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泪的马尾松(一)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3-07 23:30 1

摘要:外婆家在离小镇不远的小山沟里,小山沟的名字叫“朱家沟”,朱家沟通向小镇只有一条羊肠小道,交通极其闭塞,所以这里的一切都滞后于小镇。朱家沟的植被以马尾松为主。在我小的时候,外婆常跟我说,马尾松跟人一样也会掉眼泪。所以我经常拿了一把刀去割马尾松的皮,看它怎样掉“泪

一、我小时候大部分的时光是在外婆家度过的。

外婆家在离小镇不远的小山沟里,小山沟的名字叫“朱家沟”,朱家沟通向小镇只有一条羊肠小道,交通极其闭塞,所以这里的一切都滞后于小镇。朱家沟的植被以马尾松为主。在我小的时候,外婆常跟我说,马尾松跟人一样也会掉眼泪。所以我经常拿了一把刀去割马尾松的皮,看它怎样掉“泪”。其实大人们也常去刮马尾松的皮的,但他们决不是为了看“泪”。在我十来岁的时候,就有一棵很古老的马尾松被活活地刮死。

朱家沟的村口原来有两棵很高的马尾松,听外婆说这两棵马尾松有好几百年的树龄了。我小的时候总觉着这两棵树一定是这满山马尾松的父母,它们就站在村口小道的两边,守着满山的儿女,抬眼看到的总是它们相携着。记不得哪一年了,有一个江湖郎中被人请到朱家沟,他在给村里一个小孩看病时说,村口那棵树是树神,刮一点树皮熬汤能治好这孩子的病,也凑巧,那孩子的病好了。于是村里便传开了,大家有点小病就去刮树皮。再后来越传越神,那树便真的成了村民们的神了,常有人到树下烧香火点蜡烛。再枝繁叶茂的树也经不起这般折腾。终于有一年秋天,秋高气爽,未燃尽的蜡烛引燃了干枯的野草,烧死了较矮的那棵马尾松。那时我已上学了。过年时去外婆家,只看到了一棵松针枯黄但仍然有一丝生机的马尾松,便问起外婆,才知道已砍掉了一棵。

说来也怪,自那以后,幸存的这棵马尾松就再也没有恢复青翠,也没有死掉。近些年,县政府把这棵马尾松定为古木名树保护起来,但仍没让它重返“青春”。

我自从喜欢上了文学后,对这棵马尾松更增添了些许多愁善感。我一直想这棵马尾松一定没有泪的,它的泪流干了。

二、我的家就在小镇上,小镇不算大,唯一的一条象模象样的街从这头走到那头也只需要几分钟而已,可就这条街却商铺林立,并且每五日就有个繁华的集市。也就在这条街上我重逢了足以让我铭记终生的女孩——秋玲。

其实认识秋玲已有些年头了,秋玲是朱家沟人,小时候我和她呆在一起的时光没有哪个女孩子能比得上的。我依稀记得曾经与她“过家家”时,也曾学着大人的样子拜过堂。但对于她的身世我却知之甚少。听外婆说秋玲是抱养来的。后来秋玲出外打工,我到县城上高中,到省城上大学,一年很少有几日到外婆家,也就没有见过秋玲了。

遇见秋玲纯属偶然,也许是天意吧,也许是缘分吧。1999年冬,临近年关,小镇越发热闹了,家家户户忙着辞旧迎新。我一个朋友硬拉着我去街上一家颇有现代感的理发店。事实上我比较传统的,向来理发都是找隔壁“理发大伯”的,大伯那手老手艺虽跟不上时代,但至少不会让我不自在。即使后来到了县城、省城,我也是找街头巷尾的老理发师的。

容不得我多想,朋友就带我到了“秋玲理发店”。初见到“秋玲”两字,我猛然想起了儿时的“新娘”,难道真的是她。当我走进店内时,竟是这般惊喜,也许打心底里从来没有将她淡忘过。不变的还是那双眼,那双曾经被人欺负时跑到我面前落泪的眼,只是多了些许憔悴;不变的还是那眉宇间透出的天真,只是更多了些许成熟和跟她这个年龄很不相称的沧桑。

她竟然不认得我了,也许是因为我鼻梁上的眼镜使我变得更加斯文,也许在她的生活圈子里早已淡忘了孩提时代的记忆。可我还是估计错了,当我说出我表哥的名字时,她就叫出了我的名字,她竟然也很激动,尽管她极力地掩饰着。

那天晚上,我在秋玲的理发店里足足呆了五个小时。我们说笑着,极力地回忆着,仿佛要唤起沉淀在心底那最初的朦胧的情感。人一旦摒弃所有的伪装用心去感触对方,是多么的美好啊。我沉醉了,我迷惘了,难道这就是我若干年来追寻的梦,难道这就是我苦苦等待的缘。

我很感激我的朋友。

三、 那个寒假的天气格外晴朗,就如同我的心情。那个冬天洋溢着春天的气息,我仿佛被温暖的空气笼罩着,充满着勃勃生机。几乎每一个晚上,我都是在“秋玲理发店”里度过的。

刚开始的几天,来店里的客人仍然很多,他们似乎从未把我这个斯文人放在眼里。他们吐着粗俗的语言与秋玲调情,肮脏的手不安分地游走于秋玲的身上,那副副丑恶的嘴脸让我几乎窒息。秋玲极力的反抗着,我不清楚她以前是否也是这样,但至少现在,她心里一定有我的存在。可我太脆弱了,脆弱得没有一个宽厚的肩膀让她依靠,脆弱得没有一个强硬的拳头去驱赶这些人渣。

最后,我还是忍无可忍。“你们都给我滚出去”,我咆哮着。原来一个斯文的大学生发起威来,竟也有这等的振撼力。他们灰溜溜的走了。秋玲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似乎惊诧于我这突如其来的勇气。但我很内疚,“秋玲,真不好意思,影响了你的生意。”“我还要谢谢你呢,我早已厌倦了这种生活,我好累。”秋玲深情地看着我,随后我便看到了她脸颊上已挂下了两行泪,这泪是多么的熟悉啊。我仍然像小时候一样,用衣袖擦掉了她的眼泪。她温柔地靠在我的胸口,我轻轻地搂着她。我仿佛又看到了儿时的“新娘”——扎着“马尾巴”、亲昵地叫我海哥的小“新娘”……我拒绝了她的进一步要求,尽管我知道她是发自内心的。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秋玲在我心中永远是神圣的。

小镇的传播速度差不多有路透社那么快了,第二天,几乎整个小镇的镇中心都知道了我与秋玲的事。一个是小镇里为数不多的大学生,一个是理发店小姐,居然恋爱了。是绯闻、还是做秀,所以人们越加好奇,越传越远。我虽有耳闻,但我依然每天晚上往“秋玲理发店”跑。

这事后来竟传到了外婆家,外婆在早些年就过逝了,舅舅向来都非常疼我的,听说此事便匆匆忙忙赶到我家。虽然镇里传这事已很久了,却没有人告知我的父母。所以当舅舅告诉我父母真相时,他们怒火中烧,尤其是我爸爸,当着舅舅的面打了我一巴掌。

“你爸这么些年辛辛苦苦把你培养成一个大学生,你对得起你爸吗?”

“秋玲16岁那年就不知和哪个野男人怀了种,后来又到南方做婊子,镇上都不知有几个男人与她睡过,你脑子发晕了。”

因为我爸气过了头,所以舅舅就担负起训我的重任。

我不情愿去相信这一切,更何况这些年我又没有和秋玲在一起,我无权左右她以前的生活。

我与舅舅拒理力争:“我已是一个大学生了,我有我自己的思想,我喜欢秋玲,有这一点就够了。我希望你们不要阻拦我。”

我把自己关进房间里,我知道我已伤透了父母的心,但伤心只是暂时的,只有爱才是一辈子的,我不会轻易放弃。

来源:小蔚观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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