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那是我们第一次尝试“老器新生”的概念,搜集了近百件不同时期的老锡器,尝试还原他们当年的使用场景和功能,并从上百件锡器中挑选出更贴近当代茶席审美和岩茶使用功能的器形进行复刻,将传统文人茶器的审美和现代锡器工艺的进步融合,于是就有了那一年的茶器之美。
玩到“银子”,还是从2021年“永锡难老”那一期斑锡龙结下的念想。
那是我们第一次尝试“老器新生”的概念,搜集了近百件不同时期的老锡器,尝试还原他们当年的使用场景和功能,并从上百件锡器中挑选出更贴近当代茶席审美和岩茶使用功能的器形进行复刻,将传统文人茶器的审美和现代锡器工艺的进步融合,于是就有了那一年的茶器之美。
恰好就是那一年,斑锡龙的品牌操盘手龙磊刚刚签订了“母炳林”银器品牌的合作,于是这个同时拥有两位国家级工艺美术大师的工匠型企业,既拥有了最适合储存茶叶的容器,也具备了把好茶泡得更加讲究的煮水器。
记得我们第一期“老器新生”概念的专题还没有正式推出的时候,延续同样的方式,龙磊顺理成章的就把“母炳林”银壶的专题也一起预定了,对于不同材质的跨领域合作尝试我们是欣喜的,只不过中间受口罩时期的影响,距离带来的沟通成本,和这些年我们自己对于银这个材质煮水器的重识理解,这个专题一拖就是四年。
四年时间不算太长,对于锡而言,还是那个难老的锡,银也还是从容闲适的银,匠人还是日复一日着的匠气,变的可能也就是龙总越来越少的头发和我越来越密集的白发。
▲2024年12月,茶器之美小分队抵达云南鹤庆
这期间我们再次赴了一趟云南鹤庆,在冬天高原当头烈日的焯热下真切感受“母炳林”所造就的“银器时代”。
NO1.
母炳林:
手工做的东西,永远都能挑出毛病来
第一次见母炳林老师几乎和想象中的一样,一头“泡面款”中长卷发和高原显著款肤色,但凡只要见过一眼母老师的照片几乎就是原人输出,哪怕用了滤镜都丝毫影响不了本人的特征和气质。
▲母炳林
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银饰锻制技艺(鹤庆银器锻制技艺)代表性传承人
中国工艺美术大师
见面当天母老师刚从青年制银比赛评审活动现场回来,晚饭约莫喝了些许小酒,让原本小麦色的肤质上多了些许红润,反倒显得是我们的初次见面让他有些羞涩了起来。
得知我们此行的目的是奔着煮水器来的,刚坐下泡茶安静了两分钟后,母老师俏皮地表达起来,“对我来说,烧一壶水最理想的时间是三分钟以内。因为如果烧水的时候对面的人不太熟,坐下来以后茶具摆好也不知道聊啥,如果水在三分钟以内烧开,期间我摆弄一下茶具,水刚好烧开就不会尴尬了。”
顿时大家紧绷的尴尬就像松了的弦,反倒松弛了下来,借着母老师当时的一丝醉意,自然而然的聊起了他“走夷方”的大师路。
▲聊天过程中为大家烤茶的母炳林
母炳林的故乡是云南鹤庆县新华村。
鹤庆自古就是银器之都,有“小锤敲过一千年”的美称,世代相传,这里走出过不计其数的手工艺人,而鹤庆银器史就是一部多民族文明碰撞的金属史诗。
明代洪武年间,朱元璋派沐英平定云南后实施屯军政策,大量汉族工匠随军迁入。母炳林的故乡鹤庆母家屯就是当时驻军的区域。
这些汉族匠人带来中原先进的金属锻造技术,与白族、彝族、藏族等本土民族的审美和工艺融合,可以说是汉地的精工细琢遇上边陲少数民族的奔放写意,才催生出鹤庆银器独特的气质。
母炳林本身的经历也是这种文化融合的浓缩。
“当年随军配置出来的产业,一个村全部都是木匠,一个村全部都是铜匠,一个村全部都是铁匠,新华村全部都是银匠。鹤庆就形成了一村一业,一户一品。这个在屯军的时候是有规划的,这样就不会形成行业竞争。”
“这个现象在我年轻当徒弟的时候比较明显,加上当时传统上手艺不会轻易的外传,而且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那时能学手艺就都很珍惜。”
▲母炳林鎏金工艺作品
1970年出生的母炳林14岁就学做打制银器的手艺。
▲新华村里打银器的年轻人
“我学做手艺的动机也很简单,就是为了有口饭吃。”相比聊审美聊艺术,母老师的经历更贴近着这片土壤。
“我学手艺的时候那时候叫走夷方,需要背井离乡的到外面去讨生活,那个年代都是吃不饱穿不暖的,那时候出去能不能赚钱是另外一回事,但是出去至少能给家里省一份粮食。那时候全国所有的少数名族地区基本上都去过,因为汉族不用银器,就是少数名族。”
学手艺当时最辛苦的就是学基本功。
“最遭罪的一段记忆就是以前打铜瓢,师傅拿着一个小锤扶着,小锤指到哪个位置就打锤到对应的位置。然后节奏要配得上,他打一锤你也要打一锤,快与慢,轻和重要和师傅配合得很好,打重锤的时候是力量不够,打轻锤的时候收不住锤,收锤也是个很累人的事,拿着大锤但是要轻打,很磨人。”
“我就这样干了有半年的时间,天天打,以前穿着棉的蓑衣,没有弹力,打得手臂都肿起来了,衣服袖子也穿不进去,晚上就一个人钻被窝里面哭,那种不是伤心的哭,是受不了的哭,掉眼泪还不能让师傅看到,然后最好的是打锤打得一身汗的时候,一抹把汗和眼泪一起抹掉。”
这样的故事或许对于如今很多年轻人来说多少有些“爹味”,但真在踏上这片土壤和看到这个村里人赖以生存的独一份手艺时,手艺里隐藏着的宿命感便油然而生。
就是这种把苦生吞的蛮劲,经过十年时间“走夷方”的母炳林回到故乡鹤庆,一口气干了几件“狠事”。只要你有机会来到鹤庆,都能看见位于鹤庆的云南银器博物馆里收藏母炳林的重工“狠作”。
其中《九龙九狮壁》、《十八般兵器》,这些当年震动中国工艺界的重器,都出自母炳林之手。
▲云南银器博物馆的镇馆之宝《九龙九狮壁》是母炳林的代表作之一
但是很多人不知道的是,作为云南银器博物馆门面的手工铜錾刻照壁才是母炳林的毕生骄傲。
▲这是2004年云南银器博物馆打造的当时全国最大的铜照壁,由母炳林接手。并借着这个作品研发了一系列诸如河沙塑形法替代传统金属胚等创新技法,最终把这个宽12.8米、高8.6米、重26吨的全国最大铜照壁呈现完成。
当你置身在这些普通人但凡能完成一件就牛叉得不得了的作品面前时,对于母炳林而言却只是他日复一日的平常。
“做手艺这东西,我这个该退休的年纪还是在学习,哪里有什么天花板,你说哪个技术是最好的?没有最好!审美的东西也是随着时代在变化,任何东西做完都没有十全十美的,特别是手工做的东西,永远都能挑出毛病来。”
NO2.
木纹金:
专属于母炳林银器技艺的生命图腾
母炳林从手艺人到工匠品牌的跨越就是因为他开创了当代银器上的“木纹金”,这可谓是两种跨时代古老工艺的融合,这几乎成了他独一份的视觉符号,正如烟花艺术家蔡国强掌握了一种艺术符号一般,木纹金就是母炳林的艺术符号。
木纹金最初的原型来源于中国古代雕漆工艺,漆匠将多种漆的多层交替重叠,在其表面雕刻出旋涡花纹等错综层次的技巧,然后刻出蔗形涡纹的曲线沟槽,显露出各种颜色的连续图案。有那么点咖啡拉花的意思。
后来这门手艺传到了日本。日本工匠们用同样的工艺方法在金属材料上得到近似又不同效果的工艺作品,“木纹金”被进一步具像化了。
他们一般使用数十层铜板和银板,裁成同样尺寸,按顺序依次叠放固定好,铜板和银板的厚度可以根据所设计所需的花纹调节。
这门工艺给了母老师带了更细致、更规范的创作表达。
他将两种或多种完全不同属性,不同延展性的金属重叠在一起,在高温烧融,逐渐让它们层次分明的合为一体,经过无数次回火锻打,从100多毫米锻到只有不到1毫米厚的材质。
这种经过锻打重塑后的纹理,有着不可复制的随机性,使得每一件作品上的木纹金都如同它的身份“指纹”,有的时候指纹有螺,有的可能有簸箕,当每件作品抵达到不同主人手上时,从此似乎就多了种命运符号的图腾。
NO3.
2025老器新生:
用古、泥古,和师古
近几年茶圈特别流行用老器,甚至于攀比的范畴已经从茶的年份转移到了器物的年份上。在银壶这个小圈子里,玩老银壶也成了一种标杆。
我的一位朋友晓寒轻,他在老银壶圈子颇有知名度,他特别推崇一些日本的老银壶。作为本次老器新生的场外支援,他非常给力的提供了十几把回流老壶样本供我们参考。
不可否认的是现在很多新银壶的创作收到了传世一些日本老银器的影响,包括一些所谓“诧寂风“的设计,甚至于很多银壶名词比如什么“口打出”之类明显受日本印象的专有名词。
对于这种现象,母炳林老师说,银器的打制工艺发源地肯定是在中国,始于盛唐,之后逐渐向外延伸,比如大理当地的银壶打制技艺也是从中原传播而来。中原本身在银本位货币制度和陶瓷文明的高度发达的双重冲击下,金银器的地位大量被陶瓷器所取代,所以银壶在中原地区逐渐不再成为茶器的主流。
从这个角度来看,做新壶的时候借鉴一些老壶审美和背后暗藏的使用逻辑是一个不错的方法。
但是作为当代的匠人,也应该要在作品上留下自己和时代的记号。对器物要有时代的自信,文化的自信和匠人手艺的自信。对老的东西要多想想他为什么这么做?能不能做到更好?
这一次我们对比了十来个老银壶之后,选择了一把看上去貌不惊人的老壶作为我们的“古物之师”,这把壶当初吸引我们的地方是合适的大小(与当代乌龙茶冲泡比例),干净利索的出水和断水,以及那别具一格的大平盖。
这个大平盖除了让人一眼看到之外,其实还藏着一些使用上的小妙处,至于具体是什么妙处,容我卖个关子。
明晚八点半,岩茶教室和母炳林联名,一款适合当代乌龙茶席上冲泡使用的木纹金镶嵌平盖锤纹鼓型壶独家预售,这是一把实用器,也可能是你入手银壶的第一把战利品。届时我们再来一一展示,母炳林师古妙作的生动之处吧。
来源:岩茶教室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