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天乌沉沉，劲风顶撞着我，我的身子必须略微前倾下沉，才得以稳当行走在牛田洋大堤上。堤外的红树林并不粗壮，顺应风浪摇摆着。成群的白鹭奋力飞掠，在红树林中觅食，姿态比平日里略显迟滞。今日并不是出行的好日子，还好没落雨。风劲吹，密密匝匝的红树林凭借手牵手，背靠背从容淡
天乌沉沉，劲风顶撞着我，我的身子必须略微前倾下沉，才得以稳当行走在牛田洋大堤上。堤外的红树林并不粗壮，顺应风浪摇摆着。成群的白鹭奋力飞掠，在红树林中觅食，姿态比平日里略显迟滞。今日并不是出行的好日子，还好没落雨。风劲吹，密密匝匝的红树林凭借手牵手，背靠背从容淡定面对风浪。其实对生活在海边大群体存在的它们，根本感觉不到孤单无助，更没有什么不适。它们葱郁如黛，站在牛田洋面前，护着牛田洋大堤，被市民昵称为海上绿色长城。它是汕头内海湾难得的海上绿色景观。
世界上不是每一棵树都能幸运的聚集到一起成为一个群体。拉市海那棵不知名的小树就是自己站立在海子里。我不知道它是什么树。拉市海在云南茶马古道途中，十三年前我去过拉市海，见过那棵小树一面，当时天也是乌沉沉的。
行走在茶马古道的游客，更多人听从导游口若悬河的述说，以满足好奇心和获取相关认知。
从古走到今，在云贵高原群山之间，只有山民和他们的马匹循着这条古道穿梭于崇山峻岭间，顺着这条他们(后被称之为马帮）付出汗水和生命踏出来的崎岖不平的小道，将一批一批的茶叶、食盐、药材、布匹、动物皮毛走向了外面的世界。其鼎盛时期贸易范围辐射印度和东南亚；与此同时，也带回一些域外商品，在商品交易中事实上起到了文化传播交流的作用。这条崎岖不平的小道被称之为茶马古道。
这次我做为这个普通旅游团中的一员，当然也得顺从这个认知过程，但我不去过多关注，我更注重呈现在眼前的活体文物——古树。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我几乎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它们身上。对于导游口若悬河的那些东西，我想，只要有个粗浅的了解就足够了，想了解更多，尽可去读相关书籍就好了，而生长在人迹罕至的茶马古道边的古树，能亲临其境近距离接触，人生能有一回确非易举。它们不一样的沧桑感和自然美令我叹为观止，并引发感想，得到启发。那些雄踞险峰，在悬崖削壁夹缝中顽强生存，或者虬根削壁一块凸突的石头腾空而起，看着也会为它捏一把汗。那棵主干已经掉下来了，悬在空中，却顽强的凭借镶嵌在岩石裂缝里的根须，如鹰爪子嵌入猎物肌体似的，死死的钳住岩石，拼尽全力一搏，塑身成鲤鱼打挺势，向苍天展现自我的形象着实摄人心魄。它活生生的为人们上了一堂思想教育课，什么是向死而生？这就是，它就摆在我们面前。我就是在实实在在的它面前人生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向死而生。
古树群落不乏名贵的黑松，还有少量珍稀的大理罗汉松。它们的哪怕一片叶子、一节枝条、一块疤痕都在告诉我们，什么是久远、磨难与坚强不屈。
惯于放飞思维的我，常常在懂行的朋友面前，对它们赞叹不已，也常常做这样的假设，茶马古道边名贵的黑松，珍稀的大理罗汉松，它们中的任何一棵来到了广州花卉世界，那些树桩盆景老板们，素日里总是滔滔不绝的赞美自己园子里的树是树中珍品，但当面对它时，我断言他们之前所有赞美之词，全部照搬到它身上仍不足以表达他的感叹。我的假设并非空穴来风，而是得到验证的。我在广州花卉世界的朋友和他的朋友看了我拍摄的影像后，可以说是惊愕了。他们中最高品位的悬崖式作品，在(大自然中的)那棵向死而生的悬崖(式)罗汉松面前只有默默无语。这些树桩盆景大佬们，其中福建籍的林姓老板有众多的黑松和罗汉松，黑松有每棵上百万元和几百万元的，有多棵珍稀落地罗汉松，每棵价值都是几千万元上。
我们“马帮”继续骑行在险峻的茶马古道上，下午三时许，来到日程最后一站拉市海。拉市海不是海，就如同洱海不是海。它是一个普通的湖泊，没有过人的湖光山色。到这里只有一个划船节目。天有不测风云，才抵目的地，头顶乌云密布，天乌沉沉的，不一会就下雨了。划船节目随之取消。为此大都牢骚满腹，我却不以为然。一路在马背上颠簸真的不是一件浪漫的事，疲惫不堪不亚于干了一天粗重农活，正好借机休整一番。我没有因少了划船节目而沮丧，反倒有种解脱的轻松，我倒是自问，有必要远行千里之外来划船么？
雨继续下着，无聊无奈时我走出了高高在上的湖边茶座，站在屋檐下望向拉市海，这一望，改变了我先前对拉市海的主观，眼前不是海的拉市海似乎成为真正的海了，乌云压顶使得清澈见底的湖水变成黑色的，比之大海深处看不出有什么差别，现在可用壮观来形容拉市海了，说是浩瀚也未见不妥，只有浩瀚无垠的大海才具有这样的景象。
风在呼啸，海子波澜起伏，几只落伍的大鸟在风雨中奋力飞离湖边湿地，显得踉踉跄跄跄，欲进还退。湖面一派萧瑟。极目左前方，风雨中拉市海那棵不知名的小树就像在浩瀚的大海中飘摇。那棵向死而生的松树有几多个好邻居相伴，这棵小树周边什么都没有，哪怕再有一棵小小树。它只有自己，自己之外就是像浩瀚的海一样的海。又一阵强风呼啸而过，它顺从的弯下腰，风弱了，它又抬起头挺直胸膛。
向死而生的松树，拉市海那棵不知名的小树以各自不同的形式宣示自己的意志。而我们表达意志的词语如百花齐放，各有所好，各有所志。对于拉市海那棵不知名的小树，我通篇只字未提它的或软弱，或怯懦；也没有只字提及它的或坚强，或倔强。我甚至没有在看似弱弱的它身上用过孤单无助的字眼。
它令我一辈子难忘！
原创作者周修辉
来源：平平淡淡一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