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光棍临死前把羊送给了我,三年后我杀羊时在羊肚里发现了地图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6-10 15:57 1

摘要:(文章是一个单独的故事,故事都是完结篇,没有连载,来源于生活,有艺术加工成分,部分情节均属虚构,请勿较真,为了方便大家阅读,本文采用的第一人称书写,故事中人物姓名都是化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文章是一个单独的故事,故事都是完结篇,没有连载,来源于生活,有艺术加工成分,部分情节均属虚构,请勿较真,为了方便大家阅读,本文采用的第一人称书写,故事中人物姓名都是化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村里的老光棍死了。

他把唯一的羊留给了我。

谁知道,这羊竟是个祸根!

我老婆天天跟我闹,说我没良心。

可三年后我挥刀杀羊,剖开羊肚的那一刻,我一个四十多岁的大男人,哭得像个孩子。

我叫卜念山,一个土生土长的山里人。我们村子,坐落在秦岭深处,四面都是望不到头的大山。那年我四十出头,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每天的生活就是脸朝黄土背朝天,最大的念想,就是能让媳妇儿江晚吟和儿子卜望舒能吃上一顿饱饭,过上好日子。

我们村里,有个叫丁孤舟的老人。

人如其名,他就像一艘孤独的小船,无儿无女,无亲无故,一个人在村东头那个快要塌了的土坯房里,住了大半辈子。村里上了年纪的人说,丁孤舟不是我们本地人,年轻时候从外面来的,具体是干啥的,谁也说不清。他话不多,眼神总是透着一股子说不清的忧郁,整天就和他那只老山羊待在一起。

那只羊,是他唯一的伴儿。

他走到哪,羊就跟到哪。他下地,羊就在地头吃草;他回家,羊就趴在门口打盹。有时候,我们还能看见丁孤舟对着那老山羊自言自语,那神情,仿佛是在跟一个多年的老友唠嗑。村里爱嚼舌根的婆娘 们都说,丁孤舟八成是年轻时候受了啥刺激,脑子有点不灵光了。

大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都可怜他。谁家做了点好吃的,总会给丁孤舟送去一碗。我也一样,每次从镇上回来,总会给他带点最便宜的烟叶。他也不客气,接过烟叶,咧开没剩几颗牙的嘴,嘿嘿地笑,然后从怀里摸出两个热乎乎的烤红薯塞给我,那是他用省下来的柴火烤的。

我媳妇江晚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嘴上老埋怨我,“咱家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你还管别人闲事!”可每次我把丁孤舟给的烤红薯拿回家,她总是把最大最甜的那个,留给儿子卜望舒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着,平淡得像我们村口那条缓缓流淌的小河。

直到那年冬天。

那年的冬天,格外的冷,鹅毛大雪下了三天三夜,把整个村子都埋了。山路被封,我们彻底和外面断了联系。家家户户都躲在屋里不敢出门,生怕被冻掉耳朵。

一天夜里,我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我披上棉袄,点上煤油灯去开门,一股寒风夹着雪花就灌了进来,冻得我一哆嗦。门口站着的是邻居李大叔,他冻得嘴唇发紫,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念山,不好了,丁孤舟……丁孤舟他快不行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也顾不上跟媳妇打招呼,抓起棉袄就跟着李大叔往丁孤舟家跑。

雪下得太大了,一脚踩下去,直接没过膝盖。我和李大叔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村东头赶,寒风刮在脸上,像刀子割一样疼。

等我们推开丁孤舟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时,屋里一股寒气扑面而来。他家的火炕早就凉透了,丁孤舟就那么直挺挺地躺在炕上,身上只盖着一床薄得像纸片一样的破棉被,脸色蜡黄,嘴唇干裂,进的气比出的气还少。

那只老山羊,就静静地趴在炕沿下,用它的头一下一下地蹭着丁孤舟那只垂下来的、冰冷的手。

我赶紧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烫得吓人。

“丁大爷,丁大爷,你醒醒!”我摇晃着他。

他艰难地睁开一丝眼缝,浑浊的眼睛在我脸上聚焦了半天,才认出我来。他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赶紧回头对李大叔说:“大叔,你快去叫村长,再多叫几个人来帮忙,得赶紧把丁大爷送到镇上的卫生所去!”

李大叔应了一声,转身就跑进了风雪里。

屋子里只剩下我和丁孤舟,还有那只老山羊。我把自己的棉袄脱下来,盖在他身上,又把炕洞里残存的柴火重新点燃,希望能让他暖和一点。

丁孤舟好像缓过来一点力气,他用那只枯瘦如柴的手,紧紧地抓住了我。

念山……”他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一样,“别……别折腾了……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

“丁大爷,您别说胡话,会好起来的!”我眼圈一红,心里堵得难受。

他摇了摇头,浑浊的眼睛里,竟然流下一行泪来。

“我这辈子……没求过人……今天……求你一件事……”他喘着粗气,每一个字都说得异常艰难。

“您说,只要我能办到,一定给您办!”我哽咽着说。

他费力地转过头,看向趴在炕沿下的老山羊,眼神里充满了不舍和眷恋。

“我走了……最放不下的……就是它……”他说,“它跟了我一辈子……我不想……我不想它在我死后……被人下锅……或者……冻死饿死……”

老山羊仿佛听懂了他的话,发出一声哀伤的“咩咩”声,把头埋得更深了。

念山……你是个好人……我看得出来……”丁孤舟的力气越来越小,“把……把这羊……送给你……你给它……一口吃的……让它……善终……”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刷地一下就流了下来。

都到这个时候了,他心里惦记的,不是自己,而是这只不会说话的牲口。这是怎样的一种感情啊?我当时心里就在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苦命又这么善良的人?

“丁大爷,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待它!我卜念山对天发誓,只要我有一口吃的,就饿不着它!”我攥着他冰冷的手,郑重地承诺。

听到我的话,丁孤舟那张蜡黄的脸上,竟然挤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他抓住我的手,猛地一紧,然后,缓缓地松开了。

他的头,无力地歪向了一边。

窗外,风雪依旧在呼啸。

丁孤舟走了。

村长和几个乡亲赶到的时候,他已经没了气息。大家伙儿凑了点钱,买了一口最薄的棺材,把他葬在了村子后面的山坡上。没有墓碑,只有一个小小的土包。

办完丧事,我就把那只老山羊牵回了家。

我以为,我只是做了一件积德行善的好事。可我万万没想到,这只羊,从进我家门的第一天起,就成了我们家所有矛盾的根源。

媳妇江晚吟第一个就不同意。

卜念山!你是不是疯了!”她叉着腰,指着那只羊,嗓门比平时高了八度,“咱家什么光景你不知道吗?望舒上学要钱,开春买化肥买种子要钱,哪一处不要钱?你倒好,还牵只羊回来!多一张嘴吃饭,不,是吃草!你让它上哪吃草去?现在大雪封山的,地里连根草都看不见!”

她说的都是实话。那年头,我们山里人家家户户都穷,粮食都是算计着吃的,谁家有余力去养一只不产奶、不能干活的老山羊?

“这是丁大爷临终前托付给我的,我答应了人家,就不能言而无信。”我低着头,小声辩解。

“言而无信?承诺?”江晚吟气得直笑,“卜念山,你倒是讲信用,你倒是重情义!可你对得起谁?你对得起我和望舒吗?丁孤舟他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死心塌地?是给你金条了还是给你银元了?”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丁大爷一辈子孤苦伶仃,人都没了,你就积点口德吧!”我也来了火气。

“我没积德?我说的哪句不是实话?全村人都看着呢,人家都说你卜念山傻,放着自家的日子不过,去管一个老光棍的闲事!你是不是觉得你特伟大啊?”

那天晚上,我和江晚吟大吵了一架。这是我们结婚十多年来,吵得最凶的一次。最后,她哭着回了娘家,临走前撂下一句话:“卜念山,这日子没法过了!有它没我,有我没它!你自己选吧!”

我蹲在院子里,看着那只同样孤零零站在雪地里的老山羊,心里五味杂陈。

我做错了吗?

遵守一个对逝者的承诺,真的错了吗?

换做是你们,你们会怎么选择?是选择家庭和睦,还是选择信守诺言?

那晚,我抽了半宿的烟。

第二天,我还是咬着牙,把老山羊安顿在了我家的羊圈里。我把家里仅有的一点存粮——几捆干玉米秸秆,都拿给了它吃。

江晚吟在娘家待了三天就回来了。不是她不想待,是她娘家也不富裕,她心疼她爹妈。她回来后,虽然没再提把羊送走的事,但从此就没给过我好脸色。

她不跟我说话,家里的活也照干,饭也照做,但就是把我当空气。那种冷暴力,比吵架还让人难受。

村里的风言风语也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听说了吗?卜念山家最近天天吵架,就为丁孤舟那只羊。”

“你说卜念山图个啥?丁孤舟一个穷光棍,能有啥油水?”

“谁知道呢,没准儿丁孤舟年轻的时候藏了啥宝贝,告诉卜念山了,那羊就是个信物!”

这些话,像一根根针,扎在我的心上。我百口莫辩,只能默默忍受。

那只老山羊,似乎也知道自己不受欢迎。它每天都安安静静地待在羊圈里,不吵不闹。我给它吃的,它就吃;我不给,它就饿着。它那双眼睛,总是那么温顺地看着我,和我对视的时候,我总能想起丁孤舟临终前那不舍的眼神。

看到它,我就觉得,我不能放弃。

为了养这只羊,我付出了太多。

开春后,雪化了,我每天天不亮就得上山给它割草。我们这的山,石头多土少,青草金贵得很。我得翻过两座山头,去一个叫“百草坡”的地方,那里的草才肥美。每天来回就是四个多小时的山路,一天下来,累得腰都直不起来。

可我从来没让它饿过一顿。

儿子卜望舒那时候还小,不懂大人的烦恼。他很喜欢这只羊,放学了就跑到羊圈里,学着我的样子给羊喂草,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叫“老朋友”。

有一次,卜望舒半夜突然发高烧,浑身滚烫,说胡话。我和江晚吟吓坏了,村里没有医生,大半夜的,上哪找车去镇上?

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突然想起我爹说过,我们这山里有种叫“石上莲”的草药,退烧有奇效。但那玩意儿长在悬崖峭壁上,极难采摘。

我正手足无措的时候,那只叫“老朋友”的羊,突然在羊圈里焦躁地叫唤起来,还用头不停地撞着圈门。

我心里一动,打开了圈门。

那羊径直就往村后的山上跑去。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它仿佛认识路一样,在漆黑的山林里穿梭,最后停在了一处陡峭的悬壁下。它仰着头,冲着悬壁上方“咩咩”地叫。

我借着月光,隐约看到,就在那悬壁的石缝里,长着几株叶片肥厚、形似莲花的植物。

那不就是“石上莲”吗!

我当时激动得差点掉下泪来。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冒着生命危险爬上悬壁,采下了那几株救命的草药。

回家把草药捣碎给卜望舒灌下去,第二天一早,他的烧就退了。

江晚吟抱着儿子,看着圈里的“老朋友”,第一次没有再骂我。她只是红着眼圈,默默地把我那份早饭里的白面馍,掰了一半分给了那只羊。

从那以后,我们家对“老朋友”的态度,渐渐变了。

江晚吟不再骂骂咧咧,虽然还是不待见,但每天都会把择菜剩下的菜叶子扔给它。卜望舒更是把它当成了最好的伙伴,每天跟它形影不离。

我也渐渐发现,这只羊,真的通人性。

它好像能听懂我的话。我高兴的时候,它会用头蹭我的腿;我发愁的时候,它会安静地趴在我脚边。有时候我下地干活累了,坐在地头抽烟,它就在旁边静静地陪着我,就像丁孤舟还在世时一样。

我常常会对着它,说一些心里话。

“老朋友啊,你说丁大爷这辈子,到底经历了啥?他为什么一个人在这山沟里待一辈子呢?”

“你说,我当初留下你,到底是对是错啊?”

它当然不会回答我,只是眨着那双温顺的眼睛,仿佛在说:时间会给你答案。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转眼,第一年就过去了。

第二年春天,一个天大的惊喜,降临到了我们家。

“老朋友”竟然怀孕了!

几个月后,它顺利地生下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小羊羔。

这可把我们全家高兴坏了。有了小羊羔,就意味着有了希望。等小羊长大了,可以卖钱,可以贴补家用。

江晚吟的脸上,也终于有了久违的笑容。她甚至开始主动上山割草,还把家里不多的豆饼,掺在草料里喂给“老朋友”吃,好让它奶水足一点。

看着一大一小两只羊在院子里撒欢,我心里感慨万千。

我常常想起丁孤舟,如果他能看到这一幕,该有多高兴啊。我甚至觉得,这只小羊羔,就是丁大爷在天之灵,对我们一家善良的馈赠。

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好人有好报吗?可我们这点好报,跟我们付出的辛苦比起来,似乎也算不上什么。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有了小羊羔,我们家的日子仿佛一下子就有了盼头。

我们把小羊羔看得比什么都金贵。江晚吟甚至用家里存了很久的旧棉布,给小羊羔做了件过冬的小衣服。

村里人看着我们家添了丁,哦不,是添了羊,那些风言风语也渐渐少了。取而代之的,是羡慕。

“还是卜念山有眼光啊,你看,这不就见着回头钱了?”

“就是,一只羊变两只,再过两年,不就成一群了嘛!”

听着这些话,我只是笑笑,不说话。

他们不懂,我对“老朋友”的感情,早就超过了一只羊的价值。它不仅仅是一只牲口,更是我对一个逝去老人的承诺,是我们家的一份子,是卜望舒的“救命恩人”。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三年就过去了。

小羊羔已经长成了半大的羊,活泼健壮。而“老朋友”,却肉眼可见地衰老了下去。它的毛色不再光亮,走路也变得颤颤巍巍,牙口也不好了,很多硬一点的草料都嚼不动了。

我总是把最新鲜、最嫩的草留给它,可它还是日渐消瘦。

看着它,我常常会想起丁孤舟。他是不是也像这只羊一样,在孤独和病痛中,慢慢地耗尽了自己最后的一点生命力?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们家,出事了。

那年秋天,卜望舒小学毕业,以全镇第一的成绩,考上了县里的重点中学。

这本是天大的喜事,我和江晚吟高兴得好几天都合不拢嘴。我们家,祖祖辈辈都是农民,终于要出一个文化人了!

可高兴劲儿一过,现实的问题就摆在了眼前。

去县里上学,学费、生活费、住宿费,加起来是一笔天文数字。我们把家里所有的积蓄都掏了出来,又跟亲戚朋友借了一圈,还是差了一大截。

那段时间,家里的气氛,又变得和三年前一样压抑。

江晚吟天天唉声叹气,偷偷地抹眼泪。我呢,一根接一根地抽着劣质的烟卷,愁得整宿整宿睡不着觉。

我们不能耽误孩子的前途啊!那可是我们全家唯一的希望!

一天晚上,我们一家三口围着那盏昏暗的煤油灯吃饭,谁也不说话。

突然,江晚吟抬起头,看着我,眼睛红红的。

念山,”她声音沙哑地说,“要不……要不咱们把那只大羊……卖了吧?”

我心里猛地一沉,筷子上的窝窝头掉在了桌子上。

卜望舒也愣住了,他放下碗筷,看着我,又看看他娘,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

“我知道……我知道你舍不得……”江晚-晚吟的眼泪掉了下来,“我也舍不得……它救过望舒的命……可……可咱们实在没办法了啊!总不能为了它,让望舒上不成学吧?”

是啊,道理我都懂。

一只羊的命,怎么能跟孩子的前途相比?

可那不是一只普通的羊啊!

那是我对丁孤舟的承诺,是我三年来用汗水和心血喂养的“老朋友”!

我怎么能……怎么能卖了它?

那不就等于,我背叛了丁孤舟,也背叛了我自己的良心吗?

那一刻,我的心就像被两只手使劲地撕扯着,疼得我无法呼吸。

“爸……”卜望舒怯生生地开口了,“要不……我不上学了……我跟您一起下地干活……”

“胡说!”我和江晚吟异口同声地吼了出来。

我看着儿子那张稚嫩又懂事的脸,心里一阵绞痛。我这个当爹的,太没用了!连孩子的学费都凑不齐!

我猛地站起身,对江晚吟说:“不卖!”

“不卖?不卖拿什么给望舒交学费?卜念山,你别犯浑了!”江晚吟也站了起来,情绪激动。

“我说不卖!”我吼道,“我就是砸锅卖铁,出去要饭,也得让望舒上学!但是‘老朋友’,不能卖!”

“你……”江晚吟气得说不出话来,指着我,浑身发抖。

“妈,爸,你们别吵了……”卜望舒“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看着哭成一团的妻儿,我心里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崩溃了。

我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蹲在地上,抱着头,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痛哭失声。

人这一辈子,为什么就这么难呢?为什么总是要做这种两难的选择?

最后,我们还是决定,要牺牲“老朋友”。

但不是卖掉。

卖掉它,我不知道它会落到谁的手里,会遭受什么样的对待。我想起了丁孤舟的嘱托,要让它“善终”。

所以,我决定,亲手送它上路。

然后,把羊肉留下来,一部分过年吃,一部分拿到镇上去卖了换钱。这样,至少能凑出一部分学费。

做出这个决定的那个晚上,谁都没有睡着。

我能听到江晚吟在被子里压抑的哭声,卜望舒也在他自己的小床上翻来覆去。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就起来了。

我磨好了家里那把用了多年的屠宰刀,刀刃在晨光中泛着森森的寒光。

我走到羊圈门口,迟迟不敢推开那扇门。

“老朋友”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它没有像往常一样迎上来,只是静静地站在圈里,远远地看着我。那眼神,没有惊恐,没有怨恨,只有一种我看不懂的平静和哀伤。

卜望舒跟在我身后,他拉着我的衣角,哭着说:“爸,我们不杀‘老朋友’了好不好?我真的可以不上学……”

我摸了摸他的头,喉咙里像堵了一团棉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圈门,走了进去。

我没有用绳子拴它,它也没有跑。我走到它面前,蹲下身,抱着它的头,就像过去三年里我做过无数次的那样。

它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老朋友,对不住了。”我贴在它耳边,声音颤抖,“别怪我,也别怕。丁大爷在下边等着你呢,你去找他吧。他肯定……也想你了。”

说完,我站起身,举起了手里的刀。

就在刀锋即将落下的那一刻,我看到,从“老朋友”那双温顺的眼睛里,滚落下来两行浑浊的泪水。

我的心,在那一瞬间,碎成了千万片。

手里的刀,“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我做不到。

我真的做不到!

我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卜望舒也跑过来,抱着我一起哭。

我们父子俩的哭声,惊动了江晚吟。她跑出屋子,看到院子里这一幕,也忍不住捂着嘴,泪如雨下。

最后,还是江晚吟擦干眼泪,走过来说:“念山,别哭了。这羊,咱们不杀了。也不卖了。学费的事,咱们再想别的办法。大不了,我回娘家,把我出嫁时候陪送的那个银镯子当了。”

我抬起头,看着满脸泪痕的妻子,心中充满了愧疚和感动。

为了一个外人,一只羊,我让她受了三年的委屈。可在最关键的时候,她却选择了理解我。

我觉得,我卜念山这辈子,能娶到江晚吟这样的媳妇,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气。

可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爱开玩笑。

就在我们决定留下“老朋友”的第二天,它却自己倒下了。

它不吃不喝,就那么静静地趴在羊圈里,呼吸越来越微弱。

我请来了村里最有经验的老兽医,他看了看,摇了摇头说:“念山啊,没用了。这羊,年纪太大了,油尽灯枯了。准备后事吧。”

那天晚上,“老朋友”就在我的怀里,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它走得很安详。

我们全家都很难过,卜望舒更是哭得撕心裂肺。

人死入土,羊死……总要有个归宿。

悲痛过后,我们还是要面对现实。既然它已经走了,总不能让它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我决定,还是按照原计划,把它剖开,肉留下来。

我把它搬到院子里,再一次拿起了那把屠宰刀。这一次,我的心情,是彻彻底底的悲伤。

我用刀,小心翼翼地划开了它的肚皮。

就在我准备处理内脏的时候,我的手,突然在它的胃里,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那东西,四四方方的,隔着胃壁都能感觉到它的棱角。

这是什么?

羊吃草,怎么会吃到这种东西?

我心里充满了疑惑,难道是它误食了什么石头?

我带着好奇,用刀切开了它的胃。

一股浓烈的草料味扑面而来。而在那一堆没有消化完的草料之中,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包,赫然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愣住了。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会跑到羊的肚子里去?

我把那个油布包拿了出来,擦干净上面的污物。油布已经很陈旧了,边角都磨损了,但包裹得异常结实,还用细麻绳捆得死死的。

我颤抖着手,解开麻绳,一层一层地打开油布。

里面,露出来的,不是我想象中的金银珠宝,而是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泛黄的纸,和一封同样泛黄的信。

我先是展开了那张纸。

那是一张手绘的地图!

地图画的是我们村子周围的山脉地形,虽然笔法简单,但每一条山路,每一道山梁,都标注得清清楚楚。而在我们村子正北方向,一个叫“鹰愁涧”的悬崖下,画了一个红色的五角星。

我的心,开始“怦怦”地狂跳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压抑住内心的震惊,颤抖着打开了那封信。

信纸很脆,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但依然能够辨认。

开头那几个字,让我如遭雷击。

卜念山,吾友,见字如面。”

落款,是三个力透纸背的名字——丁孤舟

这……这是丁大爷留下的信!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无法思考。这封信,这张地图,怎么会……怎么会从羊的肚子里出来?

我贪婪地读了下去,信上的内容,为我揭开了一个埋藏了数十年的惊天秘密,也彻底改变了我们全家,乃至整个村子的命运。

信是这样写的:

念山吾友: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大概已经化作了山间的一抔黄土。请原谅我用这种方式,将这个秘密托付给你。

我知道,你会好奇,这信和地图,为何会藏于羊腹之中。这是我能想到的,最稳妥的办法了。此羊自幼随我,性情温顺,我将此物用油布包裹,混于草料之中让它吞下,此物坚韧,在它胃中数年不化。我本想,若你是个贪图小利之人,早早便会将它卖掉或杀了,那这个秘密,也将随之石沉大海,于你于我,于这片大山,都算是一种解脱。

可我没想到,你竟如此重诺守信,宁肯自己受苦,让家人受气,也苦苦支撑了它三年。念山,你是个好人,是个值得托付的人。这个秘密,交给你,我放心。

你不必知道我的过往,只需知道,我年轻时,曾是一名地质勘探队员。数十年前,我随队来到这片秦岭山脉,进行资源勘察。也就是在这里,我遇到了我一生挚爱的姑娘,她叫‘雁秋’。我们情投意合,私定终身。可惜,天意弄人,她的家人嫌我一穷二白,死活不同意。后来,一场突如其来的山体滑坡,夺走了她的生命。

从那以后,我万念俱灰,便留在了这座埋葬了我所有幸福的大山里,一住,就是大半辈子。我给自己取名‘孤舟’,只愿像一叶孤舟,在这世间静静飘荡,了此残生。

就在勘探工作即将结束时,我在‘鹰愁涧’下,偶然发现了一处小型的稀土矿脉。你知道稀土意味着什么吗?那是比黄金还要珍贵的国家战略资源!我当时并没有上报。我怕,一旦这个消息传出去,会有无数的机器和人涌进这片宁静的山林,开山,挖矿……雁秋长眠于此,我不希望任何人来打扰她和这片山的安宁。

这个秘密,我守了一辈子。

如今,我大限将至,无儿无女,思来想去,不知该将此物托付给谁。直到我遇到了你。不,准确地说,是遇到了你的父亲。

你可能不知道,三十多年前,那场席卷全国的大饥荒,我也差点饿死。有一天,我饿晕在路边,是你的父亲,卜向阳,一个同样饿得面黄肌瘦的汉子,把怀里揣着的、他自己都舍不得吃的一个救命的黑面馍馍,分了一半给我。

他救了我的命。

这份恩情,我一直记在心里,却没机会报答。后来我才知道,他是你的父亲。卜向阳是个善良的人,他教出的儿子,也一定是个善良的人。

把羊托付给你,既是我对你人品的一次考验,也是我想替老友看看,你是否会嫌弃它,是否会善待它。你没有让我失望。

念山,这张地图,就是那个稀土矿脉的位置。它不属于我,它属于这个国家。我希望,你能把它交给政府。我相信,国家会合理地开发它,用它来造福更多的人。或许,还能借此机会,给咱们这个贫穷的山村,修一条路,盖一所学校。

如此,我丁孤舟在九泉之下,也可瞑目了。

勿念。

丁孤舟 绝笔”

信不长,我却反反复复看了十几遍。

每一个字,都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深深地印在了我的心里。

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滚而下,打湿了那封信,也打湿了我胸前的衣襟。

原来是这样!

原来一切都是这样!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丁孤舟会把唯一的羊托付给我。那不仅仅是一只羊,那是一份跨越了两代人的恩情,是一次沉甸甸的考验和托付!

我那老实巴交的父亲,一辈子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他可能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当年一个无心之举,一个救命的馍馍,竟然在三十多年后,以这样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改变了我们整个家族的命运!

丁孤舟!丁大爷!

您哪里是什么孤舟啊!您分明是一座巍峨的大山!您用您的一生,守护了一个秘密,守护了一片净土,也守护了一份善良和感恩!

我拿着信和地图,冲出院子,一路狂奔到村后的山坡上,跪在丁孤舟那小小的坟前。

“丁大爷!丁大爷!我卜念山对不起您!我差点……我差点就辜负了您的托付啊!”

我把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土地上,长跪不起,哭得肝肠寸断。

那一天,整个山谷里,都回荡着我这个四十多岁汉子悔恨和感激的哭声。

回到家,我把信和地图给江晚吟看了。

她也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看完信,她抱着我,和我一起泣不成声。

我们没有丝毫的犹豫。

第二天,我就带着地图和信,徒步几十里山路,走到了县政府。我把所有的东西,都原原本本地交给了国家。

县里的领导高度重视,立刻上报。很快,省里就派来了地质专家。经过勘探,证实了那确实是一处储量可观、极具开采价值的稀土矿。

国家没有忘记我这个普通的山里农民。

他们给了我们家一笔丰厚的奖金,还授予我“爱国奉献模范”的荣誉称号。

卜望舒的学费,再也不用愁了。

但这,还不是故事的结局。

在我的请求下,也遵循了丁孤舟的遗愿,国家在开发矿产的同时,最大限度地保护了当地的生态环境。

更重要的是,国家拨款,为我们村修了一条宽阔平坦的柏油路,彻底打通了我们与外界的联系。

村里还建起了一座崭新的学校,明亮的教室,齐全的设备,是我们这些山里娃做梦都不敢想的。

学校落成那天,全村人都去了。在我的提议下,大家一致同意,将这所学校命名为——孤舟小学

我站在“孤舟小学”的门口,看着孩子们灿烂的笑脸,听着他们琅琅的读书声,我的眼睛,又一次湿润了。

我仿佛看到,丁孤舟就站在我身边,他不再是那个孤独忧郁的老人,他的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

后来,卜望舒考上了名牌大学,毕业后,他放弃了城里优越的工作,选择回到家乡,成为了“孤舟小学”的一名老师。他说,他要将这份善良和希望,永远地传承下去。

如今,我也老了,常常会给我的孙子孙女,讲起那只老山羊,讲起丁孤舟大爷的故事。

每当讲起,我都会告诉他们:善良,是一种选择,更是一种轮回。你付出的每一分善意,或许不会马上得到回报,但它一定会在未来的某个路口,以你意想不到的方式,温暖你,照亮你。

老人常说,人这辈子,欠什么都别欠人情,种什么善因,就得什么善果。

可我常常会想,如果当初我没有那份善心,为了让家里人过得好一点,早早地就把那只羊给卖了或者杀了,我们村子和我的命运,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这世间的因果,又有谁能说得清呢?

朋友们,如果是您,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您会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吗?请在评论区留下您的看法。

来源:天禧一点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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