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在朋友圈里发了条消息:“七斤六两,母子平安,往后余生都是你们!”
和团长未婚夫冷战一年后,他突然打来电话请求我回去结婚。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在朋友圈里发了条消息:“七斤六两,母子平安,往后余生都是你们!”
好友群里立刻炸开了锅,大家都在疯狂地艾特他。
“团长,恭喜你喜得贵子,快发红包!”
气氛热烈时,我在群里艾特了我的新婚对象。
“别误会,我宝宝的爸爸是他。”
原本热闹的群突然安静了,传来一条条撤回消息的提醒。
被未婚夫拒婚的第十年,我瞒着他换了一个新的结婚对象。
青梅竹马十年,我们恋爱了十年。
明明结婚的日期已经确定,可他总是说:“再等等。”
这句话几乎贯穿了我整个青春岁月。
如今我不想再等他了。

1988年6月,是苏知意和贺承礼处对象的第十年。
明明结婚的日子已经定下,可贺承礼反复都只有一句:“再等等。”
这句再等等,几乎贯穿了苏知意的整个青春岁月。
可能是失望过太多次,她的心里除了疲倦,再也没有别的情绪。
“好。”
这是苏知意给贺承礼的回答。
但转头,她就离开了和贺承礼家属房,回到军医院上班。
等没有病人问诊,苏知意还是继续安排结婚事宜。
请柬、喜糖、婚服、喜宴……
毕竟她的婚也还是要结,只是不跟贺承礼罢了,家里已经给她安排了新的相亲对象。
说是知根知底,比贺承礼只好不差,家庭和职位都匹配的上。
她留洋归来,如今是军医院的一名外科医生,父母都是老一辈的革命者。
如果都能匹配上,那确实可以试一试。
沉思间,一道悠然的歌声打断她的思绪:“春风啊春风你把我吹绿,阳光啊阳光你把我照耀……”
每次一到中午,军医院的广播就会放这首《小草》。
苏知意正准备收好请柬,去食堂吃饭,身后传来一道声音低沉的询问。
“你准备这些做什么?”
一个身着绿色军装,身姿高大挺拔的男人站定在苏知意身侧。
是贺承礼,华北军区最年轻的团长,她原本的未婚夫。
京城红贵圈里数得上的一号人物。
此刻男人眉头紧拧,睥睨着她手上还没写完的红色请柬:“结婚的事不是早就说过,等以后再定吗?”
苏知意长睫颤了颤,偏头看向窗台上肆意生长的矮牵牛问他。
“以后,是多久的以后?”
她没有看他,只是随口一问,也没奢望贺承礼会给她一个确切的答复。
因为她知道,贺承礼给不了她答案。
上周贺承礼说不想结婚之后,苏知意忽然多出来了一段记忆。
记忆中,这不是真实的世界,而是一本叫《死后才知,她是京圈兵王的白月光》的年代虐文。
她作为这本书的女主,和贺承礼青梅竹马,处了十年也没能修成正果。
女配出现后,她还会被贺承礼虐身虐心,家破人亡。
而直到自己死后,贺承礼才会发现,他是爱她的。
她用了一周的时间去消化这件事。
苏知意终于做出了决定,她决定放弃与贺承礼的婚约,也放弃了他们之间长达十年的感情纠葛。
她心中虽然有些不舍,但更多的是释然。
“贺承礼,”苏知意平静地说,“我已经等得够久了,不想再等下去了。”
贺承礼愣住了,他似乎没想到苏知意会这么直接。
他犹豫了一下,说:“知意,我们的事,等时机成熟了再说吧。”
苏知意摇了摇头,她的笑容里带着一丝苦涩:“不,我已经决定了。
婚礼会按时举行,但新郎不再是你。”
贺承礼的眉头紧锁,他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我本来是想请你吃饭的,但现在,我想你需要一个人静静。”
“我现在还不想结婚,”苏知意坚定地说,“你逼婚也没用。”
贺承礼没有回头,直接离开了。
苏知意看着他的背影,第一次没有挽留。
下班后,她和同事换了班,去见家里安排的相亲对象。
她走进国营饭店,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穿着军装、身材挺拔的背影。
男人转过头,他的脸庞英俊,眼神冷峻,但笑容却很温暖。
“你好,我是陆璟南。”他伸出手,礼貌而谦和。
苏知意听说过他,陆军特战队的精英,雪狼突击队的队长,正团级上校。
她深吸了一口气,握住了他的手:“陆璟南同志,下个月十六号,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陆璟南有些意外,他的眼神变得复杂。
苏知意紧张地解释:“我有过一段十年的感情,但现在我已经放下了,不会再回头。”
“但我的婚礼,无论如何都会在下个月举行。”苏知意补充道。
陆璟南微微一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理解和宽容:“我不介意。
你的父母已经跟我谈过了。”
“苏知意同志,你放心,下个月的婚礼,我一定会准时出现。”他的声音坚定而温暖。
苏知意松了一口气,正要和他讨论婚礼的细节,陆璟南却因为紧急任务不得不先行离开。
她一个人吃完饭,拿起包准备离开时,忽然听到门口传来一个女声:“承礼,谢谢你带我来国营饭店吃饭。”
苏知意的动作一顿,她抬头看到贺承礼和一个陌生女人走了进来。
他们之间的默契显而易见,贺承礼的眼神中满是对身边女人的温柔。
苏知意从未见过贺承礼如此温柔的眼神,她静静地看着他们坐下,贺承礼熟练地为女人点菜:“你不喜欢动物内脏和茼蒿,所以炒猪肝就不要了。”
苏知意的心情有些沉重。
自从她认识贺承礼以来,都是别人在迎合他的喜好,而他却从未关心过别人的感受,包括她。
然而今天,她意外地听到贺承礼竟然主动提及别人的喜好,这让她感到意外。
她凝视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眼睛不由自主地湿润起来。
她和贺承礼十年的感情,在这一刻似乎变得脆弱不堪。
苏知意抬起头,努力抑制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她告诉自己,离开贺承礼可能是她做过的最正确的选择,她应该感到庆幸。
第二天,苏知意像往常一样去军医院上班。
当她走进挂号大厅时,又一次看到了贺承礼。
他正在和一个戴着护士帽的女人交谈,正是昨天和他一起吃饭的那个人。
苏知意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她正准备绕道而行,但那个女人已经注意到了她,热情地向她走来并打招呼。
“您是苏医生吧?我听承礼提起过您,我是邱月,今天是我第一天来这里工作,他还说希望您能多关照我。”邱月的笑容里带着一丝得意和敌意,她护士服上的胸牌上写着她的名字。
苏知意感到一阵寒意,因为她记得书中的剧情,贺承礼正是为了邱月,导致了苏家的悲剧。
昨天军医院里还没有邱月这个人,这让苏知意的心情更加复杂。
苏知意压抑住内心的波动,冷冷地回应:“医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我们只需要关心病人。”
“我听说军区医院最近没有招聘公告,也没有岗位空缺,你是怎么进来的?”苏知意继续追问。
邱月的脸色变得尴尬,她揪着手指,没有说话。
这时,贺承礼皱着眉头走过来,对苏知意说:“知意,别为难她,是我安排小邱在这里工作的。”
苏知意明白了,如果没有贺承礼的安排,邱月作为外人,连军区大院的门都进不去,更别提在军医院工作了。
贺承礼一向不喜欢滥用职权,但现在却为了邱月不惜动用关系。
他的偏爱已经显而易见,而苏知意的任何质疑都被视为为难……
苏知意再看向贺承礼时,她的眼神中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温柔,只剩下严肃。
“我不是在为难她,医院是救人的地方,如果她的护理知识不扎实,出了问题谁负责?”这是苏知意第一次对贺承礼表现出冷淡。
贺承礼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阴沉,他沉声问道:“苏知意,你到底是因为她的护理知识不扎实而生气,还是因为我跟她走得近,你在报复?”
苏知意感到难以置信,她第一次觉得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贺承礼。
他们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
贺承礼应该非常了解她的性格和为人。
她甚至不敢想象,如果没有那段书中的记忆,她还会在这段错误的感情中陷得有多深,最终又会落得怎样的下场……
苏知意的脸色变得难看,她没有回答,现场的气氛变得紧张。
邱月赶紧慌乱地解释:“苏医生,我知道我只是个普通人,没有资格在军区医院做护理,但我会尽力做好的。”
“我明白,我和贺承礼是两个世界的人,”她轻声说,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我从未有过不切实际的幻想。”
苏知意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刻意的谦卑,短短几句话,仿佛给苏知意扣上了一顶“高傲自大,瞧不起人”的帽子。
贺承礼似乎并未察觉到邱月言辞中的挑拨之意,他的表情柔和下来,轻声安慰道:“邱月同志,新中国讲究人人平等,你不必妄自菲薄。”
他说话时,还故意瞥了苏知意一眼,好像在暗示她就是那个需要被指责的阶级敌人。
苏知意听着他们一来一往的对话,只觉得头痛欲裂。
各种复杂的情绪在她心中交织,最终只剩下疲惫和无力。
她低头看了看手表,轻声说道:“我还有个手术要做,就先不陪你们了。”
说完,她没有再看贺承礼一眼,径直走进了办公室。
门关上的瞬间,世界仿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贺承礼和邱月的声音被隔绝在外。
她曾经为贺承礼心动过无数次,但现在,她的心湖已经平静得像一面镜子,再无波澜。
苏知意抬头看了看桌上的日历,婚期还有二十多天。
她闭上眼睛,默默地希望陆璟南能和贺承礼不一样。
稳定了情绪后,她换上了白色的无菌手术服,准备开始手术。
忙碌了一整天,五台手术下来,天色已晚,苏知意汗流浃背,仿佛刚从水中走出来。
她刚换下湿透的衣服,走出办公室,就听到走廊里的同事们在闲聊。
“小孟,你和你男朋友才谈了一年,怎么就急着要结婚了?”一个同事好奇地问。
“我也觉得太快了,但他总说等不及要把我娶回家……”小孟虽然嘴上抱怨,但脸上的幸福却掩饰不住。
苏知意听到这里,心中不禁一动。
她突然想起贺承礼那些推迟结婚的话:“我现在还不想结婚,再等等吧。”
“结婚太早对我们的事业没好处。”
“国家马上就要提倡晚婚晚育了,我们作为红军的后代,应该积极响应国家的号召。”
贺承礼的话说得太多,苏知意几乎快要忘记,原来真正的爱,是会让人迫不及待想要共结连理的。
贺承礼的一拖再拖,归根结底,只是因为他不够爱她。
苏知意轻轻咬了咬干燥的唇角,不再去听,默默地离开了。
秋夜的风很冷,苏知意走出军医院,冷风迎面吹来,让她的眼眶泛红。
回到家,她打开灯,静静地看着这个空荡荡、冷清的房间。
五年前,她从国外留学归来,贺承礼就从军区的小别墅搬来,和她一起住在这栋干部居住的小白楼里。
他们虽然同房不同床,但都是为了结婚而同居。
但除了最初的那个月,贺承礼大多数时间都住在部队宿舍,很少回家。
这里的一切,几乎都是她一点一点布置的。
从柜子上的花纹布艺,到墙上的合照相框,再到桌上的精致花瓶摆件。
但无论这个房间被填得多满,她的心依旧空虚。
幸运的是,这是她在这里的最后一晚。
趁着明天休假,她打算搬走,从过去的生活中解脱出来,和贺承礼彻底断绝关系…… 第二天,天还没亮。
苏知意正忙着把一些不再需要的物品装进编织袋里,准备扔掉。
她刚踏出家门,就看到贺承礼和邱月站在楼下,两人靠得那么近,仿佛在拥抱。
苏知意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耳边传来邱月那带着遗憾的声音:“承礼,我听说你和苏医生还有二十天就要结婚了……你能不和苏医生结婚吗?”
“如果你们结婚了,我就不能再私下见你了,我可不想被人说是小三。”邱月的声音里满是不舍。
苏知意的心里像被针扎一样,她紧握着编织袋,脑海中一片混乱。
难道贺承礼和邱月以前也背着她这样亲密相处吗?就在这时,贺承礼那严肃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我最近确实没有结婚的打算,但知意应该不会介意的。”
贺承礼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邱月话中的不妥,他继续说道:“因为无论结没结婚,我首先是个军人,人民有困难,随时都可以找我。”
他的话听起来正义凛然,好像和邱月真的没有私情。
但苏知意却想起了昨天在饭店,贺承礼是如何细心照顾邱月,甚至不惜违背原则也要为她安排工作。
她又想起了那本《死后才知,她是京圈兵王的白月光》的剧情,贺承礼为了邱月,甚至不惜与她的家族为敌。
苏知意再也忍不住,她走下楼,讽刺地说道:“我确实不介意。”
毕竟她和贺承礼之间的关系已经结束了,他以后要和谁见面,确实与她无关。
贺承礼惊讶地抬头,似乎想说什么,但看到苏知意手上的编织袋,他愣住了:“你要去哪?”
“扔垃圾。”苏知意简洁地回答。
她无视贺承礼的目光,提着编织袋直接绕过他们两人。
贺承礼犹豫了一下,正要追上去,却被邱月突然的一声痛呼打断:“啊,承礼,我好疼。”
贺承礼的脚步一顿,他挣扎地看了眼苏知意,又看了眼倒在地上的邱月。
最后,他还是焦急地走向了邱月,抱着她离去,临走前还不忘对苏知意说:“知意,小邱同志扭伤了脚,我先送她去医院。”
苏知意和贺承礼青梅竹马,相恋十年,她不可能一点心痛都没有,但也就这样了。
她没有回头,更没有回应贺承礼的话,只是提了提手中的编织袋,迎着风继续往前走。
当她回来时,楼下已经空无一人。
苏知意没有停留,回到房间继续收拾。
当她收拾到柜子时,发现了摆在最里面的一捧干花,用白色蝴蝶结系成了一束,装在相框似的玻璃空盒中。
苏知意拿起看了看,里面突然掉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亲爱的小贺同志,都说花会枯萎,但我送你干花,是希望它能和我一样,在你心里永不改变。
——爱你的邱月。
】
最后落款的时间,正是两年前,她出国留学的那一年。
苏知意呼吸一滞,捏着纸张的手微微颤抖。
她从没想过,贺承礼和邱月这么早就认识了。
她也从没想过,十年来的等待,竟然成了一场笑话。
苏知意抹去眼眶上的湿意,将那张纸条重新放了回去。
她收拾好东西,回到了父母家,第二天依旧正常去上班。
邱月因为脚伤住进了医院,这几天,只要贺承礼得空,他就会跑到医院去照顾她。
苏知意每次见到他们,都会默默地避开,她不想多问,更不想卷入任何纷争。
她只是埋头工作,让自己忙得不可开交,以此来填满自己的每一天。
手术结束后,天色已晚,苏知意疲惫地走出军医院,却看到陆璟南站在一辆军绿色的越野车旁,他的目光在看到她的那一刻,仿佛冰山融化,露出温暖的笑意,向她走来,递给她一大束鲜花。
“小苏同志,希望你喜欢这些花。”
苏知意接过花束,嗅到了茉莉与多头玫瑰的香气,她没想到陆璟南会这么认真地对待来接她这件事。
她轻声道谢,陆璟南则注视着她,眼中似乎有千言万语,但最终只是简单地说:“我来接你下班,我们走吧。”
苏知意抱着花束上了车,陆璟南又递给她一个纸盒:“打开看看,选一个你喜欢的。”
她打开纸盒,发现里面是各式各样已经写好的请柬,封面精美,内容手写,钢笔字迹遒劲有力。
“我不知道你喜欢哪种样式的请柬,所以准备了很多种,你挑一个喜欢的就好。”
苏知意看着手中的盒子,心中涌起一股酸楚。
自从婚期确定以来,她和贺承礼也讨论过婚礼的细节,从请柬到宾客座位,再到婚纱,但贺承礼总是漫不经心,总是回她一句:“你自己看着办。”
陆璟南见她沉默,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结婚是两个人的事,你工作这么辛苦,不能让你一个人准备。”
这是苏知意第一次感觉到,她的付出并非一厢情愿。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再次向陆璟南表示感谢:“谢谢你,陆璟南。”
她感谢陆璟南没有将这场婚姻当作一场家族联姻,也感谢他让她明白,她同样值得被珍视。
苏知意和陆璟南共进晚餐,看了电影,心情愉快。
回到大院时,她刚和陆璟南告别,准备进家门,却意外地看到贺承礼站在不远处。
他的眼神冰冷,目光最终停留在她怀中的花束上。
嫉妒之情在他心中燃烧,他的语气变得尖锐:“苏知意,刚刚送你回来的男人是谁?”
苏知意眉头轻皱,平静地反问:“那么,贺承礼同志,你是以什么身份来问我这个问题呢?未婚夫吗?”
贺承礼一时语塞。
过了一会儿,他抬手扶额,语气中带着无奈:“知意,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因为我不愿意结婚。”
“不管你找谁来刺激我,我都不会改变主意。”
贺承礼叹了口气,严肃地劝说她:“取消婚期吧,免得到时候你和苏家都尴尬。”
苏知意紧抱着怀中的花束,静静地看着贺承礼。
她曾经深深地爱过他,但在这一刻,她只觉得他陌生。
如果贺承礼真的不想结婚,他早就可以拒绝,而不是等到婚期已定,亲朋好友都知道之后,才说不想结了。
苏知意摇了摇头,绕过他,准备进屋:“婚礼的事情,你不用操心。”
关上苏家大门的那一刻,她只留下一句话。
“贺承礼,无论你来不来,这个婚我都会结。”
贺承礼没想到,一直温顺的她,这次会如此坚决。
他静静地望着苏家紧闭的大门,沉默得如同一尊雕像……
然而,苏知意并没有在意这次的不欢而散。
自从贺承礼拒绝了结婚,她便逐渐放下了对他的期待。
婚礼倒计时十天,苏知意打算先将请柬分发给科室的同事们。
可当她走进办公室,打开抽屉,整个人愣住了。
抽屉里的请柬竟然不翼而飞!正当她疑惑时,门口传来一声冷笑:“别找了,你的那些请柬都被我当废纸扔了。”
苏知意回头,只见邱月一脸嘲讽地靠在门边,完全没有之前扭伤脚腕的痛苦。
苏知意紧握双手,努力保持冷静:“那不是你的东西,你怎么能随便乱动?”
“准备这些有什么用,你没看出来吗?承礼他根本就不想和你结婚。”邱月轻蔑地笑了两声,“其实我都有点同情你了,门当户对又如何,还不是要被退婚?”
“你应该同情的是你自己。”苏知意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语气平淡,“毕竟没有了贺承礼,你什么都不是。”
邱月脸色一变。
苏知意没有心情继续纠缠,正准备去重新准备请柬,却被邱月一把拉住了衣袖。
这时,不远处传来同事的打趣声:“贺团长,又来找苏医生啦?”
邱月脸色一变,突然倒在地上,带着哭腔大声辩解:“苏医生,你的婚礼请柬真的不是我弄丢的!”
苏知意还没来得及反应,贺承礼已经快步走到门口,扶起了邱月。
第一次,他看向苏知意的眼神中充满了狠意:“我还没同意结婚,丢了就丢了。”
“随便迁怒无辜的人,你还是我认识的苏知意吗?”贺承礼质问道。
苏知意几乎要将双手攥出血来,才忍住眼中的泪水。
比起邱月的诬陷栽赃,更让她心寒的是贺承礼的怀疑态度。
即使他们不能成为夫妻,也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但他下意识无条件相信的却是别人。
贺承礼仿佛没看到她难看的脸色,一字一句地命令:“你向小邱同志道个歉,这样……”
他顿了顿,再次开口:“结婚的事,我和你还有得商量。”
“我拒绝。”苏知意毫不犹豫地回答。
在她搬走的这段时间里,如果贺承礼回过一次家,或者稍微留意一点,就会知道她早就放弃了和他结婚的念头。
但他没有,甚至对她的离开一无所知。
周围的护士和患者都在看热闹,议论纷纷。
苏知意强压着情绪,开口道:“是她擅自丢掉我的请柬,又故意耍手段博取你的同情,我为什么要道歉?”
贺承礼眉头紧锁,下意识地反驳:“邱月心思单纯,她不是那样的人。”
苏知意突然间什么也不想再说了。
她不是没有解释过,是贺承礼从未给过她丝毫信任。
再深的爱,也会在一次次失望中消失殆尽。
“既然这样,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说完,她没有再看贺承礼一眼,转身离开了。
“苏知意,你别后悔。”贺承礼的声音低沉而冷厉,从背后传来,让苏知意的身体微微一颤。
她转身,面对着他,眼神坚定:“贺承礼,我从不会后悔。”她知道,按照书中的剧情,无论将来发生什么,贺承礼都会站在邱月那边。
邱月的错,他视而不见;苏家的灾难,他冷漠以对。
这些,苏知意都铭记在心,她绝不会后悔。
第二天,苏知意向主任请了婚假。
她需要时间冷静,也需要专心准备婚礼。
陆璟南,无论多忙,都会抽出时间陪伴她。
他耐心地陪她试穿婚纱,从不厌烦,总是满口赞美。
他还亲自在最好的闻登酒楼定下喜宴,提前试菜。
贺承礼曾说过爱她,但总是让她孤单一人。
陆璟南什么都没说,却用行动证明了他的爱。
苏知意的心逐渐安定,甚至开始期待婚礼的到来。
在婚礼前的最后三天,确定了苏陆两家的来宾名单后,陆璟南因任务返回部队。
苏知意独自回家,却在大院门口看到了贺承礼。
他一身军装,英俊挺拔,低头看着手表,似乎等了很久。
贺承礼感觉到苏知意的目光,抬头与她四目相对,情绪复杂。
他走过来,声音沙哑:“知意,你这些天都在躲我,甚至搬出了家。
为什么?”
他烦躁地问:“难道就因为结婚的事?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只剩下结婚这条路了吗?”
苏知意看着他,心中只有他为邱月所做的一切。
她平静地说:“贺承礼,我之前已经说过,如果你不愿意结婚,我们就分手……”
“苏知意,不要再拿分手威胁我!”贺承礼打断她,语气冰冷。
但面对苏知意冷淡的目光,他似乎又无奈,语气缓和:“我没有不愿意结婚,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等……”
又是等。
这么多年,贺承礼说的最多的一个字就是等。
“贺承礼,我已经27岁了。”
“我还有多少个十年可以等你,又有多少个十年可以让你挥霍?”她十七岁就跟了他,但他的爱和偏向,都给了另一个人。
她不想再飞蛾扑火,不想再错付。
夜风中,贺承礼和苏知意相对而立,中间的距离仿佛银河般遥远。
贺承礼紧盯着她,薄唇微启:“非结不可吗?”
苏知意不解。
如果贺承礼不想和她结婚,也不想有未来,为什么不早点说清楚。
告诉她他不再爱她,告诉他心里已经有了别人。
秋夜的寒意让苏知意的眼眶泛红,但她的声音依旧平静:“既然已经不爱了,为什么不早点坦诚一些?”
“贺承礼,你不想结婚,没有人能逼你。”
苏知意轻叹一声,从贺承礼身边走过,迈进了大院。
门口的小战士正准备行礼,贺承礼却伸手拦住了她。
苏知意眼中的失望和离开时的坚决,让贺承礼心里一阵刺痛。
他终于忍不住,将深藏的秘密吐露了出来:“知意,对不起……其实我……”
“我并不是不想和你结婚,只是我即将执行一项极其危险的任务。”
“任务充满了未知,生死未卜。”
贺承礼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头也低了下去:“我见过太多战友的遗孀,她们的痛苦让我心痛。”
“我不敢想象,如果我出了事,你一个人该如何面对……”
苏知意站在原地,震惊得几乎忘记了呼吸。
她从未想到,贺承礼迟迟不愿结婚,竟然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她的眼圈也红了:“所以贺承礼,你不愿意结婚是在为我着想?”
“你怎么能这么自信,这么不相信我们的感情!难道你以为我不能和你一起面对困难吗?”
这番话如同晴天霹雳,贺承礼张了张嘴,却无言以对。
苏知意轻轻地抽出手,向大院深处走去。
寒风中,贺承礼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知意,再等等我,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苏知意的眼眶湿润,却依旧没有回头。
因为一切都太迟了。
虽然贺承礼可能有他的苦衷,但她在这段拖延中所受的伤害也是真实的。
而且,她和贺承礼之间还有邱月的存在。
她清楚地看到,贺承礼对邱月的偏爱和情谊都是真的。
如果贺承礼的爱不是唯一的,那她又何必坚持?苏知意深呼吸,平复了心中的情绪,回到了家中。
或许是因为心中的结已经解开,这一晚,她睡得格外香甜。
第二天清晨,苏知意早早起床,开始查看陆家送来的彩礼。
十万现金,还有进口的四大件——冰箱、彩电、洗衣机、录音机,外加一台空调!还有一些进口布料。
苏知意没想到陆璟南会送这么重的礼物,既感到惊喜,又有些不安。
陆璟南也显得有些不安,担心自己送的不够:“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我再去找人买,婚后我的工资津贴也都交给你。”
苏知意心中一暖,低声向陆璟南道谢:“谢谢你。”
陆璟南的眉头微微皱起,声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我会成为你一生的依靠,你不需要总是谢我。”
他没有说太多情话,但苏知意的脸却突然红了,连耳尖都发热。
她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故作镇定地转过头。
却不想看到贺家父母一脸愁容,手里捏着她的结婚请柬站在门口!苏知意愣住了。
陆璟南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贺家父母。
他轻轻地握了握苏知意的手:“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解决,我会理解并支持你的决定。”
陆璟南贴心地告辞,出门时还向贺父敬了个军礼:“贺首长。”
贺父烦躁地挥了挥手,让他离开。
然后,他闷闷不乐地进门坐在沙发上,陷入了沉默。
贺母紧握着请柬,步履蹒跚地走向苏知意,声音里满是叹息:“小苏,我知道我们家那小子亏欠你太多。”
“可是伯母真的想知道……你和承礼,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苏知意轻轻地抽出了自己的手,眼神坚定,点了点头:“我和璟南的婚事,已成定局,没有回头路了。”
贺母见她如此坚决,心中既无奈又自责:“是我们贺家对不住你,承礼的糊涂,我们做父母的也有责任。”
“现在,承礼即将执行任务,你能不能再送他一程?”贺母的眼里泪光闪烁,“这次任务很危险,你若去送他,或许能给他带来一丝希望。”
“至于你要和陆家那孩子结婚的事,我们现在还瞒着他……”
苏知意面对贺母的恳求,一时语塞。
她曾对贺家有过不满,但那些都是书中未发生的事。
或许,她此刻帮助贺家,将来贺家也能回报苏家。
她只是去送贺承礼,这个要求并不过分,也是对两人十年感情的一个交代。
苏知意点了点头,温柔地拥抱了贺母:“我会去的,伯母。
承礼会找到属于他的幸福,您也会有个更好的儿媳。”
贺母泪水涟涟,感慨命运的无常,苏知意虽然也有些感触,但她更清楚,自己即将开启新的生活。
在婚礼的前一天,她特意来到军区,恰好看到贺承礼正带领队伍准备出发。
苏知意松了一口气,还好来得及。
贺承礼远远地看见了苏知意,眼中闪过一抹光芒,他迅速向长官报告,请求了三分钟与苏知意告别。
十年的相处,十年的相爱,贺承礼此刻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两人四目相对,沉默无言。
时间一点点流逝,贺承礼终于抬起手,轻轻地拥抱了苏知意,低声说:“等我回来,我会给你一个最盛大的婚礼。”
苏知意没有回应,只是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在她心中,贺承礼已是过去。
这个拥抱,是他们十年感情的终结。
从此,她将成为别人的新娘,而他,也会有新的开始。
苏知意强忍泪水,想要叮嘱贺承礼注意安全,却被军区的催促声打断:“贺团长,该出发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贺承礼已经松开手,大步流星地踏上了征程。
苏知意目送他离去的背影,心中默默祝福:“贺承礼……一定要平安。”
她将开始新的生活,也希望贺承礼能与邱月早日修成正果。
而贺承礼对此一无所知,他离开后,苏知意久久地目送着他。
直到车辆启动,她才转身离开,却看到陆璟南正等在那里。
陆璟南站在那儿,微笑着向她伸出手:“妈不放心,让我来接你。”
这一刻,苏知意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在落日的余晖中,她走向陆璟南,牵起了他的手,再也没有回头……
半个月后的一个清晨,天边刚露出鱼肚白,贺承礼就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家。
他身上沾满了风霜和血迹,但心里却只有苏知意的影子。
尽管身上有伤,贺承礼却因为满心的思念而忽略了疼痛。
他决定先回家换下这身染血的衣物。
一进门,他不自觉地喊道:“知意。”但是,回应他的只有一片寂静。
贺承礼愣住了,这才想起苏知意还没有回家。
他皱了皱眉,他们从未有过这么长时间的冷战。
自从苏知意搬走后,家里少了她的气息,变得空荡荡的。
她很少和他生气,但这次却带走了所有属于她的东西,除了他们的合照。
贺承礼的目光在房间里徘徊,最终定格在那张十七岁时的合照上,眼中闪过一丝波动。
记忆也随之变得清晰起来。
他曾经多么渴望娶苏知意,可现在却陷入了冷战。
他紧抿着唇,目光落在日历上,今天是十六号,已经超过了他和苏知意原定的结婚日期。
她,会不会还在等他?
就在这时,通讯员匆匆赶到,站在门口向他敬了个军礼,犹豫着说:“贺团长,苏知意同志的婚礼今天在闻登酒楼举行,您要去吗?”贺承礼一愣,随即坚定地说:“去。”他不能缺席和苏知意的婚礼。
贺承礼迅速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军装,简单处理了伤口,便急匆匆地上了车。
此刻,他心中没有了任务的重担,只希望能快点赶到婚礼现场。
到达闻登酒楼时,门口的迎宾员拦住了他:“先生,请您出示请柬。”贺承礼皱了皱眉,他参加自己的婚礼,还需要什么请柬?迎宾员认出了他的身份,便没有再阻拦。
贺承礼没有在意这些,径直走进酒楼,但随着他越走越深,心里却越来越沉重。
苏知意真的没有骗他,即使没有他,她也会如期举行婚礼。
可是,她一个人要怎么结婚?贺承礼来到宴厅门口,只隔着一扇门,门后就是他和苏知意的婚礼。
他已经顺利完成任务,活着回来了,他们之间再没有任何障碍。
他也早已下定决心,苏知意已经向他迈出了九十九步,现在,只需要他迈出最后一步。
贺承礼推开宴厅的门,但下一秒,他却彻底僵在原地,浑身血液凝固。
苏知意身穿长白婚纱,手戴腕花,正如他年少时幻想的模样。
但站在她身边的,身穿军装、戴着新郎胸花的男人,却不是他,而是陆璟南!贺承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甚至顾不上周围宾客的目光,大步走向她,低声质问:“苏知意,为什么?你不是要和我结婚吗?”
苏知意的目光穿过了热闹的人群,最终定格在贺承礼身上,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疏离,仿佛在看一个从未有过交集的陌生人。
她的声音清晰而坚定:“贺承礼同志,很抱歉,我今天要嫁的人,是他。”
自从那天目送贺承礼奔赴前线后,苏知意才意外得知陆璟南所在的雪狼突击队也突然被调离,这一变故在原书中未曾提及。
原本应该和陆璟南携手步入婚姻的那天,苏知意只得孤身一人完成仪式。
她心中始终认定的伴侣,始终是陆璟南。
而这一次,陆璟南比贺承礼提前一天回到了她的身边。
今天,这场婚礼是陆家为了弥补遗憾而为她精心准备的,苏陆两家的亲朋好友和所有宾客齐聚一堂,共同见证这一重要时刻。
贺承礼从最初的震惊中慢慢回过神来,眼中的怒意逐渐积聚。
他直视苏知意,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苏知意同志,军婚不是儿戏,我们之间的婚约是认真的。”
他的目光从陆璟南身上移开,重新落在苏知意身上,声音低沉而有力。
尽管贺承礼努力保持冷静,但苏知意还是能感觉到他愤怒的情绪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然而,苏知意的回答依旧平静如水:“贺承礼,其实早在上个月,我们就结束了。”
贺承礼愣住了,他的目光再次从陆璟南身上移开,凝视着苏知意。
“知意,我们之间的感情不可能就这样结束。”
他无法接受,他们十年的感情,苏知意能够如此轻易地放手。
“现在我已经回来了,我们的婚礼可以按计划进行。”
他坚定地向苏知意走去,眼神锐利如同猎鹰般紧紧锁定着苏知意,似乎想要看透她的内心。
但苏知意的眼中始终没有一丝动摇。
就在他即将走到苏知意面前时,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挡在了他们之间。
陆璟南的声音冷冽:“贺团长,你越界了。”
“让开。”贺承礼抬头,额上的青筋暴起,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命令:“她是我的未婚妻。”
但站在他面前的陆璟南却毫不退让。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锋,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贺承礼身上散发出的冷意让整个宴会的气氛骤然降至冰点。
苏知意看着贺承礼,心中却只有讽刺。
曾经她渴望与贺承礼共结连理时,他总是一再推迟,如今她即将与他人步入婚姻的殿堂,他却想要来搅局。
她紧握着手中的捧花,只是淡淡一笑,然后挽起了陆璟南的手臂,对贺承礼说道:“贺团长,我们之间并没有订婚,我也不是你未婚妻。”
“让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丈夫,现任雪狼突击队队长,陆璟南。”
陆璟南微微一愣,随即低头看向苏知意,眼中的坚冰似乎在瞬间融化。
他没有再去看贺承礼,而是礼貌而疏远地说道:“贺团长,如果你是为了喝一杯喜酒而来,我们自然欢迎,如果不是,那么恕我们不招待。”
这些话语仿佛瞬间抽走了贺承礼所有的理智,原本冷静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坐在主位的苏父冷冷地看向贺承礼,语气平淡却坚定:“小贺同志,你不愿意与我女儿成婚,我们苏家不会勉强,但我女儿的婚事绝不能因此而耽误。”
苏父的话仿佛一块巨石压在贺承礼的心头,让他的脸色瞬间失去了血色。
明明一个月前,他和苏知意还在谈论着婚事。
陆母在此时也开了口:“苏小姐和璟南的婚礼虽然只有她一个人完成,但已经是我们陆家的正式儿媳了。”
“现在,是苏陆两家为两位新人补办的正式婚礼。”陆母补充道。
“小贺同志,注意场合。”陆母提醒着。
贺承礼正要开口,一名军官急匆匆地走了进来,站定后向在场的长辈敬了个礼,严肃地说:“报告首长,陆军特战队有紧急任务,需要陆璟南同志立刻归队!”
苏知意的心沉了下去。
难道她真的无法摆脱书中的命运,无法彻底摆脱贺承礼吗?她紧握着陆璟南的手臂,心中充满了不安。
如果她只是一个没有意识,只会按照书中剧情行动的角色,她或许可以自我欺骗。
但她不是,即使知道自己生活的世界只是虚构的,那些经历带来的痛苦却是真实的。
所以,即使剧情要强行拉回原轨,她也要反抗,绝不屈服!
陆父的脸色变得凝重,最后无奈地看向苏知意:“看来,今天你和璟南的婚礼无法继续了。”但在陆璟南歉意的目光投来之前,在贺承礼复杂又带着一丝庆幸的眼神中,苏知意先开了口:“小陆同志,放心去执行任务吧,今天的婚宴,就当作是提前庆祝你任务顺利完成的庆功宴。”
她亲自为陆璟南取下胸花,整理了一下他的军帽。
想到书中陆璟南因任务牺牲的结局,她又补充了一句:“一定要平安回来,我等你。”
陆璟南的眼神微微颤抖,原本要道歉的话停在了嘴边。
他低头凝视着苏知意,眼中似乎有千言万语,但任务紧急,不容耽搁。
直到最后,他也只是紧紧拥抱了苏知意一下,仿佛想要在这一瞬间将她融入自己的生命。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漫长,那个克制的拥抱却又转瞬即逝。
“对不起,等我回来,我们补办一场没有意外的婚礼,好吗?”
苏知意点了点头,他的声音虽然冷静温和,但她还是听出了几分不舍。
陆璟南转身离开时,他的眉眼依旧锋利如寒霜,一身军装气势逼人,目光从未在贺承礼身上停留过。
贺承礼看着这一切,心中的最后一丝庆幸的欣喜也消失了。
苏知意没能和陆璟南完婚,但他心中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
婚礼只能暂时延期,苏知意处理完后续的事情,结束了假期,重新回到了军医院工作。
今天刚结束一台手术,苏知意摘下口罩,疲惫地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
已经一周了,陆璟南的任务还没有结束,一点消息也没有。
真是奇怪,苏知意此刻更担心的不是自己的婚礼,而是陆璟南的安全。
她心里默默祈祷着他平安无事,嘴角不自觉地泛起一抹微笑。
休息片刻后,她回到办公室,换下工作服,拿起搪瓷杯准备去接水。
经过走廊拐角,却听到几个护士端着药盘窃窃私语。
“你们听说了吗?苏医生的婚礼上,新郎突然跑了!”一个护士低声说。
“不可能吧,苏医生的未婚夫不是贺团长吗?”另一个护士惊讶地问。
“听说贺团长不想和她结婚,她就换了个人,结果那人也不要她了……”第三个护士八卦地说。
苏知意紧握搪瓷杯的手泛白,冷冷地打断她们:“你们是不是忘了病人的药还没换?”
护士们的话音戛然而止,她们心虚地看着苏知意,结结巴巴地说:“苏……苏医生,我们这就去……”
苏知意扫了她们一眼,看不出太多情绪。
她们松了口气,正想离开时,苏知意平静地问:“那些话,你们从哪儿听来的?”
苏知意的语气像是随意一问,好像她们谈论的不是自己。
护士们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护士嗫嚅着说:“我们也不清楚,大家都这么说……苏医生,我们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了。”苏知意淡淡地说,然后提着搪瓷杯离开了。
她问这些并非想追究什么,而是不想让这些谣言因她而起,愈演愈烈,影响到其他人。
她很清楚,对付这些谣言,捂嘴是没用的,她要找到源头。
经过一番调查,苏知意发现这些谣言都出自邱月。
听到这个名字,苏知意心里并没有太多震惊,只是更加觉得不耻。
第二天军医院开完会后,院长单独留下了苏知意。
“苏医生,最近院里有一些关于你的言论传得很凶。”
院长看着苏知意,斟酌着提醒道:“有同志还向我反映,说你……脚踩两条船,是私德有亏,思想不正。”
苏知意微微惊讶,没想到事情竟然还闹到了院长面前。
她秀眉微蹙,正色道:“院长,我决定和陆璟南同志在一起前,就已经和贺团长分手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很清楚,我问心无愧。”
苏知意是高干子弟,又是留洋归国的医学专家,院长原本也只是想提醒一句,并没有打算为难。
“苏医生,你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可能是有些同志她人云亦云,才误会了。”
“只是平时还是要多注意一些,免得落人口舌,对你对医院都不好。”
在这个复杂的世道里,苏知意发现自己成了谣言的受害者,却还得自我约束。
她苦笑着,平静地对院长说:“院长,既然是她们误会造谣,难道不应该由她们来负责吗?”
院长愣了一下,沉思片刻后承诺:“苏知意,你放心,我会处理这件事,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苏知意点了点头,表示谢意,然后转身离开。
接下来的几天,军医院里的谣言明显减少,而邱月自从被叫进院长办公室后,就消失了好几天。
虽然其他人不明真相,但苏知意清楚,邱月是因为散播谣言受到了惩罚。
就在邱月被罚的次日,苏知意下班时,在军医院门口意外地遇到了贺承礼。
他的身影依旧挺拔,但眼中的血丝透露出他的疲惫。
自从婚宴后,这是苏知意第一次见到他。
她的声音在寒风中响起:“你是来为邱月辩护的吗?”
贺承礼愣住了,眉头紧锁:“不,和她无关。
我在等你。”
他不明白苏知意为何这样问,也不清楚她和林姝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他现在并不关心这些。
苏知意淡淡地说:“不必了。”
若是从前,听到贺承礼这样的话,苏知意会欣喜若狂。
但现在,她的心如止水,没有一丝波澜。
她说完就要离开,贺承礼却伸手拦住了她。
苏知意抬头,看到贺承礼眼中泛红,他一贯冷静的声音带着颤抖:“苏知意,别闹了。”
“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障碍了,我们结婚吧,好吗?”
苏知意看着他,脸上没有一丝期待的欣喜。
她等待了十年的答案,现在听到,却已不再有当初的激动。
她对贺承礼的感情,已经在无数次的失望中消磨殆尽。
而贺承礼似乎还不愿接受他们已经分手的事实,仍然认为她在逼迫他结婚。
苏知意轻轻一笑,语气中带着讽刺:“贺承礼,我早就不想和你结婚了。”
贺承礼愣住了,半晌才问:“为什么?”
“为了逼我结婚,连陆璟南都可以被你叫来演这场戏。”
苏知意直视着他,坚定地说:“我从来都是认真的。”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贺承礼的幻想。
他紧盯着苏知意,试图从她平静的眼神中找到一丝动摇。
但苏知意的沉默如同沉重的石头,让他的心逐渐沉入深渊。
现在,贺承礼再也无法自欺欺人,认为这只是苏知意的一时之气。
她不是在演戏,也不是在赌气,她真的打算嫁给陆璟南。
贺承礼的声音都变得颤抖:“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是陆璟南?”
为什么是陆璟南?这个问题,苏知意也曾深思过。
起初,苏知意只是觉得陆璟南是家里为她精心挑选的相亲对象,各方面条件都与她相匹配。
然而,在筹备婚礼的过程中,她渐渐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最终,苏知意只简单地说:“因为他会和我一起准备请柬。”
“就因为几张请柬?”贺承礼疑惑地问,“你只要告诉我,我也能帮你准备。”
苏知意微笑着摇头:“贺承礼,不仅仅是请柬那么简单。”
“他能懂我,明白我想要什么,也能给我想要的。”
“他和你不一样。”
贺承礼站在原地,苏知意的话仿佛抽走了他所有的力气,满腹的疑问卡在喉咙里,说不出也咽不下。
苏知意从他身边走过,听着落叶的沙沙声,贺承礼的眼眸微微颤抖。
他突然转身,却只能看到苏知意渐渐远去的背影。
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贺承礼慢慢握紧了手。
第二天一早,军医院接收了几名因任务受伤的士兵,其中一人伤势严重。
苏知意立刻安排手术。
直到黄昏时分,她才将伤者从死亡线上拉回。
一出手术室,那些守在门外、伤势较轻的士兵立刻围了上来,焦急地问:“医生,我兄弟他……情况怎么样了?”
苏知意摘下口罩,轻声安慰:“放心,幸亏送来的及时,已经没事了。”
这时,伤患被推出手术室,安排进病房。
“谢谢医生……辛苦了……”
“没事,应该的。”
苏知意点头,正准备离开,却忽然注意到这些人臂章上的图案像是一头雪狼。
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陆璟南,心中涌起一丝预感,试探着问:“请问,你们是雪狼突击队的吗?”
两人留了下来,看向苏知意,缓缓点了点头。
苏知意松了一口气,但心中的紧张并未完全消散,她顿了顿,又问:“那你们的队长,陆璟南呢?”
面前的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苏知意以为陆璟南的行踪不能透露,立刻补充道:“你们不要误会,我只是想知道,他还好吗?有没有受伤之类的……”
因为陆璟南英年早逝的结局,他的安危始终是她心中的一块石头。
即使她知道剧情发展,也不敢去赌其中的变数。
她和贺承礼之间的变故,让她不确定剧情是否会因为这个节点而改变。
两人的神情几度变化,最后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笑了笑。
“你就是苏知意苏医生吧?你放心,陆队没事。”
听到陆璟南没事,苏知意松了口气,这才反应过来问道:“你们认识我?”
其中一个人手臂缠着绷带,笑着说:“陆队早就跟我们说过,说他的未婚妻在军医院当医生,医术非常了得!”
苏知意一愣。
那人正要再说些什么,目光落在苏知意身后,却蓦地止住了。
苏知意心中一动,转身便对上了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面藏着无尽的思念。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陆璟南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辉。
“你回来了。”苏知意声音有些颤抖,陆璟南缓缓走近,带着歉意的笑容,“任务结束时,首长找我谈话,所以没能立刻回来见你。”
他似乎读懂了她的心思,未等她开口,便主动解释起来。
“陆队,我们先去取药吧!”两人匆匆告别,陆璟南本想说话,却被苏知意拉进办公室,按在椅子上。
“别动,你受伤了,应该先处理伤口,而不是急着找我。”
苏知意拿来了纱布、剪刀和药膏,看着陆璟南手臂上的血迹和腰间的伤痕,眉头紧锁。
陆璟南低头看了看,对这些小伤并不在意,毕竟在行动中受伤是家常便饭。
但看到苏知意紧张的神情,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我知道。”
苏知意一怔,意识到自己就是医生,他来找她,似乎也合情合理。
她轻咳一声,掩饰内心的波动,然后对陆璟南说:“把衣服脱了。”
陆璟南愣了一下,苏知意急忙解释:“不脱衣服,我怎么给你上药包扎?”
陆璟南笑了笑,没有说话,顺从地脱下了染血的上衣,露出了结实的肌肉和宽肩窄腰。
他的身上布满了新旧疤痕,却更显得魅力十足,这是战士的荣耀和勋章。
苏知意脸颊微红,避开了他的目光,专心处理他的腰伤。
伤口不大,却很深,即便包扎好了,血迹仍然隐隐渗出。
陆璟南始终没有发出声音,若非他紧绷的身体和额头上的冷汗,苏知意几乎以为他没有痛觉。
这一刻,她才意识到,他一直在强撑着,没有倒下。
包扎完毕后,苏知意几次想要开口,想问他痛不痛,累不累。
但在她开口之前,陆璟南先说话了,他抬起头,关切地问:“刚忙完手术,你累不累?”
陆璟南额头上的冷汗还未干,眼中却带着笑意,仿佛已经知道她想要问什么。
苏知意咽下了满腹的疑问,微微摇头:“不累。”
这是她的回答,也是陆璟南的回答。
苏知意瞬间明白了他未说出口的意思。
她是医生,他是军人,他们都在为人民服务,受的伤、苦、累,都不算什么。
苏知意给他开了药方,坚持要他住院休息五天,直到伤口不再裂开渗血才允许他离开。
“我只是些小伤,应该不需要住院吧?”
“你的伤口很深,再耽误下去就得进手术室了,别不当一回事。”苏知意严肃地看着他,眼神里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别忘了,我会按时来查房,别想偷偷溜走。”
陆璟南微微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苏知意安排他住进了一间空闲的病房,他关心地询问了早上送来抢救的战友的情况,这才稍稍安心。
几乎是一躺下,他就陷入了沉睡。
苏知意知道,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她轻轻地为他掖好被子,确认他的呼吸平稳后,才轻手轻脚地离开了病房。
第二天,苏知意先去了五号病房,查看了昨天抢救回来的伤患的情况,检查了各项生命体征,终于确认他脱离了生命危险。
守在病床边的人,正是昨天告诉她陆璟南情况的那位同志,也是雪狼突击队的队员。
他手上缠着绷带,看起来是受伤最轻的一个,不停地向苏知意表示感谢:“苏医生,这次真的多亏了您。”
“职责所在,不必客气。”苏知意淡淡地回应,将笔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随口问道:“你们的任务,每次都这么危险吗?”
赵铭点了点头:“战场上,我们突击队总是冲在最前面,依靠的就是出其不意的攻击。”他顿了顿,继续说:“但陆队长的指挥总能精准打击敌人的弱点,把我们的伤亡降到最低,所以像这次这样的情况并不多见。”
赵铭说着,目光落在昏迷中的战友身上,眼中流露出一丝自责和无奈。
“这次多亏了陆队长,他替战友挡下了致命一击,我们才能把他送到医院。”
苏知意从这些话中,对陆璟南有了更深的了解。
“对了,陆队长的伤势怎么样了?还得请您多关照一下,他总是不把自己的身体状况放在心上。”
苏知意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放心,这次我会确保他彻底康复。”
五天后,苏知意在给陆璟南换药时,确认他的伤口已经好转,这才同意他出院。
她坐在医生办公室,正和陆璟南讨论着出院后的注意事项,突然看到一身军装的贺承礼出现在门口,气氛瞬间变得紧张。
苏知意注意到贺承礼脸色苍白,神情憔悴,手里还提着一袋药品。
出于医生的本能,她还是问了一句:“贺团长,您这是怎么了?”
她的语气虽然冷淡,但贺承礼的眉头还是稍微舒展了一些,正要回答。
这时,一个护士急匆匆地跑来,焦急地喊道:“不好了,苏医生,五号病房的伤者情况突然恶化了!”
苏知意和陆璟南立刻站起身来,因为五号病房的病人,正是雪狼突击队那名伤势严重的队员!
苏知意一时间顾不上办公室里的紧张气氛,她的目光迅速转向陆璟南,轻轻点头,示意他不必担忧。
紧接着,她便急匆匆地随着护士离开了办公室。
贺承礼的嘴唇紧抿着,尽管他很想让她留下,但他明白,救人是最重要的事,不能耽误。
陆璟南心中不安,立刻想要跟上去,却被贺承礼伸手在门口挡住。
“她去救人,你去掺和什么?”贺承礼问道。
贺承礼在军校时期就对陆璟南的名字耳熟能详。
他们都是出身显赫的高干子弟,但在部队中的地位,都是凭借自己的实力一步步打拼出来的。
在整个军校里,只有陆璟南的成绩能与他相提并论。
毕业后,陆璟南加入了陆军特战队,贺承礼也时常听到他的名字,但由于他们分属不同的部队,像这样面对面的机会并不多。
他更没想到,苏知意会和陆璟南走到一起。
陆璟南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说:“她救的是我的兄弟。”
“贺团长,还是先关心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吧。”陆璟南补充道。
贺承礼愣了一下,皱了皱眉,最终还是让开了一条路。
尽管他对陆璟南有些不满,也有许多问题想要质问,但现在显然不是时候。
陆璟南没有多说,急忙走出医生办公室,朝着苏知意离开的方向快步走去。
贺承礼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药,这几天他几乎一直在用高强度的训练来麻痹自己,脑海中不断回响着苏知意的话。
直到他因为胃病来到医院拿药,脚步却不自觉地走到了苏知意的办公室前。
贺承礼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跟过去。
在医院的走廊里,护士边走边向苏知意汇报情况:“病人今天早上打完两瓶药水后,半小时就出现了呕吐的症状。”
“我们是严格按照您开的医嘱下的药,当时您还在手术中,我们就咨询了值班医生,他说没问题,我们才继续用药。”护士继续说道。
“但是刚才,病人突然心律失常,现在已经被送进了手术室。”护士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
苏知意眉头紧锁,她对自己的医嘱非常有信心,不应该出现这样的问题。
她心中充满了疑惑,但现在情况紧急,她只能暂时放下心中的疑问,先去抢救病人。
幸运的是,发现及时,停止了用药,没有让情况进一步恶化。
直到下午,手术灯才熄灭。
护士先将抢救成功的病人推出了手术室,转移到重症病房观察。
苏知意走出手术室时,撑着墙的手微微发颤,一天两台大型手术,已是累到精疲力尽。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稳稳地扶住了她:“你还好吧?”陆璟南低沉而悦耳的声音中带着担忧。
苏知意摇了摇头,缓过神来,抬头一看,这才注意到守在手术室外的人不少。
贺承礼站在不远处,身后还有几个护士,邱月也在其中,看着她的目光中透着些得意和幸灾乐祸。
主任走到苏知意面前,脸色凝重地开口:“苏医生,经医院查明,是你开的多巴胺严重超出了剂量,才导致伤者出现了心律失常的症状!”
来源:小蔚观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