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玄关处的钥匙孔响了响,我以为是陈宇昂临时回来,赶紧坐直身子——结果门开了,是隔壁张阿姨抱着洗好的被套:“悦悦,你家晾的床单刮我家阳台了,给你送过来。”
晚上十点,我窝在沙发上啃苹果,电视里播着狗血家庭剧。
玄关处的钥匙孔响了响,我以为是陈宇昂临时回来,赶紧坐直身子——结果门开了,是隔壁张阿姨抱着洗好的被套:“悦悦,你家晾的床单刮我家阳台了,给你送过来。”
接过被套时,指尖触到布料上淡淡的烟味——不是陈宇昂常抽的利群,是带点薄荷味的外烟。
我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上周三凌晨,他视频时身后闪过的陌生香薰机,跟他说“项目忙,住公司宿舍”时,耳后还沾着片陌生的香水味。
其实结婚第六年,没孩子这事早成了家里的定时炸弹。
陈宇昂爸妈每隔半个月就来一趟,饭桌上总盯着我碗里的中药汤:“心悦啊,这药喝了半年了,咋还没动静呢?”
我捏着筷子笑,眼神飘向低头扒饭的陈宇昂——只有我们俩知道,去年在省医院的检查单上,“男方因素不孕”那行字,被他藏在书房抽屉最底层。
陈宇昂去外地工作那天,我在玄关帮他收拾行李箱。
他突然从背后抱住我,下巴蹭着我头发:“悦悦,等我回来,咱们去趟三亚吧,你不是一直想去看海吗?”
我盯着他西装外套上的褶皱,想起三天前偷听到他跟公司领导打电话:“对,我主动申请调去分公司,想换个环境……”
说白了,就是躲他爸妈的催育炮。
可我没戳破,只是把熬好的中药装进保温桶:“那边湿气重,记得每天喝药,我给你买了防潮箱,放在行李箱第二层。”
他接过保温桶时,指尖触到我手腕——那是上周帮他搬行李时磕的淤青,青紫色的印子,像朵开败的花。
头两个月,我们还每天视频。
他总在凌晨三点的路灯下跟我连线,身后是分公司简陋的宿舍床:“悦悦,今天项目忙,刚下班。”
我看着他眼下的青黑,想说“要不回来吧”,话到嘴边又咽下去——毕竟当初他主动申请调岗,不就是想躲清静吗?
渐渐的,视频从每天一次变成每周一次。
有次我发烧39度,蜷在沙发上给他打电话,响了七声才接,背景音里全是划拳声:“悦悦,我在陪客户喝酒呢,回头说啊。”
电话挂断前,我听见旁边有人喊“陈总,这杯该您了”,混着冰块撞在玻璃杯上的脆响,扎得耳朵疼。
真正觉得日子空了,是入秋后的第一个周末。
我对着满桌的剩饭剩菜发呆,突然想起结婚前,陈宇昂总说“以后周末我给你做糖醋排骨”,可婚后六年,他下厨房的次数一只手数得过来。
闺蜜林小薇来家里时,我正蹲在阳台擦地板。
她踢开我脚边的水桶,把包往沙发上一甩:“心悦,你这日子过得跟苦行僧似的,陈宇昂在外地指不定怎么潇洒呢,你倒在这儿守活寡?”
我擦地板的手顿了顿,想起上次视频时,他领口沾着的那根金色长发——比我的头发短,比我的卷。
小薇说要给我介绍个“解闷的人”时,我第一反应是拒绝:“别闹了,我跟宇昂还没离婚呢。”
可她掏出手机翻朋友圈,指着那个穿灰色西装的男人:“他叫周明远,开了家咖啡馆,不婚主义,就图个伴儿,跟你情况正好匹配。”
照片里的男人靠在咖啡机旁,手腕上戴着块银色手表,跟陈宇昂那块一模一样。
第一次见面是在周明远的咖啡馆。
他给我端来杯热可可,指尖在杯沿上敲了敲:“林小薇说你喜欢甜的,这家的可可粉是我从瑞士带回来的。”
蒸汽模糊了我的眼镜,我想起陈宇昂总说“喝太甜会发胖”,每次我点奶茶都要抢过去换成三分糖。
那天聊到晚上十点,他送我回家,在小区门口突然说:“心悦,你知道吗?你笑起来像我养过的那只布偶猫,软软的,让人想宠着。”
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罩住我脚边的影子,像突然多出的一份温暖——这是陈宇昂去外地后,第一次有人说“想宠着我”。
跟周明远在一起后,日子突然有了烟火气。
他会在我加班时送来热乎的粥,会记得我每月生理期前要喝红枣茶,甚至把咖啡馆二楼收拾成“悦悦专属角落”,摆上我喜欢的多肉植物。
“心悦,尝尝我新学的焦糖布丁。”
他把瓷碗推过来,勺子上还沾着没擦干净的奶油。
我看着他围裙上的面粉,突然想起陈宇昂上次进厨房,把油溅到围裙上,嫌弃地说“做饭真麻烦”,转身就点了外卖。
可甜蜜里总掺着愧疚。
有次周明远送我回家,在电梯里突然低头吻我,我闻到他身上的雪松香水味——跟陈宇昂留在衣柜里的味道重叠。
指尖掐进掌心,我猛地推开他,电梯门正好打开,我逃也似的跑出去,背后传来他的声音:“心悦,你是不是有心事?”
那天晚上,我翻出陈宇昂临走前留下的笔记本。
扉页上是他歪歪扭扭的字:“给我的悦悦,希望今年能怀上宝宝。”
字迹在“宝宝”两个字上晕开,像滴了滴眼泪——原来他不是不想要孩子,只是不敢面对自己的问题。
陈宇昂说要调回来的那天,我正在周明远的咖啡馆帮他擦杯子。
手机弹出微信视频请求,他的脸出现在屏幕里,身后是熟悉的客厅背景:“悦悦,我跟公司申请了,下周五就回去,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
我盯着他身后的窗帘——那是我去年新买的米色条纹款,比他走时更旧了些。
周明远端着咖啡走过来,指尖擦过我手背,我慌忙关掉视频,咖啡杯在吧台上撞出声响:“明远,我……我有事想跟你说。”
那晚在周明远家,我盯着他床头的合照——那是我们去海边拍的,我穿着他买的白色连衣裙,笑得比结婚时还甜。
“明远,我老公要回来了。”
话出口时,嗓子眼里像塞了团棉花,“我们……还是算了吧。”
周明远没说话,只是把我抱进怀里。
他身上的雪松香水味比陈宇昂的淡一些,带着点阳光晒过的温暖:“心悦,其实我早就知道你结婚了。”
我猛地抬头,看见他眼里的了然,“林小薇说过,你老公在外地,你们一直没孩子……但我不在乎,我只在乎现在的你。”
可我在乎。
陈宇昂回来那晚,我在玄关看见他拖着行李箱,头发比走时短了,下巴上多了道胡茬。
“悦悦,我给你带了当地的特产,那个桂花糕你以前爱吃……”
他的声音带着讨好,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接过特产时,触到他掌心的茧——比走时更厚了些,应该是经常跑工地磨的。
真正决定跟周明远断干净,是在陈宇昂说“我去复查了,医生说有希望”的那天。
我们坐在省医院的走廊里,他攥着检查单的手在发抖:“悦悦,这次换我喝中药,你不用再跟着遭罪了。”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脸上,我突然想起结婚那天,他也是这样紧张地攥着我的手,说“以后我护着你”。
那天晚上,我给周明远发消息:“别再联系了,谢谢这段时间的照顾。”
他秒回:“心悦,我尊重你的选择,但如果你哪天想清楚了,我还在老地方等你。”
盯着屏幕上的“老地方”,突然想起他咖啡馆二楼的多肉植物,应该很久没人浇水了吧。
陈宇昂开始喝中药后,家里又飘起了药味。
这次换我守在砂锅旁,看他皱着眉把药灌下去,就像当年他守着我喝药一样。
有天半夜,我起床上厕所,看见书房灯还亮着,他正对着电脑查“男性不育调理食谱”,屏幕光映得他眼底发青。
“宇昂,别查了,咱们慢慢来。”
我把热牛奶推过去,他转头看我,眼里有血丝:“悦悦,以前是我不好,总把压力堆在你身上,其实我心里怕极了……怕你嫌弃我,怕我爸妈逼你离婚。”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像个被戳破的气球,“所以我才申请去外地,想着躲躲,说不定回来就好了……”
我突然想起这六年里,他每次躲进书房抽烟的背影,想起他接父母电话时假装轻松的语气——原来我们都在怕,怕对方失望,怕婚姻破碎,却忘了最该做的,是握紧彼此的手。
今年春天,我怀孕了。
陈宇昂知道消息那天,抱着我转了三圈,差点撞翻客厅的花瓶。
他爸妈赶来时,带了只老母鸡,说“给心悦补补”,婆婆拉着我手笑,眼角的皱纹里都是喜:“以前是阿姨不对,总催你们,现在好了,咱们慢慢来。”
那天晚上,陈宇昂趴在我肚子上听胎心,突然说:“悦悦,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去年冬天总往咖啡馆跑,不是去喝咖啡。”
我浑身紧绷,指尖攥紧床单——原来他早就发现了周明远的存在,发现了我藏在围巾里的香水味,发现了我手机里没删干净的聊天记录。
“我没怪你。”
他抬头看我,眼神里没有质问,只有心疼,“那段时间我躲在外地,把你一个人扔在家里,面对我爸妈的唠叨,换作是我,可能也会想找个人说说话。”
他握住我冰凉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但悦悦,以后别再一个人扛了,咱们是夫妻,该一起面对的。”
窗外的樱花落了一地,我突然想起去年在周明远咖啡馆的那个下午——那时的我以为抓住的是温暖,其实不过是婚姻里的一场迷路。
还好,陈宇昂没放弃,我也没放弃,那些藏在心底的秘密,终将被时间的尘埃覆盖,而眼前这个愿意跟我一起喝中药、一起等孩子出生的男人,才是我真正的归宿。
现在每天晚上,陈宇昂都会陪我在小区散步。
他会指着路边的梧桐树说“以后宝宝可以在这儿学走路”,会在我走累时蹲下来帮我揉脚,会把我爱吃的草莓洗干净,挑最大的那颗塞进我嘴里。
偶尔路过周明远的咖啡馆,看见二楼的多肉植物长得很好,玻璃窗上贴着“转让”的纸条。
我知道,有些故事注定只能停留在过去,就像去年冬天的那场雪,终将融化在春天的阳光里。
婚姻从来不是单选题,它更像一场双人舞,难免会有踩错节拍的时候。
但重要的是,当音乐继续响起,我们还愿意牵紧彼此的手,一起跳过那些磕磕绊绊,走向更温暖的明天。
毕竟,比起“完美的爱情”,我更想要“不完美却真实的陪伴”——就像陈宇昂现在放在我肚子上的手,掌心的茧子磨着我的皮肤,却让我觉得,这就是最踏实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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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真情人间说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