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没理由就是最好的理由！”灵祐说，转而变得认真起来：“我这次来理由有二：一是来看看你这位多年不见的师弟；二是来送送裴休居士。”

接上文：

希运问道：“是什么风把你吹到这儿来的？好像没什么理由呀？”

“没理由就是最好的理由！”灵祐说，转而变得认真起来：“我这次来理由有二：一是来看看你这位多年不见的师弟；二是来送送裴休居士。”

希运一听，说：“那你的目的只达到了一半。”

“此话何意？”灵祐问。

希运见灵祐要答案，便说：“你终于见到了你的师弟。”

“那裴居士呢？”灵祐忙问。

“赴京城已半月有余。”希运说。

灵祐不免失望，说：“怎么动身得这么早？听人说还有一个多月！”

“不见为见嘛！”希运说，“难得你如此有心，不远千里前来相送，其情可慰了。”

灵祐坐着不语，将一碗茶喝得呼呼响。侍者默默地退了出去。希运亦坐着不语，同样把一杯茶喝得震天价响。

一时间内，方丈室里唯闻喝茶声，不闻人语声。倒是这喝茶声听起来，声声入耳，声声切心。

——

一壶茶光了，灵祐提起空茶壶就往碗里倒，宛如倒满了一般，端起碗就喝，喝得山响。

希运笑了，说：“不愧为师兄，竟将茶喝到这般境地！”

“哪般境地？”灵祐问。

希运语结，只好叫：“侍者！”

侍者进来，“师父，有何吩咐？”

希运指指空了的茶壶，侍者领会，拾了茶壶出去了。少顷又提了一满壶的茶水回来，替他们续满了茶，躬身退出门去。

灵祐喝完了茶，抹抹嘴说：“师弟这些年法集隆盛，桃李满天下，真是不容易！”

“你不也一样？虽说这些年咱们重山隔水，然对于你的事，为弟还是略知一二的。”希运说。

灵祐也不奇怪，说：“都是道听途说吧？”

“不，是从当今皇上那儿听来的，总不至于有大的差错吧？”希运说。

灵祐说：“兄打入住沩山以来，有三十年不下山了，会昌法难之际，兄也在山中村野避难。那时，听人说当今皇上南下，探望了香严，而后又去看望了师弟你。当时还以为是道途之说，不料却是真的。”

“那时，弟偷在龙兴寺，裴休常来问法，皇上对他颇为欣赏。那段日子，皇上常讲一些他所知道的一些有趣的事情给我们听，当然也包括你的。”希运说。

灵祐问：“都讲些什么？说来听听？”

“其实皇上也是从香严那里听来的，不知有没说错，”希运说，“你听了再说。”

——

话说一天，灵祐问弟子仰山：“当今的事暂且不说，古来的事你怎么理解？”

仰山又着双手往前靠了靠。

灵祐说：“这是现在的事，古来的事怎么说。”

仰山又往后退了几步。

“咱俩算是摆平了！”灵祐说。

仰山和香严侍立在灵祐的两侧，灵祐举起双手对这两人说：“如今这样的人少，不这样的人多。”

香严便从东边走到西边待立，仰山则从西边走到东边侍立。

灵祐看着他俩说：“这段因缘，三十年后会像金子掷地那样有分量。”

仰山谦虚地说：“还得仰仗师父的提倡、传播才行。”

而香严却说：“我看现在就可以说很有分量。”

灵祐盯了他一眼，喝斥道：“闭嘴！”

又有一次，香严和仰山都在旁边待立。灵祐对他俩说：“过去现在未来，求佛之道没有什么不同，人人都能找到一条解脱之路。”

听到这里，仰山接过话头问道：“人人都能解脱的那条路是什么？”

灵祐没有直接回答仰山的话，却扭过头来问香严：“你来解答一下如何？”

香严颇为自信，说：“若说过去现在未来，我倒是确实还有点见解。”

灵祐便说：“那你说说看，与你的见解能不能吻合？”

仰山干脆地说：“一点都不默契。”

“那你怎么看？”灵祐紧跟着问。

仰山道声珍重也退了出去。

灵祐望着弟子的背影哈哈大笑，说：“真是水乳交融啊！”

前面提到，仰山双手而立不言不语回答灵祐的话，灵祐斥他不会答；香严自称“答得”，结果仍然是又手而立，不言不语。

在这一则公案中，仰山自称与香严“不契”，然他的回答又与香严如出一辙。表面看上去两位禅师前后二次的举止完全一致，似有步趋、模仿之嫌，实际上乃是各有自己的体悟。在这个意义上，两位禅师的言行便不能互相替代。

未完待续。

来源：悟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