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说起唐朝，人们第一反应大多是盛世气象、李白诗酒、杨贵妃美人、胡旋舞……可你绝对想不到，有一年，竟然有人因为偷了几只乌鸦，掏了个鸟窝，最后被判了死刑，命都没了。

说起唐朝，人们第一反应大多是盛世气象、李白诗酒、杨贵妃美人、胡旋舞……可你绝对想不到，有一年，竟然有人因为偷了几只乌鸦，掏了个鸟窝，最后被判了死刑，命都没了。

这事出现在《北梦琐言》里，作者是五代时期的孙光宪。他是个有趣的人，喜欢东拼西凑写一些奇闻轶事，后来成了一本书，名字就叫《北梦琐言》。书里记载了唐朝末年的种种怪事趣闻，其中就有这么一桩——“温璋处死偷乌鸦掏鸟窝的人”。

温璋是谁？唐昭宗时期的一个小官，担任荆南节度使，也就是驻扎在荆州这一带的军政大员，说白了就是当地的土皇帝。唐朝末年天下大乱，中央管不着，节度使手里有兵有地，说一不二。温璋这个人呢，品性暴烈，脾气古怪，《北梦琐言》评价他“性残忍”，平时杀人跟切菜一样，动不动就把人绑起来砍了。

为什么偷乌鸦、掏鸟窝会引来杀身之祸？这事得从古代人对乌鸦的态度说起。

我们现在一提乌鸦，第一印象大多是“不吉利”，因为它叫声呱呱，让人听着心里发毛，俗称“报丧鸟”。但在古代，不少地方的人对乌鸦反而是敬畏有加，尤其是《礼记》《左传》里记载过“乌鸦反哺”，象征孝顺，古人就很推崇这一点，觉得乌鸦是孝鸟，是有灵性的生灵。

还有一点特别重要，乌鸦在古代也被看成“天命”的象征。比如《左传·昭公二十年》里记着：“乌集商庙，子产曰：‘国家将兴，必有嘉瑞；国家将亡，必有妖孽。’”鸟类在古人眼中，不只是鸟，是“天”的信使，是吉凶祸福的征兆。特别是黑色的乌鸦，神秘得很，连道士们做法事的时候，乌鸦都能当成“天降妖异”的象征。

所以温璋这个人，杀偷乌鸦的人，表面上是治安问题，实际上他是信了这一套，觉得这是在冒犯天命，破坏天象。

这背后还有一个唐末的时代背景。那个时候唐朝早就不行了，皇帝昭宗都被军阀裹挟着当傀儡，天下兵荒马乱，饿殍遍野，民不聊生。越是这个时候，越有人喜欢拿“天命”说事儿。大家都怕，怕天降灾祸，怕哪天老天爷一不高兴，灾星降临，皇帝换人，天下易主。

温璋也怕。别看他在荆州是一霸，他心里也知道，这天下随时可能换人做。尤其是他那个位置，荆南节度使，地盘小，兵力弱，四周全是虎狼环伺，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他就得小心防着。偏偏这个时候要是有人掏鸟窝，偷乌鸦，这对他来说简直跟谋反差不多。温璋信这一套迷信，觉得掏乌鸦窝是“大不敬”，是在冲撞天命，是给自己找麻烦。

所以，孙光宪在《北梦琐言》里记了一句：“荆南温璋性残忍，尝杀人以祭鸟。”——杀人献祭，专门用来祭这些鸟，摆明了是求“鸟神”保佑自己，保佑江山不倒，保佑他温璋不出事。

这放今天听着简直匪夷所思，但在当时却不算稀奇。唐朝末年，不光是温璋，很多军阀、权臣都迷信这一套。兵荒马乱之中，什么奇葩的事情都有。《资治通鉴》里就记载过，黄巢起义那年，洛阳城饿死的人尸体堆积如山，老百姓饿疯了，甚至吃人，街上还有人卖“人肉包子”。大乱之年，人命如草芥，偷只乌鸦丢命，算不得太奇怪。

其实，关于温璋这个人，还有一个细节特别能说明他多残暴。《北梦琐言》里还有一句话：“尝以人为鞞鼓。”什么意思？他曾经杀了人，把尸体剖开剥皮，做成鼓的鼓面，敲着玩。这都是什么心理？不就是想用最狠的手段来震慑底下人嘛。

但讽刺的是，温璋再狠，也没能保住自己的命。后来唐朝灭亡，五代十国乱成一锅粥，温璋也没混出个好结果。他这一系列杀人献祭、迷信神鬼的做派，不但没让他长命百岁，反倒成了后人书里骂他的材料。

有趣的是，《北梦琐言》里专门提了一个词：“残忍而不仁。”当时的士人读书人，对他这种行为都很反感，觉得他是“暴吏”，哪怕天下乱了，做官的也得讲个规矩，不能随便杀人，更不能搞这套“杀人祭鸟”的荒唐事。

这就像古代很多“暴君”的结局一样，靠杀人维持权力的，最后都得落个凄惨下场。温璋虽然比不上秦桧、董卓那种大奸大恶之人，但也是一个典型的小暴君，地盘小，胆子大，心术不正，心理极度不安，所以才迷信得要命，才会杀人祭乌鸦。

说到底，这桩“偷乌鸦被杀”的怪事，不过是那个时代一出小人物的悲剧。他们也许只是为了吃口饭，也许只是为了孩子玩个鸟窝，谁能想到一不小心就惹到了一个迷信成狂的权臣，最后落得个人头落地的结局。

回过头来看，整部《北梦琐言》，其实就是一部乱世众生相。里面有奇闻，有鬼怪，也有像温璋这种荒唐可怖的真实历史。它告诉我们，越是乱世，人越迷信，权力越大的人，越怕鬼神，越残忍。

所以别以为掏鸟窝是件小事，碰上对的人，或者说，碰上不对的时代，偷只乌鸦也能掉脑袋。

温璋杀人的手段或许早就消失在历史的尘埃里，但那个偷鸟的人，或许才是真正被历史忘记的无名之冤。

乌鸦还在叫，只不过再也没人记得它们当年给一个普通人带来了怎样的灭顶之灾。

来源：大史渠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