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三个月了,我终于从出租房搬进了这栋顶层公寓,离目标又近了一步。
01
我睁开眼睛时,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
手指滑过冰凉的丝质床单,触到一张硬质卡片。
我眯起眼,将那张黑卡举到晨光中,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三个月了,我终于从出租房搬进了这栋顶层公寓,离目标又近了一步。
床头柜上的便签龙飞凤舞地写着:"有早会,晚上见。卡随便用。"
没有落款,仿佛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我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拉开落地窗帘。
整座城市匍匐在脚下,玻璃幕墙反射的阳光刺痛眼睛。
三个月前,我还是金融区一家普通投行的分析师,如今却站在全市最昂贵的公寓里,成为徐世诚——徐氏金融帝国的掌舵人——最新的枕边人。
浴室镜中映出一张精心修饰过的脸:杏眼红唇,皮肤白得近乎透明。
我抬手抚过锁骨处的吻痕,轻笑出声。
谁能想到,三个月前那场慈善晚宴上的"偶遇",竟是我精心策划了两个月的局。
手机震动打断了回忆。陌生号码。
"林小姐,我是苏婉。"电话那头的声音柔和却不容拒绝,"方便见面吗?就在你楼下咖啡厅。"
徐世诚的前妻。
我握紧手机,血液突然加速流动。
她怎么知道我住这里?又为什么找我?
"当然,半小时后见。"我听见自己平静地回答。
挂断电话,我迅速冲了个澡,选了件米色高领毛衣和驼色长裤——低调却不失质感的搭配。
化妆时我特意减轻了妆感,只在眼角点了些亮片。
看起来要像朵无害的小白花,我对着镜子练习微笑。
咖啡厅里,苏婉已经坐在角落。
即使素颜,她依然美得惊人,那种经过岁月沉淀的优雅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我下意识挺直了背。
"林小姐。"她抬头,目光直接得几乎令人不适,"坐吧。"
我乖巧地坐下,点了一杯美式。
"你知道我和世诚为什么离婚吗?"她开门见山。
"徐先生很少提起。"我谨慎地回答,手指轻轻敲击杯沿。
苏婉笑了,那笑容里藏着某种我读不懂的情绪。
"他当然不会提。"
她抿了口红茶,"我们离婚时,我几乎净身出户。"
我挑眉,恰到好处地表现出惊讶。
"不是你想的那样。"
苏婉摇头,"我主动放弃的。有些东西,比钱重要得多。"
她突然倾身向前,"林小姐,你看起来很聪明。趁还能抽身,离开吧。"
"我不明白..."
"徐家有个传统,"
她打断我,声音压得极低,"历任女主人,不得善终。"
她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划过,"我是唯一活着离开的。"
我几乎要笑出声。
这是什么老套的恐吓手段?但苏婉眼中的恐惧太过真实,让我后背窜上一丝凉意。
"谢谢您的关心,"我端起咖啡杯掩饰表情,"但我想我能照顾好自己。"
苏婉靠回椅背,神情忽然疲惫。"希望如此。"
她从包里取出一个信封推过来,"如果你改变主意,打这个电话。"
她离开后,我打开信封。
里面只有一张名片:赵明辉,刑事律师。
翻过来,背面用铅笔写着一行数字,像是日期——2017.11.03。
我皱眉思索着这个日期的意义,同时将名片收进钱包最深处。
不管苏婉玩什么把戏,都不会影响我的计划。
徐太太的位置,我要定了。
走出咖啡厅时,阳光正好。
我抬头望向公寓的落地窗,那里似乎有个身影一闪而过。
是错觉吗?我眯起眼,却只看到玻璃反射的云朵。
没关系,我在心里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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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婚纱店的VIP试衣间里,看着镜中那个被蕾丝和珍珠包裹的女人。
一个月前那场咖啡厅谈话后,苏婉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而现在,我离徐太太的位置只差一场婚礼。
"太完美了!"设计师跪在地上调整裙摆,"徐先生一定会惊艳的。"
我轻轻转动身体,让裙摆上的碎钻捕捉灯光。
确实完美——从Vera Wang特别定制,到脚上那双Jimmy Choo水晶鞋,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徐世诚的财力与我的胜利。
手机震动打断了我的自我欣赏。陌生号码。
"林雨晴小姐?"一个经过处理的机械声,"如果你想知道徐世诚前几任妻子真正的死因,今晚8点,滨江公园17号长椅。"
电话挂断了。
我盯着黑下去的屏幕,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婚纱。
死因?徐世诚只结过一次婚,哪来的"前几任"?
"林小姐?"设计师担忧地看着我,"您脸色不太好。"
"没事,"我强迫自己微笑,"只是有点紧张。"
回到公寓,我立刻打开电脑搜索"徐世诚 前妻"。
公开资料显示他只有一段婚姻,与苏婉。但那个神秘电话说有"几任"...
保险柜里锁着婚前协议——徐世诚坚持要签的那份。
当时律师解释说这是富豪家庭的常规操作,保护婚前财产。
我仔细研读过条款,虽然苛刻但并无特别异常。
现在想来,或许我漏掉了什么。
夜幕降临,我换了身不起眼的运动装,戴上口罩和棒球帽。
滨江公园游人稀少,17号长椅旁的路灯坏了,笼罩在一片阴影中。
长椅上放着一个牛皮纸信封。
我环顾四周,确定没人后迅速拿起它。
里面只有一个U盘。
回到家,我锁好书房门,将U盘插入电脑。里面有三个文件夹,分别标注着日期:2011.09.15、2014.07.22、2017.11.03。
最后一个日期让我手指一颤——苏婉名片背面写着的数字。
我点开第一个文件夹。
里面是一张结婚照:年轻的徐世诚搂着一个陌生女子,两人在某个教堂前微笑。
照片角落显示的日期是2011年6月。下一张是同一女子的死亡证明:李梦瑶,死亡日期2011年9月15日,死因标注为"意外溺水"。
第二个文件夹情况类似:徐世诚与另一个女人的结婚登记照,日期2014年5月;然后是死亡证明——张雨欣,2014年7月22日,"心脏骤停"。
第三个文件夹让我屏住了呼吸:徐世诚和苏婉的结婚照,日期2017年8月。
但里面没有死亡证明,只有一份离婚协议和一张苏婉的近照,拍摄于上个月。
我颤抖着打开一个标注"协议"的文件。
那是三份几乎一模一样的婚前协议,每份都附有女方签名。
我快速对比自己签的那份——条款相似度超过90%。
电脑突然蓝屏,随后自动重启。
U盘里的文件全部消失了,只剩一个空白文档,上面用红色字体写着:"现在你知道了。还要嫁给他吗?"
我猛地合上电脑,胸口剧烈起伏。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书桌上我和徐世诚的婚纱照。
他的笑容在闪电下显得扭曲而陌生。
…
婚礼如期举行。
我穿着那件价值百万的婚纱走过长廊,宾客们起身微笑。
但我注意到某些目光中的异样——不是祝福,而是某种近乎怜悯的审视。
"你今天真美。"
徐世诚握住我的手,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他穿着定制西装,英俊得像个童话王子。
我强迫自己忘记U盘里的内容,回以甜蜜微笑。
交换戒指时,我注意到前排一个中年男人紧盯着我,眼神锐利如刀。
他身旁的女人用手肘推了他一下,他才勉强鼓掌。
"那是赵明辉,我的商业伙伴。"
徐世诚在我耳边低语,"别在意,他一直不太会社交。"
赵明辉...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直到婚礼结束我才想起——苏婉给我的那张名片上的名字。
宴会进行到一半,我去洗手间补妆。
出来时,赵明辉靠在走廊暗处等我。
"恭喜,徐太太。"
他递给我一杯香槟,声音压得很低,"希望你能比他前几任'持久'些。"
我的手僵在半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会明白的。"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我无名指上的钻戒,"如果有什么...意外,记得联系我。苏婉知道怎么找到我。"
他离开后,我才发现香槟杯底粘着一张纸条:当心他给你的药。
药?什么药?我将纸条揉碎冲进马桶,补好妆回到宴会。
余下的时间里,我始终能感觉到赵明辉的目光如影随形。
婚后的第一个清晨,我在徐世诚的怀抱中醒来。
他亲吻我的额头:"早安,徐太太。我得去公司了,你再睡会儿。"
他离开后,我仔细打量这个卧室——现在它是我的了。
宽敞得近乎奢侈,装修风格冷峻而男性化,唯一柔和的元素是我昨天搬进来的几个行李箱。
敲门声响起。
"进来。"
徐母端着托盘走进来,脸上挂着勉强的微笑。"雨晴,该吃早餐了。世诚说你喜欢燕麦粥?"
我有些意外地接过托盘。燕麦粥配新鲜水果,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
"谢谢妈。"我故意用亲昵的称呼试探她。
她嘴角抽动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
"世诚上班早,以后家里早餐就由你准备了。今天是我帮你,明天开始——"
"明天开始我会睡到自然醒。"我舀了一勺粥,"家里不是有厨师吗?"
徐母的脸色瞬间阴沉。
"徐家的媳妇必须亲手为丈夫准备早餐。这是传统。"
"是吗?"我放下勺子,"那从明天开始,传统该改改了。"
"你!"
她猛地拍了下床头柜,"没教养的东西!世诚怎么会娶你这种——"
"这种什么?"
我掀开被子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不是你们徐家求着我嫁进来的吗?"
她扬起手要扇我耳光。
我比她更快,反手一巴掌甩在她脸上。
"你敢打我?"她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打都打了,还问?"我冷笑,"我可不是苏婉那种逆来顺受的。要么适应新规矩,要么别来惹我。"
徐母气冲冲地摔门而去。
我坐回床上,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做得太过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徐世诚晚上回来后,竟然站在我这边。
"妈,雨晴刚嫁过来,给她点时间适应。"
他搂着我的腰,"再说了,现在谁还讲究那些老规矩。"
徐母震惊地看着儿子,仿佛不认识他一样。
而我,则在心里记下这个反常现象——徐世诚为何对我如此纵容?
接下来几周,我逐步接管家中事务。
名义上是学习如何做女主人,实则是为了调查。
我发现书房有个隐藏保险箱,尝试了几次都没能破解密码。
更奇怪的是,整栋别墅有大量监控死角,特别是楼梯间和主卧浴室。
一个月后,徐世诚出差新加坡。
当晚,我在楼梯上踩空,险些摔下去。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扶手,只擦伤了手臂。
"太太!您没事吧?"管家慌张地跑过来。
"没事。"我盯着楼梯边缘那处异常的油渍,"这里怎么这么滑?"
"奇怪,我早上才亲自打扫过..."管家皱眉。
回到卧室,我锁上门检查伤势。
手臂上的擦伤不严重,但心跳仍然快得异常。
这不是意外。有人想趁徐世诚不在时除掉我。
第二天,苏婉出人意料地登门拜访。
"听说你差点摔下楼梯。"她直奔主题,眼睛盯着我手臂上的纱布。
消息传得真快。
我挑眉:"你来就为这个?"
"我来警告你,"
她压低声音,"徐家有'诅咒'。历代女主人不得善终。我是唯一活着离开的。"
"你上次也这么说。"
我给她倒了杯茶,"不如说点具体的?比如李梦瑶和张雨欣?"
苏婉的手一抖,茶水洒在裙子上。"你...你知道她们?"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
我靠近她,"告诉我真相,否则下一个'意外'死亡的就会是我。"
苏婉的嘴唇颤抖着,最终却只是摇头:"有些秘密,知道得越少越安全。"
她起身告辞,在门口停顿了一下,"对了,别喝徐母给你的茶。"
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我决定不再被动等待。
如果徐家真有秘密,我会亲手挖出来。
毕竟,我林雨晴从来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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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我跪在书房的地毯上,耳朵紧贴金属保险箱。
徐世诚去香港出差了,整栋别墅沉浸在睡梦中,只有我的手指在密码盘上轻轻转动的声音。
"咔嗒。"
我屏住呼吸,慢慢拉开保险箱门。
里面整齐地放着三个文件夹,分别贴着标签:李、张、苏。
我的手指微微发抖,先抽出了标着"李"的文件夹。
里面是李梦瑶——徐世诚第一任妻子的详细病历,记录了她婚前体检的各项指标和婚后三个月内的"治疗"过程。
一种名为"T-347"的药物频繁出现在处方单上,剂量逐月增加。
最后一张纸是死亡证明副本,死因被修改为"药物过敏导致呼吸抑制"。
第二份文件夹属于张雨欣,内容几乎相同,只是时间跨度更长——七个月。
同样的药物,同样的剂量增加模式。她的死亡证明上写着"心脏骤停",但病历最后一页的医生备注栏里,有人用红笔写着"T-347累积毒性?"
后面跟着一个巨大的问号。
苏婉的文件夹最厚。
除了医疗记录,还有大量照片和剪报。
我注意到她的用药剂量明显低于前两位,而且每隔几周就会停药一段时间。
最后几页是离婚后的跟踪记录,包括她现在的住址、工作地点和日常活动路线。
一张便条上写着:"持续观察,如有异常立即处理。"
最底下是一个小药瓶,标签已经泛黄,上面印着"T-347 实验用药"。
我拧开盖子,里面还有几粒白色药片。
我迅速用手机拍下所有资料,取出一粒药片用纸巾包好藏进口袋,然后将一切恢复原状。
回到卧室,我将药片藏进梳妆台暗格,然后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直到天亮。
那种药物是什么?徐世诚为什么要给妻子们服用?更重要的是——他现在是不是也在给我下药?
早餐时,我仔细观察徐母的一举一动。
如往常一样,她亲手为我端来一杯冒着热气的"养生茶"。
"喝了吧,对女人好。"她笑容慈祥,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
我接过杯子,假装抿了一口。"谢谢妈,您对我真好。"
她的眼睛紧盯着我的喉咙,看我是否真的咽下去了。
我故意做了个吞咽动作,然后趁她转身时迅速将茶水倒进袖口暗袋里——这是我特意为这种场合缝制的。
"对了,世诚说下周要带你去翡翠岛度假。"徐母突然说,"那地方很漂亮,他很喜欢带...妻子们去。"
她话中的停顿让我后颈汗毛竖起。
我装作惊喜地点头:"真的吗?太期待了!"
回到卧室,我将茶水分装进两个小瓶,然后打电话给一个大学同学——现在在某检测机构工作的化学分析师。
"帮我化验一下这个,越快越好。"
我在咖啡馆将样品交给她,"尤其是看看有没有一种叫T-347的成分。"
三天后结果出来了。
茶水里确实含有微量T-347,还有一种干扰甲状腺功能的药物。
"长期服用会导致心律不齐、精神恍惚,最终可能引发心脏骤停或呼吸衰竭。"
同学在电话里严肃地说,"雨晴,这不是普通的药,你在哪弄到的?"
"一个朋友怀疑自己被下药了。"
我轻描淡写地带过,挂断电话后却浑身发冷。
现在一切都说得通了——徐家的"诅咒"其实是精心策划的谋杀,而我已经成为下一个目标。
家庭聚会那天,我故意打翻徐母递来的茶杯。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她脸色瞬间阴沉,扬起手似乎要打我。
我抢先一步抓住她的手腕:"妈,您这么激动干什么?不过是杯茶而已。"
我提高音量让所有人听见,"还是说,这茶有什么特别的?"
徐世诚快步走过来:"怎么了?"
"没事,"
我松开徐母的手,对她甜甜一笑,"只是不小心弄洒了妈妈的'特制茶'。我再去给您倒一杯?"
徐母的表情像是要吃人,但徐世诚在场,她只能强压怒火:"不用了。"
令我惊讶的是,徐世诚这次又站在了我这边:"妈,别为这种小事生气。雨晴又不是故意的。"
他搂着我的肩膀离开时,我能感觉到徐母毒蛇般的目光钉在我背上。
更奇怪的是,徐世诚的手指在我肩头轻轻摩挲,仿佛在无声地...赞赏?
翡翠岛比想象中更偏远。
私人飞机转快艇,整整六个小时才到达那座被翡翠色海水环绕的小岛。
岛上只有一栋别墅,白色的现代建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喜欢吗?"徐世诚从背后环抱住我,"这里只属于我们。"
我靠在他怀里微笑,同时注意到别墅周围没有任何其他建筑,最近的陆地也在几十海里外。
完美的孤岛,完美的犯罪现场。
晚餐时,徐世诚亲自为我倒了一杯红酒。"尝尝,82年的拉菲。"
我假装喝了一口,实则让酒液沾唇即止。
他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挂上温柔笑容:"多吃点,你最近瘦了。"
回到房间,我等他睡着后悄悄起身,开始搜查别墅。
一楼没什么异常,但地下室的门锁着。
我试了几个密码都不对,最后输入了李梦瑶的死亡日期——0915。
门开了。
地下室的景象让我胃部痉挛。
墙上挂满了照片——徐世诚和历任妻子的婚纱照、生活照,甚至...尸检照片。
一个玻璃柜里陈列着她们的私人物品:李梦瑶的发卡、张雨欣的丝巾、苏婉的结婚戒指。
最骇人的是一个冷藏柜,里面整齐摆放着三个标有名字的玻璃瓶,装着某种液体组织样本。
我颤抖着拍下这一切,突然听到楼上传来脚步声。
我迅速关掉灯躲到角落。脚步声停在地下室门口,手电筒的光束扫过黑暗。
"奇怪,我记得锁门了..."是徐世诚的自言自语。
我屏住呼吸,心跳声大得仿佛能震破耳膜。
光束在房间里转了几圈,最终随着关门声和重新上锁的声音消失。
我瘫坐在地上,冷汗浸透了后背。
这不是普通的纪念堂,而是一个变态的战利品陈列室。而我,即将成为下一个展品。
第二天早餐时,徐世诚看起来毫无异常。"今天我们去悬崖那边野餐吧,景色很美。"
野餐。
悬崖。
我的血液瞬间冰凉。
李梦瑶就是"意外坠崖"而死的。
"好啊。"我甜甜地答应,同时摸了摸藏在腰间的防身喷雾和口袋里的录音笔,"我正好带了相机,可以多拍些照片。"
野餐篮里,徐世诚准备了水果、三明治和一瓶香槟。
他殷勤地为我倒酒,眼神中闪烁着某种期待。
"敬我们。"他举杯。
我假装喝了一口,实则将酒吐在准备好的手帕上。"敬我们。"
我柔声回应,然后故意让酒杯从手中滑落,"哎呀,我真不小心!"
趁他弯腰捡杯子时,我迅速调换了我们的酒杯位置。
"没关系,"
他笑着坐回来,拿起"我的"杯子喝了一大口,"还有的是。"
我们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直到他开始眼神涣散。"奇怪,突然有点头晕..."
他揉着太阳穴。
"可能是太阳太晒了。"我关切地扶住他,"要不要休息一下?"
他点点头,眼皮越来越沉。我扶他躺下,然后悄悄退开几步,按下录音笔。
"世诚,"我轻声问,"李梦瑶和张雨欣是怎么死的?"
他迷迷糊糊地回答:"她们...不听话...药...妈妈准备的..."
"什么药?"
"T-347...测试新药...需要临床数据..."
他的声音越来越含糊,"你...不一样...反抗...喜欢..."
一阵寒意窜上我的脊背。
我不只是他的妻子,还是他药物实验的小白鼠。
而更可怕的是,他似乎...享受我的反抗?
他突然挣扎着坐起来,眼神变得清明:"你...下药了?"
我后退几步:"只是把你给我的东西还给你而已。"
他的表情瞬间狰狞,猛地扑向我:"贱人!"
我早有准备,侧身躲开的同时掏出防身喷雾。
辣椒水直接喷进他眼睛,他惨叫一声捂住脸。
我趁机跑向悬崖边——那里有事先观察好的逃生路径。
"你以为能逃掉?"他踉跄着追来,声音因痛苦和愤怒而扭曲,"这岛上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站在悬崖边缘,背后是百米高的峭壁和汹涌的海浪。"为什么要杀她们?"
我大声问,确保录音笔能捕捉到每一个字。
"她们签了协议!"
他咆哮道,"婚前协议第14条——自愿参与药物试验。她们知道风险!"
"那你母亲呢?她也参与了?"
"当然!"
他狞笑,"她负责配药...我们合作多年...你是最麻烦的一个..."
他突然冲过来,我闪身避开,他却因为惯性冲向悬崖边缘。
在千钧一发之际,他抓住了岩壁上的突起。
"救我..."他悬在崖边,手指开始打滑,"拉我上去...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我蹲下身,与他平视:"像你救李梦瑶那样吗?"
他的瞳孔因恐惧而扩大。
我慢慢站起身,后退几步,同时拿出手机——屏幕显示正在录音,并且实时上传云端。
"警方已经在路上了,徐世诚。
包括你地下室的'收藏品',还有茶水化验报告,所有证据都很齐全。"
他的手指一根根滑落,最后只剩下绝望的眼神。"你...早就计划好了..."
我没有回答。当他的身影消失在悬崖下时,我按下手机上的停止键,然后拨通了海警电话。
站在码头等待海警时,我看着远处别墅升起的浓烟,突然想起苏婉的话:"我是唯一活着离开的。"
现在,我终于明白她是怎么做到的了。
---
警笛声由远及近。
外套口袋里,手机不断震动——是徐母打来的。
我任由它响着,直到电量耗尽自动关机。
"徐太太?"一位女警轻轻拍我的肩,"您需要去医院做个检查。"
我抬头,看到海面上几艘巡逻艇正围着悬崖底部搜索。
"他承认了。"
我声音嘶哑,掏出录音笔递给女警,"所有事情。谋杀、药物实验、一切。"
女警接过录音笔,眼神复杂:"我们找到了徐先生...他还活着,但伤势严重。"
我猛地抬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他还活着?那个恶魔居然...
"他一直在喊您的名字。"女警补充道,"说您推他下悬崖。"
我站起身,拍去裤子上的沙子:"带我去见他。"
医院走廊挤满了警察和记者。
徐世诚正在手术室抢救,而徐母被控制在隔壁房间。
经过时,我们目光隔窗相遇——她眼中淬毒般的恨意几乎化为实质。
负责案件的刑侦队长将我带到单独会客室。
赵明辉已经等在那里,西装革履,手里拿着录音笔和文件。
"林小姐,从现在开始,我是您的代理律师。"他递给我名片,"苏婉推荐的我。"
听到苏婉的名字,我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
赵明辉示意警方打开录音设备,然后开始询问事发经过。
我详细叙述了野餐、下药、悬崖边的对话。
"徐世诚承认与前妻们的死亡有关?"队长确认道。
"是的。"我点头,"他说婚前协议第14条规定妻子必须参与药物试验,他和母亲合作多年。录音里都有。"
队长和赵明辉交换了一个眼神。"我们搜查了他的电脑,"队长说,"找到了加密的T-347药物试验数据。但奇怪的是,协议样本里并没有第14条。"
我皱眉:"不可能。我签的那份就有。"
赵明辉从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是这份吗?"
我快速浏览——正是我签署的婚前协议,但翻到最后,本该有第14条的那页变成了一般的免责条款。
"这不对..."我手指发抖,"我签的时候明明..."
"别担心。"赵明辉按住我的手,"我们相信你。苏婉也签过类似的协议,后来条款神秘消失了。"
队长清了清嗓子:"林小姐,您知道徐氏集团与仁和制药的关系吗?"
我摇头。
队长推过来一张照片:徐世诚与一位白发老人在某实验室的合影。
"仁和制药首席科学家,泰勒博士。"
队长指着老人,"T-347的主要研发者。我们怀疑徐世诚在利用婚姻关系进行非法人体试验。"
我突然想起地下室那些标本瓶:"那些妻子...她们不只是被谋杀...还是实验品?"
没人回答。
沉默中,病房那边突然传来骚动。一位护士慌张跑来:"徐世诚醒了,他坚持要见妻子。"
队长看向我:"您想去吗?"
我深吸一口气,站起身:"非常想。"
徐世诚浑身插满管子,右腿打着石膏,脸色灰白得像具尸体。
看到我进来,他眼中迸发出病态的光亮。
"你来了..."他气若游丝,"我知道你会来..."
警察和律师站在床边,录音设备运转着。我走到他能看清的位置,确保监控摄像头拍到我每一个表情。
"为什么是我?"我轻声问,"为什么要杀她们?"
他嘴角扭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妈妈选的...她总是知道哪个合适..."
"合适什么?"
"试药。"
他艰难地吞咽,"需要特定体质...婚姻是最好的控制手段...婚前协议确保她们无法反抗..."
"那为什么放过苏婉?"
他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她...发现了...威胁要公开...不得不让她走..."
"你爱我吗?"我突然问。
这个问题似乎出乎他意料。
他沉默了一会,然后笑了:"爱?你反抗的样子...让我兴奋...比其他人都久..."
我转向警察:"我想你们听到足够多了。"
离开病房时,徐世诚在身后嘶吼:"你以为赢了?贱人!你签了协议!你也是共犯!"
走廊上,记者如潮水般涌来。
闪光灯下,我看到自己的脸被投射在走廊电视上——妆容凌乱,眼神空洞,配着耸动的标题:"豪门谋杀案:新娘是受害者还是共犯?"
接下来的日子如同噩梦。
媒体挖出我的过去:如何处心积虑接近徐世诚,如何迅速上位,甚至我与苏婉的密谈都被某个服务生偷拍到了。
舆论开始分化——我是勇敢揭发罪行的英雄,还是机关算尽却玩脱了的拜金女?
庭审当天,法庭挤得水泄不通。
徐世诚坐着轮椅出庭,右腿空荡荡的裤管引起一阵骚动。
他全程盯着我,眼神像毒蛇信子般舔过我的脸。
当检察官询问我最初接近徐世诚的动机时,整个法庭安静得能听见针落。
我深吸一口气:"为了钱和地位。"
全场哗然,"我承认自己最初的目的不纯。但当我发现那些谋杀和人体实验时,我知道必须阻止他。"
我转向陪审团:"我不是好人,但徐世诚是恶魔。这两件事可以同时为真。"
最终判决来得比预期快:徐世诚和徐母多项谋杀罪名成立,终身监禁。
仁和制药被查封,泰勒博士在逃。
而我的处境则微妙得多——作为关键证人获得豁免,但公众舆论仍在撕裂。
宣判后,赵明辉递给我一份文件:"徐家一半财产判给了你,作为精神赔偿。"
我盯着那个天文数字,突然做了个令所有人震惊的决定。
我拿起笔,在文件背面写下几个慈善机构的名字。
"全部捐掉,"我说,"给受害者家属和家暴救助机构。我一分不留。"
"你确定?"赵明辉皱眉,"这可不是小数目。"
"非常确定。"我签下名字,"这些钱沾着血,我不想要。"
离开法院时,苏婉在台阶下等我。
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她对我露出真诚的微笑。
"接下来去哪?"她问。
"不知道。"我看着远处湛蓝的天空,"也许做点有意义的事?"
…
一年后,"玫瑰之家"在市中心一栋老楼里正式开业。
这个为受家暴女性提供法律援助和心理辅导的机构,由我和苏婉共同创立。
剪彩那天,赵明辉带来了最后的消息:徐世诚在监狱里用床单自缢了。
"他留了封信。"赵明辉递给我一个信封,"指明给你。"
我当着他的面烧掉了信,看着火苗吞噬那未知的内容。"我不在乎他最后想说什么。"
阳光透过新装的玻璃窗洒进来,照在前台大理石招牌上——"玫瑰之家"四个字下刻着一行小字:"最黑暗的土地上,也能开出最坚强的花。"
苏婉走过来,递给我一杯咖啡:"新来了个女孩,情况很特殊。我想你会想亲自见见她。"
我跟着她走向咨询室,透过玻璃窗看到一个年轻女孩蜷缩在沙发里,手腕上还有未愈的淤青。
当她抬头时,我看到了那种熟悉的眼神——混合着恐惧、愤怒和不屈的眼神。
就像一年前的我。
我推开门,微笑着在她对面坐下:"你好,我是林雨晴。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
窗外,一株新栽的玫瑰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鲜红的花瓣上,晨露如钻石般闪闪发光。
[全文完]
来源:冬瓜看故事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