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气”竟然会传染？

摘要：1906年，德国医生阿洛伊斯·阿尔茨海默在为一位饱受记忆衰退、发言含糊和行为失常等问题困扰的55岁患者奥古斯特·德特诊断的过程中，意外发现她的大脑与正常人的大脑不太一样——病人大脑被一大块斑块“占领”了，他认为这些斑块正是导致德特患病的原因。为了纪念这个发现，

最近，英国医学家露丝·伊茨哈基因一个问题而饱受困扰:阿尔茨海默症(俗称老年痴呆)到底会不会传染?

病毒引爆了基因“炸弹”

也许你迫不及待地要说，阿尔茨海默症怎么可能会传染呢?在看到研究结果之前，伊茨哈基也是这么想的，可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1906年，德国医生阿洛伊斯·阿尔茨海默在为一位饱受记忆衰退、发言含糊和行为失常等问题困扰的55岁患者奥古斯特·德特诊断的过程中，意外发现她的大脑与正常人的大脑不太一样——病人大脑被一大块斑块“占领”了，他认为这些斑块正是导致德特患病的原因。为了纪念这个发现，人们将这种疾病称之为阿尔茨海默症。那些斑块被命名为“β淀粉样蛋白”，它们被证明对脑细胞有毒并损害神经突触，β淀粉样蛋白还可能吸引另一种τ蛋白质在细胞内堆积，引发大脑炎症，最终导致大脑功能衰退。

但是，如我们所知，并不是所有老人都会罹患阿尔茨海默症，为何β淀粉样蛋白和τ蛋白会在某些人的大脑中堆积，却没有影响其他人呢?基因研究表明，一种被称为APOE4基因的突变，会极大地增加β淀粉样蛋白斑块在大脑中的形成和患病的可能性。可是，这个发现也不全面，因为许多人身上都携带有APOE4基因，但也没有患上阿尔茨海默症。这说明，必须有一些额外因素引爆基因中的“定时炸弹”，阿尔茨海默症才会发作。

伊茨哈基研究的正是什么东西引爆了基因炸弹，她发现的第一位“嫌疑人”是单纯疱疹病毒(HSV1)。HSV1以引起口腔周围皮肤疱疹而闻名，可怕的是，这种病毒很难被彻底根治，它会在人体内潜伏多年，等到人们压力水平增大或健康状况不佳时，又会重新活跃起来，导致新的疱疹爆发。伊茨哈基想知道，HSV1潜伏在人体内到底在干什么，它会一直停留在原地吗?

1991年，伊茨哈基检查了一批死者的大脑组织，吃惊地发现，几乎所有死者的大脑中都有HSV1的痕迹，而其中又有一些人大脑中存在蛋白斑块——这意味着他们生前也很可能受到阿尔茨海默症的折磨。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伊茨哈基进一步研究发现，出现蛋白斑块的人不仅曾被HSV1感染过，还同时具有APOE4变异基因，而大脑组织正常的人则不会同时具备这两个条件。据此，伊茨哈基猜想，病毒与基因的结合是阿尔茨海默症发生的重要条件，这两个风险因素的叠加使人们罹患阿尔茨海默症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在老年人中传播的“傻气”

一开始，人们不敢相信这个结论，HSV1在人群间广泛传播，能从呼吸道、生殖器黏膜以及破损皮肤进入体内，如果阿尔茨海默症的发作与HSV1感染有关，那不是太危险了吗?可是越来越多的研究结果证实了这一结论。

2018年，美国研究人员分析了来自数据库的近千名死者大脑产生的大量基因、蛋白质和组织结构数据。研究人员在脑组织中寻找病毒的特征——HSV1特异的基因片段或蛋白质片段，结果表明，阿尔茨海默症患者脑中的HSV1水平高于无病人群。2021年，法国一组科研人员在法国多个地区跟踪研究了多名HSV1携带者，发现HSV1感染使带有APOE4基因的人患阿尔茨海默症的风险增加了三倍。

不仅HSV1，还有许多病毒和细菌可能引爆APOE4基因，使阿尔茨海默症发作。研究表明，带状疱疹和水痘背后的病毒会适度增加患阿尔茨海默症的风险，就连新冠病毒也可能增加阿尔茨海默症的发作风险;还有证据表明，导致牙龈疾病的细菌牙龈卟啉单胞菌可以引发β淀粉样蛋白的积累，这或许可以解释为什么牙齿健康不佳会预示人们在老年时的认知能力下降;等等。

为什么这些病毒和细菌会增加阿尔茨海默症的发作风险呢?对此，科学家也有了一些猜想：随着时间的推移，病原体对神经系统的破坏和β淀粉样蛋白的堆积与日俱增，直至将健康的大脑完全破坏。APOE4基因在其中起到的作用至今还未有定论，也许它会改变大脑细胞对感染的易感性，又或者抑制了β淀粉样蛋白的清理和受损神经的修复过程。无论哪种方式，对老年人来说都是灭顶之灾。与年轻人相比，老年人的大脑本身就处于退化过程，神经细胞丢失、少突胶质细胞(脑细胞的营养细胞)和髓磷脂逐渐丧失、神经通路断路等。再叠加基因影响，最终结果都是加快了神经退化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