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娘亲,太监和寻常男子有什么不同(完结)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6-20 16:19 1

摘要:一骑红尘妃子笑,从前的宠妃,到了今朝摇身一变成为宠宦,呼风唤雨,遮蔽圣听,敛财无数。

我问娘亲,“太监和寻常男子有什么不同。”

娘亲犹豫再三地告诉了我,“不用生孩子,还能享清福。”

我欣喜若狂,一顶小轿直接入了抠搜小太监的门。

娘亲骗人,这小太监分明又穷又抠又‘能干’。

门外传来响动,带着满身寒气的男子来到床边,一把掀开了我的红盖头。

男生女相,雌雄莫辨。

我看着这个所谓的夫君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许是夜太安静,那声音清晰明了。

那男子嗤笑了一声,手臂遮住烛影摇曳,好半晌才出声。

“我每月发放例银,月末出宫回家,你看好门户,节省开销也就罢了。”

“你与我半斤八两,我是没根的太监,你是没家的孩子。”

“就当搭伙过日子,我不会欺负你,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想起了压在嫁妆箱底的春宫画本,小心翼翼开口道。

“我们要行夫妻之事吗?”

“咳咳咳。”姜瑾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不自在的开口训斥。

“你一个小姑娘家家,说这种话,也不嫌害臊。”

“我与你有夫妻之名,不会有夫妻之实。”

“许知秋,你还小,不懂事我不怪你。”

“我已经十七了。”我下意识地开口反驳道。

他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我有些口舌发干。

可是想到了临行之前阿娘对我说的话。

“人心是肉长的,只有夫妻水乳交融,知心知底,才能濡沫白首。”

闭着眼睛昂着头,伸手扯开他的衣服,我翻身一下子把他压在床榻之上。

“我看过,闺房之乐太监也能享受。我学了,夫君要试一试吗。”

他的眼神阴寒的刺骨,我大着胆子胡乱亲了上去。

那张薄唇柔软弹糯,张张合合的话语被我吞进嘴中。

他的身上香喷喷的,我一时忘情的攀上了他的脖子。

太监没有男人的本事,可却还有男人的情欲。

“许知秋,你别后悔。”

翻身扯下了红色幔帘,一夜灯火无眠。

我是被一顶挂着绸缎的大红软轿,抬进了姜瑾在宫外的宅院里。

姜忠铭是皇宫大内最得脸的大监,姜瑾不过是他众多的干儿子之一。

一骑红尘妃子笑,从前的宠妃,到了今朝摇身一变成为宠宦,呼风唤雨,遮蔽圣听,敛财无数。

更是一句话可断满门生死祸福。

朝廷勒令查办贪污腐败的官员,一旦涉事抄家灭族。

我爹也在其中,坐立不安之际,忽然听见了姜忠铭大开门户。

挑选百官庶女给干儿子们娶妻。

他的目光倏然看向最不受宠的我身上。

我坐在廊前吃着他好不容易端来一次的荔枝。

连里面的籽儿都不愿吐掉,“我嫁也行,你给我五十两银子,放了我娘亲。”

“算是卖身钱。”

他恨得牙痒痒,没想到病弱的小狗崽子,也想在他身上咬块肉下来。

不过事出权宜,思虑再三还是答应了我,嫁女买平安。

我娘一向立不起来,在府里谁都能指使她欺她,可也从来不放在心上。

握着她的手,我把这些钱塞到了她怀里。

“娘,你跟王伯走的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

“孩儿,去享清福去了。”

小时候我看过隔壁院里的花姨娘产子大出血。

那一张总是陪着我爱笑爱闹的脸蛋,惨白如鬼。

一盆盆血水被端出来,满院子都是积年沉垢的铁锈味。

她死了,我从那儿之后,看见小孩子都会害怕。

娘亲说,嫁给太监,不用产子,万事不愁,我高兴坏了。

欢欢喜喜进了姜家的门。

和话本子里说的大婚之夜一样。

虽然没有宾客庆贺,也没有拜堂成亲。

可那一对不合礼制的凤凰花烛彻夜燃在床两侧,我的心好像也温暖了许多。

2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我只觉得腰臀之间酸软无力,就像是被马车轧了又轧,下床的时候差点给铜镜行了个大礼。

另外半边床铺早已经冰凉,姜瑾只留下了一张字条。

“我已入宫,省钱度日。”

我颠了颠一旁的钱袋子,里面不过碎银几两。

春风一晚,连买个糖葫芦的钱都不给我。

吝啬、小气、无情。

我听坊市上说,花有百日红,像姜忠铭这样的人早晚会死。

连带着他的‘子子孙孙’。

我为自己和姜瑾担心,总觉得日后还是得靠自己养活全家。

每两三日通书信时说到此事,总是触动他摇摇欲坠的自尊心。

他在信中严词厉色的告诉我,让我守好妇人本分,不要杞人忧天。

就连月末回来的时候也不给一个好脸色。

哄了再三还是不愿意,气不过我也干脆懒得再理。

夫妻之间也没有光一个人让步的道理。

我两就此冷战了好些天。

我凭着一手好针线,在集市上每日也能挣得小半吊钱。

我就上街买了些农具种子,春日里播下的粮食,等到来年自然就会丰收。

只是这条巷子里住的都是些宦官家眷。

有得宠的,就有失宠的。

自然有气不过的平民百姓,三两日扔个烂菜烂叶,臭蛋鱼虾什么的。

这天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人,自家大狗生了病,特地拉到了我这小院里。

姜瑾回家的时候,我正捂着鼻子铲屎,抹掉地上还有院墙之上,稀稀拉拉的痕迹。

“这是怎么回事?”他皱着眉头,一把拉起我,扔掉了我手中肮脏的布条。

“没事儿,不过是小孩儿玩闹,收拾收拾就好了。”

“我忘了你这个时辰回来,等着,我去东市给你买些肉煮……”

我想着息事宁人,想把人先带回屋子里去,可是他屹然不动。

“什么小孩儿,这街坊巷市临近的,只有一家死了婆娘的中年汉子养狗。”

“许知秋,一步退步步退,他就是看准了我在宫中,你一个人在家欺负你。”

我阻在他的身前不想多生事端,“夫君……”

姜瑾站在我的身前,心中早有决断,“走!”

他拉着我的胳膊,从院门口拿起了犁地的铁锹。

那力度大的好像要将人给活埋似的。

他一脚踹开了那户大门。

这住了个单身汉,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早出晚归的赌博,鲜廉寡耻。

看见姜瑾那个小身板儿带着我来示威。

那汉子只是先淫邪的看了我一眼,不伦不类的作揖行礼。

“姜公公带着妻子,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那个“妻子”咬音极重,分明是在骂姜瑾。

“狗是畜生,不懂事定然是主人没教好。物似主人行,白老汉,你真是好样的!”

一把铁锹哐当一声抡在了他的老脸之上。

当即人躺在地上,已经是个半死。

姜瑾从兜里掏出了半两的银子,顺着地面滚到了那老汉的眼前。

“管好你的狗,不然下一次,我要你两一起死。”

3

姜瑾带着我离开的时候,还能听见背后咬着牙的谩骂,十分难听。

“姜瑾,你不过是个银样镴枪头,以后死了跟我一样没人磕头摔罐。”

“姜瑾,你们这样的残废怎么还不去死!”

他捂着我的眼睛耳朵,出门的时候还踢了那恶狗一脚。

等到我们二人站在了熟悉的街道上,姜瑾终于放开了我。

他看着刚刚被我攥在手中皱皱巴巴的衣袖,沉着脸,“我帮你出头,你难不成觉得我过分,想要骂我?”

我看着他,拿手帕擦他脑门的汗,突然惊奇的喊出声,“姜瑾,你居然是黑的!”

姜瑾皱着眉头,“哈,你在说什么玩意儿。”

我把那帕子上的白粉拿给他看。

“你瞧,人人都说宫里的太监是美貌小白脸,你居然是背着我偷偷擦粉!”

“许知秋!”他一时羞愤一把夺过帕子。

他靠近我的耳边,压低声音咬牙切齿,“我从宫中带了些物件儿,你今晚完了!”

我略略红了脸,初经人事,大姑娘也有了一点羞耻之心,“好好好,还不让人说。”

我们两个人像是寻常的小夫妻一般,穿梭在大街小巷之中。

他从怀中掏出了从宫里带出来的糕点还有发放的例银给我,踟蹰着叮嘱道:“喏,去了半两,剩下的你俭省些用。”

“隔壁严大胖虽是个睚眦必报的孬种,可妻子方氏是个好的,你若是在家无聊,可在严大胖入宫的时候去寻她说说话。”

我笑嘻嘻的把东西收好,一边打趣着。“我还以为你脾气大不愿同我说话了,如今打了一架,倒是不生我的气了?”

姜瑾的眉头一下立了起来,“究竟谁不愿,你若是多哄一哄……”

他打住了话头,无奈地叹气,“我跟你计较什么,你分明是好意,为我担心。”

他从没这样跟谁说过话,到最后的字句好像飘进了风里,让人摸不着。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

他板着个脸,“我跟你说的可记住了没有?”

我捂着耳朵,“知道了知道了,死要面子活受罪,你比我少时的嬷嬷还要啰嗦。”

他听了我的话,当即气不过,抹了一把脸就往家里走。

“夫君!”我拉长了嗓子叫他,他不理。

我试探的牵起了他的手,姜瑾不说话但也没拒绝。

我满足的笑了笑,日子说是这样过,也算有个盼头。

“你们家姜瑾倒是对你顶好,话不多但贵在肯为你用心。”

双手上布满老茧,才二十出头脸上却尽数都是皱纹与白班的方氏姐姐一边做着衣裙一边不停给我塞些瓜果点心。

严大胖吝啬无比,我明白这是她这些日子抠抠搜搜才存来的,装作与她说说笑笑不舍得吃。

她似乎察觉到我的犹豫,“别客气,我从前也有一个妹妹比你还小些呢,自从被卖过来就没有见过了。”

我不擅长安慰人,只是一昧的将糕点往嘴里塞。

她笑着看我,像是看一只吃欢的小鼠,摸着自己干瘪的肚子笑得苦涩,“我若有女儿,同你一般乖巧可爱便好了。”

一声踹门的巨响传来,严大胖醉醺醺的声音传来,“人呢?贱人,还不快来给本监拖鞋洗脚。”

方氏一把将我推在低矮的柜几边藏着,神色慌张,手指竖在嘴唇边带着几分恳求,“千万,千万不要出来。”

那一夜,压抑的惨叫同方氏惨痛的面容在我眼前交织不停。

我连滚带爬的逃出严家那个屋子,仓皇间还绊倒了院中装柴的空竹笼。

4

我连着几日老实待在屋里,没敢再登严大胖家的门,半夜做噩梦都是他肥肉堆积,手里还拿着鞭子的身影。

直到家中粮油枯尽,不得不上街采买。

可刚到巷口与街市的拐角,就听见前面围了一圈人嘀咕个不停。

“这不是严大胖家那婆娘吗?死就死了,怎么还给人直接抛尸在这儿,岂不晦气!”

“她死的真惨,你看看身上都是血,连肚子都被剖了,这些太监真是半分良知都没了,怎么也没人报官呐。”

“她可是被卖给了太监,活着死了都是宫里太监的物件儿,谁敢多管闲事?这种天气可招苍蝇呐,还是一把火烧了,大家都干净。”

我拨开了人群,木愣愣的肚子走上前,拍了拍方氏早已经干枯雪白的脸庞,什么都顾不得,扯下篮布就给她盖上。

我还怀着一丝乞求,“谁借个车予我,到城郊好好下葬。”无人应答。

我苦笑了一声,明白这些人在顾忌什么。

这欢巷附近传遍了,严大胖发话,他家这妇人是想着偷钱才被活活打死的,这样的人谁碰,就是跟他过不去。

如今严大胖可是姜忠铭身边得脸的干儿子之一。

方氏定然没有想过,自己只不过是把缝补得来的几吊钱寄回家,就惹来了杀身之祸。

我握着从方氏身上掉下来染血的铜板,直到半夜才恍惚回到家中。

我早就知道人命不值钱,可没想到一把土就足以填平死后的路。

可刚踏进院里,就被人从背后狠狠一脚踹在了膝盖窝,疼得往地上一跪。

一双手毫不犹豫在我身上摸索着,直到把那串铜板砸在我面前,尖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好啊,近墨者黑,那臭婆娘就是被你利用唆使才敢偷本监的钱财,如今物证在手,你仗着谁的威风敢扫本监的脸面!我定要你不好过!”

接二连三的大嘴巴下来,我被严大胖打的眼冒金星,久久没有回过神。

直到撕裂的痛感自嘴边响起,星星点点的血迹溢出,我才一口咬在了严大胖的虎口上,哪怕他叫破了天都没有松口。

我自长到大,从来没有被人像刚刚那样按着头扭打,至多不过是被不知事的姜瑾初几次弄的难以下床而已。

恶从胆边生,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硬生生把体型偌大的严大胖拖着来到了院墙边,转身松口拿着铲屎的铁锹就往他头上身上敲。

那味道被汗液融化之后熏天,严大胖躲闪不及一下子砸在了嘴巴边上,伸出舌头一舔脸色大变,“你个疯婆娘,姜瑾都不敢这般对我,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严大胖,半夜三更闯我家搅得鸡犬不宁,信不信我偷偷向锦衣卫举报你个草菅人命!”

蓦然回首,我便看见风尘仆仆的姜瑾尤还穿着太监服饰归来站在门口。

这事儿真闹大了,谁都不好收场,严大胖自知理亏,临走之前咬牙切齿,“姜瑾,你要是决心护着你这婆娘,宫中时日长久,咱们走着瞧!”

姜瑾从怀中拿出一管金疮药,面无表情的给我膝盖嘴角上药。

我惴惴不安,以为会为了我多生事端责备,没料到他却只是盯着我的脸,低声轻轻问了一句,“还疼吗?”

摇了摇头,我有些郁闷地看着桌上被姜瑾捡起来的铜板,“严大胖在宫中应该比你更得宠吧,都是因为我多余收尸,害得你与他不对付,对不起。”

他的手擦去我的泪,将我的脸揉成一团,“是我让你与方氏走动散心,若是这么说应当怪我。许知秋,你没有过错,是这世道让人活不能活,死也不能安心去死。”

“别想了,我与人串了班回来不易,有这想的功夫,不如多与我在床上磨蹭不是?”

他在宫中沾染的脂粉香味倏然笼罩了我全身,感受到蒸腾的热意一点点侵蚀神智,我的脸也变得红润。

夜深了,可树上的知了一夜未歇。

5

天还未亮,我用帕子遮住脸,从身体里拿出昨晚姜瑾塞进神秘洞口的一串玛瑙珠子,起身还有些踉跄。

我有些羞恼,用水洗脸的时候在心中骂,“死人,不知又从哪儿学会了这些个招数,这还怎么好意思拿去卖钱。”

姜瑾突然出现在身后,好似知道我在想什么,淡淡地开口打趣,“瞧瞧,上面怎么还有些白色黏液洗不尽似的。”

红珠子上沾染了干涸的欢爱痕迹,煞是显眼。

我瞪了他一眼,姜瑾却毫不在意的一把将我揉进怀里,“宫里头传了调令,让我今日起去熟火处当个小管事儿,转司柴火。如今夏日还能偷闲一二。”

他说得轻巧,我想到了昨晚严大胖闹事却轻易放过,便明白其中关窍,脸上恼意散了三分,“是我给你惹了什么麻烦是吗?”

姜瑾原本若无其事,在看见我担忧万分的神情之下也稍稍被阴云遮住了几分,“没什么大事,不过就是例银克扣一二,倒是要辛苦你了。”

“害,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有你这珠子还有我做针线活顶着,撑两三个月绰绰有余。”

我拍着胸脯向他保证,却没想到人情冷暖,这一打压就是半年。

熟火处原本就在膳侍监管理之下,职位高的比比皆是,姜瑾光是打点上下关系就入不敷出,每月末回来脸上都是一片愁云惨淡。

我知道他日子不好过,可到了冬日买卖厚衣服的人越多,我们这些最底层的绣娘赚的钱越少。

我穿着及笄那年买的如今有些短小的棉衣,默默拿着一半烧饼,坐在姜瑾身边,“今天门口又倒了一具冻死的尸体,没柴火过冬,我们也会像外面的流浪汉一样吗?”

“不会,明日,明日就有柴火了。”姜瑾安抚地吻在我的眉间,话语落下掷地有声。

第二日,一大框柴火还有半个包裹的干粮,就送到了院门口。

姜瑾眉色飞扬,踏过雪地一把将我涌入怀中,“知秋,咱们可以安生过个早年了。”

看着他脸上的阴翳散了不少,我也跟着笑了,火光亮堂,照亮了整个屋子,我跟他相互依偎在一起,好似这片天地都安静了。

叮铃哐啷的拆家声响起,我与姜瑾刚打开房门,就被人四肢伏地压在地上。

穿着锦靴的庞硕男子一脚踢散了院里的柴火堆,轻蔑开口,“姜瑾,你胆子大得很啊,宫中一草一木皆是雨露恩赐,你竟然敢贪污!你穷困潦倒死了也不过一条贱命,你可知这些宫中柴火价值几何!”

姜瑾直接气笑了,一张未抹脂粉的脸庞英气锐利,“严大胖,不分青红皂白污蔑,你心中可还有半点天子王法!”

“我告诉你,在这条街,我严大胖就是王法!”

他重重一脚踩在姜瑾脸上蹂躏,看着青红相交的脸蛋粘上灰尘只觉心中畅快,“长得好娶的婆娘命大又怎样?还不是一样断了根的东西!我说过,只要我在司礼监一日,你就好好熬着吧。给我打!”

“不要,你们怎么能随便打人呢!”我奋力的想要上前制止,可被压着唯有一张脸蛋被人勾着抬起。

严大胖眼中淫邪不减,看着我颇有趣味地开口,明明是问,却似乎早已命定,“那日没瞧见,果然是个美人坯子,不如跟了我,就放过那个小畜生怎么样?”

“你敢再动她一下,我就是死也要拖你下地狱!”姜瑾猛地抬头,眼神凶狠似一个野狼羔子,严大胖都不注意往后退了一步。

“呸!”我一口唾沫吐在严大胖的脸上,“想娶你娘老子,也不看看自己多大脸多大本事!严大胖,你今日打不死我与我夫君,我就日日夜夜让你家宅不宁!”

“公公,宫中出了事儿,自然也要先上报走流程才能处置啊。”身边的小太监为难的提醒了一句。

“多嘴!好一对伉俪情深,不想活就都去死吧!”严大胖抹了一把脸瞧着没人敢上,自己从院中找了一根晾衣服的绳儿,缠上了我的脖子。

他面目狰狞,正准备动手,“你们算个什么东西,还敢在我面前造次!”

一道阴柔却又轻缓的声音自院外响起,“你刚刚说,谁是王法?”

6

三番五次被人打断,严大胖气急败坏转身,一瞧见院外四个低眉耷眼的小太监,抬着一顶小轿立在门口,腿脚一软跪倒在地,“自然是我严大……姜大监?儿子给您请安。”

风雪已停,可轿子中的人好似十分畏寒,厚重镶着金线宝珠的鸭绒缎子遮住四方,半点身影不露,“怎么,我许是老了,竟然不知道这宫中规矩,或这欢巷的规矩是你来立的?”

刚刚的话不过是猴子称霸王,他不过一个司礼监的掌事,若是知道这条街最大的主儿姜忠铭在侧,他是连个屁儿都不敢放的。

“儿子知错,儿子知错!这宫里宫外的规矩自然都是您定的!儿子不过是代惩罚而已!”

严大胖五体投地,他身后跟着的小太监都一溜儿跪下半点不敢言语。

姜瑾拉着我在后面也跪了下去,眼神示意我低头不要出声。

轿子里的人过了好半晌才笑了一声,“后面的,上前几步让我瞧瞧。”

姜瑾揣手低着头,小碎步走到轿子边上三尺远,“奴才熟火处姜瑾,给您请安。”

“哟,还是本家。”

轿子里忽然被人掀了一道缝,隐约可以感知散发的热意与冲人的幽香,“姜瑾,长相倒是不错……曹贵嫔昔日受辱唯有你发了善心,事后也未声张,倒是个知进退的。在熟火处办事,是个不骄不馁的,有几分我的气节。”

姜瑾稳稳当当的低头俯首,“儿子似爹,都是听您宫中教诲,勉强学的一二。”

“这是怎么个事,你想怎么解决。”这淳朴又真诚的奉承话大抵说到姜忠铭心坎上了,语气中带了几分漫不经心。

“回大监的话,奴才提前支了年节嘉赏,采买些宫中贵人不要便宜卖的碳火吃食,给内子过冬用的。好似被严公公误以为偷拿了宫中份例。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这样的人冒冒失失,怕是不适合在御前行走伺候。”

“有理,拖去没人的地方乱棍打死,不必上报了。姜瑾,你做事倒周全,以后便跟我吧。”那小轿转转悠悠离去,还带走了院里的人。

呼喊夹杂着棍棒声没一会儿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我还傻愣愣地头磕在地上不敢起身,姜瑾跌跌撞撞来到我的面前,将我扶起遮住我的耳朵,“别听,以后都是好日子,不会让你受欺负了。”

他的话大抵是真的,从那天起家中银钱再没有短缺,那些个从前看不起我的欢巷宦官家属都见天儿的来院里喝茶送礼,日子倏然见就好过起来。

可我内心总是不安,这样的日子同茶馆话本子那些个走狗兔死狗烹的结局,好似又近了一步。

偏偏姜瑾不当回事,抱着我躺在软榻上,玩弄着面前养得愈发一手抓不下的高耸山峰,一边笑的淡然,“姜忠铭可是陛下面前数十年的红人,眼瞧着就要新帝继位,功成身退了,别说这些没边际的傻话。我可还等着给你多多挣钱,换个大宅子。”

我也在笑自己一介妇人杞人忧天,真到了那时候大不了收拾些现下存的细软首饰,一起跑路去乡下,皇权触角伸不到的地方安然度日。

“嗯……”姜瑾重重捏了一把我的峰首,风月之事,食髓入味久了好似也有些许意趣,我抿着唇缓慢解开胸前扣子,将他的手带着往身下探。

姜瑾伏在我的耳边,笑骂了一句,“小狐狸精。”

呼吸交缠着,喷出来的水打湿了床榻。

一场欢爱结束,我把玩着他的手指,“我不过是寻常人家的女子,你如今得势,外面那么多想要予你的人,你就守着我一人?”

姜瑾懒懒的捏了一把我的脸蛋,“世上女子千千万,可当初愿意与我相互扶持过日子的唯有你一人。更何况我若是跟在姜忠铭身边,有你他才能更加放心的将差事交由我。”

我疑惑不解地看着他,可姜瑾却没有同我解释的太多,只说了一句,“权财都是不定的,唯有人才是致命死处,用着才放心。”

我当时还没有懂他这话的含义,直到后来才明白,他因为心中有了我得到了重用,也因为爱上我甘心赴死。

7

我那杀千刀的爹不知为何趁着姜瑾入宫办差寻上门来。

我大刀阔斧坐在院子里,连茶水都没有倒上一杯,摆明了不欢迎,可我爹还是腆着个老脸坐在了我的身边。

他如今不过是个八品芝麻官,在太常寺做个协律郎打卡下班,没想到还有求到我这儿的一天。

“知秋啊,我打你小,就知道你必定有大出息,你瞧瞧现在可不是,女婿如今在宫里当差可真是平步青云呐,以后你们生个大胖小子,那必定是……”

我冷冷打断他这一番高谈阔论,“姜瑾是个太监,早就绝了子孙后代。”

他一张脸上青青白白,却还是坚持不懈的开口,“这话说得,咱们是一家人,要不然我把你嫡姐儿的孩子过继过来,膝下也热闹不是。”

我拿着柴火签子剔了剔牙齿,“许家好歹也算的上清流门户,连个小崽子也养不起?还是说你想过继到我与姜瑾膝下子承父业,将来也做个断子绝孙,出色的太监首领?没别的事儿就散了,我不早就卖给姜瑾姓姜了吗?”

他梗着脖子敲桌,“打断骨头连着筋,你再怎么说身上也流着我的血脉,还不能替自己娘家着想了?这倒也罢了,我听说姜瑾如今在替姜公公与锦衣卫合作,彻查春闱舞弊案,我…咱们家也有个门生,你让他高抬贵手。”

我爹瞧着怀柔政策不行,索性在我面前端起了生父的架子。

“就你这芝麻大的官还有人投靠?”我抬眸瞧了他一眼,不无讥讽的说道:“他在外面做什么,那是他的事情我管不着。更何况,许庆业,这天下谁都知道,女儿送到太监门里,这不叫嫁,叫买卖。咱两早就恩断义绝,别在我面前端什么礼义廉耻的架子,我自小有娘生没爹养,不懂这一套。”

“你你你!”我一把拍掉我爹指着我鼻子的手指,“我这个人知恩图报,别想道德绑架我。”

我爹气的在院子里踱步,但还怀揣着一丝期许不愿意离开。

姜瑾突然拿着一包还温热的点心出现在我门口,看着院里出现一个不认识的陌生男人,眸中暗沉,“这又是哪位?我这私人院子,还真是天天搭戏台。”

“你回来啦!鲜花饼?我爱吃这个儿。”我高高兴兴从他手里接过这一包酥饼,盘腿坐在葡萄藤下的蒲扇下等着看戏。

姜瑾自从严大胖那事儿之后,格外厌恶男人踏足家里,哪管是不是我那从未露过面的爹。

“女婿你回来啦?今日初见深觉亲近,不愧是一家人啊。我是知秋她爹,我这儿有一个门生他在春闱里不小心犯了一些不知道忌讳,所以想……”他搓搓手,意有所指的看着姜瑾。

姜瑾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转过头看我仰头看天没有反应,声音轻轻柔柔,“许大人真是秉公严明,大公无私,知道门下不严,竟然不顾朝堂上御史言官抨击朝臣与宦官亲密过往的奏疏登门,您放心,我定然严查,不损大人清誉。”

“不是,我不大公无私,不是我没有同宦官亲密……你,我一个芝麻官谁会在意啊,我就是想有个后辈捧着敬着,真是……”我爹见姜瑾油盐不进吗,甚至一开口就给自己扣上顶大帽子,赶忙摆着手往门口走去。

临走不装了,骂骂咧咧个不停,“都说太监喜怒无常,不要脸面,如今看来真是没根的东西,活该断子绝孙!”

我听着这话都有些生气,磨蹭到姜瑾身边,“不知底细的外人才听风就是雨,我是你的枕边人,你什么样我最清楚,你是天底下最心软上进不过的人了。”

姜瑾嘴角微微扬起,笑意不达眼底,他摸了摸我日渐圆润的脸颊,“心软上进啊,果然只有你最懂我。知秋,宫里近日事务繁多,你好好看守门户,勿要擅自出门,一切东西我会遣人送来。”

我点了点头,只要银两话本吃食俱全,要我十天半个月不出门都不妨事,“查春闱舞弊是大事,我明白,不会给你添乱的。”

他看着我眉间愁意稍散,一把将我抱进怀中,像个陶瓷娃娃似的把玩揉搓,“归期未定,既如此岂不要一次过个瘾?”

我们从未有过这样疯狂的夜晚。

床榻上、铜镜旁、书桌妆台边,就连洗漱的池桶里都布满了白浊的液体,分不清是我还是他身上刮蹭到的。

他将那些我从前惧怕又期待的物件一件件拿着试,有跟子孙根长得一样的玉势从后而入,有那些镶嵌着翡翠金珠的串串绳儿,一点点塞进那不可言喻的柔软之中。

我几近被榨了个干,姜瑾走的时候,我睡得酣畅根本未曾察觉。

8

姜瑾虽然数日未曾与我相见,可他的书信还有耳边的消息并不间断。

他予我的每一封书信里都写着“君安,勿念,多加餐”,可街坊巷尾的流言却并不让人如意。

有人说这一次的春闱舞弊案不过是陛下为了给新帝就位铺的路,这一切都是为了清除异心党羽,而这朝中对皇权最大的威胁就是宦官姜忠铭当道。

他的干儿子姜瑾如今入西厂同锦衣卫一起彻查此案,还不能说明他只手遮天吗?

民心,是帝王刺向臣下的利剑。权势之下的亡魂,最底下搭成座的,不过就是办事的小卒。

姜瑾那样步步小心的人也不能幸免,他再怎样眼观四路也没有办法,他从身为太监,被姜忠铭看重那天起,就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推着往前走。

就这么巧,他也姓姜,成了陛下同百官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我原以为朝堂党争与我这样的普通人,是一生都不可能触碰到的彼岸。

可没有想到,再次见到姜瑾是在牢里。

宅子银两都未曾被收回,若不是同姜瑾的书信断了好几日,我定然不信来人所言。

姜忠铭身边那个抬轿子小太监登门,他问我,要不要见姜瑾最后一面,算是姜总管对替死干儿子一点仅有的善心。

天子一言,姜瑾作奸犯科,贪污枉法,秋后于菜市门前问斩。

我几乎是魂在空中飘着,收拾了一盒提点到牢里可用的衣服点心,像个傀儡一般半夜三更摸黑跟在太监身后,进了锦衣卫大牢。

姜瑾手脚带着沉重镣铐,像个无事人一样坐在破落的茶几旁自顾自喝着一碗凉水,直到看见我才动容分毫,久不曾开口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你来了。”

周遭人都走了,就连狱卒都不见踪影,刚一打开门我就直奔他身边而来。

姜瑾素来在外人面前久都是端着的,没有一丝一毫失礼之处,可我看得分明,他的腿被打断了,不然怎么会那一身囚衣白袍边缘,沾染的不是避免不了的草灰泥点,而是斑点血迹。

我半跪在他的身侧,临近了才闻见他身上腐烂的味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就落到这样的地步。”

姜瑾如今的模样骇人,腿脚筋脉寸断,眼睛里满是快死的人才会有的血丝。

他不知道强撑着谁都不在意的体面,以这幅姿态在这里坐了多久。

他颤颤地用脸颊贴上我的手心,好似许久没有感受到温度,幸福地眯起狭长的眼眸,“知秋,我要死了,我生后留下来的一切都给你,好不好?”

我没有说话,可是眼泪簌簌留个不停,这些我从前最怕没有的,一朝得到却没有想象中高兴。

姜瑾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好似生怕过了今夜就没有明日,直到嗓子嘶哑咳出血迹,都还在絮叨。

“宅子地契就在我床头地下三尺,还有我这些年的积蓄,零零碎碎加起来有百八十两银子,足够你离开京城,换个地方生活。”

“卖给太监的事情不光彩,不如编个孤女的事迹,钱财傍身便是要再……再嫁与人为妻,日子多少也好过些。”

“许知秋,离开之后就当再没有见过姜瑾这个人,我替了姜忠铭的死,他这个人情会卖我,趁着我还能给你铺路,快逃吧,走的越远越好。”

姜瑾闭上了眼睛,那一抹笑容再也强撑不住,“那话本子说得对,你以后多读读,也不都是废话。许知秋,我不想死,可我活不了了。”

我抱着他的脑袋,看着黏腻的湿润触感自手心传开,我看了一眼只觉得心中发寒,姜瑾散开的头发里藏着细碎的血垢,好似无数次被人敲了闷棍。

他好像早有预感,在我想要开口之际紧紧抱住了我,“我终究还是让你做了没家的孩子,是我食言了。许知秋,我死后,你会记住我吗?我不想你嫁人,我怕你忘了我,这世间就好像,好像从未有过我这个人一般。”

“知秋,罢了,你还是忘了我罢。”

他颠三倒四的话说个不停,我却从他忍不住痉挛的身体里感觉到对死亡的恐惧。

人命,不过是权利的牺牲品,从前是方氏,如今是姜瑾。

我与他额头紧紧贴在一起,一遍又一遍看着他的眼睛说:“我是你的妻子,我不会忘了你。”

9

狱里唯一一扇见天的铁窗,让月光稀稀拉拉洒在我们两的身上。

我从牢里出来的时候,姜瑾就这样坐着睡着了。

情不知所起,人去才知情深。我好似终于明白了那时候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可一切都太迟。

姜瑾倒了,可姜忠铭身边还有无数个可以替他赴死的人。

我不过是一个太监的遗孀,手里握着普通人一辈子都求不来的钱财,自然惹人注意,我几乎是刚回家就找马车离京,远离世事烦忧。

我在川南的一个小镇上落脚定居,对外边教书边缝补谋生。

姜瑾死后,我几乎心也跟着死去,给他立了衣冠冢,每日天黑就会在坟前点一盏灯。

姜瑾从来不爱在外人面前示弱,可就是再饥寒交迫的时候夜里那一盏灯也从来没有暗过。

初时他只是告诉我想要欢爱之时看清我的身体。

可交心后,他才告诉我,那是因为幼时看不清的记忆。

他总是被锁在衣柜里,一关就是一夜,听着自家母亲的在外高呼不止到鼾声四起。

后来又因为饥荒,被饱受诟病的单身母亲拉到人牙子那里换了一袋粮食。

即使是阉了入宫后,受罚也会被关小黑屋。

零零碎碎的倒成了刻板的印象,他总是惧怕黑夜。

一盏昏黄的灯,照着杯新酿的米酒,还有一碗剥了壳的荔枝。

我将额头抵在那块冰凉的无名碑上,昏昏欲睡的时候听见一阵断断续续的哭声。

我抬头,看见了树后那片衣角疑惑的开口,“岁岁,你怎么没有回家?”

树后一个怯生生的小孩子露头,“先生,我回不了家,奶奶死了。”

我记得,他是这三五人的小书塾里唯一一个父母双亡的孩子,靠着奶奶怜惜,一同养在大伯家里。

我招了招手,他一张小脸皱成橘子皮,吸着鼻涕坐在我的身边,“这坟跟奶奶的不一样,上面没有名字。不过先生也一定跟我一样伤心吧,死的是先生什么人?”

我刚想开口,一句夫君淹没在唇舌边,笑了笑,点了点这个人小鬼大的孩子脑袋,“无名之人,不过是旧识。”

拿起了一个荔枝,我递到他的嘴边,“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读书。”

我怎没有发现那孩子一早就眼巴巴瞧着,可他似乎被奶奶教养的极好,纵使肚子咕咕叫也没有擅自开口,提出乞食。

岁岁朝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坐在一块石头上乖巧的一边啃一边看着我,“先生,您能收养我吗?”

我抬头淡淡地看了一眼,“没了奶奶,可你家中还有疼你爱你的大伯。”

岁岁摇了摇头,故作老成的叹了一口气,“这个世道,多一张嘴就多一双筷子,谁家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他们不说我也知道,我就是一个累赘。”

小小年纪,世俗道理倒是懂得不少,平民人家的孩子自然一出生就被磨灭了天真无邪。

他昂着头,真诚的看着我,“可先生跟这里的人看着不一样,除了让这个坟吃好喝好,先生好像没有世俗的欲望。我可以帮先生百年之后摔盆戴孝,求先生慈悲。”

这个孩子很聪明,也很势利。

可我仿佛看见了姜瑾跟在姜忠铭身后摇首乞怜的模样,不过都是为了一线生机。

我喝了那杯敬给姜瑾的米酒,起身拍了拍沾着尘土的衣裙,我问他,“岁岁,你以后除了想要好好活着,还想做什么?”

这小小的人儿似乎是头一次想这样的问题,思索了许久才憋出一句话,“多多挣钱,以后换一个大宅子!”

我噗嗤一声笑了,摇了摇头有些无奈,“你还小呢,以后先跟着我好好读书罢,你的选择还多呢。”

【岁岁番外】

中举琼林宴后,我策马扬鞭,几乎一刻都未曾停歇回乡,想将好消息亲自告与将我拉扯大的恩师。

在我心中,她早就如同亲生母亲一般的地位。

常说人生三大乐事,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我如今拥有的贤妻与名,都离不开她的支持。

镇上早早挂起了红灯鞭炮,谁人见了我都要称一声大人,可只有家中安静异常。

我几乎是一瞬间心中一紧,回家后只看见我的妻子张氏在堂上拿着手帕落泪。

她瞧见了我,好似心中一下有了主心骨,“夫君!恭喜夫君高中,可是,可是今日一早消息传到家里的时候,先生就不见了,家中仆人寻了一天都未曾找到。”

怎么会这样呢?先生年近中年之后,身体大不如前,几乎不大出门走动了。

我的脑海中倏然想到了赶京赴考之前,先生说予我的话,“岁岁,现在的你想做什么?”

我当日踌躇满志,“一曰望先生与妻无故,二曰金榜题名,荡世间不平。”

那时的先生好似透过我看着别人,她轻声说:“这很好。只是在先生心里,不管今后前程如何,不愧于心,保家宅安宁就好,其他的事情,有能力就去做吧。”

我突然冲出去,回到了最初先生落脚的宅院那里。

果不其然,那长满小草的坟墓前,立着两块碑,一块仍然是当日的无名碑,一块上面却写着“故姜瑾妻许知秋之墓”。

那个如今满鬓苍白的老人靠在碑旁,手里握着一颗荔枝,一张地契,身体早已凉透。

她回家了。

来源:宫墙往事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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