绰号映世相,江湖载民风,梁山好汉名号里的两宋百态与市井风流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6-18 18:21 1

摘要:“绰号”一词最早可追溯至春秋时期,章学诚在《文史通义》中写道:“号之原起,不始于宋也。春秋、战国,盖已兆其端矣。”

“绰号”一词最早可追溯至春秋时期,章学诚在《文史通义》中写道:“号之原起,不始于宋也。春秋、战国,盖已兆其端矣。”

典型如《史记》中的“五羖大夫”百里奚,另外,当时很多辩士也有绰号。

至两汉时期,绰号的使用范围渐广,如李广绰号“飞将军”,是匈奴人对其的敬称。

魏晋南北朝时期,人物品评盛行,很多文人都有绰号。

但这一阶段的绰号,更多属于上层社会人士,如东汉至隋朝的1038个绰号多属于上层人士,市井人物很少拥有绰号或未见于史料;至唐朝,很多下层人物开始拥有绰号,如柳宗元在《种树郭橐驼传》中明确提到,“故乡人号之‘橐驼’”。

宋朝,绰号之风大盛,“起号之风,至宋愈盛”,如《梦粱录》《武林旧事》等史料中记载了很多拥有绰号的民间人物。

《水浒传》虽创作于明朝,但深受自宋元史料、笔记、戏曲等影响,因此其中的人物绰号承载了两宋时期的民俗。

《水浒传》人物多出身市井,其绰号也得自市井,反映了当时的物质经济生活。

衣食住行民俗包含众多方面,其中,文身是比较典型的一种。

所谓文身,也称“花绣”“刺青”“锦体”等。

《水浒传》中史进因“刺着一身青龙”“肩臂胸膛总有九条龙”,所以绰号“九纹龙”,彰显少年傲气与侠气;鲁智深因“背上有花绣”,因此绰号“花和尚”。

《梦粱录》中记载,宋元时期,杭州一带每逢节日活动,杂剧艺人常扮演“绣体浪儿”“锦体浪子”,十分热闹,与燕青“锦体社内夺头筹”的场景呼应,也是其“花绣遍身光闪烁”的间接反映。

服饰方面,如蔡庆“生来爱戴一枝花”,所以绰号“一枝花”,实则反映的是源自唐朝、盛于两宋的簪花习俗,《水浒传》中的柴进、周通、杨雄、燕青,甚至草莽如李逵,都曾簪花。

唐代画家周昉的《簪花仕女图》地展现了唐代仕女簪花的风俗,

器用方面,即“以器物用具延伸人体器官功能,实现增强生活能力的需要”,比如“黑旋风”“轰天雷”“圣水将”“混江龙”“玉幡竿”等,都是当时百姓或军队生活中所用的一些器具,反映了当时的器用民俗。

另外,“一丈青”与两宋时的娼妓文化有关,“一丈青”最早出自《宋江三十六人赞》中对燕青的描述:“平康巷陌,岂知汝名?太行春色,有一丈青。”

“一丈青”曾为妓女绰号,《梦粱录》记录了南宋杭州的歌伎“一丈白”,也可为侧面佐证。

“浪子”也当与娼妓文化有关,如《大宋宣和遗事》中的李邦彦,就因好“倡优之事”,被称为“浪子宰相”。

据此分析,“浪子”这一绰号应当与两宋时期的文身与“倡优”这两种民俗文化密切相关。

“黑旋风”常被认为单纯是人物性格的反映,实则可能是指向当时金国“旋风”火炮,相关史料见载于《三朝北盟汇编》。

梁山好汉来自江湖、行伍及官吏等多个阶层,其绰号既是当时物质经济民俗的反映。

两宋时期,人们出于宗教信仰、对于历史人物的敬仰或畏惧、民间传说的影响等,往往会将信仰与人物绰号融合,《水浒传》中有大量这类绰号。

第一,宗教。

如“行者”“花和尚”“母夜叉”这类绰号,直接源自佛道等宗教;“神行太保”也属此类,戴宗自云“小可是泰安州岳庙里打供太保”,也就是庙祝,且时人称巫为太保,其绰号“神行太保”,有形容长于行走的庙祝或巫人的含义。

第二,传说。

古人生产力相对落后,对很多不可解的事物往往有离奇的解释,因而形成传说、神话等。

比如绰号“活闪婆”原指执掌闪电的“霍闪娘娘”,至今杭州方言中仍有该词;

绰号为“短命二郎”的阮小五,被评为“何处觅行瘟使者,只此是短命二郎”,这个绰号实则与《宋史·五行志》中记录的散播瘟疫的二郎凶神有关,并非《西游记》《封神演义》等小说中的二郎真君或杨戬;

再比如“黑旋风”,既是军器的名字,同时也被契丹君臣视为恶鬼邪神(《重编燕北录》)。

另外,如“八臂哪吒”等绰号则介于宗教与传说之间,虽然起源于宗教,但更多以传说的形式在民间流传。

第三,历史,在历史发展的进程中,很多历史人物与宗教信仰结合,为人民所敬仰,《水浒传》中如“病关索”“美髯公”“小李广”等。

比如李广以射术闻名,而花荣绰号“小李广”,直接点明了其箭术的高明;尉迟恭擅使双鞭,绰号为“病尉迟”“小尉迟”的孙立、孙新兄弟以钢鞭为兵刃。

这类绰号反映了时人对历史的一种解读以及对英雄的崇拜,将文学作品中的好汉与历史人物结合。

两宋时期,游艺活动发达,《水浒传》以北宋末期为背景,展现了很多当时的游艺活动,如括蹴鞠、歌舞、对弈、算卦、博戏等,高俅以蹴鞠得宠、李逵因赌钱而结识宋江、燕青泰山擂摔跤等重要情节,都与当时的游艺文化相关。

这一点,在人物绰号中也有反映,很多在游艺活动尤其是体育竞技类游艺中本领高强的人,其绰号也与游艺民俗有关。

例如“病关索”杨雄,“病关索”体现了信仰与游艺这两种重民俗,在南宋文献《武林旧事》中,共有五位关索:

张关索、严关索、小关索、赛关索(男)、赛关索(女),都是杭州的相扑艺人。可见杨雄的“病关索”与两宋杭州时期的相扑民俗有密不可分的关系,杨雄武艺高强,但书中未描写其相扑技能,故暂且存疑。

“没面目”焦挺,“相扑丛中人尽伏,拽拳飞脚如刀毒。劣性发时似山倒,焦挺从来没面目”。从该诗中可知,焦挺的绰号来源于其在相扑比赛中的“劣性”。

另外,“擎天柱”任原的绰号也属于此类,暗喻其在争跤等竞技运动中的本领。

北宋时期的很多游艺活动如今已不存在,仅在史料中留下了名称,《水浒传》则通过人物绰号、人物技能、情节等诸多细节,形象生动地再现了古人的游艺活动。

例如钱选临摹的《宋太祖蹴鞠图》生动地展现了宋代蹴鞠活动的风貌。

梁山好汉的绰号不仅包含以上三类,还有其他类型,比如“船火儿”张横,其绰号实际是指弄船人的头领,体现了当时行业情况;

大量的动物类绰号,如“青面兽”“豹子头”“出林龙”“跳涧虎”等,更是一种转喻,体现了人物性格,彰显了北宋时期社会层面对动物的认知。

另外,《水浒传》绰号还体现了贱名习俗,民间至今还有“贱名好养活”的说法,以丑名、贱名祈求人一生的平安顺遂。

《水浒传》中的贱名则不完全一致,更多是对人物身份、性格、技能的贬低性称呼,往往不含有祝福意味,如“白日鼠”“三寸丁谷树皮”“丑郡马”“金毛犬”“母夜叉”等。

《水浒传》出场人物300余个,即便是作为主要人物的梁山好汉,也难以对每位人物进行完整细致的描写,借助人物绰号,则能很好地展现人物的性格。

如阮氏三雄,用“阎罗”“太岁”“二郎神”等凶神做绰号,反映了三人的凶恶气质;“小李广”“小温侯”这类绰号,则直接点名了华荣、吕方的相貌与武艺特点;

“ 行者”“花和尚”“混世魔王”等,既点明了人物性格,也指代人物的身份。

人的姓名未必能体现其特点,但绰号多是他人长期接触、观察、总结的结果,能够直接反映人物的某一方面特征。

因此,《水浒传》借助精准的人物绰号,以简练的笔墨更好地塑造了人物形象。精准的绰号是作者塑造人物形象的重要手段。

很多好汉虽然是被“逼上梁山”,如林冲、卢俊义等,但梁山好汉多是某一方面的强者,如花荣的箭术、时迁的轻功、公孙胜的道术等。

其绰号往往是对其强势能力的总结与表现,很好地彰显了古人的审美心理。

以“青面兽”为例,杨志“面皮上老大一搭青记”,因用“青面兽”做绰号,“青面”直观反映了其面貌特征,“兽”则反映了审美心理,即认为杨志丑陋而凶猛;

再比如“及时雨”,得名于宋江“如常散施棺材药饵,济人贫苦,周人之急,扶人之困。以此山东、河北闻名,都称他做及时雨”,体现了时人对英雄美好品德的理想化赞扬;

如“玉麒麟”,“玉”“麒麟”都是富贵、吉祥之物,象征卢俊义出身富贵之家,堂堂正正,武艺超群;“美髯公”,既是指朱仝的胡须漂亮,同时也暗喻其“似关云长模样”,武艺超群,忠义无双,三个字就映衬了朱仝的外貌、武艺、性格。

此外,“豹子头”“智多星”“神医”等绰号,都属此类,简洁直接,很好地体现了古人的审美趋向。

《水浒传》的江湖是“游民的江湖”,他们一定程度上脱离了宗法关系,甚至脱离了原来的阶级,在社会中游荡

最典型的就是柴进,村中人或官场朋友都称他为“大官人”,而江湖上都称其“小旋风”,也就是说,“小旋风”是他在江湖上的称呼;公孙胜也类似,“江湖上都称贫道做入云龙”,“入云龙”是其江湖称号。

绰号,还是很多角色被“逼上梁山”的标志。

最典型的就是林冲、武松,当他们身处主流社会时,他们被称为“林教头”“武都头”,被排挤出主流社会后,“一心投水浒”,旁人对他们的称呼逐渐变成了“豹子头”“行者”。

“从某种意义上,《水浒传》堪称中国古代最伟大的江湖小说”,其中的人物绰号也是一样,承载了古老的江湖文化。

随着时代的发展变化,古老的江湖习俗已经离今人远去,但是从《水浒传》中还能管窥曾经的江湖。

来源:心游万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