
王超却满是讥讽:“什么阿姨?她就是我家一个保姆,待着这扫兴。”
朋友们见状也不再说话了。
我妈讪讪地脱下围裙饿着肚子出了门。
可是她没地方可去。
我从阳台上看去。
昏黄的路灯打在她身上,她就这么呆呆在楼底下坐了三个多小时。
凌晨回去,屋里吐得乱七八糟,垃圾堆得到处都是。
她使出全身力气把王超背回卧室,又去卫生间打了热水想给他擦洗。
王超被吵醒,他不耐烦地一把把热水打翻,泼了我妈一身。
“废物,钱要来了吗?”
我妈畏畏缩缩地不敢说话。
王超眼神清醒的几分,他二话不说走到我妈睡觉的小屋开始翻找。
“超超,你...你找什么呢?”
王超冷笑:“还能找什么?说!你放退休金那张卡呢?”
我妈惊恐地摇摇头,小心捂着自己的腰间。
王超怒了,他一巴掌扇在我妈脸上大吼:“我就知道你藏了钱,给我!!”
他眼神随意一扫,看见了我妈的小动作,上手就想抢。
我妈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不松手。
她最后一咬牙,直接伸手推了一把王超,拎起自己带进屋的唯一一只小包就跑。
王超本来就喝了酒,再加上我妈常年干活手劲大,他头磕在桌角直接晕了过去。
尽管我做出了断绝关系的决定,但内心依旧无法平静。
似乎我得加快夺回房产的计划。
我开始在他们外出时,每晚制造些响动,调整家中的摆设,或是放置一些物品。
王超被家人宠溺得不成样子。
母亲去世后,舅妈每天还得远道而来送两次饭。
那天,舅妈乘电梯上楼。
不巧遇到了我雇的几个演员。
“哎,你还记得几年前有个女孩在家里遇害的事吗?”
“记得啊,听说那个凶手最近又作案了,至今还没抓到。”
舅妈好奇地凑过去打听:“大姐,是哪家啊?”
老太太瞥了她一眼说:“就是这栋楼的701号。”
舅妈心里一惊。
701不正是自己儿子的家吗?
老太太好像没注意到舅妈的惊慌,继续说:“哎,凶杀案最恐怖的就是凶手回到现场,太可怕了,我以后还是少出门为妙。”
舅妈吓得匆匆上楼。
一进门,就看到王超脸色苍白:“妈,见鬼了,我柜子里不知怎的,多了一套女装。”
舅妈一听,砰的一声倒下了。
我在屋里差点笑出声。
我还有很多招数没用呢,这心理承受力也太弱了。
王超很快就把舅舅也叫了回来。
三人严肃地围坐一起讨论。
舅舅说:“小芬,别听那些闲言碎语,这房子你姐住着就没事。”
舅妈说:“不是啊,刘娟那女人是四年前买的这房子,那老太太说的事是五年前发生的。”
王超附和道:“对啊爸,四年前刘娟哪有这么多钱买房,肯定是不知道这房子闹鬼捡漏买的。”
舅妈也点头:“是啊,刘娟再能挣钱也不能这么能挣吧?我们都被骗了。”
表弟也插嘴:“还有我房间那套衣服,明显不是刘娟的风格,而且我们住这么久了,衣柜里不可能有刘娟的衣服啊。”
舅舅一拍桌子怒吼:“你们别再胡说八道了,我看就是我姐被赶出去后怀恨在心偷偷进来报复的,这事谁都不许再提。”
两人都被舅舅的气势镇住,不敢再说话。
但他们心里的疑虑一点都没减少。
当王超在房间里又发现几样不属于他的东西时,彻底崩溃了。
他坚决不愿再住下去。
最后是舅舅和舅妈请假搬过来才算结束。
半夜两点,我趁他们熟睡时,通过摄像头播放女生的哭声。
几人彻底无法入睡。
舅舅壮着胆子进屋寻找,却什么也没找到。
连续三天后,舅舅出去买菜时精神恍惚被车撞了。
这下他们家的人都坐不住了。
王超哭喊着坚决不住了。
舅妈也战战兢兢搬回了员工宿舍。
舅舅迅速将房产信息发布到了房产中介。
我给了中介两万块,嘱咐他们别急着把房子卖出去。
舅舅看着房价从一百五十万一路下跌到一百二十万,再到一百万,却依旧无人问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这个小区空置的房子不少,周边配套设施也不齐全,连坐公交都得走三公里。
我当时选择这里,就是看中了它的宁静。
没想到,这些不足之处现在却成了我的帮手。
房子一直空着,既没人租也没人买,舅舅他们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这套房子的贷款一直是我妈妈在还。
妈妈离开后,还贷款的责任就落到了舅舅和舅妈身上。
他们可真是一毛不拔,一分钱也不想往外掏。
想来想去,他们又打算找我妈妈来背这个锅。
几经周折,他们在一个合租屋里找到了妈妈。
每月房租一千二,妈妈的退休金两千,还能剩下八百块吃饭。
他们好话说尽,妈妈却坚决不回去。
舅舅最后气得踢了妈妈两脚,愤然离去。
舅妈胆子小,为了这事整天忧心忡忡,工作时心不在焉,结果不小心把手绞断了。
老板为了平息事态,赔了她两万块,顺便把她解雇了。
员工宿舍不能住了,一家人没办法,只好又搬了回来。
舅舅坐在沙发上,唉声叹气。
舅妈一边抹眼泪一边抱怨:“我的手没了,你的腿断了,这真的是巧合吗?”
舅舅抽了一包烟后,终于站起身来说:“走,我们回村找王婆子算一卦。”
咱们村儿里,王婆子可是出了名的神算子。
村里头,无论啥大事儿小事儿,大伙儿都爱找她给看看。
我舅舅和舅妈好些年没回村了。
可他们身上要是沾了啥不干净的东西,想到找王婆子也是理所当然的。
幸好我早有准备,就等着他们自己送上门来。
在灵堂里,王婆子闭着眼睛,掐指一算,说:“你们家最近可有大祸临头啊,一个出了车祸断了腿,一个工作失误丢了手,是不是这么回事儿?”
舅舅和舅妈俩人齐刷刷地点头。
他们自打进了屋子就没开过口,现在全被王婆子算出来了,立马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王婆子又神神秘秘地算了一会儿,突然眉头一皱,盯着王超看。
舅舅和舅妈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急忙问是怎么回事。
王婆子叹了口气,一脸严肃地说:“这孩子被女鬼缠上了,如果不赶紧解决,半个月内恐怕会有大祸啊。”
舅舅和舅妈吓得腿都软了。
他们俩也没见过啥大世面,以前一家人都是靠我妈撑着,王超更是大字不识几个,早早地就不上学了,也不出去打工,整天就知道在家打游戏。
听了王婆子的话,他们一下子没了主意,信以为真。
我舅舅“扑通”一声跪在王婆子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她帮忙。
王婆子叹了口气,摇摇头说:“这事儿我帮不上忙。我算出来那女鬼是被人害死的,那可是个恶鬼,我也没办法啊。”
舅妈也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磕头,求她无论如何得想想办法。
王婆子想了一会儿,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一行字。
“你们去找这个八字的人去家里镇宅,这样才能解决这个难题。这人八字正,命里带煞,至于能不能找到,就得看你们的运气了。”
舅舅和舅妈拉着已经吓瘫的王超,不停地磕头道谢。
他们快走到门口的时候,王婆子那催命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
“记住了,最多半个月,不然这孩子的命可就保不住了。”
舅舅手里攥着纸条,眉头紧锁,八字这玩意儿太私人了,他们哪能随便打听别人的八字啊。
舅妈凑过来,翻看着纸条,自言自语:“这八字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过了一会儿,她眼睛一亮:“想起来了,是刘娟,你姐以前拿她的生辰八字跟村头老张头对过。”
舅舅眼睛也一亮:“对对对,我也想起来了,哈哈,咱们运气不错。”
两人掏出手机,准备联系我妈,就在快要按下拨号键的时候,舅舅有点疑惑:“你说这事巧不巧?”
舅妈想了想,摇摇头:“我觉得王婆子算得挺准的,你看那房子你姐和刘娟住了那么久都没事,肯定有点门道,再说刘娟都出国了,肯定不会算计我们。”
舅舅觉得也对,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决定亲自去找我妈。
我妈见到他们几个,脸色都不太好。
最后还是王超甜言蜜语哄了几句,我妈才转怒为喜。
他们联系不上我,我妈就在我微信上狂发消息。
我特意算好时差,在北京时间半夜两点给我妈打电话。
我妈一接电话就入戏:“娟娟啊,你终于联系妈妈了,妈妈得癌症了,你回来看看妈妈好不好?”
我沉默了,为了骗我回去,我妈真能咒自己。
她以为我不想回去,还想说什么,我说了一句“尽快回去”就挂了电话。
一个人在背后默默策划这么久,看到舅舅一家这么欺负她,我还是心里不舒服。
可是我还能怎么办?
她从小受的教育就是这样。
我能做的,大概就是不成为她那样的人吧。
三天后,我带着行李站在了701的门前。
关于701闹鬼的流言越来越盛。
不论真假,最后似乎都成了事实。
舅舅一家看起来疲惫不堪,看到我就像看到了希望。
“娟娟来了?快进来。”
我面无表情地被他们迎进屋内,一开口就切入正题。
“我妈在哪儿?”
舅舅尴尬地笑着,没有回答,却反问我:“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
“半天。”
舅舅的脸色一沉,显得焦急。
“娟娟,你是家里最有出息的,能不能帮帮舅舅?”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他继续说:“舅舅以前可能有些地方做得不对,但我们毕竟是一家人,血浓于水,对吧?”
见我依然冷漠,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实话实说,超超的对象没看上这房子,我们又没钱买别的,就想让你买下这房子。”
“你放心,舅舅不会让你吃亏,这房子市场价一百五十万,舅舅一百二十万卖给你,怎么样?”
我笑了,带着讽刺:“舅舅,你现在是在把我家的房子卖给我吗?”
舅舅尴尬地笑了两声,厚着脸皮解释:“嗨,你妈说你愿意为弟弟出钱,我怎么听出你话里有怨气呢。”
我冷笑着,让他感到不自在,他语气软了下来:“一百万,不能再少了,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一家吧。”
“你那么能挣钱,这点小钱不算什么。”
我起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一直沉默的舅妈急了,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不让我走。
“你说,你说多少嘛。”
我微微一笑,没有落入他们的陷阱:“我有的是钱,这套房子是给我妈的,现在她给了你们,我认了,以后不要再联系我了。”
舅舅气急败坏,他上前两步,想要勒我的脖子。
我蹲下身,狠狠踹了他一脚。
“舅舅,我已经不是那个任你摆布的小孩了,再有下次,我直接报警。”
舅妈见绑架无望,直接跪在地上,给我磕头。
她泪眼婆娑,不停地求我。
“娟娟,都是我们的错,求你救救超超吧,我们家就超超一个孩子,求求你救救他吧。”
我妈听到动静也跑出来,拉着我不让我走。
舅妈见我无动于衷,终于说出了卖房的真相。
看着他们为了孩子出卖尊严,我鼻子一酸。
我也是他们的孩子,但待遇为何如此不同?
“房子可以放在我名下,但你们要给我二十万。”
“什么?”舅舅猛地站起来,“我们都不问你要钱了,你反倒要我们二十万?”
我对他翻了个白眼,别说是二十万,就是四十万他们也给得起。
这些年,他们一家就像貔貅一样,只进不出。
吃我妈的,住我妈的,我要二十万都嫌少了。
“这房子本来就是我的,你们问我要什么钱?”
“再说了,我也怕这房子里的东西,现在为了救弟弟,我都豁出去了,万一我哪天有个三长两短,这二十万是给我妈傍身的。”
几人面面相觑,最终是舅舅一拍沙发,决定了这件事。
毕竟他已经没有时间可耽误了。
舅舅拉着我去银行,当场转了账,不到一天时间,房子就过户到了我名下。
我捧着房本,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是失而复得的幸福。
幸福还是要掌握在自己手里才安心。
我妈终于找到了她的幸福,兴高采烈地打算搬回家来,我却在她面前摆出了一份伪造的卖房协议。
既然她决定成为那个廉价的扶弟狂,那就让她去吧。
我给了她无数次机会,她都没把握住,甚至没考虑过我的安全,那我也就没必要给她留后路了。
我订了最近一班飞往美国的机票,我妈追到机场拦住我:“你不是说那二十万是给我的吗?你拿走了我怎么办?”
我直视她的眼睛,冷笑着回应:“哪来的二十万?那明明是我的,这些年你拿我的钱去帮别人,我只拿回二十万,已经算仁至义尽了。”
说完,我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其实,我并不是去工作,而是去度假。
我没告诉她,我给他们设了个陷阱。
我怕他们真的较真,来找我麻烦。
回来后,我改名换姓,换了所有的联系方式,把房子上下两层打通,改成了复式。
至于我妈怎么样了?
我没去打听,每个月固定往银行给她汇800块最低赡养费。
至于这笔钱她怎么花,那就不是我能管的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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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大军生活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