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李老板，院子里又来了一群女人。”保安拉杰什敲着我的办公室门。
“李老板，院子里又来了一群女人。”保安拉杰什敲着我的办公室门。
我透过百叶窗往外看，黑压压一片，至少有五十个。
“她们要干什么？”
“还是那句话，要用厕所。”
我放下手中的茶杯，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了。
2003年春天，我踏上了飞往印度的航班。
那时候中印贸易刚刚起步，大部分中国商人还在观望。
我李明，一个在浙江义乌摸爬滚打了十年的布料商，决定赌一把。
飞机降落在班加罗尔机场的那一刻，热浪扑面而来。
这里的空气里混杂着香料、汗水和不知名的气味。
我拖着行李箱，心里忐忑不安。
接机的当地中介叫做拉维，一个瘦得像竹竿一样的印度人。
“李先生，欢迎来到印度！”他的英语带着浓重的口音。
“你说的那个工厂地址在哪里？”
“距离市区50公里，很好的地方，很便宜。”
车子在颠簸的公路上行驶了两个小时。
窗外是一望无际的田野和偶尔冒出的小村庄。
牛群悠闲地在路中间散步，司机习以为常地绕过它们。
“到了，就是这里。”拉维指着路边一块空地。
我下车看了一圈，心凉了半截。
这哪里是什么工厂，明明就是一片荒地。
“这里什么都没有啊。”
“没关系，我们可以建，一切从零开始。”
我站在那片红土地上，望着远处的椰子树，有种想哭的冲动。
五万美金的投资，就这样砸在这片荒地上了。
拉维似乎看出了我的失落。
“李先生，相信我，这里会是很好的工厂。”
“为什么这么确定？”
“因为旁边就是阿南德普拉村，有很多人需要工作。”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确实有一个不大的村庄。
房屋都是土砖建的，看起来朴素而简陋。
“这些人会做纺织吗？”
“会学的，印度人很聪明。”
接下来的三个月，我像个包工头一样在工地上转悠。
从地基打桩到厂房建设，每一个环节都要亲自盯着。
印度工人的效率让我抓狂，今天说好的事情，明天准会出各种问题。
“为什么昨天铺的地砖今天全歪了？”
“昨天下雨了，先生。”
“下雨和地砖歪了有什么关系？”
“雨神不高兴，我们应该先祈祷。”
我学会了印度式的无奈，就是接受一切不可理喻的理由。
九月份，厂房终于建好了。
我开始招聘工人，主要是纺织女工。
村里的女人们胆怯地站在工厂门口，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我。
她们穿着色彩鲜艳的纱丽，但神情都很拘谨。
“你们有做过纺织吗？”我通过翻译问道。
大部分人摇头，只有几个年纪大的点头。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们。”
就这样，我的第一批工人到位了。
20个女工，3个男工，还有一个保安拉杰什。
开工的第一天，我兴奋得睡不着觉。
这是我在异国他乡的第一个工厂，意义非凡。
02工厂运营一个月后，我发现了第一个大问题。
女工们总是频繁请假，特别是下午时段。
“拉妮，你今天又要早退？”
“对不起，李先生，我肚子不舒服。”
“昨天也是这个理由。”
“真的不舒服。”
连续一周，每天都有两三个女工以身体不适为理由早退。
我开始怀疑是不是工作强度太大了。
“普里亚，车间的温度还可以吗？”
“温度很好，李先生。”
“那为什么总有人身体不舒服？”
普里亚低下头，不说话。
我意识到可能有什么隐情。
周五的时候，我把翻译叫来了解情况。
“她们到底怎么了？”
“李先生，这个...比较难说。”
“有什么难说的，直接告诉我。”
“她们不好意思用厂里的厕所。”
我愣了一下。
“厕所有什么问题吗？很干净啊。”
“不是干净的问题，是...没有隐私。”
我这才想起来，工厂建设时为了节省成本，我只建了两个简易旱厕。
一个给男工用，一个给女工用。
都是最基本的蹲坑，用木板简单围起来，连门都没有。
“那她们平时怎么解决？”
“憋着，憋到下班回家。”
我终于明白了问题所在。
女工们每天要工作八个小时，中间不能正常如厕，身体当然吃不消。
“为什么不早说？”
“她们觉得羞耻，不敢开口。”
十月份的时候，雨季来了。
印度的雨季不是开玩笑的，连下半个月的暴雨。
工厂院子里积水严重，旱厕更是没法用了。
“李先生，今天好多女工都请假了。”拉杰什跑来汇报。
“为什么？”
“厕所被雨水冲了，她们不敢来上班。”
我穿着雨靴到厂区后面看了一眼。
简易旱厕已经被雨水冲得面目全非，臭气熏天。
女工们聚在车间门口，神情尴尬。
“这样下去怎么行？”我自言自语。
当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决定。
重新建厕所，而且要建得像样的。
“拉维，明天你帮我找几个好的泥瓦匠。”
“要建什么？”
“厕所，现代化的厕所。”
“这个...需要很多钱。”
“多少钱我不在乎，一定要建好。”
03设计厕所的时候，我参考了国内的标准。
男女分开，独立隔间，有门有锁。
墙面贴瓷砖，地面做防水。
安装抽水马桶和洗手池。
“李先生，这个设计太复杂了。”当地的包工头看着图纸皱眉。
“哪里复杂了？”
“印度人不习惯用这种马桶。”
“那用什么？”
“蹲坑就行了。”
我坚持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建。
既然要建，就建得现代化一点。
材料采购花了一周时间。
在印度买抽水马桶和瓷砖比我想象的要麻烦。
“这种马桶要从班加罗尔运过来，运费很贵。”
“多贵？”
“比马桶本身还贵。”
我咬咬牙，还是决定买最好的。
女工们的如厕问题已经严重影响了生产效率。
建设过程比预期的要困难。
首先是水电问题，厕所需要接自来水和电线。
工厂的水电系统本来就不完善，现在要重新改造。
“为什么水压这么小？”
“这里本来就缺水，李先生。”
“那怎么办？”
“建个水塔，用水泵抽水。”
又是一笔额外的开支。
印度工人的工作节奏让我抓狂。
每天上午十点才开始干活，下午四点就要喝茶休息。
“拉梅什，为什么进度这么慢？”
“先生，我们已经很努力了。”
“努力？我看你们大部分时间都在聊天。”
“聊天也是工作的一部分，增进感情。”
我无法理解印度人的工作逻辑。
瓷砖安装的时候又出了问题。
工人们把瓷砖贴得歪歪扭扭，缝隙大小不一。
“这样不行，重新贴。”
“为什么要重新贴？能用就行了。”
“我要求必须整齐。”
“整齐要加钱。”
每一个细节都要讨价还价，我快崩溃了。
三周后，厕所终于完工了。
我亲自验收每一个细节。
男厕三个隔间，女厕四个隔间。
每个隔间都有锁，内部干净整洁。
洗手池安装了镜子和肥皂架。
外面还种了一些绿色植物做遮挡。
“怎么样？”我问拉杰什。
“很漂亮，李先生，像酒店一样。”
“女工们看到会高兴吧？”
“当然，她们做梦都想不到会有这样的厕所。”
我有一种满足感，这个厕所足够现代化了。
比我在义乌工厂的厕所还要好。
第二天是周一，女工们陆续到厂里上班。
她们看到新厕所的时候，眼睛都亮了。
“这是给我们用的吗？”拉妮问道。
“当然，专门为你们建的。”
她们围着厕所转了好几圈，神情兴奋。
有几个胆大的进去体验了一下，出来后叽叽喳喳地讨论。
我心里暗自得意，这下生产效率应该会提高了。
当天的工作很顺利，没有人早退。
我以为问题彻底解决了。
04第二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样七点半到工厂。
远远就看到工厂门口聚集了很多人。
起初我以为是工人们在等开门。
走近一看，全是陌生面孔。
而且清一色都是女性。
有年纪大的老太太，有抱着孩子的年轻妈妈。
还有一些十几岁的少女。
她们穿着各色纱丽，静静地站在院子里。
“拉杰什，这些人是谁？”
“我也不知道，李先生，她们一大早就来了。”
“来干什么？”
“说要用厕所。”
我愣住了。
厂里的女工也陆续到了，她们看到这个场面也很困惑。
人群中有一个妇女看到我，主动走了过来。
她说了一大串印地语，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她说什么？”我问拉杰什。
“她说想借用一下厕所。”
“为什么要用我们的厕所？”
拉杰什和那个妇女交流了几句。
“她说她们村里没有女人专用的厕所。”
我更糊涂了。
“什么意思？她们家里没有厕所吗？”
“有，但是男女共用的，她们不方便。”
我看着院子里密密麻麻的女性，心里五味杂陈。
这是什么情况？
我只是建了个厕所，怎么引来了这么多人？
“让她们先到一边等等，我想想办法。”
工人们开始正常上班，但院子里的女性没有离开。
她们就那么静静地等着，神情中带着期待。
上午十点的时候，村长来了。
接下来的场面让我永生难忘。
那些女性排起了长队，井然有序地等待。
第一个进去的是一个大概六十岁的老太太。
她在厕所里待了十分钟才出来。
出来的时候，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
其他人围上去询问情况，她兴奋地比划着什么。
第二个，第三个...
每个人出来后都是同样的表情。
惊喜，满足，还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感动。
我站在办公室窗前，看着这一幕，心情复杂。
一个简单的厕所，竟然能给这么多人带来快乐。
这是我没有想到的。
05下午的时候，队伍越来越长。
附近村庄的女性也闻讯赶来。
我的工厂院子变成了一个临时的公厕站。
“李先生，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拉杰什有些担心。
“为什么？”
“人太多了，会影响生产。”
他说得有道理。
我的工人们被这个场面搞得心神不宁，工作效率明显下降。
“你去和村长商量一下，看看怎么解决。”
村长很快就来了，脸上带着歉意。
“李先生，真的很抱歉，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
村长叹了口气。
下一句话李明震惊地了解到真相：
“消息传得很快，大家都想试试。”
“试什么？”
“试试在有门有锁的厕所里是什么感觉。”
这句话让我震惊。
在有门有锁的厕所里是什么感觉？
这对我来说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对她们竟然是奢望。
“她们平时真的没有这样的厕所？”
“没有，整个地区都没有。”
“那她们怎么生活？”
“习惯了，只能在特定的时间和地点解决。”
我试图理解这种生活方式，但实在做不到。
作为一个现代人，我无法想象没有私密厕所的生活。
“这个问题政府不管吗？”
“政府...这个...”村长显得很无奈。
“说实话。”
“政府说会建，但一直没有动静。”
我意识到这是一个更深层次的社会问题。
不是一个中国商人能够解决的。
但眼前的情况必须处理。
“这样吧，我给她们一个下午的时间，今天用完就不能再来了。”
“为什么？”
“因为这里是工厂，不是公厕。”
村长点点头，表示理解。
但他接下来的话让我更加意外。
“李先生，她们想给您一些钱作为感谢。”
“什么钱？”
“使用费，每人10卢比。”
我连忙摆手。
“不要钱，她们用就是了。”
“那怎么好意思？”
“没关系，我理解。”
那天下午，前前后后来了大概一百多个女性。
她们井然有序地排队，耐心等待。
有些人等了两个小时，但没有一个人抱怨。
每个人使用完后都会对我点头致谢。
有些人甚至双手合十，做出祈祷的手势。
我第一次感受到了这种被需要的感觉。
一个简单的厕所，竟然能带给这么多人尊严。
傍晚的时候，最后一个女性使用完毕。
院子里恢复了平静。
但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06第二天，我主动找到了村长。
我想更深入地了解这个问题。
“昨天的事情让我很震撼，能详细说说这里的情况吗？”
村长请我到他家里坐下，给我倒了杯茶。
“李先生，您是外国人，可能不太了解我们的情况。”
“我想了解。”
“在我们这里，厕所一直是个难题。”
“为什么？”
“传统观念、资金不足、地理条件，很多原因。”
他开始向我介绍这个地区的情况。
阿南德普拉村有300多户人家，大概1500人。
整个村子只有20多个厕所，而且都是最简陋的旱厕。
没有门，没有遮挡，基本谈不上隐私。
“女性怎么办？”
“她们只能在天黑后使用，或者走到村外的田地里。”
“这样不安全吧？”
“确实不安全，经常出事。”
他告诉我，村里的女性因为如厕不便，经常患上各种疾病。
膀胱炎、尿路感染、肾脏问题都很常见。
但因为传统观念的束缚，她们很少向男性医生求助。
“为什么不建更好的厕所？”
“没钱，也没人重视这个问题。”
“政府的态度是什么？”
“政府一直说要改善，但优先级不高。”
我这时候才真正明白了昨天那个场面的意义。
那些女性不是简单地要使用厕所。
她们是在追求一种基本的人类尊严。
在有门有锁的空间里，她们可以暂时忘记外界的目光。
可以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处理最私密的生理需求。
这种体验对她们来说，就像是一种奢侈。
“李先生，您的厕所改变了她们的认知。”村长继续说道。
“什么认知？”
“她们第一次知道，厕所原来可以是这样的。”
“干净、私密、有尊严。”
我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一个厕所，承载了这么多的社会问题。
“那些女孩子怎么办？她们还小。”
“从小就习惯了，长大后也是这样。”
“没有人想改变吗？”
“想，但个人的力量太微弱。”
我想起昨天那些年轻女孩的眼神。
她们看着那个厕所，就像看着一个全新的世界。
那种渴望和好奇，让我心疼。
“如果我同意她们定期使用，会有什么后果？”
“李先生，您真的愿意吗？”
“我在考虑这个可能性。”
“如果您同意，她们会非常感激。”
“但我担心会有更多人来。”
“确实会有，这个消息传播得很快。”
我陷入了思考。
这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商业决策了。
这关系到我的价值观和社会责任感。
07当天晚上，我一个人在宿舍里想了很久。
这个决定比投资建厂还要困难。
如果我同意开放厕所，工厂的正常运营肯定会受影响。
如果我拒绝，就是在剥夺这些女性的基本尊严。
我给国内的合伙人打了个电话。
“老李，你在印度怎么样？”
“挺好的，就是遇到了一个难题。”
我把情况详细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你是想做慈善吗？”
“不是慈善，我也说不清楚是什么。”
“那就是找麻烦，我建议你别管。”
“为什么？”
“你是去赚钱的，不是去解决社会问题的。”
他的话很现实，但我心里不舒服。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我会礼貌地拒绝，然后专心做生意。”
挂了电话，我更加纠结了。
从商业角度考虑，他说得对。
但从人性角度考虑，我觉得应该帮助这些女性。
第二天，我又去找了村长。
“如果我同意定期开放厕所，需要什么条件？”
村长的眼睛亮了。
“您真的愿意考虑？”
“先说条件。”
“我们可以安排时间，不影响您的工作。”
“具体怎么安排？”
“工作日的中午休息时间，还有周末。”
“有多少人会来？”
“可能会很多，但我们会控制人数。”
“如何控制？”
“限制每天的使用人数，按村庄轮流。”
我觉得这个方案还算合理。
“清洁卫生怎么保证？”
“我们会安排专人负责，绝对不会弄脏。”
“如果有人不遵守规定呢？”
“我们会严格管理，违反规定的永远不许再来。”
看起来村长已经考虑得很周全了。
“给我三天时间考虑。”
“好的，李先生，谢谢您愿意考虑这件事。”
这三天里，我观察了工厂女工的反应。
她们对这件事的态度出人意料。
“普里亚，你觉得让村里女性使用我们的厕所怎么样？”
“我觉得很好，李先生。”
“为什么？”
“因为我理解她们的感受。”
“你也有过同样的经历吗？”
“当然，在来这里工作之前，我家也没有好的厕所。”
“现在感觉如何？”
“感觉像是换了个人，有尊严多了。”
其他女工也表达了类似的观点。
她们不仅不反对，反而很支持这个想法。
“李先生，您如果同意，我们可以帮忙维护秩序。”拉妮说。
“不会影响你们工作吗？”
“不会，我们会在休息时间帮忙。”
女工们的态度让我很感动。
她们愿意分享这个来之不易的便利。
这种同理心让我做出了最终决定。
08第四天，我把村长叫来了。
“我同意定期开放厕所，但必须按照我的规定来。”
村长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太好了，李先生，您是大好人！”
“先别急着高兴，我有很多要求。”
“您说，我们都会遵守。”
我拿出准备好的规则清单。
“第一，使用时间限制在工作日中午12点到1点，周末上午9点到11点。”
“可以。”
“第二，每天最多20人，必须提前登记。”
“没问题。”
“第三，使用后必须保持清洁，如有损坏照价赔偿。”
“当然。”
“第四，如果影响正常生产，我有权取消这个安排。”
“理解。”
“第五，不许带小孩进厂区，安全第一。”
“好的。”
村长对每一条规定都表示同意。
但我还有一个更重要的要求。
“最后一条，我希望你们能想办法自己解决这个问题。”
“什么意思？”
“我的厕所只是临时解决方案，你们应该争取建自己的厕所。”
“这个...很困难。”
“不管多困难，都要努力。”
“我们会尝试的。”
规则制定完毕，我们开始试运行。
第一天中午，有15个女性来使用厕所。
她们严格按照规定，排队等候，使用后清洁。
整个过程井然有序，没有任何问题。
工厂的女工们主动帮忙维持秩序。
她们教那些村里的女性如何使用抽水马桶。
如何开水龙头，如何使用肥皂。
这个场面让我很温暖。
女性之间的这种互助精神，跨越了语言和文化的障碍。
一周后，这个安排已经运转得很顺畅。
村里的女性们非常珍惜这个机会。
她们总是提前到达，耐心等候。
使用后会仔细清洁，绝不留下任何痕迹。
有些人甚至会带来自己的清洁用品。
09一个月后，我发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变化。
工厂的女工人数开始增加。
从最初的20人，增加到了35人。
“拉杰什，为什么突然有这么多人来应聘？”
“她们都想来这里工作，李先生。”
“为什么？”
“因为这里有最好的厕所。”
我哭笑不得。
没想到一个厕所竟然成了我工厂的招牌。
新来的女工们工作都很认真。
她们对能在这里工作感到非常珍惜。
“为什么她们工作这么积极？”我问普里亚。
“因为她们知道这里的老板关心女工的需求。”
“就因为一个厕所？”
“不只是厕所，是您对女性的尊重。”
这句话让我深受触动。
原来尊重可以换来如此大的回报。
生产效率也大幅提升。
女工们再也不用为如厕问题分心。
她们可以专心工作，不再频繁请假。
产品质量也有了明显改善。
“李先生，我们工厂的口碑在当地很好。”拉维告诉我。
“什么口碑？”
“大家都说您是最好的老板。”
“为什么？”
“因为您关心工人的基本需求。”
消息传播得比我想象的要快。
附近几个村庄的女性也开始前来。
她们不是要工作，就是想体验一下现代化厕所。
我不得不扩大开放时间。
“村长，人数越来越多，我有些担心。”
“李先生，您的善举感动了很多人。”
“但这样下去，我的工厂会变成旅游景点。”
“我们会控制的，绝不让您为难。”
三个月后，当地政府注意到了这个现象。
镇长亲自来到工厂。
“李先生，听说您在帮助当地女性？”
“只是一点小事。”
“这不是小事，这是大事。”
“为什么这么说？”
“您解决了我们多年没有解决的问题。”
镇长告诉我，他们已经决定在镇上建设第一个公共女厕。
“真的吗？”
“真的，而且会按照您厕所的标准来建。”
这个消息让我非常高兴。
终于有人开始重视这个问题了。
“什么时候开始建设？”
“下个月就开始，预计半年完工。”
“那村里的女性就不用来我这里了。”
“是的，但她们永远不会忘记您的恩情。”
我心里五味杂陈。
帮助别人的同时，也帮助了自己。
这是我没有预料到的结果。
10半年后，镇上的第一个公共女厕建成了。
开业那天，我被邀请去剪彩。
整个仪式非常隆重，来了很多官员和村民。
镇长在致辞中特别感谢了我。
“李先生用实际行动告诉我们，什么是真正的关怀。”
“他不仅是成功的商人，更是我们的朋友。”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那些曾经在我工厂使用过厕所的女性们，眼中含着泪水。
剪彩仪式结束后，村长找到了我。
“李先生，我代表全村女性感谢您。”
“不用客气，我也学到了很多。”
“您学到了什么？”
“学到了什么是真正的需求，什么是真正的帮助。”
公共女厕投入使用后，来我工厂的外村女性明显减少了。
但我工厂的名声却越来越响。
很多中国投资者来参观，都对这个故事很感兴趣。
“老李，你这个厕所营销做得不错。”一个朋友开玩笑说。
“什么厕所营销？”
“用厕所打开市场，这创意绝了。”
我苦笑着摇头。
这根本不是什么营销策略，而是偶然的善举。
但结果确实超出了我的预期。
工厂的业务越来越好，订单络绎不绝。
当地政府也给了很多优惠政策。
“李先生，您是我们镇的荣誉市民。”镇长宣布道。
“这个荣誉我当得起吗？”
“当然当得起，您改变了我们的观念。”
一年后，我的工厂已经成为当地最大的纺织厂。
员工增加到了200人，其中女工占80%。
她们工作积极，忠诚度很高。
离职率几乎为零。
“为什么她们都不愿意跳槽？”我问人事经理。
“因为她们觉得在这里有尊严。”
“就因为一个厕所？”
“厕所只是开始，重要的是您对她们的态度。”
我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
商业成功不只是利润和效率。
还有人性关怀和社会责任。
当你真心为别人着想时，回报往往超出想象。
这个小小的厕所，成了我事业成功的起点。
它让我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本土化经营。
不是简单地适应当地文化，而是真正关心当地人的需求。
来源：方圆故事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