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你有没有想过，沙滩上看似一片宁静的沙子和海水，其实是一个充满生机、极其复杂的生态系统？很多人觉得，沙滩只是一个晒太阳、玩沙子的地方，实则不然。它是地球上重要的生态一环，承载着无数生物，承担着大自然的许多重要职能。这些年来，沙滩的多样性常常被忽视，但它对于海岸线
本文来源于“海洋与湿地”（OceanWetlands）：
文 | 王海诗（Amphitrite Wong）
本文约3600字，阅读约7分钟
你有没有想过，沙滩上看似一片宁静的沙子和海水，其实是一个充满生机、极其复杂的生态系统？很多人觉得，沙滩只是一个晒太阳、玩沙子的地方，实则不然。它是地球上重要的生态一环，承载着无数生物，承担着大自然的许多重要职能。这些年来，沙滩的多样性常常被忽视，但它对于海岸线的稳定、海洋生物的生存以及我们日常生活的维持都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深圳大梅沙的海浪和沙滩。©Linda Wong | 绿会融媒·“海洋与湿地”（OceanWetlands）
海湿
沙滩的生态，生命力惊人
说到沙滩，大家想到的往往是无边的沙丘、海浪的拍打和清爽的海风。事实上，沙滩可不是只有这些，它的背后是一个充满生命力的生态系统。沙滩环境看似简单，其实很有挑战性。沙子时刻在移动，海水里有大量的盐分，太阳的照射又强烈，还有风吹得很猛——这些都给在沙滩上生存的生物带来了不小的压力。但奇怪的是，尽管环境如此严苛，沙滩上的生物却能在这种挑战中生存下来，甚至茁壮成长，形成了一种独特的生态景象。
上图：东亚-澳大利西亚鸟类迁飞路线（EAAF）上的滩涂湿地。©绿会融媒·“海洋与湿地”（OceanWetlands）（图文无关）
举个简单的例子，你在沙滩上看到的那些小螃蟹、贝壳、沙虫，都是沙滩生态系统的成员。我们可以把它们分成几个大类。首先是“沙内生物”，也就是生活在沙子里的那些小动物，比如沙虫、沙虾、蠕虫等。它们可能不太显眼，但是它们的作用可大了！这些小动物会在沙子里挖洞、打洞，帮助分解有机物，促进营养的循环，保持沙滩环境的平衡。
咸海灾难是现代史上最严重的地球生态灾难之一。50年以前，咸海是世界第四大湖，几乎相当于斯里兰卡的面积。如今，干涸的咸海在沙漠和荒原之中制造了一个新的沙漠——“咸海沙漠”，一个550万公顷盐碱沙漠。这个“人工沙漠”中，目光所及是一片灰黄色：灰白色的盐碱戈壁，长着灰色的低矮沙漠植被，呈六角形开裂的泥沙里，散落着白色的贝壳。上图为西咸海的西南海滨。中国生物多样性保护与绿色发展基金会干旱区生物多样性调研人员发现，所谓的“沙滩”已经变成了10-15公分厚的盐滩，一脚踩下去，白色的盐淹没到脚背，盐下面是细软的泥土，像是走在沼泽中。海滨面积萎缩的同时，咸海水中含盐量增加了三倍。黑蓝色的湖水，岸边翻腾着白色的泡沫，一片死寂，了无生机。干涸的咸海海床每年释放出1.5亿吨盐分和沙尘。狂风一吹，夹杂着高浓度盐分的“盐尘暴”被吹到周边地区的农田中，造成土地盐碱化，有毒盐对周边居民的健康和未来影响深远。摄影：水云间。©绿会融媒·“海洋与湿地”（OceanWetlands）
其次是“沙外生物”，这些动物一般生活在沙滩的表面或者岩石上，比如螃蟹、蜗牛等。它们的适应力特别强，能够抵抗潮湿、盐分高、温差大的环境。而且，这些小动物还是很多鸟类、鱼类和其他动物的重要食物来源。
2024年12月17日，搁浅在纽约州纳皮格的海滩的座头鲸尸体。图源：大西洋海洋保护协会
潮间带的海洋生物也十分丰富，小型鱼类、贝类、海胆和海星等生活在这个交替涨退的环境中，它们与周围的生物相互作用。
海水通过波浪和潮汐作用，将从陆地上冲刷下来的沙子、泥土和岩石颗粒带到沙滩上。这些沉积物构成了沙滩的基础，支持了沙滩上的生态系统。海水中的养分（如氮、磷和钾）对沙滩植物和微生物的生长非常重要。通过潮汐，海水会将这些养分带到沙滩上，促进沙滩生态系统中的生产力。©Linda Wong | 绿会融媒·“海洋与湿地”（OceanWetlands）（CC BY-SA 4.0）
当然了，沙滩上的鸟类也占有一席之地。许多鸟类都会在沙滩上觅食、栖息。你可能会看到沙锥鸟、海鸥或者海燕在沙滩上活动，它们利用沙滩丰富的食物资源生存下来。它们通过捕食沙滩上的小型无脊椎动物或鱼类为生，甚至在沙滩上繁殖。
沙滩也为一些植物提供了栖息的地方，比如红树林、一些沙生植物等，它们能够在干旱、盐分高的环境下生长，对沙丘起到固沙作用，防止沙滩被风吹散。沙滩上的植物大多是耐盐的，如沙地草、海滨植物和耐旱灌木，这些植物不仅能帮助固定沙土，防止风蚀，还为其他生物提供庇护。
沙滩上还有一种特别的“常客”——海洋生物。虽然很多人不把它们算作沙滩上的居民，但实际上，像海龟这种海洋动物，常常需要来到沙滩上产卵。而且，沙滩附近的浅海区域，也是海洋生物的重要栖息地。你可能很难把它们和沙滩本身联系起来，但它们实际上共同构成了一个密切联系的生态网络。
从微观世界的角度来讲，虽然沙滩看起来只是广阔的沙地和海水的交界处，但这里实际上，也是一个充满生机的小世界。沙滩的微生物种类丰富，主要包括细菌、真菌、藻类、原生动物等。它们在沙滩生态系统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参与了有机物的分解和营养循环。比如，沙滩上的细菌是有机物分解的重要“劳动力”。它们帮助分解动植物残骸，将有机物转化为海洋生物能够利用的养分。而且，沙滩上的许多微生物群落，也有助于净化水质，保持生态系统的健康。
海湿
沙滩的多样性有多重要？
那么，沙滩上的生物多样性到底有多重要呢？答案是非常重要，甚至可以说，沙滩的健康状况直接影响到我们周围环境的稳定性。
沙滩上的生物能够提供许多生态服务。举个简单的例子，沙滩可以帮助阻挡海浪的侵袭，减少风暴的破坏力。特别是在一些暴风雨或飓风季节，沙滩就像是大自然的“屏障”，它能够吸收一些波浪的能量，保护内陆地区不受到过多的冲击。除此之外，沙滩上的生物也在进行着重要的“营养循环”。它们通过分解植物和动物的遗体，把有机物转化成营养，回馈到海洋中。对于海洋生态系统的健康发展，这个过程是必不可少的。
近海水域中，一只不起眼的螃蟹。©摄影：王敏幹（John MK Wong） | 绿会融媒·“海洋与湿地”（OceanWetlands）
沙滩还是很多物种的栖息地。它不仅仅是一个供人类休闲的地方，也是很多生物的家园。像螃蟹、沙虫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动物，实际上在维持生态平衡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它们是许多鸟类和海洋生物的食物来源，保持着食物链的流动。如果没有这些生物，整个沙滩的生态系统就会失去平衡，甚至可能导致一些物种的灭绝。
灰斑鸻吃沙蚕！鸟类也爱“面条” 视频拍摄：绿会保护地主任余炼 |“海洋与湿地”（OceanWetlands）
举个例子，许多滩涂螃蟹和小型甲壳类动物，就像沙滩生态系统中的“基础建设”，它们在食物链中的作用至关重要，是许多鸟类和鱼类的重要食物来源。比如说，在美国佛罗里达州的海滩上，沙滩螃蟹和沙蚤的种群密度，就直接影响到了周围鸟类栖息地的质量。当沙滩螃蟹数量增加时，通常意味着这个区域的生物多样性也更高，因为它们为其他物种提供了食物来源。
再者，沙滩中的生物多样性，也增强了生态系统的“恢复力”。也就是说，当沙滩生态系统遭遇风暴、污染等突发事件时，丰富的物种会增强生态系统的适应能力，帮助其快速恢复。因此，生物多样性是沙滩生态系统稳定性的重要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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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与湿地·小百科
沙滩的生态面临哪些威胁？
尽管沙滩上的生命力非常顽强，但它们也面临着不少威胁。现代人类的活动对沙滩生态造成了巨大的压力，甚至有些地方的沙滩生态已经开始崩塌。
首当其冲的事污染问题——污染是最大的问题之一。你可以想象一下，沙滩上那些成堆的塑料垃圾、油污、化学物质，给生态带来的破坏有多大？这些污染物不仅破坏了沙滩上的栖息环境，还可能直接危害生物的生命。例如，海洋中的塑料垃圾常常被海洋生物误食，导致它们生病甚至死亡。而一些化学废水流入沙滩，可能使得沙滩上的植物无法生长，直接影响到整个生态系统。
除了污染，过度的人类活动也是一个大问题。很多地方的沙滩被过度开发，建起了酒店、商场和道路。这样不仅破坏了生物的栖息环境，还可能造成沙滩生态的直接消失。人们过度的娱乐活动也会给沙滩上的动物带来困扰，打扰它们的生活和繁殖。
气候变化的影响也在加剧。由于全球变暖，海平面不断上升，沙滩很可能被海水淹没。再加上气候变化引发的极端天气事件增多，像强烈的风暴、洪水等都会给沙滩带来更大的威胁。由于这些因素，许多沙滩生物的栖息地正面临着灭绝的危险。
人类对海沙的过度使用，也是威胁沙滩生态的一大因素。随着建筑业、房地产开发以及基础设施建设的不断扩张，海沙作为一种廉价、且比较易得的建筑材料，广泛被用于混凝土和建筑项目中。但是，过度开采海沙不仅破坏了沙滩和海岸线的自然结构，还直接影响到沙滩上的生物栖息地。大量的海沙被抽取后，导致沙滩侵蚀加剧，生态环境不稳定，甚至影响到一些依赖沙滩栖息和繁殖的物种，如海龟和鸟类的生存条件。此外，海沙开采的过程还可能带来水质污染，进一步恶化海洋环境。所以说，海沙的过度开采正在逐渐破坏我们赖以生存的沙滩生态系统，给未来的海岸环境和生物多样性带来巨大压力。
随着植树造林的推进，可能有人会问，那么，在沙滩上种树好不好？沙滩的土壤一般比较松散、贫瘠，水分和养分的供应也有限，这让大多数树木都很难在这样的环境中生长。但是，像红树林这样的耐盐植物就能够适应沙滩的特殊条件，它们不仅能在沙滩上生长，还能帮助固定沙土，防止沙丘被风吹走，起到保护沙滩的作用。但是，也有一些需要考虑的风险。并不是所有的树种都适合沙滩环境。如果种植了不适应的树木，可能会改变原有的生态系统，甚至影响到沙滩上的其他动植物。比如，某些树种可能会消耗过多的水分或养分，影响周围的植物生长，导致生态平衡的破坏。所以，在沙滩上种树是否可行，需要根据具体情况来决定。
海洋与湿地往期报道：孟加拉国沿海绿化：大规模红树林扩张，缘何威胁到迁徙候鸟生存？
海湿
如何保护沙滩的生物多样性？
事实上，沙滩上的生物多样性并不像热带雨林或珊瑚礁那样被大众所熟知，但它们同样面临着许多威胁，尤其是由于过度旅游和人类活动的干扰。
保护沙滩的生态多样性，首先要从减少污染做起。比如，大家在沙滩上玩耍时，不要乱丢垃圾，尤其是塑料制品。这些垃圾不仅不易分解，还可能对沙滩上的生物造成伤害。此外，应该加强废物管理，减少工业污染的排放。
所以，我们要倡导负责任的休闲方式。享受沙滩的美丽的同时，我们也要注意不要打扰沙滩上的生物，尤其是那些在沙滩上孵化的鸟类和海龟。大家应该尊重自然，避免破坏那些脆弱的栖息地。事实上，保护好沙滩的生物多样性，也有助于提升旅游业的表现。比如说，在墨西哥的尤卡坦半岛，游客前来参观海龟的产卵过程，观鸟和参加沙滩生态旅游。这种生态旅游不仅增加了地方收入，也促进了沙滩保护和生物多样性保育。根据一项研究报告，约70%的游客表示，他们更倾向于选择那些拥有丰富野生动植物和可持续生态旅游活动的沙滩，这种趋势在全球范围内不断增强。
一言以蔽之，沙滩不仅仅是阳光、海水和沙子的简单堆积，也远不是我们眼中简单的休闲场所，它背后藏着复杂而丰富的生态系统。只有当我们真正了解沙滩生物的多样性，明白它们对生态平衡的重要性，我们才能更好地保护这些珍贵的自然资源。希望每一个人都能意识到，保护沙滩生态，就是保护我们的地球家园。
海洋与湿地
海洋·前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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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王海诗（Amphitrite Wong）
编辑 | Linda
排版 | 绿叶
【引用本文】
王海诗. 啥？沙滩竟然也有生物多样性？海洋与湿地. 2025-02-03
全球环境治理·海湿专栏
Youth Perspective on Global Environmental Governance
辽东湾的斑海豹 ©摄影：王敏幹教授（Prof.John MK Wong） | 绿会融媒·“海洋与湿地”（OceanWetlands）
【参考资料】
Is resident fauna underappreciated? A systematic approach to identify sandy beach flagship species
Are beaches biodiverse?
海洋与湿地：《地中海盆地：世界第二大生物多样性热点地区》
【你知道吗？】长期以来，在全球，船舶的开放式螺旋桨在航行过程中给海洋生物带来了显著的伤害和死亡，尤其是对于大型海洋生物如鲸类、海豚、海龟、儒艮、海牛等。例如在北大西洋，因开放式螺旋桨撞击带来的鲸豚死亡比比皆是；如在卡塔尔海域，有超过50%的鲸鲨身上都有明显的螺旋桨伤痕。这显示了问题的普遍性和严重性。在我国也不例外，多年来沿海发现因被螺旋桨打死的海洋动物不在少数。此外，开放式螺旋桨对于人类（游泳者、潜水人员和海上作业人员）的伤害案例也比比皆是。许多专家建议，在海洋保护区、或重要海洋哺乳动物区域（IMMAs）或重要迁徙路线上降低船舶速度、加装螺旋桨保护装置，是减少损害、保护海洋生物多样性的良好举措。（海洋与湿地·宣）
来源：中国绿发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