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降糖到护肝:GLP-1RA能否跨界攻克MASH?|PUDF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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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代谢相关脂肪性肝病(MAFLD/MASLD)和代谢相关脂肪性肝炎(MASH),已成为代谢病谱中新兴的重大疾病负担。当前我国尚无药物被正式批准用于治疗MASH,如何干预肝脏脂肪沉积、炎症及纤维化进展,成为临床研究焦点。在这一背景下,促胰高糖素样肽-1受体激动剂(

编者按:代谢相关脂肪性肝病(MAFLD/MASLD)和代谢相关脂肪性肝炎(MASH),已成为代谢病谱中新兴的重大疾病负担。当前我国尚无药物被正式批准用于治疗MASH,如何干预肝脏脂肪沉积、炎症及纤维化进展,成为临床研究焦点。在这一背景下,促胰高糖素样肽-1受体激动剂(GLP-1RA)作为2型糖尿病(T2DM)和肥胖的治疗药物,还被发现具有一定的肝脏保护作用。在近期举办的第十一届北大糖尿病论坛(PUDF 2025),来自北京大学人民医院,北京大学肝病研究所的饶慧瑛教授对GLP-1RA在脂肪性肝病中的研究进展进行系统梳理,并深入探讨了其肝脏保护效应、作用机制及未来应用潜力。

饶慧瑛 教授

北京大学人民医院,北京大学肝病研究所

主任医师、二级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北京大学肝病研究所所长北京大学人民医院感染与肝病中心副主任北京大学杰出青年医师国家健康科普专家库成员中华预防医学会促进消除病毒性肝炎工作委员会副主任委员中华医学会肝病学分会委员、脂肪肝学组副组长北京医学会肝病学分会副主任委员、丙型肝炎学组副组长北京中西医结合学会肝病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

偶然启示:动物实验初步揭示GLP-1RA的肝脏效应

胰高糖素样肽-1(GLP-1)属于肠促胰素家族,其降糖机制在20世纪被逐步揭示,是继胰岛素发现之后代谢疾病治疗领域的重要突破。对肠促胰素的研究可追溯至一个世纪之前,其实早在1983年,GLP-1的生物学功能就得到了明确的阐述。随后,在2005年,其受体激动剂逐步被应用于T2DM的治疗中。从实验室研究到临床应用,GLP-1RA已经走过了20年的历程。自此,GLP-1RA作为具有降糖、减重和心血管获益的代谢药物,逐渐成为T2DM治疗的重要组成部分。

值得注意的是,自GLP-1RA问世伊始,其在肝脏的潜在作用就受到研究者的关注。早在2006年的一项小鼠研究中[1],研究者就观察到该类药物可显著改善Ob/ob小鼠的肝脏脂肪变性、氧化应激与组织结构。这一“意外”发现提示,GLP-1RA或许具备超越血糖控制的潜能。后续动物研究不断验证该类药物在减少肝脂沉积、改善肝组织炎症及抗氧化应激方面的作用,为其肝脏应用奠定理论基础。

循证实证:GLP-1RA对肝脏的保护证据

在早期临床研究中,GLP-1RA在合并代谢异常(糖尿病、肥胖人群)的患者中表现出一定的肝脏保护作用。中国的一项随机对照研究证实[2],在肥胖及糖代谢紊乱合并肝酶异常的人群中,使用GLP-1RA治疗数周后,患者不仅肝酶水平明显下降,影像学提示的肝脂肪含量也有所减少。这些变化与体重减轻和代谢指标改善密切相关。此外,一项荟萃分析汇总了多个研究结果[3],显示GLP-1RA在超重或肥胖个体中普遍能降低谷丙转氨酶(ALT)水平,支持其在肝脏代谢调节中的潜在价值。尽管当时的研究多为短期干预,但已为后续更大规模、更高质量的临床试验奠定了基础。

GLP-1RA在NAFLD人群中的作用也已通过多项研究得到系统性验证。在一项针对超重或肥胖的NAFLD成年患者的前瞻性研究中,经过6个月治疗后,受试者肝脂肪含量显著下降,且该改善与体重减轻、空腹血糖下降及胰岛素抵抗缓解密切相关[4]。2019年,中国开展的一项针对T2DM合并NAFLD人群的临床研究进一步比较了不同降糖策略对肝脂肪含量的影响,结果显示[5],接受GLP-1RA治疗的患者在减轻肝脂沉积和控制体重方面具有更明显的优势。

更具临床说服力的是组织学研究结果,一项前瞻性研究显示[6],在有肝组织活检证实的NASH患者中,GLP-1RA治疗可显著改善非酒精性脂肪肝(NASH)疾病活动度评分,并在部分患者中延缓或逆转纤维化。这些研究以不同层级的证据,共同勾勒出GLP-1RA对肝脏病理进展的干预潜力。

2018~2019年,FDA、EMA和NMPA等监管机构也更新了对MASH药物开发的指导原则,明确要求确证性临床试验应以“NASH病理组织学改善”作为替代终点,“肝脏相关事件风险降低”作为硬终点。这一转变引导药物研发从代谢干预向真正改善病理进展的目标靠近,为GLP-1RA等类药物的机制型试验提供了标准化路径。

新药探索:GLP-1RA从日制剂到周制剂、多靶点制剂

为提升患者依从性并延长药物作用时间,GLP-1RA已从每日注射发展为周制剂,并正朝着多靶点受体激动剂方向探索[7]。相关研究显示[8],部分长效或复合机制的药物在减少肝脂含量、缓解炎症及可能延缓纤维化方面效果更为显著。尽管目前尚无该类药物正式获得MASH治疗适应证,但持续推进的临床试验为其潜在获益提供了基础数据。特别是在具有代谢综合征表现的患者中,这类药物或将具备双重代谢与肝脏治疗价值。

2025年的MASH药物研发管线正经历从“百家争鸣”到“三分天下”的深刻转变。在过去几年中,众多靶点和不同机制的药物曾一度百花齐放,从脂肪代谢、炎症调控到纤维化逆转,各类候选药物层出不穷,竞相进入临床试验阶段。然而,随着多个早期候选药物在关键2/3期试验中疗效不及预期或安全性存疑,行业逐步回归理性,并聚焦于疗效确切、机制清晰的几大类核心药物。目前,GLP-1单受体或多受体激动剂、甲状腺激素受体β(THR-β)受体激动剂,以及FGF21类似物,三大机制已脱颖而出,分别代表血糖控制与体重管理、代谢调节与抗炎,以及促脂代谢与抗纤维化三大治疗路径,占据研发主流。

未来可期:GLP-1RA治疗的未来方向

机制探讨:GLP-1RA如何改善MASH?

GLP-1RA能够通过多种机制改善胰岛素抵抗、减轻体重、调节血糖和脂质代谢,进而间接减轻肝脂肪变性、炎症和纤维化,这是其作用的核心途径。尽管肝实质细胞上的GLP-1受体表达量很低,GLP-1RA仍可通过影响肠道-L肠细胞、免疫细胞和星状细胞,降低TNF-α、IL-6等炎症因子的水平,从而改善肝脏的局部炎症环境[9]。至于GLP-1RA对炎症和纤维化的直接作用机制——是通过免疫细胞介导改善全身性炎症水平,还是通过代谢改善产生间接作用——仍需深入的机制性研究来明确。

肝纤维化的改善甚至逆转:与FGF21的联合治疗是未来的方向?

基于目前的3期临床试验数据[10~11],GLP-1RA和THR-β受体激动剂虽在代谢相关脂肪性肝病(MASLD)患者中展现出改善肝脂肪变性和代谢指标(如体重、血糖、血脂)方面的良好疗效,但在逆转肝纤维化方面的作用仍不理想。相比之下,成纤维细胞生长因子21(FGF21)类药物在2期临床试验中展现出更为积极的抗纤维化信号[12]。未来的GLP-1RA的研发可考虑与抗纤维化机制更强的分子(如FGF21类)联合使用,实现协同疗效。

结语

GLP-1RA在肝脏疾病中的研究从动物模型中的偶然发现,逐渐发展为拥有临床实证支持的重要治疗线索。尽管目前尚未被正式批准用于MASH治疗,但其在代谢改善、脂肪减少及组织学逆转方面展现的潜力,正在被临床医生与研究者重新评估。未来,机制阐释、长期结局研究及多药联合治疗模式将成为探索重点。而GLP-1RA能否从“降糖主力”转型为“代谢系统药物”,将在MASH的战场上给出答案。

参考文献

1.Hepatology. 2006 Jan;43(1):173-81.

2.Shao N et al. Diabetes Met Res Rev 2014;30:521–529

3.Vilsbøll T et al. Br Med J 2012;344:d7771

4.Petit JM et al. J Clin Endocrinol Metab. 2017;102:407-415. NCT02721888

5.Jinhua Yan et al; Hepatology. 2019 Jun;69(6):2414-2426.

6.Armstrong MJ et al. Lancet 2016;13;387:679-90. Armstrong MJ et al. BMJ Open 2013;3(11):e003995. NCT01237119

7.Daniel J Drucker. Endocr Rev. 2023 Jan 12;44(1):14-32

8.Loomba R et al. NEJM 2024; 391:299-310; Sanyal AJ et al. NEJM 2024;391:311-9

9.Daniel J Drucker. Endocr Rev. 2023 Jan 12;44(1):14-32.

10.Stephen A Harrison et al. N Engl J Med . 2024 Feb 8;390(6):497-509.

11.Arun J Sanyal et al. N Engl J Med . 2025 Apr 30. doi: 10.1056/NEJMoa2413258. Online ahead of print.

12.89 BIO Corporate Presentation, May 2025.

来源:国际糖尿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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