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苏沐晴将离婚协议书推至桌角时,严昊洲正倚在落地窗前温柔低语,电话那头传来娇嗔的撒娇声——那是他新晋的第二十八位红颜知己。
苏沐晴将离婚协议书推至桌角时,严昊洲正倚在落地窗前温柔低语,电话那头传来娇嗔的撒娇声——那是他新晋的第二十八位红颜知己。
"严昊洲,把字签了。"她指节叩击大理石桌面,金属钢笔在琉璃灯下泛着冷光,"三十天后离婚冷静期结束,我们此生不必再相见。"
男人漫不经心地应了声,指尖夹着文件随手翻至末页,龙飞凤舞签下姓名时,西装下摆还沾着晨间留下的玫瑰香水味。他捞起外套的瞬间,电话里又溢出甜腻的抱怨,于是匆忙哄劝:"宝贝别哭,我这就来陪你开香槟好不好?"
玄关处传来防盗门落锁声,苏沐晴盯着协议上潦草的签名,忽然嗤笑出声。直到此刻他竟还不知自己签下的是离婚协议,只当是又一份房产过户合同——毕竟往日争吵最凶时,她总爱挥霍他的金钱,在城郊买下整片烂尾别墅区。
那些年她像赌气的孩童,将十亿资金砸进日落西山的地产市场,任由钢筋水泥埋葬自己破碎的期待。说到底,不过是还贪恋着初遇时的心动。
记忆倒带至五年前的雨夜,她在酒吧后巷扶住醉得踉跄的男人。严昊洲抬眼瞬间,霓虹灯在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镀上金边,从此京北城再无人不知这个为爱收心的浪子。九百九十九朵蓝玫瑰铺满中央广场,跨海大桥上燃放整夜的烟花只为博她展颜,就连她留学时住的公寓楼下,都永远停着那辆黑色迈巴赫。
"苏沐晴,嫁给我。"求婚那日他眼尾泛红,钻戒在无名指烙下誓言。可蜜月期的香槟还未挥发殆尽,西装口袋里就掉出陌生女人的唇膏。
争执像癌细胞般疯狂蔓延,碎瓷片在波斯地毯上划出伤痕。直到某夜他捏着眉心提出荒唐建议:"各玩各的如何?等玩腻了,我们再当回模范夫妻。"
她曾以为自己能守住底线,直到遇见李家承。那个会蹲身为她系鞋带的少年,在急诊室握着她输液的手守到天明,车祸后复健的每一步都陪在身侧。当他在生日宴后潮湿的雨夜里告白,苏沐晴看着他瞳孔中完整的自己,忽然明白破碎的镜子本就该换新的。
"姐姐,看看我。"少年睫毛上沾着夜露,眼底星河璀璨,"他不要的珍宝,我想要。"
此刻钢笔墨迹在离婚协议上洇开,苏沐晴抚过末页签名,仿佛抚过那段被蛀空的婚姻。窗外霓虹次第亮起,像极了严昊洲曾为她点燃的星空,只是这次,她要走向属于自己的黎明。
第二章
严昊洲前脚刚踏出别墅,苏沐晴的手机便震动起来。屏幕亮起的瞬间,李家承那张带着少年气的面容跃然眼前——他系着浅灰围裙站在开放式厨房里,白色衬衫袖口随意卷至小臂,发梢泛着湿润的水光贴在额角,纤长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
"姐姐,离婚手续办妥了吗?"视频那端传来带着笑意的询问,即便隔着电子屏幕,那双桃花眼里的光晕依然灼人。苏沐晴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发紧,这孩子明明小她六岁,偏生得一副颠倒众生的模样,也难怪校园里总有女生为他争风吃醋。
她清了清嗓子,将离婚协议书摊在镜头前:"白纸黑字都签完了,三十天冷静期一到,我们……"话音未落就被少年带着狡黠的笑声打断,"所以这期间,姐姐要守身如玉哦。"他忽然倾身向前,镜头里那张脸骤然放大,"我要检查的。"
苏沐晴耳尖发烫,佯装嗔怒地移开手机:"别胡闹。"镜头却捕捉到少年眼底的占有欲如流星划过,转瞬化作委屈巴巴的神情:"除了年纪,我哪里小了?"她慌忙岔开话题,又软言哄了半晌,才让这磨人的小祖宗不情不愿挂断通话。
挂断视频后,苏沐晴特意驱车买回本月历。接下来的日子,她像苦行僧般数着日历过活,每撕下一页,指尖都在颤抖。从十月一日撕到十日,严昊洲始终未归。可他每日行踪,却通过林芷烟的朋友圈精准投送——米其林餐厅的下午茶特写,高尔夫球场并肩挥杆的剪影,山顶别墅俯瞰的霓虹夜景,温泉池中交叠的倒影……
说来蹊跷,以严昊洲喜新厌旧的脾性,竟在个实习生身上耗了三个月。往日那些莺莺燕燕,最长不过月余便失了新鲜感。这位林小姐倒有些手段,不仅稳坐正宫宝座,还敢明目张胆加她微信,用这种幼稚手段宣示主权。
苏沐晴冷笑着划过朋友圈,着手清理别墅。从定制剃须刀到手工西装,从熬夜抢购的百达翡丽到书房里成排的精装书,但凡沾染过她心意的物件,皆被装进黑色垃圾袋。连同那些隐忍的泪水与错付的真心,统统扔进垃圾站。
两日后的黄昏,玄关处传来指纹解锁的滴答声。严昊洲望着空荡许多的客厅,剑眉紧蹙:"我的东西呢?"
"扔了。"苏沐晴翻动着时尚杂志,连眼皮都未抬,"严总日理万机,想来用不上这些。"她太清楚这个男人,永远能用最温柔的语调粉饰荒唐,"不是说好各玩各的?怎么突然较真了?"
又是这套说辞。三年来他游走花丛,她独守空房,如今倒成了她无理取闹。苏沐晴阖上杂志,指尖抚过封面上璀璨的钻石项链,忽然轻笑出声:"严总说得对,是我着相了。"
严昊洲松了松领带,从西装内袋掏出烫金请柬:"明日苏富比秋拍,看中什么尽管拍。"他总能用这种方式粉饰太平,仿佛用金钱就能弥补所有亏欠。苏沐晴本欲拒绝,瞥见请柬上镌刻的拍卖行徽记,到嘴边的推辞转了个弯:"那就谢过严总破费了。"
离婚在即,用他的钱买些欢喜,何乐而不为?她接过请柬时,指腹摩挲着凸起的火漆印章,忽然想起三年前婚礼上,他也是这般漫不经心地替她戴上婚戒。
第三章
暮色初临时分,严昊洲的黑色迈巴赫准时停靠在别墅雕花铁门前。苏沐晴拎着香云纱手包步下台阶,刚触及镀金门把手便僵在原地——副驾驶座上蜷着个纤细身影,林芷烟正抱着印有卡通猫的零食袋,转头露出人畜无害的甜笑。
"严太太,我晕车的老毛病又犯了,能劳烦您移步后排吗?"少女睫毛忽闪,挡风玻璃前晃眼的粉色摆件刺入苏沐晴眼底,那是镶着水钻的凯蒂猫摆件,蝴蝶结上用荧光笔写着"烟烟公主专座"。
后视镜映出男人微蹙的眉头,严昊洲松了松领带压低嗓音:"芷烟没见识过拍卖会的场面,带她来开开眼。她打小娇气,沐晴,你多担待。"
担待?苏沐晴指尖抚过腕间玉镯,温润触感让她想起昨夜焚烧的离婚协议。她轻扯嘴角退后半步,任由秋日暮色将身影投进后座阴影。
车载音响流淌着德彪西的《月光》,前座却不断传来银匙碰撞瓷碟的清脆声响。林芷烟捏着吃剩半块的草莓慕斯,非要严昊洲尝她唇齿间的甜腻,男人喉结滚动着咽下那块蛋糕,任由少女发梢的柑橘香缠绕周身。
苏沐晴偏头望着窗外飞逝的梧桐树影,十指交叠掩住无名指上淡去的戒痕。半月前她高烧四十度时,这个男人连杯温水都不愿起身倒,此刻却能单膝跪地替人试鞋。
商厦霓虹在车窗上投下斑斓光影,严昊洲正执着林芷烟的脚踝比对鞋跟高度。苏沐晴忽然想起去年冬夜,他冒着暴雪穿越半座城池,只为给她买城南那家需排队三小时的红豆糕。原来浪子并非不会回头,只是未曾遇见值得停泊的港湾。
拍卖厅水晶灯亮起时,第一件拍品已登上展台。严昊洲携着林芷烟姗姗来迟,少女裙摆扫过苏沐晴的椅背,惊起她身上淡淡的雪松香。
蟹八件在瓷盘上奏响清脆乐章,严昊洲修长手指翻飞,剔出完整蟹肉盛在青花瓷盏里。林芷烟咬着蟹黄汤包含混不清地撒娇,突然指向展台那抹幽绿——民国时期的祖母绿项链在聚光灯下流转着妖冶光芒。
"三亿。"男人漫不经心举起号牌,举座皆惊。苏沐晴摩挲着竞价槌,想起去年他斥巨资拍下粉钻戒指时,曾说要把她宠成全城最幸福的女人。
香槟塔折射出细碎金光,贵妇们举着酒杯围拢过来,却在看清苏沐晴面容时讪讪改口。严昊洲用湿巾擦净指尖,漫不经心纠正道:"诸位弄错了,严太太在那边。"
苏沐晴把玩着珍珠耳坠,看那些或同情或探究的目光在身上游走。其实她们没叫错,再过半月,这声"严太太"便要易主了。以他对林芷烟的珍视程度,怕是离婚证到手就会风光迎娶新人。
后半场古董拍卖索然无味,苏沐晴随意拍下几件天价藏品后离场。电梯间感应灯次第亮起时,身后传来细高跟敲击地面的脆响。
"严太太,聊两句?"林芷烟把玩着新得的翡翠耳坠,忽然扬起素白手腕。清脆巴掌声震落了苏沐晴发间珍珠,她抚着刺痛的面颊,看对方唇角扬起胜利的弧度。
第四章
这一耳光使出了吃奶的劲儿,苏沐晴半边脸瞬间炸开火辣辣的疼。她本能地捂住脸颊,耳边嗡嗡作响,脑子里像塞了团乱麻。
"林芷烟!你发什么疯!"
回过神来的瞬间,苏沐晴胸口的火苗"噌"地蹿老高,扬手就要还回去。可这巴掌还没挨着人,就被严昊洲铁钳似的大手截在半空。
他攥得她腕骨生疼,语气裹着冰碴子:"阿晴,芷烟又没招你惹你,你动什么手?"
苏沐晴猛地抽回发麻的手腕,声音直打颤:"我动她?严昊洲你眼瞎啊?问问这满大街的吃瓜群众,到底是谁先动的粗!"
林芷烟闻声立马切换成小白花模式,眼尾泛红要掉不掉地含着泪:"昊洲哥,不是你让我练胆儿的吗?你说我胆子比芝麻还小,非得让我在大庭广众下抽总裁夫人两下……我实在找不到更好的机会了嘛。"
严昊洲眉头拧成川字:"我让你练胆,没让你上手打人啊!"
"对不起嘛……"林芷烟眼泪说掉就掉,跟断了线的珍珠项链似的,"都怪我太蠢了,你说夫人脾气好,我才想着试试……谁知道夫人突然发飙,吓死我了呜呜呜……"
这哭戏直接把严昊洲心哭化了,哪还顾得上生气,忙不迭掏手帕给人擦眼泪:"乖,不哭了啊,没人舍得骂你。"
苏沐晴看着这出郎情妾意的戏码,又气又疼,嗓门陡然拔高八度:"严昊洲!挨打的是我!你凭什么替我做主?林芷烟你装什么林黛玉?哪家正常人拿打人练胆子!"
林芷烟被吼得浑身一抖,哭声瞬间破了音,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像随时要厥过去。严昊洲心疼得直抽气,不耐烦地冲苏沐晴甩脸子:"她一个小姑娘,手劲能有多大?你非跟个瓷娃娃似的计较?看把人愧疚的,差不多得了啊。"
说完抄起林芷烟打横抱走,留苏沐晴在原地如坠冰窟。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一路死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掉下来,到家时眼眶红得能滴血。
佣人看见她脸上的巴掌印吓够呛,手忙脚乱要给家庭医生打电话,被她哑着嗓子拦住。最深的伤口,从来都是枕边人亲手捅的刀子。
冰袋敷了整整一小时,红肿刚消下去,林芷烟的短信就扎进来:"夫人到家没?我也到医院啦~昊洲哥心疼得包下整层VIP病房,十几号专家围着我转呢~对了,你脸上还疼吗?要不过来分你个专家看看?省得破相哦~"
苏沐晴面无表情转发给严昊洲,凌晨才收到回信:"芷烟没坏心。"
她盯着这四个字突然笑出声,笑着笑着眼泪砸在屏幕上。下一秒直接发语音:"这么护着?现在办婚礼得了!我腾地方,祝你们早生贵子!"
这次严昊洲秒回:"又说气话?我太太只能是你,其他都是消遣,别较真成吗?早些睡,明儿陪你。"
苏沐晴盯着屏幕突然泄了气,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她自嘲地扯扯嘴角,关掉手机再没多说一个字。
第五章
第二天晌午,苏沐晴用完午餐直奔老宅,把结婚时严母送的帝王绿传家宝带了回去。哪成想公婆飞去巴厘岛度假,管家说要月余才回,她只好把首饰盒塞给管家转身离开。
美容院SPA做到一半,她刷爆卡买了十几对耳环。回家刚进客厅,就撞见严昊洲坐在沙发前拆礼盒。
"听说你把传家宝送回去了?"他放下手机抬头。
苏沐晴从鼻腔里哼出个音节。严昊洲轻叹着挪到她身边:"还生气呢?看在这些赔罪礼的份上,消消气?"
瞧瞧,连还传家宝都只当她在耍小性子,压根想不到这是要断干净的意思。他太笃定她舍不得走,才敢把荒唐当情趣,才敢带着野女人往她心口扎刀子。
她扫了眼礼盒上的奢侈品牌LOGO,眼底泛起冷笑。严昊洲这才惊觉露了馅——同款礼物林芷烟也有份。
"阿晴你听我狡辩……"他慌忙找补,"真是让芷烟帮忙挑的,看她喜欢才多买一份……"
"小事?"苏沐晴突然掀翻整桌礼盒,"礼物能批量生产,感情也能批发零售?严昊洲,我现在最后悔的……"
话没说完就被他攥住手腕:"阿晴,我心里只有你,不然怎么会娶你?再等我几年,等我玩够了肯定收心。"
又是这套车轱辘话。苏沐晴抽回手,声音淡得像白开水:"行,我等着。"
严昊洲当她消了气,弯腰捡礼盒时没看见她眼底翻涌的暗潮。她等的哪是他回心转意,分明是离婚冷静期倒计时!
公婆远在欧洲还记得她生日,特意空运了顶天价宝石王冠到严氏集团。苏沐晴本想坦白离婚的事,终究没忍心扫老人家的兴。
她独自溜达到总裁办,正巧严昊洲在开会。推门就看见林芷烟戴着本该属于她的王冠,见她进来立刻切换成受惊小鹿模式:"夫人您怎么来了?"
苏沐晴懒得陪演,伸手就要摘王冠:"拿回我的东西。"
林芷烟眼底闪过精光,攥着王冠尖角死不撒手。苏沐晴突然松手,眼睁睁看她故意把指尖往锋利的宝石托上扎——
"夫人饶命!我就是想多看两眼……"鲜血瞬间涌出,她顺势瘫在沙发上抽泣,"您何苦这样对我……"
第六章
苏沐晴还没从惊愕中抽离,后腰突然传来一股蛮力将她掀翻。她整个人踉跄着扑向玻璃茶几,额头"咚"地磕在桌角,温热液体瞬间顺着眉骨往下淌。
她疼得倒抽冷气,扶着桌沿勉强站稳时,正撞见严昊洲小心翼翼捧着林芷烟的手指消毒。男人眼底的心疼都快溢出来了,恨不能把医药箱里所有绷带都裹在那道细小伤口上。
苏沐晴突然就悟了——这出苦肉计唱得真妙。她哆嗦着捡起沾血的钻石王冠,径直怼到林芷烟眼前。严昊洲刚要发作,却被她抢白:"喜欢就拿去,当离婚贺礼。"
这记回马枪把林芷烟都整不会了,连假哭都忘了续上。严昊洲盯着她空荡荡的脖颈皱眉:"这是爸妈传给你的……"
"传给严家媳妇的。"苏沐晴轻笑一声,把王冠往茶几上一撂,"我嫌脏,沾血的东西晦气。"说完踩着高跟鞋扬长而去,留给两人一个洒脱的背影。
要说严昊洲最懂怎么拿捏她,结婚三年早摸透了——这女人就两爱好,囤房和收珠宝。每次吵架只要祭出这两样,保准她眉开眼笑。可今天这顶祖传王冠,她竟说不要就不要?
生日宴当晚,严昊洲照旧玩失踪。觥筹交错间,宾客们试探着打听:"严总该不会在准备惊喜吧?"苏沐晴晃着香槟瓶笑得开怀,突然"砰"地拉开拉环,金色气泡喷涌而出。
"祝我二十七岁大寿!"她仰头灌了口酒,眼尾泛着醉人的酡红。有人起哄要敬严太太,她却摆摆手:"打今儿起,这称呼可作废了。"
"离婚"二字卡在喉咙里,被突然撞开的门风吞没。众目睽睽下,林芷烟搀着醉醺醺的严昊洲闯进来。男人像考拉似的扒在人家身上,众目睽睽下在林芷烟颈窝蹭来蹭去:"宝贝儿……你身上好香……"
满屋子倒吸冷气的声音。苏沐晴却淡定得很,伸手要接人却被甩开。严昊洲醉眼朦胧地嘟囔:"还是小烟贴心……不像某些人……"
林芷烟假模假式解释:"严总喝高了说胡话呢。"苏沐晴懒得拆穿这朵白莲花,侧身让出楼梯口:"卧室在二楼左转第一间,慢走不送。"
第七章
林芷烟扶着人上楼时,脚步明显虚浮了几分。苏沐晴晃着香槟杯目送他们,等那抹倩影消失才冷笑出声。宾客们早找借口溜光,她独自灌着酒,看墙上挂钟指向十一点。
高跟鞋声由远及近,林芷烟下楼时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摔门声震得吊灯直晃。苏沐晴刚要收起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李家承的名字。
"姐,你都不来看我……"听筒里传来少年委屈巴巴的控诉。苏沐晴软下嗓音哄人:"乖,这是姐最后一次以严太太身份过生日。往后年年都陪你过,成不成?"
李家承突然正经起来:"苏沐晴,生日快乐。"话音未落,窗外炸开漫天烟花,金红光点照亮半边夜空。她赤脚跑到阳台,看着全城同步绽放的焰火,突然意识到这手笔大得离谱。
次日清晨,严昊洲盯着满地彩带才记起昨天是什么日子。他揉着宿醉的脑袋吩咐秘书:"去把拍卖行新到的粉钻项链全包了。"
进门的却是林芷烟。她泫然欲泣地捧着首饰盒:"我想多陪陪你……"严昊洲最吃这套,当下举手投降。直到听见楼梯传来脚步声,林芷烟突然抢白:"夫人,严总说让我住进来保护我安全呢。"
苏沐晴正啜着红茶,闻言差点笑出声。严昊洲刚要解释,却听她懒洋洋开口:"请便,反正这屋子马上要挂牌出售了。"
第八章
林芷烟没想到她居然连这都不在意,一时间连早就准备好炫耀的台词都忘了。
严昊洲也没想到她这么好说话,刚要开口,林芷烟却抱着他的手开始撒娇了。
“昊洲,你看,夫人都同意了。”
那些刚要拒绝的话就在这三言两语里卡在了喉咙里。
他抬眸看向苏沐晴,终于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蹙了蹙眉。
“阿晴,你真的不介意?”
苏沐晴眼神平淡,“没什么介意不介意的,随便住。”
说完,她示意保姆端上早餐,就施施然回了房间。
达成目的的林芷烟高兴地不行,立刻回家开始收拾行李。
只有严昊洲一个人怔住了。
一整个上午他都心神不宁的,几次三番找借口敲开了苏沐晴的门。
“小姑娘爱闹腾,你真的不怕她搬进来吵到你?”
“你要是不高兴就直说,我不会让她搬进来。”
“阿晴,我说过外面的人都只是玩玩,比不过你,你不要把气憋在心里。”
一次又一次,苏沐晴也烦了,按住了眉心。
“我说过了,我真的不介意。”
看见她这副表情,严昊洲罕见地收起了那副对什么都不上心的浪荡模样,骤然心慌意乱起来。
“为什么不介意?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苏沐晴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个很自然的笑容。
“那不是很好吗?你不是一直希望,我能维持现在这个样子吗?”
说完,她借口要睡觉,直接将严昊洲请了出去。
当天晚上,林芷烟就带着行李搬了进来。
苏沐晴看着她宛如女主人一样,对着佣人们颐指气使的模样,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的撕下了墙上了日历。
这像指甲刮在黑板上一样的撕拉声,让一旁的严昊洲无端地有些心悸。
他看着所剩不多的几页日历,忍不住问了一句。
“这日历你每天都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没有,撕着玩玩。”
她说这话时满脸都是无所谓,却让严昊洲越来越心慌了。
他想起最近她做出的种种反常举动,都是在林芷烟出现后才发生的,突然有了眉目。
他看着在二楼指指点点的人,终于站了起来。
“阿晴,这是我们家,我的承诺不会变,林芷烟不适合留在这,我今天就送她回去。”
说完,他步履匆匆地上了楼,也不知在林芷烟耳边说了什么,片刻后,林芷烟才红着眼眶,委委屈屈地拿着行李箱,跟他离开了。
世界终于清静了下来。
接下来几天,严昊洲都没有回来。
苏沐晴也不在意,收拾着自己的行李。
倒数第三天,她去了一趟公证处,把从前刷严昊洲卡买的那些房产都做了公证,确保是在自己名下。
倒数第二天,她把装满了几十个展览柜的珠宝都送到了银行保险柜里存起来,准备等离婚手续都办完后,再转移到新家里。
她在严昊洲身上浪费了整整五年的青春,离婚该拿的钱,她一分也不会少拿。
这些,都算她的精神损失费。
第九章
最后一天,苏沐晴撕掉了最后一张日历。
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打开一看,看到了林芷烟几分钟前发来的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她已经去世的奶奶送给她的怀表。
“夫人,前几天在严家看到你这块表挺好看的,就随手拿走了,现在我玩腻了,你自己来拿吧。”
苏沐晴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看了一眼信息最后附上的地址,连忙赶了过去。
车在中心大桥边停下。
林芷烟站在河边,高高举着那块表,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苏沐晴,其实今天叫你来,只是想验证一下,看看在你和我之间,昊洲到底更喜欢谁。”
听到这些,苏沐晴心里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但看着在空中晃荡的怀表,她来不及想太多,也懒得和她过多纠缠,上前伸手就要将怀表抢过来。
她这冷淡的态度让林芷烟心里很不爽快。
她最讨厌看见苏沐晴这一副什么都不在意高高在上的表情!
不就是依仗着严昊洲才有了如今的一切的吗?有什么好狂妄的!
嫉妒和不甘的情绪涌上心头,林芷烟直接将怀表丢进了河里。
她这动作直接激怒了苏沐晴,看着那她满脸的挑衅,再也忍不住甩了她一巴掌。
“林芷烟!”
林芷烟捂住脸,刚要说什么,余光扫到飞驰而来的跑车后,连忙把她推进了河里。
在严昊洲下车的瞬间,林芷烟也紧跟着,一起跳进了河里。
冷涩的河水从四面八方涌入,拖着苏沐晴整个人不停往下坠落。
她在记忆力寻找着怀表掉落的地方,终于在河里摸到了那块表,在身体里的氧气耗尽之前,她努力往上游,却被挣扎的林芷烟拖住了。
她身体使不上力气,脑子里也越来越晕乎,意识逐渐模糊。
就在两个人快要沉底之时,噗通一声响。
严昊洲跳下来了!
意识快要消散前,苏沐晴模模糊糊的睁开眼,
眼睁睁看着他毫不犹豫的朝着林芷烟游去,
眼睁睁看着他救走林芷烟将她带上岸,
再眼睁睁看着他一脸焦急的抱着早已昏迷的林芷烟,一遍遍叫着她的名字。
从始至终,都没看过她一眼。
朦胧中,苏沐晴眼泪流落,而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奋力游出了水面!
午后的阳光照在她湿淋淋的身体之上。
她爬了出来,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然后站起身。
看着正在桥边给林芷烟做人工呼吸的男人,苏沐晴握紧了手里的怀表,一步步往路边走去。
两个人即将擦肩而过时,严昊洲这才后知后觉的开口叫住了她,“阿晴,你会游泳,我就先救了芷烟,你有没有事?”
苏沐晴脚步顿了一瞬,“没事。”
看着林芷烟慢慢睁开了眼,严昊洲这才松了一口气,走过去攥住苏沐晴的手:“阿晴,我送你回去……”
话还没说完,身后突然传来林芷烟带着哭腔的声音。
“昊洲,我头好疼……”
严昊洲怔了怔,正在犹豫的瞬间,苏沐晴便干哑着嗓子道:“你去照顾她,不用管我。”
严昊洲连忙道:“那等我送她去医院后,就马上回来陪你。”
在他看不到的角度,苏沐晴红着眼眶摇了摇头。
她的意思是,从今往后,他都不用管她了。
毕竟从今天开始,他们便彻底脱离夫妻身份,再无干系。
严昊洲,长达七年的折磨,如今终于结束。
我,放手了。
如你所愿,奔向别人的怀抱了。
说完,她踉踉跄跄的,一步一步走到路边拉开了车门。
不知为什么,看到她离开的背影,严昊洲心里突然有些慌张。
“阿晴!”
他下意识地叫出了她的名字,她却置若罔闻。
他只能看着那辆车驶出视线范围内。
到家之后,提前接到消息的管家已经备好了姜汤,还送来一整套钻石首饰。
“夫人,这是先生吩咐我给您准备的,他说今晚会回来陪您一起用餐。”
都离婚了,还用餐呢?
她摇了摇头,直接起身上楼换了一身衣服,整理着最后的行李。
推着一堆行李下楼后,无视管家震惊的询问,她哑着嗓子道:“等严昊洲回来,让他好好看看一个月前签的那份文件。”
“告诉他,他严昊洲,在我苏沐晴的剧本里,彻底杀青了。”
说完,她直接出了门,摘下了手上的戒指丢在门口垃圾桶里,提着行李上了车。
暗紫色的跑车沿着南方一路疾驰,隐匿在夜色里。
第十章
车辆在南湾别墅外齐齐停下来。
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苏沐晴摘下墨镜,李家承呢?
不是说给她准备了惊喜吗?
怎么她离婚自由了,他都不出来接一下?
抱着疑惑的心理,苏沐晴推开了那扇异常安静的大门。
咚的一声重响后,轻快愉悦的钢琴音无缝奏起。
而原本漆黑不见光的客厅也在刹那间亮如白昼,将隐在黑暗里的情形都照了出来。
被白粉色玫瑰装点一新的客厅里弥漫着浅浅花香,无数熟悉或陌生的脸含着笑,推着巨大的城堡蛋糕从房间里走出来。
一身黑色燕尾服的李家承坐在钢琴前,精致秀气的脸上满是专注的神情,指下如狂蜂乱舞,琴声如涌泉般倾泻而出。
远远看到这么一副宛如梦境的画面,苏沐晴只觉得心跳都停了几拍。
她被一种不真切的感觉笼罩着,整个人无意识地跟着琴声而去。
一步,又一步。
最后在钢琴边停下时,最后一个尾音刚好截止。
李家承抬起那双比星辰还要璀璨的眼,变魔术一样举起一束玫瑰,送到了苏沐晴身前。
“阿晴,谢谢你选择了我,来到了我身边。”
话音一落,身后传来了山崩海啸般的庆贺声。
“阿晴离婚快乐!”
“恭喜阿晴抱得美人归!”
刚离婚的苏沐晴还不太适应这样喧沸的场面,轻轻抿住唇,眼底闪过一丝羞赧。
看着她那微微泛红的耳根,李家承脸上浮现出一抹浅笑,起身将她拥入怀里。
周围的起哄声越来越大,苏沐晴把头埋进他颈窝里,却听到了他含着笑的声音落在耳畔。
“阿晴,你当时说要给我一个名分那些话,现在还做数吗?”
苏沐晴微微怔住,抬起头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在他很认真的注视下,轻轻点了点头。
下一秒,李家承收回放在她腰间的手,然后往后推了两步,半跪倒在地上。
现场观众们看见他这个动作,尖叫声愈发激烈,几乎要掀翻屋顶了。
看到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露出那一枚纯净闪耀的钻戒时,苏沐晴只觉得呼吸都要停止了。
她这才隐隐约约明白,他今天这么兴师动众准备这么一场惊喜,问她那句话,究竟是为了什么。
而是事实也如她所想。
李家承拉住了她的手,在她右手无名指上落下了一个轻如蝉翼的吻。
对着她,对着两边所有朋友,无比虔诚地问出了那句话。
“阿晴,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成为你的未婚夫吗?”
场上所有人不约而同屏住了呼吸,等他求完婚后,才默契地一起喊出了那句“在一起”。
苏沐晴的心跳在这一浪高过一浪的起哄里不断加快。
她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满是期待的眼,脑海里飞速闪现着和他在一起的无数个瞬间。
初见时,他伸手扶住了为情所伤买醉的她,在她哭得喘不上气时,温柔地替她擦干眼泪。
在她说想包养他时,他会高兴地搂着她说,能入姐姐的眼,是他的荣幸。
无数个辗转反侧难以成眠的深夜里,是他陪在她身边,说着许多有趣的话题哄她开心……
是李家承让她相信,她的人生还没有走到绝路,她还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和余力。
也是他让她相信,她那满腔飞蛾扑火般的爱意,并不会溺死在无望的婚姻深渊里,而会在涅槃后得到新生。
她跨过了那宛如噩梦一般的黑夜,来到了黎明。
而支撑着她走出来的,在终点处等待她的,一直都是李家承。
所以哪怕她心底有对未来的迷茫,有刚获自由又走入婚姻的不安,但这一切都因为眼前这个人而消散了。
她做出了最从心的选择,给出了最坚定的回答。
“我愿意。”
第十一章
凌晨时分,林芷烟的烧终于退了下去。
严昊洲哄着她睡下后,起身去了阳台。
他揉了揉疲惫的眼睛,拿出手机给苏沐晴发了两条消息。
“阿晴,今晚我有点事要处理,明天再回来看你。”
“你身体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我请个家庭医生去看看?”
一向秒回的人今天却没有任何动静。
严昊洲等了几分钟,还没收到回信,以为她是睡下了,便没有再打扰她。
他扶着椅背慢慢坐下,处理了一些工作上的消息,然后打开了朋友圈。
一大片度假聚会消息里,夹杂着几条一个视角的求婚视频。
是苏沐晴的几个朋友分享出来的,他的眼睛一下就眯了起来,忍不住点开。
视频一开始正对着求婚的男生。
一看见这张脸,严昊洲莫名地觉得有些眼熟,似是在哪里见过一面。
但他也懒得再想这究竟是谁,正准备退出去,镜头忽然左移了一点,将被求婚的女生的背影拍了进来。
他只看了一眼,整个人瞬间坐直,直接睁大眼睛,把手机举到了眼前。
这个女生的背影,怎么看起来那么像苏沐晴呢?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里飞速闪过,很快又被他抛诸于脑后。
他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他们还是夫妻呢,她还戴着婚戒呢,怎么可能答应别人的求婚呢?
多半是哪个他没见过的朋友吧。
严昊洲用这个理由成功说服了自己,然后退出了视频播放界面,然后点了个赞。
下一秒,病房里传来了咳嗽的声音,他再没了休息的心思,起身回去照顾人。
一整夜,林芷烟睡了又醒,醒了又睡,闹腾个不停。
严昊洲彻夜未眠,一直看顾着,怕她又烧起来。
天亮时,他也累了,便叫了秘书过来照顾,准备回家休息。
一进别墅,他就察觉到了一丝与往日不同的冷清气息。
他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本堆满的东西的房子里似是空荡了很多。
三四个展览柜里的手办通通不翼而飞,餐柜里那些花里胡哨的餐具也都消失不见,沙发上的抱枕、玩偶都失去踪影……
他一路走一路看,眉头愈皱愈紧。
等走到卧室前,他推开房门,正想问问苏沐晴怎么回事,里面的场景却直接让他呆在了原地。
比起空了一半的客厅,卧室里空下来的地方更多!
衣帽间里只有他的几个衣柜里还有些衣物,梳妆间和首饰间所有东西荡然无存,正房里各个柜子桌子上,一样东西都没有留下!
直到此时,严昊洲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苏沐晴这个人,和她所有的东西,怎么都不见了?
她又开始玩生气闹脾气要搬走这一套了?
一想到这,严昊洲心里就生出一股无名之火。
他跟她说过那么多次,只是玩玩而已,她怎么就这么玩不起呢?
看来前些日子那些大度、宽容,不过都是故意演给他看的。
他越想越烦,直接叫来了管家,语气差到了极点。
“夫人都搬走了,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搬到哪了?”
管家闻言,连忙战战兢兢地解释起来。
“是,是您上次说不管夫人怎么闹,都由着他,不要拿这些烦心事来打扰您,所以我们才没有上报,这次夫人是叫苏家的司机们来接的,应该,应该是搬回娘家了吧。”
来源:烈日下站岗的保安