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递给他一个苹果，他木然地接过去，道了声谢却没吃，只是攥在手心里。

本故事根据真实故事改编，属于文学作品，请理性阅读。

陪老父亲住院，看到一对夫妻挺奇葩的。

女的癌症晚期，老公住在走廊。

这个女的住了好几个月，只有老公一个人陪护。

他蜷缩在塑料椅上，身上盖着一件褪色的棉袄，一看就是打工的。

已经3个月了，他就这样白天黑夜地守着。

我觉得挺奇怪，按理说，女儿癌症，娘家人高低要来一个人来伺候。

我递给他一个苹果，他木然地接过去，道了声谢却没吃，只是攥在手心里。

我听说，这个女的是山西的，娘家就在我们东北本地。

这一次，她是专门回来过年的。

突发脑出血，娘家人却一个人没来。

"你老丈人家还没来人？"我忍不住问。

男人摇摇头，眼睛里布满血丝：“打电话了，都说忙。”

这时候，病房里传来妻子的呻吟声。

这男人弹簧一样跳起来冲进去，动作熟练得令人心疼。

听说这个女的，马上就不行了，医院已经下病危了，家里人却一个都不来。

这个女婿人生地不熟，买啥东西都蒙圈。

买丧葬用品，还是我们病房人领着他去的。

男人进病房。

我跟在后面，病床上的女人面色蜡黄。

半边脸因为脑出血有些歪斜。

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按病房大妈的话说，这人就是等死了。

"要手术了，钱还是不够。"男人低声自言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搓着衣角，“我把能借的都借了…”

"她娘家不是本地的吗？"我皱眉，“看你们也不宽裕，怎么不找他们娘家人帮忙？”

男人突然红了眼眶，转身去给妻子擦脸，没回答我的问题。

下午，这个女人短暂清醒。

然后主动和我唠嗑。

告诉我，她和丈夫在山西煤矿打工，住的是工棚，两个孩子留在老家上学。

婆婆给照顾。

这次回东北过年，刚到家就突发脑出血倒下了。

"我每年都回来，就想看看我爸妈。"

她说话很费力，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可我娘…嫌我穷。”

原来她有两个弟弟，在我们本地做建材生意，开豪车住洋房。

而她远嫁山西穷矿工，成了家里的"耻辱"。

"三年前，我爸肝癌，我回来伺候了三年。"

女人眼角渗出泪水，“我两个孩子还在山西…可，我妈说弟弟们忙，生意不能停。”

最让她心寒的是，当她因孩子无人照料不得不回山西时，母亲竟以断绝关系相威胁。

两个弟弟更是指责她"不孝"，连父亲的最后一面都没让她见。

"我爸走那天，我妈打电话骂我狼心狗肺。"

女人剧烈咳嗽起来，“可他们…他们连一天都没伺候过…”

我怎么也没想到，我伺候，还伺候出仇恨来了！

女人哭的不行。

第二天清晨，病房里突然骚动起来。

护士喊着"病危，抢救，家属赶紧下楼缴费！"，医生们冲进去抢救。

女人的老公跪在走廊上，额头抵着冰冷的墙面，肩膀剧烈抖动。

看的出，他已经无力回天了。

因为，他已经交不起抢救费了。但，医院还是给开了绿色通道。

就在这时，电梯门开了。

一个烫着卷发、穿貂皮大衣的老太太踩着高跟鞋走来，气质不凡。

看的出是个有钱人。

身后跟着两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

应该是女人的两个弟弟，看穿戴也不差钱。

"咋回事？要死了？"老太太皱眉问道，声音尖利得刺耳。

说话，我们都听不进去。

男子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扑过去：“妈！丽华她——”

"行了行了，我问你，"老太太打断女婿，“丽华还有存款没？”

女婿愣住了，黝黑的脸涨得通红：“妈，我们哪有什么存款…现在手术费还差…”

"没钱治什么病！"女人的弟弟插嘴，“我姐就是瞎折腾，大过年的回来干啥，添晦气！”

当时，我们病房所有人都惊呆了。

医生出来宣布暂时脱离危险，但需要立即手术。

老太太听完价格，撇撇嘴：“这么贵？建军啊，不是妈不帮，你两个弟弟最近资金周转困难…”

之后，她留下一袋子水果和五百块钱，说住不惯医院旁边的"破宾馆"，要回大儿子家。

临走前，她回头看了眼病床上的女儿：“丽华啊，不是妈说你，当初你要是不走，你爸说不定能多活两年。”

我们怎么都想不到……这，可是亲妈啊。

女子的眼皮剧烈颤抖，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深夜，我起来上厕所，看见男人蹲在走廊尽头抽烟。

烟头在黑暗中一明一灭，映出他脸上的泪痕。

"大哥，想开点…"我不知如何安慰。

"我媳妇十六岁就去山西打工，供两个弟弟读书。"

“她大弟上大学的学费，是我媳妇在煤矿背煤赚的…现在他们说她不孝…”

一周后，女人走了。

走得突然，连句遗言都没留下。

之后，老太太带着两个儿子来办后事，却对丧葬费一分不出。

他们在医院走廊大声讨论墓地价格，嫌贵的太浪费，便宜的有失体面。

"骨灰盒要最便宜的就行。"老太太对女婿说，“反正，你带回去也没地方放。”

我们这里医院和火化场是挨着的。

男人忙了好几天。

之后，男人沉默地办好所有手续，然后，独自捧着妻子的骨灰盒站在医院门口。

我帮他提着行李，忍不住问：“不去你老丈人家住一晚再走？”

他摇摇头，声音轻得像叹息：“他们不让我媳妇进门…说嫁出去的姑娘，不能回娘家下葬。”

这个男人把骨灰盒小心地包好，放进破旧的背包里。

说，要坐火车回山西，家里还有两个孩子。

这个在煤矿干了二十年的汉子，此刻佝偻着背，像一下子老了十岁。

看着真的是可怜。

"我媳妇跟我说过，"他忽然转头对我说，“她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没多陪陪自己的孩子，却把最好的年华都给了那个…永远不知足的家。”

最让我无语的是，女婿走之后，老太太又来了一趟医院。

把医院的剩下的钱，全取走了。

我们病房有看不惯的大妈说，这是你女儿你女婿的钱，虽然你女儿没了，她还有两个孩子。

不如，把钱打给你女婿。

老太太急眼了，我家的事，不用外人插嘴。

最让我无法接受的是，姐姐去世，两个弟弟来了，一声没哭，还把姐姐的手机拿走了。

男人想把手机留下，做个纪念。

两个弟弟一点也不客气，这是我们娘家的。

其实，那个手机并不值钱。

男人走的时候，还是耿耿于怀。

我和媳妇为媳妇的娘家干了一辈子，我就想留下一个手机……

来源：赵主任故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