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金碧辉煌的大殿里，一张玉案摆在正中，阳光透过高窗斜斜打下来，照得那白玉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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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碧辉煌的大殿里，一张玉案摆在正中，阳光透过高窗斜斜打下来，照得那白玉刺眼。

案上躺着个女子，一丝不挂，斜倚着琵琶，嘴角带着笑，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拨了几下，声音像泉水滴进铜碗，清透得让人心里发毛。

那天，太极殿外排了长队，穿朝服的大臣们一个个低着头，绕着十二扇屏风走，每过一扇，就得掏出几十两黄金。

不是为了什么政务，也不是打仗前的祈福，而是来看一个人，一个人赤身裸体地弹琴。

这一幕，出现在北齐的宫廷里，皇帝高纬亲自定的规矩，冯小怜是主角。

他坐在龙椅上，笑着收钱，眼睛不离那玉案上的人。

冯小怜原本是胡皇后身边的小宫女，长得标致，弹得一手好琵琶。

胡皇后为了抓住皇帝的心，把她送了过去。

换来的是自己被冷落，而冯小怜成了宫里谁都不敢惹的人。

那年金凤台上，她一曲《兰陵王入阵》，把满场的人都弹傻了，连高纬都看得出了神。

从那以后，琵琶台天天响，冯小怜天天坐玉案。

再往前几年，北齐的皇位刚换人。

高湛病死，只留下一个二十出头的儿子。

高纬从小在宫里长大，见惯了父亲的荒唐事，登基没几天就开始收先帝的嫔妃，连嫂子都不放过。

胡皇后出身名门，规矩周全，可高纬对她没兴趣，整天围着那些姿色出众的宫女转。

冯小怜就是在这种时候被送进掖庭。

她不是一般人，琴艺了得，模样更是出众。

高纬一见她，就像被勾了魂。

没多久，就给她盖了琵琶台，还命人用白玉雕了石案，天天让她在上面弹琴。

他甚至把禁军名字都改了，叫“玉体侍卫”，说是为了她的安全。

朝堂上，御史斛律孝卿实在看不下去，上书说朝政废弛，阴阳不分。

结果这人被贬了，连个水花都没激起。

再说冯小怜，她不是光会弹琴，还懂得怎么让皇帝舍不得她。

她不争不闹，琴声一响，高纬就像被牵着走。

她不说话，高纬也不问朝政。

朝会时，她坐在他膝上拨琴，大臣们低头奏事，眼角余光都在瞄她。

武平六年，北周的兵打到晋州，响声震天。

高纬没想着怎么守城，反而叫人在城头搭了个木榻，铺上锦缎，撑起帷帐，让冯小怜坐着看打仗。

外头箭雨如麻，内宫却是丝竹不绝。

城破之前，高纬拉着冯小怜就跑，逃到一个小驿站，泥泞不堪。

他还嫌环境差，命人铺锦毯，说要“玉体横陈”。

冯小怜没说什么，照做了。

随驾的高阿那肱实在受不了了，写信劝皇帝收心，结果第二天就被拖出去问斩。

北齐最后的那段路，走得不体面。

高纬被俘的时候，手里还紧紧抱着冯小怜的琵琶，连士兵看了都摇头。

那年秋天，邺城的宫殿塌了，太极殿变成一堆砖头。

唐朝人路过时，看到的只有荒草和断墙。

李商隐写了两句诗，“小怜玉体横陈夜，已报周师入晋阳”，人走了，事却还在诗里。

冯小怜后来也没留下什么记载，有人说她被送往北周，有人说她病死途中。

高纬被软禁，没几年就死了。

那把琵琶，据说最后被烧了，灰都没留下。

参考资料：

《北齐书》卷十二、卷二十

《资治通鉴》卷一七三、卷一七四

李商隐《马嵬》

杨府.《“玉体横陈”的由来》.《家庭之友（爱侣）》

来源：鹊桥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